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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城天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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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完伤口,她被逼着捏住鼻子灌下一碗药,苦得五官都皱在一块,不知漱下多少碗水嘴里还说隐隐的黄连味,好在晨诗及时端来一碟蜜枣,她拈了三五个放进口中大嚼,才缓了那阵苦味。
第二天,苏云卿醒来,果然感觉到右肩疼痛消退很多,稍稍活动,也没有像昨日一样剧痛难忍。早上喝过药,两位侍女离开后,她心念一动,起身盘坐,双手垂在膝上,用意念感触丹田里一丝丝微弱的真气,慢慢引导进入大大小小的经脉。真气开始时凝滞,像一潭死水一般,不久微微一动,一丝细如游微的真气慢慢上升,在经过右肩胛骨处如潮水一样消退。
苏云卿低叹了一声,看来离真气恢复还要一定时日,要单身离开这里,不知得等多长时间,她实在耗不起。心中想过千百计,却仍然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只好作罢。
想得出神,不料头顶上一道声音平平淡淡响起:“倒是我疏忽了。”苏云卿心一惊,忙收了打坐的姿势,冷冷地看着来人。
萧律狭长的墨眸紧紧锁定她,秀长的眉微挑,微薄的唇在晨曦中越显如蔷薇花瓣一样,浮现出惊心动魄的诱人艳光,惊鸿一瞥,苏云卿忙不迭转过眼,只这一个回合,她的气势就不知道落下多少。
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四章 船撞桥头自然沉
第四章 船撞桥头自然沉
苏云卿心定了定,这只妖孽是心狠手辣的主,一旦惹着了他必然讨不了好。她浮出谄媚的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双手一麻,肩贞穴、檀中穴、肾俞穴几道真气周天流转要害处流进一道尖锐的气流,紧接着丹田一痛,灌入全身的真气滞留在筋脉中,气海空空如也。
苏云卿大惊,几乎要叫起来了,牙齿咯咯打颤:“你……你对我做什么了?”
萧律收手,面上毫无表情,语气淡淡:“不过是把你的任督二脉暂时封住了而已。”
苏云卿努力从丹田处聚集真气,却像一盘散沙一般散落四处,没有半点反应,脸色不禁刷白,后背发凉。这身武功是她最后的凭仗,若没有内力傍身,她要想离开层层把守的幽州府邸,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银牙暗咬,血色从唇瓣逸出,咸咸的,甜甜的。
萧律语气冷漠,寒气逼人:“想活得好好的,最好别动别的念头,否则,本王会让你后悔”
苏云卿气得所有理智都抛弃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他大吼:“大不了老子不活了,有本事你把我杀了大家都痛快”
萧律双眸微微眯起,冷冷地看着她愤怒的眸子:“你以为本王不敢吗?”
苏云卿想起昨天他掐在自己脖子上剧烈的窒息感,终于气势低了低,别过头咬牙:“死就死,二十年后咱又是一好……豪杰。”苏云卿想起她是纯姐们,忙中途改口。她眼睛通红,狠狠抹去眼中的泪花,正义凛然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萧律见她明明怕极,却装出天不怕地不怕无所畏惧的模样,不知怎的,唇角动了动,冷清绝世的眸子里染上一丝异样的神情,眼帘垂下没说什么安静地离开。
苏云卿见他一言不发地走了,在背后恶狠狠地低咒:“萧律,你混蛋你最好求老天保佑你不会落在我手上,你要是落在我手上,我一定千倍百倍把你加在我身上的东西还给你,别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风水这回事怎么转?”
她声音虽低,可怎么瞒得过内力精厚的萧律,他刚走出门槛,嘴角不可避免地抽搐,停住了脚步忍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有回头大步离开。
自萧律离开后,苏云卿关上门窗,以不吃不喝抗议他的暴力行为。两位侍女美人被她拒之门外进不得房,无奈只好请示过萧律后请来叶景翔。
叶景翔也没想到她也会闹脾气,只好来到苏云卿房门前,轻叩了三声:“云卿,是我,让我进来说话行吗?”
