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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别急 作者:圆不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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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两车一马地先后到了清源寺,佟锦下车的时候看到前方安允之的背影。不禁一阵气苦。

最别扭的也不过如此了吧?佟锦虽然不会自大到认为安允之是为她而来,但这颗硕大的电灯泡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情绪。

“上次你可没说今日是三人约会。”

兰清饱含笑意的耳音在佟锦耳边低低响起。

佟锦无奈地看他一眼,没好气地嘀咕一句:“让你看看,我也不是没有行情的!”

兰青间言笑容更甚,“别忘了你要赠我的迎春。”说完在安允之回头前快走两步,与佟锦拉开些距离。

比起万觉寺来,清源寺只能算是一个小规模的寺院,不过胜在看静雅致,在三枷出了名后,这里的香火也渐渐鼎盛起来。

今天三枷出奇地没安排通告,以至于他突然出现迎了几人进入禅房时,佟锦还暗暗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没出去捞金呢?

不咸不谈地说了几句场面话,佟锦使让静云拿出一个盒子给了三枷,正是那日在书局收到的装有算经的那个。

看着正在努力假装“面竣禅”的三枷神情中现了波动,佟锦笑笑,“上次本愿讲给你听听的。但我口才有限,一时半会的也说不看楚。不如你自己看。”三枷点点头,“多谢佟施主。”

佟锦等他郑重将盒子收好,这才又指着安允之,“我这表哥素来敬佩大师。今日特来拜访,还望大许多加指点才是。”

此时三枷一双长眸中的波动已完全平复,又是那庄重肃穆的神情,略略沉思过后,他欢手合十,“贫僧道行浅薄……”

佟锦伸出三根指头端了小几上的茶碗,笑道:“大师过谦了。”

三枷微低下头,单手立于胸前,“既然佟施主这么说,贫僧就托大一次,为安公子排个命理吧。安公子,语禅堂相侯。”说罢起身,竟也不等安允之,自行离去。

安允之有口难言啊!他来这可不是为了排什么命理的,但拜访三枷也确实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竟是骑虎难下了。

待安允之不情不愿地去了禅堂,佟锦这才放心地打了个哈欠,又抱怨道:“平白的多花我五十两银子!”

兰青本就觉得佟锦和三枷说话时有些古怪,此时听她一说,再细细一想,不由无语半晌,他们刚才那样……竟是在讨价还价吗……看兰青微霁的脸色佟锦就知道他的心情如何。不由大笑,“他就是有些爱钱,但专业性还是很强的,你们家有什么理佛念经的事都可以找他,不过别和他讲价,他该糊弄你了。”说完这些,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精神一些,站起身来道:“快走吧,排个命理顶多一个时辰,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兰青无语又失笑,“倒像要去做什么坏事。”

数日不见,佟锦的脸皮又厚了不少,闻言轻笑,“要是你不赖账,做点坏事也无妨。”兰青微滞,随后跟上她的脚步,展眉舒目,“我的信誉向来不错。”时值初春,空气中还带着寒峭,花未红草未绿,多是一片枯景,可清源寺的后山却是满溢生机,嫩黄小花缀在初发的嫩叶中仿如遍布的星辰,一簇簇的惹人心喜。

“我的还礼呢?“坡顶之处,兰青微侧着头,看向高度只及自已肩头的佟锦。

佟锦抬头,朝他扬眉一笑,“就这么点事,今天就念叨了几回,也不嫌吵。”嘴上抱怨,手里却已多了一方汗巾,字到他的手中。兰青抖开那方淡青色的汗巾,比女子用的丝帕大上一些,却是男子的制式。汗巾一角,绣着一枝花期正盛的嫩黄迎春。

“鲜花易凋,不如绣在帕上,虽少了些芬芳,却得长久。“话中明白的弦外之音让兰青不由失笑,他抬眼看向身边的少女,见她面带微笑不闪不避地与自己对视,笑容柔和目光清朗,不急躁,也不退缩。平凡得常被忽略的清秀容颜突地就深刻起来。

带着寒凉的轻风袭过,拂下她鬓边的几许发丝,垂在颊侧随风柔摆。他便伸出手去,勾起她的鬓发替她拢回耳后,不可避免地肌肤和碰,让她微红了脸,也让他指尖微颤。

“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

极低的话语随风飘散,似感慨,也似承诺。

“过几天奉安公主设宴品香,也请了我和我母亲,小公爷又请了许多世家子弟借机共聚……”佟锦笑问:“你去吗?”

