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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修罗(魔影魅灵1)-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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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让她走,只好趁她不注意时,使出这种卑劣的手段。
  他将她扛进浴室,替不断反抗的她拔去刺进脚底的花瓶碎片,拭去鲜血,每一道割裂开的伤口,都在他眼前逐渐愈合。
  虽然如此,在受伤时,她仍会痛,他晓得。
  她白皙裸足上的每一道伤痕,都像是划在他心头。
  他替她放了热水,替她洗了澡,然后换上干净的睡袍。
  从头到尾,她始终哭泣着、咒骂着,甚至咬了他一口,即使他用尽一切方法压制她,她还是打了他好几拳,将她弄干简直像在进行不可能的任务,当她抬脚踹他时,他万分庆幸他用了那条刻着咒术的玉链。
  「Shit!」为了防止她再踢他,他将她抛到大床上,俯身箝着她的手,压着她的腿,低咆着:「你真的想杀了我吗?」
  她脸上血色尽失,浑身僵直,满眼尽是伤痛。
  「该死!我不是故意的,可卿——」
  「我不是!」她愤怒的瞪着他。
  他深吸口气,不再唤她的名字,只是嘎哑开口,「我不能让你走。」
  「你当然可以,把珠链拿走就行了。」
  「不。」他贴着她的额,痛苦的直视着她说:「我等了你一辈子、找了你一辈子,我绝不让你再离开我。」
  她轻颤着,痛恨他说的如此轻易,咬牙冷声说:「我总有一天会亲手杀了你。」
  「我不在乎。」他渴盼的哑声要求,「我知道你不信我,我只希望你给我机会,时间会证明一切。」
  「让我走。」她黑瞳凄冷,一张脸清似冰、白似雪。
  他不自觉握紧了她的手,直视她的黑瞳燃着火?贴着她的唇,一字一句的轻声开口。
  「除非我死。」
  她紧抿着唇,既愤恨又痛苦的瞪着那可恶的男人,他却不闪不避,直直的回视着她。
  她好恨,恨他的野蛮、恨他的强迫,更恨他眼里藏也不藏的火热欲望。
  好半晌,她率先闭上了眼,不想再看到他,不想面对他灼人的视线。
  可即使她闭上了眼,却还是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唇、她的眉,他炽烫结实的身体,从头到脚贴着她,让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她甚至能察觉他因她的闭眼,愤怒的绷紧了身体,力量奔窜在他每一寸紧绷的肌肉,她原以为他会让愤怒爆发出来,但半晌后,他却还是控制住那股怒气,将它强压下来。
  「你逃不开的。」他斩钉截铁的轻声说,「就算你忘了,你还是要我,你的身体记得我,你心里明白,你一直都是我的,我的。」
  他沙哑的嗓音近在耳畔,热烫的唇贴着她颈上的脉动,她忍住想反驳的字句,不再回应,不再开口,只是冷着脸、闭着眼,用尽一切力量将他排拒在外,却无法制止全身上下因他而起的轻颤。
  她的刻意抗拒只燃起他更深的怒火。
  他狠狠的吻住她的唇,用身体挤压她、挑逗她,强迫她回应自己,直到她双颊因情欲而嫣红,娇躯不由自主的弓起回应着,他才猛然抽身离开。
  她喘着气,怒瞪着他,为自己的回应和他的行为感到愤怒。
  「我不会让你走的。」他站在床边,气息微喘地俯视着她,几近威胁的粗声道:「你最好也不要做无谓的尝试,这屋子的保全是特别设计过的,所有窗户都是防弹玻璃,出入口都有警报装置,你出不去的。」
  她抓起一旁的台灯砸向他。
  他不动如山,只是抬手挡开它,彩绘玻璃的灯罩迸裂破碎,匡啷飞落在地,可其中一片玻璃还是划破了他的手臂,还有一小片飞划过了他的脸庞。
  黝黑的皮肤渗出了血,在他的脸上,也在他的手上。
  她面无血色的瞪着他。
  心惊,却更生气。
  「我恨你。」她说。
  「我知道。」他说。
