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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之第一部风姿正传-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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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空口说白话吗?”
纵然受伤不轻,居於劣势,天草四郎仍未罢战,右手紧握着剑柄,任由鲜血流淌
其上,竭力凝运天位力量镇伤止痛。饶是以强天位高手之强,也无法做到像乙太不灭
体这样的催愈肉身,顶多只能镇压伤患,当两名等级数高手对战之时,肉体伤势就有
绝对的影响,这些天草四郎全都明白,但他却固执地不想罢战。
“当年我闭关之前,与你的最后一次交手,你我连续三日不分胜败,最后战至徒
手斗殴,两败俱伤。其实那一次你已经赢了,因为以你初入天位的修为,能够与在小
天位中修练百馀年的我平分秋色,论资质,天草你确实是在我之上。”
陆游扬声道:“但是今时已不同於往日,千年冰封里,我将修为不住提升,静思
所参悟到的东西,连我自己都觉得讶异。世人俱称三贤者中以星贤者为最强,可是今
日我却敢说,不但我已经超越卡达尔,便算是胤祯重临大地,我也能独力捍卫人间界,
将他的野心彻底粉碎。”
无比狂妄的话语,换做是其他人口中说出,肯定会被以为是失心疯了,但正因为
他是两千年来人间界的第一人,举世无双的白鹿剑圣,再配合适才的优异战果,这番
话就有着难以动摇的磅礴气势,倘若置身在满是群众的大广场,下方肯定已有无数百
姓痛哭流涕,为着人类守护神的神圣承诺深深感动。
然而,此刻这番说话,不但妮儿听得一头雾水、源五郎阴沉着表情,就连天草四
郎也是状若疯狂的哈哈大笑。
“哈哈……陆老儿,你冰封千年,想不到除了剑法大有长进,连说笑话的本事都
比从前强得多,要与胤祯陛下相提并论,你发梦还嫌早呢!”
彷佛被触及心内的禁忌,天草四郎将怒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扬起长剑,寒声
道:“不用故意说些废话来削减我的战意,我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这等战术对我没
用,而我奉劝你最好收起你那无敌强者的自信,彼此也是同等级数,即使我被压在下
风,但关键时刻仍然是有取你性命的能耐!”
“唔,是指同归於尽的杀着?还是指引动千雷天刑?多半是指后者吧,天草你战
斗不靠自身实力,却指望天降神罚,真是愚不可及。”
陆游道:“以人类之身延命千年,逆天而行,故有千雷天刑之限,但据我翻阅典
籍,每次天刑的能量储备,需要一甲子光阴。上趟天刑距今尚不满半甲子,是不需要
顾忌的,就算有什么突变,我也早已有备……也罢,若天草你执意如此,就来一试我
为了应接天刑而排设的飞仙剑阵吧!”
“废话!”
天草四郎怒喝一声,随着天心意识运转,本已褪散无踪的云气瞬间又密布起来,
如海似潮一般往前方涌去,闷雷与镇魂音剑并发,要在对方有所动作之前,将他拦截
下来。
“故计重施,始终都是耶路撒冷的圣城武学,天草你黔驴技穷,焉能不败?”
陆游淡淡一句,手中凝玉剑亦迎了上去。两柄灌注了强天位力量的神兵正面对撞,
散泄出来的天地元气,猛往八方狂涌而去,气流爆响,数道雷电巨柱在地面上留下了
深刻的裂痕,而当电光劈笞向北门天关,那受到结界法阵守护、能耐天位力量冲击的
城壁,就像是面粉团一样地软塌下一角。
“不好!”
冲击波越过北门天关结界,笔直扫向正在撤退中的五色旗联合军,妮儿和源五郎
连忙奋力支持起防御气罩,在强大压力下连退数十尺,这才撑过了眼前一关,一双手
臂却是酸软难当,险些连举都举不起来了。
“可恶,你不是说他有心守住北门天关的吗?那刚刚这一下是什么意思?”
