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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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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杀子仇人被救走,秦观天不由气急败坏道:“截住他们,不准放走一个!”

    还没有等他将话说完,内宅里又响起喊叫声道:“着火啦,快救火啊!”

    秦观天一惊举目望去,就看到四处火气黑烟滚滚,府里人已乱作一团。

    他一愣神的当口,全世鼐和元世亨背着楚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忽地身边风声微动,欢长歌调匀内息压住伤势从他的头顶掠过。

    “圣使?”秦观天赶忙追出庭院,就看见欢长歌身影一晃向东而去,追击的方向与全世鼐、元世亨逃走的路线截然相反。

    “傻呆呆地做什么?快给我追!”秦观天一跺脚,率领手下往西追去。

    这时候元世亨背着楚天在全世鼐的保护下早已冲出铁衣帮总舵,两人不敢在淮阳城里停留,一路飞驰奔向城外。

    又行出三十多里,两人来到一座荒废的道观里,这才将楚天放下。

    元世亨站在门口监视外面动静,全世鼐取出一颗天意门的疗伤药“天造地设丹”扶着楚天坐下道:“小兄弟,你先将这药丸服下。”

    楚天微一迟疑,全世鼐已经将药丸送入他的口中,顿时化作一缕甘甜液津顺喉而下,浑身渐渐洋溢起一团暖意,伤痛不由大减。

    “你们怎么来了?”楚天望着与自己不过几面之缘的全世鼐问道。

    全世鼐道:“我们昨天在淮阳城里歇脚,本打算今日就离开,却听见铁衣帮总舵里传出喊杀声,小师妹心生好奇,忍不住偷偷溜进府里打探,不曾想是小兄弟你正在和那个北冥神府的弟子动手。”

    楚天摇摇头暗叫声惭愧,这一战自己是彻彻底底的惨败,若非全世鼐等人及时搭救,绝无侥幸在秦观天的铁掌之下脱身之理。

    “那位小师妹呢,怎么没看见她?”楚天问道。

    “她在铁衣帮总舵放火捣乱,好引开秦观天的注意力,方便我们出城。可能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全世鼐笑道:“小兄弟,你莫要忙着说话,赶紧趁药力发散的工夫运功疗伤,这里自有我们照应。”

    楚天颔首,缓缓闭起双眼流转梵度魔气疏通体内淤塞,平复经脉动荡。

    前几日他在斑斓雾山里出手相帮这些天意门弟子,全凭一时的意气,没想到今天全赖他们自己方逃脱一劫。

    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更不愿把自己的喜怒哀乐轻易流露在脸上,但却有一丝久违的暖意在悄然波动心弦。

    他的身上一共受了五处伤,最为严重的就是左肋捱了欢长歌一剑,差一点就切断了经脉伤到肺部。

    但天意门的“天造地设丹”果然灵验,药力在体内脉脉发散,身体里的寒意渐渐褪淡,就像浸泡在一汪温润的泉水中。

    他运转梵度魔气首先打通了胸口的气血淤塞,然后气走周天修复经脉。

    过了大约三个时辰,楚天的全身完全笼罩在一团金红色的雾光里,身体不知不觉凌空飘起,好像腿下面有一张看不见的软垫将他平托了起来。

    四周游离的精气如丝如缕被吸入进雾光里,稍加转炼就渗入进楚天的体内,竟是在疗伤的同时汲取天地精华滋补元气。

    全世鼐关切地注视楚天伤情变化,神色中禁不住露出几分惊诧。

    他是世家子弟,又自幼博览群书,见闻之广远胜于同龄人,自然能够看出楚天修炼的绝对是一门顶级魔功,所以楚天年纪轻轻修为如此惊人,但他为人正派侠骨义肠,丝毫没有魔门中人的自私与邪气,不由愈发对楚天的身世来历好奇。

    忽然门外的元世亨走进来,站在全世鼐身边低声道:“元师兄,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小师妹到现在还没回来。”



