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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神-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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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像上,竟然文气灿烂。成就锦绣之象。倒非其本身生就,而是长年累月。被无数读书声敬拜供奉,而加持到身上的。

久拜而成神,果然如此。

只可惜这些文气,在圣像身上,却无法强硬吸收过来,化为己用。

约束住杂念,叶君生观感渐渐清明,深深一鞠躬了下去。在起身的时候,感觉到异样,一眼撇去,就见到不远处古问道正面色阴沉地瞪着自己,见被发现了,眼眸才掠过一抹怨愤之意,偏移开来。

叶君生眉毛一扬,却不言语。

那边古问道不甘地紧握了拳头,心中忿然:好个叶君生,竟敢戏弄于我,在竞赛之上,无论如何都要压你一头,方泄心头大恨!

在扬州新春文会上,他本来踌躇满志,是受万众瞩目的焦点。本想着打响第一炮,先声夺人。不曾料却以一种堪称耻辱的方式,黯然收场,对于心性高傲的他来说,如何能忍受得了?

他心中认定,叶君生定然是故意隐瞒身份,戏耍自己的,否则哪里会有这般巧合之事?

好一个卑鄙小人!

经那一事,不但让古问道大受打击,而且西门二公子那边的态度都截然大变,变得非常冷淡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叶君生。

“哼,且让你得意片刻,待竞赛正式开始,本公子就让你瞧瞧,真正的才华实力,是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法取代的,定叫你原形毕露,灰溜溜滚出扬州!”

敬拜完毕,众人鱼贯而入,并不喧哗。迈步来到广场上,对号入座。

人坐下来后,稍作调整,自有随身书童送上文房四宝,一一摆放于案上。

骑士的马,刀客的刀。对于读书人来说,文房四宝就是他们最为趁手的“武器”。因个人爱好等缘故,每一个才子的用具都有所不同,陈列出来,咋一看,蔚然壮观。

叶君生的书童,便是妹妹。做了标准的男装,唇红齿白,俊俏娇媚,俏然站立在边上,已做好随时帮哥哥磨墨的准备。

那边古问道认出,更添恼怒:好个叶君生,竟然役使妹妹来充当书童,简直禽兽不如!

人员纷纷坐定,上首处有代表官员开始讲话,不外乎一些勉励之言。讲完之后,又有评审代表重申竞赛的规则条例。

好一番繁文缛节,不提。

……

春雷滚滚,响成一片,雨丝更密。

扬州城四门大开,只不过此时此际,进出的行人甚少,显得冷清。

东门,忽而来了一骑,骑得不是马,而是一头驴,似乎还是崴了脚的驴,一闪一闪的,速度颇慢。

驴背上的老人,须发雪白,胡乱束个发髻,头戴一顶破毡帽,勉强遮挡住些风雨。神色昏昏然,一副老态龙钟。

看守城门的官兵只扫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叫道:“兀那老头子,进城下驴。”

对方闻言,如梦初醒,小心翼翼地从驴背上下来,咧嘴一笑,满口白牙,居然十分齐整。

他牵着驴,走进城。一路不作停留,直朝城隍庙的方位而去。

下雨天,前来城隍庙祭拜的人也变得稀少许多,许久不见个香客登门。

那老头子牵着瘸驴,来到金碧辉煌的城隍庙前,却不进去,站立在外面,双眼眯一眯,忽然面有欣然之色。再朝阴沉的天空扫一眼,仿佛洞悉了然到了某些玄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今天城隍爷不在其位,不用拜了,拜了也是浪费。”

他喃喃说道,仿佛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和那两位挎这篮子前来拜神的大娘说话。

“神经病!”

