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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业-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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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贞娘,从最初的感恩,到后来的兴趣,罗文谦是研究过的,商人之间也会有各种品级,从品德上来说,有义商,奸商等等,而从经商的运筹布局上也分三等,走一步算一步,是下品商人,走一步看三步,是中品商人,而走一步算十步则是上品商人,这丫头便是走一步算十步的。
这丫头,小瞧不得呀。
程三老爷子看着罗文谦一副卖着关子的样子,没好气的撇了撇嘴,如今这些个小辈,一个两个的都是小狐狸似的,叫他这老家伙以后可怎么混。
算了,慢慢看着吧,答案提前揭晓反而没趣味了,再看看有没有混水摸鱼的机会,说不得也能趁起捞点好处,老人嘛,捡点现成的好处才是应当的。
随后程三老爷子和罗文谦相视一笑。
两人正说着,贞娘便带着小丫进来了。
“贞姑娘,你的银子已经帮你备好了,一会儿我派两个护士给你一块儿送去。”罗九看着贞娘进来,便站起身来相迎的道。
“多谢罗大哥。”贞娘微笑的拱了拱手。
“丫头,你这又打算怎么整冶田家?”虽然一般来说这种事情是不太好问的,但程三老爷子倚老卖老的,便是大咧咧的问了也无所谓。
贞娘眨了眨眼睛:“三爷爷这话怎么说,什么我打算怎么整冶罗家?如今,是罗家在整冶我李家好不。”那口气里是颇有些委屈的。
程三老爷子气乐了,伸着食指虚空着点了点李贞娘,这丫头咋这么不实诚呢。
罗九在一边偷着乐。
……
最近流年不利,本本的外接鼠标坏了,直接用触摸盘,用的真叫一个纠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墨汁臭了
“三爷爷,准备入局吧。”提了银子,临出门前,贞娘又贼兮兮的冲着程三老爷子道。
“你这想翻了心的丫头,这么想程爷爷入局帮你一把啊,三爷爷不上你这个当,这个时候,你三爷爷我啊,坐山观虎斗。”程三老爷子眯着眼道。
虽然程李两家关系不错,但毕竟是同行,商业份额之间的竟争也是存在的,之前程老爷子为李家着急,一是因为两家关系不错,二也是因为在徽州时也是合两家之力才能跟田家竟争的,如今在南京跟田家争斗,如果李家伤筋动骨的话,那单靠程家就势单力薄了点,所以程三老爷子才急。
但如今见得李家准备充份,程三老爷子此时正是观望时,自不会过早的介入。
“三爷爷,以后可别怪我没有提醒啊。”贞娘又笑嘻嘻的道,“丫头,什么意思啊?”程三爷爷看着贞娘卖关子,没好气的追问。
只是贞娘已经带着小丫出了门,义厚生号的两个护卫帮着送银子。罗九也跟着相送几步。
贞娘那句让程三爷爷入局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是因为朱家,其实若不是自己之前以墨汁配方拉了朱家一把,朱家早就打退堂鼓了,跟卫家一样退出南京市场了。
当年李墨退出南京墨市,南京墨市群龙无首,朱卫几家才能在南京站稳脚跟,但因为徽墨的强热崛起,许多跑商都到徽州进徽墨。
