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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神-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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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暂时并未传播出去,在平行的时空内,此时扬州最大的酒楼揽月楼却歌舞飞扬,笔墨横陈。

做东请客的是江南三大才子之一的梅雪海,至于宾客,自然都是平时与他相近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才子,不仅仅是江南,其他州府的也有,比如说来自冀州的郭南明,便位居上席。

才子也有圈子,圈子的特征远比其他行业来得泾渭分明。这些读书人,但凡少年成名的,就没有几个不傲。因为傲气,所以能玩在一块的难度更高。

梅雪海包下这一件宽阔的雅间,与相好的友人济济一堂,言论的主题便是关于今天结束的书法竞赛单元。

比试已过,就轮到交流心得的时候了。

吃喝过后,席间有人提议即席挥毫,将在赛场上所书写的字帖重新写一幅出来,权作比较。

这一提议,立刻得到大家的认同,于是另外摆好书案,一位位才子轮流上前,泼墨提笔,书写作品。

临场发挥与现在的发挥,自然存在不同,但差别不会太大。更何况彼此所要看的,不仅仅是书法的水平,还在于书法的内容。

一幅好书帖,笔画功夫为首要,可书法内容也不容忽视。好比说一代名家,手执如橼大笔,写出惊天之作。可假如所书写的是一个“屎”字,那就算妙笔生花都是假的,这一副作品不登大雅之堂,可以说价值全无。

一幅“屎”字,能挂到哪里去?

只怕厕所都不好安排。

当然,但凡写字的,都不会如此“别出心裁”,自掘坟墓。然而对于书法内容的讲究依然重要。借用圣贤书名言名句,往往比不过原创的文字,尤其是一些好文章,好语句,再通过好的书法表现出来,相得益彰,能给予该作品很大的加成价值。

当初叶君生写糊涂贴,书帖之句涵义警醒,可谓字字珠玑,从而使得李逸风这等大家人物爱不释手。毕竟一幅作品的价值,往往都是多方面组合而成的,可不仅仅只写得一首好字那么简单。

如今天下第一才子竞赛,水平极高,考究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不拿出看家本领来,根本取不得好成绩。

一幅幅作品写就,互相传阅,酬和的谈论此起彼伏,很是热闹。其中,梅雪海的字自然得到最多的赞誉:

“天下才俊扬州聚,漫空风雨见吾心。”

这一对子颇为大气,大气中又见细微,有耐人寻味的地方,再结合了其一手欧阳体楷书,法度严谨,笔力险峻,显然已深得大家精髓。

“南明,依你之见,今日那叶君生发挥如何?我可听说,他书法不错,在冀州的时候名动一时,可惜无缘一见。”

听着众人的赞誉,梅雪海只脸露微笑,毫无浮夸得意之状,又或者对他而言,这些赞誉属于意料之中的事,不值得洋洋得意。

闻言,郭南明沉吟片刻,才道:“今日在场上,我写好后曾暗中观察叶君生,见他迟迟没有落笔,仿佛有所阻滞。”

“原来如此,这个我倒没有注意。”

这时旁边有人适当插嘴道:“雪海兄,你只要不写岔了,别人如何,何须在乎?”

“不错。”

“可不是嘛,学海兄你的字,早在三年前就一贯一字的,别人如何能及?”

郭南明面色有些黯然,实力就是实力,差距就是差距,比起梅雪海,他自愧不如,傲气不代表可以目空一切。

那么,叶君生呢?

第两百二十七章祭神

扬州府衙同样在大摆筵席,知州大人领衔一干扬州大小官员,正非常热烈地宴请各大州府的学政,以及鸿儒名宿等,济济一堂,多达百余众。

盛世多宴席,尤其官场之上更加讲究。

如今天下第一才子竞赛在扬州书院举行,可谓王朝开国以来少得的盛世,必须要办好,办热烈,办轰动,如此才算对得住圣恩眷顾。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倾盆大雨,雷电交加,阴沉的天空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多少令人不愉。尤其之前已有急报传来,道城外江水猛涨,浪涛惊人,隐隐竟有泛滥之意,这使得扬州知州好不烦恼。

万一江堤决裂,江流汹涌,水淹千里,那就严重了。

不过眼下夏季未到,怎么无缘无故会暴雨肆虐?应该只是今天的雨下得比较大罢了。

应该就是这样……

知州大人如是想着,稍稍将心头的阴霾驱逐了些。然而事关重大,一方面他已发下命令叫叫数名官员出动,带领千余官兵出城巡视情况,安抚人心了。

一句话,只要过了今晚,大雨不再下,就什么事都没有。

那些现在,继续喝酒吧。

……

咕噜!

