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囍上眉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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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虽然惊讶诧异着,但好在脑子还在有条不紊的运转,见着喜梅娘也是一副骇着的样子,似乎欲跟顾凤璋争辩,喜梅下意识就将手搭在母亲肩上按住了她,让她不要争辩,自己仰着脸淡淡道,“一切听从爹爹安排就是。”

这段时间生病,不管里面里子如何,面子上父女关系却有了极大的改善,至少那句爹爹是叫的出口了。

“小妹就没有什么想问的?”顾凤璋得了她这回答,显然极其满意,笑着时候眼睛微微的眯起来,显的一派慈父风范。

南阳人好梅,不但闺女起名中多带梅字,服饰中多绣梅花图案,更有小梅妆小梅鞋等女儿家打扮流行。并且因为梅通妹字,于是南阳人便也更常把心爱的小女儿昵称为小妹。顾凤璋这会儿用这称法,不知道是为了显示父女间的亲昵,还是出于故乡的风俗。

“没有什么想问的,爹爹这样安排,自然有爹爹的用意,娘跟喜梅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爹爹是为我们好的,因此很放心爹爹的安排。”喜梅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可眼下摸不准顾凤璋的用意,也不敢随便开口,想来想去用了最保险的说法。

喜梅一口一个爹爹,按照汤三说的京城里的规矩,她应该客客气气的教顾凤璋父亲才对,爹爹的唤法只能在乡下这种地方随便叫,大庭广众之下却是失礼了。但喜梅想到顾凤璋京中另有女儿,若自己随着大流的喊,跟别人无二致,又怎么能让他记得住自己,让他记得住所欠自己的?所以喜梅只装作乡野丫头不懂规矩般的,处处叫顾凤璋爹爹,若有似无的提醒着他南阳的事。不过好在顾凤璋也没有纠正他的喊法,似乎还很乐意,于是这会儿称呼也就这么保留下来了。

算起来,她叫顾凤璋爹爹的心思,倒跟顾凤璋喊她小妹家的心思无二了。

“果然聪明。”顾凤璋听了她的话,在那里呆了片刻,而后却是笑着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感慨的说道,“第一次看你是就觉得你像我的女儿,这般看来,却果真不错。”

喜梅并不喜欢别人乱摸自己的头,可是这会儿却也忍着,只在脸上摆出默然的表情。她本来就不太喜欢顾凤璋,先前的称呼还可以当做是委屈求全,可若这会儿对着对他的称赞表现的太受宠若惊的话,那也太假了,于是便只摆出没有听到的样子,消极应对。

顾凤璋看着她这样子,也不恼,朝着窗外望了望,又轻轻松松的岔开话题了,“这宁波港虽然建的不久,有些简陋,但却也有些好玩的小东西,我们今天是没有时间上去逛逛,但让人送些当地的小特产却还是可以的,不知道喜梅你喜欢什么?是穿的戴的,还是玩儿的?”

这船是子母船,下面另有小船可以放出去,她们这些日子来每到一处补给时,便是命人驾着这船去的。顾凤璋让人给她们带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实际上每到一处,船上的人上岸后不久,便有当地的官员上传求见,另外孝敬一份不薄的仪程,喜梅和喜梅娘也另有礼物。一路上拿的太多,喜梅也早就见怪不怪,这会儿看着顾凤璋问,便笑着说听说宁波这处的泥人有名,想要几个玩玩,顾凤璋听着一一应允了。

顾凤璋又陪着她们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喜梅还能应付,喜梅娘却已经有些魂不守舍,好不容易熬着有人来拜见顾凤璋出去了,这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才算落幕。这厢里顾凤璋刚走,喜梅娘就直接起身,一把甩掉了喜梅的手,声音有些尖利的提高了起来,“你刚才怎么不让我问他!”

