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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将计就计-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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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天下最有权势的大老婆罢了,有啥好稀罕的?
今朝能睡今朝睡,我才懒得管他上天入地、升仙作鬼呢……
久久的寂静过后,幽暗的廊道中火光倏忽一晃,守卫之人哑然倒地。一个黑影蓦然闪身出现,贴近紧闭的密室门口,不消片刻便以掌力击开了门锁。
第六十七章
更新:09…04…29 21:12
人家睡得正好,谁又来扰人清梦?
待睁开惺忪的眼,才看到那狭窄的门口处走进一人,摇曳的火光下却是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冷面孔。
“……又是你。”虽然知道他看不到,还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好啦好啦,我认输好了吧!殿下犯得着深更半夜来折磨小女子吗?”才走不久竟然又折回来,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魅力?
无奈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后的土,却不料一个人影急冲过来,捂住我的嘴便将我拽了出去。
呃,这是怎么回事?待我一阵头晕眼花地站稳脚步,身旁那人依旧抓着我的臂膀丝毫没有放松。一缕淡淡的气息混在夜来香的花气中盈盈窜入鼻中,我吸了一口气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受凉了?”臂上的手不觉缩紧。
“没有……”话一出,我顿时微怔,急忙回头盯着身旁那张有些泛黑的脸,惊诧得张大了嘴。“你……”
“嘘……”他伸出一指抵在我的唇上,眼中柔柔微波暗涌,那么深情而专注地望着我。我心头突突直跳,强烈地预感到什么。直到他心念一动,手指缓缓滑过脸颊,然后捧起我的脸,两片温热的唇紧紧地吻住了我。
他……
(⊙?⊙)
炽热的气息夹着浓浓的失意一齐涌入口中,我慌乱地推挡着,满脑的羞意上冲至腮边,惊恐地瞪着那兀自陶醉的人,舌尖只觉一丝苦涩。
是他?竟是他?!
我害怕这感觉!我从不知一个吻便能让人如此,这么的惊惧慌乱而想要不顾一切地逃脱,因为我看清了自己内心赤裸的欲望,明明已经羞窘到难以自容,可唇齿间的亲密却愈发叫人昏昏沉沦。
不,我不要沉沦……
“唰”的剑风劈过耳畔,谢云寒放开我迅速退开一步,充满敌意地搜寻着袭击者的方位。察觉到他不期然浑身一震,我失神间深吸一口气,“啪”的甩他一耳光便转身跑开。
“你……”谢云寒被李斐挡在水池边,一双锐利的眼却莫名看了李斐一眼,紧接着还是追随过来。“你还要留在这儿?”
抚着起伏的胸口,身子却禁不住一个劲儿地直发抖——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快走!”我抬脚欲逃,却不料前方正浩浩荡荡走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挑一盏灯笼快步引领着,不多时便已来到跟前截住了我的去路。
是赵凛!见到灯光后那张惊人相似的脸孔,我一时只觉头晕目眩——真是一张阴魂不散的脸……还未等我想好说辞,身后两人却不由分说动开了手,叮叮咣咣的刀剑碰击声响彻在这空荡而寂寥的夜里,让人不寒而栗。
“留活口!”说话的人是赵凛。我心中一惊,茫然间瞥了他一眼,却见他正兴味颇浓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幕,仿佛如斯场景与唱戏耍猴也并无二致。
那身深色的长袍整整齐齐地穿戴在身,华丽耀眼的纹饰有些不太和谐,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一场好戏,正等待他亲眼验收——他不该早歇下了么?怎么仓促间还准备的这般迅速?