看着她颊边未褪的红霞,兰清心头微漾,反问:“你呢?”

“你去我就去。”她答得毫不勉强。

兰青轻笑,“你去我便去。”

“那便说定了。“她眉眼俱弯。

“嗯。”

恩国公府的品香宴,自然是请了他的,因为他便是品香宴的主角之一。水明月得知他今日有事不能前往相亲现场,便将宴期推后几日。虽然他早在决定来赏迎春时就做好了打算不会出席,可他却不知道,水明月竟也请了她去。

水明月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协定的,既然如此,又为何把她也请到那注定会让他们尴尬的宴中?兰青猜不透,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借此机会让王妃见见她,以解王妃心结。

目光由身边放眼赏花的少女移至手中的汗巾上。他微微扬唇。其实那迎春绣的并不是很好,大概由于不擅控制收线力道,以至于绣花的布料微微揪着,但那簇嫩黄却是娇美之强,温暖得有如春风拂面。(啰嗦的度娘小百科,了解的朋友可以省略不看,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这是白居易的诗,大意是黄花绿叶的美丽非让人爱怜,而事实上群芳中开黄色花者甚多,但有谁能像迎春花开的这样早?)

第90章变数

今天最郁闷的当属安允之。

他不知抽了什么风,放着好好的差事不错,误了全勤,巴巴他跑到山上来听个和尚胡说八道!最可气的是末了还向他要钱,那厚厚一本香火善缘薄子摆在面前,他就算脸皮再厚,也没法视而不见。

等他昏头涨脑地终于排完了命理,佟锦也打算要走了,说是突然想起家中有事,不能留下吃斋了,倒是兰青,表示要多留一阵,替王妃祈福。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安允之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似的。

“表妹。”回程之时,安允之别扭地骑马走在马车之侧。

佟锦隔着窗帘与他说话,“怎么了?是不是法师批的命理不佳?”安允之沉默了一会,“你和兰青世子很熟吗?”

“还可以吧。”佟锦紧张了一下,虽然她和兰青的相处十分不错,但以目前来看,还不是向家里交待的最好时机。“在聚会时碰过几次面。”

“世子似乎很少出席聚会吧?”安允之的声音中带了些遗憾,“只有上次拍卖的时候……”

佟锦为他是怕全程无言太过尴尬所以才找了话题来聊,便随意地道:“的确不多,不过过几日恩国公府的品香宴他却是要去的。”安允之随即问道:“那你去吗?”

“嗯……还没决定,不过倒是请了我和我娘。”

“那……”安允之竟吱晤起亲,半天才硬着头皮问:“能不能也带我去?”

佟锦这时才觉得古怪,掀了车帘着出去,见安允之俊脸微红,带着一抹无法忽视的窘然。

佟锦的嘴角抽搐一下,便听安允之继续道:“我对世子……十分崇拜……若能攀谈一二……不胜荣幸……”

佟锦的嘴巴能直接塞下一个鸡蛋了。

“搞什么……”佟锦越来越着不懂这个天才少年了,“像今天离他最近的时候不超过两步远,你还对他不理不睬的……”她还以为他是不愿和兰青说话哪……

“什么不理不睬!”安允之一下就激动了,“是你根本没给我引见好不好!我怎么开口!”

“有吗?”佟锦目带疑惑地想了半天,一会又讪讪地道:“我一直以为你们早就认识啊……再说了,人就在你面前,你想聊就直接说话啊,装什么酷啊!恐怕他现在已经觉得你在看不起他了。”

“什么!”