妮儿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双方是敌非友,这次攻击非但有陆游二弟子参与其
中,更连他关门弟子都派了出来,与这边战得如火如荼。在这样的敌我关系之下,身
为幕后大头头的人,却跑出来站在自己这一边,那岂不是荒唐到了极点。
源五郎不答话,心里却是明白,陆游在对於今日之战有相当把握后,已经开始将
注意力移往下方观战的自己与妮儿,所以刻意让这一道冲击波宣泄出来,测试自已与
妮儿的实力。
(果然不简单,什么都弄得面面俱到,这次出关还真是嚣张啊
源五郎有馀裕做这样的感想,但置身於激斗中的天草四郎,却碰上了极度麻烦的
处境。
与陆游双剑交击,一轮气劲爆发后,本来想要趁势反攻,但对方运剑极度巧妙,
竟能在激烈互击之后,立刻转刚为柔,以一股柔劲将他整个人拉扯过去。自己虽然立
刻变招后撤,力图反击,但斩出的一剑却如中空气,眼前的形体马上消失了踪影。
“又是同样的把戏,放翁你技止如此了吗?”
长声怒吼,诚然是气势惊人,然而就算对方没有其他技巧,天草四郎无法可破,
这却是很明显的事实,因为不管他怎样运转天心,就是找不到敌人的影子。
天位高手可以凭着自身天心意识,搜索敌人,但是反过来说,也同样可以运转天
心,隐匿自身气息,像陆游这样的高强修为,甚至还能做到隐去身形,令得天草四郎
纵然破开云气,运足目力搜索,却看不见半点异常迹象。虽说看不见人,但一股熟悉
的感觉却泛上心头,那是刚才被数百枚中流剑锥团团包围、陷身於阵中的不快感受,
现下虽然眼睛看不到什么东西,但既然感应到如此气势,肯定有不寻常的事。
情知不能再单靠天心意识来辅助判断,天草四郎缓缓抖动手中神兵,使出耶路撒
冷绝学,一阵阵无声的高阶音波,在周身洒下波波涟漪,当敌人攻来,触动音波警戒,
他立刻就能发现、反击。
云气乍动,天草四郎举剑防守,但来势之奇,却远出他意料之外。
“神兵疾疾如律令,皓天正气,斩妖除魔!”
吟唱着东方仙术的特有法咒,一道明晃晃的剑光,陡然倍增了亮度,眨眼间就飙
射到天草四郎面前。待要闪躲卸劲,已经是慢了一步,惟有举剑硬挡。
砰然巨响声中,天草四郎虎口剧震,右手一阵酸麻,险些就长剑脱手。陆游这一
剑的威力之强,更胜刚刚双剑交击时展露的实力,倘若置身於地面,肯定半个身子会
给劈得陷入地底。
(除了天心意识,就连纯力量也是一样……这恐怕已经是强天位顶峰的力量,距
离斋天位就差顿悟一步了。当日孤峰之战,他因为强行运使飞仙之剑,肉体重创,升
到强天位后,实力就应该无法再进一步,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之强了?)
这个念头还没完,汹涌气势却在身后出现,敌人不知怎地已出现在身后,威凌无
比的一剑,当头斩下。
“没那么容易,陆放翁!我不会输给你的!”
狂吼声中,天草四郎举剑反劈过去,与敌人双剑交击。在彼此剑刃对撞的瞬间,
敌劲确实是存在的,但是当屈居劣势的天草四郎鼓劲反攻过去,应该要成为目标的凝
玉剑,连带使剑的人,一同消失不见。
“哇”的一声,天草四郎再也压不下胸中奔窜真气,大口鲜血狂喷了出来。本来
就已经受了创伤,现在这一下全力施为又用错了真气,劲道使空难泄,登时反伤自身。
“天神行法,神兵疾疾如律令!”
又是一声长吟,剑风伴随着咒语同时压迫至面前,但这一趟已不单单是剑刃。藉
着东方仙术的辅助,陆游已经更进一步将周遭环境与己身力量融会,吸纳过来天地元
气的量,强大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在天草四郎眼中,这再也不是单纯地当头一
剑,而是整个天空一次崩塌下来那样的压迫感。
(可恶!要拚命,大家就来拚吧!)