两大娘嘴一撇,毫不理会,径直进入庙中了。其中一个,微一回首,却讶然发现,那古古怪怪的一人一驴居然不见了影踪。

走得好快。

……

“本次天下才子第一竞赛,蒙受圣眷,御赐金匾,乃是无上荣光。如今这面牌匾,便安置于书院之中,谁能夺魁,自可拿回家去,光宗耀祖,显赫家门。”

“竞赛单元,划分为四大部分,依次为诗词文章、丹青笔墨、书法、以及音律。今天,是开赛第一天,比的是书法。该单元十分自由,不命题,不定幅,大家自由发挥。时间以一炷香为限,香烧毕,笔墨搁置,如有犯规者,成绩一律作废。”

“现在,大家可以让书童磨墨了。”

读书人,但凡有些脸面的,身边都会有书童。这书童作用大着呢,小至铺纸磨墨,大至铺床叠被,甚至还有暖床的功用,不一而足,基本就等于奴仆一类。只不过书童本身必须要乖巧玲珑,以及多少懂些诗词文章,从这方面讲,就是贴身秘书了。

一声令下,伺候在各大才子身边的书童马上动手,手脚麻利地帮主人磨墨。

磨墨,本身就是一门细致的功夫,姿态动作,加水时机,皆有颇多讲究。不懂技巧的话,磨出来的墨汁质量不够火候,浓淡不当,就会影响笔墨发挥。

至于笔墨本身的材质要求,众所周知,当然以上品为佳,无需赘言。在这方面,同样极大考验读书人的家境富贫程度。穷苦人家,不但买不起好的文房四宝,窘迫之际,甚至会将一支笔写到秃了,才会换新的。

自开窍发迹,叶君生的文房四宝便用了最趁手的材质。作为标志性的家伙,自然不该随便敷衍了事。有好工具,才能办好事嘛,节省不得。

这一路来,叶君眉不知帮哥哥磨了多少回墨,早已熟络。当即请捋袖口,露出欺霜傲雪的皓腕,把持住墨块,熟练地磨起来。

一张白宣纸早已铺开在书案上,四边用镇纸压住,不让它翻卷起来。

那镇纸,自然是凡品,叶君生不可能会将天地玄黄顽石印吐将出来,大材小用。况且,今天竞赛书法单元,他没有动用宝印“作弊”的意思。

叶君生苦练书法已久,有自信,不愿意在这个竞赛上过于依赖宝物,那样对于自己的心境,恐怕都不是好事。

现在,是检验苦修成果的时候……

轰隆!

天空上猛地一声巨响,竟是炸雷了。

雷声如霹雳,突然响起,把不少人都吓了一跳,心颤不已。

“这雷,怎么听着有些不同寻常呢?”

叶君生嗫嚅道。

叶君眉听见,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的哥哥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去管天上的雷声如何。

“好,磨墨时间到,点香,开始写字。”

火折子亮起,将那一株插放在香炉的香点燃起来,登时冒出袅袅的烟气。

第两百二十四章落笔

一柱檀香,袅袅而燃。

场上一众才子选手,个个的架势却稳当得很,不慌不忙,十分从容;一会之后,才纷纷开始动手提笔。

才子竞赛,第一单元举行的是书法比试。书法不同诗词,诗词文章,或可以提前准备好,打好腹稿,若果临场能猜中题眼,便可即刻默写出来,远胜过即兴发挥。毕竟词语句子,很难做到一气呵成而毫无瑕疵,往往需要推敲,很费心思。

这一费,时间便过去了。

而书法,不能拿事先写好的作品出来,必须现场书写,不但考究个人的功底,还讲究临场的状态,甚是微妙。

不过既然有资格代表各大州府,前来角逐天下第一才子名头光华的,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其中绝大部分,都背负神童之名,自幼便经历无数考核,心理素质非常过硬。

唰唰唰!