  他阴郁的直视着她,嘴角一撇,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然后,转身离开。

  钟响,十二。
  门,被他带上了。
  窗外,雷不再响,雨仍在下。
  破碎的彩色玻璃散了一地,就像过去三个月那虚幻的幸福。
  碎了,散了,只剩下残余的彩光。
  心在颤,唇在颤。
  泪,又湿了衫。
  她闭上了眼,想忘,却又忘不掉,想恨,却又无法真的恨。
  终究,她还是无法逃开,无论是她自己,或是他,抑或是那教人憎恨的咒怨。
  那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以为泪会有流干的一天,她一直以为心会有不痛的一天,她也一直以为他总会有爱上她的一天,但事实是——
  就算经过了这么多世、转过了无数次的轮回,他爱的仍然不是她,她也仍然为他心痛,仍然在遇到他时掉泪,仍然无法自拔的爱他。
  即使她记忆丧失了,她的身,她的心,却没有一天忘记他……
  我想和他在一起。
  很久很久以前,她曾这样告诉她最好的朋友。
  那时,她以为,爱无悔;那时,她也以为,他终有一天会爱上她。
  终有一天……
  我爱你。
  那么多年过去,她终于等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它深深、深深地镌刻在她的灵魂上,她是如此珍而重之的将这三个字小心翼翼的捧着,即使是现在,她仍无法拭去它。
  假的,却仍擦不掉,只在心头上刻出了血。
  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一切都不会再一样,一切都不会再相同,我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不会让你再有理由动手……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他会记得,不晓得他究竟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不能相信他的话,她不敢再抱着一丝一毫的希望,一点也不敢。
  即使如此,他的话依然回荡在耳边诱哄着、承诺着,他满布痛苦的眼也依旧浮现在眼前。
  过来……
  别走……
  相信我……
  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不,她曾以为他会变,公主死了,她又遇见转世的他,但他的心依然不在她身上,他总是在刀光剑影中征战着,总是费尽一切想要得到更多的钱、更多的权、更多的名利,然后害死更多的人。
  不,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澪也不可能让事情改变的。
  她咬着唇瓣,蜷缩在床上,紧紧的环抱住自己,任泪水放肆漫流。

  钟响,十二。
  地上的花瓶碎片仍沾着她脚上的血。
  那艳红的血是如此刺目,又教人心惊。
  他坐在沙发上,握着冰冷的酒杯,拉回视线,看着前方墙上的青铜。
  即使在金黄色的灯光照射下,墙上的青铜浮离依然显得有些森冷,那灯光,只是更加凸显了浮雕的暗影,让每一道线条,每一条纹路,都清晰浮现。
  这是由数块青铜拼合而成的,他花了很多年,用尽了一切办法,才找到其中这些,他还没收全,但目前这些已够他了解部分因缘。
  铸烧青铜的人,是个上好的工匠,那人不只将景物全数铸上,也将所有人的情绪表达的十分明白,痛苦,悲伤、憎恨、疯狂,全都清楚又强烈,他几乎能听到其中人物悲愤的呐喊,尤其是那刻在整面浮雕最下面的那几行咒怨。

  女巫的咒怨。
  大水、烈火……
  满月、芒草……
  悬崖、宫殿……
  死在火烧宫殿中的男人、浮在半空的女巫、跪坐在地上满脸绝望的女人……
  他看着那个女人,眼前全是她哀戚的表情,耳里全是她痛苦的呐喊。
  我不要再这样过下去,绝不!
  他仰头将金黄色的液体一饮而下。
  我已经忘记了,全都忘了!忘了!你为什么还出现?为什么不放过我?