苏云卿一听是他的声音,大吼一声:“叶景翔你还不自个给我滚进来”
叶景翔摸了摸鼻子,推开门。
房间里有些暗,苏云卿闷闷地趴在桌子上,逆光中她眼睫濡湿,双眼红肿,看得出来是哭过一场。叶景翔拉了个凳子坐在她面前:“喂喂喂,没事吧?就算受委屈了也没必要绝食抗议啊,按理应该胡吃海喝,把幽州的坐吃山空了才对得起自己不是?”
苏云卿被他哄得扑哧一笑,眼底的阴郁也一扫而光,撇撇嘴叹了一声道:“说正事呢,我的任督二脉被萧律封住,内力一点也施展不开,看来回去是没指望了。”她郁闷地把头磕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叶景翔深觉得她小题大做,很是纠结地说道:“不就是内力吗?你在现代没有内力不是一样过日子啊?这东西没了就没了吧,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咱就不用武功而已。”
苏云卿大怒,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疼得他嗷嗷直喊疼:“姐练了三四年才积攒了这么点内力,姐容易吗?还没派上多大用处,就被人给废了,姐心里能不堵吗?姐心里堵得慌,你还过来给姐添堵,你说你对得起姐吗?”她语气激动,一连串的姐让叶景翔招架不住。
他忙安抚苏云卿:“姐姐您别上火呀,您先说清楚,您是到底是要回去还是要内力啊?”
苏云卿气咻咻地看着他:“要回去”又加了一句:“也要内力。”这个毕竟是自己一点一点辛辛苦苦练出来的,这么轻易给丢了心里还是不愿意。
叶景翔苦笑一声:“这我也想回去呢”
苏云卿白了他一眼:“回现代你就甭指望了,除非能找得到时空隧道再穿回去——要那么容易就找到,我早就回家了,我说的是我要回南翌。”
叶景翔摊开手,耸耸肩:“我也没办法,我要是能放你出去,估计离找到时空隧道的能耐也差不了多少。”
苏云卿气结,这什么话啊?难道她要溜走会比穿越更容易吗?
“要不,”苏云卿骨碌碌转了转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你给我几枚炸药,我把幽州官府给炸了,趁乱逃走,怎么样?”
叶景翔屏住呼吸,愣是没回过神,好久才张口结舌:“你……”饶是他胆子贼大,也不敢存着炸政府的念头。
苏云卿扁扁嘴,无奈地说道:“想想而已,又没说真炸。”炸药是真不能用啊,一用就要出大问题。
叶景翔总算放下心:“你还是消停会吧姐姐,心脏不好的胆子小的都能被你吓死。安心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船撞桥头自然沉好不好?”苏云卿回了他一句,摇摇头,再摇摇头,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好主意,她已经想了一个下午,头疼。
正在此时,门外“笃笃”响起叩门声。苏云卿开门,看到端着药膳的慕念青,一袭青衣,温柔如水。
苏云卿忙请他进去,慕念青微微一笑,把熬得喷香浓稠的粥放在桌上。苏云卿吸了吸鼻子,馋虫大动,幸福地眯起眼睛:“好香啊。”“这是用山药、薏仁、葡萄熬成的甜粥,云卿你尝尝?”慕念青轻轻笑道。
苏云卿眉开眼笑,甜甜地叫道:“慕哥哥,你真好。”
叶景翔在一旁抖了两抖表示受不了她这么谄媚的称呼,慕念青只是摇摇头微笑不语。
叶景翔也从食盒里找出一些糕点狼吞虎咽,他在外面忙了一天晚饭也没来得及吃,就给拉到苏云卿房间作知心哥哥开导她。苏云卿发现食盒的东西被人偷吃,心头不爽:“喂喂叶景翔要吃东西回你房间自己找去,这是慕哥哥亲自送过来的,你吃了我还吃什么?”
