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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将计就计-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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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听不清楚。
    甩甩头赶回住处时,天上依稀的月牙忽隐忽现,乍然回暖的夜晚也不由让人生了一丝倦怠。
    我累啊……
    李斐假装不认得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配合下去,又该不该将实情直接告诉给赵凛。虽然五道堂拥护的是正统王权,可若李斐真的……他真的……不不,我应该相信他才对的,相信这里面一定是有内情才对。由此说来,他要做戏,我便也随他演下去吧。至于赵凛,我似乎也只能……俯首听命。
    我是丁辛,是付远鹏的女弟子,是李斐的师妹,是赵凛的……一名属下罢了。
    悻悻地长叹一声,轻轻关了房门走向内室准备安寝,却不料门后突然冒出一双大手,扑脸蒙了上来。
    四周的景物飞速地闪向耳后,我的口中被塞了一团棉布不能言语,只能费解地盯着将我轻而易举扛在肩头又飞身越过高墙的人。
    孙成荫!怎么又是他?!
    难不成他是信王的人?我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若是信王的人,一早就有机会对我下手才是。可心中疑惑却难以消逝,于是在他放我落地时,出其不意地一掌劈上前去。
    他登时一个旋身跃开一丈远,不禁瞪圆了眼。“你……”
    我掏出口中的布条随手一扔,庆幸没有自乱阵脚。“你是谁?”
    “……此地不宜多言,进去再说!”
    他所说的“进去再说”,指的是眼前这间普通的屋子。我环顾四周才恍悟过来——他带我来的地方竟是垲城会馆!
    我懵懵懂懂竟跟了进去,才一落座,便见孙成荫一个单膝跪地便抱拳一礼。
    “五道堂公孙育林拜见丁大小姐!”
    刚欲站起,脑中轰的一震又坐了回去。
    五……道堂?
    他人还在地上跪着,我却震惊到无言以对。
    他不叫孙成荫,他叫公孙育林?他不是什么不相干的怪人,他是和我一路的……呵,这名字取的还真是环保。
    “空口无凭,你要我怎么信你?”
    他不作声地从袖口中取出一只精巧的细瓷瓶递到我眼前,我却一头雾水。“这是什么?”五道堂人人都有这样一个小瓶子么?为何我没有?(→_→)
    见我一脸莫名其妙,他突然“哦”了一声。“这个只有我们下面的人才有,也难怪大小姐不认得,那……”他从襟口摸出一样东西来,将之毕恭毕敬地举到我眼前。“照辉镖局的剑坠,小姐该记得吧?”
    剑坠?心突突跳地伸手碰触那一缕红红的流苏尾,见那鲜红中的一点翡翠圆珠上清晰地围刻着四个字——照、辉、镖、局。
    照辉,照辉……这还是李斐委托留云阁定做的坠子,我又怎么会不认得呢?
    “你果真是……公孙公子快请起!”
    他爽然地坐到下方的位置,但是态度上却与往前大不一样,显得极为恭敬又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战战兢兢。
    “公孙公子,照辉镖局何以有此称号?”
    他一时错愕,转瞬便明白过来,仅凭一个剑坠,我是不可能信任他的。
    “‘照辉’二字乃是出自本朝开国皇后的诗句‘明妍复几日,尤照残辉’。”
    “……五道堂以何命名?”
    “君臣、父子、夫妻、手足及师徒,凡此五种纲常道德。”
    “镖局内可有何常人不得擅入之禁地?”
    “堂主独居的院落。”
    “镖局内唯一的‘外人’是谁?”
    “粟巾儿。”
    “八月初出京南下时,镖头是谁?”
    “阎岭。”
    “他当时带去多少人?”
    “四十二人。”
    “最后几人返还?”
    “……一人。”
    我问一句,他答一句,表面上看是我在甄别他的答话中是否有疑点,实际却是我借机探听多一些关于镖局乃至京城最近的消息。
    他与我同样离京多日,可很显然的,他一直与垲城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堂主门下共几名弟子?”
    “……这个就……”对答如流的公孙育林突然哽住了,这才为难地看向我,“说实话,堂主一生交游广阔,所收弟子恐怕不是确数……”
    不是确数?!这么说,我还不是他的关门弟子咯?真让人意外,付远鹏那个老家伙还真是处处“留情”啊。甚至说不好,连这沁州都有可能设了他的人……
    话又说回来,这个老家伙也太不仗义了吧!我先前几次三番陷入危机,怎么也不见他派个人来帮我一把?要考验我也不是这么个考法吧?唉……
    啊,不对,眼前他不就派来一个么……
    “你刚才拿出来的那个小瓶子,又是做什么的?”