一碗苦苦的药水灌进去,貌似立刻发生了作用,叶君生悠然醒来。

“哥哥,你终于醒了!”

叶君眉惊喜地叫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

叶君生醒来第一句就如是问道。

叶君眉一怔:“戌时了。”

叶君生一咕噜爬起身:“我要出去一趟。”

“啊,哥哥你刚有些好转就要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君眉一下子抓住他的袖子,不肯松手。

叶君生苦笑道:“事情大了。”

“难道是?”

少女冰雪聪明,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所以我要赶到城隍庙去看一看,确定一下。”

“城隍庙?”

叶君眉有些跟不上哥哥的思维。

叶君生目光有些迷离:“俗话有说,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也许我现在该去知会一下。”

“可你的身体……”

“我没事。”

叶君生摆摆手。自家情况自家最清楚,他得的不是病,即使硬要说是病,也不是普通的病。倘若推测成真,扬州城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真不是儿戏的事。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叶君眉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不用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叶君生留下这一句话,拿过一柄油纸伞,推开门。迎着风雨走了出去。

时候不早了,加上风雨不休,现在很是昏沉。出了书院。转上街道,路上了无行人,寂寥得很。倒是街道两边的酒楼处,灯火明亮,推杯换盏的声音不绝于耳。其中裹挟着歌弦之音,拍掌声,欢笑声。

毫无疑问,每一处欢乐,都有盛宴举行。

相比之下,叶君生独自撑着油纸伞在下面走过。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得他一个人独行。

一个人,面对世界。

叶君生的脚步很稳,踩在水流横溢的路面上。但那些水竟如同有灵性般散开,并未濡湿他的鞋袜。假如有人见到,肯定会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水遁!

不知不觉间,叶君生便稍稍运转了水遁的功夫,将脚下的水分开。侵不过来。他的水遁本来依附在本命飞剑将进酒之上,因为飞剑修炼进步的缘故。已能扩散驾驭出来了。固然还无法真正做到乘风破浪,可应付些积水绰绰有余。

他走得不慢,不多久就来到城隍庙前。

这般时候,哪里还有香客前来烧香,庙祝等也早早关闭门户,安歇去了。

站定,抬头,凝视,久久不动,如一尊竖立在门外的雕塑。

咿呀!

忽而庙门一响,被人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光头、身子瘦小、皱巴巴灰色僧袍,两手空空,只脖子间挂一串素白的念珠。再仔细看看,小眼睛,鼻孔朝天,两撮鼻毛森森然冒出来,不知多久没有收拾过的,都可以剪下来当笔头毫毛了。

臭和尚。

叶君生立刻认出了对方,当初在冀州,臭和尚出手救了楚三郎,当其时他曾经到过对方的悬空寺。那时候臭和尚还说他身怀慧根,想普渡自己遁入空门呢。

时空变化,两人又在扬州相遇了。只不过相遇的时间地点环境,颇有些不同寻常。

明显,第一时间臭和尚也认出了叶君生,双掌合十,念一声佛号:“书生安好?”

昔日其施展《无根普渡术》,妙手空空种桃花,制造幻境,开花结果,要点化叶君生,不料遭受文气反噬,破了术法。而对于叶君生的底细,并未洞悉清楚。此时偶遇,顿时想到,叶君生应该是来参加才子竞赛的,倒不是稀奇的事。

多时不见,臭和尚身上的臭味更加浓郁了,散发出来,简直就像一条恶臭的咸鱼。真不明白,这股臭味究竟从何而来。

好歹,他也是一名术士呀。

叶君生搔搔头,作揖施礼道:“原来是大师,冀州一别,风采如昔。”

臭和尚呵呵一笑,双眸隐隐有精光流露:“暴雨如注,不知书生为何来城隍庙?”

叶君生道:“正因为这场雨来得凶猛蹊跷,我心绪不安,这才来拜见城隍爷,求个平安。”

“嗯?”

臭和尚微微一怔,忽而伸手一招,但见漫天雨幕倏尔产生一种变化,扭曲起来,合成一股水流,再一变,居然凝成一张凶猛的脸容,作飞天夜叉状,恶狠狠地朝着叶君生身上扑来。

而面对这一切,叶君生貌似毫无反应,神色有些茫然。

哗啦!