叶景翔拍了拍糕点屑子啧啧出声:“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无情,亏我一回来就来看你,吃点糕点也这么小气吧啦的,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苏云卿横踢过去,骂道:“一点建设性意见也没有留着你就是吃白食,赶紧滚回你屋吧”
叶景翔苦兮兮抓住慕念青大吐苦水求安慰。
慕念青好笑地看着他们俩斗嘴,唇边的笑意一直扬起,如雨过天晴后的蓝天一般纯净明亮。
平静了两天的日子如水一样滑过,苏云卿肩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痊愈,正当她打算走出房门出去探探地形的时候,北煌京都盛宁传来消息,萧律接到密报后立刻着手回京。
究竟是出什么事让萧律火急火燎地赶回去,连西北这么重要的军事也不顾了,苏云卿很是好奇。好奇归好奇,然而她更愁的是,幽州与封州路途不远,偷偷溜走还能逃回去,如果被押送到盛宁,估计她这辈子也跑不回南翌了。
即使她千般不愿万般不甘,还是被两位美人侍女一人一手扶持着,逼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她才发现,车上已经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温柔可亲的慕哥哥,还有一个是惫懒油滑的叶景翔,叶景翔唾沫横飞,不知道在和慕念青侃什么,慕念青只是微笑着倾听,时而开口接上一两句。
马车十分宽敞,有软塌,有檀木几,有方案,地上贴着一层白色的软毛毯毡,十分顺滑舒软。甚至后边有用折叠屏风围起来的更衣室、床寝,马车四角烧着银屑木炭,走进去,竟暖如阳春。
檀木几上烧了一壶热茶,水咕咚咕咚冒起蟹眼一样的水泡,慕念青手执一半茶团,徐徐投入沸水中。不久,茶叶舒展,满室茶香。苏云卿脱下狐皮襦袄,一时技痒,忍不住道:“今天我给你们展示一下茶艺吧?”
她伸手去提炉上的紫铜尖口壶,却被一只手按住,那只手冰冷刺骨的凉,如外边冰天冻地的寒气,猝然接触到苏云卿温热的手腕,把她冷的一哆嗦。
慕念青不好意思地移开手,眼底微微有了歉意。
苏云卿怀疑地看了慕念青一眼,这么暖的马车里,他的手居然冰寒如雪,手腕一翻,抓住慕念青的右手,搭出三根手指替他把脉。
慕念青叹了一息,也没有收手由着她诊断。
苏云卿越把心越惊,脉息紊乱,时强时弱,甚至有时候接近静止,她虽医术未到世间罕有的地步,但好歹是尹弄月亲传,这样的脉象为平生罕见。她侧头闭着眼想了想:“脉象凝涩阻断,五脏六腑受寒之像,寒气深入心肺,心经少阳处大损,为痼疾。”
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五章 白鹤冲天
第五章 白鹤冲天
慕念青收回手,淡淡地一笑:“老毛病了,不打紧的。”
苏云卿咬着唇没有说话,脉象堪险,她自然一清二楚。慕念青的医术比她高明不止一筹,拖了五六年却仍然拿这个没有办法,可见顽疾难除,纵为国手也止于困境。
她强打起精神:“慕哥哥,你放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慕念青笑了笑,显然也对这个不抱太大希望,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云卿不是说要给我们展示茶道吗?正好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苏云卿不忍拂了他的意,点头微笑,眨了眨眼得意说道:“那是自然。”
她右手用湿巾包着紫铜壶,手微动,茶水倾泻平缓,洒在古朴精致的碧玉壶周身,左手熟练地晃动,让整个壶身都被茶水浸润,泛起朦朦淡淡的白汽。这是第一步,洗壶。茶养壶,因此喝得越久的茶壶连壶壁都有一股幽雅清淡的茶香。
