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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无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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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魂飞魄散和永世的长眠来偿还;
  值,亦或不值,已经由不得我来评判。
  这就是我们两个的宿命。
  我不知道,世上还会不会有第二个像我一样的人,会魂飞魄散的如此心安。终于,可以不再纠缠。终于,他伤害我的那些,我都可以不再想起。
  不想起,就不会痛。
  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终于可以解脱。
  最后,在我意识涣散的那一刻我看到胤川飞身下来追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人最后的潜意识会出现自己想要看到的幻觉,当时我只看到他眼中喊着泪,凄凄的道,“裾儿,我等你十万年。十万年,你醒过来,我娶你。”
  便为了这一句,我十万年锲而不舍的织魂。
  我呵呵的轻笑一声,果然是幻觉的。十万年,我醒过来,你已娶了美娇娘。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胤川筒子是有苦衷的——
  本来想将他的番外写在最后的,但突然发现大家对他好多怨言——
  下一章就先放一点胤川的番外咯——
  

  ☆、番外:海棠无香

  他出世之时,山河破败,日月无光。目之所及一片荒芜。
  在他降临的那一霎那,天边一抹霞光飞过,霞光深处,西天佛祖坐在莲花台上,于万丈光芒之中,告诉了他父神对他的嘱托。
  父神留给他的世界,并不如史书中记载那般平静祥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当是时,六界破碎,百废待兴。人鬼神魔打斗不休,不见宁日,不见希望。
  人们只知他天生神力,然而却不知,与他与生俱来的神力背负的,自然是与生俱来的使命。
  在父神最后的时日中,他未来得及将六界浊气彻底净化,那些黑暗而可怖不可控的力量,只是用着他的三魂,其封印在了魔界一隅,大概十五万年后,便会爆发。
  登时,需要血祭,才可再换取六界安宁。
  这来之不易的万年的安定,是留给他创建一个人鬼神魔各司其职的有序的六界。这样他十五万年后应劫羽化,也不用再担心身后之事。
  他同佛祖回了西天,修行万年。
  别人家的孩子在玩耍,他在接受红莲业火的灼烧;别人家的孩子缠着父母讲故事,他在忍受万丈冰原的彻骨寒;别人家的孩子在集市上买糖吃,他在九重天外闭关修炼,如此苦练,一坚持,就是三万年。
  本应无忧无虑的童年,他是一个人,咬着牙,熬过来的。
  他从未觉得苦,他没有受过爹娘的关爱,身边也没有过朋友的关怀,不懂得所谓爱与关心,应该是怎么一回事。没得到过的情感,自然也就不想念,不羡慕。他觉得,这就应该是他的模样,他既然背负了六界安定的使命,背负着十五万年之后封印恶灵的使命,这样的孤独的一生,才应该是属于他的一生。
  自此,他学会了压抑心中的愿望,懂得逼迫自己去做枯燥乏味的事情,因为他觉得,这便是他应该做的。因此,也成就了他寡言少语,对周围事物一向冷漠的性格。