  烈酒火烧似的滑入喉咙,灼伤他的,却是那一字一句。
  让我走。
  她说。
  我恨你。
  她说。
  他合上眼,那三个字却有如火烧的铁,滋滋作响地烙印在他的心头。
  我恨你。
  他不自觉握紧了酒杯,杯子受力迸裂,碎片在他手上留下另一道伤口。
  血,热烫,艳红,滑落。
  他睁开眼,看着,却不觉得痛。
  昨天,他还用这只手抱着她,她还偎在他怀里,笑着。
  今天,手伤了,她只在一墙之隔外,却远得像在世界的尽头。
  窗外,雨依然在下着,一切都显得朦胧。
  她在哭,他知道,却只能坐在原地,任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因为太过害怕失去她,所以他强取、他豪夺,一步步的进逼,小心翼翼的攻城掠池,用尽一切办法,将她密密实实的包围住。
  原以为,这样,就能留住她,谁知道,他的欺瞒却只是造成她的误解。
  是报应吧。
  他苦涩的扬起嘴角,拔去手上的玻璃碎片,拿出药箱上药。
  他不晓得要如何做,她才会再信任他,却知道就算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他也绝不会轻言放弃
    黑洁明 》》 相思修罗·下

        第九章
         雨停了。
  这三天来,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一切都是灰色的,灰濛濛的城市,灰濛濛的天空,仿佛连空气都灰沉凝滞的教人透不过气来。
  异常的夏季雷雨,教人茫然不安。
  然后,风起,吹散了满天的灰云,金阳乍现。
  大楼的玻璃帷幕,被雨水洗刷得无比闪亮,映照着城市,映照着蓝天,反射着艳阳。
  雨停了,只留下翠绿草皮上还残留着些许晶莹水滴,但不一瞬,也在热力四射的艳阳下,蒸散无踪。
  大街上又再度出现车潮人潮,灰黑色的雨伞换成了七彩的花洋伞,长腿短裙又再次出现,红绿灯依旧在街头闪烁。
  热气蒸腾的艳阳下,人们依旧活力四射的过着日子。
  上班、赚钱、吃饭、生活……
  她坐在窗边,看着底下忙碌的人群,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交通号志,看着一栋又一栋的大楼,看着一辆又一辆来去匆匆的车子。
  曾经,她也是其中的一分子,赶着上班、努力赚钱、开心吃饭、用心生活,但现在,这一切却离得她好远好远。
  坐在这里看了三天,她发现自己能看见煌统的办公大楼,甚至能看见转进她租屋的巷子口,还能看到爸妈别墅后方的那座山。
  不知道妈的情况怎样了?爸有找过她吗?发现她失踪了吗?
  她知道,她不可能再回去找他们了,她替他们招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现在澪只注意到她,若是澪为此迁怒到他们,她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那么好的人,应该要能安享晚年才是。
  她环着腰,额头抵在玻璃上,闭着眼,希望他们不要太担心,真心祈祷他们能过得很好很好。
  门开了。
  听到轻巧的锁发出的声音,她微僵,知道是他,却不愿回头。
  这几天,他将她软禁在屋子里,她则彻底无视他的存在。
  他没有锁房门,只是把电梯和天台门锁了起来,第一天中午,她以为他去上班了,开了门,才发现他就坐在客厅打电脑,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在不想示弱的情况下,走到厨房倒水喝。
  他一直紧盯着她,不过却没有动,只是坐着。
  她故意忽视他的存在,浑身却不自觉紧绷,直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她才松了口气。
  厨房里,干净整洁得活像厨具产品广告,她在冰箱里找到一大瓶牛奶和几颗苹果,虽然没有胃口,她还是拿了那瓶牛奶和一颗苹果回到房里,她一直觉得他会突然走进来,但他始终没有。
  那一天她喝光了那瓶牛奶,苹果却一口也没吃。
  半夜,她再次开了门,他已不在客厅,她走到玄关,试着想出去,才发现电梯果然没有密码打不开,她试着上了天台,天台的门上也有着电子密码锁。
  之后,她没再试过,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他不会放她走的。
 她必须要趁他不在时才能想办法。
  谁知道,他一直都在,三天下来,他不是在客厅,就是在书房,要不就是会在厨房撞见他。
  他始终没试着再和她说话,他只是看着她,沉默的看着,看得她越来越焦躁,焦躁到好想再拿东西砸他,对他大吼大叫,可她晓得他就是想要她生气,所以她还是忍了下来,不开口,不看他,假装他不存在。
 从那天晚上之后,除了趁她睡着时,曾进来扫掉那些玻璃碎片,他一直没进来过,直到现在。
  「你的电话。」
  听到他的话,她一愣,睁开了眼。
  「是你妈。」他再开口补充。
  她猛然回首,戒慎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他将电话递到她面前,等着她接。
  她不动,只瞪着他。
  他下颚紧绷,正要收回手,想办法挂掉这通电话,可一个字都还没说,她就突然起身抢过那支无线电话,然后退回窗边贵妃椅上。
  「喂?」
  三天来,她第一次开口,语音温柔,可瞪着他的那双眼,却仍布满紧张和怒气。
  他本要出去的,可这会儿反将双手插在裤口袋里,面无表情的回视着她。
  她眼里的火气更盛,缩起脚转回另一边,刻意不看他。
  「可卿吗?你还好吧?妈打了两天电话,电话都没通,幸好天放记得打电话过来,你这孩子,出差到国外怎也不说一声?」
  出差?说谎不打草稿的家伙!