………【第七章 砺剑(上)】………

    ()    不知过了多久楚天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夜鸟的鸣叫。

    他睁开了双眼,一团篝火照亮道观驱散了外面的黑暗,全世鼐和元世亨正坐在一旁低声交流。

    看见楚天醒来,两个人立刻停止交谈走了过来。

    “小兄弟,你醒了?”全世鼐伸手搭住楚天的脉搏探视内息游走的情形,微笑道:“恭喜,你的伤势至少恢复了八成,再休养几天就无大碍了。”

    楚天试了试,梵度魔气在体内运转顺畅,只有左肋部位还微显凝滞。

    “忘了介绍,我是天意门的弟子全世鼐,这位是我的师弟元世亨。”

    “楚天。”

    “楚兄弟,你是不是饿了?”全世鼐从架子上拿起一条烤熟的兔腿递给楚天。

    楚天早已饥肠辘辘,接过来也不客气放进口中大嚼,问道:“我睡了多久?”

    “你足足闭关了三天两夜,”全世鼐不着痕迹地纠正楚天的用词,“可把我们兄弟等得好惨。”

    三天两夜?楚天一怔,在他的感觉里应该只是几个时辰的事。

    他在斑斓雾山的时候,也曾经这样闭关修炼过,但山中无日月,醒来后根本不晓得过了多少天。

    他三口两口吃完兔腿,自感精神旺盛,伸手拿起插在地上的苍云元辰剑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楚兄弟,你要去哪里?”全世鼐按住楚天的握剑的手问道。

    楚天不以为意道:“外面月色不错,我想散散步。”

    “散步为什么不忘带上剑?”全世鼐道:“你想去的是铁衣帮总舵!”

    楚天挣开全世鼐的手,问道:“你们的小师妹是不是落在了秦观天的手里?”

    全世鼐听得楚天提问,踌躇了片刻,目光望向了元世亨。

    “这是我前天在淮阳城里看到的。”元世亨站起身,拿出一张布告递给楚天。

    布告是铁衣帮发布的,声称已抓获天意门纵火女犯一名。假如三天之内楚天没有前往铁衣帮自首,便将殷红鹅处死为秦晋陪葬。

    楚天将布告还给元世亨,问道:“刚才你们讨论的就是这事?”

    全世鼐道:“明天就是最后期限,我和元师弟打算今晚去铁衣帮救人。”

    楚天摇头道:“秦观天要找的是我,你们去有什么用?”

    元世亨道:“楚兄弟,前天我在淮阳城打探小师妹消息时,也听说了你和铁衣帮之间的恩怨。路见不平仗义出手,乃大丈夫作为!”

    见楚天若有所思,全世鼐问道:“楚兄弟,你在想什么?”

    楚天道:“我在回忆和欢长歌那战的情形,有件事始终想不透。如果不能解开其中迷题,下次遇见他,我依旧要败。”

    全世鼐微微一笑道:“你是在苦恼每次出手,都会被欢长歌捷足先登,令你空有一身神功受制于人?”

    楚天苦笑道:“莫非欢长歌的修为已经达到能够洞彻先机的境界?”

    “他洞彻的不是先机,而是你的意念!”全世鼐徐徐道:“北冥神府有一门独步天下的绝学叫做‘搜神大术’,能够利用一丝灵觉渗入对手灵台窥取心思波动,从而知己知彼占尽便宜。”

    “搜神大术?”那就是说并不是自己的修为不如欢长歌,之所以被动挨打,全都是因为这门古怪功法的缘故。

    “全兄是否知道如何才能破解他的搜神大术?”

    全世鼐回答道:“据我所知有三种办法。一种是修为达到真阶第九层‘圆融’境界的高手,灵台空明令对手无迹可寻;第二种则是同样擅长某种精神操控术,能够以毒攻毒破其魔功。”

    “那么还有一种呢?”楚天追问道。

    全世鼐与元世亨对视一眼,道:“楚兄弟,我们兄弟想请你赐教一二。”

    楚天不明所以,就看到全世鼐和元世亨双双拔剑站好方位,摆开门户道:“请!”