    “……那是五道堂的独门秘药,‘冷竹’。”他的神情似乎黯了下去,让我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这个东西,是用作……”我有些迟疑,可再见他抬眼面向我的神情,却又像坦然不少,心中不免又是好奇。
    “镖局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泄露关于五道堂的任何事情,难道大小姐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嗯……是啊,是挺奇怪的。”
    “那都是这‘冷竹’的功劳。”他又自袖中取出了那标志性的小瓷瓶,兀自凝神一笑,“不要不相信,我们每人腹中都种有一株心竹,不过它只有一月的生命,一月后便会开花、死去……”
    “那人呢?”我惊地打了个冷战。
    “人嘛,自然也会跟着无声无息地死掉。所以堂内每月会服食‘冷竹’以阻止心竹开花,便换得又一月的命好活。”他说这话时听不出一丝不甘或悲伤,反而尽是平静、淡然,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命中注定一般。
    “……”我望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众矢之的一样那么扎眼。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忍受着这诡异的生命循环,而我一直以来都糊里糊涂地置身事外,甚至对此毫不知情,这叫我见着五道堂的人怎么再心安理得下去呢?
    “可是堂主派你来的?”
    他微微点了点头,“在下的任务是在这沁州大作喧宾夺主之事,原本堂主是要以此掩护大小姐不被更多人关注的。不过现在看来,在下的虚张声势,效果似乎欠些火候。”
    “呵呵……”想起那些荒唐事,我就有些哭笑不得。“其实你做得已经很不错了,我现在的确没有在垲城时那么引人注目啊!不过这沁州应该混进了不少信王的人,咱们也是防不胜防啊……”
    咱们?公孙育林心头一轻,心想我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便渐渐放松下来。“公孙育林还有一事要向大小姐告罪。”
    “何事?”
    “是……”他抱拳的手有些僵硬,好似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胆怯地不敢抬头,“是大小姐之前被人拐卖至柳府一事。”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你干的?”
    “请大小姐恕罪!临行前堂主吩咐,要在下暗中保护大小姐在柳府的安全。岂料您并未选择柳府,反而来了会馆,在下也只能针对小姐做些难堪之事,指望小姐您一怒之下再去寻柳府的庇护。可惜很快便被信王的人发现并追了上来,在下也不便随行左右,且凡事有可为与不可为,于是使计将您送入柳府。”
    “你也看到了,我刚到柳府的第一天,就有人死了。”
    “是在下失察!”公孙育林想起先前与李斐的一席话,顿时恨得咬牙切齿。“那李斐原本念在共事的情谊上,答应暂且放过一马的,谁知他竟两面三刀……”
    “等等,你说李斐?”
    李斐他……从公孙育林的情绪来看,李斐像是大大地得罪了他,难不成……
    “在下一时忘记说了,李斐已被堂主逐出师门了。”
    “为什么?”
    “堂主查出来他私下与信王的人有所联络,然后咱们照着堂主的设计去跟踪他,竟然真的发现他半夜潜入信王府,足足两个时辰之后才出来!”公孙育林义愤填膺地握紧双拳,看上去并不像是做戏。“接着很快东川就沉船了,镖局里那么些弟兄也失去踪迹,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奇怪,一定有人在搞鬼。堂主也就顾不得什么师徒情谊,将他逐出了师门。镖局里大家伙也是难以置信,可铁证如山,李斐也亲自承认了,咱们还能怎样?镖局解散了,大家现在分散隐藏在各处,时时刻刻都在等待着翻身的机会。”
    东川!
    难道沉船……是因为他?
    “堂主将他逐出师门,是什么时候?”
    “上月初吧。”
    “具体是初几?”捂着狂跳的心,我下意识地咬住嘴唇。
    “是……是八月初六,就在堂主接到阎岭的飞鸽传书之后。”
    我的心“扑通”沉到了最底,捏着椅背的手已攥得发白。
    八月初六,是我上船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当初李斐与我分别后的第二天。
    我忽然明白了,为何当日码头一别,李斐会选择那样的方式离去。可是,他当真背叛师门了么?虽然几乎镖局所有人都认定了他的罪行,不过——我不能信!
