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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情史:梦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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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北京?”

    姜枫突然说话打断了灵筠的思绪,仰头想了会儿,看着姜枫说道:“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向方小姐辞行吧!”

    姜枫点点头:“那好,明天我在县城北门等你,我跟你一起回去。”

    “好。”灵筠微笑着应允。

    十贝府,后花园。

    胤祥手中长剑上下翻飞,已经一个月了,灵筠失踪已经一个月了,派了多少人马寻找,可依旧音讯全无。他的心像沸汤在煎熬着,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这段日拼命工作,不敢让自己清闲下来,因为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想起灵筠下落不明,他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

    “啪!”长剑折断,胤祥扔下手中长剑,双手不停击打练武用的木桩,直到击打的满手鲜血,直到将木桩徒手劈成两半,才停了下来。

    小德立刻上前拿手绢给胤祥包扎受伤的双手,胤祥猛然一抬手,语气颇为不耐道:“你下去吧!”

    小德有些心疼,唤道:“主。”

    “下去!”

    小德无奈道:“喳!”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胤祥颓然坐倒在地上,右手搭在右腿上,仰头看着天空,任手上的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东风弹泪眼,寄烟波东去。灵筠啊,你到底在哪啊?你知道吗?自你失踪,我无时无刻不再挂念你,虽说,家国天下重于儿女情长,但失去了你,我觉得这身心魂魄再无依靠,我虽人在这庭宇楼阁之中,但我的心,却在这浩瀚广宇中找你,找你……”眼中的泪潸然而下,这一刻连呼吸也是疼痛的。

    胤禛站在不远处的树后静静的看着胤祥,听着他的轻声低喃,心似乎被什么刺中,一阵阵的疼痛在心上蔓延。深吸口气,稳定住情绪,轻声唤道:“十弟。”然后缓缓走了出去。

    胤祥听到胤禛的声音,立刻用袖将眼泪拭干,脸上强自扯出一丝笑容,他不想让关心他的四哥担心,迎着胤禛走了过去,“四哥。”

    胤禛的眼睛始终盯着胤祥流血的双手,胤祥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忙甩了甩手,将血珠甩掉,笑着说道:“刚才不小心弄伤了,不妨事的。”

    胤禛自然知道原因,也不捅破,只是拿出汗巾替胤祥包扎伤口,口中嘱咐道:“一定要小心,现在是夏天,伤口容易感染。”

    “知道了。”胤祥点点头,故意岔开话题道:“四哥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胤禛抬头看着胤祥,“皇阿玛南巡的随行名单已经定下来了。依旧是监国,大哥和哥辅佐。我、你、老八、老九、老十、老十四随行。”

    胤祥微微蹙眉,有些疑惑道:“南巡?我记得左都御史赵申桥参奏戴名世的南山集及方孝标的滇黔纪闻两书,倒置是非,说两书与清初至顺治十六年一直用南明年号,属大逆,皇阿玛不是下旨彻查,南巡之事暂且搁置嘛。”

    “这段日,你不是忙着练武,就是忙着练兵,那件事已经有结果了。戴名世、方孝标磔刑,同宗十五岁以上者斩,夷族,同宗十五岁以下者及从族一律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胤禛缓缓说道。

    胤祥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算下来,不知还要牵连多少人,两本集,一多颗人头落地,真是可怜可叹!

    胤禛理解的拍拍胤祥的肩膀,其实这个案还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只是最近康熙心情不佳,加上赵申桥言之凿凿,也就没有详细勘察,相信这里面有些人会很冤枉,只是康熙盛怒之下,没有人,也不会有人敢为这些大逆之人求情。

    “最近这几日就要出发了,想来圣旨明天就会下达,你好好准备一下。”胤祥起身看着胤祥,语有所指道:“你也好好散散心,说不定会有好事发生。”

    胤祥知道胤禛在安慰他,没有说话,只是感激的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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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青楼营救(一)
    江州府,是江南省交汇的中心,南来北往的商人都要过此处,所以这里市井繁荣,货丰足,丝毫不输给苏杭两州,非江宁县那个小小县城可比。

    客栈内,灵筠放下包袱,揉着发酸的双腿,想着远去京城的千里之就觉得头大。

    哎,真是命苦,竟然要靠两条腿走到京城,可有什么办法呢?摸摸腰间的荷包,方如心为她送行只给了八十两银做盘缠,当然要省吃俭用了,不然,到不了京城,她就要从操就业了。

    灵筠倒了杯茶端在手里,边喝边向门外打量,姜枫这个臭小说去买干粮,怎么半天还不回来?

