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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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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合,同样的弹奏者,得到的效果却截然不同。

    身畔响起熟悉的沉厚嗓音,耐心的解释道:“琵琶曲中,安公最爱《青门引》,但是,他的夫人最擅长《琵琶引》,是南国极少会弹此曲的人。”

    也许是因为安夫人死后,就没有再听见过这首曲子,所以此时被人弹起,格外的怀念亡妻,也许是能够弹奏此曲的人绝无仅有,因此这首曲子显得珍贵无比,安公对穆琵琶的重视程度,明显高于上一次。

    烛火下,她眉目如远山黛,十二重单衣不掩风情,怀抱着五弦琵琶,双颊染成绯红色,搭在琴弦上如青葱一般的玉指作势要勾动琴弦,却又忍住了。

    小花看着她抬起头,漆黑如墨的大眼睛在屋中四处寻找,最终落在一个角落里,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身上。

    前一刻小花的猜测,在这一刻变成真实,穆琵琶微抿唇,望着那人道:“贱妾,望能入楚邵谊楚大人青眼,若得一幸,此生无憾。”

    那个原本很不起眼的楚邵谊突然被人提到名字,惊愕无措的抬起头,见众位同僚都望着自己,却不知道发生何事,他不知是怎么看得,在人群中看见了穆琵琶,突然直愣愣的咽了一口水,色授魂与之间,被勾去了心魂。

    这个年纪的穆琵琶,当真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东溪旧梦园的学艺生活,让她比良家女子多了十二分风情,身体里潜藏着的,已经四十余岁的灵魂,又让她与普通的伎子不同。

    他呆愣的道:“青眼?本官?”

    穆琵琶说:“妾身仰慕楚大人已久。”

    这屋间万籁俱寂,本来准备将穆琵琶献给安公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而楚邵谊虽然对美人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很是受用,但是在安公没有开口之前,不敢越矩。小花至今为止,也不知道这个楚邵谊有什么好的,让穆琵琶嫁了人也念念不忘。但转念一想,这世间的情爱本就是非常玄妙的东西,哪里是用道理能解释得清楚的。

    “哈哈···”安公爽朗的笑声适时解围,淡然道:“才子佳人,郎才女貌,当成一段佳话。”他低头看穆琵琶,说:“自古弹奏《琵琶引》者,可没有露水夫妻之说,且不提永武孟光长公主,便是我与夫人也是明媒正娶,不知邵谊可有此心?”

    他将目光转向楚邵谊,仿佛是等待他的回答,楚邵谊左右为难的咳了一声,不自在的往穆琵琶处瞟了一眼,正想拒绝,却见美人泫然欲泣,这一眼便越发不忍,他终是有了一点男子汉气概,骤然起身,双拱手作揖,应下了此事。

    看小花的表情很是纠结,昔耶似笑非笑:“你若嫁人,便不用这样汲汲经营。”

    小花点头表示确实不用,且不说她已经死了,如果有心嫁个死人,也要讲究你情我愿,轰轰烈烈。就算她没有死,还是活生生的,要嫁人也要那人心甘情愿,门当户对。

    楚邵谊应下婚事之后,还是浑浑噩噩的,穆琵琶却喜形于色,含羞带俏的望着楚邵谊。就在此间花好月圆的佳期,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为安公告老还乡所设的晚宴也告一段落,满座寂寥,小花蹲在半空,看着楚邵谊稍显殷勤的送穆琵琶回旧梦园,转身望了望昔耶,道:“还要跟着她吗?”

    昔耶牵起她的手,“不。”说完皱起眉头,“有人回来了。我们先出去。”

    小花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在画舫中有人回来了,梦境不得不打断。

    小花抹了抹眼睛,“真扫兴,本想跟着他们近距离窥探一下。”

    昔耶拍了拍她的头,问:“窥探什么?”

    “谈情啊?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该怎么谈情。”小花叹了口气,道:“也没人与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在小花说完无人愿意和她约会的之后,昔耶笑了,那笑容与以往的温柔不同,反而有些戏谑在其中。小花跳到他的背上,勒着他的脖子,质问:“你笑什么?”

