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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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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颔首。
屋中的灯火便熄灭了几盏。有一抹朱影从暗处而来,坐在屋中央,怀抱着五弦琵琶。
小花在安公的脚边抱膝飘下,拉着昔耶一起坐下。
整间屋子的灯火都聚在穆琵琶一个人的周围,明亮的火光衬得她肌肤如月,双眼幽深含光。她的双手轻轻扣在清冷的琴弦上,向上首的安公垂头示意。
小花对乐理研究不多,只是侧过眼轻轻打量昔耶的时候,看见他似有所思的眼神,便知道穆琵琶的琴技应当是很了不得的,她又去看安公,他也听得很认真,清冷眉眼间攒出一丝笑,却不似是因为穆琵琶,而像是在追忆什么人。
直到一曲终了,满座都是哑然无声,从这些痴愣惊叹的表情,小花便知道这场演奏是非常成功的。
啪··啪···
小花讶然,身旁的昔耶居然在击掌。
这简直是小花见所未见的,她不由再次仔细的打量穆琵琶,从她的脸再到她的琵琶,昔耶收回了手,却又有稀稀落落的击掌声响起,回过神来的人越多,掌声愈久不断。
在众人表示惊叹的掌声结束之后,安公才缓缓鼓掌。
方才曾起身介绍穆琵琶出场的那人,再一次起身,道:“大人归乡路遥,学生不能远送,不如将此女同行,也可以慰旅途劳顿之苦。”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屋中人便纷纷附和称道。
这本是一件美事,下属给上司送美人,是很常见的。
可是安公却轻叩酒壶,笑问道:“这是···”他似乎连觉提起这个名字都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夫人交代你的?”
那人方才还双眼含笑,轻松自在,熟料安公的话一落,满座皆是无声,一个二个的脸色都变了。
“夫人是谁?”
昔耶摸了摸小花的头,道:“他的妻子。”
上首的安公声音平静,却隐约带着怅然,他抚了抚手,示意那个人不必紧张自责,道:“夫人的性子,老夫知晓,你也是左右为难。只是,别的事,你们都可遵她的意思,只这一件,着实是在随她胡闹!”
那人已经将头匍匐在了地上,声音颤抖道:“这是夫人的一番好意,非是夫人胡闹,学生···”
他还想再说什么,安公却兴致全无的挥手。
他饮尽一盅酒,面容已经如常,对底下不知如何自处的穆琵琶道:“穆姑娘琴技了得,老夫久不弄墨,闻姑娘仙乐,却有所感。”他静了一下,缓缓道:“方知此艺不可有,人间万事凭双手。若何为我再三弹,送却花前一樽酒。”
“他的妻子真大度,居然联合学生给他送女人。”
小花完全忘记了梦境的主角应该是穆琵琶,反而将注意力放在安公身上。
“他的妻子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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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引9
昔耶说,安公的妻子已经死了。
“她是我知道的,最聪明的夫人。”
小花忍不住赞赏了一句,这个素未谋面的安夫人,虽然已经死去,可是看得出来,她的丈夫非常爱她。这种爱自然不是凭空而来的,小花不知道别的事情,但是单就她死后还给自己的丈夫安排美人这件事就很佩服她。
别人家的夫人,主母,都极为忌讳妾室,对于能够处理的夺取自己丈夫注意力的女人,都拼命的排挤打压,而安夫人却将美人送给安公。即便今日安公收下了,那也是更多的念着自家亡妻的好,一见到美人,想得更多的却是妻子。
何况,安公曾经提出过愿意倾其所有来和小花做那样一笔交易,他那样的在意他的夫人,又怎么会在他夫人刚刚死去不久,就又美人在怀呢?