喜梅没有立刻回话,她只是侧耳听了一番,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才平静的看着母亲,“问又有什么用,你看他那副表情,便知道他已经定下了主意,不管我们说什么问什么,结果都不会变。既然如此,又何必白花那份功夫,惹着他烦呢。”

“你不懂这在外宅和在内宅差别有多大,你你你,我……”喜梅娘气急的分辨了几句,最后却是一捶手背着她坐在了绣墩上。

喜梅娘说喜梅不懂,可实际上,喜梅却是懂着她的焦虑的。在内宅和在外宅的唯一差别,便是名分。十年的等待,已经让喜梅娘认识到男人的感情有多不牢靠,所以名分的问题一下子就变得分外重要了。尽管现在喜梅娘是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这可会儿顾凤璋的身份已变,她那场婚事多半就做不了主了,因此这身份如何,却还得重新归整一下,进得了内宅,哪怕是被给个姨太太的名头,她也还有扶正的指望,可这般不明不白的被搁在外头,只怕顾凤璋后娶的妻子挂了,也轮不到她上位。

她与喜梅不同,喜梅怎么都是顾凤璋的女儿,这个血缘是抹不掉的,顾凤璋不可能不管她,可她就不同了,顾凤璋既然已经能抛弃她十年,难道就不会出现下个十年吗?

所以,她觉得喜梅答的那番话,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只顾自己不顾旁人的做法。

“娘,我们还没进京里,你怎么就紧张的乱了阵脚呢。”喜梅看着母亲的背影,愣了一下,嘴边浮出一个苦笑,走过去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的劝慰道,“不是你说的,我们既然以后只有他了,那就得事事听他的,万万不能引起他的恶感吗?我这只是照你的话做的。要是刚才我不按着你,你跟他争起来了,万一闹得不愉快该怎么办?”

“就算都要听他的,那也不能什么事都听啊!”喜梅娘听着女儿这么辩解,知道喜梅说的是对的,心里的气势便也弱了几分,只是嘴上还嘴硬,“有些事总得争上一争才是,要不然那不成了汤圆,任人搓扁揉圆了。”

“该争的事的确得争,可你觉得这事有争得必要吗?”喜梅听着母亲这样说,便知道她心里已经认同自己了,于是劝起来更加的从容,“就算我们争得他改变了主意,那又有什么好处?”

“我们就可以进候府啊。”喜梅娘不假思索的答着,这在她看来就已经够好了。

“那接下来呢?”喜梅笑了一声,继续问。喜梅娘虽然精明,但是碍于见识和学识的关系,对着大宅门里面的认识不足,只拿着普通的富户家里的事情套,想当然的把问题简单化,将开始当成了结局。

“接下来站住脚跟啊。”喜梅娘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她们母女怎么……

“可你怎么站,凭什么站?两眼一抹黑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得,万一被人上了套还不知道。”喜梅轻轻的反问道,她知道这些东西母亲都懂,只是近些天来患得患失的紧张过头,竟然连最基本的都忘了。

喜梅娘被她这么一说,却也是住了声。她可没自大到觉得只凭着顾凤璋的歉疚便能立足,遇到问题一次两次的还能柔弱的去找他解决,但次次都要他帮忙,只怕再深的夫妻恩情再重的负罪感歉疚感也会被磨平,万一有天他嫌弃她了,那才是真正的完了。

进入顾府的开头很重要,若是那里处理的好了,接下来母女生存便会事半功倍,若是那一步走错了,之后不知道得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救得过来。

“那我们要怎么办?”喜梅娘坐在那里撑着头,眉间一缕轻愁,却是有些无措了。当初立下了豪言壮语,可她一向活的随性,要真这么步步算计的话,只怕别人还没怎么样她自己就已经没了耐性。

喜梅的性子正好跟她相反,什么情况都能忍,又最有耐性。她虽然开始反应激烈,但一旦认准,认命却是比喜梅娘彻底多了。连那声爹都叫的出来了,又有什么不能克服的。

第3章 顾家(上)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就没有退路了。也许有人说喜梅母女俩当初不随顾凤璋走是好的,可是当时形势那样,她们若不随顾凤璋走,只怕这么多年的苦白吃了不说,待他万一撤走了保护伞,内忧外患的母女二人会过的比以前还不如。