天才少年倍受打击的表情让佟锦不忍再青,摇着头拉下窗帘,遮住外头的视线后又忍不住笑到肚子生疼,原来傲娇少年的某些神经这么不灵光,倒显得可爱了不少。

不过佟锦还是很善良的,最后仍是答应了安允之品香宴会带他一同前往。

晚饭之时,佟锦向家人说了自己要出席品香宴一事,老夫人自然同意,佟介远却微微皱了眉。

“最近出去得有些多了。”

佟锦便再三保证以后会减少外出时间,老夫人倒并无不可,只是提醒佟锦,“三月初五是太后娘娘寿诞,你与公主少不得进宫恭贺,这段时间多置办几套新春首饰,也好给太后娘娘留些好印象。”

老夫人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如果佟锦能得太后一两句赞赏,她的身价自然会大大提升,那么将来与定北侯府议亲也不会显得多么高攀。

佟锦大概能猜到老夫人的想法,只是太后对揽月公主向来冷淡,连带着对她这个名义上的外孙女也没什么感情,不然过年的时候就不会连面都不给见就让她们回来了。

虽是如此,佟锦依然笑着点头,“知道了奶奶。”

老夫人微微点头,又看着一旁沉默用餐的安允之,心中不免又觉叹息。

三日后,揽月公主带着佟锦与安允之共赴恩国公府。

奉安公主是个灿如骄阳的女人,从她今时今日的仪态气度,不难想象少女时期的奉安公主散发着怎样骄傲明媚的光彩,又经过数十年的沉淀,才成就了这般的大气风华。

相较之下,揽月公主便像一颗精致的珍珠,单看时固然美丽,但与明日置在一处,无须比较,便已被烈烈日光掩去所有光芒。

看奉安公主应对命妇贵女落落大方游刃有余,佟锦便不禁同情起坐于角落的老娘。

明明是怯懦的性子却极爱参加这样的聚会,仿佛只要看着他人热闹,自己便会心满意足地认为自己已经全程参与。

这是多么无助的一种孤独。

“他怎么也来了?”看着窗外经过的一众世家子弟,佟锦眼尖地看到了百里吹飞的身影。

“锦娘,你和你这表哥以前真没有什么接触吗?”不然他怎么就这么自作多情地认为她对他有好感?刚才还隔窗向她飞眼来着。

等了半天,却没等到锦娘的回答。

佟锦又问了一次,锦娘才回过神一般地道:“真的没有,我们见面的次数都很少……”

佟锦只是随意地问,也没料想会有什么惊喜的答案,心神自然不集中,此时却是又见到外面人群中那轻易便能寻得的身影,在这初春犹带寒意之际,竟摸了一方汗巾出来拭了拭额角。

汗巾的一隅,那娇黄的迎春肆意招展,让佟锦忍不住扬了唇角。

这个人……往日见他都是温和有礼的模样,不想竟也有这样明目张胆的时候。

“阿锦……阿锦?”

佟锦蓦然回过神来,“怎么了?”

锦娘沉默了久久,“我是不是马上就能走了?”

佟锦黯然。

原本在她的熏染下,锦娘已变得开朗多了,可最近又沉默下去,整日也难得和她说上一句话。

“你害怕吗?”如果愿望达成,锦娘的离去到底是新生还是死亡,谁也无法预测。

“不……”锦娘心事重重的,又没了声音。

佟锦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索性就任她沉默,又找了个由头告辞出来,在园中闲逛。

“锦娘?”水明月满带笑容地迎过来,身边跟着一个身量清瘦的姑娘。水明月很少这么亲昵地喊她,让佟锦觉得很不自在。

“这是要去哪?”水明月遗传了奉安公主的美貌与气质,又因自小的成长环境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耀眼光环,无论在哪里都难以被人忽视。

佟锦陪着笑,“屋里坐久了有些闷,就出来走走,顺便看着梦云来了没有。”