  两万年后,佛祖终于满意的看着他,觉得他有能力整顿六界,放他归去。就在他离开之时,佛祖对他道,“胤川,你这一生不可动情。因你天生神力,命格太圆满,所以要在情爱上有所缺失。你注定要承受一次失去挚爱之人痛楚。你要谨记,无论何时,放下执念才能立地超脱——”
  他不觉得自己与生俱来的神力是一种恩赐。无父无母,这神力已经剥夺了他享有亲情的权力,如今,还要剥夺他享有爱情的权力。
  然而,命运便是命运。不论你接受与否,已经镶嵌在你命运轨迹总的东西,即使折腾个遍体鳞伤,也于事无补。
  他颔首,离开西天。
  远古神祗中,九尾狐一脉,龙族一脉,神虎一脉,以及比翼鸟一脉在洪荒一战中休眠,只待父神魂魄凝聚而成的神尊将他们唤醒。彼时,九尾狐青丘之国可主南荒,龙族可主四海,神虎主昆仑境,统治北荒。他分析的透彻,这些不用他操心。
  在洪荒中勉强逃过一劫的天族和青鸟一族,在他的扶持下,一族入主九重天,一族入主西山。
  天族当时,分为两股势力,一股是以天子熙,另一股是天孙允。依照胤川的设想,允的性格狡诈,做事心狠手辣,虽然能力胜过熙,但远不及他大度,天君一位,熙比允是更加合适的人选。
  然而那熙偏偏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性子,有次在北荒见着一只比翼鸟,一见钟情,自己也化身一只比翼鸟,和那女子双宿双飞,隐居蓬莱,再不见踪影。此情此势,胤川无奈,只好择了允做天君。
  此番插曲当时胤川并未放在心上,可怎料数万年后竟成了他人生中一道无可愈合的伤口。
  后来,萧夜、赤言、白泽依次凝聚出世,在他们四人合力打理之下,经过三万年的休养生息,六界渐渐恢复了安宁与生机,此时的胤川便也不再过问世事,隐居九重天外,安心修行,等待着十万年后的血祭羽化。
  安宁的日子过了两万年,那日他正在山音阁中打坐,却不料赤言一身红衣架在云头上风风火火的赶来,速度之快,刮落了满山开的正好的海棠。
  周身落满了花瓣的赤言不由分说的扯起他的袖子,拽起他就往凡世走,一边走还一边道,“你快去阻止白泽,我怕他日后想起来会恨他自己——”
  隐居九重天外的两万年中,胤川没有什么别的爱好,最喜欢的不过是侍弄些花草。有一次西山女帝青氏去九重天外访他,见着一颗新奇的树木,便央他在她西山也种一棵。
  他拗不过,就将那颗丹木,种去了西山。虽是不栽在九重天外,可他对这颗小树的颇为上心,每隔十年便会从九重天外到西山去亲自浇灌一番,直至万年后丹木可修成人形,他才略略宽心。胤川见她是个美丽的小姑娘,便给她起了“秋离”这么个名字,从此让她过自己的生活,不再过问她的后事。
  他觉得,给一个人自由,才是对她最好的人生。他此生被责任的枷锁锁的太苦,他只希望她可以自由自在。
  还好,虽然宿命已定,但他至少还有数万年的清闲可偷,也算是上苍的一种恩赐了。
  然而,到了凡世,看到浑身血迹奄奄一息的秋离,以及带着千骑天兵天将的白泽,胤川才恍然明白,原来,就算他不想招惹是非,是非也会招惹他。
  他终生所求,只不过偷浮生半日闲;然,不得。
  允对他的敌意,自从他想选熙做天君的那一刻起,便埋下了种子。
  父神魂魄凝聚而成的七位神尊,除去还未出世的小七,还有不知所踪的两只比翼鸟,剩下的他们七人,均是天君允心中的一根刺,夜夜难寐。他忌惮他们的力量,渴望除之而后快。
  对于他和萧夜这样修为高的,便用拉拢;这些年允费尽心机的将他的小女儿茹素许配给自己,恐就是此意;而对于赤言和白泽这样修为较浅的,恐会痛下杀手。
  只不过一颗丹木果,并非大事,可允却执意追查;天将那么多,谁来不可,允偏偏让白泽出手,一来伤了秋离的心,二来若是白泽日后想起来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以他的性子可能伤心欲绝,自断筋脉,此生便再也没有执剑的可能了——
