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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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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几年前这位大嫂曾经帮过我。我想知道她如今在哪里?”

    小商贩上上下下打量楚天,沉默半晌后终于回答道:“宋嫂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楚天大吃一惊。

    “她跳了河,死了都有大半年啦。”

    “她为什么要跳河?”楚天踏上一步,双目射放寒光迫视小商贩。

    小商贩被他盯得心头发颤,结结巴巴道:“她、她、我、我……”

    楚天醒悟到自己的失态,放缓语气道:“大叔,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你慢慢说。”

    “宋嫂有个女儿,那天在河边洗衣服,被铁衣帮的少帮主秦晋瞧见了。”

    小商贩咽了口唾沫,小声道:“秦晋就让人把那丫头抓进府里糟蹋了。那丫头,跟她妈一个样,都是烈性子,当晚便上吊死了。老宋……也就是宋嫂的男人去告官,结果反倒挨了官差一顿毒打。老宋想不开,一脑袋撞在衙门外的石狮子上,当场就咽了气。”

    楚天面色铁青,捏紧的拳头骨节嘎嘎有声,“你接着往下说!”

    “是,是……宋嫂替丈夫和女儿收了尸,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从桥上跳进河里,转眼就冲得没影了。”

    小商贩说到这里,叹口气道:“好端端的一家三口,就这么全没了!老天爷怎么不开眼呢?”

    楚天将一锭银子放在桌案上,缓缓道:“大叔,麻烦你帮我买些香烛纸钱,祭奠宋嫂一家。”

    他冷冷地道:“老天爷事多管不过来,我替他管!”



………【第五章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下)】………

    ()    铁衣帮曾经是淮阳城第一大帮会。之所以说“曾经”,是因为如今它已超越锦衣会成为了盘踞瀚州西南七府四十六县数万里方圆的第一大帮。

    铁衣帮的总舵就设在淮阳城中的老街上,和知府衙门正对面。

    上午时分总舵门前车水马龙,比知府衙门还要闹忙三分。八名身穿黑衣的铁衣帮护卫挺胸叠肚趾高气扬地把守在门外。

    忽然,对街传来一阵喧哗声,好像出了什么事。八名守卫闻声望去,不由得一个个瞪大了双眼。

    一名**上身的少年背负重剑,左手托举着知府衙门外的一尊石狮子,右手拎着知府大人的脑袋,昂首阔步向铁衣帮总舵走了过来。

    那尊石狮子少说也有上千斤,但在他的手里轻飘飘的就像小石子一般。

    “我找秦晋、秦观天,你们闪开!”

    少年手举石狮子踏上台阶,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王八蛋,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敢在咱们铁衣帮总舵的门前闹事!”

    一名小头目拔出腰刀,招呼道:“兄弟们,给我上!”

    “不知死活的家伙!”少年脱手扔出石狮子,顿时将那小头目砸飞了出去。

    其他护卫噤若寒蝉,两条腿发软像是中了定身术,眼睁睁看着少年闯入府门。

    “什么人,居然敢擅闯铁衣帮总舵,不要命了么?”

    门内的大院里,一名中年男子正在教导数十个铁衣帮众晨练,见有人闯入扬声喝道:“把他抓起来!”

    几十名铁衣帮大汉一拥而上,刀枪并举围攻少年。

    少年拔出背后的重剑,一道雄浑无铸的白光席卷长空,那些刀啊枪啊像泥巴捏的玩具喀喇喇应声折断。

    少年横剑拍打,四周人影纷飞,惨叫连声。

    刚才还吆五喝六围攻少年的铁衣帮大汉躺满一地,不是臂骨被打断就是双腿被拍折,竟没有人能够挡得住这少年的一剑。

    “快去禀报帮主!”中年男子大骇,抽出腰间系的一条软鞭扫向少年。

    少年看也不看运剑下压,“啪”地脆响将软鞭拍成数段。

    中年男子一看不是对手,丢下软鞭扭头就跑。不料那少年手持百余斤重的神剑,身速却疾如闪电,一个起落追到他的背后,重剑向前一送压住中年男子的肩膀,冷冷说道:“秦晋在哪里!”