小花看着底下孤零零的穆琵琶,忽然觉得这姑娘的身世实在飘零,且不说她出生妓馆,就是如今才刚刚及笄,就被人送来送去,退来退去,也真是可怜。
而后,屋中的烛影渐渐灭去,屋子像是褪色的墨白二色,眼前场景似乎在飞速的变化,各种光影如潮水一般澎湃不休,最终,定格在一声环佩珠玉相击中。
眼前仍旧是那间穆琵琶初次献艺的屋子,不过满室皆空,宴会已经结束,人走茶凉。
穆琵琶正半跪在地上轻手轻脚的将五弦琵琶收回木盒中,随着那声珠玉叮叮声,她呆了下,旋即吃惊的抬头,伴随着她抬头这个动作发生,那个留下来还未走的人,他的相貌才渐渐清晰。
他是一个很平常的人,相貌平常,官位平常,小花在长安城中呆了那么些年,却从未见过这个人。他走过来,环顾四周,目光间有泠然的冷色,却硬生生的从唇角挤出一丝笑,他假意是在左顾右盼寻找什么物件,可是游离的目光总是归于穆琵琶的身上。
“你可有看见我的···”他斟酌了一下,似是有些不大好言语,静了静,说:“手帕,素白色的手帕。”
穆琵琶很快的摇头,“回禀大人,贱妾不曾见过。”
他叹了口气,道:“那是我的心爱之物,却不知丢到了何处去。”
小花听得皱眉,问昔耶:“那人寻个手帕,怎么穆琵琶脸却红了?”
身旁的昔耶却突然拥着她的肩轻笑,道:“看这天色,这雨一时半刻也停不下来。”
屋子内的两人,却在片刻之间已经说过了无数句话,小花不过晃神和昔耶讨论一个问题,便听见穆琵琶称呼那位很平常的人为——楚大人。
楚大人问:“穆姑娘住在哪里,此时雨大,我送你回去。”
穆琵琶睁着一双浓黑如墨的眼睛,无限娇羞的望着他,瘦削精致的锁骨在开得很大的领口映衬下,让人愈发心驰神往。那人眼中有些艳光,却没有如平常的登徒子,直接就霸王硬上弓,而是颇为矜持的含笑看着穆琵琶。
“贱妾原住在旧梦园中,前几日从被高大人接到此处杏园。只是···”她脸上没有黯然,也没有喜悦,似乎自己的命运从来都是随波逐流,无法受自己掌控,“贱妾难入安大人青眼,想来今日就该回园子里去了。”
他们在一边聊天,一边收拾之下,非常投机的走出了屋子,小花看见他们走进雨幕中的身影,想要追上去,然而那些光影却似扭曲了一般,在飞速流转的同时,不停的旋转,不停的抽离。
小花望着转动得这样夸张的光影,瞠目结舌,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正被昔耶牵着站在一处花红柳绿的河岸边。
四周的河岸都是成片的花,与之相称的,则是成群结队的伎子。
这里是东溪河畔,南国烟柳的心脏?
昔耶的声音贴着小花的耳朵,声调低沉间带着询询善诱的沉稳,道:“这一年,穆琵琶已经成为南国当世第一的琵琶手,声名超过了宋月阁的六姑娘。”
小花奇怪道:“昔耶,你怎么对妓馆之事如此了解?你经常去?”
昔耶凉凉的斜睨了她一眼,道:“我去不去,你最清楚。”
小花虽然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女鬼总是喜欢胡搅蛮缠,因此咬着不放,道:“谁知道你做过什么坏事。”
昔耶牵起她背在身后的手,“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东溪河。”
他牵着小花转进一条晦暗的花径小路,沿途轻松似在游行,似在观赏身边的风景。
小花不确定道:“我们真能从她的梦境里找到让她心动的价码?”
昔耶低下头,看着被自己的握住的那只手,“会的。”
小花总觉得这两个字其实也不是那么肯定,她在想,昔耶虽然很厉害,但其实也只是在自己心中很厉害,也许,这些事情,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不过,她却不愿意打击昔耶的信心,呆呆地看他,说:“嗯,一定会的。”
他瞟了她一下,转眼远望前方,慢悠悠的说道:“你这么笨,让你一个人肯定完不成,所以,你需要我。”
小花初时还很是感动,不过觉得这话越想越奇怪,最后回过味来,若是身上有长毛,估计那便长毛耸立,“我哪里笨了?”
他轻笑一声,“哪里不笨?”
小花说:“哪里都不笨!”
他却早有对策:“若不笨,怎么会被我摘下?”
小花一急:“我那是欲擒故纵!”
昔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为何要欲擒故纵?”