接着从茶罐里取出剩下的一半茶团,平铺在紫砂壶底,将紫铜尖口壶的茶水注入碧玉壶里,这时冲注时必须急,激涌滚烫的水柱把壶底的茶叶冲开上浮,像一朵朵将开未开的花骨朵。
苏云卿迅速地将碧玉壶中的茶水倒在杯子里,大约倒尽四分之三的茶水,水满溢出,四只小巧的如莲花般的杯子被洗的通亮,水珠从杯沿留下,如下雨时荷叶上滚滚落下的露珠。这是浴杯,此时,马车内已经一片浓郁馥雅的茶香,空气中沾染了清新的味道。
她又将莲花杯的茶水倒尽,用干帕子擦干手,把紫铜壶放在火炉上炙烤片刻,尖口壶嘴离碧玉壶七寸远,始终保持茶水如一道细线一样落入碧玉壶内,不急不缓,不忙不燥。雾气慢慢腾起,盘旋,隐隐间似乎有一只水汽凝成的白鹤振翅而飞,冲天而鸣。
叶景翔惊奇地叫了一声,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只白鹤翱翔隐入水雾里,这个奇观大概维持了十秒钟,之后白汽飘渺翻涌,再也看不到那只闲鹤。这是茶道中最难的一步,白鹤冲天
苏云卿盖上盖子,手执壶柄,倒了两杯茶,分别递给慕念青和叶景翔,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姿态优美,情可入画。
慕念青眼底赞赏之色闪过,放在唇边,没有急着品尝,闭上眼静静地闻着茶香。幽尽绵远,余韵如弦音绕梁,沁人肺腑。
他微微抿了一口,入口微苦,滑入喉间有一点余香,直到咽下,舌根才生出一抹津甜,回味无穷,甘甜清冽。
“好茶。”慕念青不禁赞道。
苏云卿眯着眼,也嗅了嗅茶香,叹道:“可惜没有雪水,烹雪煮茶,红炉绿蚁,简直是人生雅事之极。”
叶景翔咕咚咕咚几口喝干,放下空空的茶杯说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喝来喝去还不是茶吗?难不成你能把它变成七喜雪碧可乐?”
苏云卿斜睨了他一眼,只送了四个字:“牛嚼牡丹。”
叶景翔嘻嘻笑,也不以为意:“咱就是大俗人一个,不讲究那啥。这两天雪都化了,给你弄不来,不过入了盛宁倒有的是,十天半个月的就一场雪,到时候你还愁没有雪水吗?”
苏云卿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我要的雪水,讲究可就大了。得是下半夜新下的,沾在梅花瓣上的新雪,第二天早上,要在它还没融化之前收集一瓮,用白瓷瓮装起来,埋在青松下。这样的雪水煮出来的茶,才能香远四溢,清绝奇绝雅绝。”
叶景翔“扑哧”一声就喷出来:“谁愿意花那心思整这么一小罐雪啊,天寒地冻的吃了没事干吧?”
苏云卿撇了撇嘴,倒是没有反驳。她是实用主义者,就成本收益角度而言,她也觉得没必要。
叶景翔涎着脸凑上来:“诶你那只白鹤是怎么弄出来的教教我啊?以后泡妞也好用这一招哄哄小姑娘。”
苏云卿一把推开他:“这可是绝技怎么能随随便便传给你?自己琢磨去,能琢磨出门道我就教你,当年我也是花了一两年的功夫才悟出来的。”
白鹤冲天是茶道入门最简单的一技,教她的茶博士随手就能画出七鹤衔日,如果能画出梅开三度之类较难的景象才是真正的登堂入室,要达到一定造诣,非九龙腾云,锦绣山河的大气象才够资格。
叶景翔睁大眼睛,惊叫道:“一两年?那算了,我看我还是不学好了。”
苏云卿喝了一口茶,盖上茶盖,直接冷水泼过去:“让你学也学不会,资质太差,悟性太低,耐性不够,心细不足,哪个师傅摊上你,都要后悔死。”
叶景翔理直气壮:“我学那个干什么啊?盛宁还有这么多美女没有调戏完,京城有名的花楼我还没逛遍,大好的时间不用在花前月下学那玩意,简直有毛病。”
苏云卿气得噎住了,刚想说什么反驳他,寒风一渗,阴凉的气息涌了进来,她停下话,回头看去。
少年墨衣劲装,长身如玉,更显得五官冷冽,惊艳四座。苏云卿闷闷地低下头,不说话。
还是慕念青率先打破沉闷,笑道:“忆寒,你来的正巧,我们刚在喝茶,你也尝尝?”
