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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品帝国-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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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不敢有所隐瞒!”手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已经让那贼人领略到了儿童玩具的威力,别说他根本就做不到笑对生死,就算他真有那勇气也绝不敢去和鱼寒下这个赌注。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就连太监在咽气之前都要念念不忘寻回的宝贝,这要是被炸开了花那怕是连下辈子投胎做人的机会都没有。
“点了!”
随着鱼寒的一声令下,那位奉命充当临时刽子手的湖匪小喽喽不得不强忍恶心伸出了香头,好在刚才已经见识过了更惨绝人寰的刑讯手段,况且他实在没胆子去招惹那个据说是未来姑爷的混蛋。
“长点记性,在本官审案的时候,你没有多说一个字的权利!”命人用凉水泼行了已经疼晕过去的贼人,鱼寒只是冷冷地发出了最后警告。“现在回答本官,姓名!”
“高……高鸣!”
“本官高不高明需要你这贼子来说?”很是愤怒,鱼寒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表达能力出了问题,要不那贼人怎么还能有心思拍马屁?“点……”
“不!不!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小的只是姓高,单名一个鸣字,鸟鸣的鸣!”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爹娘给取的这个名字,在被人误会和鸣冤喊屈结果都相同的情况下,贼人还是选择了后者,至少这样没那么委屈。
“哦?照这么说,还是本官误会你了?”有些尴尬,最终却还是将所有过错都归结到了那个嘴里套着马嚼子的贼人身上,此时的鱼寒颇有些老羞成怒的迹象。
“不!不!大人没有误会,是……是小的,是小的爹娘给取错了名字!”不知道眼前这位年纪轻轻面带微笑却心狠手辣的大人会对自己施加怎样的酷刑,这位名叫高鸣的贼人还是很快适应了环境,知道要顺着鱼寒的意思做出回答。
“你如此识趣,本官倒是不好刁难什么了!”要说这审讯犯人的工作还真不是谁都能胜任,特别是在这个过程中还必须使出些血腥的暴力手段。“这样吧,本官也不继续废话了。你也痛快点,说说到底是干啥的,为啥要跑到本官的地头来胡闹!”
“小……小的乃是大理国石城郡八纳部边军,此次……”
“什么?你再说一遍?”一片惊呼声打断了高明的继续招供,各寨头人怎么都想不到此次对他们进行洗劫的贼子里居然还参杂了大理国的边军。
“诸位大叔莫急,不妨先耐心等他说完,咱在慢慢讨论真实性。”和身旁那几个还能保持镇静的人差不多,鱼寒其实早在听取翟崇俭汇报贼人逃跑方向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此事肯定会和大理那边有些瓜葛。虽说同样没料到会有正规军参与其中,却也并不感到太过意外。
“胡言乱语!汝这贼子真当吾辈善良可欺否?”好不容易让各寨头人们静下心来听取对方的供词,却没有料到朱熹会又一次不顾形象跳起来表示出了质疑。
“你这是活腻歪了,想拿本官当猴耍?”事实证明,朱熹此时的举动绝非无的放矢,他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都感觉遭受到了愚弄,只不过是鱼寒等人的反应稍微有些迟缓而已。
即便事先已经有了些准备,又逼得贼人彻底交代清楚了身份。但当得知最近将罗殿地区闹得个鸡飞狗跳人人自危的并非什么部族私兵,也不是传说中的山贼流寇,而是驻扎在八纳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大理国边军后,还是没人敢轻易相信。
大理国正规军化装成土匪越境打劫?更奇葩的是,他们居然是为了筹集贡品,筹集今年需要送给大宋官家的贡品?打劫大宋国子民,用那些以血腥手段夺来的财物去讨好大宋的最高统治者?这话谁要真信了谁就是傻子,至少鱼寒就觉得要么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要么就是那贼人神智不清胡言乱语。
“冤枉!冤枉啊大人!”眼见众人都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将充满恶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那都快缩进了肚子里的子孙根上,高鸣知道此刻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挣扎着哀号着,只希望能够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方式去表达出招供的诚意。“小……小的若有半句虚言,定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少在这里跟本官胡扯,大牢里那些**害的喊冤之声比你可要大得多!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若依旧冥顽不灵试图戏弄本官,本官还真有可能让你尝尝啥叫五雷轰顶!”天打雷劈什么的,对一个穿越者来说也不过就是绑个风筝的事。但正所谓麻杆打狼两头都怕,别看鱼寒之前使出了一系列灭绝人性的逼供手段,奈何他手里攥着的俘虏就这么一个,在没有获得真实可信的口供之前还真不敢把这贼人给玩得断了气。
“大人,小的所言句句属实,您若不信……”高鸣是铁了心咬定那套令人难以置信的说辞不肯改口,但他很清楚即便这就是事实确非他所杜撰,即便是发下更多更毒的誓言,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对结局产生任何改变。情急之下,也顾不上那么许多,赶紧继续嚷道:“小的有证据,小的有证据!”