场上一片安静,笔走龙蛇的细微声响汇集成一条涓流。

叶君生提起笔,饱醮浓墨,可事到临头时却迟疑了,眉毛扬了扬,手腕举着,竟仿佛遇到了某个疑难一般,下不得笔。

他的举止,被顾学政看在眼内。

天下第一才子竞赛,评审班子足有九人之多,无不是名满天下大鸿儒大家,在各项才艺方面,造诣很深。他们的选定,还是圣人钦点的,更加具备毋庸置疑的权威。

诸如李逸风黄元启等,还不够资格。

眼下场中,除了评审班子,各州学政大人同样列席,坐在边上,观望才子们的表现。

毫无疑问,对于本州府的人。自然倍加注意。

从一开始,顾学政的目光就围绕着叶君生与郭南明打转。

郭南明的发挥很顺利,檀香点燃之后,只稍稍沉思片刻,便挥毫泼墨,在宣纸上运转起来。写得很用心,眼神专注;再一看叶君生,却举着一支毛笔停滞在半空,落不下去。

顾学政心里打个突: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对于叶君生的书法笔墨,他相当有信心。在冀州时。其所作的几幅字帖作品都得到很高的赞誉。其中那一幅《糊涂贴》,还被李逸风视之若珍宝,等闲都不肯给人家看呢。

以李逸风的身份地位。对于后辈笔墨如此关爱,足以表明水平已高到了一个层次——比李逸风本人还要高。

水平不会有问题,那么为何无法落笔,莫非是心态出了意外?

顾学政顿时想到,叶君生声名鹊起。可委实不曾经历过什么大场面。童子试这些,不值一提;至于文会,更加不同……

如果心态出了问题,很影响发挥呀。

顾学政捋一捋胡须,皱起了眉毛:万一在最稳当的单元环节里失手,那差不多可以宣告叶君生出局了。

无奈如今情况。容不得旁人吱声,着急也只能在心中。

嗯?君生放下笔了……对,若思绪不顺。当自我调整妥当,再徐徐图之。

见到叶君生没有强自下笔,顾学政微微松了口气。

轰隆!轰隆!

阴沉天空上的雷鸣不绝于耳,响得很密集,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

叶君生坐在椅子上。双目落在书桌上的白纸,可思绪早云游天外:这雷声。怎地听在耳中,隐隐有心悸的感觉?尤其是魂神所在,在窍门之内,怦然骚动。被雷声一下下敲打着,隐隐有脱缰之意,幸好天地玄黄顽石印自动发挥作用,稳稳地镇守于上方,才没有滋生出心魔念头。

如此情形,前所未有过。

要知道他现在法相境界稳固,已非凡夫俗子,意识念头经过凝练,等闲不会胡思乱想的。

他忽而抬头去看妹妹,不知道是否修炼尚浅的缘故,少女却毫无异样。

叶君眉睁着乌黑的大眼睛,与哥哥对视一眼,眨了眨,那意思就在说:“哥哥你不写字,看我作甚?”

叶君生却一笑,又转头去面对白纸了。

……

雨,不知不觉大了起来。固然谈不上倾盆大雨,可亦不复开始的千丝万缕。雨点如麻,落在扬州城中,落在城外的江流之上。

忽而又起了风,那浩浩江流如同一条被撩拨发性、有了脾气的巨蟒,渐渐发出了咆哮的声音,浪涛翻涌滚动,时不时一个浪头高高卷起,最后重重落在岸堤上,发出巨响,散为漫天水花。

此时江面还漂泊着一些舟楫,见到气候变幻恶劣,赶紧转舵划桨,往码头方向靠拢。

繁华热闹的码头,此时倒冷清。不少人或在船上,或在屋檐下,观望波涛汹涌的江流,惊疑不定:

“这阳春季节,不会发大水了吧。”

“应该不会。”

“那倒说不准,就看龙王爷的心情了。”

“上天保佑,龙王爷可不要暴走呀。”

“哎,真要发大水的话,祸害就大了。”

观望着无不忧心忡忡,在大自然的变幻之下,人的力量何其卑微。万一真要发生大面积的自然灾害,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荼毒至深。

……

时间有脚,绝不会有丝毫停留;那香炉中的檀香一点点燃烧下去,不用多久,便燃过中段,所剩不多了。

此刻场上的才子们,许多人都已写出了一幅笔墨,正在进行自我检查,看存在什么问题不。如果觉得不满意,不行的话,趁着还有时间,可以写多一幅,从而比较优劣。

这时候,还没有动笔的,只有叶君生一人。

他坐得笔直,眼勾勾地盯着那张白纸,如同看着一幅绝世佳宝,眨都不眨一眼。

顾学政瞧见了,暗自心急:这叶君生在搞什么名堂,怎地还不动手落笔?等时间过得多了,那就窘迫不已。

这时候,叶君生居然干脆闭上了眼睛,犹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风声、雨声、雷声,交织成一片,听着混杂,但听得深沉些了,竟宛如乐章。