喜梅在南阳时,看到有士绅来拜访顾凤璋,其中有一个却是喜梅认识的。那人与顾凤璋是同窗,当初是他传来了顾凤璋的死讯,而后却也是他暗中多次帮助她们母女渡过难关。喜梅娘当初以为他是看在顾凤璋的同学情谊上出手的,但是现在看来,故交是一部分,另外受到顾凤璋的指使怕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不过,这也说明了当初顾凤璋的失忆,人造的痕迹超过了意外。

喜梅摇了摇头,把那些思绪抛开,看着面前患得患失的母亲,淡然中多了几分坚毅,耐心的劝慰道,“娘,其实从另一方面看,暂不入府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我们多上了一段时间去了解京城风物,了解顾家各人的脾性喜好。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场有准备的仗总好过无准备的。”

既然事情已经无法逆转,那就多想想它对于自己有利的地方,努力从不利中挖掘可用的部分,这是喜梅一直来的信仰。果然,被她这么劝,喜梅娘的担忧才减轻了些,母女二人都下意识的避过了最糟糕的可能:或许这一切只是个骗局。

不管怎么样说,他这般大费周章总不能只是把她们接过来藏起来吧,喜梅乐观的想着,若真想假装她们不存在,那将她们丢在南阳就已经足够了,眼下这样,多半应该是他临时决定带人走,而后回来又不知道如何跟这家人解释,所以才这般搁置她们母女。既然他这会儿为难,那她们索性就摆出副大度温顺的样子让他放心好了。

心里计较已定,接下来的日子也没有什么好书的了,无非是在船上看看风景,翻翻闲书,跟着母亲闲聊帮她宽心,以及,听着汤三说那些京城的家长里短,是是非非。

这个时候,才显出阎青和留下汤三的正确性来了,因为他可是生在京里,长在京里的,平日里随着阎青和一起豪门大户见得多了,对里面的弯弯绕绕更是了如指掌,就是闲谈,却也为喜梅补了不少课。

“顾家并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京中勋贵虽多,但是像着他们那样,从太祖爷打天下时起就发迹,到现在仍然在朝堂上不倒的人家却没几个。他们家太爷当初是太祖同乡,从太祖起事起便追随左右,一起蹲过牢一起上过战场,还舍身为太祖挡过箭矢,君臣之间的交情非同一般。当年太祖得了江山之后,论功行赏,他便被封了侯爷。”汤三说到这里,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本朝的侯爷可不像前朝那般的不值钱,因为按太祖爷定下的规矩,只有皇室子弟才可以封王,异姓封公的不过三位,接下来便是五位侯爷,而伯阳候便在其列。”

“开国那时候,虽然王侯遍地走,可是大多数却只是有名无实的,只有虚衔,没有封地,所以顾家太爷的八百户封地已经是恩宠异常的。”汤三感慨片刻之后,再开口却已经有了些佩服之意,“那顾老太爷虽然是个莽汉,却极其有见地,瞅着他知道当初追随太祖爷便知道了。待封了侯爷之后,他从泥腿子摇身成了贵族老爷,跟他的一帮老兄弟们都吆吆喝喝,得意的忘乎所以,连皇帝也敢称兄道弟,就他仍然跟以前一样跟在太祖身后恭敬有加。因此太祖晚年的时候,砍掉了好一批老功臣的脑袋,唯独他不但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反而加官晋爵,由八百户升到了一千户。”

“的确是个厉害人物,在失意时恪守本分并不难,可难就难在就算位高权重也不曾被权位冲昏了头脑,仍然清楚自己的斤两。”喜梅还是第一次听到伯阳侯的发迹史,听得颇有兴味。

“是得了,太祖爷对于伯阳侯的最大评价,就说他是个本分人,因而太祖驾崩,新皇即位的时候,他便被只做了托孤大臣,辅佐新皇。”汤三摇头晃脑的说,颇有几分说书人的架势。

“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喜梅听到这个,却忍不住微微蹙了眉。托孤重臣,这名字听着好听,可你见史书上有哪几个托孤重臣是落了好下场的?若是不尽心力吧,那国事糜烂落个无能的评价,若尽心吧,难免势大,等皇帝亲政之后嫌你专权跋扈的,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你了。