  千倾芙蕖灼灼,碧叶万里。秋离一身血衣伏在一叶扁舟之上,头顶上是黑压压的天兵,看着白泽疏离的眼神,她只淡淡道,“你杀了我吧,元辰,既然注定要失去你,倒不如死在你手里来的痛快——”
  元辰,正是白泽在凡世历劫时的化名。
  他心中钝痛了一下,就算白泽还在,元辰,确实是千真万确的回不来了。这一世的凡人,离开了,便离开了。白泽下界之前饮了忘川之水,一旦恢复仙身,就会忘却凡间一切。
  胤川不忍,他的小丹木,曾经六界多少人垂涎,被多少人捧在手心。她眼波一转六界青俊便甘愿匍匐在她的脚下,那时的她眼中碧波荡漾,神采飞扬,跟如今这个面若死灰的女子,判若两人。
  他出手救了她,也是救了白泽。
  他广袖一挥,更改了在场所有人的记忆。
  在所有天兵的脑海中,白泽手刃了秋离,允得知了这个消息,很是欣慰。
  然而他俯身,抱起奄奄一息的秋离,去了三十四重天。
  他觉得,唯有离恨天这个地方,能符合秋离现在的心境。
  秋离也曾哭闹,他便在一旁冷眼看着,任她哭,任她闹。
  只在她寻死腻活的时候,冷冷道一句,“你若死,我不拦你;但你若活着,便还有机会等到他想起你——”
  秋离不再寻死,只是成日成日的哭。她一哭,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后,当他再来看她时,秋离的眼睛,终于再也哭不出眼泪,流淌出来的,已然是血。
  从此,便终日泣血。
  见她如此模样,胤川突然又想起离开西天时佛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胤川,你注定要承受一次失去挚爱之人痛楚——”
  他看着秋离,觉得此种痛楚,不论对他,还是对他日后爱上的女子,都未免有些残忍。
  那日,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将赤言唤来海棠苑,为他奏了一曲离殇。
  一袭红衣,一袭白衣,端坐于开得灿烂的海棠树下,于漫天的海棠花雨中,那袭白衣男子一掌震碎了自己的情爱一脉。
  他那日,嘴角含着丝血迹,却觉得心中有一个地方,很安宁,很放心。
  他嘴角带血,如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而他开口的语气,却如冷的寒冬冰雪,他道,“赤言,你可知我为何最喜海棠——”
  又叹道,“只因海棠无香。”
  大概世上那些完美的事物,他都是无心力去爱,也爱不起的。
  海棠美冠群芳,可惜天生无香,世人多有遗憾。可偏偏这种遗憾,却叫他觉得有一抹惺惺相惜。
  唯有这种无香的遗憾,这种淡泊到骨子里的遗憾,才叫他喜爱的心安。
  他默不作声的接过了天庭重任,再一次将六界苍生包袱背在了身上。日复一日。
  这种心安,持续了七万年,直到他遇见她。
  那一抹璀璨如朱红曼陀罗的女子,他避之不及,却又偏偏深深的爱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更一千字,这样胤川的这章比较完整——还烦请大家多多留言评论收藏咯——

  ☆、番外:往事随风(上)

  胤川初次见到玄裾,比玄裾初次见到他,整整早了五万年。
  当然,那时的玄裾,还不是叫玄裾这个名字。
  毕竟是第一位凝聚而成的神尊,对于另外六位的出世,他一直十分上心,仿佛天生的大哥一般。萧夜,赤言,白泽,彩怡刚出世时,都得到了胤川精心的照顾。却唯有最后一位,迟迟不见踪影。
  时间拖得越久,胤川就越是担心。