朱卫等墨业已经被之前的跑商挤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了,而等到李田二家进了南京。便成了推倒几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此。卫家早早退出。朱家因着李氏墨汁的原因,勉强支撑,但这回墨方事情,同样又是一场大浪淘沙,虽然是贞娘有意为之,但朱家那边,若不是贞娘早有准备,墨汁的配方同样会让田家得了去。事情依然会发生,而等到事情一爆发,怕是朱家受到的冲击也不会小,而这时候,若是程家介入的话,说不得能拿下朱家的份额。
朱家也能趁机全身退出南京墨市,跟卫家一样,回家乡发展,未尝不是稳妥的办法。
当然,这些贞娘是不会明说的。端看程三爷爷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是了。
反正这回之后,田家怕是一时半会儿再也顾不上她李家了。
“朱家想退出南京了。”陪着贞娘出门之际。罗九一副明了的样子道,想着店里程三爷爷气急败坏的样子,老爷子这岁数越大了反而越沉不住气了。
他如今虽不做墨业,但自小在这一行里,那眼力自是毒的很,自能看出朱家的问题来。只是程家人刚来,未必能看清这些。
贞娘东咪咪的点头,随后却扫了罗九一眼,同样有些意味不明。
其实贞娘是怪程家只顾着坐山观虎斗,因此故意不明说的,只是罗九却看出来了,贞娘本想着让他也别说破的,只是又觉得自己没道理这样要求,于是,最后那眼神只好意味不明了。
罗文谦这厮这些年来,能在北地淘金那样的环境下如鱼得水的生活,于人心自然有独到之处,却是已看穿了贞娘了的心思。
“这种事情,三爷爷自有把握,我说不说破都一样。”罗九笑咪咪的道。
象程三爷爷这样的人,相信的只是自己的判断。
贞娘想想也是,倒是她着相了,随后挥手,带着人回了墨庄,罗九看着贞娘一行人进了墨庄,便摇了摇头,这丫头,心眼也不大呀。哈哈。
“小子,那丫头什么意思?”程三爷爷看着罗文谦回来坐下,便臭着脸问。
罗九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的道:“三爷爷,我哪知道啊,不过,我看着,总之你也别只记着观望,多打听打听,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说不定你碰巧了能捞到鱼下酒。”
这样的提配已经够了,再多,他也难做啊。
程三老爷子咪着茶水,心里感叹着,现在的小辈,一个两个的都是小狐狸似的,跟他老爷子还卖着关子,推着牌九的,都没点尊老爱幼的了,真是世风不古啊。
不过,倒也无所谓,入不入局,什么时候入局,他自有一翻计较,不会受别人影响。
而事情果如贞娘所料,第二天一大早,贞娘正陪着二婶娘吃早点的时候,就看到郑复礼匆匆而来,李氏墨庄叫人给围了,都是之前订货的商家,不外乎两个要求,其一,要李家降价,而若是李家不降的话,便要退订。
“降价不可能,要退就给他们退,另外,把没有退货的商家整理出来。”贞娘冲着郑复礼道,同样是大浪淘沙,贞娘还想搞地区代理呢,这些自要要紧那些不退订的商家了。
种种应对方式,之前都商量好了的,如此,大家按部就班的来,最后李家门口倒也没出什么乱子,一个个来退货的商家都满意而归。
这让一直想看好戏的田二公子失望了,那已经好了差不多的腿又生疼了起来。
“二哥,行了,大哥在那李贞娘手里都没讨得过好,如今,能这样已经不错了。”田荣华在一边看不过自家二哥那龇牙咧嘴的相,便凉凉的道。
“嘿,那是大哥没本事,这回若不是有罗文谦那小子帮着李贞娘,便是李家逃得一难,李家也要脱层皮。嘿,这姓罗的,当初在徽州还真没看出来,居然被他弄出了这个局面,可惜了。”田二咋着嘴,谁也不知他在可惜什么。
码头上。
汪明和正在装货准备上京城。
“明和兄,你怎么还在这里上货啊,你不知道啊,如今大家都去退货了。田家的墨汁足足比李家的便宜一半呢。”几个正退了货又到田家订了货吃了酒的跑商正路过码头。看到正在上货的汪明和便道。
