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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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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铁拐仙指路式”、“何仙姑九九登天式”、“张紫阳捣鬼式”……等各式气功也都顺利练成。
  至张寻开始练功后的第四十九日,庄守严传给他“黄龙仙传四十九式”气功的最后一式:“夷降牛望月式”。这一式以人参、枸杞、天麻、远志、甘草、当归、地骨等放入水中煎成“神艺汤”,练功前喝下,以助气血运行。这一日庄守严又以内功帮助张寻收拢四处游走的散气,纳入丹田,又帮助张寻打通了一处玄关,使得这最后一式也顺利练通。
  至此,张寻已将“黄龙仙传四十九式”全部练通,气功已有初成。只需以后每日于子时练一个时辰的功,内力使会与日俱增。这时即便使出原先不值一哂的《张氏拳谱》中的“铁牛撞树”、“双风灌耳”这些平常招数,威力也已极大,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自此,张寻气功只在晚上修炼,日间则开始学习“黄龙三十六招大破敌拳”。
  庄守严首先教训道:“这套‘三十六招大破敌拳’是我黄龙派祖师爷马朝观所创,乃自兵书《三十六计》中悟出。这套拳法虽说叫做‘三十六招大破敌拳’其实却是一招也没有,是以无招胜有招。若一有固定的招法,看了形式,这套拳法便难以收发自如,变化无穷了。而这‘三十六招’的意思,是指这套拳法共有三十六条拳诀,比如第一条叫‘瞒天过海’。”
  张寻一惊,想起当时在松潘自己就在一招之间被卞胜嵩已“瞒天过海”掷飞了出去,于是更加集中精力听庄守严讲解。
  “这‘瞒天过海’的拳诀是‘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意思是说认为防备周到的,就容易产生轻敌麻痹的思想。平时看惯了的,就往往不再怀疑了。秘计隐蔽在暴露的事物里,而不是和公开的形式相排斥的,非常公开的事物却往往蕴藏着非常机密的东西。
  “比武之时,若使的招数是死的,不会加以变化,那么即便这套拳诀,并不只对‘瞒天过海’这一招有用,而是对所有的拳招都有用。所以我们黄龙派的‘三十六招大破敌拳’是每一招中都有的招,每一招中又都没有任何的招,你可明白?”
  张寻隐约似乎有些懂了,便茫然地点点头。庄守严见状,又说道:“比如‘笑里藏刀’这拳诀:‘信而安之,阴以图之;备而后动,勿使有变;刚中柔外也’。是指使敌人相信我方,而安然不动,产生麻痹松懈的思想,我则暗中策划,充分准备以后再作行动,切勿使它发生变化。这是外示柔和而内藏杀机的策略。这样的策略,不仅拳法中有用,在剑法中也是一样有用。因此不管是拳法还是剑法,不管是三十六招还是二十四式,都是一样,只要领悟一招,也就是领悟了全部。否则即便将每一招都练得纯熟,却未领会其中的精髓,那么这套拳法或剑法仍不能算学会。至于领悟了拳招,剑招也便随之迎刃而解,只是稍加变化而已。”
