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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无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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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有些事情我要弄清楚,片刻也不想耽搁。”
  莫崖低头不语,一伸右手,本搭在榻上的他赤红的外袍便飞来整齐的穿在了身上,“天色晚了,我陪你去——”
  “莫崖——”我拽拽他的衣袖,垂下眼,“有些事情我可能需要自己问明白才可以。”
  莫崖的身形僵了一僵。
  半晌,他才到,“好,路上小心。”语毕,他随手扯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搭在我的肩上,“夜间风凉,小心着凉。”
  我点点头,勉强冲他挤出一个笑脸。
  他抬手轻抚上我额头,温柔的将我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记得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家,这个字从莫崖口中说出,唇齿相撞,如玉环叮咚,很是动听。
  *********
  风风火火赶到悬空谷时,已是次日夜深人静时分。
  月明星稀时,群山环抱中,木槿花丛深处,二层的竹屋中,还依稀点着几支烛光。
  我刚想推门进去,然而还是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在窗外看看萧夜究竟在做什么,再冲进去比较合适,夫妻生活我虽然没过过,但也知道万一打断了到什么不该打断的就不好了。
  适时小凡人一袭紫衣穿着白裘皮坎肩的身影哈气连天的趴在桌案上,手里捧着的书卷因为太困了已经接连从手中掉在地上好几次了。
  她身边的萧夜倒还是一袭青衣丝毫不乱,悠然自得半靠在竹榻上,就着烛光自在的剥着核桃,修长如玉的指节剥起核桃来分外利落,将核桃放在两手之中,拇指一按,核桃便“啪——”的一声裂了开来,看着比剥花生还轻松。
  他目光如炬,看起来不知道是睿智更多一些,还是慵懒更多一些。
  小凡人一连三个哈欠,打的眼泪婆娑。
  她满脸怨念的将书卷往桌上一扔,嘟着嘴道,“这叽里咕噜的根本背不下来啊,明天的祭天仪式上肯定要丢人了——”
  萧夜不紧不慢的将刚剥好新核桃仁丢给她,本以为他会说两句什么安慰人的话,却只见他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我也觉得你要丢人了——”
  “你——”那小凡人刚要瞪他,话还没出口,就被他一把扯到怀里来。萧夜支起身子坐起来,又将小凡人拎来坐在他的膝盖上,半靠在小凡人的肩头,接过小凡人手里的书卷,随口念了几句,“无法念无念念,行无行行,言无言言,修无修修。会者近尔,迷者远乎,言语道断,非物所拘,差之毫厘,失之须臾——”
  “唔——”萧夜眯着眼睛迟疑了一下,揉揉他家小凡人的额头,“你确定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不明白——”
  小凡人抬手就要打萧夜,被萧夜一把攥住拳头,他另一只手还闲在的又抓了几个核桃仁抛到嘴里,“明儿祭天的时候,你这段就背成,‘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便可,这样是不是好记了——”
  听得萧夜这句,我差点从二楼跌下去,从前胤川为我解读佛法的底子还在,自知道萧夜是一派胡言,心下不禁犹疑萧夜这样误人子弟是不是真的合适。
  语罢,听他又声音慵懒着补充一句,“反正祭天这种复杂的仪式文也没几个人会认真听的——”
  萧夜又这样驴唇不对马嘴的将后面的句子一一拆解给他的小凡人听,东方泛白之时,小凡人才终于记了个八九不离十,她一脸的憔悴,一面揉着太阳穴,一面碎碎念的抱怨道,“你们龙族又祭天又祭地着实麻烦,再多祭几次我的脑容量肯定要不够用了——”
  萧夜怀里还搂着她,眼中流光划过,嘴角却扯起一丝邪气的微笑,好似漫不经心的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早就不够用了吗——”
  小凡人瞬间泪奔,“我当初是为什么要嫁给你啊——”
  看着他们两个如此拌嘴模样,我不禁后脊梁骨一阵寒意,心下暗自揣测着日后我若是真嫁给了莫崖,我和他的对话会不会也是这种调调。
  萧夜再一脸笑意的揉揉她的头顶,好似欺负她是一件让他很满足的事情,然后敛了敛衣襟,道,“那为夫讲个笑话给你赔礼道歉可好——”说罢,他清清嗓子,“从前,有一只很厉害的火凤凰,不知为什么,却老喜欢变成蝴蝶跑来咱家听墙角——”
  小凡人又白他一眼,“这哪里好笑——”话音还未落,只见一个红色身影从窗户一跃而入,惊的唤了一声,“啊,柒姐!”