“说!”
“若小的招了,还望大人能给个痛快!”现在的高鸣所能凭仗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口供,他并不敢奢望鱼寒等人能够放过他一条小命,却也实在无法忍受那些想都没法想象的酷刑折磨。
“本官从不和人犯讲条件。你若如实供述,本官不保证你能活命。但你若心存侥幸试图继续隐瞒下去,本官可以担保让你生不如死!”极其敏锐地觉察到对方已经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即将抖搂出所有知道的事情,鱼寒当然不会接受威胁给他留下任何的希望。
“建德二年三月,我部曾奉命假扮山贼潜入自杞行至磨巨一带,所获甚是丰厚!盛明元年七月,我部再入罗氏,历时十七日获钱九百余贯、上好毛皮数百张,牛黄、细毡无数……”或是亲自参与过的,或是听军中老兵谈及过的,已经彻底绝望的高鸣完全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由高鸣嘴里娓娓道出,也着实让众多审讯者暗地里抹了一把冷汗。到现在为止,鱼寒或许还没有彻底相信对方的供词,却已经清楚地知道了自己能够被踹到罗殿地区上任是多么的幸运。
大理国贫民弱这是事实,为了能够获得政治上的支持与军事上的庇护,大理国在接受册封成为藩属之后对大宋采取了极其恭敬的态度,这也是事实。若是分开来看,这些和鱼寒甚至西南地区的所有大宋官员似乎都没什么关系。但要是把这两个事实加在了一块,那可就真难免会给他们带来点小麻烦。
别看每次进献的那些什么大理马、牛黄、细毡的特产在大宋压根值不了几个钱,但对于大理国来说这已经是一笔不菲的开销。这要是放在前些年还稍微好说一点,勒勒裤腰带也就从牙缝里给挤了出来。但自从段正严逊位成了广弘禅师之后大理国内本就纷争不止,税收什么的也是受到影响一年不如一年,偏偏给大宋的孝敬不能少,否则后果会非常严重。
没想到还可以厚颜无耻地将大宋官家的回赐给搁上几年再运回去,大理国君臣却自行琢磨出了另外一种借花献佛的办法,就是利用大宋对待西南少数民族的态度假扮山贼从这些同样是穷困潦倒的边民身上找回些许贴补。以前没来罗殿闹事,那只不过是因为这里太穷,人家跑一趟还不够出兵的花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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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结寨自保
结束了对大牢内那个贼人的审问,半信半疑的鱼寒不敢为了笼络人心而做出任何表态,深受其害的各寨头人也不敢顺势而为承担擅自挑起两国争端的罪名。好在不管怎么说罗殿也是大宋的领土,朝廷命官虽大都不愿来此履职,但真出了什么事也并非找不到人做主。
为了能最大程度内引起本地刺史大人的重视,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派出官兵前来帮忙讨回公道,那封盖满了各寨头人手印,极其煽情足以让人看了就潸然泪下充满血泪控诉的求援信由朱熹亲自提笔写成,并派出了嫡传弟子凌文佑前往清州面呈。
“元晦先生,您看这……”信送到了,回复也很快,结果不但远没有达到预期反倒是让鱼寒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没有任何官军前来的可能,朱熹的子玉兄却给回了两封信件。第一封是公开的,内容么……只能说很官方很能让人看得头晕目眩。但经过博学多才的朱熹归纳总结后,所有人还是明白了那无非也就一个意思而已。对于罗殿地区最近发生的惨案官府已经知晓并且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通报给朝廷,但在得到官家的明确指示前,禁止兼职招抚使鱼寒做出任何过激行为破坏大宋与大理国之间业已存在的良好关系,否则必将严惩不贷。
没半点用处的官样文章,倒是那份写给朱熹的私人信件却证实了他们已经获得的供词并非随意杜撰。信很长,除去那些情真意切的问候语之外,还用极其隐晦的方式再次强调了关于本地的某些特殊情况。
首先是这次发生在罗殿地区的事件并不值得小题大做。瞧瞧旁边的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广南西路,但凡是和大理接壤的地区,同样的事件哪年不闹个十回八回?也就是罗殿地区的边民因为头一次撞上才会大惊小怪,等他们被抢着抢着抢习惯了,自然也就懂得该如何去应对。
紧接着,那位子玉兄就劝慰朱熹要理解大理国这种行为。毕竟这年头对大宋国还保持恭敬态度的国家已经不多了,对于一个岁岁来朝年年进贡的藩属国还是应该多一份宽容的。毕竟人家国贫民弱的日子过得也挺不容易,偶尔也会因为囊中羞涩凑不出那么多的贡品,为了照顾大宋朝廷颜面做点出格的事也情有可原。