  即便是神,魂魄的凝聚也是有时间上限的,若是十万年内无法成功,便是功亏一篑了。
  所以,越接近十万年的时间上限,胤川就越忧心。
  就在十万年的当口上,听说魔界燃起了了一场无名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都没有熄灭的迹象时,胤川便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态,捏了个隐身决去了魔界。
  刚到渭河流域,便见到那一片烧焦荒芜的黑土上,立着一个红色的飘渺的身影。周围景色虽荒芜,可是有她这一抹红色,偏偏给焦黑添了一抹艳丽,使人觉得那样和谐。
  眼神虽还稚嫩,但那女子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威严不可侵犯气质,让胤川一眼就能认出这便是父神魂魄的转世。
  否则,天地间绝无第二个人可能会有如此令人心畏的气质。
  红衣女子玉簪束发,眉眼如花,眉心一朵朱红的菱花痣,美的娇艳,红得似血。眼波一转,便似眼波流转,勾人心魂,又似尖锐的刀子,一眼击穿对面人的心脏。尽管她面容绝美,可她一脸的凌厉,眼神似是阅尽千帆,旁若无人的睥睨。她三鞭子出手便让周围的人都臣服在她的脚下。
  胤川见她在这里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心中颇有些安慰。他心想,现在天界动荡不安,她如此好身手定会被允所忌惮,她年纪尚小恐难保自己周全,若是他一个不留心,倒会害了她,不如让她留在这里,反而更安全。
  于是,胤川便将她留在魔界,飞身回了九重天外。
  再见玄裾,是一万年后,那年妖魔二界大战,胤川听说魔尊一袭红衣不带一兵一卒单挑了妖界八千精兵,他想着能有如此能力之人,唯有她无疑。
  妖界的八千精兵毕竟不是玩笑,胤川担心她会受伤,想带着几味灵药下界去看她。正琢磨着带哪些灵丹合适,余光便瞟见了萧夜一袭青衫飘进了他的山音阁。
  萧夜倒是从来不客气,往玉石桌前一坐,便自顾自的剥起了核桃吃,顺手扔给了站在药柜前踌躇的胤川一个红梅状的药瓶,一边吃核桃,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这是我原先常用的擦伤药,比你柜子里这些都好用。”
  胤川拧开瓶盖闻了闻,一股梅花的香气幽幽袭来,心知这的确是上好的擦伤药,便随手揣在了袖子中。萧夜剥着核桃头也不抬的道,“喏喏,其实有些事,你不说,不代表我们不知道。”
  作为仅次于胤川第二位凝聚而成的神尊,胤川默默为他们做的那些事情,萧夜全都看在眼里。
  说来他们七人的感情,虽不是血浓于水,但毕竟皆为父神魂魄的转世,总有一种比兄弟之情更加深厚的感情。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会不由自主的关心彼此。
  对于胤川来说,便更有一种长兄如父之感。
  萧夜身为战神,十万年间不曾打过败仗,不曾受过伤,是因为胤川在他凝聚之初便在他身上种了印伽。因此无论他使用何种法术,都不会受到法术的反噬,自然越打越精神;
  赤言司乐,可上古神器伏羲琴已在洪荒中毁灭到只剩一些残渣,是胤川亲自去了东荒,以天马彦由尾尖最柔韧的四弦,又配上三十六重天融雪谷内一年一荣枯的上好枣木,和着伏羲琴的余骨,自化了百年仙力,还原了一件天下独一无二的宝琴赠他;
  白泽下凡历劫,与秋离一事,也是胤川亲自出手保了秋离一命;
  彩怡与熙双宿双飞隐居蓬莱,但蓬莱难寻,若没有胤川的指引和默许,又如何有她二人比翼双飞的生活——