  只觉恼怒,却又怕妈担心,而不敢戳破他的谎,只能帮着道:「我还好,你别担心,出差是临时决定的,我走得匆忙,不小心忘记带到手机了。你的脚还会疼吗?有没有回医院复诊?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有有有,你爸有陪我回去复诊,医生说我复原情况还不错。对了,你这次出差要多久?」
  她气一窒,喉咙紧缩着,不自觉地握紧了话筒,好半晌,才有办法道:「我……我现在还不确定,这一次可能会比较久,等忙完了,就会回去了。」
  「你出门在外,要小心点,知道吗?」
  「知道。」
  「确定回来的日期后,记得打电话和妈说,妈煮些猪脚面线帮你接风。」
  「嗯。」她咬着唇,热泪又盈满眼眶
  「好了,你爸在叫我了,你去忙你的吧,有空记得打电话回来,Bye!」
  「Bye。    」
  电话传来断线的嘟嘟声,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舍的按掉通话键,将话筒紧紧抱在怀中,咬唇忍泪。
  「你是什么意思?」
  「他们会担心。」
  她看着远方的白云,冷笑一声,「你何必在乎?怕他们报警吗?」
  他看着她纤弱的背影,沉声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这一生中还没杀过一个人,没违反过任何一条法律,甚至没被开过一张罚单。」
  「是吗?那绑架呢?」她冷声嘲讽。
  他一撇嘴角,苦涩开口补述道:「至少在这之前没有。」
  「真遗憾。」
  「如果有别的办法,我绝不会这样做。」
  她的回答是一记冷哼。
  虽然她的态度不善,但至少她在听他说话了。
  他渴望地盯着她绾起的长发,和优美雪白的颈项,她穿着白色真丝长袖衣裤,看起来十分清瘦又娇柔,窗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晕出一圈白色的光晕,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忍住想靠过去碰她的欲望。
  「我从小就梦到你,我以为你只是梦,一个美丽又悲伤的梦,然后我知道你是真的,你真的存在,但我却找不到你。」
  他嗓音沙哑,包围着她。
  「我曾经恨过你,在我第一次意识到那些梦全是真实的记忆时。」
  她沉默着,纤细的颈背却不自觉紧绷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遇见你,为什么到头来你总是会背叛我,为什么在我死了之后,你却仿佛失去生命的是你不是我……」
  她浑身一震。
  「是的,我记得,」他深吸了口气,握紧了双拳说:「每次死去我总是愤恨不平,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你。我一直跟着你,愤怒且困惑,直到黑暗把我带走。转世后,我总是忘了一切,但是有几次我隐约记得,记得你,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杀了我,我想先下手,却下不了手,我以为你爱我,你却动手了。」
  「或许那是因为我根本不爱你。」
  她的话语清冷且无情,像十二月的雪,可那微颤的双肩却泄漏了她的情绪。
  「我也以为是这样,你不知道那时我有多愤怒。」他一扯嘴角,轻声低语着,「我总是想,这女人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败在一个女人手上?凭什么我一生的霸业要就此成为幻影?这天杀的女人究竟凭什么?」
  她颤抖得有如风中落叶。
  「虽然有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可是每当我试图想找出原由时,我又会被黑暗吞没,再次转世,再次遗忘。」
  她闭上了眼,听到心碎的声音。
  「我不是很确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虽然我不记得那些过往,但在后来第一眼看到你的那瞬间,我就知道我绝不能伤了你,我无法忍受你遭到一丝一毫伤害,甚至正我晓得你总有一天会杀了我时,我还是没有办法对你动手,即使我杀尽天下人,只有你,我不会以刀剑相向。」
  泪,无声滑了下来。
  她咬着唇,直至尝到了血味。
  「直到那时,我才发现,我爱上了你,没有人能像你那样影响我,你总是试图感化满身罪业的我,别人对我总是避之唯恐不及,你却从未怕过我,无论我是王、是将军、是盗匪、是恶贼、是杀人魔王,你总是定定的看着我,毫不闪避我的视线,如此勇敢,却又如此脆弱,你说我不会变,但我早就变了——」
  「变?」怕自己又抱住那一线希望,不敢再听下去,她硬着心肠出言打断他,「恐怕你的记忆有误,容我提醒你,三十五年前,在边界贩毒、杀人,甚至准备发动战争的人可不是我!如果你变了,为什么还要做出那种天怒人怨的事?」
  他浑身一僵,压抑着怒气承认道:「没错,那是我,但在那样的环境下,我若不杀人,死的就是我。如果你还记得,应该晓得在那里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知道我最感谢仇靖远什么吗?」
  她脸色死白地无言沉默着。
  「问啊。」他阴骛的逼迫着,「问我最感谢仇靖远的是什么!」
  她还是沉默着。
  「问啊!」他压抑的声音暴起。
  她惊得几乎跳起,这才顺了他的心意,哑声开口,「什么?」
  「他收养了我,给了我机会,他让我不再出身寒微,让我有机会受教育,让我不用从垃圾粪坑里往上爬,让我不用为了食物抢夺,让我不用为了生存杀人。」
  他的语音讥诮又痛苦,她紧闭双眼,不自觉抚着心口,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尖刀插入心头。
  「你说得没错,我们是被诅咒了,我作恶多端,所以总是生在贼窝里,总是得杀人才能生存,你却总是在我已经无可救药时才会出现。但是这次不同了,我的手未曾染血,我记得一切,我记得你。」
  心,震颤着。
  她闭着眼,瘖冢妇退闳绱耍怯秩绾危磕阋廊黄宋摇!