“她家临时有事,”水明月十分顺手地挽上她,“早上才派人来说今天来不了了。”

佟锦微有些失望地点点头,孔梦云不来,就意味着今天一天地都得听人说场面话,没有丝毫乐趣可言了。

“这位是茉华,”走了一欺水明月才替伟锦介绍身边那姑娘,“她父亲是刑部尚书刑大人。”

佟锦便与刑茉华相互见了礼,又笑道:“你父亲姓刑,又是刑部尚书,可真是有缘又有趣。”

刑茉华也跟着轻轻一笑,“还好不是姓‘工’,否则以我爹爹对工事的理解,他该头痛万分了。”

现在这样的口水话已经难不倒佟锦了,聊了几句后,便觉得这位刑姑娘说话气短,好像有某些不足之症。

刑茉华似看出了佟锦的疑惑,笑道:“我自小便有心疾,能维持到今天已实属不易了。”

佟锦见她对自己的病情毫不避讳,心里不由对她生了些好感。

水明月见两人聊得不错,便由佟锦肘弯处抽出手来,将她与刑茉华拉至一处,笑着道:“锦娘先陪茉华走走,我去看着世子那边可有空闲,约来小聚片刻也好。”

刑茉华瞬时便红了脸,垂下头去羞涩不已,佟锦不由好奇,又想到今日聚在府中的也有几位王府世子,但带些调笑地问:“是哪位世子这么好福气,能让茉华如此青睐?”

茉华脸颊更红,水明月掩口轻笑,“锦娘不是外人,怕什么?左右你母亲与王妃也见了面,今天这事算是定下了,哪就那么不好说出口的?”刑茉华被水明月这么一说,更是不好意思,半天才轻声与佟锦道:“是……平安王府的……”

佟锦一愣。

再看水明月笑容款款,要不是挑不出一点异样,佟锦倒要认为她是故意的了。

佟锦的心思忽地就乱了一下,想的尽是水明月刚刚的话,刑夫人与王妃已见了面,那便是说,今日相聚是双方早有属意的,那……兰青知道吗?

“你……定会笑我吧……”见佟锦久久不语,刑茉华低声问道。

佟锦勉强现了笑容,“怎会?”她目送水明月的背影渐惭远去,才又慢慢找回自己的思绪,“倒是有点好奇,以你的家世,他……似乎并非良配……”

刑茉华脸上才散的红晕又渐渐聚起,“我身子不好,能嫁给他,已是连累了他。”

佟锦盯着她脸上的羞意,心中不知为何涌起点点酸涩,“看你的样子,对他……”

刑茉华轻咬着下唇垂下眼去,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既然郡主说你并非外人,我便也信你。我……从很小时便属意于他……只是身体不好,不敢奢想。”

看她的祥子,佟锦便似有千般话语涌至唇边,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耳听串串脚步声由远而近,她抬起头,便见兰青与水明月步履悠然并肩而至,远远望去,男才女貌,无比匹配。

第91章告白

虽然心里难免有些别扭,但等他们来到近前时,佟锦的情绪已调整得相当不错了。

她和兰青并非郎情妾意,只是合作的关系,所以她只能基于合作伙伴的关系气他有违约倾向,但毕竟他还没有真正的违约,况且他也曾说过王妃对佟家的顾虑,所以此时另有想法并不奇怪,重要的是兰青怎么想。

她这边笑容自在,兰青的神情倒显得有些古怪,许是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多少掺了点尴尬。

“这位就是刑姑娘。”水明月笑着给兰青介绍,“这位佟姑娘你们应该认识。”

刑茉华有些羞涩和腼腆,头也没敢抬,瞅着地面向兰青福了福。

佟锦在一旁看着,觉得这才是一个姑娘应该有的表现,便也学着腼腆了一下,同时反应自己平常似乎是有些豪放了。

待双方见过礼后,水明月拉过刑茉华,意有所指地笑道:“人我替你找来了,有什么话你自己和他说吧。”

刑茉华万分窘迫,拽着水明月不撒手,兰青那边更是不敢看上一眼。

她们低声说悄悄话的时候,佟锦也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兰青的视线,她便一眼瞪过去,以示心中不满。

兰青无声轻笑,微抿的唇角放松开来,身上的那抹忧虑终是烟消云散,转而向刑茉华道:“久闻刑姑娘烹茶一绝,不知兰青今日是否有幸得以品赏?”