    楚天心头一动,隐隐猜到全世鼐和元世亨的想法,点点头道:“来吧!”

    全世鼐率先出手,施展出天意门的剑术绝学“补天十三式”仗剑攻向楚天。

    楚天凝神观察,发现全世鼐的剑法空灵大气,尽管在招式上与料峭六剑迥然相异,但剑意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前者飘逸后者霸道,譬如隐士与豪雄。

    他知道全世鼐的功力不如自己,便刻意收敛真气使出一招“逆天改命”。

    苍云元辰剑运转如轮,登时锁住全世鼐刺来的长剑,带动它飞速旋转。

    全世鼐只觉得长剑随时会被绞飞脱手,却泥足深陷无力自拔,由衷赞道:“好!”

    元世亨见状从旁侧击,手中长剑“守拙”大拙不工斜斜劈来,剑势凝重气度严谨,用的却是天意门的另一种剑法“擎天九诀”。

    不料苍云元辰剑光芒怒放,竟将守拙剑也一起卷裹了进去。

    三柄剑在空中一阵交织激荡“叮叮”脆响不绝于耳。全世鼐眼见支撑不住,一记清啸迸指虚点,“哧哧”指风刺入团团雪光中,借以干扰苍云元辰剑的运转。

    楚天蓦然放开剑势,元世亨和全世鼐如释重负,步履蹒跚双剑脱出禁锢。

    楚天横剑扫出,又是一招“睥睨**”以一攻二气势无双。

    三人走马灯般在道观里激斗起来。楚天晓得全世鼐和元世亨在给自己喂招,好在接近实战的状况下进一步参悟料峭六剑的奥妙,从中寻找出击败欢长歌的办法。

    因此他只用了五成功力,但苍云元辰剑的威力实在太大,依旧不是二人所能匹敌。

    斗了二十余回合全世鼐首先禁受不住剑气催压退出战团,变成元世亨独战楚天。

    楚天将料峭六剑一招招使出,心头对剑意又多了一层领悟,招式运用得越来越纯熟自如,威力随之见长。

    元世亨同样获益匪浅,就觉得自己被一个接一个的大浪没顶,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又不得不应对下一波更为猛烈的攻势,一边是痛苦不堪地奋力抵抗,一边是畅快淋漓的生死体悟,一颗道心便在这即痛且快的感觉中不断成长。

    忽听轰的巨响,观中的泥塑神像承受不住两人剑气的压迫爆裂开来。跟着周围的柱子和墙壁纷纷开裂,屋顶瑟瑟摇摇欲坠。

    楚天和元世亨同时罢手跃出道观,全世鼐跟着也奔了出来。

    “轰隆隆——”道观倾塌下来,一阵飞砂走石尘土飞扬。

    三人望着遭受无妄之灾的道观,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元世亨抹抹额头热汗,说道:“幸亏这屋顶塌了,再打下去我可不得活活累死!”

    楚天笑了笑没说话,目光望向全世鼐。

    全世鼐叹了口气道:“楚兄弟,你的剑法实在太强了。”

    楚天愣了下,他听得出全世鼐的话并非是称赞自己,便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怎么说呢?”全世鼐真字酌句,寻找恰当的表述方式以便让楚天能够听明白。

    “满遭损,谦受益。你的剑招用力太猛,强是强了但刚极易折,而且一板一眼棱角过于分明,遇到高明的对手很容易就从招式转换中寻找到破绽,将你的剑招割裂开来加以击破。”

    全世鼐解释道:“总之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你的剑招假如能够变得再轻松一些,圆润一些,少一点刚猛之气,多一点辽阔气象,或许会更上层楼。”

    楚天低头思索全世鼐的话语,再用和欢长歌一战的种种迹象相互应证,慢慢体悟到其中的含义。

    元世亨也诚恳地说道:“这就是破解搜神大术的第三种方式,用从心所欲无法预测的剑招变化,使得欢长歌纵然看破你的心思也无济于事。假如连你自己都没想好下一刻剑招会有怎样的变化,他的搜神大术又如何窥知?”