信的最后,那位鱼寒的顶头上司之一还请朱熹帮忙转告某个混蛋,为官别太浮躁要多从大局考虑。眼下最紧迫的任务还是要安抚住罗殿地区的民心,让那些还没习惯被人打劫的蛮夷别再继续闹事。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告诉他们,朝廷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一定会按惯例对此次事件中受到伤害的各族民众做出一定的经济补偿。当然了,这具体的数额还得看经过层层盘剥后能剩下多少,再由鱼寒自行斟酌。
“国事维艰,朱某无言以对!”内心深处不愿意如此憋屈的安排,可是残酷的现实却又不允许朱熹做出其它选择。都说无官一身轻,但缺少官职在身也就没有了任何权利。如今他自己只是一介布衣,鱼寒那混蛋也只是个不怎么受人待见的正九品小官,凑在了一块也不能对朝廷的决策产生任何影响。这个时候就算想出再多的应对之策,又有何用?
“大人,您看我等是否就依着官府的意思……”虽说只是一州刺史的私人信件,却已经表明了朝廷的态度,心灰意冷之下务汪头人在与其他村寨负责人经过紧急磋商后也没等鱼寒询问就已经接受了现实。
不是出于对自己族人的冷漠,也绝非是本地民众性格太过懦弱,而是在经过了阵痛之后他们已经清醒地认识到了当前形式而已。别看现在群情激昂,在鱼寒的一声召唤下就能聚集起好几万人马,但在没有大宋官军支持的情况下,就他们这些成天为了生计而忙活的普通民众又能是大理国边军的对手?继续纠结于此事,不顾一切地采取报复,最终的结果也就是付出更惨痛的代价而已。
根据凌文佑顺路打探回来的消息证实,信中所言朝廷会给各村做出补偿的事并非杜撰。按照周边的赔偿标准算下来,最终能到每家每户手头的少说也能有个三五贯!一边是做出无谓的牺牲最终什么也得不到,另一边是忍气吞声还能给活着的家人留下一笔对本地人来说算是不菲的家产。两害相权取其轻,对于务汪等人来说这也确实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你的族人就值那么几个小钱?”根本不用进行任何的说服教育,苦主们就已经主动表示出放弃罪责权利的心意,这要是换了个朝廷命官还不高兴得一蹦三丈高?但很可惜鱼寒虽顶了个大宋官员的名头,从本质上来说却还是个混蛋,遵照上司的指示行事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但那样做无法让他获得更大利益。
对于当初在洞庭湖寻宝时差点命丧大理国细作之手的事鱼寒可以不计较,毕竟那时候对方也并非存心找大宋朝廷的麻烦,只不过是在盯上琴心后一时没能搞清状况,最后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将错就错。
但刚被官家给踹到了这穷乡僻壤手头有一大堆麻烦还没解决,为了实现那个不可告人的阴谋而忙得焦头烂额,偏偏就碰上大理国还要不依不饶地找上门来闹事,出动了正规军以山贼的身份做掩护对那些淳朴善良的村民痛下杀手,可就实在是有点欺人太甚的嫌疑。至少鱼寒就认为大理国这样做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对他进行恐吓,是在釜底抽薪不给他整合出属于自己势力的机会。
“大人这是何意?”有些许的愤怒,务汪头人迫于无奈选择了认命,但并不代表他就能够容忍别人的肆意侮辱。即便这是一个人如草芥的年代,对于他来说族人的性命永远都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指了指房屋角落的几个大箱子,鱼寒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却依旧用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轻蔑语气调侃道:“本官虽不是太富有,但此次赴任之时却还是带了那么几千贯钱财,你若是认为自己族人的命就那么廉价,也不用等朝廷拨付银两,本官现在就能双倍支付。”
“大人您想说什么请直言,我等蛮夷不识教化,心眼也没你们这些汉家读书郎多!”在此次大理国边军过境抢劫事件中果罗栋头人所在的村寨受创最重,全村仅重伤和丧命的族人就已经占据了总数的一半。隐隐感觉到了鱼寒可能给出不一样的处置方法,本就脾气暴躁憋了一肚子怨气的他显得更加急不可耐。
“元晦先生做出了沉默的决定,诸位大叔亦选择了忍气吞声,真要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你们老成持重,都是在为了大局着想么!但本官不行,本官年少轻狂还真就不想如此憋屈地继续呆在家里任由别人上门打劫!”轻轻地敲击着桌面,鱼寒突然转头对着凌文佑笑道:“凌兄,您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是咋说的?”
