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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之第一部风姿正传-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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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相信自己竟然获封这个在行政体系上,仅次於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要职。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稷下城里的另一个人身上,当时的他,正与三名发色、肤
色各自不相同的美丽歌妓熟睡方酣,听到这消息之后,整个人睡意全消,连再多睡一
会儿的打算都被迫取消。
“拿。匿。果。咧?”震惊得甚至用异国语言脱口而出,白无忌瞪着刚刚收到的
那份情报,九成惊讶与一成愤怒同时由口中宣泄出来。
“右大丞相?这算什么小小的官职?那只猴子对大小的定义是怎么看的?脑子有
问题也就算了,这又是怎么回事?要我在那个雪特人手底下办事?他到底在想什么东
西啊?”
一反当初小小官职的约定,兰斯洛对於这位已经承诺辅佐政事的二舅子,授以右
大丞相的高官。就行政体制而言,皇帝之下设立丞相来作为副手,左高於右,以白无
忌的才干、政治资源,任职丞相并没有什么好奇怪,但是让一名雪特人身居要职,这
非但是雷因斯史上所未有,简直是开风之大陆未有之奇闻。
“有雪是我的义弟,以身分来说,算得上是皇亲国戚,怎么会是卑贱之人呢?他
在我遇险之时,曾经多次不顾自身地救我性命,为了酬报这分恩情,为了表扬这份义
勇,让他任职这样的位置,我觉得并无不妥。”
由於帝王一直以来重视道义的形象,这个人事命令显得很正常,不过,这个理由
并不足以说服所有人,特别是雷因斯的官僚系统,怎么可能接受雪特人任职丞相的事
实?
关於这一点,兰斯洛当然已经有了解释。
在皇家图书馆的大厅,身穿便服,手里拿着书卷的亲王殿下,会见了各方代表。
“现在的雷因斯,正是求新求变的关键时刻,经历了这么多事,难道大家还拘泥
於种族歧见吗?”
一反先前的情势,种族歧见现在是雷因斯最忌讳的话题了,一旦被这大帽子扣上,
就与罪大恶极画上等号,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不,殿下,您的意思我们能明白,但就算唯才是举,破除种族歧见陋习,可是
那个雪特人的才干……”
放下手中书本,兰斯洛笑道:“我书念得不多,不过,前几天刚刚在这里读到了
一个买千里马骨的故事。现在也是同样道理吧,如果连雪特人都能当上左大丞相,其
他更有才能的人又怎么会不来呢?这就是为了把我们雷因斯重视贤才的心意,让全风
之大陆都知道的良策啊。”
当这篇报导以专题的形式刊出,兰斯洛的声望随之水涨船高,人人都赞叹於亲王
殿下的睿智,人事任命的风波也因而平息下来。至於制造出这一切事端的当事人,则
是有些体会到妻子当年的心情,独自在家中冷笑着看完了所有的报导。
“这样做其实很有问题,如果真是要仿效千里马骨的故事,这样就错了。”
在象牙白塔最高级的疗养室里,小草一手拿着苹果,对着身前的姊妹叹气。
所谓千里马骨的故事,是指古时一名大臣奉国王之命,外出采购千里马,当他好
不容易寻到千里马时,良马已死,徒剩一堆枯骨,但大臣仍然花千金将马骨购回,用
的理由就是“当天下都知道我购买马骨尚且肯花千金,还怕真正的千里马不来吗”。
“倘使真是要使用这样的策略,封给有雪的位置,就该是一个职位虽高,但不是
最高,而且没有什么实权的显赫官职,这样才算是对优秀人才虚位以待,像这样直接
封他为丞相,堵死了最高的官职,只会使人才观望不前啊。”
“嗯,您说得是,那么,您是觉得兰斯洛大人的思虑不够周全,以致有此疏失
吗!”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这样判断,但现在我不敢这样低估他。”小草道:“他…
…应该是很明白这结果的,而坚持这么做的理由,其中之一,是为了嘲讽雷因斯
人吧,让原本没有社会地位的雪特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对於雷因斯人来说,
该是一种很大的讽刺。“
“就让兰斯洛大人放纵一下吧,坐在至尊之位,压力也是很大的,小姐你以前不
也是常常作一些让大家匪夷所思的事吗?”枫儿微笑道:“有雪大人虽然身居高位,
但我想实际政事是不会由他经手,往后多半还是无忌二公子和小姐你在劳累吧。”
“真的是这样那就好……”小草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她预料得没错,有
雪这个左大丞相非但不会不管政事,反而会有连串荒谬命令从他手里不停地发出来,
由於他身为左大丞相,届时连二哥都无法反对这些命令,而有雪自己想必也会觉得很
无奈吧,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签了那些公文……
“姊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在枫儿面前,小草从来就不用掩饰些什么,毫无保留地表示出自己的忧虑。感受
到她的不安,枫儿很希望能帮她做些什么,不过……
“小姐,就算我想帮你做点事情,但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做不到啊!”