  我红裙曳地的站在他们两个面前,因为他们两个是坐在竹榻之上的,所以从个头上来讲显得我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派头;然而我大老远赶路来此灰头土脸,萧夜却一脸淡然安逸,所以从气势上来讲仿佛又是萧夜更胜一筹。
  我自顾自的斟了杯茶,道,“你派莫崖去东海是不是有预谋,你早就知道以鲛人族女帝的那个性子会喜欢上莫崖是不是?”
  萧夜是龙界圣主,四海之事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皮,那个羿柳的什么“此生只嫁第一个打败她的男子”的誓言自然也没有不知道的道理,尤其他特意指示莫崖不可伤其性命,实在疑点重重。
  我刚放下茶壶还没来得及端起茶盏,就眼睁睁的看着刚倒满的茶杯径直的飞到了萧夜手中,他青衣平铺在竹榻之上,手中一盏青花瓷茶盏,优雅的用茶盖压了压茶沫子,抿了一口,举手投足,清流风雅。喝完茶,他才淡淡抬眼,似笑非笑的接话道,“你才发现我的用心良苦——莫崖是个好苗子,毁在你的手里太可惜了。”
  我:“……”
  我气的抬手就要打,还好那小凡人在中间将我们两个扯开,嗔了萧夜一句,“你卖个好会死啊!”
  萧夜依旧气定神闲的一面喝茶一面道,“以小柒那个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要成百倍的好回去的性子,要是知道承了我的情,岂不得念叨着还一辈子。她比你还笨手笨脚,她还我人情那我哪受得起——”说罢,冲他的小凡人卖乖似的笑笑道,“我小命就这么一条,还想跟你多过两年呢——”
  小凡人说,萧夜派莫崖去南海,主要是为了成全我和胤川在他俩的补婚宴上能单独的见上一面,不伤及鲛人一族的性命是替赤言把人情还了,不过顺手还能给莫崖带来一朵桃花而已。
  一石三鸟,我又再一次表示了对萧夜崇高的敬意。
作者有话要说:  到了年根底下,每天要帮着家里收拾东西做饭置办年货啥的,累得要死,所以更文的速度有些受影响——
  年根下还追文的筒子一定都是真爱,么么哒!
  今天看到收藏数涨了,好开心,更文又有了新动力——
  可惜九少没有发红包的资格,要不然一定给每个留言和收藏的小伙伴都发一个大大的红包!
  明天贴萧夜故事《三世一华裳》的文案,一言为定!
  

  ☆、青逸之劫

  关于织魂一事,萧夜是如此解释的。
  织魂,□□,浑天灭地,并称上古三大禁术。不仅因为其威力巨大,一但使出便足以令天地变色,更重要的是,这三术,唯有神之一族有能力驾驭,若是普通仙族,无论修为多高,都是无法使用的。
  而我们七人,因着是父神魂魄的转世,正是六界中最后的七位神祗。
  虽然使用□□和浑天灭地诀时还算得心应手,可是在使用织魂一术时,依旧颇为掣肘。
  凡人弱小,寿命短如白驹过隙,因此凡有轮回之说,每一世终结之时肉体湮灭,灵魂虽得以保全,但仍不免受损,只好再借着托生之时在母体之中将养,自行修复,待到十个月后灵魂复原,而再次降生,轮回不止;
  而仙之一族,若是修炼勤恳,本就拥有无尽寿数,若是心有杂念,飞升不成而魂飞魄散,便是真正湮灭于六界之中,化为尘埃,不复存在了;如此才能保证自然平衡,以免仙之一族过于强大而人族无法生存。
  而织魂,算是身为神族的特权,神族系六界安危,若是魂飞魄散,可用织魂一术自行修补而重生;只是,织魂一术因为过程之痛苦,时间之持久,很少有人能够坚持下来,洪荒一战后神族悉数应劫羽化,最初每位神祗都曾尝试织魂,然而最终唯有父神的魂魄成功转世,织成我们七人——
  萧夜说,“小柒,我们的三魂七魄中只有一魄是神脉,可以自行修复,若是魂飞魄散,那剩下的三魂六魄便湮灭在六界之中,化为千万灰尘,除非有人不辞劳苦为我们一点点收集起来,是不可能自行凝聚的——”
  听他此语,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突然觉得无法思考——
  我究竟是怎么重生的,脑海中隐隐有一个猜测,觉得事情大概应该是这样的,可究竟是怎样的,却又想的不甚清晰。
  刚想再向萧夜问些什么,腰间的红海螺却像疯了一般的闪亮了起来,自行飘浮在半空,红海螺是我和青逸联系惯用的法器,可这次里面传出来的却是一个女子泣不成声的哭声,“女王大人您快回来啊,青护法他——他——”