  这些事胤川从来不曾言明,但萧夜都知道。
  萧夜心知胤川定也会默默关心玄裾的情况,便先他一步,将伤药送来了山音阁。
  便带了灵丹,胤川又隐身去魔界走了一遭。临出门前,只听萧夜边吃核桃便碎碎念道,“你不说声谢谢,拿了爷的东西要好歹给爷笑脸个也好——真是万年冰块脸——”
  魔界曼陀殿上,一个红衣女子和衣躺在殿上的床榻上,旁边一个青衣男子跪在塌下帮她擦拭着胳膊上的伤口,一边擦拭,她一边痛的呲牙咧嘴。
  青衣男子最终无奈的给她叩了个头道,“小姑奶奶,下次再打架,还是让小的替你去吧,你嚷我的耳膜直疼,估计挨揍也没这个疼。”
  红衣女子倒是一脸认真的撇撇嘴道,“那怎么行,我好歹吃了你们魔界这么多大米,替你们魔界老小挨几顿打还是可以的——”
  听着她的回答,胤川绷了上万年的脸也禁不住扯出了一丝笑意。
  后来,虽然胤川六界事务缠身,不常来看她。但只要得了空,胤川便会去魔界走走,自然,他从未和玄裾打过照面,但只要知道她过得还很好,他就很安心了。
  后来,默默地注视着她,竟然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他诧异,在她的治理下,魔界老小安居乐业,男耕女织,送往迎来,百姓自在得如凡世一般自在安逸。
  尽管生活安逸,可魔界的军事防备却也从来没有松懈过,胤川在魔界走的这几遭也慢慢了解了她治军的方略。整个魔界按区域划分为十个行政区,每个行政区轮番服兵役,每区十年,这样百年轮换一遭。因为同时服兵役的都是同乡,大家彼此熟悉,相互也之间能有个照应,打起仗来更加同仇敌忾,所以尽管魔界的现役兵不多,但打起仗来却十分有杀伤力。
  每年利用农闲之时,她也会在魔界办武学校,全民习武。这样百姓既不用夫妻分离,有同时可以提高自保能力,自是得到了百姓广泛的拥戴。
  每每此时,她便会盘起头发,披上铠甲,手持蛇皮鞭,亲自上武场实战,倾尽自己所学去教授,毫无保留。
  有的时候胤川也会看到她执鞭和别人对战的样子,只觉她英姿飒爽,让人移不开眼。
  如此远远的看她,一看就是近四万年的匆匆光阴。胤川见过她哭,见过她笑,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愿意做什么,讨厌什么。他知她任性倔强为了搜罗好吃的好玩的闯下大祸甚至不惜跟东荒交恶;也知她是大体顾大局为了魔界平安几天几夜不吃不睡上阵杀敌。他见过她如小女孩一样撒娇,厚着脸皮央青逸找好吃给她的模样;也看过她再苦再难都咬牙坚持,以一己之力镇压东荒的入侵,纵然一身重伤,却没让魔界百姓伤到分毫的模样;这样的她,前者使他怜惜,后者却令他敬佩。虽然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合着一袭红衣躺在曼陀殿后花园的紫藤花架下晒太阳,可是那慵懒的睡姿中却自带着一种风韵,让人无法小视。
  胤川心知,再有两三百年的时间,他便要应劫血祭羽化,总要有个人来为他接班才好。萧夜、赤言、白泽虽各个都是不可多得人才,可萧夜性子太硬,打得了天下,却不是守得了天下的性子;赤言无心权力,每天醉心诗书花酒,自也不是好人选;白泽性子太直,遇事容易一根筋,若是没有他护着,难免有天要栽在允的手中;而玄裾,心善,亲民,事必躬亲;虽武不如萧夜,文不如白泽,诗书不比赤言,可若是能得这三个人的倾心相助,确实是更合适的人选。
  他于是跟萧夜说了他的想法,想让萧夜带她来九重天外。
  那时他的心思基本上都用在了菁华学府上,并没跟她有更深入的接触。
  再后来对她有印象,是他翻着花名册,看到“小柒”两个字时,指着问赤言道,“哪一族的爹妈,给自家女儿起了个这么不负责任的名字?”