    “姐姐!”

    灵筠正念叨着,只见姜枫满脸急色的从门外跑了过来,来到灵筠身前,神色肃穆道:“不好了,州里贴了告示,方家被抄家了!”

    “什么?!”灵筠腾的起身,拔腿就往外走。

    灵筠急急忙忙跑到告示前,仔仔细细将告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大逆罪,老天爷啊,这么大的罪过,按大清的律法,方苞被发配宁古塔,府中女眷是要没为官妓的。

    那方如心……,灵筠心头一紧,她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遭逢巨变,沦落风尘,万一想不开……,不行,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决不能袖手旁观。

    心中暗暗下了决定,转身看着姜枫,神色郑重道:“我们今天在这儿住下,方如心对我有恩,我一定要救她出来。”

    姜枫对此没有异议,他打小就听灵筠的话,只要是她说的,不论对错,他都是绝对支持的。

    “栖凤楼”前灯红酒绿,车马如潮。楼内的莺莺燕燕打扮妖娆,达官贵人们一个个拥红倚翠,好不快活。

    灵筠和姜枫躲在不远处的拐角里观望。

    所谓官妓,不言而喻就是曾经是官家小姐,因为家世破败才沦落青楼,说白了就是犯官之女,能收容犯官之女的青楼,自然也和官家有脱不掉的关系。

    灵筠让姜枫借助“离园”在江州的势力,很快打探出方如心沦为官妓所在之所就是面前的栖凤楼。可是怎么进去呢?灵筠抹着下巴,仔细思忖。

    一旁的姜枫似乎看出了灵筠的心事,笑眯眯的拍拍她的肩膀,自信的挥挥手,“跟我来吧,我有办法。”

    两人在巷里左兜右转的转悠了半天,终于来到栖凤楼的后巷。灵筠看着姜枫把一把梯放在墙上,心中猜到几分,可又有些难以置信道:“你说的办法不是番强吧?!”

    姜枫一手扶着梯,一手掐腰道:“当然……是了,姐姐,方小姐是犯官之女,朝廷是不允许赎身的,就算是允许,咱们也没钱啊,所以营救方小姐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偷出来。”

    灵筠点点头,不得不承认姜枫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所有的妓女都在前厅迎客,妓院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应该是放到前厅,再加上喧哗之声震耳欲聋,此时确实是把方如心偷出来的最佳时刻。可抬头看看那人高的院墙,心中不由的打怵。

    姜枫扶着梯,一边把风,一边压低声音催促道:“姐,你能不能快点!”

    灵筠在梯上颤颤巍巍的,心里害怕到了点,听着姜枫的催促,“你别催我了!”

    “姐啊,我们在做贼啊!你讲那么多干什么?!快点啊!”姜枫仰头看着灵筠。

    “很高啊!”灵筠咬着牙努力抑制心中的害怕,慢吞吞的向上爬,终于爬上了屋顶,谁知往下一看,立刻吓得面如土色,“这么高怎么跳下去!”

    姜枫在底下无奈的摇摇头,麻利的爬上梯,来到灵筠身边,看着底下说道:“也不是很高啊!”说着把手伸出去,“姐,你把手给我,一二,我们一起跳下去。”

    灵筠双手缩在胸前,心里很是顾忌,瞟了姜枫一眼,“怎么不高啊?!”嘟着嘴,“我死都不跳下去!”

    姜枫有些无奈的看向灵筠,以前一直以为姐姐天不怕地不怕,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也会害怕,不过,她这样才像个女人。

    了解灵筠的性,姜枫也不勉强,只是说道:“你真不下去啊,那你坐着,天亮会有人救你,至于那个方小姐,就让她自生自灭,反正不是你害的,对不对?”

    姜枫的一番话像一根芒刺扎在灵筠心上,方如心对她有救命之恩,如果只是因为害怕就退缩的话,那也没有义气了,看了看墙下,咽了咽口水,点头道:“那不好,算了,死就死吧!”说着伸出手抓着姜枫的手,心中数着:“一二!”两眼一闭就跳了下去。

    很快的着了地,灵筠没有感觉到一丝异样,不像想象中那么高啊,咦?脚下怎么软软的,这省第一青楼就是财大气粗,连草坪都如此厚实。忽然反应过来,姜枫呢?