  一瞬间,张寻忆起在松潘时他被卞胜嵩一招“笑里藏刀”刺了个“卞”字,后来在黄龙中寺前,卞胜嵩又想在他胸口刺上“卞”字,使的还是那招“笑里藏刀”,这一招前后完全一样,毫无变化。张寻又想起那日卞胜嵩与方胜岳斗剑,两人用的招数他并不认识,但那招刺过他“卞”字的“笑里藏刀”却是永远难忘,看到卞胜嵩在片刻间又用过两次,招式也是一摸一样,没有不同。他突然明白,卞胜嵩并未练通“黄龙仙传四十九式”气功,“三十六招大破敌拳”也是死学死用,根本没有理会拳法精神,以至同样的招式连用几遍。若对方是高手,早就窥见其招式奥妙而反击取胜了。想到此处,张寻只觉卞胜嵩之流不过如此而已,自己已觉其渺小了,不觉心胸为之一爽,朗声道:“师父,弟子领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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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受艺(5)
黄龙派的武功近于道家,但却如佛门的禅宗,极强调悟性,武功的精进更讲究“顿悟”。如果练习之人悟性不够,再是努力,也难以抵达一流高手的境界。即便现任黄龙派掌门纪恩杰,虽然用功最苦,练习最勤,只因天资稍嫌不足,也未能全部参透黄龙派武功的精要所在。而张寻仅仅用了五天时间,就练通了“仙传四十九式”气功,悟到了总领黄龙派武功的关键所在,已展露了他练武的绝佳根基与未来成为一流高手的大家风范。
  在张寻对“三十六招大破敌拳”的拳法精要全部领悟纯熟之后,庄守严传授了黄龙派武功的另一样绝招“二十四手泼风剑法”。这套剑法的意旨与“大破敌拳”一样,以无招胜有招,其实剑招无所不在,连风也泼不进去。张寻已彻悟拳法,剑法只不过在拳法上稍加变化,手上增加一柄长剑而已。不出数日,张寻把“二十四手泼风剑法”也已理解通透。至此,黄龙派的武功已尽在张寻胸中,他所欠缺的,只是火候而已。就这样,堪堪半年时光如流云随风飘去。
  一日清晨,张寻照例到剑岩下练功。庄守严手捧一个黄布小包,似乎早就在等候了。张寻拜见师父后,听庄守严柔和地说道:“徒儿,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自身’,现在你已进入了黄龙派武学的大门,我已不能再教你什么了,此后的修行,全要靠你自己。努力则进,懈怠则退,你可明白?”
  张寻正色凛然,恭敬地说道:“弟子明白,弟子一定勤学苦练,不辜负恩师的教诲。”
  庄守严点点头,说道:“望你能牢记今天所说的话,也不枉你父亲让我来教你的深意。你现在已过了二十岁,按理应由你父亲来亲传‘亢仓子服气诀’与‘七十二手梅花剑’这两样绝学的,不过他二十余年来无半点消息,也不知是否还会前来。”
  庄守严停顿了一下,见张寻陷入沉思,自想到了父亲,就接着说道:“好在我和你父亲曾细细切磋过武功,他胸襟开阔,在和我探究真正的武学之时,将全部所学倾囊相授,所以我也有幸通晓了你父亲的两样绝学。如今我将‘亢仓子服气诀’的口诀记下,将‘七十二手梅花剑’的剑招画成图谱,都在这里。”说着,将手上的黄布包托出。
  庄守严又道:“以你的悟性和现在的武功修为,足以读谱自学。这两样武功由你父亲传下,等于他亲自授你一般。”
  说到此处,庄守严郑重地双手将黄布包托在胸前命令道:“接谱!”
  张寻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整整衣衫,跪倒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双手接过了黄布包。
  张寻打开布包,见到两本手写书谱,面上分别写着“亢仓子服气诀”和“七十二手梅花剑”,在书名之下,触动心绪,所有的悲欢离合俱涌上心头,一瞬间,泪水泉涌,失声痛哭起来。待他心绪渐渐平静,忽然闪过一个疑问,便问道:“师父,为何我父亲在小箱中放着一本《张氏拳谱》,而与您切磋时却不提起,只与您交流‘亢仓子服气诀’和‘七十二手梅花剑’?”