如同猛狮的愤怒吼声,天草四郎挥剑格挡、反攻,却是立刻被压在下风,虽然吼
声似雷,但却浑然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连续十馀剑支撑过后,更连镇魂音波、圣光的
杀伤效果都减弱下来,让局面更加不利。
“怎么会这样?天草老兄好像应付得很辛苦……”观战的妮儿事不关己一般地说
出这个评论。
陆游、天草四郎,对她而言都算不上是友方,但比较起来,她对天草四郎稍有亲
近感,毕竟他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态度亲善,不摆前辈架子,如果不是好武成痴、
立场不同,或许可以是个不错的朋友。但是,想起他当日辣手屠杀平民的样子,又觉
得非常憎恶。
但不管怎样,自己也没理由会对肯定是死敌的陆游有好感,特别是看到他以压倒
性实力,渐渐获得胜利,想到这可能就是他日自己的下场,心里就有一种兔死狐悲的
感慨。
妮儿的感想,是近乎发牢骚似的评判,但真正看得懂门道的源五郎,却在惊讶於
自己的估计错误。
(真怪,他的个性好像有所改变,如果照本来的那个样子,心胸、气度,是练不
到今天这境界,也想不出这等变化奇招的……)
旁观者清,源五郎已经看清了陆游的奇特战法。像凝玉剑这样的一流神兵,本身
也可以成为极为强力的法器,陆游在早先与天草缠斗时,便以凝玉剑为法器,於周遭
空间以剑气画下无数符咒,而当正式动手,他念动咒语,便与那些符咒相互呼应,组
成他的飞仙剑阵。
虽然不是很了解东方仙术的内容,源五郎无从估算这个剑阵的范围,但从强天位
高手的剑气维持范围来推测,数十里乃至於百里方圆,大概是跑不掉。在这个飞仙剑
阵的范围内,陆游凭着法阵之助,可以吸纳比平时更多的天地元气,转化为力量,还
能进一步干扰对方的吸纳。此消彼长之下,自然是稳操胜券。
这个飞仙剑阵似乎还有别的奇效,因为陆游在这个范围内的身法,简直快到不可
思议。那甚至不能说是快,根本就是凭空消失的瞬间移动,在阵法的辅助下,做到了
无迹可寻的境界,以至於明明是汹涌来势,却在转眼间消失,又出现在敌人身侧,防
不胜防。
而当剑阵开始影响敌人的招式,天草四郎的剑音与圣光都被封印起来,逼得他只
能以纯力量作战,大量消耗体力,绝不可能撑得了多久了。
(两个强天位高手决战,本来应该要打上三五天才能分胜负的,可是这样一来,
顶多两个时辰就胜负分晓了。很杰出的战术,但是……是不是因为他不能离开冰窟太
久,所以才这样急於摆平天草呢?)
源五郎沉吟不绝,心中修正自己原先对陆游的刻板印象。
对於历代白鹿洞弟子而言,修练东方仙术可以说是一种邪道,偏离了修身正心的
常规过程,所以虽然不禁止修练,一般课程也会有基础介绍,但师长们都会要求,只
有在内力、剑术修为到达相当境界时,才允许弟子研修东方仙术,而在东方仙术上有
相当成就的仙道士,在白鹿洞内往往也受人白眼,得不到公平待遇。
这些情形陆游全都晓得,在以前,至少在九州大战时期,他就对东方仙术很没有
好感,认为一名真正的剑手没有必要去学习那些旁门左道,而对之不屑一顾。所以,
如果照自己的认识,陆游是没有可能修练东方仙术,也没理由藉由这途径再百尺竿头
更进一步的。
但是陆游却做到了。此刻他将东方仙术发挥得淋漓尽致,进一步辅助自己的剑威,
虽然说强天位高手本就有以自己意念改变周遭环境的能耐,但是得到咒法辅助,却令
他的天位力量更强,敌人力量大幅度地开始被削弱。
很优秀的武技,但是背后的艰辛恐怕是旁人难以想像。本来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居然会想要藉助他所鄙视的旁门左道,那想必是遇到了武功瓶颈,怎样也无法突破强
天位之下,惮心竭智的结果。只有被逼到了极限,近千年的无奈与怨忿累积,才会让
他做出这样不合自己个性的事。光是为着这份辛苦,就可以理解为何他能将天草四郎
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仓促间易地而处,恐怕我也讨不了好吧。而且……天草也应该感受到了,
如果用力量换算来看,他此刻的力量,就是强天位顶峰啊……凭着这份力量,陆游可
以轻易压制强天位以下的任何人,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没得打的……)
源五郎心下思索,倘使是自己陷於阵中,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解围。武技方面姑
且不论,陆游在术法运用上仅是半路出家,自己要胜过他应该不难,换言之,只要自
己也从反向施用魔法,破去他构成剑阵的东方仙术就可以了。
这个想法才刚刚冒起,源五郎马上就被迫放弃,因为陆游显然也想到这个缺失,
而特意补过。
“日月反背,天道不辍,风、火、雷、电,疾!”