枫儿苦笑着这么说。以她目前的处境,确实也只能这样苦笑了。躺在病床上,身
上绑满了绷带,当伤势已经痊愈八成之后,这些绷带的作用,就变成限制行动,更别
说体内十多处被天魔劲封住的穴位,让她提不起半点力量,只能被迫待在病床上,穿
上宽松的洁白睡袍,看着隔日更换的花束、绘画,每天过着读书、听音乐的静养生活,
享受许久未有的悠闲时光。
“这……我也没办法啊,姊姊你……你就多享受一段时间罗。”
小草实在是很想笑,特别是看到枫儿一脸无奈的表情,实在是很想跑出门去狂笑。
认真的说,枫儿姊姊长年为自己出生入死,就连登台演唱时,都为了自己拚命赚
钱,从没半刻停歇,自己一直想让她找个机会好好休息,但她却从不答应,像现在这
样,未尝不是好事,只不过……像老公那样的蛮横做法,自己还真是做不出来呢。
第一部第二十一卷第八章迎接黎明
当日,在战完白起、广场演讲完毕后,回到象牙白塔的兰斯洛,碰到了被医师群
围住,正准备上药疗伤的枫儿,不由分说就猝施袭击,连续几记神速点穴,让枫儿完
全失去行动能力,体内力量被封锁,就连魔化体质的快速新陈代谢效果,都在天魔功
的奇异手法影响之下,大幅度地慢了下来。
“所谓的魔化效果,其实不是件好事,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让肉体痊愈,次数多
了,对肉体反而有不好的影响,负担也会越来越大,这点你自己多少也感觉到了吧?
为什么从来不说呢?真是个傻大姊。”
用爽朗的微笑,兰斯洛抱起不知所措的佳人,来到象牙白塔的疗养室,将人安顿
好之后,下达了他的指令。
“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我代替我老婆下令,你从现在开始放假,不得自动销
假,不可以到处乱跑。记得罗,刚才是你答应我,可以任我为所欲为的喔,现在要反
悔可来不及了。”
说完这些话的兰斯洛,发出了一阵嚣张的大笑,迳自离开了疗养室。在出门的那
一刹那,他便立即转换了表情,收敛起所有笑容,换上另一副思考中的严肃表情,预
备赶往北门天关。在与白起决战中得到大幅提升的他,已经清楚感受到北门天关那里
的危机,为了不让妹妹、义弟受到不可弥补的伤害,他必须要立刻动身过去。
对於这样的强迫休养,枫儿自然老大不愿,而在非己所愿的情形下失去护身力量,
更有一种难言的害怕与担忧,悄悄地在心房萌芽。
小草在不久后闻讯赶来,见到被绷带裹成木乃伊似的枫儿,斜斜倚靠在床头,手
脚动弹不得,连哑穴都给封住,一个人独自生着闷气。见到这一幕的小草,先是极为
震惊,跟着就立刻冲出门去,捧腹狂笑。
兰斯洛的好意,两个女人都可以理解,不过,有必要用这种形式来表现吗?但把
话说回来,要是不用这种方式表现,枫儿的倔强个性会接受吗?