    昔耶忍住笑,摇头:“没什么。”

    “骗鬼,”小花加大力气,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昔耶被她掐的脸色有些发白,深吸了一口气,小花依旧不依不饶的说:“我把你养这么大,又治好了你的病,敢情就是养来笑我的,小没良心的。”

    她兀自骂个不停,却听见昔耶道:“我只是觉得,”他顿了顿,眼中的笑意不止,“你思春时很可爱。”

    ------题外话------

    其实,每个人思春的时候,都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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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引12
    思春?谁思春了?鬼才会思春!

    小花忿忿不平的踢了一脚昔耶,趁机拉着昔耶飘到画舫的梁上,刚刚隐藏好身形,便有一人带着浓烈的酒气推开画舫的门。

    来人是穆琵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商人丈夫,据说他的生意做得很大,但是为人却十分贪婪吝啬。关于他的发家致富的故事有许多,但是最为真实的,应该还是他坐拥西郡一带十三家绣坊,自己却一件衣服最少穿上九年,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政策落实到了实处。

    容安走进画舫,解下身上的暗黑色披风顺手挂在衣架上,见穆琵琶还坐在梳妆台前,眼底有些不满,却没有出言训斥她。

    自顾自的走到床边坐下,一手松开领口,一手锤着腰,满脸的疲惫之色,醉醺醺的双眼通红,却带着若有若无的一点温柔情意望着穆琵琶。

    “这么晚了,还不睡,在做什么?”

    他的语气过分的平缓,甚至于带着一点讨好的味道,小花搂着昔耶的腰,在屋梁上探头探脑的,“原来,这个容安还是个惧内的。”

    “睡不着,便起来收拾一下春深。”

    原来,那把琵琶的名字,叫做春深。

    容安扫了一眼穆琵琶在琵琶上轻轻擦拭的手,叹了口气,道:“我也有多年,没听你弹起《琵琶引》了。”

    她捏着软布的手顿住,抬起眼睛望著他,一眨不眨的:“我弹《琵琶引》是为何人,又为何要弹给你听?你不过是我的丈夫,给我赎身,却赎不了我的心。”

    妆前的蜡炬燃成了一捧泪,滑下烛台,最后一截烛芯子也熄灭了,整个画舫都归于黑暗。

    小花借这个机会,抱着昔耶飘出画舫,陡然打开的船门吹来阵阵冷风,小花转身望了一眼,好像看见模糊不清的地方,容安正在抚额。

    “这要是我的媳妇,看我怎么抽死她。呵,昔耶,我跟你讲,以后你媳妇要是人在心不在,你就给我用强的。但凡嘴上说不要的,心里都是想要的。”

    昔耶蹙眉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将小花背在背上,“南国有禁暴之法。”

    小花一脸法盲的表情盯着昔耶的后脑勺,“禁暴是什么?”

    他顿了顿:“禁止夫妻婚内以暴力相逼。”

    小花讶然,她从未听过南国还有这样开明的律法,只是···

    “不过,在南国,还从未有人以此闹上公堂。”

    小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顺便理了理头发,抬头时想起现实中穆琵琶并未在安公的送别宴上弹奏《琵琶引》,“穆琵琶何时弹过《琵琶引》,容安居然听过。”

    “她二十岁的时候,楚邵谊娶妻,她在宴上向楚邵谊弹奏此曲,只是···”

    “只是,楚邵谊还是娶了别人?”

    他点头。

    “可是,这和容安有什么关系?”

    昔耶笑了笑,似乎爱极了她这样穷追不舍又极为迷糊的问题:“容安,曾是楚邵谊的书童。”

    “啊····”

    小花尖叫不止,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昔耶什么都知道,而她做为一只素养与文化齐高的鬼,却什么都不知道。

    估计是她叫得太过尖锐,周围沿途已经入睡的猫狗都受到了召唤,一时间鸡鸣狗吠,好像有什么采花大盗入侵,整条街的人都怨声载道,纷纷起身提灯检查门户。

    小花正乐在其中,却见昔耶突然停在了一处水边,驻步不前。

    “怎么不走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去。”

    她趴在昔耶的背上,扯了扯他的头发,见他没有反应,又吹了吹他的耳朵。昔耶蹙眉将她从背上拉下来,握紧她的手:“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啊?”小花仰起头,望着他:“你背诗做什么?”

    他静了静:“约你。”

    小花一惊,想这下玩笑开大了,挣了挣,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却没有成功,干笑道:“昔耶,这个是不能乱约的。(。pnxs。 ;平南文学网)”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小花。

    小花伸手抹了抹额上不存在的汗水,保持温柔似水的笑容,道:“你见过一朵花和一个人约会吗?”