这便是要单独说话的意思了,水明月满眼笑意地捏了捏刑茉华的指尖,似乎在传递着女儿间特有的关怀方式。

刑茉华虽然仍有些慌意,但情绪已在慢慢平稳,涨红着脸向兰青施了一礼,“能得世子指点是茉华的荣幸。”

水明月笑着一拍手,“好了,你们编曲品茶,我却是不能奉陪了。”说罢又睨着兰青,半开玩笑地道:“只是香茗虽好,世子也莫要因此忽略了茉华的心意,不然可枉费她数年的相思之苦了。”

“郡主!”刑茉华万没料到水明月竟将她的心思一语道破,顿时面红耳赤,却不是刚刚的羞涩,而是颇为难堪了。

水明月却是笑道:“你以为我为何极为促成此事?便是怜你对世子一片心意,如今王妃与你母亲十分投缘,眼见好事将近,何必再加隐瞒?”说着话,她又显出几分无奈的样子,“要是我不说,换成你自己,恐怕世子这辈子也无法知道你的真正心意,那样的日子又过得有何乐趣可言?”

水明月侃侃而谈,刑茉华听着听着倒也觉得有些道理,再看兰青时便不再刻意掩饰眼中的爱慕之意,配上她弱质纤纤的模样,更显楚楚动人。

佟锦看着刑茉华的转变,心里更为不适了些,却是对水明月的。

刚刚与兰青的交流虽只有一瞬,但已明白他不会轻易改变和她的约定,那么与刑茉华单独会面恐怕便是要与她说明原委,甚至请她配合婉拒了这桩婚事。原本很简单的事,却被水明月一语道破其中关键,刑茉华喜欢他,那么有些话,他就得斟酌着说,甚至难以出口了。

水明月没有察觉佟锦细微的情绪变化,挨到她身边再次挽住她,“锦娘,陪我走走吧。”

佟锦没有再次向兰青确认什么,她也相信不管如何,兰青都会处理好这件事,便也不跟着操心,向兰青福了福便随着水明月退了出来。

水明月似是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笑意盈盈的,又与佟锦道:“茉华无论人品身世都堪称上佳,若不是身体不好,恐怕也不会耽搁到现在,不过总算是好事多磨,看她能达成心愿,我也觉得开心。”

佟锦差点没笑出声来。

如果她没记错,韩林拒绝和恩国公府联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水明月心里有牵挂,而她牵挂的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何苦又做出现在的样子,一副真心为旁人打算的模样?

“你就这么走了?”

突来的声音让佟锦一愣,疑问险些便要冲出口去,亏得她平时反应就不怎么快,这才分清说话的是锦娘。

“怎么了?”

“你就让他跟着刑茉华走了?”锦娘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难受。

佟锦皱了皱眉,“不然还能如何?”

锦娘沉默了一会,幽幽地道:“若是他改了主意呢?你怎地也不拦他一下……”

佟锦一边应付水明月一边还要和锦娘说话,心思难免有些不够用,又见锦娘语有指责之意,心中更是多了些不耐。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佟锦给了她这八个字,便不再哩她。

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她自认和兰青相处得不错,兰青也暗示过她不会有所改变了,还要她怎么样?拦?这种世家联姻的事,是她想拦就能拦得住的吗?

今天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又与锦娘置了点气,佟锦的神情便不如刚刚那般好看。

水明月看着她的模样,倒似有些意料之中似的,轻轻松开挽着她的手,仍是笑:“现在兰青娶妻,已不求能琴瑟合鸣,只求能给他一定的助益,只是有利无情的姻缘岂会长久?茉华性格柔和,最难得的是她对兰青一往情深,这样的人才是最合适兰青的,相信兰青也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你说呢?”