“断人财路者,杀人父母!”要不说这俩混蛋配合默契呢,虽然凌文佑平日里也是废话连篇说出口的话从来都记不住,现在却非常准确地给出了鱼寒想要的答案。
“听到了吧?这是本官的辖区,能够在罗殿横行霸道欺压良善甚至非为作歹草菅人命的也只有本官!那些个大理国边军越境杀人放火的事本官可以遵照惯例不予理会,但他们敢顺道打劫,想绝了朝廷的税赋断了本官的财路,那可就是触犯到了本官的底线!”猛地拍案而起,鱼寒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嚷道:“所以,本官这次决定跟他们耗上了!”
“大人莫非是想……”一套极其混蛋的说辞,却意外地引起了在座众多头人的共鸣,他们在互望一眼后均感到了莫名的兴奋。要知道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本就民风彪悍,就算是真要接受朝廷的安排也绝不可能真就放下了这段仇恨。如今这位年纪轻轻的招抚使大人居然做出了毫不妥协的表态,能不令他们感到眼前一亮重新燃起了斗志?
“两个选择,要么你们在本官这里领钱滚蛋,以后就成天蹲在家中等着别人再次上门洗劫,也别说是本官治下民众。”表情无比愤慨,心中却在暗自窃喜。如果不是考虑到眼下所处的时间地点有些不对,鱼寒真想跪下来感谢上苍,感谢上苍让大宋朝官员会遵守那个自弃民心的传统,感谢大理国的再次胡乱出手。“要么就由本官自掏腰包招募尔等村中青壮日夜操练,再遇贼子上门就跟他们操刀子玩命看谁比谁狠!”
“若大人能求得官府允许,草民等当效犬马之劳!”众多头人之中总算还有柏博望这么个能保持头脑清醒的存在,他是不想过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却也不能不考虑到真按照鱼寒说的那样做了所产生的严重后果。若是眼前这位招抚使大人最终顶不住朝廷的压力而做出了虎头蛇尾的决定,那他们这些被组织起来却没有获得官府认可的村民还不得被当作了乱民?到时候找上门来的可就不只是化装成山贼的大理国边军那样简单了!
“只要诸位长者有心,剩下的事情或许并不难办!”对于柏博望的顾虑,鱼寒似乎早已有了充分的准备,只见他又一次换上了谄媚的笑容对着朱熹道:“元晦先生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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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三无书院
元晦先生怎么说?元晦先生还能怎么说?即便是朱熹那榆木脑袋能够放弃固有的华夷之防观点,迅速转变到现在为止还对本地民众保持着一定戒备的心态,单单只考虑到此举可能会造成的影响,他都不敢点头认同鱼寒提出的这个馊主意。
在最害怕自家人作乱,对武人防范唯恐有所不及的大宋朝,上书请求组建地方武装力量?兵源主要来自被称作蛮夷的西南少数民族,领头的更是那个有着先皇心腹后人嫌疑刚被踹到本地来兼职招抚使的归正之人?朱熹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此举根本不是什么闲得无聊找抽,而是活腻歪了在求着大宋官家给他们来个名正言顺的抄家灭族!