“殿下,他是……”我思量着要不要告诉他那人的身份,却被他扬手制止。
“所以才留他活口。”他的沉声一语,不消多言,我即刻便了解他的话里深意,黯然站到一旁静待场中两人尽快结束战斗。
四旁涌来的人们都被命令撤到十步之外,我不知为何轻舒了一口气。此时的李斐却已飞身攀到假山之上,突然前冲向着略处低势的谢云寒刺出一剑。这剑看来急速而精准,但剑尖明明沾到了对方的胸前,却又被谢云寒及时向后跃起的一步生生破解。
我压下几乎夺口而出的惊呼,忐忑地瞄了一眼赵凛,不想正撞上他的视线,害得我心头又是一跳,尚未退去红晕的两颊再度红了个彻底——糟糕,被他看到了!
“钗儿,你说谁会赢呢?”
我匆匆瞥过一眼便不愿再看,谢云寒时时投过的目光叫我心中愈发难以平静。虽已看出他武艺不敌对方,但李斐招招致命却处处留情,所幸暂不必作性命之忧。“……殿下会赢的。”
“哈哈哈……这么快就学会说话了啊?”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我却难以如他那般冷静下来,虽极力想要克制内息的节奏,却每每嗅到夜来香的花气没来由的一阵晕眩。
“扑棱棱——”一道白影如闪电般穿过夜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李斐的面门,我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小心”,却不料仅此千钧一发之际,谢云寒已借由白鹦鹉的干扰飞身一跃跳到了墙头之上,眨眼之间便已脱离了李斐的剑势。小白盘旋几圈,见已助谢云寒成功解围便安心地飞了回去,平稳地落在他的肩上,然后像往日那般满意地咂了咂嘴,独留一片荧白的羽毛轻盈地飘旋在半空中。
李斐气息微喘,面上瞧不出一丝不甘,接到赵凛的眼色便收剑退到了一旁。
“原来是你。”赵凛跨步上前,含笑仰视墙上的那名男子,毫不在意自己正手无寸铁地与这战得正酣的人近距离交谈,若是谢云寒突然间飞扑下来,赵凛当是即刻便会受制于人。
谢云寒冷冷地低眼一觑,皱皱眉表示疑惑,转而继续盯着我的侧影,不发一语。
赵凛仍旧是那无害的笑,忽的凑近我耳边低语一句。“配合我,我保证护你回京。”
我瞠目愕然,挣扎的眼神瞧在他眼里却愈发增加他的笑意。
“喂!”他大臂一伸将我揽在身侧,不顾我的扭捏硬是将我的头按进他的怀里。“这可是我的宠婢,阁下今夜来访,该不会只为风月吧,啊?呵……”
他要做什么?还要我配合他?我心里矛盾来矛盾去,方才被占了便宜还没回过神来,现在这又是要做什么?可一想到他终于正面答应我会助我回京,所有的尴尬和扭捏一下子都变得不算什么了。
谢云寒眸中的寒意顿时又更甚几分,我不经意瞧见了便不敢再抬头看他,却还是听见他痛苦地开口。
“我心中早有了一个人……她叫如意。”
字字声声撞击在我的心上,我皱紧眉心不敢应话,鼻头却莫名有些酸酸的。见我只是埋首于赵凛的臂弯不答话,良久,他莫可奈何地干笑一声,惊飞了肩上的鹦鹉。
小白的鸣啼声声远去,再抬首,墙上已没了他的影子。
空寂的大街上没有一丝响动,除却几颗光辉微弱的星星,只剩清冷的月光静静地点缀着夜空。城里的人们早已睡去,唯独街旁客栈的二楼仍有一个默默无眠的人偎依在敞开的窗口前,火红色的身影映在这黑沉的夜中,分外鲜艳。一声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使她眉心颦蹙,凝水的双眸却似失了白日的活力,看来似有无以言说的心事。
她是在等人吧?否则不会这么频繁地探头望向那无人的街道。夜色渐深,等待的人却迟迟未归,终于禁不住困意,她伏在窗前便浅浅睡去。
石板路上依旧空无一人,整座城市陷入了安眠。
“你不打算解释什么?”他的话冷,淡,听不出一丁一点的熟悉温度,即使与他相处多日的我也不觉一丝心寒,一晃神,心虚地瞅了瞅赵凛,犹豫着该开口说些什么。
房里不似平常那般灯火通明,只随便点了一根烛,却难得的明亮异常,将人的困窘照得无所遁形。
能说些什么呢?一切都不是我意料中的,难道还要怪我?