“姑娘的见地果然不一般。”汤三听到喜梅这评价,眼睛却是一亮,颇为惊喜的看了她一圈,却是赞叹道,“怪不得我说我家少爷怎么这么喜欢你,这般玲珑剔透,只怕少奶奶见着你也要欢喜了。”

“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的,你就别夸我了,赶快讲后来怎么了吧。”喜梅被他这么一夸,也是有些羞赧,赶紧拿话岔了开了。

“先前说伯阳侯这差事,的确是不好办,只是那会儿人有几个看得到,只当是天大的喜事,除了伯阳侯在内,还有三公一侯,一共五个人,都乐滋滋的跟什么似的,办差事无所不尽心力,只怕这国当成自己的家来治。”汤三点评了两句,脸上却很是怀念的说,“不过他们也真是有本事,七八年间,把太祖留下的这刚起步的摊子给箍的铁桶一般,南边北边的夷人和匈奴都打跑了,国内百姓富裕,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真正的一派盛世景象。”

“那既然这样,他们岂不是受了很大很大的奖赏?”喜梅刚才猜对一次,这次可不敢再说对,便装着天真无知的问了一句。

“才不是呢,结果相反,不但没有得到奖赏,而且身死族灭。尤其是任大司空大司徒两位,均被查出来有谋反之意,一家老小均百十余口被在菜市场斩首,两位大人也被判车裂。”事情过去百年,说起来却仍然让人唏嘘,“那个时候几位托孤大臣讨论职权,人人都希望往中央挤,在皇帝面前卖个好,唯有顾老太爷选了大司农一职,专职负责劝课农桑,整日里往田亩间跑。时人均云他是痴人,改不了泥腿子性子,但等到其他人身死族灭,他却被皇帝成为勤勉有为,并加功进爵时,众人才知道他这一招最是高明不过。”

“果然厉害。”喜梅听了也是心中暗暗称赞,懂得趋利避害,抱缺守拙,果然非同凡人。

“顾老太爷自己肚子里的墨水不多,唯一喜好的就是听人说书,无论是小调还是大鼓书,一天不听就吃不下饭,这乡巴佬的喜好没少被当朝文武百官笑话,为此他也发了狠,在儿子孙子上下功夫,不惜一切代价的砸下重金聘请名师,可不知道是老顾家的风水不好还是怎么的,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连接几代都没有出过一个像样的读书人。”说道这里,汤三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莫说状元进士,自从高祖开科取士以后,他们那一门竟然连个举人都没出过,倒是资助的旁些个宗族里出过两三个进士,总算没有把银子打了水漂。”

谈起顾家的那些事,汤三却是如数家珍。“顾家的老太爷是以军功起家的,他当了侯爷之后,本想让儿子走文官路线,可那些大儒们哪里买他的帐,莫说出了重金也请不到名师,就是太学里的那些闲言碎语也够受的,所以那个时候的顾少爷被逼得紧了,竟然偷偷从京城离家出走,逃到了边塞,跟着驻军的那帮子将士混在一起,从小兵一路上升到了将军,最后还生擒了吐鲁浑的君主,了结我大衍国北边的心腹之患。”汤三颇为崇拜的说,“等他衣锦还乡了,老伯阳侯气的直跳脚也没办法,只得把心思花到了长孙身上。只是没想到那个孩子也是个好武的性子,天生的力大无穷,十六岁考了武状元,彻底断了老侯爷想要家里出了个读书人的心思。”

“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的伯阳侯皆如此,第四代的伯阳侯自小身体虚弱,走不通武路,众人只说伯阳侯家终于要出了个文人了,没想到这孩子天赋却极差,从十三岁参加考试到四十岁,竟然还只是个秀才,最后只能袭了侯,断了这门心思。”