在其中,叶君生甚至还听到了城外江流的奔腾之声,浩大、威武、裹挟着一缕躁动不安……

声音如潮,滚滚入耳,此时此刻,脑海里恍然掠过后世的一幅警世佳联,一个个字,清晰地浮现而出。

对了,就是这样的感觉。

叶君生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拈笔。

第两百二十五章惊雷

檀香燃尽,时间到。

随着监赛执事的一声号令,所有的才子都要放下笔来,不得再进行书写。

就在前一刻,一直密切注意叶君生情况的顾学政看到这位一向有些离奇的生员仿佛掐准了时间一般,意尽而墨就。

于是乎,差点跳到嗓子口的一颗心终于缓缓放了下来。绷紧的面色稍有平缓,便端起摆放在旁边茶几的一杯茶,慢慢啜着。

约莫等了半刻钟,有执事前来收取书帖卷子,一张张,很仔细小心地叠着,然后封住,最后呈交给评审班子。

天下第一才子竞赛,第一天第一单元的书法竞赛,至此告一段落。按照评审程序,明天晚上将公布结果,以甲乙丙丁为成绩标准,落得丁级的,将直接被淘汰掉,无缘进入下一单元。

下一单元,将在后天举行,是音律。

所谓音律,便是琴弦洞箫之类的弹奏演绎。在天华朝,属于很高雅的一种才学,故被列入到竞赛单元之中。

比试完毕,才子散场,一番熙熙攘攘的热闹不提。

走出去的时候,叶君生分明看见好几位熟人,比如柳临渊等,各自代表各自的州府出赛。

彼此相见,自然不大愉快,很是冷淡地微微示意,不外乎出自起码的礼节需要罢了。

回到寓居之中,不多久,李逸风与黄元启便冒雨登门上来了:

“君生,听说你这一场发挥有所阻滞?”

李逸风眉头一皱,问道。

书法对于叶君生而言,算是实力最为突出的一大单元,按道理说表现最好才对,何故临场居然等到时间快要走完了,才匆忙落笔。殊不同其一贯风格。

个中情况,顾学政不好直接找叶君生问话,故而假李逸风之口来问一问,表示关怀。

叶君生道:“确实有些,嗯,不知何故,心绪突然不宁,如有异物堵胸,不得豁达。”

闻言,两老对视一眼。黄元启道:“莫非紧张过头之故?”

叶君生道:“也许吧。”

自家知自家事,断无紧张的道理,却是别有原因。不过这原因。未免过于惊世骇俗,不好道出。

说了几句后,李逸风话题一转:“君生,后天的音律单元,不知你准备得如何了?要操何种乐器?”

叶君生摸摸鼻子。面露苦笑道:“学生对于音律,没有太大研究,现在还没定呢。”

一听之下,二老顿时傻眼。

黄元启不甘地追问:“君生你未曾有准备?”

“呵呵,倒是准备了些,不过拿捏不准。究竟该如何定夺。”

书呆子前身那是五音不全,一窍不通的;而穿越而来,固然有着丰富的音乐见识底气。可时空两隔,许多东西不登大雅之堂,不好使唤出来。莫说取个好成绩,恐怕当场会被评审炮轰出去。

李逸风试问:“不知君生有何疑难,不妨演绎一下。老夫与黄兄也略通音律,或可帮你斟酌斟酌。”

“对。趁还有时间,赶紧参详下。”

两人执意要叶君生露一手,那边叶君眉也睁大了眼睛,一脸期待——对于哥哥的音律,她只听过叶君生唱歌,歌声苍茫,颇有些不合时宜的另类。但意味深长,词义不俗,曲调顺畅,很是耐听。

但音律不是唱歌,主体在于乐器演奏,而非扯开喉咙高歌。

问题在于,这一路来,叶君眉就没见过哥哥摆弄过什么乐器。

“两位先生稍候,容学生去搬乐器出来。”

说着,叶君生走进房间,不多会,就扛出一件奇怪的事物来。

非常奇怪,怎么说呢,貌似用数样东西合拼而成的,一边是三面小鼓,后面用金属支架竖起,撑起一面铙钹般的东西。

李黄二老青年时期走南闯北,阅历丰富,可不曾见过这般奇离古怪的玩意,不禁眼睛圆瞪,半饷回不过神来。

叶君眉疑问:“哥哥,你这个是什么东西?”