    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四处乱转,压低声音唤道:“姜枫?姜枫?”

    “我在这!”一个悲戚的声音从脚下传来。

    灵筠一低头,发现姜枫竟然被她踩在脚下,吓了一跳,忙从他身上下来,吃惊道:“你怎么会在下面的?”忙弯腰将他扶起。

    “踩死我了!”姜枫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扭着腰,揉着肩膀,看着灵筠有气无力道:“大姐啊,向前跳,你向后跳干嘛!”

    “啊!”灵筠尴尬的向四周看看,“原来我们掉回来这里啊!”深吸口气,“没关系,我们再来!”

    “还来?!”姜枫急忙摆手道:“算了吧,还是想别的办法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灵筠一手拖着脑袋,指尖在脸颊滑动,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冲姜枫一摆手,“山人自有妙计,跟我来!”两人快步离开。

    栖凤楼内金碧辉煌,奢华无比。

    堂中尺高台上有两个穿着暴露的姑娘一个在弹着琵琶,一个唱唱着曲,台下两两的莺莺燕燕,一个个像软皮蛇似的黏在男人身上,娇喘微微,嗔语媚言,入眼处皆是醉生梦死的浮华景象。

    灵筠花了十两银化妆成楼内端茶的姑娘,姜枫则化妆成嫖客进了一位姑娘的厢房,两人约好分头寻找方如心,一个时辰后在厢房见面。

    灵筠端着茶盘,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的寻找,每到一个房间就在门外问道:“大爷,要香茶吗?”根据回音判断是不是方如心,当然有时也会看到一切不堪入目的画面,羞得面红耳赤。可她还是不愿放弃,依然接着寻找。

    转弯走到拐角处的一个房间,刚想出声询问,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听声音就知道不是方如心,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屋里的男人说道:“那个方苞就是自找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灵筠听到方苞两个字,便停下脚步,将耳朵凑到门边,悄悄的听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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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青楼营救(二)
    房间内的人似乎想不到外面会有人偷听,没有丝毫顾及的聊着天,灵筠将窗纸捅破,身则像只壁虎一样贴在门上仔仔细细的听。

    刘八女微笑着道:“皇上下了旨,方苞问罪、抄家、流放,这辈怕是翻不了身了。”

    郎贵德冷哼一声,手里把玩着一个青色的足小鼎,“那怪得了谁呀,他要早把这鼎卖给我,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现在不还是到我手里了。”

    刘八女点头道:“是啊,郎爷说的是啊!”

    郎贵德似乎想起什么,放下手里的小鼎,看着刘八女问道:“对了,方家的族谱找到了吗?那族谱必须销毁,万一有人把它呈给皇上,那抄家流放的可是咱们了!”

    刘八女摇摇头,压低身向前凑了凑,“郎爷不必担心,虽然没有找到族谱,可方苞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他唯一的女儿也沦为官妓,再者这方苞向来孤帆自赏,与他深交者没有几人,又有谁会杀头的危险把族谱呈给皇上呢!”

    “也对,也对!”郎贵德哈哈大笑起来,重新拿起足小鼎,兴高采烈的说道:“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啊!”

    灵筠听到这里不觉怒火中烧,天下竟有这种人,为了个玩物,就害的别人家破人亡,简直不是人。听这俩人的话,这方苞分明就是冤枉的。族谱,族谱就能证明,什么意思啊!不管了,还是先找到如心吧。想着便慢慢后退,离开了这里。

    灵筠把前厅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可始终不见方如心。怎么没有呢?难道是方如心抵死不从,被他们关起来了,既然前厅没有,不妨到后院找找,转身向后院而去。

    刚出前厅,姜枫就赶了上来,灵筠看见他张嘴就问:“找着了吗?”

    姜枫摇摇头,回答道:“没看见。”

    灵筠沉吟片刻,一摆手,“走,咱们去后院找找。”

    两人不熟悉径,在后院瞎转悠,整个院落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只有前厅偶尔传来调笑之声。

    灵筠躲过进出端菜的下人,站在院内茫然四顾,这个栖凤楼还真大,这么瞎转下去不是办法,在给人发现了,那可就惨了。

    不经意间,灵筠看到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熟悉身影,借着月光,灵筠认出那个人影正是方如心的贴身丫鬟冰凝,真是好了,蹑手蹑脚的向前走了两步,警惕的看看四周,压低声音喊道:“冰凝!冰凝!”