“那既然如此,顾家岂不是要败了?”喜梅忍不住问道,文不成武不就,有这样一个继承人,怎么守得这份偌大的家业?可现在看起来,伯阳侯府不但没有衰败,反而更欣欣向荣。

“所以说,那第四代伯阳侯,才是一位真正不输给他爷爷的奇葩。”汤三说到这里也是一脸崇拜之情,“虽然他的在武事方面的修养逊色于父辈们太差,但是若论到家族经营,那却是无人能及其右的。”

第4章 顾家(下)

为什么说第四代伯阳候在经营方面无人能及其右呢?那是因为,他虽然不才,却真正挖出了许多人才!

前几代伯阳候期望家族能朝文臣方面转型,但目光却只局限在自家人里头,轮到第四代伯阳候手里,他知道自己的才华平平,而自己的兄弟儿子也没有几个出色的,指望他们考中进士光耀门楣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于是他将目光放到了外面,不管是沾亲带故的亲族,还是同乡同城,倘若认为有点点才华的,皆倾力相助。

“顾家在他之前,都只被称为暴发户,直至此才真正被人称道。那代的伯阳候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是却懂得识人之道,他资助提拔的学生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大才,有这些人为他唱和,他的名气才渐渐大了起来,一时竟有孟尝之名。”汤三满是崇拜的说,而喜梅听着却拧起眉头,“这般大阵仗,难道就不会引得皇帝起疑?”

“若别人的话肯定会,但顾老爷就不会了,因为他可是跟着皇帝一起长大的,最得宠不过。”汤三说到这里又是神秘一笑,“顾家一向深受皇恩,第四代伯阳候的母亲与当年皇帝的生母曾是手帕交,后来一个入了宫一个进了府,却仍有联系。那是世人都说,若伯阳候是个女儿身,恐怕就是做皇妃的命。只可惜生了个儿子,才华又那般平庸,伯阳候夫人担心儿子地位不稳,只能从小送到了皇太子身边做侍读,与着太子一起长大,这样等太子成年登基之后,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最受皇帝信任的人。至于说那孟尝之名,太子当初登基,外有权臣把持朝政,为了夺回权力不得不启用新人,而伯阳候,则是举荐最多,出力最大的一个。”

“哦……”喜梅点点头,却也明了原来伯阳候本就是在为皇帝出力,有那么把保护伞在,自然做什么都无需避讳了,况且这名头的响亮,皇帝也多半是帮了忙的。

他若是再聪明一点点,再有才华一点点,恐怕皇帝也不会如此的信任他,让他担当如此要职了。喜梅想到这里却是一笑,才与不才,果然是最难辩清的问题,只要用对了人,废柴也能成大才,从这个角度看,伯阳候与皇帝君臣两个,都是妙人。

“那第五代伯阳候又做了什么让人惊讶的事?”喜梅听故事也听上瘾了,兴致勃勃的问,看来这一家子都如此不凡,那接下来一任也应该有让人亮眼的表现才对,可没想到汤三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竟然回她了一句,“你说把世袭的爵位弄掉,这算不算惊天地泣鬼神?”

“弄掉?”顾喜梅正在喝水,听着这话一口水喷出去,呛的眼泪都出来了,“他竟然能把家传的爵位弄掉?”

大衍朝的爵位分两种,一种是有名无实,这种爵位爷传子,子传孙时会逐渐降级,到最后与一般的平民无异,所以一般情况下为了保住爵位子孙们往往都要很努力。而另外一种,像顾家这般,有名有实,堪比后世鞭子朝的铁帽子王,除非子孙犯了谋反之类的灭族大罪之外,其他很少有被夺爵的。更何况他的先祖立下那般大功,这种情况下还能把自家爵位弄丢,那可真不是一般的人才能做到的。