“殿下,钗儿并没有要同那人离开的意思。”
那个人……我早该断了与他的瓜葛才对的。
兀自垂首,一副情绪低落的模样却被赵凛尽收眼底,连他何时走近了都未曾察觉。直到款款深色的衣摆闯入眼帘,我恍然抬起眼神,却被他脸上掠过的那抹笑意困惑住了。
“殿下,钗儿是说真的。况且,您方才不是已经答应会送我回京么?”不觉仰脸迎向他的目光,却忘记脸上沾了泥土,瞧来也是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一时惊觉,未等他回答,我低头想用袖子抹拭干净,刚抬起手臂却又看到衣裳上的泥垢,无奈地僵住了动作。
他怔怔地盯着我的脸,仿似要看穿泥下的原貌一般盯了很久,幽然间冒出一句话。
“跟着我吧。”
我怔住,茫然地看向他,竟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你说什么?”
“跟着我吧。”难得从赵凛口中听他重复说一句话,更难得的是他说这话的语气竟然……竟然有些落寞。我讶然无语,凝视着那双暗沉眸子中晃动的一丝荡漾,心中却不知不觉乐得开出一朵花。
他果真是同意了!果真是……我禁不住面露喜色,一想到即将要启程回京不免思绪纷飞,却未注意到赵凛眉间的郁结刹那消失,连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殿下想要何时动身?”我期待地望向他,满心的兴奋与惊喜溢于言表。
却不料他面色一僵,甫自柔和的面容瞬时冷结成霜。“动身?”
“是啊,何时动身?”我的天真再次浮上双颊,浑然不觉那话里的惊讶气息,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却仍是看漏了那眼底一闪即逝的怅然若失。
“丁辛,我说让你跟着我,你听不懂是吗?”他叫我丁辛?我心神一慌,看见他气闷得通红的脸上汹涌而来的怒气,我恍然站起身来,学着卑微的样子诚惶诚恐地就要给他跪下,却被他一拂袖挥到一旁。
“殿下?”我不解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奇怪,虽说不知哪里又惹到他,可我给他赔不是也能惹怒他?
他忽的转了头狠狠地瞪着我,害我登时咽下涌到嘴边的话,心中却分明一抹心虚作祟。
“我……”
“我要你跟在我身边,要你跟在我身边一直到京师,”他步步逼近,骇人的一字一句在我听来却是那么的难以消化,只能石化般怔怔地对上他的眸,“要你跟在我身边陪我进宫,要你跟在我身边做我的妃……要你跟在我身边,成为我的皇后!”他的面孔越来越清晰,清晰到能看清他瞳孔中闪动的那个人影,惊愕地目瞪口呆。“言已至此,你还不明白?”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番充满蛊惑力的告白,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叫我不由得对未来展开遐想,幻想那样的日子里可以每天锦衣玉食,每天郎情妾意……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这不等于绕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原点?