小花也学他那种眼神,将他上下里外都打量了一个遍,道:“我如果不欲擒故纵,你怎么会给我做好吃的。”她挽住昔耶的胳膊,将之前的争论都放到了一边,笑眯眯的说:“况且,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她本是想说,昔耶是她见过的,最美最厉害最好的人,可是话到嘴边,竟然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是眯着月牙湾的眼睛,谄媚的对昔耶笑。
昔耶伸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眼中含笑,“倒也不是笨到无药可救。”
小花尚未回过神来,身旁便有人相携而来,橘衣丽人,眉目如画,青衫男子,衣光鲜整。
东溪河畔的伎子们在树荫之下行走,树下花畔的清歌一片,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仿似此处是人间乐园,又似乎此处可忘忧。小花被昔耶圈入怀中,给穆琵琶和楚大人让路,让路之后便尽职尽责的拉着昔耶明目张胆的偷窥。
小花本想趴到穆琵琶的背上去,虽然只是象征性的趴一趴,但是奈何昔耶不同意,还被细心的问及:“你走累了?”
小花从善如流的点头,道:“飘着累,腰累。”
昔耶冷冷瞧了她一眼,眼神过分嫌弃,让小花觉得很有压力,转瞬间却被昔耶拉到背上,“我背。”
前面的人走得不快,他们追上去的时候,正听见穆琵琶在问:“邵谊要娶妻了?”
楚邵谊的步伐一顿,他侧身面向穆琵琶,长得再普通不过的脸,似乎有些被人撞破心事的狼狈,僵硬的点头,却没有直接回答。
小花将头靠在昔耶的肩上,不满的数落道:“这男人不好,要成亲了,却还出来拈花惹草。我若是他的未婚妻,铁定废了他。”
这个年纪的穆琵琶,似乎比之前见到的时候,要成熟一些了,脸上也没有抹上白粉,只是妆容依旧精致,不过看得出来,她是在模仿贵族少女的装扮,想必是这位楚邵谊楚大人喜欢。
见楚邵谊点头,穆琵琶一顿,将掩面的团扇移开,浓黑的眸子怅然若失,随眼角的落寞微微下垂,仅这一个姿态便是极尽风情,一副被人辜负自怜的模样,仿佛任何人见了,都要心生怜爱之意。小花伸长脖子,悄悄的去打量昔耶的表情,却见他很平静,心下了然,昔耶肯定是起不了怜爱之意的,因为毕竟在昔耶眼中,穆琵琶已经是一个四十来岁的足以做他祖母的人了。要是真有什么,小花肯定要阻止这场忘年恋。
楚邵谊脸上有愧疚之色,常年握惊堂木的手暧昧的将穆琵琶的小手包裹住,按在心上,信誓旦旦的承诺道:“琵琶,我如今羽翼未丰,一切都要由家中长辈做主。你若等不了我,便另攀高枝吧。”
穆琵琶却并未立刻就答应,眼神茫然的看着楚邵谊,全无方才的撩人风情,良久,才忽然回过神来,摇头,“你便是这样想我的?我就是那样人尽可夫的女子?”
小花蹙眉,不耻下问的垂下头问昔耶:“她不是伎子吗?”
“嗯?”
“伎子不就是人尽可夫吗?”
昔耶抿着唇笑了一下,说:“伎子也分三六九等,像穆琵琶这种,大多时候只献艺。”
小花想了想,点头道:“这样啊,你还真挺了解的。”
昔耶:“···”
“琵琶,我···”楚邵谊有些语无伦次,向天竖起三指,道:“我楚邵谊对天起誓···待到能掌大权之时,定将穆琵琶迎为正妻,若违此誓···”
他还未说出毒誓,穆琵琶便满心欢喜的扑入他的怀中。
小花看得摇头,只骂道:“蠢货,这种谎话也值当相信。”
可是连一只鬼都能看穿的谎言,久经风月实际年龄却只有十五岁的穆琵琶却轻易相信了,而且还信的义无反顾。
“我曾经听过一句诗,我念给你听吧,昔耶。”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题外话------
前两天生病了,今天开始重新保持更新,让大家久等了,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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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引10。1
此后的梦境在正要变幻莫测的时候,突然戛然而止,小花听到穆琵琶的琵琶声突然僵住,余音在琴弦上发颤,可是却没有了下一个音符,梦境崩坏之后,小花听见有脚步声轻微的传来。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依旧飘在船上,昔耶也靠在她身边,底下的景致被看得清清楚楚。
在他们入梦的时候,有人走近了穆琵琶独居的画舫,或许不该称为走近,而是回到。
从小花的角度看不见那人的容貌长相,只觉那是一个比楚邵谊更加平凡的人,而且衣服用的布料极为普通,束发的布料也不过只是裁衣服剩下的边角料,还真是物尽其用。
小花看着他慢慢踱步走近穆琵琶,征询的望了昔耶一眼。
“容安。”
那是穆琵琶现在的丈夫,游走在淮水之上的投机商人,据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只要是能换到钱的,他都可以贩卖,简直是一个嗜钱如命的奸商。穆琵琶那点精明的头脑,应该都是跟这个行商的容安学的。
小花转过头继续窥探船厢里面的情况,看着容安在穆琵琶的床边坐下,左右看了一下,又起身吹熄了所有烛火,这才舒心的躺在穆琵琶的身边。
“她明明醒了,怎么丈夫回来了,她却一句话都不说?”