    冰凝挺到声音,回身看去,当看清是灵筠和姜枫时,憔悴的脸上迸发出喜悦的光彩,“是你们?!”

    灵筠来到冰凝身边,才几日不见,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往日灵动的双眸也变得有些暗淡,心中一酸,轻声说道:“你受苦了。”深吸口气,忍住酸涩,向四周看了看,拉着冰凝又往暗影处走了走,低声询问道:“我是来救你们的,如心呢?”

    冰凝听到他们是来救自己和小姐的,心中别提多开心了,立刻说道:“小姐被他们关在后院柴房,我带你们去。”说着转身,人蹑手蹑脚的向柴房而去。

    个人弓着身,左躲右闪的悄悄来到柴房门前,周围倒没有看守的人,只是门上上了大锁。

    冰凝指着锁,轻声说道:“这怎么办啊?钥匙只有老鸨有。”

    灵筠拿起锁看了会儿,从头山拔下一根簪,朝着锁眼捅了一阵,只听“咔”一声,锁开了。

    冰凝和姜枫目瞪口呆的看着灵筠开锁,姜枫更是不由得翘起拇指称赞道:“姐,你这开锁的本事可是见长啊!”

    灵筠听后抬头狠狠瞪了姜枫一眼,这小嘴怎么这么损啊!当下也不理他,人悄无声息的走进了柴房。

    柴房漆黑一片,借着从窗口射进来的月光,看到了躺在草垛上双手被缚的方如心,只见她衣衫残破,脸上身上全是鞭痕。

    人立刻走了过去,冰凝扶起方如心,替她解开身上的绳,含泪唤道:“小姐,小姐。”

    方如心昏昏沉沉间听到有人叫她,迷迷糊糊的张开双眼,影影绰绰间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庞,喘着粗气,声若蚊蝇道:“灵筠,你怎么在这?我是不是在做梦?”

    冰凝高兴的说道:“不是的小姐,是灵筠姑娘,她回来了,她回来救你了!”

    方如心借着冰凝的搀扶勉强直起身,拉住灵筠的手,神情中半是惊喜半是焦急,嘴唇煽动,却说不出话来,忽而想起现在身处险境,忍住内心悲愤的情绪,有些急切的说道:“快走!这里危险,你们快走!”

    灵筠反手握住方如心的手,斩钉截铁道:“要走一起走,我是不会把你留下的。”

    方如心摇摇头,看着灵筠喘了几喘,恢复了些力气,有气无力道:“灵筠,你能回来救我,如心感激不尽,只是我是罪臣之女,活着只是苟延残喘,在者现在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逃不掉的,你们带上我,只会拖累你们,若你真的有心,就把冰凝带走吧!”

    冰凝狠命的摇着头,眼中含泪,语气坚定道:“不,小姐不走,我也不走。”

    灵筠上前握住方如心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神情严肃的说道:“不,你必须逃出去,想来你应该知道你们方家和犯案的方孝标并无联系,你是方家唯一的女儿,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爹含冤莫白吗?你不想面见皇上陈诉冤屈,为家人平反吗?”

    灵筠的话向刀一样割在方如心心上,不错,她是方家唯一的希望,全家老小的命都在她手上,她不能灰心丧气,不管机会有多么渺茫,她都要拼命一试。

    想到家人,方如心觉得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看着灵筠点点头,坚定道:“好,我跟你们走。可咱们怎么出去啊?”

    灵筠一时哑然,是啊怎么出去啊,现在方如心一身是伤,走还要人搀扶呢?肯定不能从前厅走了,这可怎么办呢?

    姜枫看着如墨的天空想了一会儿,转身看着灵筠人,自信的说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有办法。”说着闪身走了出去。

    寂静的后院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的锣声,十余个龟奴一起冲进了后院。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一个满脸泥灰的小个钻了进来,大声喊着:“不好了,刚才我被人打晕了,方如心跑了!”

    一个高个龟奴拉住满脸泥灰的小个问:“怎么跑了?跑哪去了?”