  庄守严道:“那《张氏拳谱》乃你家传,但只是一本平常的江湖拳谱而已。初时你父亲武功也不高,后因有奇遇,学得‘亢仓子服气诀’和‘七十二手梅花剑’,才得以成为一代大侠。个中经过,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你父亲的武功深透高奥,恰好与黄龙派武功有相辅相成之妙。我和他各自学了对方的武功之后,皆觉受益匪浅,对武学的理解也更透了一层。现在你已有了黄龙派武功的根基,学你父亲的武功时,应互为对照,定能事半功倍,早见成效。”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道:“这半年间,你虽然深居九寨沟中,但因为勤练武艺而未离开剑岩半步,着实辜负了这九寨沟的美景。一张一弛,乃武学之道,你也该出去走走了。现在正是深秋,为九寨沟景色最美之时,今天就让真怜陪你去玩玩吧。”
  真怜这时又来看张寻练功,听了这话,不禁高兴得跳了起来,叫道:“爷爷真好,爷爷真好。”又拉着张寻的袖子说:“张寻哥哥,这些天看你练功,我冷落了大熊猫和和小鸟们,你陪我去看看它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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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受艺(6)
张寻其实仍想练武,但见真怜这般模样便只好将武功图谱放入怀中,点点头说:“好吧。”
  深秋的九寨沟已是花谢草枯,但层林尽染的山巅叠峰,五彩缤纷的湖光山色,像抹霞流金也似,明媚而富丽,毫无萧瑟凋零的气象。那热烈的山槐,蓬勃的红枫,潇洒的红桦,一片片,一株株,一行行,像燃烧的火焰,在山野峡谷蔓延,烤暖清凉的幽林湖畔,燎得秋风也有了丝丝暖意。
  如果说春日的九寨沟似青春少女,朝气蓬勃,那么秋天的九寨沟则是盛装的少女,雍容华贵。
  天高云淡,日白风清,张寻走在山道上,望着四周动人的景致,深深陶醉了。他身边的真怜,如雀跃的小鸟,兴奋地奔前跑后,更让他感觉到生活原来也可以这样安逸和美好。
  张寻自从了解自己的身世之后,便有一种强烈的宿命笼罩着他,那就是寻父,他觉得自己是为了寻找父亲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他已经失去了母亲,没有了母爱,他不希望自己再得不到父爱,或许是血缘在体内起的作用,对养父母,他只有敬重和感恩,而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夜夜梦里来临的父亲。在想象中,他也得到了无限的父爱,得到了空泛的满足。可每天清晨醒来,当他发现一切只是在梦中,是不真实的时,又会伤心地流下泪水。
  他深深地感觉道,父亲已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了,而寻找父亲,则成了他命运的全部。
  他从东海之滨的蓬莱千里迢迢来到川西僻地,是为了寻父;当他得知父亲的失踪可能与邪派有关,而自己武功低微,无法前去时,就拼命地跟庄守严练武,也是为了寻父。他想,如果自己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享受着父爱,是不会这般努力地为了寻父而放弃了很多,放弃了蓬莱,离开并不富裕但至少安定的生活,放弃了与秦小丛继续相聚的机会。秦小丛这个姑娘几次使他怦然心动,青春初萌,与他在一起,张寻感到少有的欢乐。
  这时,只见真怜指着右边山上的一个洞说:“张寻哥哥,那个山洞的洞壁上有五十多处爪痕,藏民都说那是他们的英雄格萨尔王变作雄鹰,与魔鬼变成的鸥子搏斗时留下的,可爷爷看了之后,却说那是人的手抓出来的,你相不相信?”