  我心中一沉,可草儿因为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从她口中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风风火火的扯了片云头,半刻不敢耽搁的疾驰回魔界。
  因为腾云腾的过快,初晨的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般,可即便如此,也丝毫无法阻止我一颗似箭的归心。
  活了这么久,若说说有什么不安的时刻,一次是在槐江山,胤川握着我的手,与我话别;再一次,便是当下。
  习惯了做甩手掌柜,将一切大事小情交给青逸处理,自己高枕无忧的晒太阳,吃水果;习惯了不论闯了多大的篓子,都会有青逸出面帮我摆平,即便他摆不平,他也会想尽办法把赤言找来帮我摆平,原先总觉得他时常在耳边“小姑奶奶”或者“女王大人”的喊着着实让人心烦,可现下想起他若有什么不测,便觉得他的碎碎念还是很值得怀念的——
  若是他真的离开,这偌大一个魔界,我要如何接手才能治理的过来——
  一颗心砰砰的不安稳的跳着,青逸,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不测才好!
  冲进大雄宝殿的门时我几乎是用撞着进去的,披着一身的朝露,我直冲进内殿,只见寝殿之内,绡帐之中躺着青逸的脸色惨白,眉头紧锁,殿中的宫娥们已经哭成了一片,哭得我心直乱。
  “都不准哭!”我厉声喝了一声。
  宫娥们被我这一嗓子喊傻了,几乎吓得愣在原地,满屋哭声戛然而止,静的落针可闻。
  “女王大人我回来了,天塌下来有我抗着,都不准哭!”
  三步并作两步抢至榻前,我拽起手边离得最近的宫娥厉声问究竟怎么回事,小宫娥一面抽泣,一面似是被吓得有些傻了,愣愣的回答,“昨下午,神尊突然来了,说要看看什么封印,让青护法陪着他去落霞峰走一趟,回来,回来青护法就昏迷不醒了——”
  “神尊?!”我愣了一下,“你说的神尊可是胤川!”
  还不等她回话,我便感受到一阵雄厚的仙气从殿门溢了进来,登时火冒三丈,左手幻出金蛇皮鞭,满身煞气的狠狠将鞭子在地上抽了一抽,鞭子与地面接触的巨响在殿内回荡着,吓得几个小宫娥打了个寒战。
  我两眼直直的瞪着胤川,怒道,“你若是敢伤他一根毫毛,我便与你势不两立!”
  胤川倒是不理会我的暴怒,一袭白衣立在门口,门口的日光一丝不落的落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一个颀长的影子。
  他眼上仍覆着那条三指宽的白绫,晨光刺眼,他眼睛仍未恢复,白日里仍需系着白绫行走。我看不见他的眼神,只见他递与我一枚五色的果子,沉声道,“如今唯有丹木果能救他,趁早用仙力化了喂他吃下,再运气一个小周天,便可性命无虞——”
  我面对面的与他僵持着,并不接过他手中的丹木果。
  “我知青逸对你有多重要,怎会有心害他——”胤川走近两步将丹木果放于我的手中,语气中依旧是一派波澜不惊。
  他站在我面前,身上的沉木香味幽幽的飘了来,闻的我一阵心醉。他衣角上还沾着两三片沉香木叶,往常一袭白衣似雪纤尘不染的他,这次竟是匆忙的连衣襟都未来得及理,我眼前似是又浮现出三十四重天,秋离居所外那一望无际的沉木林,那浸人心脾的沉木香,以及那时他为我讨果子吃的光景——
  “若是救不活他,你再用鞭子抽我也不迟——丹木果的效力你是见识过的,总归吃了无害,决定权在你——”胤川说完这席话,便转身从门口跨了出去。
  我无法想象胤川眼间覆着白绫目不能视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在魔界和三十四重天之间打了个来回的,但他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便不再犹豫,当即为青逸扶脉。
  妖气侵体,反噬血脉,还好他体内有一股强大的仙力镇压这将妖气抑在经脉一隅,然而两气相撞,青逸无法驾驭,以致昏迷不醒。
  我无从判断青逸体内的妖气从何而来,他原身是溪边神犬,他的皮毛本就是抵御妖气入侵的神器,何以自身被妖气反噬。
  我施咒化出青逸原身,不看不打紧,看完简直气的想去将萧夜的悬空谷拆掉!