谁都无法否认,兰斯洛正在改变,如今的他,与刚入雷因斯时判若两人,但是这
样的改变,却又令她们有种许久未曾感受到的熟悉。不约而同地,两女思绪都飞到战
前的那一夜,兰斯洛吹着草笛的那个晚上,那时……
“小姐,你让我离开这里好吗?外面应该还有很多事是我能做的,我不想一个人
躲在这里偷懒,我再不出去,青楼那边可能要急得跳脚了……”很罕见地,枫儿面上
有了一层红晕,“而且……兰斯洛大人的态度好像有些、有些……嗯,我继续留在这
里的话,可能会给你带来困扰的。”
“这可不行喔,你平常那么辛苦,现在不好好让你休息一下,我心里会很过意不
去的。”小草凑近枫儿耳边,悄声笑道:“而且……要是我就这样把姊姊你给放了,
我会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没心没肝的恶毒妒妇呢!”说完眨眨眼睛,又是一阵乐不可支
的大笑,这个笑话之所以好笑,有一半就是建立在对方严肃的个性上。
“小姐!”
急惶的声音,一直冷清自若的她,这次真的是心乱了,如果连唯一可以询问的人
都是这种态度,自己要怎么样去把握心中应有的那把尺呢?
“你真的觉得……真的觉得……这样子好吗?”
枫儿焦急、不安的理由,小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了?一个是挚爱的丈夫,一个是
与自己最亲昵的女性,他们两人每个眼神、每个动作,自己都看得出他们的心意,现
在当问题已没法再逃避,她必须以一个妹妹,而非是妻子的身分,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个问题……我答不出来了,姊姊。”
仍在把玩手中的苹果,当面上表情渐渐转为慎重,小草柔美的声音也低沉了起来。
“你觉得……什么样子对我们才是最好呢?”
即位登基的大典,定在四月一日举行,对於这个颇具另类意义的日子,当事人并
不以为意,笑着说:“无所谓的,我本来就是一个笨蛋,往后也还要承蒙大家多多照
顾,在这日子登基是适得其所啊。”
在北门天关防卫战立下大功的妮儿、源五郎,在万人空巷的盛大欢迎中重回稷下
城,则是三月底的事。百姓们对这两位保家卫国的民族英雄,给予了无上光荣的欢呼
仪式,即将脱离亲王身份的兰斯洛,亲自到城外迎接。
先前派往北门天关参军的年轻贵族们,也在战争结束后得到假期,一同回到稷下
城来,面对无数挥舞的旗海与欢呼声,他们有着获得成长的充实感,不少人更直接在
马上泣不成声。
为了庆祝新王即位、北门天关大捷,稷下举行了长达一个月的各式活动,人们在
各处酒馆、歌楼中,畅饮由皇家补助的美酒,赞叹新王的睿智神武,国家中兴有望。
文武官员也是不得安闲,即将挑起整个行政体制的他们,开始作着各种准备,要
让新政府在最短时间内上轨道,同时配合将要展开的大小改革。
扣除已经名存实亡的花家、壁垒分明的石家,风之大陆上的各大强权,全部遣使
来贺,东方世家家主甚至亲身来到稷下,这点为新政权添上了极大的殊荣,虽然说……
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自从上趟来到稷下后,这位东方家主便一直在稷下的花街柳巷中
鬼混,不曾回到自己的领地过。
兰斯洛款待各方来客,大大小小的庆祝活动,把稷下城的气氛带到高潮,已经许
久未曾有过的热闹,确实能抚慰因为战争而陷入低潮的人心。这点兰斯洛也知道,所
以在以正经表情接待完使者、官员后,他彻底放开自己,毫无架子地在街上与民同乐。
象牙白塔内张灯结彩,为典礼作各种的准备,除了帝王的登基典礼,还有一些授
印、封爵的仪式,也会在同一天举行,即使是千年古国雷因斯,礼部人员对这些礼仪