“是啊,所以顾家传了六代,却只有四个伯阳候,不,确切的说,是五个。”汤三想了想,把按下去的那根手指又举了起来。

“五个?”从第五代不是被夺爵了,怎么却又说是五个?喜梅迷惑的看着汤三,满肚子狐疑的问道,“顾家第五代那个伯阳候做了什么?他们家的爵位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他啊~”汤三说起来是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第四代伯阳候自己才华平平,但是却生了个好儿子。他的嫡长子文武双全,小时候就被称为天才,觉得伯阳侯家多年的文臣梦算是到他这里圆满了。因此伯阳候也对这个儿子关爱备至,不仅在各方面满足他,还千方百计的给他定下了兰陵萧氏的大小姐做妻子。”

“这兰陵萧氏可不一般,远在前朝便已经是大贵族,家里出过好几位皇后皇妃的,即便本朝不如以前势大,但却也不是顾家这种泥腿子能高攀的,这婚事能成,还是皇帝在一旁施压才得以敲定,而伯阳侯家攀上这门亲事,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老牌勋贵的圈子里,彻底洗掉了自己身上的暴发户气息。”

“既然如此,那按照这般势头,应该能把伯阳侯家发扬光大才对,怎么会反而弄丢了世袭的头衔?”顾喜梅却越发的听不懂了,一个庸才都能把顾家经营的兴盛,为何出了个天才反而把家里搞得一塌糊涂。

“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想的,但是坏就坏在这天才二字,以及这桩看起来美满的不得了的婚事上了。”汤三讲到此时,不由得感慨万千,“这坏事能变好事,好事也能变坏事,有的时候,聪明的子孙未必比笨拙的孩子更能继承家业。且说顾家传到第五代,那嫡长子可是历代最出色的一个,但就是因为太出色了,所以才不满家族的安排,讨厌萧家的姑娘。”

“那萧家的小姐本来就出自名门望族,是众星拱月娇养着长大起来,论样貌论才华都是一等一的好,本身对顾家少爷本来就看不上眼,所以嫁过来之后哪里受得了他那份气,小夫妻俩三天两头打闹的,萧家小姐一年要回两三次娘家,这在京中可被当笑话讲了几十年。”

“若只是打架,那到也罢了,可顾小少爷为了气老婆,眠花宿柳也就不说了,竟然一连娶了十几房妻妾,彻底的把萧家小姐的面子给伤完了,从此萧家和顾家不但没有结成秦晋之好,反而势同水火,萧家老爷子跟伯阳侯同朝为官十几年,竟然见面从来不打招呼。”

“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可没想到因为这小夫妻俩的不合,竟然能引发了一场大祸。”说道这里,汤三也不禁正襟危坐了起来,“那年的元日,萧家小姐刚怀孕不久,因着皇帝赐宴百官,两人不得不偕同出席。这本是一件大好事,可谁想着顾少爷因为心中郁闷,酒醉之后到御花园散心,竟然遇到了当朝公主,并且强了公主。”

“天啊!”顾喜梅听到这个却是猛的站了起来,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当然,这只是坊间的小道消息而已,真实发生的什么我们也不知道,皇家的罪名是殿前失仪,可如果真的只是殿前失仪的话,以皇上对顾家的恩宠,又怎么会大发雷霆,御笔削去了伯阳侯家的爵位呢。”汤三摇摇头,“所以有人才说是顾家少爷醉酒强了公主。”

“原来这个只是你们猜的啊……”喜梅复又坐下,摇了摇头,“怎么好端端的别的不猜,却猜了这个,说出去影响多糟糕。”

“之所以传这个,只是因为一年后,顾家小少爷便娶了一位公主,做了平妻。”汤三意味深长的说,“而在这之前,顾家老太爷,也就是那第四位伯阳侯,竟然被儿子气的卧病在床,一命呜呼了。你说能有什么事,竟然可以把人气死?想必顾家少爷做的丢人的事还真不是小事,再加上一年后公主的下嫁,便有人猜测是顾家少爷跟着公主有了不苟之事。所以也有人言说,皇帝只所以怒削了顾家的爵位,也是顾家少爷气死了老子,惹得皇帝动了真火。而只所以又把公主下嫁给了顾家少爷,这却又是对顾家被削爵之后的一点补偿。”

“这还真是……”喜梅听着已然说不出话来了,见过复杂的,没见过这么复杂的。不过,既然已经被削爵了,为何却又出现第五位伯阳侯?