水流面容堪堪临近,瞬间又自动化解,又变成无数的雨滴,小珠子般叮叮咚咚的落了一地,四散滚开来,毫无迹象。

臭和尚眉目低垂,道:“书生若不嫌弃,不如你我到外面喝一杯?至于拜见城隍爷,呵呵,今天城隍爷不在,不用拜了,拜了也是浪费。”

叶君生面露微笑:“圣贤有云:‘祭神如神在’,我就在门外作揖即可。”说罢,就肃立于外,朝着城隍庙毕恭毕敬地拱手作揖,施以礼节。

“祭神如神在?”

臭和尚若有体会,含笑不语。

此时,雨水竟似下不完般,变得更大了些。

第两百二十八章灾情

雨夜,一灯挑起,却是个犹未收摊的街边摊子,卖些面食之类的,同时卖酒。

此时此刻,除了臭和尚与叶君生外,再无第三个客人。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糟老头子,眼神浑浊,依照客人吩咐煮好了两大碗混沌面后,便自顾缩到角落的板凳上,双手拢在袖子里,闭目养神。

酒,绝非好酒,但十分够喉,喝一口进喉咙,顿时像被火烧了似的,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直接延伸到肚子里头去。

“爽!”

臭和尚大口痛饮,赞一声道。喝酒后,又伸出筷子夹起一大块卤肉放进嘴里——这卤肉属于混沌面里的。

叶君生面现一抹古怪的神色,忽问:“出家人也吃酒肉?”

臭和尚打着禅机悠然回答:“吃,也不吃;吃,亦等于不吃。”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臭和尚一听,眸子顿时亮起来,赞道:“好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此话可有来历,又或是书生信手拈来之语?”

叶君生微微一笑:“说起来历,还真有个典故。”

“愿闻其详?”

臭和尚兴致勃勃。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

臭和尚凛然倾听,嘴里喃喃着:“此言出自何人之口?”

“高僧,一位小生偶遇到的高僧。”

叶君生张口而出,毫无压力。

臭和尚凝视着他,良久叹道:“若有机会,贫僧也想与此高僧一聚。书生果然身居慧根,与我佛有缘,不如就此皈依我佛,如何?”

说着。双掌合十,面相庄严,哪里还有丝毫邋遢烂漫的感觉,分明便是一位得道高僧。

叶君生很自然就想起在前世那位传说满天下的得道高僧,两者依稀有颇多相通之处。

只可惜,就算对方舌绽莲花都好,己身本心稳固,却不会受到任何意动。路子不同,本就不会走到一条道上去。

臭和尚再一次失败,无奈只得继续吃面喝酒。再不开口。

叶君生却无食欲,起身作揖道:“大师,小生另有事务。就此告辞。”

臭和尚抬起头,有点牛头不对马嘴地道:“城隍不居其位,小心鬼魅作怪。”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叶君生的回答滴水不漏。

臭和尚忽地笑了,望了望天色。貌似自言自语:“这场雨,会继续下。”

叶君生身形一滞,终于还是撑开油纸伞,走进雨幕中。

“可惜,真是可惜了。”

低低的声音从唇间漏出,和尚埋头专心致志吃起面来。

另一边的摊主老头。面上的神色更是茫然:本来一位书生与一个衣着邋遢的和尚走在一起便属于奇怪的行为,而两者的交谈对话更是不知所云……

夜色深沉如海,居首望天。眸子有灵光闪烁,但见天空肉眼不可见的地方,血气与文气的所凝结的态势竟仿佛被风雨吹打得变得动摇,并且稀薄。

目光转下,又见一些阴气飘飘荡荡地从旮旯处冒出。互相纠葛在一起,慢慢凝结着。隐隐合拢成人的形体。

很快,这阴气便嗅到了生人气息,并且落单的,立刻像嗅到腥味的猫,兴奋地扑腾过来。

滋滋滋!

如同滚水泼雪,丝丝阴气还没有靠近叶君生一丈内,便被一股凌厉的剑气所绞杀掉,消融得渣都不剩了。

回到居所,叶君眉等得都有些不安了,见到哥哥平安归来,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哥哥,怎么样了?”

叶君生面露苦笑:“我们被盯上了。”

“盯上了?”

叶君眉不明白。

“你还记得我们从船上下来,重遇猪妖所发生的事吗?”

叶君眉记得,当时她被哥哥带着,飞进一口幽深的洞穴内探险,而后发生了变故:“难道那里住着怪物,追过来了?”