要是佟锦之前还有怀疑,现在则可以肯定,水明月的确是知道些什么的。

有利无情,说的岂不是她和兰青的合作关系?

看不出,她倒也是真的关心兰青的,只是这种关心有点过火了。佟锦不屑,明知道她和兰青绝无可能,还巴巴的挑了以后能对兰青一心一意的,干吗?代替她守在兰青身边?还是想让兰青看到对方就想到她的存在?

“郡主说的是。”以佟锦脸皮的厚度,岂会被这两句话镇住?她柔柔一笑,不带半点嘲讽,极尽真诚地赞道:“郡主心胸无人可及,相信世子和茉华都会感谢郡主美意的。”

这么一来,水明月倒有些迷惑了。

“为什么……”

佟锦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细细听去,却是锦娘在说话。

“为什么……我……我对他也是……刑茉华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佟锦当即一凛。

锦娘的状态很不对劲。

许是水明月刚刚那番话,听者有心,让锦娘联想到了自己的状况。

“锦娘!”佟锦连声叫她,希望她能平静下来。

锦娘却是置若罔闻,情绪愈加激动,说话时语序很乱,竟还带了些泣音。

“为什么……你不和他说呢……为什么你要瞒下我对他的心意……你与他以诗寄情……与他共赏迎春……那我呢……你是为了我才接近他的……为什么又把我丢到一旁……你……你喜欢他了是吗……是吗……”

佟锦停下脚步。

原来锦娘这段时间的沉默是因为这个,她却全然没有留意。

“我会与他说的。”佟锦安抚着锦娘,“之前只是因为怕他不信,找个适当的时机,我会告诉他你的心意的。”

“你告诉他?”佟锦悲戚地反问,“你要告诉他的到底是我的心意,还是你的?”

“有什么区别?锦娘有些烦躁,“在他眼里我们是一个人!难道要我告诉他还有另一个锦娘一直喜欢你、仰慕你?”

屋漏偏逢连夜雨!形容的就是她现在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锦娘又沉默下去,戚戚艾艾的微微抽泣着,哭得佟锦万分的心烦。

“哭够了没有!”佟锦语气极差,“你到底发什么疯?想嫁给兰青是你说的,我之前所做种种都是为了你的要求!现在你又反过来指责我说我错了?你当我愿意做这些事吗?你当我愿意成为你吗?我只是想活下去,所以才迫不得已的接你的烂摊子!”

随着她的喝斥,锦娘的哭声渐渐隐去,可佟锦并没有因此而好过,反而更恼,心里像是憋了一团火,怎么也无法释放。

“锦娘?”水明月只看到佟锦停下,而后便脸色发青,不由迟疑万分,“你没事吧?”

佟锦看着她,好一会没有说话。

她需要平静。

并不是只有锦娘那样的人才有权利委屈,她的委屈又有谁看的见?刚来这里时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现在又是如何?若非她日日警惕小心,恐怕早被柳氏廉价地打发嫁人了!锦娘怀疑她有私心,她倒想问问,把她弄来这里的人到底有什么私心?她到底做了几辈子的孽,要这么罚她!

“我没事。”佟锦压着心头涌动,勉强开口,“突然有点不舒服……”

才说到这里,忽闻身后有人叫喊,佟锦便与水明月一同转过身去,来人竟是百里吹飞。

百里吹飞今日一袭白袍,腰扣玉带,长发在头顶严谨地绾了发髻,因他的身份不能佩冠,便以一枚青玉发簪固定,配上他颇为英挺的面容,倒是有些翩翩公子之意。

“果然是表妹。”百里长发先向水明月行了礼,而后目不斜视,目光灼灼,只盯着佟锦,“看你们在这也站了许久,仔细冻着,还是回去暖暖吧。”

以佟锦现时的心情,很难让她对百里吹飞和颜悦色,只是碍着水明月在场,不愿让她看了笑话,这才保持着应付的态度。

水明月却突地轻笑,“百里公子对锦娘颇为关心呢,说你们是远亲,倒有些不像。”

百里吹飞竟不否认,深深地望向佟锦,“我对表妹之心可昭日月。”

昭你个头!佟锦冷冷地瞧着他,虽不明白他再三招惹她的目的何在,但他此举怕不是想趁机宣扬开来,逼着她点头吧?