何况他赵凛,太子,皇储,高高在上的皇位继承人,怎么可能短短几日就爱上我?不,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爱。我痴笑一声,正视他倨傲的逼视,终于从那充满怜悯与独占欲的眼波中读懂了他所谓的承诺,更为方才自己那一闪神的幻梦感到懊恼、羞愧不已。
“殿下用不着委屈自己。”
像是头一回没有听到感恩戴德的话,赵凛诧异地一愣,继而精神兀自黯了一瞬,我便抢在他解释之前将话挑明。
“我不过一个商贾家的女子,无论是身家背景还是才德学识,没有一样称得上是龙凤之选。殿下一向精明,该晓得这桩买卖对您一点儿也划不来。”
“我不是跟你谈生意!”他喉中一紧,愤怒的喘着气。
呃……我还真是很容易激怒他。
“看,这就是我们永远都说不到一处的地方。我出生在商家,凡事都会思量自己的利益得失,即便是婚姻大事也是如此。虽然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对丁家来说是稳赚不赔,可强求的姻缘就如强买强卖,我为何要乐意?我又为何要心甘情愿?难道殿下想要一个时时刻刻憎恨你的妻子相伴一生吗?”坦然地望向他,心中却还有些激动。我知道当面拒绝他的命令,如果那能称之为命令的话,是一件多么冒险又多么过分的事。可是,我没有退路。
飞上枝头的美梦不是没有做过,可眼前这人……永远都不会是我的梦中人。
不同于信王,五道堂是站在他这边的,可这不代表我得对他惟命是从。更何况,他压根不知我是朝廷的人。
身在暗处的好处之一,就是你永远都能握着一张底牌,留作保命,抑或让对手大吃一惊。
他静默了许久,瞅着我的眼中却再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仿佛我刚才的话已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一脚踏灭,不留一点余地。我心中又是一丝不忍……不忍,不忍……呵,我当真成了“红颜祸水”?为何一路走来那么多人都要纠缠在我的生命中呢?我一点儿都不好,他们干嘛如此念念不忘?难道我身上带了异时空的气息,对他们来说充满了诱惑力?
可笑的人生啊……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个命运,原来仍是这般不轻松。
我习惯地微微一笑,看着陷入失落的他,忍不住软了语气。
“殿下,丁辛不想冒犯您,可丁辛不得不。而且事实也是如此,丁辛一介草民,这辈子只愿能找到一个爱我、敬我、护我一生的人相守相伴,而不是成为若干妻妾中的一个。殿下就当辛儿配不上您吧。”我从未这么“大度”地对一个以折磨我、羞辱我为乐的人细声细语,甚至自贬身价。虽然他会是将来的九五之尊,可对我这个来自遥远时空的人来说,一切都可以成为过眼云烟,一切都可以拿得起便放得下,却唯独……唯独我这颗可笑的不会改变的心,时时刻刻思考着未知的事,担心着不必要担心的人。以前嘲笑自己的冷眼旁观、每每遇事便置身事外,其实不过是一遍一遍地警告自己,警告自己不要再善心大发,不要再自身难保了还念着别人好不好。
我吃过苦,我知道想要过得好便该抓住机会往上爬,便该自私一点儿、狠心一点儿。可……明明我可以伸手却不能相助,又怎么对得起我的良心?我恐怕一辈子都会无法释怀。
就算只为心安,我也不可以残忍无情。
“哼……”他那惯常的冷笑这时听来却全无一点儿寒意,我知他听了进去,心口顿时一松。“你可知,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那番话……”
我歉疚地望着他的侧脸,神思恍惚间竟又想起另一人。尴尬地扭转视线掩饰自己的心绪,赵凛却好似察觉到我心中所想,不留情面地抓着我的臂膀,叫我逃脱不得。“是他?”
“谁?”我若无其事地反问过去,心头却难忍微微一痛。
“为何是他?”他仍不放弃,死死地捏着我的胳膊,我挨不住吃痛地暗哼一声。
“谁都不是,殿下没必要胡乱猜疑。”不知为何,似乎是害怕赵凛的为人会将此事牵连无辜,我不得已含混一句,脑海中却又一下子充满了那人的影子。
“是胡乱猜疑吗?”他倏忽间松开手,原本淡漠的眼光中刹那闪出一抹算计,嘴角却颓然勾起一笑,这笑容旋而扩大,笑声回荡在空寂的夜里,听在我耳中却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哈哈……谢云寒,他原本不必受这苦的。”
闻言,我登时全身一凛,汗毛根根竖起,“你把他怎么了?”