叶君生搔搔头:“算作是架子鼓吧。”

“架子鼓?”

李逸风脱口叫出。

“嘿嘿,其实还有个名堂,唤作打击乐器,海外的新鲜事物。”

天华朝之外,有大海,有其他的国度,有形貌古怪的外国人。诸如种种,李逸风等人亦是知悉。近年来,天华朝经济鼎盛,交通发达,倒有不少他国之民不辞万里过来,或为游历,或为贸易。

同时,就带来了许多新鲜别致的舶来品,深得士大夫阶层的欢迎。

莫非这架子鼓,就是一件舶来品?

李逸风和黄元启赶紧凑上来,仔细观摩一番,嘴里啧啧称奇,心道这叶君生果然了得,居然弄来件西洋乐器,只是,他到底会不会使?

可没听说谁会摆弄。

四道、不,是六道好奇的目光,顿时落在叶君生面上。

叶君生讪然地道:“我就是见此物新奇,故而买来玩一玩。”其实这东西,就是他依照前世的记忆知识,寻来相关材料制造而成的。

此事一直在秘密进行,隐于乾坤空间内,就算叶君眉都不曾知晓。

现在,到了竞赛关节,才正式亮出来。

李逸风读圣贤书,可并非顽固陈腐之徒,忙道:“那君生使来听听。”兴趣浓生的样子。

“只怕学生不善运用,聒噪了先生的耳朵。”

“没事没事,不听安可知。”

“那学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叶君生又拿出两根似鼓槌非鼓槌的棍子,撸起两袖子,精气神一凝:

嘭嘭嘭,铿锵铿锵……

一阵密锣紧鼓般的节奏声响狂奔而出。

半刻钟后,略显狼狈的李逸风与黄元启疾步奔出,面色苍白,眼神呆滞,神智似乎都不大清醒了,仿佛耳朵发蒙般。

“先生先生,再听一曲嘛,给些意见。”

叶君生追出来叫唤道。

李逸风大力摇一摇脑袋,抱拳苦笑道:“君生的西洋打击乐太够打击了,老夫年迈,听得心慌,他日有机会再听吧。”

两老生怕会被叶君生留客,逃也似的急急迈开步子就走。

叶君生忍住笑,返回屋子内,却见到妹妹也是一脸听傻的表情,看着他,就像看到个天外来客一样。

“哥哥,你太有才了。”

许久功夫,少女嘴里才挤出这么一句明显言不由衷的话。

“哈哈,雕虫小技而已。”

“哥哥,后天的音律单元,你不会真得拿这件事物去吧。”

“也许会,也许不会。”

叶君生的回答模棱两可,他心里明白,这西洋打击乐毕竟太超前了,莫说领导潮流,恐怕会直接被潮流淹死。

不是有句老话嘛:超半步是天才,超一步就是疯子了。

叶君眉一吐舌头,不以为然。

此时天空乌云翻腾,雨水更密,一股股的,犹如直接从天上倒下来,堪称真正的“倾盆大雨”。

风雨之中,闪电纵横交错,间或一个炸雷响起,震得人心惶惶。

这一场雷雨,来得好不凶猛。

叶君眉喃喃道:“下这么大雨,怎么去买菜?”

叶君生回答:“不急,等会再出去吧。这场风雨,有些不正常。”

“不正常?”

叶君眉精神一抖搂,能被哥哥说为不正常的,那就一定有问题,难道说其中有古怪蹊跷?