    中年男子全身僵硬,抖索着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轻轻一扭手腕,剑锋贴到中年男子脖颈边,道:“楚天!”

    “楚天?!”中年男子愣了愣,怎么也记不起铁衣帮何时得罪过一个叫楚天的人,那这少年又是从哪块石头下蹦出来的?

    但人在屋檐下——不,确切地说是自己的脖子在别人的剑下,不得不低头。秉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满怀悲愤之情,中年男子决心好死不如赖活,道:“我带你去找少帮主。”

    楚天押着他往前走,早有人将有人踢馆的消息飞报进内宅。但恰巧铁衣帮帮主秦观天正在会见贵客,谁也不敢擅自惊扰,所以先得着消息的是副帮主关下月。

    关下月怒不可遏,当即抄起鱼鳞宝刀率领数名弟子往中庭拦截楚天。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十几个铁衣帮大汉满地打滚哭嚎的场景。

    “哪里来的小畜生,敢来铁衣帮捣乱!”关下月暴吼一声,如雄狮般扑向楚天。

    “呜——”鱼鳞宝刀金光烁烁耀眼生辉,势大力沉直劈楚天。

    那中年男子闭起双目哀声惊叫道:“副帮主饶命——”

    楚天运剑拨开中年男子,身形往侧旁一闪,鱼鳞宝刀顿时劈空。

    他飞起一脚踹向关下月右腕。关下月怒吼出拳,“砰”地拳脚激撞,身躯平地后移三米才站稳脚跟。

    楚天试出关下月的修为比起贺治章还要逊色一筹,也不耐和他久战,以免让秦晋闻风躲藏,低喝声道:“你也吃我一剑!”

    “唿——”苍云元辰剑当空斩落,洁白的剑光遮蔽长空,犹如雪崩般压向关下月。

    关下月天生豪勇,竟横刀硬接道:“开!”

    “当!”楚天将关下月劈得歪歪斜斜连退三步,但对方手里的鱼鳞宝刀却未脱手。

    “这家伙是头蛮牛!”楚天被激起好胜之念,苍云元辰剑泰山压顶再次劈落。

    关下月有苦自知,他在苍云元辰剑气催压之下遍体生寒,右臂几乎僵直,但硬撑着不肯在众多帮众和弟子的面前丢脸,紧咬牙关强催真气疏通臂膀经脉,大叫道:“开啊——”

    “当、当、当!”一连三剑劈击,如长江大河一浪高过一浪,气势磅礴无与伦比。

    楚天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够这样与苍云元辰剑硬撼的对手,体内的梵度魔气纵情奔腾宣泄,源源不绝地注入了剑中。

    他的灵台变得越来越空明,所有的杂念与种种喜怒哀乐的情绪都像春阳下的冰雪,在不知不觉中消融。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他的灵台便如同松间明月,映照千古剑意;来自于苍云元辰剑灵的记忆与经验,也如清泉一般潺潺流淌过他的心头。

    忽然楚天的脑海里像有扇门被推开,门外苍茫寂寥的黑夜里,一位身材魁梧的红衣老者在月下狂歌,手中的苍云元辰剑焕放万丈光芒,幻动出漫天雪光笼罩大地,意境苍凉而辽阔,仿佛在一剑之间道尽了白云苍狗。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红衣老者的歌声渺渺传来,好似隔着无数时空又似近在咫尺。

    楚天的心头不由泛起一缕难言的落寞,小小的年纪竟已品味到了孤独的况味。

    一个是因为无敌而寂寞,一个是天下再无可亲之人而孤单。

    同样的孤独,同样的沧桑,只是换作了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人。

    他隐约猜想到,这位扶剑放歌的红衣老者就是苍云元辰剑的前任主人,号称六百年前魔道第一高手的寒料峭。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凭借着苍云元辰剑灵的奇妙联系,前后两代神剑的主人在这一瞬仿似跨越了遥远的时空,在同一片苍穹下盘桓共舞。

    楚天的心神深深震撼,从没有一刻比现在令他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天道的浩渺。

    他的心神完全融入了这片忘我的天地中,在寒料峭苍劲桀骜的剑歌里沉醉徘徊。

    点点滴滴的剑意,丝丝缕缕的顿悟,在这一刻尽凝心怀。

    突然歌声远去,他的耳边响起一阵嘈杂的惊呼。

    楚天登时一省,才发现就在神游物外的转瞬之间,苍云元辰剑肆意奔放,又接连劈出十一剑!