陆游高声吟咒,长剑下劈,每一下都伴随着不同效果。狂风、天火、怒雷、紫电,
四种自然元素都随着他剑势而出现,交错攻向敌人。
寻常的仙道士运使东方仙术,通常只能敕令天兵,奉请天神之类,引动范围内的
浮游灵体助阵,但陆游却更进一步,直接牵引天上星体、周遭自然能量来辅助,像这
样与天位力量彻底结合的咒术,想要以法力将之破去,是相当困难的,至少仓卒间绝
对不可能。
变幻无常的灵活攻击,令敌人难以防御,这就是陆游恃之克制本代大魔神王的绝
技,即使是三大神剑中剩下的两名联手进攻,他也有自信凭此阵将之挫败。只要置身
於这飞仙剑阵中,他就是一个能主宰一切的神,令得所有敌人只能垂首一败。
乍然琨身,但在敌人挺剑抢攻的刹那,整个人消失,在敌人身后出现,狠狠地就
是一剑,连同风火雷电一起斩下。在这样的攻击压力下,天草四郎久守终失,给敌手
一剑斩在背上,拖出一道长长血痕。
天草四郎慢慢也有这样的感觉了。他觉得自己要对抗的,不仅是眼前的对手,而
是整个茫茫天地,仿佛是孤身一人与整个天地为敌,那样的孤单、挫折感,令他有一
种将要濒临崩溃的压力。
“天草!承认吧!你注定要在我之下的!永远都是!”
如果是一般的比武决胜,可能早就支持不住了,但此刻自己心中却有个声音,要
自己别放弃,即使胜不了,也要支持下去,要替长存於心中的某个人讨个公道,绝对
不向眼前这人的丑恶面孔认输!
战意虽然非常坚强,但却对扭转战局没有半点帮助。在陆游的凌厉攻势之下,几
乎已经神智不清的天草四郎,全然没有招架之力,连续几记破肉见骨的斩击,将他斩
得浑身是血,只能勉力支撑。“去,满嘴讲什么我们是朋友,动起手来可还真是够义
气啊,这个陆老头是不是很喜欢肢解他的朋友?怪不得他们白鹿洞的人个个阴险下流
了。”
对天草四郎较有好感,妮儿忍不住对上空战局大加批评。事实上,随着陆游剑威
倍增,支撑防护气罩的他们,也累得只比天草多一口气,还能这样发出牢骚,确实是
人型暴龙精力旺盛的最佳证明。
“又说两个都是天下三剑,怎么打起来差那么多?当初陆老儿该不会就是这样,
把夭草给赶回日本的吧?”
“不是的,当初他们两个确实打得不分上下,只不过……”源五郎担忧道:“陆
游这些年来的进境,已经超乎了我们的估计,如果不是受到当年强运飞仙之剑的肉体
伤势所累,现在甚至可能已经突破强天位了。”
“差距这么大?那他们这一仗,天草不是输定了?”