鱼寒等混蛋孓然一身,就算是被官家给砍了脑袋也很难殃及到别人。但朱熹不行啊,就算朱熹本人有舍身取义的勇气,但他能不考虑到自己身后那个庞大的家族么?为了帮西南蛮夷解决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就押上全族数百口人的性命,他还真没有这样伟大。
想要朱熹甘冒奇险再次同意助纣为虐这事很难,但鱼寒却还隐约记得这榆木脑袋有个同乡在书中写过“世上无难事,人心自不坚”。什么?陈元靓的《事林广记》还要等上几十年才会被创作出来?可他毕竟说过不是?有了理论基础做支撑,最终的结果当然就是某个混蛋糊弄得某个当世大儒稀里糊涂地应下了这倒霉差使。
洋洋洒洒好几万字,既详细描述了罗殿地区面临的现实困难,更引经据典提出了相应的解决办法。一封由朱熹亲笔写成,却是署上了鱼寒这个兼职招抚使名头全的公文被送出,并且很快得到了官府的批复。
同样是非常正式的官样文章,既对鱼寒这种位卑未敢忘忧国的行为表示出了赞许之意,也顺带提出了他那两位顶头上司的殷殷期许。要求鱼寒既然要做这种教化当地民众宣扬大宋官家威严的事,就一定要持之以恒做好做踏实做到能让两州刺史及众多同僚都感到与有荣焉,能将此作为今后晋升的政绩。
有认同,有赞许,还有期待,当然也少不了按照传统给制造点障碍。鉴于和武州及罗殿本地财力实在有限,两地官府也就不能为此事给与资金上的支持了,而为了节省一切不必要的开支所以鱼寒申请的编制也别指望。至于那什么提供师资力量的请求,两州主官就当没看见,就这蛮夷聚居的西南边陲,哪有那么多的读书人送去陪鱼寒瞎胡闹?
要什么没什么,鱼寒那两位顶头上司和同僚们做事也真够缺德的,简直就是既要驴拉磨又不给驴吃草。这要是换了个人,说不定就得怒火中烧干脆就辞官回家种地去。但鱼寒不会,这个混蛋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暗自窃喜,因为他提出这些要求本就没希望能获得任何帮助,只有遭到了拒绝才能让那些大人物们短时间内不好意思跑来瞎掺和。
如今有了本地各寨头人的支持,又取得了官府允许实施的批文,再加上在地广人稀的罗殿随便圈个小山头这种事更是简单得连上报都可以省下。鱼寒也没再耽误什么,接获公文的当天就开始了学堂的建设工作。
等等,不是招兵筹建地方武装么?咋又变成了办学?这个问题么……鱼寒的脑袋是不太灵光,却也并不太傻,一个能让朱熹想起来都感到恐惧的严重后果,他又怎么会忽视?而且当初若不是扯起了这面大旗,他又怎么能轻易就说服那个榆木脑袋出手相助?
以办学做掩护实则编练私兵,这万一真碰上个不识时务的同僚前来视察该怎么应付?要说起来,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周礼有云“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足以说明咱华夏民族的老祖宗们所要求培养的从来都不是应考机器,而是文武兼备知能兼求的栋梁之才!从商周至两宋,甚至到千年之后由金人余孽再次窃据中原后所建立的那个国度,期间还真没谁敢因为一个学校开设的体育课程过多而明目张胆地提出指责。
至于这所略显另类的学堂培养出来的读书人会在外敌入侵之时操刀子玩命,这事似乎也不难解释。就算有心之人忘了老祖宗那句“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的训诫,也不记得班超弃笔从戎保家卫国的典故,他们也实在是没办法挑出太大的毛病更没胆子以此为借口将学校取缔。
因为这是罗殿,是蛮夷聚居的罗殿,在这里读书的大多是西南各少数民族的青壮,他们野性未脱做了点什么出格的事,顶多就算是受到的教育还不够,鱼寒这个负责主持工作的朝廷命官还需继续努力而已!