    楚天犹如醍醐灌顶,彻底醒悟。

    太强、太刚、太猛……真正的料峭六剑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但那又应该是什么样子?

    楚天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又出现了寒料峭月下舞剑的景象。

    身外松涛阵阵,月色皎洁,鸣虫啾啾,夜风徐来。

    楚天慢慢地举起苍云元辰剑,跨上两步望定面前一株苍松,如老僧入定伫立良久。

    天上一片云来遮住明月,松林中光影婆娑。

    “铿!”苍云元辰剑如狮吼虎啸震彻长夜,一道白色的电光仿佛将亘古照亮,却也不过是刹那的璀璨在黑夜的眼中流逝。

    “砰!”直径半米多的松树轰然倒地,切口平滑如镜。

    楚天凝视切口须臾,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走向数步之外的另一株古松。

    全世鼐和元世亨站在远处,似乎明白楚天在做什么,眼里不约而同流露出惊异与钦佩——这人真是个天才,如果能够得到名师指点,而不是独自在黑暗里摸索,现在的成就不知会达到如何惊人的地步。

    即便如此,楚天表现出的实力与才华,已经足以令他们折服。

    “轰、轰、轰——”一株株的松树倒下,惊起林中无数的飞鸟。

    “看来楚兄弟已经不需要我们再为他做什么。”全世鼐从楚天的身上收回视线,仰望中天明月,“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出发了。”

    元世亨点点头,两人的身影悄然隐没在了夜幕深处。



………【第七章 砺剑(下)】………

    ()    日上三竿,八名黑衣护卫站立在铁衣帮总舵的大门外,如临大敌。

    他们的手按在刀柄上,往常如狼似虎的气势荡然无存,畏惧地看着台阶下的楚天。

    楚天慢慢走近,苍云元辰剑斜背在身后,看他的神情,并没有出手揍人的意思。

    但八名铁衣帮护卫仍然不敢怠慢。楚天一步步地走上台阶,他们就一步步地按刀后退,好像站在那里就会没命。

    终于楚天停下脚步,对八名护卫说道:“告诉秦帮主,我来了。”

    “吱呀呀——”忽然中门大开,门内的大院里近百名铁衣帮的帮众刀出鞘箭上弦,杀气腾腾伫立两侧。

    铁衣帮议事大厅的滴水檐下,欢长歌负手而立,秦观天侍立在他的身后。

    两人的面前竖起了一根铁桩,花容惨淡的殷红鹅被五花大绑在桩上。

    没有看到全世鼐和元世亨被俘,楚天的心头微微一宽,却也有些奇怪。

    难道昨晚他们离开松林,并不是来救殷红鹅,还是发生了其他什么意外?

    楚天旁若无人地迈步走进大院,殷红鹅的眼睛里闪着光,既有担心也有惊喜。

    那天她潜入铁衣帮总舵放火,本来已经成功,却想多点几处火头,好掩护全世鼐等人撤走。不料欢长歌从天而降,一个回合就将她生擒活捉。

    “楚天,虽然你杀死了我儿子,但秦某不得不佩服你的胆气——你居然真的来了!”秦观天的眼神里饱含铭心刻骨的仇恨,“一命换一命,只要你立刻自尽,我可以放了这丫头!”

    楚天恍若未闻,望向欢长歌道:“你也是这样想的么?”

    欢长歌怔了怔,说道:“人才难得,我倒很想收服你为神府效力。”

    说完他又摇摇头道:“可惜,你未必喜欢我的这个建议。”

    楚天道:“那是因为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你敢不敢再跟我打一次?赢了,我随你处置;输了,你放人!”

    秦观天暗吃一惊,唯恐欢长歌会答应下来,那么无论输赢自己都无法杀死楚天替子报仇。

    他抢在欢长歌开口之前喝道:“做梦!既然进了这道门,生死由不得你!”说着话朝两名贴身心腹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心腹心领神会,猛然拔刀架在殷红鹅的脖子上。

    秦观天狞笑道:“我数到三,要么你死,要么她死!”