叶景翔也伶俐地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打了个哈哈:“老大您坐。”
苏云卿轻哼了一声,唯独她没有理会,给自己续了一杯茶,喝完后,又续了一杯,转眼间一壶茶一大半进了她肚子里。
就算是撑死,也不给你留一点茶叶,苏云卿恶狠狠地想,不留神太激动,一口气岔了反倒呛着了自己。
“咳咳……咳咳……”她掐着脖子被呛得眼泪汪汪。
慕念青轻轻拍着她的背后,关切地问道:“没事吧云卿?”
“咳咳……没、没事。”她咳了一声,痛苦地回答。
叶景翔在一旁没撑住笑出来,有感而发:“喝个茶你都能呛着,这是多么伟大的创举啊?”
苏云卿泪涕俱下没好气地骂了他一眼:“创你个头”又接着又卡着脖子继续咳。
咳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转眼看到萧律正老神神在半垂着眼帘悠闲地品茶,心底火气一不小心又上去了。
淡定淡定她默念了几遍静心咒,暗暗告诫自己:忍字头上一把刀。可是现在她头上这把刀摇摇欲坠,不知还能忍得几时。
她没有想过,喝完这么多茶,将会有很要命的一件事发生。
喝的时候有多解气,现在就有多遭罪。
一句话简而言之:这就是报应啊
苏云卿在座位上坐立难安,脸色越来越青。慕念青终于发现她不对劲,和声问:“你怎么了?”
她声音如蚊蚋,几乎抬不起头来:“没什么。”张口结舌好几次,最终没好意思开口说出“我要上厕所”的话。
慕念青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萧律。
那只妖孽兀自捧了一杯茶,容颜绝世,侧面安然静好,端坐在一旁,视若无睹。
苏云卿血一下子冲进头脑中,三步并两步走到他面前,咬着牙双眼几乎要喷火:“我要去方便。”
萧律抬眼看了看她,苏云卿急得火烧火燎,只好做小伏低:“我要更衣,麻烦你停一停。”
萧律这才扣了扣车壁,立刻有一位女子掀开帘子:“主上。”玉钗挽发,素色锦衣,正是晨诗。
“先停车。”他淡淡说出三个字。
晨诗惊讶了一下,还是依言传命。
车稳稳地停住,苏云卿立马跳下马车,拿出当年八百米测试的劲头往前冲,连晨诗想拉住她都来不及,只好紧紧跟上。所有人在身后看着她一路狂奔三百米,身影隐入灌木林中,都摸不着头脑。
方便完后,她这才嘘了口气,慢腾腾地起身系好腰带。
环顾四周是茂密的灌木林,草叶枯黄,灌木丛杂,树枝低斜密集,隐蔽性还不错。
她出来是单纯地想解决生理问题,可看到周围没人,心下一不小心活泛起来。
如果……如果这时候逃走,可能性该多大?
才想着,不由稍稍往前迈了一小步。
“云姑娘。”后面一道柔美的声音叫住了她,语气隐隐有一丝警告。
苏云卿一惊,回头欢快地笑笑:“哈,诗诗美人,刚刚正准备去找你呢,原来你在我后面啊?”
晨诗笑得端庄贤惠:“既然云姑娘解决好了,就早点回去吧,外边冷,要是着凉就麻烦了。”
真是体贴人的好姑娘,苏云卿惆怅了,你丫倒是等我设好机关再出来啊
苏云卿一步三催依依不舍地走向马车,千军百马,军容肃纪就等她一个人。可惜这么大的排场不但不能让她高兴,反而更加郁结。第一次逃跑,连行动都没来得及付诸,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回到马车,见她一脸沮丧,叶景翔好奇地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云卿倒了残余的半壶温茶洗手,用干毛巾蹭了蹭,转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关你啥事啊?”
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六章 三人成牌
第六章 三人成牌
叶景翔转了转眼睛,看见苏云卿身上的草叶屑,瞬间明白了,冲口说出:“后面的车上不就有马桶吗?”
苏云卿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怒气冲天,几乎要把叶景翔揪出丢到马车外:“你他丫的怎么不早告诉我”
叶景翔吓得忙滚到慕念青身后探出头替自己辩解:“我哪知道你这么二啊?”