  「如果我一开始就和你说,你会信吗?你忘了,一如从前的我,你从来未曾在相遇时就说出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说我因为被诅咒,不会老?不会死?还是说我和你曾是夫妻,结果我却亲手杀了你?你确定我说的真相你会听得进去?」
  「不会,可是你有的是证明的机会,你救过我好几次,就算我不信,我也会怀疑,可你几乎未曾试过。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她抿唇,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我想你和我一样,我知道你恢复记忆后,绝不会留下来,一如你知道我若想起来了,一定会恨你。幸福的日子是虚幻的泡沫,稍纵即逝,你紧紧抓着,就像我贪恋和你在一起时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直挺挺的僵坐着,从未想过他竟将她看得如此透彻,让她连丁点的自尊都无法保留。
  「那就是我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告诉你的原因,如果你要说那是欺骗,那就是吧,如果你要说这是计谋,那也可以。不过我从头到尾求的就只有一个,无论是好是坏,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疲倦低哑的声音回荡在室内,淡淡地,围绕着她。
  然后,她听到他转身离开的声音。
  门开了,又再度关上。
  她颤抖地握紧了颈上的玉石,在心底提醒自己。
  被刻上咒语的珠链完全禁锢了她的真气,使她无法自行取下,纵然她曾在沙场上所向披靡,现在也只和常人一般。
  卧室里的衣柜有她合身的衣裙,浴室里有她惯用的卫浴用品,冰箱里有她喜欢吃的食物,所有的东西都显示出他早将一切准备好,他事先就计画好要软禁她。
  他一定图谋着别的什么,他不可能真的爱她。
  从以前开始,他待她就并非不好。
  一直都是好的,只是不爱她而已。
  她一定得记得这点,一定得记得。
  他不可能会变的,澪不会容许的,瞧她这回不就插手了?
  她绝不能忘记。
  她辛辛苦苦的在心底修筑几近崩塌的心墙,可他说的一字一句,却依然不断不断地在脑海里回响着,引发了更多的泪水。
  无论是好走坏,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橘红色的火光冲天。
  火红箭雨漫天飞舞,掩盖了天地,城墙上的人一个又一个摔落,城墙下的人一个又一个倒地。
  哭喊声、哀号声、杀伐声,全交杂在一起。
  远处传来火炮的枪响,城墙颤动着,她转头,看到另一边的墙头坍了,压死了在城下的士兵和百姓。
  一夜,只一夜啊……
  巨大的无声呐喊几乎撕裂了她。
  天好蓝,好蓝,山是那么的翠绿,可前方的土地上,鲜血却汇流成河,尸横遍野。
  风飒飒,血腥随风飘散。
  她站在山崖上,垂泪看着眼前的杀戮战场。
  原以为他会变,原以为他会答应撤兵的,原以为这一次是有希望的……
  都是她的错,她不该拖延的,她不该信他的,昨晚她就该动手的,却因为她信了他,因为她贪恋,因为她想和他在一起多一点的时间,结果害死了这么多的人。
  都是她害的……
  她痛苦的跪坐在地,再也受不了的仰天哭喊。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啊——」

  恶梦再度缠身。
  她哭喊着从梦中惊醒,男人拥着她,安慰着。
  「没事了、没事了……」
  梦里的惊悸和怨愤仍残留在身体里,她泪湿满襟地紧紧抱着他,全身发颤、汗如雨下。
  「都过去了……」他吻着她的额头,坐在床上抱着她,轻轻摇晃着。
  他温暖的体温包围着她,熟悉的气味和规律的心跳声让她逐渐放松下来,她环着他的腰,像抱着救生圈一般,在他怀中抖颤的道:「抱……抱歉……只是个愚蠢的……」
  话说到一半,她睁开眼,却看见屋里雅致豪华的家具,剩下的半句全消失在嘴里。
  这不是她家。