    关下月拼死抵抗却节节败退。他的头顶水汽腾腾,发髻散乱七窍流血,身上的衣袍早就被剑气绞得粉碎,脚步踉踉跄跄宛如醉汉。

    “躺下!”楚天将功力提升到七成,振腕运剑再次重重拍落。

    “开,给我开,给我……哎哟——”关下月手中的鱼鳞宝刀脱手飞出数十米远,自己一屁股倒坐在地。

    他双手撑地还想起来再战,却是筋骨酸软,已使不出半分气力。

    楚天趁势踏上半步,苍云元辰剑指住关下月的胸膛,问道:“服不服?”

    围观的铁衣帮众不禁骇然变色,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

    方圆万里谁不晓得关下月神勇盖世,有“裂鼎霸王”的美誉。现如今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打得落花流水力竭倒地,简直是骇人听闻的奇谈!关下月的衣发上布满一层白霜,往外直冒寒气,连鼻子里喷出的都是白茫茫的冷气,远远看去宛若一个雪人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粗喘,兀自不服不忿地叫道:“不服!有种等我缓过这口气来咱们再打!”

    楚天心中敬佩关下月的骨气,道:“好汉,我不为难你!”收回苍云元辰剑往那中年男子的背上轻轻一拍道:“走!”

    那中年男子已是魂飞魄散,乖乖在前引路不敢有半点违拗。

    关下月呆了呆,叫道:“小子,你虽不杀我,我也不承你的情!”

    楚天冷笑道:“谁要你承情了?”

    他闯进内宅,那中年男子远远一指前方的小楼道:“那儿就是少帮主住的地方!”

    楚天料他不敢耍花样,剑柄运劲往背上一磕。中年男子哼了声昏死过去。

    楚天提剑前行,耳畔兀自回荡着寒料峭狂傲豪放的歌声,前方的小楼里却传来了悠扬悦耳的琴音。

    弹琴的是一位妙龄少女,一个青年男子身穿白色丝袍,**双脚就盘腿坐在她的对面。

    他合起双眼,和着琴音用手在地毯上打着节拍,似乎完全不理会外面的喧嚣声、喊杀声。

    “不过是府里又来个自寻死路的白痴罢了。”

    他可不愿为了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坏了一早的好心情。

    然而他的好心情却不由自己来定。“砰”地一声,一件黑乎乎的东西砸破窗棱飞了进来,在地上滚了几滚落到青年男子的脚边。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恰巧这颗脑袋的主人跟他很熟,正是每日在铁衣帮对面进进出出、偶尔也来串门喝酒的淮阳知府!

    琴音戛然而止,少女发出惊骇的尖叫躲进男子的怀里。

    望着双眼瞪圆的淮阳知府首级,男子俊秀的面孔一下变得煞白,再也没有了闲情雅致,惶然冲着屋外叫道:“来人啊——”

    门开了,两具僵硬的尸体笔直倒进屋里,惊起屋里两人又一阵尖叫。

    一道手握长剑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冷厉的目光像刀锋般射向屋中男子。

    “如果你是在叫他们,我替你送来了。”



………【第六章 料峭六剑(上)】………

    ()    秦晋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是他形影不离的贴身护卫,号称“饮血双刀”,在铁衣帮里属于排名前十位的高手。

    但现在他们两人却被别人饮了血,丢了命,再也不能帮自己消灾挡祸外加为所欲为。

    抛入首级,斩杀饮血双刀,推门而入——这些事情只在瞬间发生,而且没有发出一点声息,秦晋觉得自己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你、你想干什么?”他偷偷地往后挪移,眼光飘向挂在墙上的佩剑。

    楚天冷冷道:“秦少帮主,还记得宋嫂一家吗?”