汪明和便是当初那个得了贞娘药墨后来用着别人请贴参加李氏墨庄开业席的跑商。自开业席后,他是最早拿到李家墨汁的跑商,这两个月,凭着墨汁,又着实有着一笔进账。
田家也弄出了墨汁,并跟李家打擂台了降价的事情,汪明和自然是听说了的,只是他就本着一个死理。一来,做生意,信誉为本,不能因着田家降价就要求退订。当然更主要的是他认为,田家降价也是短期行为,以后会涨上来的,而他要是退订了,就是把李家得罪死了,这做生意的,多个朋友多条路。把人得罪死是没必要的。说到底也就一批货,少赚点就成了。
二来。他也信一个运,他的发迹因李家药墨而起,而他就认准了李家,这批货他自然不会去退,当然,做生意的也不能吃亏,所以,等他这批货送到京城回来后,再跟李家谈谈,争取更多的优惠,想来李家应该会同意的。
于是汪明和只是笑笑,没接话,继续上货。
那几人见汪明和这样,自也不在多话,取笑了几句傻冒之外,便晃悠悠的走了,还有的正的思量着,如今汪明和的货成本高,他们是不是再跟田家订一批墨汁,送到京城去,说不定能抢了汪明和占下的份额。
如此,各种盘算。
而不管别人打的什么算盘,李家这边却是该退货的退货,同时,却还在按部就班的生产墨汁。听说仓库的货都堆满了。
这实在是让人有些理解不能了,背后里闲言碎语的不少,不知李家这到底要干什么?
便是韩以贵,和胡宗林都来问过。
转眼已经七月,天气更是燥热难当。
田家的价格战再一次让李朱两家墨庄进入门可罗雀的状态了。不过,李家因着前段时间的捐墨,如今书院的一些学子倒是时不时的来墨庄转转,看上的好墨有时也会买上一两锭,或者几人合伙买上一函。从大家的反应来看,对李家中高档的墨还是比较认可的。
终归是个不错的进展。
当然,大多数的时候店里是没什么人的。
闲着没事,贞娘便搬了凳子坐在门口乘凉,整条官街,两头通风,路边隔上几步便有一株老槐,坐在树阴下,凉风习习的,倒是比坐在屋里更凉快些,屋里总有些气闷。
树荫下,几个人有一答没一答的闲聊着。
就在这时,就看到一些人抬着一框东西,一脸气急败坏的朝前走,路过之后,留下的气味却是臭不可闻。
“什么东西啊,这么臭?”路边乘着凉的人一个两个都捂着鼻子道。
“什么东西?是田家的墨,这真是便宜没好货呀,田家卖出的墨都臭了,这么臭还怎么卖啊,自是要来找田家讨个说法的,这墨买回去还不到半个月呢。”那几个抬货的明显是伙计,听得旁人问,便一脸愤愤不平的道。
唯有走在前头的那个东家,一脸悔不当初的看了看李氏墨庄的招牌,然后才黑沉着一张脸冲着后面的伙计道:“就你们多话,快点。”
听得东家的催促几个伙计便不在多话,抬着几筐墨汁朝田氏墨庄去。
而一边听说这话的人中也有人惊跳了起来:“哎呀,这味道原来是墨臭了呀,我前段时间也买了几瓶摆在家里,这两天也老味着家里有一股子味道,只不过头几天,家里的婆娘说老鼠多了,在家里洒了点老鼠药的,我还当是死老鼠的味道呢,这几天一直翻箱倒柜的在找死老鼠,却是一只也没找到,没想到居然是墨臭了,不行,我回家看看去。”
那人说完匆匆的走了,而这时,又有好几拔带着墨汁朝田家去。
田家墨汁的情况,贞娘早就心中有数的,当日虽不敢确定曾一品的用意,但是防肯定是要防的,而贞娘实行的是外松而内紧的方法,制墨的表面工序,贞娘由着曾一品去看,但是她用那炼丹的工具提练出来的防腐防沉甸的材料却是贞娘另外加进胶里的,这一块一直是贞娘一个人掌握着,便是郑复礼都不太清楚。当然,墨庄还有一个人知道,便是二狗,当日,贞娘跟朱家订下契约,本来是当场要把这添加剂交给朱掌柜的,可她又有些担心田家从朱家得到配方,因此,才派了二狗去。
当然这一点,她是跟朱贵言提了提,但并没有跟朱贵说的太明,朱贵只晓得李家留了一手,而这种情况也是常见的,朱贵也没太计较,只要制出的墨汁没问题就行。