的举办驾轻就熟,也仍是闹了个手忙脚乱,特别是,兰斯洛为了能拉近与民众的关系,
决定部分开放象牙白塔,提供参观活动,听到这一点的随侍人员都惊得愣住了。
“亲、亲王殿下,这个点子是很好啦,可是要开放象牙白塔,里头的安全问
题……”
“我们好歹也是魔法王国,如果民众有涂鸦、随地便溺的行为,要清扫应该不至
於太困难,就算他们有本事把象牙白塔给拆了,再重建一座不就好了?反正又不用花
钱…
…“兰斯洛笑道:”至於我的人身安全,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有能力只身潜入此
地来行刺我的人,你们也防不了的。“
和这些行政琐事相比,真正令兰斯洛慎重以待的,是如何安抚部下的人心。自北
门天关归来的年轻贵族们,思虑并不够深沉,用几场英雄式的庆祝与演说,连催眠仪
式都可以省掉,就可以让他们感激涕淋,发誓愿意在新任帝王的麾下,建立大雷因斯
的荣光。
不过,他们的两名主帅就没有那么好摆平了。
听说在即位典礼之后,兄长有意西征,与艾尔铁诺争雄,妮儿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看。
“北门天关的这场大战,重重挫伤了敌人实力,折损两名天位高手,现在对我们
来说,是很好的机会,我认为我们应该把握。东方家、武炼也都支持我们,只要把主
力直逼艾尔铁诺就行了。”
兄长的这个论调,少女并无法认同。她之所以死守北门天关,是因为要阻止敌国
侵略,却不喜欢主动进攻,自己当个侵略者。北门天关的一场大战,数十万生命的无
辜消逝,让她对战争深有感慨,而亲眼见到基格鲁民众厌恶战争的情状,她便更加不
愿轻启战端。
“我认为,我们在军队里头的主要意义,是保卫家园,并不是去当个侵略者,如
果我们攻打过去,这种做法和艾尔铁诺有什么两样呢?”
兰斯洛点点头,道:“嗯……你的意思我大概懂,可是……五十六啊,在兵学上,
进攻也是一种很好的防卫喔。把主要战场拉离开我们境内,战祸就不会波及雷因斯了,
再说,内战已经结束,对长老们的约束也已经取消,凭你和老三的天位力量,要赢得
胜利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哥,虽然我们有天位力量,能做到很多一般人做不到的事,可是,就因为这样,
我们应该更加谨慎地使用力量,别给一般百姓添麻烦,像这样子的进攻,不管是使用
什么形式,都会伤害到艾尔铁诺那边的人民,他们一定也很不愿意见到战争的,为什
么我们要……”
“丫头,我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会这么说?”平静得诡异的声音中,妮儿感觉得
到,兄长似乎正在压抑着怒气,这点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兄长几乎是从不曾对她
发过脾气的。
“枯耳山的事情……到现在有多久了?”
落寞的声音,听在妮儿耳里,却彷佛是半空中响起了一个炸雷,脑里更是轰然一
响。
“还没有一年吧?我现在还常常想起弟兄们,老夏、小李,还有微。夏克,他们
都是好人,在大家一起干强盗生活的时候,帮了我很多忙,没有他们,我也不可能混
到今天这样,说不定早就死在枯耳山了……”
回忆起四十大盗活动的那段岁月,妮儿怔怔地流下泪来。是啊,当初来到雷因斯,
不就是因为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壮大自己,为弟兄们讨一个公道吗?为什么自己把这些
事情全都忘掉了呢?