    “宋嫂,哪个宋嫂?”秦晋愣了愣,最终还是茫然地摇摇头。

    “真是贵人多忘事,”楚天的心底里愤怒更多,“她曾经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她曾经每天都在河边摆摊卖早点。”

    秦晋像是想起了点什么,道:“啊,你说的是那个疯婆子,她早死了!”

    楚天步步逼近秦晋:“她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跳河自寻短见了,她的事跟我没……没关系!”秦晋有点结巴。

    楚天眸中寒光一闪,低喝道:“那她的女儿呢,她又是怎么死的?!”

    秦晋面色灰白,嗫嚅道:“那丫头自己想不开,上吊死了。我、我没想杀她!”

    楚天厌恶地道:“杀人偿命!”扬手凌空虚摄,扯下那少女腰间的丝带,在房梁之上结起一个绳套道:“少帮主,请!”

    秦晋一把将少女推向楚天,拔出墙上佩剑夺路欲奔。

    “叮!”苍云元辰剑一击之下,秦晋手中的佩剑寸寸碎裂,整个人也被震得抛飞,重重撞在墙上。

    楚天跨步上前探手揪住秦晋的衣襟,指尖劲力吐出封住了他全身经脉。

    秦晋挣扎不得,惊慌失措地叫道:“不要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我想要的,你什么都给不了!”楚天将一滩软泥似的秦晋从地上拎起,吊在房梁上。

    “救命,救命,快来人救命啊——”秦晋拼命踢脚挣扎。

    “砰!”从门窗外突然跃入四名黑衣刀客,两人奔向秦晋,另两人举刀来攻楚天。

    楼底下的院落里响起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伤我儿?”

    秦晋听到声音犹如抓到了根救命稻草,喘气道:“爹快救我——”

    楚天冷冷一笑道:“像你这种人渣,早该死了,神仙也救不了!”

    “哧哧!”两名黑衣刀客挥刀劈出,却见楚天身形一闪,已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背后响起惨叫声。那两个企图解救秦晋的刀客倒在地上嗥叫不止。

    余下的两名黑衣刀客急忙转身,就看到一片晶莹的雪光闪动,楚天的苍云元辰剑如同惊涛骇浪卷涌而至。

    两人奋力举刀招架。“铿铿”脆响,竟是连人带刀被苍云元辰剑劈飞出窗外!

    “唿——”一名黑袍男子闪身进到屋中,挥掌劈向房梁上悬挂的丝带。

    楚天施展“沉鱼落雁”中的一式“燕翔”身法,身形后发先至挡在秦晋跟前。

    “砰!”拳掌相交,黑袍男子往后退开两步,楚天的身躯也是微微一晃。

    “好强的拳劲!”黑袍男子心头一震,运气化解攻入臂膀中的拳劲,吐气扬声道:“不管你我有何冤仇,先请放下犬子!”甩手掷出七柄飞刀,六柄射向楚天,还有一柄朝着丝带而去。

    如果在半刻之前,楚天遇到这样的飞刀攻击,唯有运用身法闪躲一途。

    但刚才与关下月一战中,他触动苍云元辰剑灵,沟通到六百年前魔道第一高手寒料峭留下的宝贵记忆,已顿悟到料峭六剑的真意。

    剑式本无常,全在剑意中。

    楚天的脑海中幻放出寒料峭月下独舞的画面,心晋太虚意守灵台,身躯渊停岳峙岿然不动,振腕运剑向前刺出。

    只见一柄苍云元辰剑在弹指间幻生出九道光影,如冰瀑横流银河封冻,也看不清哪一剑是虚哪一剑是实,一束束白光碎裂长空肆意奔流。

    “叮叮叮叮——”七柄飞刀被剑光绞得粉碎,苍云元辰剑纵横睥睨化作九道长虹直攻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勃然变色,没有想到这少年人的一剑之下竟有如此石破天惊的威势。