也就是说,关于添加剂的事情,只有三个人知道,贞娘,黄氏,二狗,至于朱贵只知道还有一手,却不清楚是什么。
而二狗得了贞娘的叮嘱,自然知道这添加剂的重要性,防的自是严密的很。
他自小由丑婆扶养长大,其实跟李家人差不多,人又极讲义气,这方面也是十分的稳妥的,这也是贞娘敢把这个任务交给他的原因。
另外,不止在添加剂上,便在在配方上,贞娘也做出了一定的调整,加重了青黛的比例,使的墨色更黑更亮,但青黛是易腐的,虽说墨方里还有一味药冰片,是用来防腐的,但贞娘又加重了酒精的比例,在中药上,酒精跟冰片是有些犯冲的。如此,会产生一种刺激的效果,便得墨胶更易腐烂,再加上又是个盛夏,那墨汁不臭才怪。
而家自己的墨汁因为另加了防腐的添加剂是不成问题的。
而今,等了这么些日子,田墨的事情终于发了,想来这事,田家这几天也已经有了发觉,毕竟最开始制的墨到现在有一个月了,这墨汁能保质的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哈哈,接下来,就够田家喝一壶的了,贞娘也要忙起来,田家墨汁出了问题,正是她李家墨汁大卖之时。
至于程家三爷爷,这段时间频频的请朱贵吃酒,看来也是想趁机拿下朱家了,只可惜三爷爷慢了一步,要是在她提醒时就介入的话,朱家把墨庄出手的价格会更低些,现在嘛,程三爷爷想拿下朱家墨庄不出点血是不行的了。
毕竟,朱贵虽然知道李家留了一手,但听说配方是从李家这边被曾一品盗出的,那他心里哪还有底?那时候定然是墨庄能早出手就早出手好,而今,田家墨庄事发了,是个傻子也知道提价了,更何况一个个的都是墨业老手了。
都不是愿意吃亏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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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田家的残局和葛家的大戏
程老爷子虽懊恼没听贞娘那丫头的话,慢了一步,但朱家却着实是想要退出南京了,毕竟朱墨虽然有李家的墨汁帮忙支撑着,而如今趁着田家墨汁出事,朱墨或许能再支撑一段时间,但朱贵这段时间想的很精楚,仅仅靠墨汁是不足以支撑着朱墨在南京的发展的,把南京墨庄出手,如同卫家一样回家乡发展才是必然,所以,如今朱程两家也就在价格是你来我主一翻,双方都有一个度,很快的,朱程两家就淡好了,程家顺利接手了朱氏墨庄。
而程家为此多付出了比原先预计多出两成的价格,倒也在接受的范围内。
朱程两家的交易且不提。
而田家的事情却是越闹越大了。
起先只是墨汁发臭的事情,可随后,之前的普通墨也出了问题,干裂。主要是前段时间田家打的价格战,将普通墨的价格压的很底,而田家自然也不想做亏本买卖的,于是在普通墨锭上便开始偷工减料。尤其是在胶上面,用料就差好多,再加上入夏以来气候干燥,于是那些普通墨就大批的出现了干裂的现象。
因此,甚至惊动了墨务局,已经让人传了话给田家,要彻查田墨质量的问题。
如今田家是焦头烂额
田氏墨庄。
“姓曾的呢,我让你们找姓曾的呢?”田二这些天都没有合眼,如今赤红着眼,一脸胡茬子,跟个疯子似的。他心里自是不甘。可面对如今田家的情形。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如今他就想出口气,而这口气自然要出在曾一口的头上,找出曾一品来,千刀万剐了都不解恨哪。
“二哥,别叫了,曾一品一家早就没影了。”一边田荣华揉着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她也急,可如今急不是办法,得想办法解决。