  张寻见真怜的手指洁白细腻,在阳光之下,似乎是半透明的。皮肤内有几根淡蓝的血管,就像真怜的人一样,柔弱纤细。他正有些出神,听了真怜的话,不禁一凛,心想难道人力能在岩石上抓出痕迹吗?一刹间好奇心起,说到:“走,我们去看看。”
  张寻随真怜来到洞内,果然见洞壁上有多处爪痕,他窥察了许久,将自己的手作鹰爪之状,放入洞壁的爪痕中,竟然刚好吻合。这一下张寻大为震惊,想不透人力何以如此巨大,更想不通人手乃血肉之躯,何以如此坚硬,能在岩石上抓出痕迹来。此时张寻武功初成,武学之理粗通,遇到了武学中的难题,自然地产生了探究之心,不禁呆呆地立于洞口,陷入了沉思。真怜见他双眉紧锁,脸有异色,只怕他想得头痛了,就说:“或许真是藏族的神仙英雄格萨尔王变成雄鹰抓下的,他们都管这叫‘鹰爪洞’,人哪能在岩石上抓出痕迹来呢?爷爷也不成。”
  张寻认真地摇摇头,说到:“这确实是人手的抓痕,但人何以会达到如此功力,我却难以想通。待会儿回去问问师父,他定然知道。”他摩挲着爪痕,又道:“这些爪痕看来已有几百年的历史,或许这个山洞,便是当年那位前辈练大力鹰爪功的地方了。”
  接着张寻叹息一声,既赞叹前辈高人的超凡武功,又感慨自己虽艺有初成,但与这位前辈高人相比,仍有着天壤之别。想到父亲与师父一代高手,仍需要切磋技艺,自是武学博大精深,永无止境之故。又想到现在时间宝贵,自己不去练武,反倒这般闲游闲逛,不禁汗颜,抱歉地说:“真怜妹妹,我们回去吧。逛了大半天了,我想早点回去请教师父,澄清心中的疑问,还想练会儿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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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受艺(7)
真怜满脸失望的表情,说道:“你一天到晚只晓得练武,从来不关心别的,爷爷不是说了吗,一张一弛,亦是武学之道,老是埋头练武,不观察和感受自然,武功练到一定程度就上不去了。爷爷就说从老虎扑食中悟到了掌法,又说从鹿的奔跑中悟到了轻功,你就不能说从熊猫醉水中悟一套‘熊猫醉拳’出来吗?”说着,真怜嘻嘻一笑,但随即收住了笑,只是凄楚而满含期待地望着张寻,希望他能再陪她一会儿。
  张寻望着眼前这个女孩,是那样惹人怜爱,又显得那么柔弱。他知道真怜的父亲在她三岁时因诛杀了湘西“不二门”作恶多端的教主厉猛洞,而遭邪派劫杀。一次他们在贵州落单,不慎被“不二门”请来的“圣毒教”使毒高手乔谷西以镇教之毒“空山新雨”报了仇。爷爷因此决定不教真怜武功,让她可以不入天天腥风血雨,日日危急四伏的险恶江湖。所以真怜虽出生于武林世家,却是丝毫不会武功。可刚才那一席话,又分明切中要害。武功之道,只有顺乎自然,才能发挥全部的威力,若缺乏对自然的契合关照,绝对不能抵达一流高手的境界。
  张寻不知她是自己接触多了而悟得的呢,还是听她爷爷说的。这时,一阵山风袭来,山洞里本就阴冷,真怜不禁打了个寒颤。张寻见状,忙脱下自己的长袍,递给真怜,说道:“真怜妹妹,快披上,别着凉。”
  真怜顿时双颊绯红,羞涩地推托说:“张寻哥哥,我不冷,还是你自己穿吧,你也会着凉的。”说话间眼波流转,眉宇间尽是欢喜之色。
  张寻见她这般模样,想起她虽有爷爷,却是父母双亡,自己虽有父亲,却是不知踪迹,都是孤苦伶仃。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假若自己真有这样一个妹妹该多好。
  这时日已偏西,真怜在柔和的阳光中,犹如出水白莲,清丽脱俗,她的身躯微微颤抖,又如花枝摇曳,楚楚动人。张寻知道她是冷得发抖,就道:“你看,人都在发抖,还说不冷?”