    忽然人群大喊道:“在那!”只见拐角阴影处,一个穿着紫色裙衫的人一闪而过,看方向是朝后门去了。

    高个龟奴心里焦急,这个方如心可是老鸨特意交代要好好看管的,她要是跑了,自己的饭碗也得砸!来不及多想,对满脸泥灰的小个说:“你去禀告妈妈,剩下的人跟我走!”说完一挥手,带着人急急忙忙的从后门追了出去。

    满脸泥灰的小个看着人群乌泱泱的朝后门涌去,一挥手,从不远处的草丛里又走出两个穿着龟奴服色的小个,衣服有些大,穿在身上松松的,人也跟着人群出了后门,朝相反方向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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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邬思道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

    北城破屋,灵筠人穿着龟奴的衣服呆在里面,方如心脸色苍白的躺在一堆枯黄的稻草上,冰凝在一旁照顾她,灵筠则站在门口焦急的张望。

    适才姜枫出了主意,说是他扮成方如心从后门把人引出去,灵筠人就换上龟奴的衣服趁乱混出去,四人约定在这间破屋汇合。

    他们来这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可姜枫还没有回来,灵筠心中不免有些担心,那么多人穷凶恶的追上去,这万一要是被抓住可怎么办啊!早知道不该让他去冒险的,要真出了什么事,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姐姐。”

    灵筠正在担心,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空中飘来,姜枫好像从地底冒出来似的,笑容满面的站在了她面前。

    灵筠这才长出口去,神色松弛下来,看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呀,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拉着姜枫上上下下的打量,“怎么样?顺不顺利?有没有受伤?”

    姜枫站在原地转了两圈,笑着宽慰灵筠,“我没事,我是怕他们发现,所以故意兜了一个大圈回来。”

    灵筠这才露出笑意,伸手替姜枫把头发上的树叶拿掉。

    姜枫自己也掸着身上的土,看着灵筠问道:“姐,咱们已经救出了方小姐,下一步怎么办?”

    灵筠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方如心,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看着她问:“如心,我问你,你们方家和犯事的方孝标真的没有关系吗?”

    方如心摇摇头,有气无力道:“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同姓而已,有方家族谱可以为证。”

    灵筠点点头,缓缓说道:“那就好。”沉吟片刻,“咱们先在这儿安顿下来,一来如心身体不好,不易长途跋涉,二来栖凤楼跟官府勾结,现在如心走了,那些人一定在城外捕,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等如心身体好一些,咱们再启程。”

    冰凝、姜枫和方如心人异口同声道:“去哪啊?”

    灵筠看着他们语气坚定的说道:“回京城,告御状,替方老爷洗刷冤屈。”

    海宁府陈家后院,皇上亲临,大内侍卫牢牢将后院守住,连陈家人都不能擅入。

    饮绿轩是陈家后院最雅致清凉的地方,康熙就下榻在这里。

    烛光摇曳,更鼓早已敲过四更,康熙还在桌前批阅奏折。虽说他出京前将国事交给了,可还是不放心,怕会出纰漏,于是命令阁部将每日的蓝批奏折八里加急给他送到海宁,慈父之心令人感动。

    李德全站在旁边看着,自午膳过后康熙就没吃过东西了,虽说来了江南,可他似乎并不开心,每日少见笑颜,不禁长叹一声,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小监从门外端进来两盘点心,李德全伸手接过,走到康熙身边,赔着笑脸劝道:“皇上,您午膳后就没吃过东西,这是八爷特意找来江南名厨给您做的,您尝尝。”

    康熙抬起头来,“这个老八倒是有心啊。”伸手捏起一块儿豌豆黄放进嘴里,甜而不腻,透着黄豆特有的香气,味道不错,可就是觉得差点什么,不如灵筠做的好吃。

    忽然想起灵筠,康熙心头黯然,一个多月了,那丫头音讯全无,怕是凶多吉少啊。康熙觉得心头跟压块石头似的,顿时没了胃口,将点心扔进盘中,挥挥手,声音低沉道:“撤下去吧。”

    “喳。”李德全伺候康熙多年,看着他瞅着糕点出神,就猜出了他的心事,端起糕点,退了出去。

    八阿哥就在外面候着,看到李德全出来,立刻迎了上去,瞅见他身后小监捧着的未动过的糕点,心下了然,轻声问道:“李公公,这些糕点还是不合皇阿玛的口味吗?若是皇阿玛不习惯这南方糕点,我可以让人从北京……”