“果然的。我就知道果然的,是姓曾的跟李家那臭丫头合伙起来坑我的,我要告他们,三妹,让方先生去递贴子,我要请应天知府的何师爷吃饭,我还要去墨务局那里找大人们申诉,一切都是李家的阴谋诡计,我田家不过是着了李家的道,我田家是冤枉的”田二似乎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似的。是的,一定都是李家弄的鬼。这种种事情,都是李贞娘那臭丫头整的。
“二哥,这时候你还要折腾什么?不错,谁都知道是李家弄的鬼,可就算是知道李家弄的鬼又怎么样,是咱们自己凑上去上她整的,咱们现在的问题是赶紧解决退货的问题,挽回声誉。这些事情不解决,田家在南京的墨庄就真要完蛋了,再万一影响到贡墨的事情,到时我们还怎么跟大哥交待?我们就是田家的罪人了。”田荣华气急的道,二哥还是这么不省事,都到这时候了,还不知轻重啊。
原先还以为二哥长劲,如今事情发生了,二哥不想着解决问题,尽还在推卸责任。这能推卸的掉吗?
“退货?理他们做什么,当初是我拿刀子逼他们签的还是怎么的?是他们自己贪便宜,既要贪便宜,便要有出事的准备,不用理会他们。”田二却是恶狠狠的回道,随后冲着一边的方管事道:“方管事,你跟退货的人说,我们田家可不是李家,由着他们想签就签,想退就退,告诉他们,如果硬要退也可以,那以后别想再拿到我田家贡墨的货。”田二道,说着,却也是一脸的烦闷:“烦死人了,我去吃酒去。”
说完,田二居然就揣了银子,带着田四儿出门了,不用说了,定又是往秦淮妓家那边钻了。这厮完全是一副躲避的心态了。
“三小姐这……这不成啊……照着二公子这么来,咱们田家的生意以后就难做了,众怒难犯哪。”看着田二公子离开,方管事一脸为难的冲着田荣华道。
真按二公子那么说了,怕是田家在这南京也就待不下去了。
“别理我二哥了,方管事,你给我出出主意,这事情该如何善后?”田荣华冲着方管事一脸忧色的道。
“第一,安抚退货的商家,毕竟咱们还有贡墨在手,好好跟大家说说,这应该不是难事。第二就是资金的问题,这段时间,我们把从四方钱庄贷了大量的资金都用在了制墨汁上面,如今墨汁没用了,钱庄那边怕是要逼我们还银子了,这事情得赶紧通知大公子,南京这事情,还得大公子来主持大局,墨务局主面,也要大公子去解释。”方管事道。
“大哥那边自是要通知的,不过,他过来终还须一些时日,远水解不了近火,这样,墨务局那边,你找人疏通疏通关系,让他们等些时日,等我大哥来再去解释,而退货商家这边,他们要退咱们就给他们退,李贞娘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田荣华咬着牙道。
“可是三小姐,账面上没多少资金了,大量的资金全投在墨汁上,都亏掉了。”方管事为难的道。
“资金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田荣华眼神有些飘呼的道。
……
田家的事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贞娘和程三爷爷也私下说道过,田家这事情怕是还要田本昌来收拾残局了。
当然对于田家目前的局面,贞娘倒并没有太过的欢欣鼓舞,毕竟这在徽州倒也无所谓,可在南京斗,反倒叫那些晋商什么的看了徽商的笑话了。
总之这不是什么太高兴的事情,当然贞娘也不可能圣母的去同情田家,总归,田二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前日因,今日果,半点不由人的。
田家的事,贞娘不再多关注。