  说着,张寻抖开手上的衣衫,给真怜披在身上。真怜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颈,拼命地摆手想解释什么,但终于未开口,羞涩地低下头去,脸颊上的红晕鲜艳欲滴。随后又抬起头,幽幽地瞟了张寻一眼。
  张寻并末多想,只是说:“ 真怜妹妹,听你的,我们再多感受一下,或许真如你说的会悟出一套‘熊猫醉拳’来呢,你不是好几次说这九寨沟的‘仙女池’特别美,又要我陪你去玩吗?走,现在我就陪你去。”
  真怜又望了张寻一眼,柔柔地说道:“好,听你的。”
  张寻不禁有些纳闷,这个向来活泼如小鸟的姑娘,怎么没有高兴得乱蹦乱跳,而是突然变得非常柔顺了。
  那仙女池在九寨沟深处,沿途山林叠翠,峰回路转。山脚旁的藏寨,木楼错落,晾架高立,一道道篱笆,一面面经幡,绕寨环绕。悠悠忽忽的藏族民歌飘来,时而嘹亮,时而沉抑。越往前走,景色越加壮观奇丽,奇花异草不断地呈现在眼前。此处深秋,高处已是白雪皑皑,路边仍是红柔拂面。而浸透秋色的海子也不再是一抹冷色,它们经秋光映照,金林簇拥,碧波荡漾,令人眩目。终于,张寻和真怜来到了隐藏于原始森林深处的“仙女池”边。
  “仙女池”湖畔修长,池水明净,宛如一个睡美人,静静地躺在密林深处。池边生有厚厚的青苔,树冠阔大宛似巨伞。一根长四十多米的浮木横置水中,将仙女池分为两段,浮木上杂生灌木花草。风定时,水中映着红、黄、紫、白的花影,仙女池的幽中又添了几分明艳。水面疏落地点缀着天然的景致,水底变得五彩缤纷,好像睡美人从甜梦中苏醒,换上了漂亮的彩衣,仙女池蓦然变得活泼而妩媚。
  张寻望着眼前的奇幻景致,感觉自己已被美的利箭射穿了。不能退步,不敢出声,静静地感受这大自然的杰作。他生怕一走动,一喧哗,仙女就会责怪自己的无理而悄然离去。
  

第三章 受艺(8)
过了良久,真怜深深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张寻哥哥,你知道这个海子为什么叫‘仙女池’吗?”没待张寻答话,她便又继续道:“藏族人传说女神丹娲腊膜战胜妖魔日格么后,带着众仙女凯旋,行过此地,发现了这个藏于林间的幽静的海子,后来,仙女们都爱上了这水柔地幽的海子,常来梳洗玩乐,仙女池也就由此得名了。
  张寻听了这美丽的传说,微微一笑,打趣道:“那么池中横卧的这根浮木和点缀的花木,就是仙女放衣服和歇息的地方喽。”
  真怜望着张寻,笑靥如花,没有言语。
  当张寻和真怜走在回家的山道上时,暮已经披上了九寨沟的肩膀,真怜快活得像只小鸟,叽叽喳喳的,似乎要让自己的欢乐感染九寨沟里所有的动物。突然,她对着苍茫的翠山轻轻地唱起歌来:
  “迷人的孔雀在高空飞翔,
  找不到那棵檀香树,
  它绝不会落在小树上。
  活泼的小鹿在云岩奔跑,
  找不到清澈的泉,
  污水再多它一口也不喝。
  美丽的姑娘有多少话要讲,
  找不到英俊的小伙,
  她不轻易吐露衷肠。”
  真怜唱完转过头望着张寻,问道:“好听吗?”
  张寻正呆呆地听得出神,沉浸在优美的歌词和动人的旋律当中,忙答道:“好听,真好听,再唱一个好吗?”
  真怜笑意盈盈,说道:“这歌我是跟一个藏族女孩学的,另外还学了好多呢。你想听的话,我就唱给你听。唱得不好可不许笑哦。”说着又轻轻唱了起来:
  “虎背似的山坡啊,
  虽然窄又小,
  但土质还是肥沃的。
  玉龙似的马儿啊,
  虽然膘不肥,
  但小跑还是可以的。
  柯郁花似的姑娘啊,
  虽然没有财产,
  但心儿却是纯洁的。”(注:柯郁花即杜鹃花)
  此刻,一轮新月如镰,照着山峦静穆的剪影,沁凉的晚风从冰峰那边吹来,白日里俏丽的红叶在风中沙沙低语,湖水是苍青色的,月光映照的水面泣出银波。月光随溪水颤动,随瀑布流泻,而每一个海子里的那一轮明月,却都是静静的。山林尽染月色,每一条幽静的山谷里都有斑驳的月影,每一座栈桥都铺着霜一般的光华。就在这遍洒清辉的山谷里,真怜轻柔的歌声,把张寻的思绪带到了远方。
  突然,真怜停住了歌声,吃惊地说:“张寻哥哥,你看那是什么?”张寻回过神来,顺着真怜的指点望去,只见剑岩之下,一片红光冲天,隐隐有“噼啪”之声。仔细看时,浓烟阵阵,竟是“守残小筑”着火了,不禁大惊失色,说道:“着火了,我先赶回去看看。”说着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真怜急急地跟在后面。
  奔回剑岩,只见“守残小筑”的四间草屋皆已烧毁,屋外空地上,庄守严倒在血泊之中,四周躺着八个黑衣蒙面人,
  张寻赶紧抢到庄守严身边,见师父身受数处重创,血流如注,面色惨白,早已昏死过去。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此等阵势,不禁方寸大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是焦急地连呼“师父!师父!”