“输定是一定,但是天草也不是傻瓜,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使用耶路撒冷的最高
绝学,就算是战败,仍然有重创对手的把握。”源五郎叹道:“但陆游也一定已经料
到他的打算,所以才设法在天草轰发绝招之前,尽可能的减低对手体力……”
源五郎的估计并没有错,甚至在上空作战的两个人,心里也非常清楚,将要把一
切胜负分晓的那一击,会在陆游攻击剑势去到最尽的那一刻到来,了结此战。
第一部第二十一卷第六章剑爵落败
陆游的剑阵威力不住攀升,到后来,云海翻动中更似夹杂着百万剑劲,无边无际
地洒将下来,简直是无从防御。天草四郎的浑身衣衫都已经被染成赤红,喉咙乾得几
乎说不出话来,只有不住喘气的份。看他这副狼狈样,简直就让人难以想像,他数月
前曾在基格鲁,将包括兰斯洛在内的数名天位高手打得抱头鼠窜。
然而,这样的批评实在太苛责了,因为若是易地而处,当时的兰斯洛等人,绝对
不可能在这剑阵中支撑超过十回合……
战斗已将近尾声,当天草四郎的周身已经被剑气锁死,陆游亦毫不犹豫地发动最
后一击。
“天草!无谓抵抗是没用的,你老老实实地给我认输吧!”
无比锐利的剑气爆发,陆游似乎已经发出了最后一击,这点天草四郎还不是很敢
肯定,因为早先在战局中,他也曾数度有敌人猛招临头的感觉,却又立即惊觉那不过
是虚招,因此,这一次他非常谨慎,将天心意识运转到最高,紧紧盯着周身数尺内的
每一处空间,留意敌人的动向。
只是,这一次陆游却没有再另行变化,笔直地朝天草四郎冲来,甚至连其馀东方
仙术的风火雷电变化都舍去不用,毫无花巧可言地发出攻击。因为没有变化,因此所
有劲道也分外地集中,远比之前更强大的气势,都在这一击里头迫发出来。
(哼!想用纯力量来压服我吗?就和你拚命吧!)
随着决战念头的出现,悦耳圣乐、明洁神光一同自天草四郎身上盛放出来,不受
周遭剑阵封锁的阻碍,直往四面八方狂扫过去,摧云毁物,吞噬着所能触及的一切。
本来还耗费自身力量,去维护附近环境的陆游,也因为全心全意集中在这最后一
击上,再无力顾及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封锁这耶路撒冷最高绝学的前奏效果,只能
放任它去狂扫四周。
“糟糕!”
“妮儿小姐,天魔怒震,得出全力了。”
不用源五郎提点,妮儿以天魔怒震长声而啸,试图阻挡天草四郎所释放出的悦耳
圣乐,不让它远远传出去。
两大绝代高手的最后对击,可苦了竭力支撑防护网的妮儿与源五郎。光只是前奏
的冲击波,就令得本已支持维艰的他们,更形手酸足软,在巨大压力的推挤下,两脚
不由自主地被往后推去,手上更疼得像是两只手腕不是自己的,却仍得苦苦支撑,不
能让这股气劲波及到已渐渐撤退到远处的北门天关守军。
承受着几个方面狂涌过来的庞大气劲压力,即使是北门天关这样的坚固建筑,也
不可能长久支撑。在冲击波肆虐之下,连同整座结界法阵,北门天关的城壁开始慢慢
崩解、粉碎。
“圣父、圣子、圣灵,奉彼之圣名,清除一切罪恶……”
圣洁庄严的气势下,恍惚中,天草四郎彷佛一分为三,每一个都萦绕着白色光华,
就像漂浮在半空的神只,给人主宰一切的伟大感觉。而当这三道人影重新又归合为一,
耶路撒冷的最强绝学三位一体,便要爆发最强的威力。
“陆。放。翁!”