    “不碍的,不管点心的事。”李德全摆摆手说道:“您要是能把灵筠姑娘找回来,那比什么点心都管用。”语气顿了顿,“得了,天儿也不早了,您先回吧,明一早再来向皇上请安。”说完转身又走了进去。

    八阿哥呆呆的愣在原地,他真么想到灵筠一个小小的丫头,不仅十四弟为她神魂颠倒,寝食难安,连皇阿玛都如此另眼相看,不简单啊,还真是小瞧她了。

    江夏镇是回京的必经之地。

    清风徐徐,杨柳依依,江夏镇景色怡人,一走来倒也颇为惬意,其实灵筠对这个地方也充满了好奇,要知道最开始要买她的那些人就是江夏镇刘家的人,而跟随郎贵德去方家买青铜鼎的正是刘家的当家刘八女,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家,竟然如此权势熏天。

    大街上,灵筠几人慢慢走着,如今正值盛夏,灵筠担心方如心的身体吃不消,每过几个时辰就要询问她是否劳累,这会儿见方如心脸色苍白,关切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好,如今天气热,你身又弱,可不要着了暑气,这样吧,咱们到前面找个客栈,休息休息在赶”

    方如心已经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听见灵筠的话只是点头。就在这时,突然飞出一个轮椅,现在是下坡,轮椅的速很快,不及多想,灵筠朝轮椅追去,希望可以将它拉住。

    一上,行人纷纷闪避,可谓是人仰马翻,最后灵筠终于拉住了它,身体因为惯性摔倒,右手掌传来一阵刺痛,鲜血从伤口渗出。随后追上来的姜枫忙将灵筠扶起,关切问:“姐,你有没有事?”灵筠摇摇头,从怀里掏出手绢将手掌包好。

    抬头看着轮椅上的人,十余岁的年纪,容颜消瘦,颧骨突出,鼻下蓄着一字胡须,长得其貌不扬,唯一的特点是双眼很亮,似乎可以洞悉一切事情。

    他向灵筠拱手道:“在下邬思道,多谢小姐相助。”

    灵筠摆摆手道:“先生不必客气。只是谁这么可恶,开这种玩笑。”说着伸着脑袋四处探望。

    邬思道苦笑道:“小姐不必找了,只是几个地痞。”

    灵筠回头看着邬思道,微笑道:“先生,你住那里?我们送你回去。”

    “我就住在不远处的清风居。”邬思道笑着回答。

    “那我们走吧,姜枫,你推着邬先生。”

    “好。”姜枫点头应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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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客栈黑手
    清风居,邬思道为了表示感谢,坚决邀请灵筠等人吃饭,灵筠身上本就没有多少盘缠,现在又添了冰凝和方如心两张嘴更是拮据,如今能省一顿,当然不会拒绝。

    吃过饭,因为方如心身体不适,灵筠跟姜枫商量,当晚决定在清风居住下。

    用过晚膳,灵筠伸个懒腰,这几日风餐露宿的,她也实在是累了,推门进了房间,姜枫跟着也走了进去。

    灵筠转身向外推着他,提醒道:“姜枫,这是我的房间,你和邬先生住在隔壁的房间。”

    姜枫嬉皮笑脸道:“姐,如今咱们在江夏镇,那犹如就在虎狼窝啊,我不放心怕你有危险,能不能跟你一个房间啊?”

    “不行!”灵筠拒绝的干脆,“你跟我一个房间,这倒是没危险了,可话不好听啊,现在又不是小时候,出去!”

    “可是,姐……”不等他把话说完,灵筠就把他推了出去,“走了一天,我很累了,别闹了,快去休息吧。”说着便掩上了房门。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灵筠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从出宫那天算起,已将近一个多月了,不知胤祥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像她这样夜不能寐?还有琉璃,她好吗?那个暗中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一定要她死?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使她觉得心里烦躁,难以入眠。翻身坐起,不经意看到门口有个人影在晃。

    不会真被姜枫的乌鸦嘴说中了吧!起身抄起一把椅,轻轻打开房门,抡着椅就朝黑影砸去。那黑影身手也甚是灵敏,“蹭”的一下闪到一边:“姐,别砸,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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