  喊了数声,庄守严悠悠醒来,看了看躺在周围的黑衣人,吃力地对张寻说:“快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活的!”随即伸手点了自己的伤口边的穴道,血流立刻减慢了。张寻见状,忙说:“师父,我去拿药。”庄守严摇摇头,道:“药在屋里,皆已烧毁,再说我这伤任何灵丹妙药也已无效。别废话了,抓紧时间,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活的。”
  张寻初遇大难,早已失了主见,匆匆查看了那八个黑衣蒙面人,显然都已被庄守严以深厚的内力配合“三十六招大破敌拳”击毙在地。就回到庄守严身边,说道:“师父,他们都死了。”
  庄守严叹息一声,说道:“可惜,否则可以问问他们的来历。今晚他们闯到这里,开口就问你的下落。我见他们来意不善,又这般无理,就没理他们。谁知这些人突然用暗器向我偷袭,拔剑围攻我。我来不及取剑,就空手和他们相斗。谁知这八个人竟然个个是硬手。我赤手空拳,一时倒也斗他们不下。他们仗着人多,分出一人去屋里搜查,出来说共有三张床,看来你一定在此,然后点火烧了草屋。这八人在江湖中俱可称高手,而且似乎很熟悉我的武功,又配合默契。我年岁已高,斗得良久,气力已然不支,眼见天色已暗,心知你与真怜就将回来。真怜不会武功,你又学艺初成,虽可与他们之中的一人打成平手,但经验不足,必将落败,那样我就得分心救你二人,反会被他们趁机占了上风。于是决定即便拼着受伤,也要早点结束了拼斗。
  

第三章 受艺(9)
“擒贼擒王,我认准了发号施令那个蒙面人,逐开了六柄剑,不顾另一柄刺向大腿的剑,以一招‘瞒天过海’的拳意击向对方头领之人。我满以为拼着受了一剑,定能将敌人擒获。谁知这蒙面人竟识我拳意,巧妙地避了开去。我腿上中了一剑,敌人又没抓住,心下恼火,非看清对方是谁不可,就不顾背后三柄长剑,奋力将他击倒。”
  说着,庄守严指着右边躺着的人道:“就是他。我虽然将他击倒,背后却中了三剑,刚想扯下他的黑布,剩余六人又已攻到,只能回首抵敌。他们少了领头之人配合大乱,已不是我的对手,只是我久斗之下,气力不支,背后受伤又重,眼看着性命不保,便重施故伎,拼着挨了几剑,使重手法将他们击毙。”说到这里,庄守严已是额上虚汗直冒,声音微弱。
  就在这时,真怜气喘吁吁地感到,眼看此景,不禁急得大哭起来,扑在庄守严身上,连声道:“爷爷,你怎么了?爷爷,你怎么了?”庄守严深深地吸了口气,艰难地对真怜笑了笑,安慰道:“爷爷没事,你放心。”说着又把头转向张寻,努力对他说:“你资质敏悟,用功又勤,黄龙派三样绝技皆以学通,不枉我教你一场,现在我时候已经不多,有件事必须讲与你听。”
  张寻一听,忙道:“师父,你内功深湛,这点伤自然是能治好的。”
  庄守严苦笑一下,并不多话,只说道:“你一心寻父,这件事与你关系甚大,你且用心听着。”
  张寻只得点点头,庄守严讲道:“三十余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怪人,他在每隔三年的惊蛰那一日,必在泰山日观峰上出卖宝石,他的宝石没有一颗不是稀世珍宝,有奇妙的作用,但价格却不贵。而且他每次只卖一个时辰,时辰一到便会突然消失,不知所往。此后不久,江湖上便风传在西域有一个宝石谷,谷中遍地皆是宝石,而且都是能够疗伤解毒,增强功力的绝品,那个卖宝石的人便是宝石谷谷主石大王。再以后,江湖上更传出一句口诀,叫做‘西域宝石,神奇无比。一涉此谷,独霸江湖’。虽然人们知道去宝石谷一定危机重重,而且也无人知道是否真有宝石谷,也不知道为什么进了宝石谷就能独霸江湖,但许多人还是深信不疑,纷纷去西域寻找。那次我与你父亲切磋武艺,也曾谈到宝石谷,你父亲极为气愤,说宝石谷害人,让江湖豪士也丧失了理智,与邪派之人一样都涌去寻找,很多人再也没有回来。他说要去西域探个究竟。再回来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以免每年有那么多人去白白送死。所以我猜想,你父亲可能去了宝石谷。”