“我有时候真的是很惭愧,也觉得很担心。大家都不在了,就只有我一个人在享
受荣华富贵,这样的我,是不是很无耻呢?这样的我,到底有没有资格拥有幸福
呢……”
兰斯洛说得很慢,一句句低沉语调,却不啻於暮鼓晨钟,一声声全敲击在妮儿心
上,让她心痛得无以复加。自己还真是无耻,因为现在的生活过得舒服,就把弟兄们
的事情全部忘记了,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不可原谅了。
“昨天晚上喝酒,有雪对我说,他常常会梦到弟兄们说他是独自生存下来的卑鄙
小人……你能相信吗?是那个雪特人耶,他哭着要我别因为当上了皇帝,就把枯耳山
上的弟兄全部忘了,我……”“哥哥,你别再说了。真对不起,我回来之前居然还怀
疑你的心意,原来……原来你才是真正惦记着弟兄们、真正重视道义的人。”妮儿霍
地抬起头来,仍闪着泪光的眼眸,因为内心激动,显示出一种近乎是杀气的强大战意。
“是我不对,我不该因为自己的糊涂,就把弟兄们全都给忘了。比起枯耳山上发
生的事,我什么个人想法都可以放到一边。等到登基典礼之后,我会回到北门天关,
准备完毕之后,立刻就向艾尔铁诺发兵。”
向兄长行了一个俐落的军礼,妮儿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会面厅,快速而有力的
步伐,像是军鼓一样地撼击人心,而她奔出会面厅刹那,喊出的那声“打倒艾尔铁
诺”,更是回荡在走廊里,久久不休。
“………好像成功了啊,接下来就是要和雪特人串供了吧。”
目睹妹妹的背影离去,兰斯洛沉重的表情登时舒缓下来,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虽然是我妹妹,不过她实在是应该多读一点书的,这么简单就被人煽动,以后
很危险啊。该放下的事情不放下,这样子才真的叫做糊涂,不忘记弟兄们,不代表非
替他们报仇不可,在心里缅怀不就可以了吗?和已经往生的人相比,现在仍然在生的
人的幸福,那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往高脚杯中注满了红色酒液,兰斯洛这番话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紧跟着,他把
两只杯子中的一只,向出现在门口的那个人影高举起来。
“老三,过来喝一杯吧,我们两兄弟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世事无常,现在不喝,
这辈子说不定就没机会喝了……”
源五郎走近过来,拿起玻璃杯一饮而尽,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大哥的气色好像很不错啊,这一场内战似乎让你大有领悟的样子。对於为王之
道,有什么心得,可以说来听听看吗?”
“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一些事情想得透彻,不用去多想一些不必要的负担
而已。也许掌握民心我不擅长,不过我身边的人,却都是民意拥护的对象,而虽然出
自不同的理由,但大家都支持我,我只要继续维持这样的理由,我抓牢你们的心,你
们抓牢下头人的心,统治基础就很稳固了。”
兰斯洛笑道:“像以前那样支持我吧,不久之后,我会拿下艾尔铁诺,虽然会花
一些时间,不过不管是十年、二十年,我一定会拿下艾尔铁诺,到时候钱、土地、女
人,要多少就有多少,我绝对不会少掉你一份的。”
源五郎看着义兄,确认了一个事实。和以前相比,这个男人多了一样东西:野心。
并不是对金钱、女人、土地的贪欲,而是更糟糕的一种,追求着把一切掌控於手
中、亿万人生死由我、大地尽在我脚下的无上感受。这种野心,是成为霸主所必须,
但只要一个失控,这种人就是人间的大灾难。
“是吗?大哥这样看重我,我受宠若惊,只是,北门天关一战里头,你的策略,
还有刚才对妮儿小姐说的话,真是让我有些不安呢……”
“哦?是这样吗?别人也就算了,我倒不以为我有听你发牢骚的必要。相较於你
在基格鲁的作为,我还以颜色的方式轻得多了,最起码我没有让任何人受到重大损伤,
和你随便牺牲他人性命可是大大不同。”
兰斯洛道:“我最近越想越不对,以你的能耐,区区百花酥筋散又怎么可能把你
难到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可还真是会与大家同甘共苦啊。”
同甘共苦四字说得很大声,而从兰斯洛口中说出,更是讽刺意味十足,只不过,
以前从不曾想过会被兰斯洛出言讽刺,源五郎除了感觉不好受之外,更有一丝错愕。
“你有什么打算?”