    他皱眉:“不曾。”

    小花重重点头:“嗯,不曾就对了。”

    他却依然皱眉,有理有据的说道:“可你是一只鬼,书上有许多人鬼相爱的故事。”

    这样说,好像真的不能反驳···

    小花说:“可是,这种事,不是应该两情相悦的男女才能做吗?”

    小花听见昔耶的笑声,只是一瞬间,却让她的小心肝颤了三颤,她循声抬头,却正好撞见昔耶也在盯着自己。

    “所以,我们才会站在这里私会。”他眼里含笑,却严肃无不的看着小花:“也许,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刚开始就吸我的血,然后···”

    小花狠狠地踩了昔耶一脚,鼻头发酸,好像受尽了天底下最大的委屈,眼睛里有雾气聚集,恶狠狠的骂道:“谁说我不喜欢你了,我要是不喜欢你,早就该吸干你的血,好好修炼了。我···我为了你,多受了多少罪,你却说···你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月上中天,杨柳轻拂,水波潋滟,清风拂面。小花满心沮丧,好像自己费心在春天种下了一颗种子,细心浇灌看护,却在秋天才发现,那颗种子已经坏掉了。

    有冰冷的物什刹那间贴到唇上,而此时小花泪眼朦胧正黯自神伤着。后来有无数的孤独时刻,她回忆起这一幕,都觉得当时傻里傻气的自己可爱得让人汗颜,她竟是这样,和昔耶开始的。

    在浔阳的浸月江面,当时曾有流萤飞过,当时她甚至不清楚贴在她唇上的到底是什么。尔后沙哑的一声,昔耶似蛊惑似缠绵的嗓音贴着她的脸颊响起:“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便是两情相悦。所以,无论是约会,私会,还是私奔,夜奔,都在情理之中。”

    清冷的月色之下,他单手揽住女鬼的腰肢,贴在女鬼唇上的薄唇掀起一个弧度,露出一点笑意,却在下一瞬,重重的吻上女鬼。

    小花吓坏了,身后便是浔阳江,她可不想成为第一只约会掉进水里的鬼,因此只能紧紧的搂着昔耶的脖子。

    忽的,嘴里一疼,昔耶居然咬了她!小花心里生出腾腾怒气,这孩子反了,居然敢咬自己。原本散漫得不知道怎么放的舌头登时找到了自己的任务,缠上昔耶的舌,拖延住,本想狠狠的咬一口,却最终还是舍不得。

    那是她的昔耶,她喜欢的昔耶,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有一天,她能在有鬼之年遇到一个心上人,她一定会将他珍而重之的放在心中,尽管她的心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停止了跳动。

    她最终还是放轻了力道,只用贝齿轻轻的摩挲了一下昔耶的舌,那举动,似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让昔耶眼底的黑色愈发的深重。

    这个吻,有些久,虽然小花已经是鬼了,不用呼吸,可是昔耶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还是让她觉得有些累。

    搂住昔耶脖子的手扯了扯他的头发,头偏开,避了避,气喘吁吁的问:“够了吗?”

    昔耶不似她,眼中有些迷乱,却也只在一瞬间,坚定的摇头:“不够。”

    他环在小花腰上的手用力,顺势坐在岸边,将小花拉倒在自己怀里,一手贴在她的脸上,又凑上前去,捧着她的脸细细的亲吻,好像她是一道美味可口的佳肴。

    小花揪着他的腋下的嫩肉,骂道:“你慢点,疼···真疼···”

    昔耶看着她:“哪里疼?”

    小花嘟着鲜红欲滴的嘴唇,指着指口腔。昔耶眼底有些愧疚,却当即一手抬起小花的下巴,“张嘴。”

    “啊···”小花乖乖的听话。

    他一根手指探进她柔软湿润的口腔,轻而易举的找到被自己咬伤的一处,没敢用力去摸,只是征询的看着她,问:“是这里?”