    他不顾一切向后躲闪,双手亮出两支判官笔在身前舞作一团密不透风的青云。

    然而他的抵抗在这一式“纵横八荒”的绝世剑学面前,只能是螳臂挡车。

    “当当当!”一连串密如疾雨的金石激响声中,九道白光宛若庖丁解牛,将黑袍男子身前的青云纷纷肢解。

    “见鬼!”黑袍男子竭力趋避,翻身飘落到楼下的庭院里,才躲过苍云元辰剑的锋芒。但他的身上业已千疮百孔,一双苦心修炼三十年的“子午判官笔”也扭曲变样光泽黯淡,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才能修复。

    “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黑袍男子心中又惊又怒,急忙调息平复胸口翻腾的气血,抬眼望去,透过破损的窗户可以看到自己那好穿白色丝袍的儿子已经没了声息,直挺挺吊在房梁下,满脸酱紫长舌吐出气绝身亡。

    “晋儿!”黑袍男子悲愤交加,咬牙喝道:“咄!”

    一条玉雕赤龙从黑袍男子破损不堪的袍袖中飞出,在空中华光大放化作条长达十米的火龙,全身光焰冲天扑向小楼。

    “轰隆!”楚天撞开屋顶飞身高空,下方那条“炽焰火龙”紧追不舍。

    “给我杀了他!”黑袍男子咬牙切齿,左手捏成法印遥指火龙,一口接一口的精血喷向空中。

    炽焰火龙得到黑袍男子以毕生真元凝炼而成的精血滋补,倏忽间光芒暴涨体型猛增一倍,昂首扑向楚天。

    楚天夷然不惧,脑海里映现出又一幅神奇画面,梵度魔气浩然奔腾不断涌入剑中。苍云元辰剑怆然鸣响如万鬼怒号颤栗人心,剑身寒雾蒸腾泛起点点精光,锋芒所向杀气严霜,足可令大河凝冻群山冰封。

    楚天的灵台上清晰影印出炽焰火龙飞行的轨迹,无论它如何的千变万化,总也逃不脱自己灵觉的掌握。

    他运转苍云元辰剑,斜指上空画过一道又一道浑圆的光圈。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光圈首尾相连汇聚成一束圆锥形的白色涡流不断向外扩散,所到之处狂飙急旋雪光飘飘,恍如时空逆转严冬重返,天地间激荡起无边风雪,席卷八荒**,横扫五湖四海。

    “呜——”炽焰火龙宛若飞蛾投火,龙首瞬间湮没在龙卷风般鼓荡呼啸的白色涡流深处,躯干上燃烧的烈焰被四周白茫茫雪雾吞噬,正以惊人的速度泯灭。

    “杀!”黑袍男子双目发赤,又飙射出一口血箭。

    炽焰火龙重振凶威,扬起巨尾如火神之鞭拖曳苍穹拍向苍云元辰剑。

    “去!”楚天手腕一抖,苍云元辰剑在空中一转一引,炽烈火龙身陷漩涡之中,不由自主调转龙头,竟回首反噬黑袍男子!

    “不好!”黑袍男子魂飞胆丧,脸上失色。

    这条炽焰火龙经他用精血真元连续加持,威力之强不言而喻,再加上苍云元辰剑鼓荡而来的雄浑气劲,尽管是炽焰火龙的主人,他也不敢直撄其锋。

    眼瞧着炽焰火龙就要反噬其主,蓦然斜刺里风声如吼,数道淡金色的掌风转瞬即至,“砰砰砰砰”在火龙上炸开一团团绚烂光火。

    炽焰火龙呜呜哀鸣身躯扭颤,重新变回玉雕赤龙的模样“当啷”坠地,表面泛起许多细小裂痕往外冒出缕缕青烟。

    “圣使!”黑袍男子死里逃生,惊喜叫道。

    一名黄衣青年缓步走进庭院,抬眼望向楚天道:“你刚才施展的可是‘料峭六剑’中的‘逆天改命’?”