天草四郎重拳轰出,迎着过来的,却是一只同样具有凛冽气势的拳头。在这场决
战的最后一击,陆游赫然放弃了擅长的剑术,而是将所有力量集中,以拳势进行对决。
三位一体的强横威力不容置疑,当三道人影重归於一,天草四郎就能爆发比平时
更强数倍的杀伤力。然而,不知是三位一体的变化应用,亦或是在陆游强天位顶峰的
强大压力影响之下,天草四郎三神合一的过程,比平时缓慢许多。
两记拳头正面对撞,轰发出来的气劲,像是海啸掀天,无休无止地朝周遭吞噬而
去,令得首当其冲的北门天关城壁,瞬间就坍塌大半,而百里内的一草一木,在气浪
施威之下,竟开始慢慢地分解。
“天草,你这样坚持,为的是什么?你为了什么而战?”
天位高手之间的战斗,极为重视彼此的斗志与坚持,当本身的实力发展已经到了
上限,就必须为自己找到一个支持意志的理由,让自己能够有所突破,激发出比平时
更强的实力,挫败对手。但反过来说,也可以藉由这一点,来打击敌人,当日兰斯洛
与白起的最后决战,便是因为兰斯洛喝破这点,令得失去战意的白起败下阵来,此刻
两大高手短兵相接,陆游同样使用心战,要尽快压下天草四郎。
“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要打扁你这糊涂一世的鸟人,再把那笔帐算清之前,怎
样我都不会放弃的!”彷佛找到了支持的动力,在疯狂怒喝声中,天草四郎的拳威激
增,当第一道身影与本体结合,爆发出来的气劲,甚至连陆游也险些压之不下。
“算帐?你为谁算帐?千年往事,你这么样地执着,有什么意义吗?”
“时间过多久都是一样,千年、万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干过的错事,永
远都会有人记得,来向你算这笔帐的!”
第二道身影与本体结合,天草四郎的拳威再增。这一趟,即使是以陆游之强,也
感觉到明显地吃力,额头上渗出汗珠,提气运劲,将这份拳威牢牢地抵住。
“我没做错!为了人类的延续与兴盛,牺牲是必要的,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没错,
无愧於天地,更无愧於人!如果一切重来,我仍然会重做一遍!”
“你、你……我今天就要替小姐把这笔帐算清楚,看看你这人中圣者的良心到底
在哪里!”
怒喝声中,天草四郎的第三道身影慢慢与本体合一,气劲怒涌,竟能将陆游不住
往后迫退。
“你为谁算帐?简直荒唐可笑,从头到尾,你始终都是局外人,根本不曾被她放
在眼里,有什么资格找我算帐?哼,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出关?为何要助雷因斯一臂
之力?”
不用北门天关这字眼,而是使用雷因斯之名,正是为了给对方某种暗示,果不其
然,天草四郎全身剧震,几个念头在瞬间闪过脑里,心神激荡之下,正自归人体内的
第三道身影,竟然就此溃散消失。
“是……是小姐她要你来的吗?我……”
对方没有说话,而回答这一个疑问的,是他积蓄多时,如今摔然轰发出来的汹涌
拳劲,柔柳、长空、中流,三种抵天剑劲赫然都蕴含在这一拳中。豪光耀动,这崩天
之拳轻易溃败不能全功的三位一体,当强天位顶峰的纯粹力量,如海潮决堤似地崩压
下来,已重伤的天草四郎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哇”的一声,大量鲜血自口中喷发出来,给这记重拳正中胸口,两排骨骼一起
碎断,而在喷出来的鲜血染上敌人白衣之前,天草四郎软垂无力的身体,已被拳劲远
远震飞,在天空洒出一道长长血线,直往东方坠去。
承受着肉体上的巨大痛苦与耻辱,天草四郎却恍若毫无所觉,泄出口的除了鲜血,
就是止不住的疯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傻瓜!你这超级大傻瓜……哈哈哈哈……”
笑声里头的疯狂感觉,与早先的花天邪类似,加上同样地满身鲜血,还真要以为
那破空而去的血影就是花天邪。只是,一点非常不同的地方,就是笑声中带着无比悲
怆、凄凉的感觉,让听闻到的人不自禁地开始心痛。
不过,有幸成为这场惊世决战观众之一的妮儿与源五郎,并没有什么仔细倾听的
馀裕。两大高手以纯力量比拚所激荡的气劲,岂同寻常,当三位一体的最后增力与陆
游强天位顶峰的力量对撞,海啸似的疯狂气浪,瞬间就吞噬了整个北门天关,将里头
以特殊咒法烧成的建材,连同整个结界法阵,一起在强烈冲击波中产生分解作用,一
点一滴,被化散得彻底消失,再没存在半点残渣。
“挡、挡不住了!”