    小花眼泪汪汪的点头。

    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嘴里动了动,想要说什么,还未含糊不清的说出口,原本还隐隐作痛的伤口,却已经恢复如常了,她心里暗道昔耶术法的厉害,眼中有了笑容。

    “好了。”就像是夜风中吹过来的一声呓语,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舌头,准备抽出手指,却不防被小花一口咬住,没有用多大力气,但是刚刚下口的那一瞬,还是有些猝不及防的疼。

    小花觉得昔耶的眼睛有些骇人,好像狼见到猎物一般,垂涎若渴,但是这是昔耶,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自信。

    她含着昔耶的手指头,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拉过他的手,在手心里写到:“你以后不许这样亲我了!”

    昔耶挑眉,“为什么?”

    小花脸红了,又写:“总之就是不许!”

    他定定的看着她,摇头,“不行。”

    她转眼便又有眼泪要流出来,紧紧咬着他的手指不松,“人家约会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就我们有伤风化。”

    “我对你,发乎情,却不会止于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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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引13
    一些东西蓦然钻进脑海中,小花灵机一动道:“昔耶,你不能对我发情。”

    昔耶不懂便问:“为何不能?”|

    小花有点腼腆:“因为我是鬼,我已经死了,你总不能和一个死人相爱成婚生子白头吧?”

    昔耶意味深长看了小花一眼:“这倒没有想过,我喜欢你,也不一定非要娶你。”

    小花严肃的表情一僵,下巴都要掉了下来,忍不住有些难过,他说他喜欢她,却不想娶她。

    “这就好,冥婚,别说你不同意,你娘你爹都不会同意的。”话落地突觉得语气很是悲伤,偷偷瞟了一眼昔耶,又道:“我也不同意的。我还希望看到你儿孙绕膝的那一天。”

    他微微皱眉,看了看天色:“好。”

    小花原本是气话,却被昔耶一个好字弄得不上不下,她此刻好像吃了世界上最酸的醋,心底嘴里都是酸苦的味道,鼻子也是酸酸的,望着昔耶,眼泪花又开始积孕。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只鬼,能有这么多的眼泪来流。

    昔耶收回观察天色的目光,却在见到小花红眼睛的时候,愣了半晌,他抿紧唇角,声音温和:“我···”

    小花狠狠的瞪他:“你什么你!好什么好!我就知道,还是母子关系比较稳妥,哼,什么情啊爱啊都是虚妄!”

    她正滔滔不绝的念叨着自己的不满,嘴里突然被塞进一块栗子糕,昔耶眯着眼睛看她:“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栗子糕入口即化,栗子的清甜味充满这个味蕾,小花眯起了眼,心中的悲伤都被甜蜜抢占,满足的咽下糕点。他凉凉的说:“我做的吃的,只给···”小花本来想说点什么很不屑的话,可是刚一张嘴,昔耶又送来了一块栗子糕,想也未想就张嘴接住,含糊不清地说:“你做的吃的,向来都只有我一个鬼吃,别人想都别想!”

    他唇角微勾起,声音却很平淡:“可我只想做给我喜欢的鬼吃。”

    “你喜欢的不就是我吗?”小花想,幸好自己是只鬼,不是一个人,人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她舔了舔嘴唇,本想直接耍泼无耐的蹭吃蹭喝,可是被昔耶牵起手的那一刻,心底却下定了决心:“我···你听好了,我和你说一些心底话。我从开始做一只鬼的时候,就想过,如果我和一个人相恋,会是怎么样的。”她声音有些瑟瑟,唇齿间还有栗子糕的余味:“因为我是一只鬼,你懂吗?我是一只鬼,我虽然过得迷迷糊糊的,可是我不傻,昔耶,你是真的要和在一起吗?你要是和我在一块,你就一定要娶我,虽然我不一定愿意给你生孩子,但是你肯定不能和别人生孩子,你如果想和别人生孩子,那只能等到下辈子。我又爱哭,又喜欢嫉妒,什么也不会做,喜欢吃东西,说不定,只有几年可以活了。”

    昔耶静静的看着她,半晌,却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你灰飞烟灭之后,我可能另娶?”

    小花心酸,却仍是点头,闷闷道:“自然可以,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还娶不娶别人,又有什么关系?”