    殷红鹅俏脸苍白,叫道:“小兄弟,你快走。这些家伙根本不讲信义,就算你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楚天眸中寒光如电,凝视欢长歌道:“看来你的手下另有主张。”

    欢长歌冷哼了声,看向秦观天道:“秦帮主,莫非你以为我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秦观天被欢长歌冰冷的目光看得心头一颤,但想到儿子死在自己眼前的惨状,胸中怒火勃发,豁出去道:“欢圣使,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这是秦某的私人恩怨!”

    他不等欢长歌再说话,高声数道:“一!”

    楚天早在走进大院时就测算过距离,从自己站立的地方到捆绑殷红鹅的铁桩大约三十米远。在这个距离上,他有足够的把握施展出料峭六剑里的一式“天外飞仙”,用苍云元辰剑凌空斩断铁桩救下殷红鹅。

    “二!”秦观天盯着楚天,满脸怨毒道:“这丫头是为救你才被我抓住。如今她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楚天知道此刻欢长歌多半在窥觑自己的心念,他毫不在乎,冷冷道:“你请便!”

    “好,我先杀了她然后再杀你!”秦观天怒喝道:“三!”

    楚天手按苍云元辰剑正要出手,就看见左侧铁衣帮人群里突然有个其貌不扬的中年汉子甩手激射出两道精光。

    “噗噗!”铁桩前的两名秦观天心腹被暗器击中胸口应声倒地。

    几乎是同一时间又有一名铁衣帮帮众打扮的青年从人群里跃出,拔剑砍向铁桩。

    “有奸细!”秦观天大吃一惊,纵身挥掌拍向那个要解救殷红鹅的青年。

    事起突然楚天也是一怔,在苍云元辰剑即将出手的霎那,将目标换成了秦观天。

    “呜——”一道雪浪横空出世,在空中拖曳出一片银芒,杀气之盛即使是站在百米之外的铁衣帮众依旧感同身受。

    虽万千人,吾往矣!

    “呀?”秦观天霍然色变,顾不得出掌伤人,急忙亮出判官笔全力招架。

    他以前惯用的那对“子午判官笔”被楚天打得扭曲变形,只好换过一双将就使用,却如何禁得起苍云元辰石破天惊的飞剑一击?

    “当!”苍云元辰剑犹如天外飞仙破空杀到,将判官笔硬生生截成四段。

    剑光如虹毫无凝滞地掠过,秦观天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圈殷红的鲜血缓缓从他的脖颈里渗出,竟是整颗头颅被苍云元辰剑切了下来!

    楚天探手接住飞转回来的苍云元辰剑,惊讶地发现欢长歌居然并未出手。

    四周的铁衣帮高手目瞪口呆,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的帮主被楚天一剑斩首!

    那边殷红鹅望着解救自己的青年,惊诧问道:“你是……”

    那青年砍断锁链,笑道:“小师妹,你不认得我了?”

    “元师兄!”殷红鹅欣喜叫道:“你怎么变成这副丑模样……哦,我明白了,一定又是全师兄的主意。”

    刚才发射暗器的那名中年男子哈哈笑道:“小师妹,刚才没吓着你吧?”

    原来这两人正是全世鼐和元世亨所扮。

    昨晚他们潜入铁衣帮总舵,发现到处戒备森严,又不知殷红鹅被关在了哪里。

    全世鼐灵机一动,索性和元世亨改装易容,扮成铁衣帮帮众潜伏下来。

    方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楚天身上,谁也没料到全世鼐和元世亨早已经混了进来,结果两人突然发难,成功救下了殷红鹅。

    然而自始至终欢长歌都没不带任何反应,他就像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这里发生的一切。