庞大压力直涌过来,妮儿苦心凝聚而成的护网,连稍做抵挡的能力都没有,摧枯
拉朽般,瞬间就被破碎片片。
无法分心顾及其他,在这生死关头,妮儿和源五郎也只能举起双臂,鼓劲护住全
身,努力在那一阵阵狂飙过来的冲击波之下保住性命。
“怎……怎么会这么强啊?”
妮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已经使出了全力,却仍像是怒涛之中的一叶扁舟,被迫
得一直往后退去,脚底虽然想要拿稳身形,但却只是被推得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壕沟,
顷刻间便给狂推数十里,几乎就已经到了撤退队伍的后方,一双手臂更是不住破裂渗
血,胸口也闷得喘不过气来,真的是快要完蛋了。
“不行了……根本不可能接得住的……不只是我,就连大家都……”
当体内气空力尽,妮儿奋起最后一点力气,赫然将冲击气劲稍稍推开,但这却也
只是回光返照的表现,因为当最后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全身几乎虚脱的她,双膝一软,
就垂首跪倒在地上。
察觉到主帅的狼狈模样,不少撤退队伍后方的将兵,连忙掉头来救,可是这并没
有什么意义,因为当稍受阻挡的气浪,再次怒涌而来,不单是妮儿,就连整支北门天
关守军,都会在这无可抵御的大威力之下,给分解得点滴无存。
(死定了……这次死定了……可是……咦?)
生死关头,妮儿忽然有一种奇怪感受。以年纪来说,她仍是个花样少女,但过去
多次生死搏斗,让她已经充分有徘徊在生死之间的经历,过去每一次陷入那样的险境
时,她总是感觉得到,死亡的气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可是,这一次已经快要完蛋了,她却感觉不到什么惊险,应该出现的死亡气味,
离自己好远,而且……已经好一阵子了,虽然风声仍在狂啸,前方感受得到强光,但
是实质杀伤力的冲击气浪并没有吞没过来。
(怎么了吗?)
抬头一看,气浪已然卷至前方十尺,但却被某些东西给挡住,再也没法寸进。挡
住那扑天卷地而来的气浪,使之无法越过防线的,是一个人,妮儿勉力睁开眼睛,看
着那解救自己生命的男子。
起初,她以为是源五郎,但随即发现不对,源五郎不会有那么伟岸的背影;极富
书生文气的他,也不像眼前那人一样,有着那么强健的身躯;更何况历经连场激战,
伤势极重的他,决不可能还这么潇洒自若,单凭一只右手,便自发劲将涌来气浪给拦
住。
(他……这个人是谁啊……)
妮儿一度觉得疑惑,但很快地,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她认出了眼前的
身影,只是仍不敢相信,短短时间的分别,他会有这样大的进步;而应该身在远方的
他,没有丢下自己不理,及时在最危急的一刻,把自己给拯救了出来,这一刻,妮儿
只觉得喉咙哽咽,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一句话脱口而出。
“哥!哥哥!”
彷佛就在等待这样的一声叫唤,兰斯洛在妹妹满怀期待的目光中转过头来,露出
笑容,左手比了一个得意的胜利手势。
“傻丫头,辛苦你了,现在好好休息,这里的小场面就交给你老哥我来处理吧!”
足以摧毁百里内一切物体,迄今仍在不住分解所触及一切的气浪,对兰斯洛来说,
似乎没有带来多大威胁,他仅是平举着右臂,以自身天位力量组成一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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