“聪明,我们就直接讲爽快话吧。我有自知之明,一国政事千头万絮,光凭我一
个人,是什么都做不成的,如果要把基业扩大,我需要人才。你继续留下来帮我吧,
我晓得你不满意我的做法,也不屑参与任何势力的权力斗争,但大家好歹是兄弟一场,
过去我受你摆弄,现在该是你帮我卖命的时候了。”
或许真的是因为兄弟一场,兰斯洛把源五郎的心情拿捏得很准,以他的淡泊个性,
爱好艺术与文化,实不愿参与任何污浊的权力斗争,因为不管外表装饰得如何华丽,
这都隐藏不了以无数血腥换来权力稳固的事实。继续在北门天关担任幕僚,是因为妮
儿的请托,但是当兰斯洛开始改变作风,他确实是动过急流勇退的念头,纵然不正面
反对他的做法,却是忍不住同流合污的自我厌恶感。
不过,显然对方洞悉了这个想法,早一步先发制人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这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这个仍是自己义兄的男人,心性
到底有多大的变化,从答案里头就可以看出来了。
“那么你可以选择离开,或是直接与我对抗,但不管是哪一种,老三,从你离开
象牙白塔的那一刻开始,我会全力杀你。动员我妻子、妹妹,和所有的亲友,就算请
我大舅子再度出关都无所谓,务必要在最短时间之内把你杀死。”
说着无比绝决的话语,兰斯洛正色道:“你这个人太危险了,武功深不可测,智
计百出,大家相处这么久,你知道我们的弱点太多,我们对你却一无所知,一旦让你
成为敌人,对我们的威胁实在太大,我无法承担这种风险。为着你我的交情,我现在
老实地告诉你,如果你的选择真是如此,为了我的亲友,为了我自己,老三,我一定
会出手杀你。”
在说话的同时,兰斯洛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势,让源五郎感到阵阵寒意,到最后,
整条脊椎都凉飕飕的,使他绝对不怀疑这番威胁的真实性,同时也得到确认,兰斯洛
确实是有实力做出这样的威胁。
(唔……真是想不到,除了继承白起的武魄与斗志,他连白起的做事态度都一并
继承了,这样一来,往后能威胁到他的人,就很少了……唉……)
懔於自己所发现的事实,源五郎心中连着叹气,这样的变化,是福是祸还真是不
知道。以一位领袖来说,自己会非常地欣赏,因为他在应该决断的时候,很理智地下
着处断,不被一己私情影响,做着对全体最安全的抉择,充分显示出领袖魅力;但是
以一位义兄来说,这样的情况却使人遍体生寒。
究竟这样好还是不好,自己真的是说不上来,不过看到义兄弟有这样的转变,自
己……
“我明白了,兰斯洛陛下,往后就在您麾下任职了,请多多指教。”
在说话的同时,源五郎伸出手去,虽然做着将为臣子的承诺,但态度上却是平等,
这显示他不满足於单纯地接收命令,而要求对等的合作地位,这也是他唯一的条件。
“彼此彼此,兄弟间的承诺,我不会忘记,往后有什么东西我们就共享吧。”
兰斯洛伸掌相握,两人用力地握起了手。
在确认了彼此将来的关系之后,源五郎行礼退了下去,兰斯洛看着兄弟的背影,
再次斟满了一杯红酒,高高举起。
这一次的目标,不是源五郎,而是某个使用水镜,朝这边窥视的女性。
“老婆,什么都搞定了,即位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可不可以请你换个衣服,陪
我一起出席呢?”