    背叛五道堂又投靠信王,他没理由啊!他在五道堂做得好好的,怎么会傻到自投罗网呢?况且信王那个老狐狸更是阅人无数,怎么会轻易相信他?
    相信他……要相信他,就要设置难题考验他……
    而考验……那考验就是……果然还是……
    现在再回想起来,到达沁州后的屡屡遇险似乎都能说得通了。在垲城会馆的那次夜袭,那个人会是李斐吗?还有柳府的那件命案,也是他?!不不不,不会是他,不是他,同行的不是还有其他三个人吗?他们一定都是心狠手辣之徒,李斐不是这样的……
    我试图催眠自己、说服自己相信他,相信他是有苦衷,抑或是背负什么任务去信王府做内应,哪怕他是因为父辈与五道堂结仇而兴背叛之心也好。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相信,李斐会是一个朝秦暮楚、见风使舵又心肠歹毒之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对他的了解,也不过一点点罢了。
    唉……
    “公孙公子……”
    “大家都叫我公孙,大小姐也不必拘礼。”
    “那你叫我非心就好了。”我盘算着,是时候切入正题了,“公孙,你现在可有办法帮我回到京城?”
    “今晚冒昧将小姐带来此地正是为了此事,堂主现在已返回师门躲避风头,其他人等还留守在京师。而信王这次被太子殿下削去两员大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据报派来的第二批人也已在赶来的途中了。不过最重要的是,五道堂在沁州的人手远远不足,所以……”他言有踟蹰,话音隐没下去。
    “我明白,但是……我今晚还是要回秋水别院去的。”公孙育林的意外现身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如果今晚将错就错逃了开去,我将又不知该怎么走下去了。虽说不做选择是懒汉的活法,但我更不想因此失信于人。何况,垲城已然物非人非,我必须依靠赵凛的力量。
    “大小……非心,李斐还在太子身边,上次那三人中也逃掉了一人,他们是不会偃旗息鼓的,您现在回去实在是……”他着急的样子看来还真是与之前判若两人啊,原来五道堂人人都这么会演戏。
    “你难道不曾想过,为何今晚你我二人如此轻易地就走出了别院?”
    “……是李斐他……”公孙育林不禁哑然。
    有些话彼此心知肚明即可,讲出来反而会坏事。“事情远不止那么简单。我现在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也请公孙你不要太过费心我的安危。如果因此耽误了正事,我也难辞其咎了。”
    “……也好。那大小姐……那非心你就多多保重了。”
    “咱们彼此。”说到回别院,心中不由开始思忖怎样把今晚的事圆过去。“对了,公孙,吴哲威吴公子可还好一些?”
    “他?他还没……”话音戛然而止,公孙腾地一手捣住嘴,表情有些难堪。
    “他还没什么?你……说啊,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骤然起身却不禁胸口砰然一痛,撇下一旁的公孙育林便夺门而出。
    
 
第六十六章
更新:09…04…25 19:22
    烛火已经熄了,他该睡下了吧?
    我徘徊在门外良久,终还是决定离去的好。
    他已经睡了好几日了,可仍是睡着,没有醒来一次。
    那日,为我拼死挡去一剑的人是他,这些我知道,也讶于知道。只是,他的伤情远没有恢复地那么理想。一个病弱书生,生生挨了刻骨的一刀,怎么可能熬得住呢?于是当赵凛之前说“人没死”时,我是真的放下了悬着的心。不过,是因为原本以为他会性命不保,所以才分外感到庆幸?还是他在我心中的分量,终归没有那么重呢?
    我有些分不清了。他和我,不过萍水相逢,若论相知相交,何时深到让他以命相救的地步?原以为,我能够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可后来因为一件小事便让我退却了、放弃了,不敢再去奢望了。但……现在呢?虽说,若没有赵凛一行人随后赶到,即使他为我挡了一剑,我最后也难逃厄运,但心里对赵凛的感恩却远远比不上对他的歉疚和感动。
    这一刻心里的感觉有些……有些酸酸的苦涩,却又夹着一点点幸福的味道。我想我的心大概是真的一直在渴望一份真挚情感的付出,渴望被保护的感觉,所以才会在此时此刻,对一个我前一刻还视若泛泛之交的人生出令我不安的思念。我不安,是因为我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不知道等我将他视若至交之后,他又会待我如何;而思念,是因为我已把他当作亲人,当作一生的朋友,将他当作我生命中的另类珍视一辈子。
    很多人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就如同我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一样,但吴哲威不同。我曾说过我欠定他的,而现在看来,我欠他的远不止一条命了。
    我啊,何时这么轻易就欠人恩情了呢?