第92章花凋

“百里公子严重了。”佟锦淡淡开口,“我与公子素无往来,说话不超过十句,虽有表亲之名,却无亲戚之义,公子以后还是随着柳姨娘,唤我一声大姑娘吧。”

这番话说出,饶是百里吹飞脸皮再厚,也有些消受不起,心中更多了许多怨忿,认为佟锦是存心在水明月面前给他难堪。

其实他猜的一点不错,佟锦就是看水明月又有些蠢蠢欲动的架式,干脆把话说绝,以免被水明月无故消遣。

两个人就这么僵在了这,水明月却似毫无所觉,似笑非笑地道:“不是亲戚更好,否则有些事怕是不方便了。锦娘……可是这个意思?”

佟锦立时就恨极了她。

这就是她的“好友”?想到初来之时锦娘对水明月推崇万分,佟锦就觉得阵阵心寒。

好时拉上一把,厌时便踩上几脚,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身份随意排挤别人罢了!在温雅公主面前她倒是乖巧得很!

百里吹飞因水明月一句话原地满血复活!深情款款地道:“我们接触次数不多,但不妨碍我对你的一番心思。”

水明月立时拍掌笑道:“百里公子实属真男儿,放眼京中,敢当面如此剖白心迹者并非没有,但实在少之又少了,能得公子青睐,锦娘可真有福气。”顿了顿,又道:“只是我有一事好奇。”

百里吹飞忙道:“郡主请说。”

水明月一双美眸顾盼流转,“公子对锦娘既然如此上心,为何不直接去佟府提亲,反而私下向锦娘述情?此举虽让人佩服,却不免稍欠考虑。”

百里吹飞当即歉然地看向锦娘,“的确是我孟浪了……”

佟锦却摇摇头,“不。”

百里吹飞微怔之后大喜,“锦娘……”

佟锦神色不变,冷冷淡淡地道:“亏得你是在我面前装疯卖傻,要是这些浑话说到我父亲面前,看你的差事还保不保得住!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肖想于我?”

百里吹飞的脸色瞬时变得惨白,水明月微微蹙眉,“锦娘,百里公子对你一番情谊,你无所回应便罢了,怎地还如此刻薄?”

水明月一开口,佟锦便像换了张脸似的,笑容暖暖,“我自然不如郡主这么大度,只是一时气极了。不过郡主想想,换了是郡主,随便一人便向您表白心败坏您名声,您是该严词以拒,还是和声敷衍?如是后者,少不得让人误会,岂不更加麻烦?”虽然佟锦言辞有据,但她心里实在腻歪到了极点!真不知兰青看上她什么!就是一个身份、一副皮相?

佟锦的话让水明月略显尴尬,尤其那句“和声敷衍”,岂不是应了她刚刚对百里吹飞的和颜悦色?当下心里也不痛快,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忽听佟锦又说:“世子去了哪里?”

水明月的眼中便多了几分嘲弄,略带同情地撇了眼还没缓过神的百里吹飞,这才与佟锦道:“许是在湖边的幽兰茶室,顺着这小路便能到,你……”

话没说完,佟锦已纵身跑了开去。

水明月极恼!

不只为佟锦的无礼,更为她竟不管不顾的去找兰青而心慌。

水明月慌得难受的时候,佟锦也不好过。

她被“夺舍”了。

曾经在万觉寺瘫痪的经历再次重现,眼前的景致飞速移动,她的身体却一无所觉,好像思绪与身体完全断开了联系,她只能看,却不能动上分毫。

“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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