  赤言红衣飘飘,嘿嘿乐道,“就是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爹妈。你要是不想喊她小姑奶奶,便喊她小柒。”
  胤川原本想,等过两天,跟她商量着,依她的性子,起个好听的名字。
  不曾想,第二日便传来消息,说小柒单挑了萧夜,抢了他的山音阁要住。
  传话白泽在一旁冷眼瞧着他,心中有些忐忑。他心知胤川平时看起来虽冷淡,可为人着实睚眦必报。可若有人敢欺他一寸,他定要还人一丈。尤其,胤川是规则的制定者,忠实的卫道者,这位小柒如此胆大的挑战胤川的权威,不按常理出牌,恐怕今后的日子不好过。
  然而出乎白泽意料的是,胤川嘴角轻轻一扯,吐出两个字,“随她。”
  白泽猜不透胤川如此反常是为何,连胤川自己也不明白,他只隐隐觉得,她倒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胆有趣,想看看她还能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来。
  他收拾东西搬去梨融院,正巧碰见茹素要来帮忙。
  他下意识的皱皱眉,可却又不好推辞。经过几万年的发展,天君允早不似当年那个任由他说立便立说废便废的毛头小子了,虽然他忌惮允居心不良,将六界事物揽到自己手中来做,却不能再不费吹灰之力的另立新君。况且,允早有先见,为了防止本事比自己高的天族人抢了自己的位置,但凡有能力者,要么被允流放,要么被允迫害,总之就算胤川想要另立新君也挑不出比允更合适的人选。
  迫不得已,胤川才开了菁华学府,一来保护人才,二来他时日无多,他想用他最后几百年的时间,借由菁华学府给六界仙友建立一个友好的关系,就算他离世,六界人想起自己在菁华学府中同窗的情谊,也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杀戮。
  南海太子的事情,便是基于这重考虑,他时间不多了,只有重罚才能体现出他对学子融洽关系的重视。
  既然只有几百年的时光,不足以和允撕破脸,所以对于茹素的示好,他便也不咸不淡的接受了。
  那天,胤川抱着佛经走出山音阁,迎面遇见走来的小柒。
  她和赤言,都喜欢穿火红的衣服。不知道她和赤言正说着什么,说着说着便掩嘴笑了起来,越笑越起劲,后来也顾不得掩着嘴,捧着肚子笑出了眼泪。她爽朗的笑声,和着她火红的衣服,像一朵正在绽放的朱红曼陀罗,迷香四溢,勾人心魄。
  他从没有这样放肆的笑过,却不自觉地心生向往,被她感染了,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
  虽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可却他第一次能够冲她点头微笑。
  然而她的目光在看到他时,却突然凝住了。整个人像是痴傻了一般,定定的呆住了。
  胤川愣了一愣,见到他的女子会脸红,会羞赧,会不好意思的用帕子遮住脸,然后恭敬的对他行礼,声音绵软的喊一声“神尊——”然而向她这般目光大刺咧咧的直直盯着他,完全不掩饰目光中的喜欢,倒是第一个。
  她望向他的目光就像一团火,灼的他内心产生了一丝暖意。
  他想,她除了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还是一个有趣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胤川和小柒的番外——其实胤川很早很早就开始关注小柒筒子了,虽然说刚开始不是爱情吧,但是爱情这种东西,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一见钟情的,有些人就是在接触中,慢慢的喜欢上的——
  继续求留言——求评论,求收藏——
  每次看到评论之后再写文都分外的有动力!