而贞娘关心的还是自家墨庄的发展,如今经过这一场墨汁事件,南京墨业再一次洗牌。朱墨出局。程墨入局。而李家墨也一扫之前的颓势,再加上田墨出事,如今李家已有了南京墨业之首的势头。
当然,这也仅仅是势头,离成事实还有很远的距离,毕竟田家只是一时低谷,他们有着贡墨在手,只要这事情稳住了。李家还是没法跟田家争的。
当然,贞娘其实并没有非要跟田家争的念头,若不是田**人太甚也不至于会闹到现在这样,终归,李家还是走自己的路,按部就班的发展。
所以,贞娘头脑清醒着,如今田墨出了问题,李家正该趁着这个时候,推出几款新墨。将李墨推出去,把李墨的名声打响了。这才是正道。
所以,接下来,外间田家的事闹的纷纷扬扬,贞娘却一头扎进了墨坊里,研究那方瓦墨,渝麋大墨,想要恢复古渝麋墨制法。
当然这个恢复不仅仅是恢复,还要去芜存精,再加上改进。比如这个渝麋吧,它虽然坚如玉石,墨色也极黑,但却不够亮透,黑的太死,这就是渝麋墨的缺点。
所以在墨色的清透上肯定要加以改正的。
当然,贞娘恢复古渝麋还是因为其是一个很好的噱头,从现代的话来说,吸引眼球,很有广告效应。有利于李墨打开名气。
而贞娘一研究起墨的劲头,那真个是废寝忘食。
“贞娘啊,都子时了,收拾收拾,休息了,这研究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这么天天熬夜可不是个事情。”夜里,黄氏举着油灯进了墨坊,看到贞娘还在那里点烟,不由的道。
贞娘这时点的不是油烟,而是松烟,而且还是陕西那边的松,贞娘用一只大缸,制了一个简易的松烟窑,要改变渝麋大墨的清透度,就必须先研究般它的烟料。
而贞娘在研究时又有一个发现,陕西那边的松质远不如黄山松,贞娘之前烧出来的烟,不够清透不说,也全没有渝麋墨表现出的黑度,这就是贞娘目前遇到一个难关了,她研究过那方瓦形渝麋墨,烟料用的就是陕西松烟,再加上牛角胶和几样极其普通的添加料,其中并没有增黑的材料,那么古渝麋黑度从哪里来的?
“二婶儿,这就好了。”贞娘纠结的想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道。
“成,那我等你,两刻钟内结束,回去休息。”黄氏知晓贞娘的脾气,若是自己不盯着,她研究个通宵都是有可能的。
“二婶儿……”贞娘挠了挠头,两刻钟内不可能解决的。
黄氏难得的一瞪,贞娘只得嘻笑:“好好,两刻钟就两刻钟。”于是,就赶紧盯着缸里烧的烟。
就在这时,却又听得外面街上一片喧闹,随后便听得葛秋姐尖锐的嗓音:“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怎么回事啊?这大半夜的,闹什么明堂?贞娘同黄氏相视一眼。都出了烟房,到了外间。
因着贞娘没有休息,墨坊里好几个工人也没有休息,便是郑复礼和二狗两个人也在外间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自在徽州墨坊时就互相瞧着不顺眼。
主要是郑复礼瞧不得二狗那副碎嘴和二流子气,而二狗又瞧得起郑复礼的假正经,那梁子,两人从小时候就结下的,不过,这些年争争斗斗的,两人倒也是你奈何不得我,我奈何不得你。
这会儿,两人自也听到外面的响动,二狗正觉得跟郑复礼对眼很不得味儿,便立刻冲着黄氏和贞娘道:“二奶奶,贞姑娘,我去看看。”说着便一溜烟的出去了。
没一会儿回来,却是一脸乐呵的进了墨坊。
“哈哈,这几天葛秋姐儿忙着收生丝,她那个二娘曹氏在生丝铺子里守着,葛大拿那厮家里有着娇娘子却不用,自个儿跑妓家风流快活去了,曹氏耐不住寂寞又跟黄狼勾搭上了,不晓得怎么把风声传到了葛秋姐儿的耳里,葛秋姐儿今儿个特意带着人蹲守着,准备抓?奸呢,结果还是让黄狼跑了,哈哈,葛家有好戏瞧喽。”二狗幸灾乐祸的道。