苏云卿气极,反倒说不出话来。
叶景翔看苏云卿气得浑身发抖,犹自火上浇油正气凛然地看着苏云卿说道:“那个,姑凉啊,随地……解决是不文明的行为。”
苏云卿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了,咬牙隐忍地低骂一声:“你……给本公主滚”她又羞又窘,气得狠踹了他几脚。
“救命啊,杀人啦——”叶景翔的声音可谓狼哭鬼嚎,抓住慕念青叫道:“木头,快救救兄弟”
慕念青好笑地拉住苏云卿安慰道:“别闹了,景翔他和你开玩笑呢”
苏云卿憋着一股火,大声嚷道:“你别拉着我,他这人就是欠收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就是皮卡丘他弟弟皮在痒”
苏云卿抓住叶景翔一阵拳脚打踢,“咚”的一声,叶景翔身形不稳撞上了马车,痛得嘶嘶大叫:“苏云卿,你这个野蛮的女人我诅咒你没人要”
苏云卿出了一口恶气,抱胸俯视他:“要诅咒到墙角画圈圈去,别躺在本公主面前添堵。”
她下手力道还是很有分寸,顶多让叶景翔痛上一痛,没多久,某个诅咒她嫁不出去的人主动上前搭话:“美女,生气了啊?”
苏云卿撩开眼皮,无精打采地瞅了他一眼:“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某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云卿打开他的手,侧了个身:“没意思。”
叶景翔也哀叹一声:“我也是。”他看看闭目养神的慕念青,再看看端坐看书的萧律,实在想象不出来两人怎么能如此淡然。
两个同样无聊的人同时叹了口气。
叶景翔突然提议:“我们来斗地主吧?”
苏云卿离开文明世界太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啥?”反应过来后又加了一句:“啥”
她大叫一声:“你连扑克都带来了?”
叶景翔跑到屏风后面翻箱倒柜:“我记得以前做了一副,顺手丢在旮旯里的,我找找啊,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苏云卿也帮忙打下手,催促他:“快找快找,找不到你就自己找个稳当的地方吊死自谢天下。”
最后两人乒乒乓乓折腾了半天终于在梨木抽屉里找到一个蒙尘已久的匣子。叶景翔欣喜若狂:“就是这个”
他视若珍宝,小心地吹了上边的灰尘,打开匣子,里面是厚韧的纸片,刻着简陋的花点和数字。
要知道这年头,找副扑克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斗地主斗地主,两缺一。”叶景翔全身的活跃细胞都被调动起来,眼睛贼亮贼亮。
苏云卿也精神大振,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摸过牌了。“慕哥哥,你玩牌吗?”她殷切地看着慕念青,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慕念青莞尔一笑:“可是我不会。”
“没事没事,这个规则十分简单,很容易上手,玩两局就明白了。”
慕念青点点头,含笑答应。
苏云卿“啪”地把洗好的牌丢在桌上,中气十足大吼了一声:“摸牌。”
才开三局,慕念青在半教半实战中逐渐明白了规则,第四盘,他的牌极顺,一下把苏云卿和叶景翔两人吃得死死。叶景翔边洗牌边撞桌子:“都说新手手气好,可是好到这个地步,这不招人嫉妒吗?”
斗地主是件打发无聊时间的最佳游戏,三个人玩了一个时辰,各有输赢,总体来说,慕念青输得最少,苏云卿其次,叶景翔战绩惨烈,反而越挫越勇。
又玩了一盘,慕念青揉了揉额头,疲态渐露。苏云卿丢下牌:“要不今天就玩到这吧,慕哥哥你先休息会。”
叶景翔这一次当上地主,牌运不错,正想翻盘,看到慕念青脸色不好的样子,也怏怏收手。
慕念青苦笑了一声:“让忆寒接替我吧,你们继续玩。”
苏云卿还没说话,叶景翔急着转运,立刻接上了:“好好,就这样定了。”
苏云卿刚想撂牌不玩,转念有了主意,笑吟吟没反对。
慕念青和萧律说了几句,不知用什么方法倒真把他劝动了。待萧律坐定,苏云卿拿出一叠长长的纸条,斜睨他:“玩点有意思的,谁输了,自觉把纸条粘在额头上,怎么样?”