“是怪物还是人现在不好说,总而言之不好应付便是了,当前已有围城之势。”

少女闻言,顿时急了:“那我们赶紧走吧。”

叶君生摇摇头:“走不掉了。”

“那该怎么办?”

叶君生双眸蓦然有寒芒闪过:“来就来吧,咱们也不是任人践踏的软柿子。”虽然实力相差悬殊,但人在城中,依然有退路。他同时明白,对头来势汹汹,显然与天地玄黄宝印大有关系,否则不至于摆下如此大阵仗来追杀。

那么,也就意味着宝印的存在泄露了行藏,至于事件的严重性,还属于未知。看来答应西门二公子出海之事,真答应对了,可暂时避一避。

当然,前提在于能否安然度过迫在眉睫的这一劫。

漫长的一夜过去,第二天人们起床发现大雨仍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如注而下。城中低洼的地方,早就积水成池了。不少排水不好的街道,水都浸到人的小腿处。

至于城外,尤其江流水位更是直线上升,浪涛阵阵,席卷着岸堤。

大雨没有减弱的趋势,落个不停,上至知州大人,下至普通的老百姓,都觉察到了某些不好的征兆,惴惴不安。府衙内,伴随着一道道情报返回;然后就是一道道命令被发下去,有各种职责的人员整装待命,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

天灾向来是触发人祸的根源。

相比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扬州学院那边却依然文艺范儿十足。风雨气候,对于才子们来说意义不大,甚至有些人还喜欢,对雨赋诗作词,颇有雅致。

他们更为关心的,是傍晚时分才子竞赛书法单元的公榜结果,看看自己是否能取得一个好的成绩。

成绩关乎到他们最为看重的声名前途,自然不容有失。

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才子们已涌进书院,等候在公布榜单的大广场上,一心期盼结果早点出来。

人头涌涌,或交头接耳,或静坐沉思,各有情态。但无一例外的,只要来到这里,眼眸里的焦虑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不过,也有些才子没有来的,却是自信满满的人,诸如梅雪海等。对于他们而言,其实在落笔的一霎那,结果就已见分晓。

既然如此,何须眼巴巴来等着公榜?

第两百二十九章公榜

揽月楼,顶楼三大雅间都被人包了,却泾渭分明地分成三大圈子——才子的圈子。之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此楼,一来揽月楼在扬州名气最大,最豪华;这二来嘛,也可以视作互相之间的一种战斗。

文人之斗,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见刀光剑影,但同样寸土不让。

推杯换盏之际,又有歌弦音乐,一派欢娱;窗外不停休的风雨声,在他们听来,反而增加了几分诗情画意。

席间的热门话题自然而然就围绕着即将公布的榜单名次展开,谈论的兴致勃勃。

“刘天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雅间内,郭南明眉毛高高挑起。

刘天辰冷然道:“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不惯而已。”

“你看不惯什么?”

本来郭南明与刘天辰只是在酒楼走廊处偶遇,却一言不合,发生了些言语口角。

“郭南明,在书院中,某敬重你为咱冀州才子,一向佩服。熟料来到江南,你处处长他人志气,捧江南才子的臭脚,没端污了一身骨气,实在让人看不过眼。”

郭南明一张俊脸涨红,怒道:“我与梅兄等人以文会友,何来捧臭脚之说?刘天辰,你给我说清楚了。”

刘天辰不甘示弱:“物以类聚,你我等皆代表冀州,代表书院,而你天天与梅雪海他们黏糊在一块,是何道理?”

闻言,郭南明为之口滞。对方说辞,未尝没有道理。文场如战场,按道理自家在这个关口的时候真不应该和梅雪海他们走得太近才对。只是文场又绝非真正的战场,朋友来往,亦为常理……

一时间,他不想多做辩论。拂袖道:“刘天辰,那只是你个人的看法,请勿施加于人。身为读书人,便应胸襟广阔,岂能拘泥,不通世故?就说叶君生,天天关门躲在家里,闭门造车,更非王道。”

刘天辰哈哈一笑:“君生那叫养精蓄锐,你就看吧。这榜单三甲,必有君生一席之地。”

对于叶君生的书法水平,他可是非常有信心。

“好一句‘三甲必有一席之地’。好大的口气。”

突然有人冷笑着说道。

却是郭南明和刘天辰的争执,惊动了雅间里的人,一前一后,出来看个究竟的分别是梅雪海,以及古问道。说话者。正是古问道。

片刻之后,第三个雅间也有人出来了,是柳临渊等,都是熟人。

古问道瞥着刘天辰:“这位可是竞赛同仁?”