小花知道,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被梦境弹出来,刨除梦境主人死掉的因素,便是梦境主人睡醒了。穆琵琶一定是在容安刚上画舫的时候就醒了,可是她对久别归来的丈夫却始终装睡,那只有两点可能。 第 047 章 会压缩在一千左右。豆豆保证病好一点之后,会将这段时间落下的补上,所以大家别催文了。ps:大家也保重,生病什么的,真的是难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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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引10。3
第二夜,他们来的时候,容安已经不知去向了,这样在很大程度上,方便了这场交易的正常进行。
他们再次登上穆琵琶的画舫,让穆琵琶觉得很生气,不过在听到昔耶说,他可以让她回到十五岁容颜最盛的时候,穆琵琶搭在五弦琵琶上的手指勾断了一根琴弦。
“你说,可以让我回到十五岁?”
她的声音很稳,可是她的眼睛却泄露了她的情绪,看来昔耶这个价钱开得很合适。
“嗯。”
穆琵琶挑眉,半披肩的发垂在胸前,她勾起一缕发,静了一下又小心的问:“你为何会想到这样的价码?”
这同样也是小花的疑问,她是跟着昔耶一起进入穆琵琶的梦境的,可是她却没有看出来穆琵琶需要什么,唯一的,或许就是她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叫楚邵谊的人。难不成昔耶就是要聪明许多,只想一想就切中了穆琵琶的心事。
小花想,他肯定又要说,这是书上写的,就是不知道这书架子上有没有一本《妇女心事》。她睁大琉璃色的眼瞳,亮晶晶的求之若渴的望着昔耶,等着他解惑。
昔耶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声音淡漠的解释道:“先拿血,以后再讲给你听。”
他的所有行为,最终的目的都是要得到穆琵琶的心头血,即便此刻已经打动了穆琵琶的心,可是昔耶却还是不愿意耽误一点点时间,牵着小花向穆琵琶靠近,道:“我可以为你造一个梦,让你带着如今的记忆回到十五岁,你所有的遗憾都可以得到弥补。”
昔耶的声音低沉中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不由得让小花侧目,却见穆琵琶正痴愣愣的望着昔耶,突然觉得心下微酸,果然吃醋这种事情,会成为习惯。
“我会死?”
“嗯,”昔耶抿唇,不屑道:“可是你会在你的梦境里活下去,过着你日夜向往的生活。”
穆琵琶转身,面向铜镜,望着镜子里那张已经日渐老去的容颜,眼神凄凄郁郁,隔了一会儿,终于道:“我从未想过还会有机会改变过去。”
“现在,这个机会就在你眼前。”
穆琵琶重重的叹了口气,小花看她的动作,穆琵琶是想要摇头,失败了吗?八苦之血,又岂是这样好拿的?若是简单如此,齐栾还不早就成功了。小花一下子变得失落了,她飘过身,准备离开画舫,却被昔耶拉住,他眼底阴沉一片,道:“她一定会答应。”
小花还不懂昔耶是什么意思,昔耶便已经腾出了一只手,将小花护在身边,右手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来,手心向下,食指做笔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圈,小花不知道这个圈是做什么的,下意识就看向穆琵琶,却见她也是莫名其妙的望着昔耶,就在两厢对望之时,以穆琵琶为中心,她的四周燃起了一个火圈,火势并不凶猛,但是穆琵琶三番两次想冲出来,又被逼了回去。她怒瞪昔耶,斥骂而又颤抖道:“你在做什么?”