她这一举动,自然有欺负新手的意思。不过欺负就欺负,她还要明目张胆地欺负,又能怎的?
叶景翔也同样存着欺负新手的心思,何况欺负的还是他一直不敢欺负的萧老大,心里着实爽歪歪。
两人狼狈为奸,默默接受了这一不平等条约。
萧律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们两个,点头淡淡说:“你别后悔。”
苏云卿心头冷笑:我会后悔?我只会让你后悔
叶景翔当地主,苏云卿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看得小叶心惊胆颤。
“对五。”叶景翔叫牌。
“对六。”某只妖孽接上。
“对二,报单,还剩一张。”苏云卿语气平静。
不出意料,叶景翔这次又输了:“我嘞了个去,凤凰在你家,怪不得我会输。”
苏云卿毫不留情地打击他:“是你牌技烂得可以,一条顺都能输掉,自己贴纸条去。”
他们斗嘴时萧律已经洗好牌,三人重开战局。
这次却是萧律坐庄,苏云卿踢了踢叶景翔,示意机会来了。
她的散牌不多,赢面还是很大,如果和叶景翔配合默契,把某只菜鸟妖孽打下去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是天不如人愿,她每次出牌都被萧律压了下去,再有叶景翔这个常败战友帮倒忙,本来一路大好的形势硬生生被萧律稳压一头。若不是叶景翔再三表示,萧老大从来没有参与过赌博游戏,苏云卿几乎要以为他是扮猪吃老虎。
“你们输了。”萧律丢下最后一张红桃二,淡淡对两人说道,眼光瞥了一眼桌上的纸条。
苏云卿郁闷地把白纸条沾上水,贴在脑门上。长长的纸条垂下来甚是滑稽,再看看叶景翔,两张纸条一左一右,极为对称。
接连十盘,倒有五次萧律叫上地主,三次是叶景翔,剩下两次是她自己。然而输得也很有意思,除了三次是她和萧律联手对付叶景翔以外,其他七次都输了,又加了七张纸条。
叶景翔比她更惨,两次苏云卿当地主时没贴纸条以外,额头上已经有十张纸条,一溜儿排下来场面震撼。
唯一只有萧律风轻云淡,看着苏云卿和叶景翔两人相互掐架,脸上干净清爽。
作弊两人心头同时浮现这么一个字眼,可惜没有抓到一点痕迹,实在让人郁闷。苏云卿以为是洗牌的缘故,换了自己洗牌后,手气却变得愈加差劲。
现在叶景翔已经不存在着给萧律贴上纸条的念头,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让苏云卿当上地主,这样他和萧律一组就能少贴一张纸条。
苏云卿已经后悔得不行,却不信邪地非要让萧律输上一回,死撑了这么久,最后输的越发惨壮,把所有的纸条全贴没了。
宁澜走进来的时候,被两人形如包扎后的木乃伊形象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向萧律禀告:“启禀王爷,封州传来讯息。”
封州,苏云卿心思一动,敛眉低目,忙侧耳倾听。
萧律接过信函,匆匆看了几眼,眉头微皱:“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宁澜伏首,躬身离开。
苏云卿撩开纸条,怯生生地看着他道:“能不能借我看看信函?”
萧律没有说话,苏云卿伸手拿密函也没有被他制止。
书信上写的很详细,大意是风云骑军师云卓在封州大演空城计,弃城设好埋伏,虞照引敌军入嗀来了一个瓮中捉鳖。苏珏、梁威两人联手,采用鸳鸯阵在城里开展巷斗。目前西漠军死伤惨重,封州城大捷,对南翌、西漠之战起了决定性作用,短时期内西漠不可能大肆入攻边境。
苏云卿喜上眉梢,冷不丁听萧律问道:“云卓和虞照是你部下?他们两人倒是人才。”
苏云卿眯着眼得意地笑,语气一点也不谦虚:“那是,名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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