    他反而像是看不见小花的背上,笑起来,牵起她的手:“你在,我当然只喜欢你。你不在了,我喜欢谁,与你也没干系。”这句话说得相当绝情,可是小花却心头一暖,不知道为什么,她仰头望着比她还高一个头的昔耶,忽觉时光荏苒,光阴如梭,而她有一个心上人,虽然她们中间的关系有些复杂,身份有些差异,可是她的心上人在她存在这个世间的时候,只喜欢她一个。

    她见多人世间的情爱鸳盟,对于生生世世,此志不渝的誓言并没有太多的向往,她只想,这样就好了,他会喜欢她直到她的生命结束,这样想来,好像即使找不齐八苦也不重要了。

    小花回握住他的手,笑嘻嘻的问:“你喜欢我什么?我好好保护,好让你一直喜欢我。”

    “喜欢,无非是因为才或貌。”

    小花觉得心潮澎湃:“你是说我才貌双全吗?”

    他抚额,似笑非笑的看着小花:“我是说,我更特殊。”

    她好奇得不行,抱着他的手臂不停的晃悠,问:“你喜欢我什么?快说快说···”

    昔耶闲闲地看她一眼,轻笑一下,冷冷开口:“我这个人,和普通人其实并无不同,就是最喜欢,鬼。”

    小花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气活,她指着昔耶的鼻子,问:“我是一只鬼,所以你就喜欢我?”

    得到的,是昔耶轻轻的颔首。

    **

    第二日晚上,穆琵琶刚吃过晚饭,昔耶他们就到了。

    只是不巧,向来忙于行商,风尘仆仆的巨贾容安也在。

    小花拿不准是否还要继续,毕竟容安是个活生生的人,要在他眼皮底下进行且不被发现,应该还是很困难的。

    小花不抓了抓头发,做了个放倒的手势,让昔耶去将容安弄晕,她不知道昔耶会不会让人晕倒的术法,实在不会,就直接敲晕算了。按照事情的进度,今天晚上穆琵琶就应该和楚邵谊成婚,然后梦境圆满结束,穆琵琶自梦中死去,而昔耶拿走她的心头血,完成第二苦的任务。

    无论如何,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管是穆琵琶还是小花,都已无法回头。

    小花刚想叫昔耶动手,却见底下的穆琵琶正在给容安缝补他的破衣裳,她看样子是做习惯了这种事,素来调琴的芊芊玉指,捏着针尖,飞针走线居然让人生出一种美感。

    “啧啧,贤良淑德···”

    见昔耶揶揄的望着自己,小花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新衣服,笑道:“我不穿旧衣服,你不用学补衣服。”

    窗外有月光泻落进来,容安在灯下查账想到什么,抬头望着穆琵琶,顿了一会儿,蹙眉问她:“你平日都用三根灯芯?”

    穆琵琶原本就在晃神,一时不防,刺伤了手指,含着指尖点头。

    容安盯着燃得欢快的油灯,眉头越蹙越深,可是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责骂的话,又低下头继续查账。

    “容安。”她唇动了动:“我嫁给你,多少年了?”

    男人头也未抬,不假思索的答道:“从成婚那日算起,九年零八个月。第一次见面算起,二十四年零三个月。”

    她眼中有些水光,想开口说什么,第一个字刚出口,却已经哽咽,因此闭口不言。

    “我若早死,你便搬回家去住。”她仔细的将缝好的衣服叠放整齐,缓缓道:“我最讨厌缝衣服,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缝衣服了。”

    在她缓缓平静的陈述中,容安双眼乏力,最终一头栽倒在桌前,穆琵琶理衣服的手一顿,望着容安的身影,有些不忍的转开眼。

    她跪坐在榻前,取过那把跟随了她许多年的春深,“可以开始了。”

    不知为何,此刻她的举动,居然让小花觉得,她与她的夫君,也许并非真的是相敬如宾。她的夫君很爱她,舍得让她用三根灯芯点灯。而她,也并非之前所见的那样冷漠,她在死前,终是有点舍不得容安。

    昔耶伸出右手之时,小花看见穆琵琶颇为留恋的看了一眼容安,既然舍不得,那便不要离开。如果楚邵谊是一个像顾况一样的男子,容安却是比不上,可是楚邵谊仅仅是一个很平凡的官员,长得普通,为人普通,政绩普通,走在人群中也很普通,就是不知道穆琵琶为什么愿意爱着普通的楚邵谊,却不能爱着也很普通的容安。