昔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与小花交握的手,道:“你不答应,我便杀了你。”他言辞清晰,似乎只在说着一件平常的事情,甚至于连眼睛看都不看穆琵琶一眼,而是低头对要制止他的小花说:“乖,她死了,回去给你做糖醋鱼。”
小花刚要开口说话,顿时所有的好心肠都化作口水咽回了肚子里,乖巧得不能再讨人喜欢的连连点头,飘到昔耶的身后,抓着他的一缕青丝,安安静静的贴在昔耶的背上,心中还不忘默念道:“琵琶,不是我不救你,是昔耶做的鱼太好吃了。你我素昧平生,我当然选鱼了。”她坚定不移的点头,这才抬头看穆琵琶的现况。
“这不公平!”
这话说得很傻,即便是平常的交易,也没有真正的公平存在,交易的双方,总会有一方占利多一些,真正的公平是难以找到的。何况,在昔耶这里是找不到公平的,你问他要公平,他或许会告诉你,公平在书上有,你想要,可以去书上找。
可是显然,昔耶是真的动了杀心,在小花躲到他背后的那一刻,不止是穆琵琶的周围,从她站的地方,火势一点点的蔓延开去,不过眨眼的功夫,穆琵琶已经被浓烟呛得难以呼吸。
小花奇怪的问道:“真的要杀了她,不要血了?”
“你想要?”他顿了顿,揽住小花,望着沉沉烟雾中艰难喘息的穆琵琶,“好,”
小花不知道他说的好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下一秒,穆琵琶也艰涩的喊出了一个好字。
就在那个字出口之后,周围的火焰与烟雾全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整间画舫并未有一点被烧过的痕迹,灯火依旧,穆琵琶的狼狈却是真的,她跌坐在榻上,惊慌未定的望着昔耶道:“横竖都是死,总要赚点陪葬物。”
她喘了一口气,问:“我需要怎么做?”
昔耶向前走了一步,伸手一点,小花明显发现穆琵琶在昔耶伸手的时候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看来是真的吓坏了,可是这一次伸手一点却没有使用术法,他点了点落在穆琵琶脚边的五弦琵琶说:“借你的琵琶一用。”
穆琵琶捡起脚边的琵琶,双手奉给昔耶,几乎有将昔耶当做神明的嫌疑。
他单手结果,仔细的看了一眼,道:“这把琵琶跟了你多少年?”
她蹙眉做沉思模样,笑了一下,说:“从能记事起就日日抱在怀里,”停了一下,又道:“也记不清究竟多少年了。”
她从长安而来,嫁给商贾做了继妇,唯一带来的心爱之物,便只有这架琵琶。
昔耶将五弦琵琶递还给穆琵琶,将小花带到桌边,示意她在这里等。
他这样的动作,在穆琵琶的眼睛里,看着却是很奇怪的,从第一次见到昔耶,她就觉得他的很多动作都是多余的,可是他做起来却又是神态自然,姿势熟稔。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穆琵琶问:“安公说,他要我的心头血,是想圆安夫人的一个遗憾,那么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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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正常日更三千,哎,现在已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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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引
他沉默了半晌,望着小花忽闪忽闪的眼睛,低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一切情绪。就在穆琵琶以为等不到他的回答时,那人周身的冷意却散去了,对着身前虚空的一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虽然留给穆琵琶的只是一个剪影,只是极短的瞬间,可是却让穆琵琶发怔无言。
他抬起手,将小花身上的披风系紧,他微微俯身的姿势好像山岳将倾。
“我的妻子,她需要你的心头血。”
星沉月明。
小花惊愕的抬头望着昔耶,双眼明亮却又充满疑惑,有些怅然若失的笑着:“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何时有一个妻子了?”