“啐,你这浑小子,这等浑子事情跑二奶奶和贞姑娘面前说什么,也不怕污了二奶奶和贞姑娘的耳朵,回头,叫丑婆教训你。”这时马嫂过来,听得二狗的话,先是乐了,却又没好气的教训二狗一顿。
二奶奶一个守寡之人,贞姑娘是个姑娘家,这等事情便是要说,点到为止就够了,不好说的这么口没摭拦的。
黄氏挥了挥手,表示不必太在意,而贞娘本就不是什么大小姐,自小在城门洞那一块儿长大,这样的事情听的看的都不少,也不会在意,倒是想着这葛家,这黄狼要真是当场抓到了,反倒没事了,可这没抓到,说不起要起波折的。
当然,这只是隐隐的一点感觉,并不分明。
“啊,我的烟。”这时,贞娘才突想想里烟房里的烟还在烧着呢,这会儿定要老了。连忙的转身回烟房里,看那火候,那烟,两指轻轻的拈了点烟灰,一捻,果然烟老了,焦味也重了,不过……
看着手上的烟色,发现烟色比之前火侯正合适的烟黑了不少,难道古渝麋墨用的烟是老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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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田荣华的招数
古渝麋墨用的是不是老烟?贞娘现在还不敢肯定,只有试过这后才能确定。
接下来贞娘哪还有心思睡觉,便是郑复礼,二狗,马师傅,花儿,小丫几个,也被她抓了壮丁,几人忙活了一个晚上,到了天现鱼肚白,试制的墨终于成功了,因着时间短,没法子晾干,便用烘干之法,虽然有些影响质量,但也能大体看个出来。
“墨色黑了点,但色泽不够亮不够透,而且有些粘笔。”郑复礼试了一下墨后道。
“嗯,这是必然的,这主要是胶和杵捣的原因,马师傅,这种烟料较我们平日制的烟料老,杵捣的次数必须增加,你要有心里准备,十万杵不行,我们就十五万,十五万不成,我们还要推进到三十万。”贞娘道。
杵捣对于制墨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这一点就好象古代炼钢的锻打一样,古代的刀经过三十炼,五十炼,七十二炼,最后百炼钢,最终成为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刀,这二者之间虽是完全两样东西,但道理却是通的。
长时间的锻打可是从量变到质变。
墨团经过杵捣,可以增加烟煤于胶利的融合,甚至长时间的杵捣,会使墨团里面的各种成份发生一种化学反应,从而去除杂质,便和墨更坚硬润泽,带着玉质。墨的清透虽有胶和烟料的原因,但杵捣这一关不过,便是再好的胶,再好的烟料。也制不成上等的墨的。
“明白。贞姑娘。”马师傅瓮声瓮气的道。
“另外。郑大哥,这一次的胶还是不足的,这段时间,你再试试,胶的比重再增加一点。”贞娘又沉思了一下道。
“不成啊,我刚才试墨,已经有些粘笔了,这说明胶重了。哪能再增加胶。”郑复礼立刻摇头反驳道。
“不对。”贞娘摇了摇头:“粘笔的原因并不是胶重了,是因为烟老,烟老则质硬,再加上杵捣的次数不够,胶未于烟完全融合,烟浮于胶的表面,这才使得磨出来的墨粘笔,但你有没有发现,刚才你磨墨时,下墨太快了。这就是胶凝不住烟料的原故。”贞娘说着,却拿起边上的一杯水往刚才试墨的纸一泼。迅速的,纸上的墨色便糊掉了。
见到这种情形,郑复礼也没话说了,点点头道:“好,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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