喜梅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却看着汤三一笑,“这可就得问顾大人了,因为这下一任的伯阳侯,最可能落到的却是他的身上。”

“啊……”喜梅抬起了头,看着汤三的笑脸,才明白他绕这么大的圈子的缘由。

“因为那个失爵的伯阳侯,正是你爹的‘父亲’。”汤三把那个父亲两个字咬的很重,他是知道真相的人,因此这会儿特别点出,自然别有用意了,“而顾家几代人都想走科举道路,但正正经经以科举取仕,并且高中状元的,你爹是真真正正的第一人。”

“啊!”喜梅这会儿除了这个字,却说不出其他了。

“当年皇帝虽然削去了顾家少爷的爵位,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毁去顾家的丹书铁券玉牒文书,甚至连顾家伯阳侯的牌匾也不曾换下,这说明陛下其实只取消了顾少爷一个人继承伯阳侯的权利。后来虽然也有几房想要取而代之,但皇帝却一直不做表态,因而这事便悬而未决,人人都在猜测,这只怕是要落到嫡长孙头上了。”汤三看着喜梅震惊的样子,轻声点明,“公主也是有孩子的,可因为公主与萧家小姐皆是平妻,所以这嫡长孙就只能哪个孩子生得早了,而正不巧,长子顾秋榕却是比公主的儿子顾秋实长了一岁有余。”

第5章 雨中

喜梅听到这里,才明白汤三讲顾家家世给她听的原因,更明白了为什么顾凤璋当初那看起来荒诞不经的冒充,竟然能成功。

相比较他需要顾家跻身上流社会,显然顾家,或者说萧家小姐顾夫人,更需要他来站稳脚跟。

一个女人,一个只有一个儿子,并且不受丈夫宠爱,被冷冻在一边几十年的女人,年轻时或许还能靠一口傲气死撑,可到了老年的时候,认清了现实,却怎么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成一个晚景凄凉的老太太了。

这无关乎骨气,只是一贯自傲惯了的女人,是绝对过不了仰人鼻息的日子的。这样一个女人在上京途中却失掉了手中唯一的底牌,京中又有强敌环伺,她会怎么做,不用想都知道。

“我爹的母亲,就是那萧家小姐?”顾喜梅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静的问出这个明摆的问题。

“是。”汤三并不惊讶喜梅问的这个问题,不过喜梅下面的话却让她有些诧异,“汤叔,那我就好奇了,她带着,呃,带着父亲上京,难道从来都没有人怀疑过……”

“这个……”汤三虽然诧异喜梅会反应到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老实的答了,“之所以没有人怀疑,那是之前没有人见过顾少爷。”汤三边说边看着喜梅的脸色,小心的补充道,“萧家小姐当初跟丈夫不合,所以自从公主进了门之后便回了顾家老宅,一呆就是十七八年,连儿子都是在老家生的。说起来那顾少爷也绝情,除了偶尔回乡祭祖之外,竟然也没有认真看过那个孩子,所以待十多年后顾夫人领着孩子上京时,京中并没有人之前见过顾大少,所以是不是那个也不是顶要紧的了。”

喜梅听到之后,不仅倒吸了口凉气,夫妻间竟然能相处到这个地步,这夫妻俩可真算是奇葩。萧家小姐重返京城,想必公主在顾宅十几年,早就把那里经营的铁桶般,她若没有一副好牌,想翻身可比登天还难。

所以,失忆却又满腹才学的顾凤璋,简直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论心计论手腕,他恐怕比她原来的那副更好。

“那她现在怎么样?”喜梅轻轻的问道,心中大抵已经有了预测。

“老夫人带着儿子上京之后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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