    以前战战兢兢生活的自己,也终于品尝到了什么叫“生有可恋”了吧?呵呵……
    我从此有了永远无法摆脱的牵挂,有了良心的负债了,我不再只是为了偿还师父的再造之恩而活着了!
    我活着,活着,渡过了那么多的劫难仍旧活着!
    回去的路上黑得寂静,隐隐有些阴森恐怖,我竟然自顾自地激动了一路而忘记了害怕。直到看到别院门口那对守门的怪兽时才又恍然想起,现在已是半夜,大家肯定都睡下了,若是我半夜敲门叫人起来,这……心思浮浮沉沉中,摸着厚实的朱漆木门坐到门口的石凳之上,沁凉的感觉便慢慢贴着衣服透了上来,不过借着白日里积攒的热乎劲儿竟也不觉得太冷。
    两只开明兽安静地守卫在大门前,看着它们凹凹凸凸的背影竟丁点不觉得可怕,即使是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四周清冷宁静,我的思绪也肃静下来,呆呆地望着遥远空旷的夜空,在那块黑色的幕布上却寻不着一颗耀眼的星星。夜啊,为何总让人如此感怀呢?回想着自己在几次闲情逸致之下欣赏夜景,不知不觉间想起了在照辉镖局养伤的日子,还记得一个满月的夜晚,我也是如此慵懒地坐在石阶上想着心事,想着想着,李斐便出现了……
    头上方是两盏仍旧亮着的华丽宫灯,此刻正僵直地挺立在几乎静止的空气中。一片红彤彤的光从头到脚笼罩下来,却分外的平和而安详,即便是在这秋夜里也有种暖洋洋的气氛,让人觉得温暖而放心,安然地想要昏睡过去。
    我就这么迷迷糊糊地仰靠在门轴旁边,想着,期待着,慢慢睡了过去。
    似是有丝凉风,我不禁抱紧了双臂团在角落里,眼睛始终不肯睁开。直到过了很久很久,神游中听得人声,叽叽喳喳越走越近,可此时我的眼皮却倦得抬也抬不起来了。
    “咦?这……这是……”
    渐渐地人声越聚越多,我似乎感觉到无数道视线呼啦啦扑到我身上,还没等我和睡神斗上几个来回,就觉自己陡然一轻,竟像是腾空飞了起来。
    不,不是,是……有人抱我起来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我下意识中蹬了蹬脚,只觉脚下空荡荡无所着附。
    醒,醒过来——我对自己说。
    我嗅到了一股清淡的香气,幽幽的沁人心脾。耳际紧实地贴靠在那人的胸怀中,他和缓的心跳声一拍一拍传递过来,竟叫我莫名地感到安心。我心里不觉泛开一丝甜甜的味道,觉得这个梦太过梦幻,又太过真实了。待到不多久之后肩背碰着了柔软的床铺,才又听得一人出声。
    “还睡得着?”是赵凛。
    我闻言,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即将离去的背影正阔步行至门口。
    是李斐。
    赵凛见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一时不觉抿紧双唇,轻轻移身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被迫抬眼迎向他,他却故作优雅地撇了撇嘴角,话中的语气却泄露了心中的不快。
    “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我收回昨晚的话。”
    “什么意思?”是……说我露宿门口这件事么?我没心情同他斗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起身坐起。赵凛却正巧坐得近了,带着探询的目光又是浅浅一笑,“你的心机比我想的要深啊……”
    “殿下没必要拐弯抹角。”我整理了下衣角,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步步逼近,转而背转身去表示自己对他提起的话题并不感兴趣。
    “难道你不为昨晚做的事感到羞耻吗?”
    坏了,他难道知道了公孙的事?
    “为什么要感到羞耻?我没偷没抢,又没坑蒙拐骗,你休要污蔑我!”