  这时张寻突然想起了石娃娃。“宝石谷”,会不会是同一个“宝石谷”?只可惜后来再也没有见到石娃娃。可是父亲如果去了宝石谷,也该回来了呀。
  庄守严看出了张寻的疑惑,又道:“你父亲如此地绝迹江湖,我想来想去只可能有两个解释:一是遭了邪派的毒手,二是去了宝石谷,且因什么原因而没能回来。而与你父亲有仇的‘圣毒教’、‘青龙门’等邪派我去探查了很久,却查不到一点线索,似乎不像被他们所害。那剩下的就只有滞留在宝石谷或西域这一种可能了。
  “我曾两次前往西域,因不知去宝石谷的路径,均无功而返。我知你寻父之心坚决,若告诉你此事,定会不顾一切地前去寻找。你武功未至化境,西域一路太过险要,一般人根本无法通过,所以一直不敢对你言及。我去西域的两次只是因为运气极好,两次在沙漠中断水晕倒,均被贩运丝绸的骆驼商队遇上而幸免于难,现在却是不能不告诉你了。”
  庄守严气息已极微弱,休息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不过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待练好你父亲的两样绝技,再将黄龙派武功与你父亲的武功融会贯通,才可去那么邪派寻查。去宝石谷则更不可鲁莽,需得到去宝石谷的地图才可动身。据说宝石谷主与大魔头况寂交好,曾将入谷路线告诉了况寂。况寂被杀后,我偶尔发现七星派的高手,现接任掌门的卓正明在况寂的万灰山庄寻找地图。卓正明乃名门侠士,自不会贪图宝石,定是抱着你父亲那般侠义心肠才寻找地图的。只可惜当时他并未找到,如今过去了二十年,他昔年与况寂本为连襟至亲,交往甚密,现在已找到地图也未可知。你可去岳阳找卓伯伯,他若已得到地图,定会陪你前去,有他同往我才放心,切记,未得到地图之前,绝不可贸然寻找。”
  

第三章 受艺(10)
庄守严讲完这些话,已是气力全无,只觉一颗心脏跳得极为缓慢,彷佛随时都可能停止下来。他充满怜爱地看了真怜一会儿,慢慢转过头,拼命又想对张寻说什么,但声音却极为微弱,张寻只得俯下头去,将耳朵贴在他的唇边,才听清楚:“真怜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
  张寻闻言,鼻子一酸,不禁泪如雨下,颤声答应道:“师父,您放心,找一定好好保护真怜,即便自己性命不保,也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其实张寻并未领会庄守严话中的深意。
  真怜一听张寻这么说,又扑到庄守严身上,哭得更加伤心了。这时,躺在庄守严右边五六尺处的那个黑衣蒙面人忽然呻吟了一声,动弹了一下。张寻吃了一惊,不知死尸何以会复活。而庄守严却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蓦地伸出手,指着这个黑衣蒙面人道:“这些人这样来找你,定是对你不利,刚才我对他并未施重手,定是未死,你拖他过来,我要问个究竟。”
  张寻立即过去,将黑衣人拖到庄守严身边,庄守严微微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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