    半空中,渐渐出现一座宅院,好似是楚府模样的牌匾高悬在门前,那时,穆琵琶心心念念许多年却不得的大婚。她曾在等待楚邵谊的岁月里,多次幻想着她成婚的场景,长街飘着洁白的梨花,震天的鼓乐喧嚣声惊得耳朵发疼,她等这一天等了十五年,却在梦境中等到了这一天。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虽不见面貌,但是身旁那双长靴却是她亲手缝制的。

    她被他亲自背进楚府,成为这座幽深府院的女主人。没有韶华白头,没有另嫁他人,此时她正芳华,正是最美丽的时候。

    穆琵琶藏在大红盖头下的脸僵住了,偌大的喜房中除了丫鬟仆妇,还有一阵脚步声传过来。

    没有人看到她的眼中一闪即逝的慌乱,也没有人知道她就在方才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身体僵硬着却死死咬着牙,立誓绝不会让那件事再一次发生。

    “琵琶。”

    清润的女声伴着走近的脚步声响起,那是穆琵琶的师父,一个颜色极淡,却曾经是宫廷御用琵琶手的曹仙乐。

    “师父,您来了。”

    穆琵琶欲起身行礼,却被曹仙乐拉下了。

    “你今日大喜,我带秋娘过来沾点喜气。”

    穆琵琶咬紧唇,声音却越发温柔,“带秋娘来了,快让我抱抱。”

    自然是不会给她抱的,不过,却有老婆子出主意让秋娘在喜床上滚一滚,老人的话说是这样有多子多孙的好兆头。

    众人都围了上去,唯有穆琵琶孤身一人,站在人群之外,悄声掀起一角盖头,冷眼睨着刚长出乳牙的曹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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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引14
    “她的眼神,”小花蹙眉不解道:“真奇怪。”她抓着昔耶的手捏个不停,思索了一下措辞,又说:“穆琵琶难不成和一个奶娃娃有仇?”

    昔耶闻言一笑,没有回答,反手捉住小花作乱的双手,小花抵死反抗,熟知底下的喜房内,仆妇丫鬟尽数被穆琵琶遣散。穆琵琶的师父曹仙乐抱着才刚七个月的曹秋娘去了别处休息。

    她抬起眼睛,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在红烛烧到一半的时候,忽地起身,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

    一切都已如她所愿,可是这场梦境却没有结束。

    小花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昔耶:“为何迟迟不结束,还要做什么?”

    “杀人。”保持着良好的惜字如金的习惯,昔耶言简意赅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两个字让小花兴奋不已,杀人,谁杀人?杀什么人?

    在梦境中滞留了许久,画面一转,也不知是何年月时辰,只见已经不再是穆琵琶新婚之时,她换上的是一件在夜色中颇为隐蔽的黑色骑装,疾驰在一条长巷深处止步,悄无声息的摸黑进了一处宅院。小花和昔耶跟着进去,这才发现,这里是旧梦园。

    这处歌舞场所,即便在深夜也是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穆琵琶熟门熟路又轻手轻脚的摸进一处小院。(。pnxs。 ;平南文学网)

    正是红烛登下,窗外的夜风吹落几朵洁白的梨花,在阶前静卧,无人怜惜。黑衣墨发的女子,袖中寒光一闪,带着一身阴沉踏进曹仙乐的寝居。

    小花紧张得捂住昔耶的嘴巴,生怕被穆琵琶发现,昔耶蹙了蹙眉,拉下她捂在自己唇上的手道:“看不见。”

    小花咬了咬唇,戏谑道:“其实人家是想借机摸摸你的嘴唇。”

    昔耶愣了一下,在小花有些得意自己调戏昔耶成功的时候,坦荡的伸手将小花的手拉过来捂住嘴巴,小花的脸刹那间爆红,望着昔耶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脸,掌腹温热柔软的触感却实在难以忽视。

    而在他们增进感情的当口,穆琵琶已经轻声走到了曹秋娘酣睡的摇篮边,她微垂下头,看着摇篮里正睡得香甜的女童,精致的妆容下泛起冷意:“并非是我狠心无情,是你不该觊觎属于我的东西。”

    穆琵琶缓缓伸出手,从小花的角度,能够看见她平静如水的神色,她将盖在曹秋娘身上的小被子拉到曹秋娘的脸上,捂住她的整个头,脸上的神情逐渐破碎扭曲,身子僵硬的痉挛着,却又狠狠的扼住被子,用着最简单也是最漫长的方式,杀死一个还不足一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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