    “污蔑?哼……”他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眸中的怒气渐渐沸腾起来,“那么多人亲眼见你寝时的模样,亲眼见你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一男子贴身抱着送进房来,你不觉得羞耻?不要告诉我说你疯了,我可不会和一个疯子谈交易。”这话说来带些轻蔑的意味,可他额上却青筋尽现,瞪视着我的双眸中尽管竭力隐忍着,依旧还是迸射出一丝陌生的情绪,看来叫人心头莫名地一缩。
    是为这事生气啊。不过……
    “我是疯了啊,我打一开始就不是正常人,你见过一个正常人敢跟您太子殿下谈交易的吗?更何况,我怎么知道会有人抱我进来,您可别说这不是您太子殿下吩咐的!”抓到他话里的漏洞,当然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去,于是我不甘示弱地冲他仰起脸,将反击的话一口气发泄出来,却见他由起先的怒目而视渐渐偏首,对着一旁兀自愤愤地吐着气,不免一番天人交战。当我以为他真的被我反驳地哑口无言时,他双眼蓦的眯紧,眸色一黯,注视着我一字一字地说道:“该让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是我最近太嚣张了吗?我扪心自问,却不禁冷汗涔涔。
    赵凛轻而易举地就被我激怒了,于是我也自食恶果,被他一气之下关进了别院的地下室里。
    惨了,真的惨了。
    可我一向不是很能忍很爱忍的么,怎么现在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呢?
    隐忍一向是我的拿手戏,可现在却真的有些……我不想再这么懦弱下去。
    唉,真是的,这次意气用事,恐怕有的我受了……
    不怪我把事情想得太悲观,是现实情况确实有些逼人绝望。这间狭小的地下室可以看作是间密室,位于别院里一处最不起眼的池塘的正下方,只能通过池塘旁假山上的机关进入。除了一扇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小门,这里的一切都被掩盖在无穷的黑暗之下。因为害怕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机关暗器,所以我自进来之后便一直乖乖地窝在墙角处,坐在潮湿冰冷的泥土地上,时不时地调整姿势来抗拒寒气的入侵。
    逃得出去么?逃不出去,别说门外还有三个人把守着!
    是我自作自受,我承认,我承认啊……谁让人家是太子来着,我却没脑子地和人家大吵大嚷,以为这里真的会和小说上一样,女主全是小强命么?就算是,大家光去强调小强女主“怎么打也打不死”了,却完全忘记了她们说到底还是要亲身经历非人的遭遇啊!如果能将所遭受的待遇减到最低伤害程度,那也终归是我最乐见的啊!
    我自我调侃地胡乱想着,摸着咕噜噜直叫的肚子,很没有骨气地冲着外面喊了几声。
    可是,有人在,却没人答我。
    看来,那个死赵凛是铁了心要折磨我了,亏我还重信守诺回来同他继续履行协议,要是让公孙知道,一定会替我不值的。
    哎,公孙……想到在外面的自己人,心中不免有了些期待。公孙育林怎么说也是个练家子,若是暗中关注我的事,一定会知道我被赵凛关了起来,然后也就有可能会进入别院一探究竟,进而就找到这里来将我救出——这合情合理吧?只要救我出去有利于师父交与他的任务,我想他早晚都会来救我的。
    只盼他能赶在我饿死之前吧……
    这么想着,心中便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虽说赵凛的脾气比得上谢云寒,翻脸比翻书快,可他终究是太子,是将来的皇位继承人,凡事不可任性妄为,所以我还是相信他是不会随便将我这个小小民女置于死地的。他犯得着么?
    可是我,终归是冒犯了他的呀,是吧?嗯……要是他一狠心不管那协议了,真的把我怎么样也是有可能的……
    要命,还是要尊严?
    我犹豫了。要是放在以前,我会不由分说先保住小命,然后再去想那不当吃不当穿的所谓尊严。可是现在啊,情况有些不一样,我的心中不再是空空的了。思及此心中不免又乱成一团,加之腹中空了两三顿没吃,索性毫无顾忌地躺在地上,任由潮湿的土壤染上了衣裳。随手摸着了地上的泥土,湿湿润润的,便信手捏起一把团成一团握在手里,握着握着便成了枣核状的模样。
    苦中作乐的精神一直没丢,我乐得找些事做转移下心思,便照着心中所想尽可能地把手边的泥巴捏成一种特定的形状,细细长长的再盘成一垛,一边捏着一边坏坏地笑了起来。
    “她说饿了?”赵凛睥睨下方前来报告的护卫,在得知肯定的答案后,便满意地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
    九月二十四,是个好日子。
    满池的秋荷虽未呈现出衰败的模样,星点粉色的花苞却也稍嫌虚弱无力地靠在枝头上轻打着颤。一袭袭秋风下,碧波荡漾中的风景开始带了些清闲懒散,看在眼里也不觉一抹颓废之感,可这并未打扰到赵凛那几近让他开怀大笑的好心情。
    丁辛那丫头,确实该知道要怕些什么!