    楚天见黄衣青年以四掌之力就降伏了已陷入暴走状态的炽焰火龙,心中亦是微凛。他连续发动两式料峭六剑,体内真气耗损不少,也需要时间加以恢复,便回答道:“阁下有些眼光,至少比这位秦帮主高明些。”

    秦观天听楚天又在挖苦自己,怒喝道:“圣使,这小子杀了晋儿,绝不能饶过他!”

    黄衣青年点点头,不以为然道:“像你儿子那样只知每日玩弄女人、风花雪月的废料,被人宰不过是迟早的事。就算我将他引荐进神府,却未必有谁愿意收他为徒。”

    他不理秦观天难看之极的脸色,接着道:“没想到寒料峭的苍云元辰剑竟会落在一个小小少年手里,明珠暗投真是可惜了。”

    楚天凝神打量黄衣青年,见他长身伫立卓尔不群,自有一番高手气度。比起身边狼狈不堪的秦观天,倒更似一方霸主。

    更重要的是冷眼观察半晌,他竟然找不到黄衣青年身上的半点破绽,仿佛对方随意的站立,就能够达到无懈可击的境界。

    不,即使最凶猛的野兽也会有不堪一击的软肋,只是黄衣青年的身法殊为奥妙,令自己一时找不到出手的机会罢了。

    他正想着的工夫,就听黄衣青年说道:“你很聪明,却不必枉费心机——既然遇见了我,你就插翅难飞!”



………【第六章 料峭六剑(下)】………

    ()    楚天暗吃一惊,猜不透黄衣青年是如何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故意道:“老鼠上天平自称自赞!”

    “大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便是北冥神府派来瀚州的欢长歌欢圣使!”

    秦观天怒声呵斥,表面看来似乎是在拍黄衣青年的马屁,其实是想激化局面,最好能借助这位自命不凡北冥神府圣使的手为爱子报仇。

    楚天怔了怔,却并不知北冥神府的圣使是个什么东西,为何看上去居然能够凌驾铁衣帮之上?

    他嘿然说道:“狐假虎威,我便在这位圣使面前取你狗命!”

    他的身影一动,如同苍鹰搏兔从空中俯冲下来,苍云元辰剑借着冲击之势使出料峭六剑中的第三式“裂海断流”向下劈斩。

    这一剑大开大阖朴实无华,剑气却汹涌如潮笼罩住百米方圆,牢牢锁定秦观天的气机令他逃无可逃。苍云元辰剑在浓烈的寒雾中若隐若现,宛如重重剑山压了下来,让人未曾接招便已产生胆怯不敌之念。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楚天出剑的一瞬间,欢长歌竟早一步发动了攻势。他反手拔出背后的长剑“尽欢”,身剑合一飞身而起,化作一束璀璨的银光当空截杀。

    “嗡——”尽欢剑吞吐闪烁,幻动出一片片眼花缭乱的银色花朵,虚虚实实难以分辨,刺向楚天的小腹。

    这时候苍云元辰剑刚刚从最高点往下劈落,楚天的身前百无遮拦,尽欢剑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怎么会?!”楚天惊骇莫名,这是他出山后首次遭遇到出手比自己更快、更准的高手。

    但很快他就看出,实际上欢长歌的身手未必快得过自己,但对方却能够料敌机先,出剑抢攻先发制人。

    这种被人占据主动招招挨打的滋味着实难受,就像抬腿踩落时,霍然发现脚底下正有一根倒立的钢钉等着自己。

    他心念急转,拧腰凌空后撤,借用空间换取一线宝贵时间,好让苍云元辰剑及时到位封挡。

    但是苍云元辰剑刚刚下拉到胸前,欢长歌的嘴角边就泛起了诡异笑容,尽欢剑骤然回撤,抬左掌拍向楚天面门。

    楚天的“裂海断流”经过中途骤然变招气势已竭,根本无法再次变招封堵。

    他只能仰面闪避掌风,凝拳轰击欢长歌的左掌。

    但在楚天运气出拳的霎那,欢长歌的招式又变了。他仿佛总能比楚天早半拍变招,而且招招都能异常精确地打在楚天的痛处!