  她缓缓地移动视线,然后看见玻璃窗上他和自己的倒影,还有脖子上反射着昏黄夜灯的玉珠链,她微微颤抖着,触碰着那串玉珠,恍惚中,以为自己仍处在另一场梦魇当中——爱恨交杂、喜怒交织的梦。
  在这个梦里,他是杀人无数、永世轮回的修罗,她则背负着杀他的原罪。
  不。
  不是梦。
  是真的,全都是真的。
  她慌然松开手,迅速离开他温暖的怀抱。
  有一瞬间他似乎不想松手,但最后还是放手让她退开。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抓起丝被包住自己仍在轻颤的身子,试图保持冷静。
  「你在尖叫。」他看着她,轻声说。
  「只是梦。」他没有离开床,仍坐在原来的地方,她拉紧了被子,喉头发紧的道:「恶梦。」
  「我知道。」他深吸口气,神情十分疲倦。
  那么多年来,她几乎没见过他这种像是完全被打败的样子,他向来是意气风发、霸气十足的,冷酷、讥诮、强势,顽固,连在她面前,他也少有完全放松的时候,他从来不会露出他的弱点,更别提要和人示弱……
  她更加握紧了丝被,垂下眼睫,哑声道:「抱歉吵了你,我没事了。」
  他沉默着,没有出声,似也无意起身离开。
  好半晌,她才听到他再次开口。
  「究竟要如何,你才能再相信我?」
  「让我走。」
  他苦笑,「走?你要走去哪里?就算我这次让你走好了,你怎么知道事情不会再发生?下一次呢?下一世呢?」
  「所以你软禁我就比较好吗?」
  「我只是希望你留下来。」他疲惫的开口。
  「不可能。」她冷声说。
  他倦累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她,终于还是沉默的起身走了出去。

  气温,三十八度。
  万里无云的天,蓝得吓人。
  第五天,九点已过,他依然没去上班,似乎打算就这样和她耗着。
  她继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在喝水和找东西吃时才会走出去。
  漫漫长日随着光线的移动消失,城市继续运转着,人们依旧来去,晚霞尽去,夜幕来临,灯亮了一盏,然后又一盏。
  她终于因为饥肠辘辘而被逼得再次到厨房觅食。
  这一回,他不在客厅,她不想在厨房和餐厅遇到他,本想一会儿再过去,却听见书房传来他咳嗽的声音。
  她停住脚步,紧张的瞪着书房的门。
  说她胆小也好,逃避现实也好,她就是不想见到他。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自己对他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如果他要出来,她就回房里。
  三秒过去,书房的门依然紧闭,见他似乎没有要出来的样子,她微微松了口气,才又继续往厨房前进。
  冰箱里多了不少食材和水果,显然是他要人送来的、
  几天都没吃过热食,她迟疑了一下,确定他一时片刻应该不会出来,这才拿出材料,用最快的速度煮了一碗肉丝面。
  她将面端回房里,才吃了半碗就饱了,她把面端回厨房,本以为他还在书房,却在厨房里遇见他。
  他手中拿着一杯水,衬衫汗湿、衣扣半开,黑发莫名凌乱,回视她的双眼有些充血,看起来难得的……邋遢。
  事实上,他整个人显得好累好累,像是身上承载着无法负荷的重量。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正眼看他了,直到现在。
  他额上添了皱纹,眼下有着倦累的痕迹,眼角也再度出现了细纹。
  瞬间,她几乎想伸手触碰他,抚平他眉间的烦忧,一如过去的数周。
  但最后,她只是更加捧紧了面碗,不让自己伸出手。
  看见她,他似乎也有些惊讶,跟着猛地咳起来。
  她被他狼狈的模样和剧烈的咳嗽吓了一跳,他咳的是如此厉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连握在他手中水杯里的水都禁不住溅了出来,
  她放下面碗,从他手中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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