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不仅仅避免了那些不必要的麻烦足以应对任何前来找茬的无聊人士,更是意外地获得了本地各寨头人的鼎立支持。以至于原本是量入为出只打算招收三百青壮的学堂内,足足被头人们找出各种理由强行塞进了两千余人!更夸张的是,这些所谓的学子不仅自带干粮被褥自建校舍,甚至还带来了非节庆日舍不得吃的熏肉和藏在家中最隐密处少得可怜的那点存银充作束修。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从本地民众对于汉家读书郎的尊敬就可以看出他们内心是极其渴望接受教育的。以前那是没有机会,现在鱼寒突然找出了这个借口来掩饰练兵的本质,岂不是正好如了他们的心愿?既能消除隔阂共御外辱,又能在这个过程中习文识字,就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除非本地民众全犯了傻才不会倾尽一切予以支持。
再一次遭到了无情的拒绝,没能从官府获得任何帮助,这事多多少少也让各寨头人们感到有些失望,却无形中再一次帮助鱼寒抬高了声望。因为头人们已经意外发现,这个年纪轻轻的招抚使大人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堪称一流的师资力量。
一个真能将四书五经给斜着背的朝廷命官,就这份能耐怕是放眼整个夔州路也是能排得上号的。如今人家却自贬身价负责指导后生们识字,又怎能让人不放心不感动?
死记硬背没什么用?这话很有道理,可就算鱼大人公务繁忙抽不出空来对经典进行仔细讲解,那不还有个朱熹么?头人们是不清楚这位博古通今的大儒有多少本领,他们只是在听到一个消息后就立即打消了所有的顾虑。
根据陪同凌文佑前去递送公文的族人回来描述,当听闻朱熹将留在此处任教时,别说是那些叫不上名号的大人,就连两位刺史都差点惊掉了下巴,直嚷嚷有空一定要来聆听教诲。能够让朝廷命官都为之敬仰的先生,谁还敢怀疑他的学问?
除了这两位和天资聪慧却因女儿之身已经被各寨头人按照传统主动忽略的上官倩妤以外,仅是鱼寒身边的那些家伙也足以让头人们对学堂的未来充满信心。
凌文佑是混蛋不假,却也是个财迷!不会计算天体推演历法,但要是论及丈量土地算账收税的能耐,头人们到现在为之还真就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而且这混蛋还极擅溜须拍马,对官场之道的研究甚至远在他的恩师朱熹之上。
翟崇俭的本领不是特别高,但百步穿杨什么的,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众多头人可是已经亲眼见识过了,人家闲得无聊拉上族中那些优秀猎人玩以箭射箭的游戏,可从来都没失过手。就连那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跟个添头般存在的佟二牛,也早已凭借能够拔山扛鼎的力气获得了不少尊重。至于桑伯等昔日湖匪,别看他们在陆地上的个人实力不强,但合伙群殴却能把各寨青壮都给揍得个服服帖帖。
文武皆备,这个学堂之内甚至还有能教授阴阳之学的老神棍。法海大师不但是佛家弟子还会道家术数,虽说那些装神弄鬼的本事没有鱼寒厉害,却也远非常人所能企及!更别说人家现在还有个亦医亦巫的黑大夫帮忙打下手。
放在江南繁华之地或许算不上什么,却足以在西南边陲令人为之侧目的强大师资力量。不少头人甚至据此怀疑,即便是没有这次贼子入侵的事件发生,那位鱼大人说不定也是做好了要在此办学进而提高各族民众地位让他们也能象那些归明人一样谋个前程的打算。
“大人!”有了官府的特许,有了最好的老师,有了最渴望接受教育的学生,各寨族人也没忘了要为他们提供一个相对舒适的教学环境,而这件事也理所当然地落在了柏博望头上。指挥着跟赶集一样跑来帮忙的村民放下各寨筹集的建筑材料,走到鱼寒面前主动询问道:“照如今这进度,怕是要不了半月就能将学堂建成。您看是不是该派人前往和武州花些钱把牌匾给制出来?”
“这事就不劳大叔您费心了,本官可穷着呢,花不起那冤枉钱!”连刻几个大字都得请人帮忙,鱼寒还有脸自诩是专业的赝品商人?指了指不远处一块被绸布盖着的大木板,脸上也略微有些得意地介绍道:“那不,本官早就把牌匾给制好了!”
“三无书院?”轻轻地掀开一角,柏博望觉得有些头晕,要说这字是不错龙飞凤舞的有些名家派头,只是这书院的名头是不是太过那啥了点?乍听起来,就跟个假冒伪劣产品似的。
“嗯!无欲无求无争斗,这可是本官与元晦先生商议多日后对进入此地的学子们提出的希望,自然也作为了书院的治学理念,不刻在牌匾上当作名号哪成?”心里想的是一回事,用来糊弄朱熹和各寨头人的借口又是另外一回事,鱼寒对于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还是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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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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