“真是没用,果然还是输了啊,你啊……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呢,也应该
要死心了吧……”
看着天空,他有着很深的慨叹,这一次,自己输得很惨,几乎可以说是难以翻身
的惨败。
强天位顶峰,这是自己几乎可以说无法企及的境界。力量上或许可以设法再行突
破,勤修苦练,但是天位力量的强弱,最主要取决於天心意识修为,天心意识的级数
越高,就越能融会更钜量的天地元气於体内,运组天位力量。
但天心意识却是一样说来简单,事实上却玄之又玄的东西,虽然可以藉着冥想、
自我领悟来增强,可是却也未必真是如此。自己在九州大战末期,因为一件大失意事,
在大批人类高手的围杀下,突破地界,进入天位,之后,在日本的锻链,突破小天位,
得到了强天位的力量。
环顾当时,这是无比杰出的成绩,但在那之后的千年之久,天位修为却未有寸进。
或许是因为资质所限吧,虽然一度锐意求进,可是总是摸不着头绪,连强天位顶
峰都还有一段距离,更别说突破到斋天位境界。
其实天位突破并非如此简单,百尺竿头要更进一步,耗费的时间、心血固然是不
少,但真正让人恐惧的,还是那种茫茫无头绪的感觉,根本不知道自己钻研的路子究
竟是对是错。若非如此,陆游也不会在抵达强天位顶峰多年后,仍然摸不着斋天位的
边。
这些因素都给自己带来心理打击,而后,为了保持青舂肉体,与黑暗神明缔结契
约之后,天心意识更严重受到影响,大幅度地下降,这或许就是为何今次自己会败得
如此之惨。
长长呼了一口气,天草四郎躺在地上,仰望着碧蓝苍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特别是想到陆游重挫自己时候的话语,顿时更是一痛。
“你的意思……是要我别再管你,别再为你而操心,应该专注於自己的幸福是
吗?”
千年来的交情,对方是什么样的个性、会说些什么话,天草四郎早已了然於胸,
但就是这样,他才更有一丝遗憾。特别是在此刻,所有的孤寂、黯然,还有一点点对
自己的愤怒,全都在胸中堆积发酵。
“但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你不亲口对我说呢?这算是对我这个失败者的最后怜
悯吗……呸!呸!呸啦!”
天草四郎大声咳嗽,把不慎洒到嘴里的大铲泥巴全部吐掉,免於被活活呛死的命
运。
把目光所及的景象拉长,天草四郎仍躺在地上,身体给裹伤绷带缠得密密麻麻,
与陆游激战所留下的重伤,还有这些绷布,让他就如同象牙白塔里头的某位佳人一样
难以动弹,只不过相较於对方的被刻意限制行动,他身上凌乱绷带则是因为照料之人
手法极度拙劣的关系。
在他身边,一名秀美得让人怦然心动的俊俏男孩,手里正拿着一把圆锹,十分开
心地挖着地上泥土,动作飞快,一挖一抛,却毫不在意废土堆积的问题,也全然没留
意到自己抛出去的废土,洒在正缅怀着过去的师父脸上。
“宗次郎!你在干什么?挖洞不会用天位力量吗?小心一点行不行?我快要被你
的泥巴呛死了!”
“咦?可是这样挖比较好玩啊,而且师父你……”
宗次郎回头说着,忽然欢呼一声,抛开圆锹,蹲下身去,从挖出的地洞里揪出一
头黑黝黝的物体,在手上用力甩抖几下,弄去泥巴之后,露出了蝙蝠猫的外型。
“师父,找到小雷堂哥了……”
好不容易回复的力量,给那邪恶法阵一吸,几乎消耗殆尽,又在地底埋了几天,
重伤之下,早就昏死过去,身体再度兽化,变成那小小蝙蝠猫的外型,如果再不重见
天日,一名魔族高手就此冤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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