他不是逃走了么,难道赵凛又派了人去追?不,最好不要是这样……
“哼……”他淡淡地扫过一眼,那目光中分明有一团火,一团看似永远也浇不息的火。“这就要看你如何做了。”
“你要挟我?”
“你又何尝不是?”他泰然地坐于窗前的椅子上,状似悠闲地端起一杯茶,察觉到茶水已凉,转而毫不犹豫地将之倒入脚下的瓷盂内。
“钗儿马上去泡壶新的。”我抱起茶壶便要离开。
“站住!”
我以为他又发怒了,却不料他轻轻拉回我的身子,从肩头上搭附的力道来判断,竟异常柔和。
小心——我的心头涌现出这两个字。
“我答应过你便不会食言。不过,拿送你回京的差事换一件陈年旧事,我似乎有些划不来啊……”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些,不由让我松了口气。
“殿下的意思?”
“我也有个条件。”他淡然一笑,一手伸向另一衣袖内侧,明晃晃的一把梳子赫然眼前!
我愕然,瞠目结舌地看着那梳子完美的月牙形状,止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这梳子……你哪里得来的?”
“怎么,你认得?”他见我脸色有变,神情不觉一紧。“这是宫中之物,你不可能见过的……”
“让我看看!”
他显然被我异常冒失的言语骇了一跳,但还是将信将疑地递了过来。
触手一片温凉,我把握着这薄薄一片银梳,忍不住摩挲那繁复精美的花纹,似乎这上面承载着满满的回忆与故事。不经意翻转过来,梳把边缘醒目的四个字——“今日明日”便闯入视线。
“今日明日”??依稀记得,师父交与我的那把梳子上刻的是“莫失莫忘”啊!他们不是同一把!
啊,不对,今日明日和莫失莫忘……
今日明日,莫失莫忘!
“殿下什么条件?”这两把梳子,一定有关联!
“……”他正自猜疑着我方才那番非常之举内中有何诡异,于是一面忖着一面开出了自己的价码。“十月信王府,我要在那里见到你戴着它。”
我听着,应着,忽而惊觉他一语双关,“你要我……”
“没错。”扬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他凝凝地望着我许久,似乎想要确定我是否真的听明白,又像是再一次警告我不可耍花样,久久地,直到将我的质疑与惊叹尽数收在眼中才渐渐敛去笑意,转身便离去了。
我依旧有些彷徨。
尽管我的优势地位基本已被翻盘,尽管我实际上已无路可退,尽管这无奈的选择其代价我原本可以彻底不在意,可任凭心中生出再多的后悔与假设,我也不得不面对这个最打击我的现实——我竟然会为了谢云寒,牺牲自己的利益!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下不了狠心了呢?是因为他毕竟也曾与我共患难过?我不知道,我也真的不想去深究……权且当作,偿还他当日的救命之恩吧。
十月,信王府之约……哼,这不明摆着要我去应选太子妃么?那赵凛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干嘛老揪着我不放?就算当年丁谓和他皇爷爷有什么约定,那也不是白纸黑字、铁板钉钉不容悔改的事啊!他犯得着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我吗?而且,以我这样的资质……我不禁喟叹,无声且笑。我尚有自知之明,知道单单凭我这么一个算不得天姿国色的女子,既没有足以为人称道的妇德言行,也没有一手巧夺天工的极品女红,除了“丁辛”那个过硬的身家背景,压根不具备一丁点备选的可能性。