  还有,终于度过了万恶的考试周,今天心情好,多更了一些字,谢谢一直默默支持我的筒子们————
  还有啊,此书不以“虐”为主要宗旨——在QQ上收到留言有妹子说看到小柒为胤川学惊鸿舞又被落选那段戳中泪点,叫我轻虐——
  其实若是虐的话这本书就会以正序的方式来写而不是倒叙了——(感觉如果是正序的写的话,写的煽情一点一定会泪奔的——)
  只是想勾勒出一个为了爱情很勇敢,肯付出的小柒;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向她一样勇敢追求自己的爱的人的,只是想用这本书,给在情路上的姑娘一些鼓励。
  

  ☆、番外:往事随风(中)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有趣的女子,竟然也会对枯燥的佛经感兴趣。
  当她捧着三摞佛经走进他的梨融院,冲他作揖说想请教佛法而眼神却止不住往他身上飘的时候,他觉得,恩,她果然是个有趣的女子。
  破天荒的,他放下了手中还未批改完的折子,听她提问。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她这一问,就是一夜。他知自己还有公务要处理,可一向自控力强的他可却忍不下心来赶她走。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他觉得愉悦。
  愉悦,这是一个十五万年来都不曾跟他沾边的情感。
  萧夜弹琴的声音将她吓跑的时候,他甚至隐隐有一丝遗憾。
  不过还好,第二天她又来了。
  他耐着性子给她讲了三个月的佛法,发现她着实有慧根,那些别人沉不下心,参不透的佛法,他只讲一遍,她却都能明白。
  越接触,他便越觉得眼前的女子像一本书,耐人寻味。
  三个月后,佛法讲完了,他的公务也挤压了满满的一屋子。
  他狠了狠心,觉得再不能这样发展下去,便让她从佛学堂毕了业。
  他以为,见不到她,就不会让她影响到自己了。
  然而,却不是。
  那日她用清风诀将茹素吹到水中,他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出手救了茹素。
  倒不是心疼茹素冬日落水。
  只不过刚处理完南海太子的事情,她此番正是撞在的风口浪尖。他本不应该偏袒她,可当她抱着他的大腿撕心裂肺的认错时,他有些心软。这是近十五万年来第一次有人这么堂而皇之的抱住他,他微微一愣,想要推开她,低头见她虽然哭丧着一张脸,可眼中半滴眼泪都没有涌出来的表情,又止不住的想笑,也不忍再苛责她。
  胤川觉得她抱住自己的时候,胸口某个位置微不可查的跳动了一下,他用手摸上自己的脉门,然发现七万年前被震断毫无知觉的情爱一脉,竟又有了感觉。
  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天对她的反常是为何,可却又不敢相信。
  他知道她费劲心神帮他找来四海八荒的美食,他罚她去后厨,又显示出一番不感兴趣的模样,他对自己说自己是秉公办理,然而却只是担心她过度使用隔空取物,法术反噬了身子。
  他知道她为了帮他寻夜明珠不惜为了大闹东海,他修书一封给东海水君说是菁华学府的建设需要,他对自己说自己是大公无私,然而他只是担心魔界与东海结仇,对她不利。
  他宁愿将这些矛头都拢到自己身上,也不愿她伤到分毫。
  在与她相识的五万年中,在某个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当口,他早已对她动了心。
  于是他便私下去找茹素,送了枚簪子给她,言语之间暗示茹素不要将今日之事公之于众,茹素是个聪明的女子,想必定会懂得他的意思。
  生辰的那日一早,他虽执了佛卷在梨融院读着,然而心思却一直漂浮着,猜测她会送什么给他。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的时候,他有些欣喜,然而抬头见西海二公主提着一盒食盒进来,笑嘻嘻的恭祝他生辰如意时,他有些失望。
  这种失望一直持续了一天。他大概充满期待的望向门口上百次,然而来人都不是他想见之人。一向静心的他居然产生了一丝烦闷的情绪。直至夕阳西下,他猜想着她是不是不会来了,失落之余,抬头见她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端着一碗长寿面进来。
  他是识货之人,自然知道那黑海螺和象牙玉有多珍贵。他觉得遇见她之后,他变得越来越矛盾。他不曾想过原来人还可以有如斯矛盾的情绪,比如一边心疼她耗了法术又一面窃喜她为自己用了这番多的心思。
  这是他从前不曾想到过的。他以前做事果断,说一不二,从没有任何一刻的心情,如此可一样百转千回。
  他正想着应该跟她说什么比较合适,是低沉的,“恩,谢谢。”还是挂个笑容,“劳烦小柒记挂”,还没等想明白,倏尔发现原本堆在他身前的食盒都空了,唯有一个肚子撑得全滚滚的她撑得在地上打滚。
  他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的想笑,然而还是绷起脸,带她去三十四重天溜溜食。
  她吃的如此之多,想来想去,他觉得,唯有秋离的丹木果能帮她消食。
  时隔了七万年,他第一次再踏上三十四重天。他不曾在秋离的住所处设任何结界,他曾对秋离说,若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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