他侧过身,没有看她:“我说有,就一定有。”
“你的妻子?”穆琵琶嗤笑,“难不成我的血有如此大的功效,个个都要拿来救自己的妻子。”
小花摇头,其实也不尽然全是用来救妻子的,比如说安公,他来要心头血,其实是为了将那滴血送给昔耶,好请昔耶帮忙,解决自己的问题。再比如说昔耶,他要穆琵琶的血也是为了小花,可是小花却不是他的妻子。综上所述,没有一个人是为了自己的妻子。
后面没再多说几句话,昔耶就表示可以开始造梦了。
正要开始的时候,小花蹲在他身边问,“为什么不给她造一个幻境呢?”幻境比梦境更加稳定,而且昔耶可以随意操纵幻境里面的人物,不管穆琵琶需要什么,他都可以送给穆琵琶。可是梦境就不同了,梦境随时都要崩塌的危险。
“对于她,一个虚假的梦境已经够了。”
“嗯?”小花不解其意,莫名的望着昔耶,等了一会儿,见他在画舫内墙上逡巡片刻,抬手取下墙上用做装饰的宝剑,他轻轻将宝剑抽出剑鞘,剑身并不如想象中的吹毛寸断,反而有些钝,不过昔耶拿在手中,却仿似是绝世名剑,五步可杀一人,千里也不留行。
他持剑轻轻在掌心划出一道血口,握紧流着汩汩鲜血的手掌,让掌心的热血滴落在穆琵琶怀抱着的五弦琵琶上,殷红的鲜血滴落在琴弦上的那一刻,小花仿佛看见四周起了朦胧的雾气。
画舫静静飘荡在浔阳的江面,零星的流萤四散飞舞,画舫内的灯火轻轻滑动,现实中的所有景物都发生扭曲,小花看见穆琵琶极为沉重地闭上了眼帘,她怀中的那五弦琵琶正散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
小花心疼他受伤的手,连忙靠过去心疼的舔了舔昔耶的掌心,怕那伤口流血不止,索性用嘴堵住,心里却想着昔耶的血可不能浪费,每一滴都应该是自己的盘中餐。
“不疼···”
小花没有空出声,保持着舔舐他掌心鲜血的动作,轻手轻脚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才不管他会不会疼呢,她这是害怕浪费粮食。
小花觉得还是应该教育一下他不能这样大手大脚的浪费自己的口粮。还未开口,却听见一阵颇有节奏的木屐在地板上奔跑发出的“啪嗒··啪嗒··
”
她闻声转过身,却看见非常熟悉的一幕,精心梳妆只有十五岁芳年的穆琵琶背着乐器盒跑向长廊的尽头,这一次,她依旧没有看到昔耶,身体直接穿过去,拼命地向前奔跑。
小花赶忙拉着昔耶跟上去,这个梦境与她之前看到过的那个梦境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六姑娘在弹琴,稍等了一会儿,便轮到了穆琵琶。
梦境不同的地方从这里开始,穆琵琶本该在这个梦境里面弹奏一曲《青门引》。这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座上的安公最喜欢的曲目。
然而,她却没有,她选了一首让众人的神情都显得讶然却又赞叹的曲子,小花从未听过这样的琵琶曲,带着疑惑的目光转向昔耶,“这是什么曲子?”
然而还未听见昔耶回答。
安公在乐曲结束的时候,便重重鼓掌,他眼中的赞赏之色溢于言表,看着底下的穆琵琶,道:“早闻旧梦园多善才,果真不假,今日闻此仙乐,方知《琵琶引》有继。”
“什么是《琵琶引》?”
“琵琶本出于大禾,马上所鼓也。建武年间,大禾与南国第一次通商,将琵琶传入长安。当时南国最尊贵的女人,孟光长公主非常爱慕驸马景行止,景行止雅善音律,孟光长公主便命宫中乐师作《琵琶引》。后五年,孟光长公主与景行止和离,《琵琶引》因此成为禁曲,无人敢弹,无人会弹。”他淡淡道:“他们没有听过,是应该的。”
小花汗颜,其实应该是她没有听过。
小花说:“那么,这是一首女追男的乐曲了?”她眯着眼睛一笑,露出洁白如皓月的森森白牙,道:“我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座上的安公松开端着酒樽的手,单手指着穆琵琶,从上到下打量她,眼底有笑意:“我,少年时,曾听过夫人演奏此曲,因为平生未闻,便特意请教夫人是何曲目,答曰《琵琶引》,能弹此曲者,乃是当之无愧的国手。此曲旨在传情,不知你诉请与谁?”
因为演奏的曲目不同,所以发生就连安公要说的话也不同,他的笑容淡淡的,显然穆琵琶弹奏的《琵琶引》要比她原来弹奏的《青门引》更加讨安公欢喜。小花觉得奇怪,不同的乐曲,同样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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