可那人……已经执着地让我有些恐惧了。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不为人知的内情?内情啊内情……牵扯到那些皇亲国戚,我又该如何自处呢?师父没有叮嘱过我这些,我也着实有些迷惑。
不过,任我大胆猜想总可以吧?依自己的理解,他们皇室成员间的争斗不外乎围绕着皇位的归属展开,不管他是挂着忠孝节义哪一面大旗,最后都免不了要归结到皇权争夺上去。说白了,那是人类最赤裸却也最纯粹的争夺,为了最光明正大、最肆无忌惮地生存下去而玩的昂贵游戏。如果说赵凛的所作所为是为了那个宝座,信王又何尝不会是呢?那根本不是我这小老百姓能驾驭得了的,所以,即使听之任之让人不爽,我也不能显山露水、踌躇满志地去妄想改变什么历史命运。
那不是我的世界,而我作为历史的一枚棋子,自有棋子自己的命运。再猖狂嚣张的人都逃不开历史的洪流,谁知道谁能万古流芳或者遗臭万年呢?他们也不过是任历史摆布罢了。但现在的我甘愿做历史的棋子,反而还觉得能这样也很不错了。
夜风绵绵不已,室中竟也时时听得见落叶翻飞划过地面的声音,不免走神,不免回想,不免又是难眠。包裹在棉被里很是舒服惬意,可双脚却一直是冰冷的,摩挲许久仍是麻木不觉。空气里的秋意更浓了些,我闭目凝思,深呼吸,再深呼吸,虽然头脑依旧清醒,可心里面却始终是说不出的憋闷。
夜间发生的事情仍历历在目,脑海里的感觉却似已然过了很久很久,久得让人不愿再去回忆。
我想,秋天总该是要深了吧。
第六十八章
更新:09…04…30 20:28
十月……十月……马上就到十月份了,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吗?
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鬓旁垂下的发丝,我开始认真考虑十月的王府之约。
当初师父就曾让我设法接近信王府,直到现在才得到这个机会,算晚么?他老人家还说过不要我回京,可我无论如何还是要回去的呀……谁又想得到会发生这么多事呢,唉……
也罢,就借这个机会去探探信王的老底儿,也算对五道堂有个交代了!
事不宜迟!
我随便找了件朴素的装束套上,把这几日积攒下的一些首饰银两统统塞到衣袖和衣襟内侧,借着柳云思来探望的时机同她一起离开了秋水别院。
赵凛现在被地方上的那些肮脏事忙得自顾不暇,没有留派人手看管我。毕竟他也清楚我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也肯定现时现刻的我万没有可能选择逃走。
谢云寒,以后各不相欠,你自由了最好赶快消失!
柳云思这些日子来按照我的嘱咐每天都去看望吴哲威,可惜他依旧因伤势严重昏迷不醒。一路上留意到她脸上的忧色,接收过她安慰的眼神,心中都会有一点儿小感动。这小丫头平日里虽然有些任性叛逆,可骨子里对“情义”二字也看得很重很重,所以她不曾记恨总是板着脸孔对她的父亲,也不曾将自己比做一只金笼中的金丝雀自怨自艾——表妹很可爱,也很善解人意,而且具有坚韧不拔与乐观向上的可贵精神,我真是有些自叹不如了。
“我哪里不对劲吗?表姐怎么老是盯着我看……”云思摸了摸自己的脸,狐疑地望着我。
“啊,那是……因为表姐有些饿了,思思表妹正巧秀色可餐嘛!”我掩嘴呵呵一笑径自前行,留下云思蓦然一愣,刹那羞窘得红了脸。
“表姐真是的!”她大叫一声又跑到我前面,扭头冲我做个怪脸便一径向着会馆闯了进去。知道她这几日与会馆上下混得比我还要熟,心中忽又有点小小嫉妒——这大半个月,清冷的垲城会馆似乎因为我的到来越来越热闹了呢,呵……
谁知不消片刻,却又听得一声尖叫,云思圆睁着双眸又踉跄地折了回来。
“表姐……吴公子醒了!”