刘天辰面色一滞,摇了摇头。

“哈哈,那就可笑了。连竞赛资格都没有的人,又有何立场评头论足,大言不惭地说话。”

刘天辰一咬牙:“某虽然没有资格参赛。但眼睛不是瞎的。”

古问道不置可否:“眼睛不瞎,但是眼光短浅,井底之蛙。”

刘天辰顿时怒了:“如此,你敢不敢与我一赌。”

“有何不敢?”

古问道就是等这一句话——叶君生词作非凡,可毕竟声名鹊起。时间太短。再说了,他的书法名声可远不如词作。

在这一点。古问道自谓拿捏得很准。本次竞赛,强者如林,就连他自己都不敢拍着胸口说必进前三,那叶君生何德何能?

书法衡量标准,可远比诗词要求更加复杂,并且严苛。一笔一划,研究的功夫深得很。

刘天辰伸手一掏,将钱袋拿出,啪的扔在桌子上:“我这里有银子十五两,就赌这个。”

这点银子,古问道毫不放在眼里,稍一举手,后面便有仆人拿出一张十五两的银票,与钱袋放在一块。随即其朝着周围团团作揖:“各位不妨给做个见证了,免得有人输了赖账。”

听他这么一说,围观的众才子皆露出会心的微笑来。天下第一才子竞赛,榜单三甲,谈何容易。哪怕只是小单元的三甲,都绝非易事。众人听闻过叶君生的词作,可见过他书法的少之又少。

这一场打赌,在场的人绝大部分都认定古问道赢定了。

梅雪海目睹事态发展,微一摇头:无聊。对郭南明道:“南明,我们进去继续喝酒吧。”

郭南明脚步略一犹豫,最后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南明,那位是观尘书院的同窗?”

郭南明点一点头。

梅雪海笑道:“看得出来,此子与叶君生平时关系应该不错吧。”

“嗯,与叶君生谈得来的人不多,他即为其中之一。”

郭南明说道。其实在他看来,叶君生的性格倒不至于怪僻冷淡,怎么说呢,总是缺乏能谈得来的话题,面对其时,许多话难以说出口。当然,因为过去的一些摩擦,郭南明可不认为自己能和叶君生推心置腹,成为好朋友。

“叶君生的书法,在冀州真得很有名?”

梅雪海话题一转,转到关键要害处。

郭南明默然,一会之后缓缓道:“在我之上。”他本为极为傲气的人,绝不肯轻易低头认输,可在冀州发生的种种,却让他几乎一败涂地,诛心的话,难以启齿。

梅雪海目光闪烁,没料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不过即使如此,梅雪海也不认为叶君生能跻身书法单元前三甲,因为郭南明的水平,也就是前二十的位置,胜过他,不能代表什么。

“呵呵,这么一说,我对于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当初北上冀州,就有找叶君生“切磋”诗词的意思,现在才子竞赛这个大舞台上相遇,就属于最完美的机会。那就不单单比诗词,而是比综合所有的才能了。

如此,倘若叶君生水平太次,胜之不武,也就没啥意思了。

“公榜啦!公榜啦!”

猛地楼下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嚷叫,却是两三名跑腿的小厮不约而同地从书院那边的方向冒雨冲回来揽月楼,一路跑,一路嚷叫,引得无数人注意。

这般境况,简直和科举放榜的时候有得一比。

也许对于很多文人才子来说,本次才子竞赛的意义甚至重于科举。科举每三年都有一考,才子竞赛恐怕就举办这么一次,错过就再没机会了。最重要的是,圣人御笔呀!

“天下第一才子”的牌匾往门上一挂,武官下马,文官落桥,无上荣光。

“榜单呢,快拿出来!”

小厮刚上到楼,便被一群书生围住了,个个伸长了脖子,都想第一时间看到抄录下来的榜单内容。

“各位老爷不必急,在这呢。”

小厮倒不慌不忙,小心翼翼地取出贴身藏好的榜单来,拿着,首先交予差遣自家出去打探消息的本家老爷手中。

经历开始的骚动,这时候大家的情绪都慢慢平稳了下来。

只见榜单被抄录得整整齐齐,分为四大块内容,甲乙丙丁,属于四个成绩的划分标准,一笔一划,每个人名都写得很清楚。

书法单元的比试,如果成绩只得最末等的乙等的话,将会直接被淘汰,无缘参加接下来的其他竞赛内容。从这个立场上说,并非说乙等的人写得很差,而是相比其他人,相对落了下风而已。皆因每一个单元淘汰的名额,都有一定的数量,必须取足。

榜单一铺开,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自动忽略了后面的字样,而是聚焦般凝聚到甲等栏上,直接看成绩最好的才子名字——

“哗!”