    “蠢材!”直到尘埃落定,他才用不屑的目光瞥了眼秦观天的尸首说。

    “杀了他们,为帮主报仇!”人群里不知是喊了一嗓子,铁衣帮近百名高手冲向全世鼐、元世亨和殷红鹅,却如有默契地遗漏了楚天。

    楚天对身外的喊杀声置若罔闻,凝望欢长歌道:“似乎你并不介意我杀了他。”

    “他不过是北冥神府养的一条狗而已,而且是条不听话的疯狗。”

    欢长歌说道:“你替我杀了他,很好。接下来该解决你我之间的事了。”

    楚天抱元守一,梵度魔气汩汩流转护持全身,缓缓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做北冥神府的狗,比如我,就觉得做人比做狗自在!”

    欢长歌笑了笑,说道:“借用秦观天的一句话,进了这扇门,做人做狗由不得你!”

    楚天回以冷笑道:“你不是我,所以我的事,由不得你来定!”

    “唿——”楚天的丹田内梵度魔气咆哮激荡,全身隐隐散发出金红色的光雾,如霜如冰杀机凛冽。苍云元辰剑如雷呼啸,升起一团白茫茫的寒雾好似乱云飞舞,剑锋映雪遥指欢长歌的眉心。

    他的脑海一片空明,却充满了强大的必胜信念。

    满遭损,谦受益。

    他用了几乎一整夜和三百四十五株倒下的古松,体悟到了其中的真谛。

    猛不代表强,暴不代表刚。

    当苍云元辰剑以气吞万里的雄浑气势劈斩而出,却在最后瞬间凝定在第三百四十六株青松上的时候,楚天知道自己成功了。

    红日东升,青松依旧。

    他的剑没有在松树表面留下哪怕一丝伤痕,所有的力量都在最后一刻被锁定。

    收发自如,存乎一心。

    从此不再是用纯粹的力量来驱动料峭六剑,而是用心驾驭。

    力有穷尽,惟心无限;人有生死,惟道无边——真正的料峭六剑本该如此。

    “咦?”欢长歌惊讶地察觉到楚天剑势的变化,再次施展搜神之术探查他的内心。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楚天的灵台无喜无怒近乎无思,只有月色下寒料峭孤寂的身影与苍云元辰共舞。

    六百年的沧桑,无敌的寂寞,在历史长河中滔滔而来,滚滚而去。

    “铿!”苍云元辰仿佛回到了昔日的峥嵘时代,光澜排山剑气蹈海在苍穹上劈出一道雪亮的天痕。

    时间好像静止,空间无限压缩。

    前一刻两人之间还有将近百米的距离;但下一个霎那,苍云元辰已迫在眉睫!

    欢长歌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楚天的威胁,就像冥神的召唤呼吸可闻。

    杀意如芒在背,剑气如鲠在喉。

    他凝神窥觑楚天的心念,尽欢剑抢在苍云元辰斩落之前刺向楚天胸膛。

    然而历史不会照本宣科的重演,命运也不总是眷顾同一个人。

    就在尽欢剑刺出的刹那,苍云元辰突然变招。

    楚天侧身横空完全避开尽欢剑剑势笼罩的范围,剑锋顺着身势骤然变向,直切欢长歌的喉咙。

    电光石火之间,从“裂海断流”转化到“睥睨**”,就像风行水上般自然圆润,没有一点斧凿刀削的生硬。

    “怎么会?!”欢长歌的搜神之术刚刚窥取到楚天变招的信息,苍云元辰就已经扫荡了过来,快到他来不及做出预先反应。

    但他毕竟不是秦观天之流可比,瞬间施展出无瑕法身仰面后倒,纵剑斜挑楚天。

    “糟糕!”在出剑的同时,欢长歌的灵台感应到楚天心念的变化,意识到对方又要变招。

    果然楚天的“睥睨**”运转到半途,苍云元辰剑毫无征兆地回带身前。

    “叮!”双剑交击,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流涌入尽欢剑,直迫欢长歌右臂经脉。

    楚天居高临下振声出拳,拳势浑圆刚劲,轰向欢长歌的小腹。

    欢长歌急忙弹腿飞踢楚天铁拳。

    “砰”地声两人身躯齐齐巨震,各自向后飘飞。



………【第十五章 菩提镜月(上)】………

    ()    在外人眼里,这似乎是一个平分秋sè的回合。然而欢长歌心里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可能再用搜神术窥探楚天的灵台。尽管他的灵台依然能够感应到楚天的心念,但已经形同虚设。