房正中的地上生着个小火盆,一进门便将周身的冷气驱散了大半。床边却是围着不少人的,几个相熟的役使和婢女等候在一旁,一个中年郎中坐在床边把着脉,似乎谁也没将注意力分给我们一丁点。只有躺在床上的吴哲威,自打我进门时便微微颤抖着双睫,静静地注视着我一步步走近。
那双眼睛有些暗沉,却不知不觉倔强得明亮起来。郎中确定了他的病情已有好转,交代了周遭几声便随着众人离开了。我有些别扭地走近床边,望着吴哲威甫自清醒的消瘦容颜,竟有些微的怔忪。
他瘦了好多,被这伤折磨得……
“……还疼吗?”隔着凸起的棉被,我按住他无力的右手,却又分明感觉得到他慢慢凝聚了微微的力量,反将我的手轻轻握住。
“你……好吗?”
他话一出口,我眼底立刻热意上涌,望着他不禁笑了出来。那双瞳孔中轻晃着一抹虚无的光波,看着我,却又像看着别处,仿佛他的灵魂只是暂居于这具肉体之上,随时都会飘飞而去,然后便会消散于无形。
我突然害怕地握紧了他的手,拼命忍住鼻间泛滥的酸意,轻语道了声“好”。
他满意地松口气,霎那绽开的一笑却在我心头洒下一朵阳光,照得我暖暖的好舒心,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答应我,做我哥哥吧!”
笑意还留在脸上,他稍微一怔,凝望着我的眸子里却禁不住闪烁起来,只见他泛白的双唇轻启,幽幽然也吐出一个字,“好……”
脸上终于挂起最肆无忌惮的笑容,我再无顾忌地趴到他胸前,又生怕压着他的伤口,于是轻柔地偎依在他肩旁,夺眶而出的眼泪却几乎濡湿了他的衣衫。“哥哥,哥哥……”
“哎……”他应着,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头顶上,我能感觉到发髻因此微微一颤,感觉得到他平稳却又逐渐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亲密无间的传入我的神经。
这一刻,我有了家人,我有了哥哥,我不再是一个人,不再像个游魂一般混迹江湖,不再心冷心死、孤独寂寞——吴哲威,我的哥哥,我的亲人!
我史谦谦,尽管穿越时空的阻隔,可终于找到我的亲人了!
我任由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对着他泪如雨下,亲眼见着滴滴泪珠掉落在他的锦被上,然后瞬间便钻入绸缎被面里、钻入棉花里,似乎也将我心中所有的伤心和委屈一齐吸收了进去。他却只是温和地看着我,轻轻地眨着眼睛,浅浅地扬起嘴角,明明不过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看着却像个慈祥的老人在宠爱地望着自己健康可爱的孙女。
“哥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我……我必须先一步回京去。”我说完,果见他眼神中恍惚一瞬,便等不及继续解释。“公孙……就是那个孙成荫,他是自己人,你可以相信他。我也已经托付他护送哥哥回京,就在我走之后出发,所以……所以我们很快会在京城再见的!”像是深怕他将手抽回,我再度握紧他的手,手心却紧张地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一阵阵加速,徒增我的无助。沉默过后,他疲惫地闭上眼,随之淡淡舒出一口气,便缓缓点了下头,却良久不愿再睁开。
我怕了,怕了,却只能坐在床边不知所措。
“……哥哥,我其实……不是丁辛。”
几秒钟过后,他倏忽睁开双眼,不可置信地凝滞片刻,便转移了视线看向我。
“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会怕吗?我一直在猜测,可当亲眼看见他面上刹那的惊异,旋即转变为舒缓一笑,却也叫我心头一暖。“你不怕我是鬼吗?”
他闭目轻轻摇头复又睁开。
“我有很多事情,等回到垲城之后会一一告诉你。不过现在,我不得不先将个人的事放到一边,去完成我的职责和我的使命,哪怕是一去不回头,我也没有退路。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一贯是做戏的,可认你这个哥哥,没有半分假。”
他笑了,可却笑得有些苦涩。“……那我等你。”
心头不期然一颤,我压住哽咽的喉头回他一笑,然后将随身的钱袋解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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