叶君生皱着眉毛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觉得不正常,让我心绪不宁……对了,君眉,你已凝聚阴神出窍,听此雷声,可曾感觉不妥?”

叶君眉托着下巴,扑闪着大眼睛,道:“那倒没有,我那魂神隐藏得很好,很是稳定。”

叶君生听着,心中有念头掠过:妹妹新晋阴神境界,按道理魂神不会那么快就稳固住的,难道她天赋异禀,不类常人?

念头掠过,可很快就压下去,不去多想。当务之急,应当调查清楚再说。

意念驱动,猪妖登时从乾坤空间内现身出来,刚落地上,第一时间便向叶君眉人立作揖施礼,讨好地道:“猪升天拜见小老爷。”然后才叩见叶君生,口呼“老爷有何吩咐”。

叶君生道:“夯货,这一场雨来得迅猛非常,我总觉得不对劲,因此放你出来,四下巡逻一番,看有没怪异之处。”

猪妖在天地玄黄顽石印内憋闷已久,如今终于得了任务,可以出外了,欢天喜地,立刻应诺:“老爷有令,俺老猪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于它的口花花,叶君生早习以为常,叮嘱道:“你巡逻归巡逻,万事要小心为上,不要妄动妖力,以免惊动大城隍,惹来祸端。”

事关重要,非同小可,猪妖自然不会含糊,忙道:“老爷放心,俺老猪会小心行事的。”

“好了,你去吧,一有发现,即刻回报。”

猪妖领命,肥嘟嘟的身子极其灵活的一个腾挪,俏然从大门口溜出去,消失在风雨内,顷刻间便不见踪影。

叶君眉不无忧虑地道:“哥哥,会不会有事发生?”

叶君生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希望没有事吧。不过多加留意小心,总是没错。”

叶君眉重重一点头,嗯了声。

交谈完毕,各忙各事,回到房间,叶君生先练了一会丹青,听得窗外风雨不止,雷电不休,干脆就坐到床上,要魂神出窍亲自视察一番。

第两百二十六章凶物

在雷暴天气之下,魂神出窍不是个好选择。

雷电之力,大自然的威能,天生就对阴魂一类有着致命的相克杀伤,等闲的孤魂野鬼在这等气候中只要稍稍冒头,估计就会魂飞魄散。不用直接撞上,估计霹雳一响便足矣。

叶君生之所以敢冒如此风险出窍,除了他阴神凝聚法相,很是稳固之外,还多得依仗天地玄黄顽石印的庇护。

风雨如晦,魂神破空而出,自得形象,头顶宝印,个中一口小鼎盘旋飞动,隐隐有吞吐之意。

噼啪!

雷电犹具灵性,长了眼睛似得,居然察觉到叶君生的存在,当头一道电光打落。

“我顶你的肺,敢情我现在成了引雷针了!”

叶大秀才暗暗爆粗,好在打落的闪电对己身杀伤轻微,影响不是很大,都被宝印给卸掉化解了。

即使如此,他还是暗暗心惊,这天地奥妙,果然浩博无穷,穷极人力而所不能究。

期间叶君生还发现一个奇妙的迹象,就是天地玄黄顽石印居然似乎能够吸收雷电之力,只是不大明显,远非鲸吞畅饮,很是细微地发生作用。

纯阳之宝,雷电至阳,貌似有相通之处……

叶君生若有所思。

可眼下其不敢怠慢,虽然仗着法宝的力量,能出窍观察,可状态难以保持长久,挨多了雷电,哪怕宝印都顶不住。归根到底,他本身修为不够,宝印炼化未完全,尚且无法发挥出全部的潜力。

于是灵目启动,观大地苍茫,这风雨中的扬州城,与平时大有不同。

咦。大城隍的气息居然不在?

很快,叶君生便发现异常之处,在城隍庙方位,竟没有看到城隍神气;相反,天空之上,笼罩这个城府的,反而是满空的七彩霞光文气,灿烂非常,远远看上去,犹如一匹光彩夺目的锦布。

在风雨交加的时候。分外醒目。

才子云集,几乎个个都有文气萌生,区别只在于多少而已。

这文气汇集。蔚然成势,就形成这难得一见的景观。

但这片文采之气,对于叶君生来说倒没有多少反噬,反而气象平和,引动他本身的文气。犹如水流入海,和谐共处。

好家伙!