    原本,他也并未对丁辛的非常之举有丝毫排斥,只是近几日莫名有些烦躁,尤其是见着她与李斐扯上什么联系,更是疑心四起,似乎深怕她与他密谋出什么来好给自己个措手不及。这些时日以来不与她计较,也只是怕自己的计划再生枝节罢了。既然她提出的所谓交易确实引起了自己的兴趣,将这步棋走到底再看也不迟。不过这个女子却真的会得陇望蜀啊……
    不觉步行至一处圆形的水池边,晚开的夜来香的香气浓郁得飘满了四周,仿若一张网霎时挡住他前行的路,叫他停下了脚步。
    这里……呵呵,就是这儿呢。
    前几日她险些遭了毒手,事后,赵凛还以为自己会得到一番发自肺腑的感谢,却不料丁辛反而质问自己为何直到最后一刻才出手。她是生是死,难道还要他去费心思量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若不是为了坐实那几人的罪名,他才懒得去理会。
    信王那边,他故意留了个活口好去知会一声,其余两人便都被以“对太子宠婢图谋不轨”的罪名就地正法,管它是不是“莫须有”,要的只是个光明正大。而对李斐,说不出为什么,他不打算以那种低级的手法对付他。
    于他,杀人并非一件快乐的事。
    犹自留着笑意的脸上渐渐蒙上一层忧郁,赵凛兀自抚了抚一旁的夜来香花丛,指尖流连在洁白的花朵之间,跟着若有所思地踱了几步,便抬手启动假山中的机关,向着平地出现的洞口走了进去。灯火明明暗暗中,留守的一人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入口的响动,却不想会是太子,于是赶紧退开一步行礼,遵命打开了地下室的门。不同于周身的潮湿之气,这地下室里的气息似乎格外的……赵凛不禁抬起袖子轻掩了下口鼻,守卫之人已经举了火把上前带路。不大不小的空间里空荡无物,将火把转了一周才发现丁辛原来就窝在距门边最近的墙角处,现在却已经趴在地上睡了过去。
    呵,还能睡着?他不禁又是轻笑,借着好心情便挥退了身边的守卫,独自拿着火把走上前去。“吔……”才刚走出几步,突觉脚下似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纳闷地挪开一只脚,却在将火把移近看清脚下之物后,面色骤然变得铁青。
    “……噗哧!”我终于忍不住笑,索性不再装睡撑着地坐起身来,瞧见赵凛自以为踩到污物的吃瘪样子,突然间只觉自己所在的地方不再是一个阴晦的地下室,而是充满了阳光与鲜花好不漂亮,心情竟也骤然好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你会耐不住的!
    “看来,你还有的是力气!”看不清他冷峻的脸,只是从声音中能听得出他的不悦。
    我拍拍双手的泥巴,抱起双臂佯装惬意地继续赖坐在墙角里,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他却蓦的将火把一甩手扔到地上,眼见火星一丝丝熄灭,满室顿时又陷入一片黑暗。
    “殿下?”
    随之而来的便是砰然的关门声,他走了!
    嘁,不过开个玩笑嘛,这么容易就被气走了?大喇喇地又躺回到泥地上,我忽觉自己已经颇得“破罐子破摔”的神韵了。
    和他相处以来,似乎我总能轻而易举地触怒于他呢……是我的警觉性和忍字决功力下降了么?也不是吧……可不知为什么,我虽然老是说他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随时可以咔嚓了我的小命,但我从心底里却并不真的惧怕他。
    这是因为……因为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呃,也不是……
    那是因为……我吃准了他不会对我下毒手?又或许,是“丁辛”这个身份让我的腰板硬了吧,毕竟还有那个尘封的婚约在前面挡着。
    我是将来的皇后呢?呵呵,可我选择不当!光是这么想想就觉得爽。反正我是一定不会履行那个约定的,这么说来将来的皇后不管是谁,她们都是捡了我的便宜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终于也站在这个位置上,看着别人接受我的恩赐了?
    呵呵……我还真不厚道……
    地下室的地面虽然湿湿的,可是睡在上面,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冰凉彻骨呢……嗯,睡吧睡吧,皇后咱都不屑做了,这世间还能有什么诱惑闯不过去呢?
    不过是天下最有权势的大老婆罢了,有啥好稀罕的?
    今朝能睡今朝睡,我才懒得管他上天入地、升仙作鬼呢……
    久久的寂静过后,幽暗的廊道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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