一大片惊叹声犹如一个被飓风搅动的浪涛,轰然炸开,然后现场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

“怎么啦?”

“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榜单公布,大伙儿在雅间都呆不住了,纷纷涌出厅堂来,厅堂空间可就大得多了,热闹非凡。

人太多,两三份榜单明显不够,就有不少人被挡在圈子外面,固然跳起来都无法看到具体内容——这时代,读书人近视的可不少,又没有眼镜可用。

越是看不到,心里就越是焦急。

梅雪海等还留在雅间内,没有看榜单,率先听到这么一声有异常理的惊叹,都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

下一刻,答案揭晓了:

“天下第一才子竞赛书法单元,成绩甲等者三人,排名不分前后:梅雪海、宋晓峰、叶君生……”

梅雪海与宋晓峰皆为江南三大才子,声名绰越,成名已久,跻身三甲情理之中,关键在于“叶君生”这个名字,实在有点刺眼,让人第一时间不大好接受。

古问道眼勾勾望着榜单,他的名字出现在乙等第三名处,名次不算低,可以说还超过了预期,本来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当看到叶君生的名字出现在甲等栏处,笔笔划划,张牙舞爪,所有的兴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从不敢相信到只能相信,一股浓浓的挫败感犹如乌云盖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哈哈,我就说了,君生必定晋身三甲,赢了,赢得好。”

刘天辰的笑声张狂得都有点忘形了,但这时候,谁都没有反驳的勇气。

“这位才子,你输了,不会赖账吧,有这么多见证呢。”

得理不饶人,刘天辰可不愿给古问道台阶下。

雅间内,梅雪海脸上还带着笑容,只是分明僵硬了些,忽问:“叶君生所写书法,所写何句?”

第两百三十章对子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这一幅对子,对仗工整,语句深入浅出,却发人深思;而那二十二个饱蕴个人风格的大字,下笔苍劲,笔画有力,墨意真像透入到纸里头似的,怎么摩擦都摩擦不掉。

观望此联,首先吸引人目光的并非这一手好笔法,而是对子深刻的寓意,以及字里行间所自然而然表达出来的宽阔胸怀。朴素简单,几乎没有多少辞藻而言,可远比那些花团锦簇般的文字更加深得人心,越是咀嚼,越有意蕴。

扬州学院,公榜广场处,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是看到抄录下来的榜单,而心感疑惑的人,怀着好奇的心思奔赴而来,要亲眼瞧一瞧:那叶君生何德何能,竟能占据三甲位置,与梅雪海宋晓峰并驾齐驱。

本来诸多不服的心气,可在看完叶君生这一幅字后,尽皆默然;原本喧嚣的声浪顿时变得悄无声息。

在场诸位,基本都是才子,才子眼光自不等闲,作为识货之人,一眼看下来便知道这一幅字所代表的价值了。

字好,对子更好,妙手偶得,相映成辉,几无破绽。

相比下来,无论是梅雪海或者宋晓峰的作品,都黯然有些失色,落了下风。假若书法单元前三甲细分名次的话,毫无疑问叶君生的字会独占鳌头。

此子,不简单呀!

对于许多人而言,叶君生的名头基本源自他那几首传到江南的词作。至于其他,了解不多。

正因为了解不多,这才产生出许多轻视之意,当初盘口时,叶君生的名次就远逊他人。而不少江南才子更是早早放出豪言:要让叶君生这个所谓的北方第一才子水土不服。落个灰溜溜的下场。

熟料风云突转,在第一场的书法竞赛单元,对方大放异彩,几乎抢夺了所有的光环。

评委组已有详细的评语下来,评点叶君生对子的为“二十二字,而有仁者之心。”

自古圣者重“仁”。

心系天下,即为仁。

评论之高,实属罕见,足见在他们眼中,叶君生这一幅字真是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高度。

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已为无上荣光。

自古文人相轻,能折服他人,尤其折服的是一干老气横秋的名家。着实不易。

此消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外传,一传十十传百,形成了甚为轰动的一件事情。本来这次才子竞赛便属于焦点,焦点中又爆了冷门,备受瞩目。

于是乎。当场不少才子按耐不住便铺开文房四宝,准备即时临摹,把叶君生的作品拓下来。

然而一个意料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在诸人临摹的时候,磨墨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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