叶君生赞叹一声,忽而明白大城隍那边的境况了,恐怕被这么一大片文气压抑住,十分难受,故而不得不暂且避过锋芒吧。

真正的读书人修身齐家。养浩然正气,不畏鬼神,当有大道理。曾有记载。有读书人结庐而野居,夜半读书时遇鬼入舍,毫无畏惧,高声叱喝而使得鬼魂退却。

其中因由,除了读书人念头刚直之外。还多得本身凝练出了文气,是以邪魅不敢侵害。

从这方面讲。虽然多数读书人手脚缺乏气力,但他们的意念能力却非常突出,无法对抗恶人,却能对付恶鬼。也算一饮一啄,相克相生。

快速观察完扬州城中的情形,目光一转,看望城外,举目远眺,但见苍茫无穷,深沉似海,竟难以穿透得太远。稍稍看久了些,双眸便开始干涩,仿若受到刺激,要流出眼泪来。

嗡!

深沉的远处乍然裂开,一股黑气冲天而起,在半空幻化成一道狰狞的形象,仿若巨蟒毒蛇。

煞气!

冲天的煞气!

彼此相隔百里,但一瞬间叶君生灵目便受到远方煞气的冲击,刺痛得如针刺瞳,脑袋嗡的一响,整个人差点跌落下来。

不好。

叶君生暗叫一声,在那瞬间,他如同被一头绝世凶物盯住了一样,如堕冰窟,全身都忍不住在打冷战。

嗖!

顶上宝印颇有些艰难地一个旋转,让叶君生的神智得以恢复清醒,毫不犹豫地直接飞回房间中,魂神归窍。

冷,冷呀!

他双眼睁开,牙缝里挤出含糊的呢喃,叫着冷,而后背却发了一身冷汗,将衣衫都濡湿了。

从那一道凶悍无匹的煞气内,叶君生感受到了似曾相识的气息,并且一股打灵魂深处萌生的颤栗汹涌喷发,害怕的情绪转眼淹没身心。

人有七情六欲,害怕属于典型的负面情绪,涌喷而出,一旦泛滥成规模,就会主导人的身子,乃至于不受控制地有诸多表现异常,好比说双腿发软走不动,大小便失禁等,达到顶点时,直接被吓破胆而死。

从前生到今世,叶君生也算经历丰富,遇过不少大场面,心理素质很是过硬。但时至今日,眼下他发现自己竟脆弱得如同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那般,如此软弱无助。

“哥哥,哥哥你怎么啦?”

前来叫叶君生吃饭叶君眉见到哥哥整个人缩成一只虾米般,裹着一张被子睡在床上簌簌发抖,顿时被吓得不轻。赶紧走过去,就见到叶君生面色苍白如纸,一粒粒黄豆般大的冷汗滚落,伸手一探,烫得吓人。

“哎哟哥哥,你怎么发烧了?”

少女焦急起来。

“冷,好冷……”

叶君生嘴里含糊地叫着。

叶君眉急忙去拿被子,再给哥哥盖上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抱住——哥哥抱得如此紧,恍若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叶君眉从不曾见过哥哥这样,一直以来,在她心目中,哥哥都是沉稳、睿智,坚定的模样,可眼下,叶君生脆弱如孩童。

一定发生了某些事故,否则以哥哥的身份,不可能反常表现至斯。

“哥哥,不用怕,我在这儿。”

说出这句话时,叶君眉恍然有一种错觉:一路来,可都是哥哥对自己说不用怕的……

叶君生病了。

这一场病来得非常突然,毫无征兆就将其击倒。

冒着泼盆大雨,叶君眉出去请了扬州有名的大夫前来诊治,得出“惊悸过度,心火焚腑”的结论,开了一贴安神药,让叶君眉煎熬好了,喂给叶君生服用。

这消息暂时并未传播出去,在平行的时空内,此时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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