    “唰!”尽欢剑向右一摆,如电芒一闪斜挑楚天左臂,就似算准了他的拳路。

    “哧——”一溜血光迸现,楚天的左臂挂彩。幸亏他在最后关头使出“滑鱼诀”,否则半条臂膀已不复存在!

    尽管如此楚天的左臂上也留下了一条深可见骨的血槽,凌厉的剑气渗入经脉,绞得臂膀钻心剧痛,几乎是废了。

    这对楚天而言是前所未有的事,而且他急遽之间根本想不出任何对策。

    两人的身形从空中交错而过,楚天飘落在院墙之上,运转梵度魔气封住伤口化解剑气,举剑遥对欢长歌,气势笼罩周身转攻为守。

    欢长歌飘立在小楼的屋脊上,居高临下俯视楚天,眼中微露一丝讶异。

    依照他的料想,此刻楚天的小臂早已不保。

    一阵暴风骤雨之后,战局出现短暂的沉寂。双方都在重新度量对手的实力,寻找下一步的破敌之策。

    “吃一堑长一智,你的确很聪明。”欢长歌抱剑而立,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楚天会突然出手。“居然能想到以静制动的办法来对付我,可惜是白费心机!”

    话音落下他的身形舒展掠过庭院,尽欢剑点刺楚天眉心。

    楚天目不转睛盯视剑锋,直等到尽欢剑距离自己的眉心只剩半米时才纵剑挥出。

    但没有用,苍云元辰剑才作出动作,欢长歌的剑招就变了。尽欢剑虚晃一枪改刺为挑,趁楚天尚未完全发力之际,荡开苍云元辰剑,紧跟着左掌单骑突进直取胸前空门。

    可怜楚天浑身有力使不出,只能拧腰侧闪躲过掌风。

    欢长歌得理不饶人,楚天怎么难受他就怎么来,一剑一掌上下翻飞总能占据先机。

    两人又交手五六个回合,楚天连吃一剑两掌,却依旧冲不破欢长歌的阻截。

    突然之间他的脑海里冒出元世亨指点自己的那八个字:“以我为主,以攻代守!”

    楚天一声长啸,放任欢长歌刺来的尽欢剑不管,使出一式“睥睨**”,苍云元辰鼓荡风云横扫**,雄劲的剑气卷裹白茫茫的光澜如水天一线威动四方。

    欢长歌微微变色,冷笑道:“你以为以死相拼就能死中求活?”

    “噗!”尽欢剑被罡风剑气带得稍稍偏斜,刺中楚天左肋。

    他的袍袖蓦然飞扬,如层层叠叠的黄云乱卷迎上苍云元辰剑。

    “啵啵啵!”气劲爆响,一层层用袍袖化出的黄云在剑锋下幻灭。欢长歌脸上金气一闪,催动真元施展出北冥神府“沉金掌”,只见左掌光华闪烁犹如黄金锻铸,猛从“乱离袖”中探出,拍向苍云元辰剑。

    “啪!”两人的身影乍然中分。欢长歌左掌指骨断裂四根,腰间被苍云元辰剑化开一道血口,身形飘摇飞落在庭院中。

    楚天的情况有点惨不忍睹,他左肋的一大片被鲜血染红,全身气流乱窜经脉绞动,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斜飞向院墙外。

    秦观天看出便宜,突然腾身出掌拍向楚天。

    楚天浑身骨骼痛楚欲裂,右手麻木地紧握苍云元辰剑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这时便听有人喝道:“看剑!”

    一道身影越过院墙挥剑攻向秦观天,竟然是天意门的弟子元世亨。

    秦观天只得回掌自保,楚天的身躯飞出院墙,正被刚好赶到的全世鼐凌空接住。

    “撤!”全世鼐左手打出三支莽古梭,脚尖一点院墙翻身飘飞。

    秦观天连拍带打震飞莽古梭,元世亨趁机抽身退走。

    眼见杀子仇人被救走,秦观天不由气急败坏道:“截住他们,不准放走一个!”

    还没有等他将话说完,内宅里又响起喊叫声道:“着火啦,快救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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