    楚天的剑招如云如水飘忽不定令人无从预知,即使能够提前知晓,也根本来不及抢先做出反应。

    楚天信心大增,再次纵剑抢攻。苍云元辰剑指东打西,瞻之于前故之于后,完全没有痕迹可循。到后来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招该做如何的变化。

    一式式、一招招,如同汩汩的清泉从心底涌出,无需刻意思想无需苦心成就。

    越是如此苍云元辰剑就越是挥洒自如,宛若一条挣脱枷锁的蛟龙肆意飞翔。

    欢长歌应对得越来越吃力,他已经放弃运功探知楚天的心念,这么做同样也需要耗损极大的心力。

    然而失去了对楚天招式的预先判断,他便如折翼的飞鸟,在苍云元辰汹涌磅礴的攻势下苦苦支撑。

    楚天的料峭六剑霸气依旧,却平添了一股天马行空的飘逸与空灵,更多了一丝难以形容的壮阔气象。

    如果说上一次jiāo手时,楚天的剑法如从万丈高崖冲泻而下的瀑布,狂暴湍急却终有脉络可循;此时此刻他的料峭六剑就像万里海疆,碧bō连天辽阔无边。

    现在轮到欢长歌无从捉mō楚天的招式,在苍云元辰剑下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而这样的逆转,只发生在短短三天之内!

    两人jī战到二十个回合后,楚天对料峭六剑的感悟更加透彻,剑招愈发地神乎其神酣畅淋漓。

    欢长歌彻底陷入被动,在苍云元辰剑的压制下一步步被bī进了铁衣帮议事厅中。

    “啪!”两人身影jiāo错,楚天匪夷所思地拧身反手,一剑拍击在欢长歌的左臂上,正是料峭六剑的最后一式“回头是岸”!

    欢长歌闷哼侧飞,右臂臂骨被苍云元辰剑拍得粉碎,尽欢剑脱手飞出,一股剑气袭入xiōng口,绞得他嘴角溢血。

    欢长歌冷哼一声猛喷一口血箭,催动真元厉声喝道:“万象无常!”

    “唿——”他的双眼爆出两簇妖yàn的金光,全身金气冉冉瞬间弥漫议事厅。

    楚天的眼睛像被针芒刺中,紧跟着心头一阵剧痛,神智恍惚不定。

    四周的景物斗转星移,一片火海由远而近,依稀便是他曾经的故乡。

    一座座农舍在大火中坍塌,一声声哀嚎在夜sè里飘dàng。

    火海中他的父母在绝望地挣扎呼喊,一块块燃烧的砖瓦落下,砸在他们的身上。

    “爹、妈——”楚天痛彻心腑的大喊,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陷入了心魔幻境。

    “xiǎo天,xiǎo天——”母亲匍匐在废墟下,远远地向他伸出手。

    楚天情不自禁地奔向母亲,伸手想将她拉出火海,却抓了个空。

    “啪!”他的xiōng口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那么真实绝不是梦。

    就在楚天陷入万象无常幻境之时,欢长歌悄无声息地欺近,一掌击中他的xiōng口。

    “噗!”楚天吐血飞跌,痛楚的感觉令他的神智稍稍一省,火海倏然消逝。

    “从来没人让我伤得这么重。是你迫使我改变主意,我要杀了你!”

    欢长歌冷笑着一步步迫近,诡异的目光罩定楚天。楚天强咽下一口淤血,努力凝神抗拒欢长歌的魔功攻击。

    然而他的脑海里总有一团不尽真切的云絮在飘dàng,令思维变得飘渺遥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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