  虽然我原来吓唬青逸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拔光你一身狗毛!”但是真的看到没毛的青逸只剩一层狗皮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时候我就还是忍不住想要跟始作俑者大打一架。
  小凡人那件纯白毛绒坎肩,那件百毒不侵,妖气不袭的仙器,活脱脱就是萧夜从青逸身上扒下来的!
  若不是及时有人在他体内输入了纯正仙气,恐怕此时的青逸被妖气反噬,成为六亲不认,杀人如麻的恶灵了。
  而这仙气,我指间又在青逸脉上停了停,发觉正是胤川的。
  我果然错怪了他。
  当即不再犹豫,用仙气化了丹木果,又帮青逸运气调理,从小周天至大周天慢慢回环,直到确认丹木果的功力完全被吸收了,才停手。
  月已西沉,日又东升,我的额头上排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水。
  借着丹木果的功效,青逸体内由胤川灌入的仙力被他同化,之后自行周转,逼出妖气。
  我舒了口气,看着面色渐渐恢复的青逸,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打算去后院的紫藤花架下躺一躺,缓口气。
  一推开门,便看见云头上立着的青衣的萧夜,依旧嘴角含笑,飘然若仙同我道了句早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情人节,祝所有看文的筒子们情人节快乐!
  有情人的祝甜蜜,没情人的祝早日找到情人——
  TT不要像本少这样爹娘要招待客人所以被困在家里收拾屋子做饭——
  以下是萧夜故事《三世一华裳》的文案:
  佛曰姻缘际遇;佛曰浮生流年。
  可佛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当因姻缘撞上流年之后,究竟该怎么办。
  际遇,便是他和明敏三生三世的姻缘,流年,是荏苒万年他和她藕断丝连的情愫。
  第一世她给他一腔真情,他不知;第二世她因他散尽修为,他恍若隔世;第三世,他终于有机会将红盖头盖在了她头上,可却没有勇气领她走进洞房。
  他说,他向来不信命。
  可是他想看看天命格上,究竟有没有他和她的姻缘。
  没有。
  他与她命中注定是无缘的。
  可命定究竟强不强的过人心,他不知道,但他想试一试。
  想争取他和她的最后的,三世一华裳。
  快来撒花吧——

  ☆、返老还童

  一推开门,便看见云头上立着的青衣的萧夜,依旧嘴角含笑,飘然若仙同我道了句早安。
  “早安你奶奶!”我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瞪着他道,“你说,是你自觉把你全身的鳞片拔下来给我,还是要姑奶奶我动手把你的鳞片一片一片拔下来!”
  萧夜左手搂着他的小凡人,右手一柄折扇悠闲的摇着。日光洒在他的身上,眸和发都黑的波光潋滟,投射点点光斑,映在他的睫毛上,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薄唇微抿道,“我可没逼青逸,他自愿的——”
  “少废话,青逸昏迷着,自然是你怎么说都行!”我扼住想要暴打他的冲动继续理论。
  萧夜只是自顾自的摇摇头,依旧闲在的说,“我不说你也猜到了我家夏夏和明敏的关系,明敏曾是西山小帝姬,事关西山,青逸是不是自愿的,还用我说吗?”
  萧夜身后的云头,聚了,又散了。
  我被萧夜的一句话,噎的愣在原地,半晌答不出话来。
  愣了半晌之后,也只得连连再叹两口气。
  虽然青逸身边莺莺燕燕流转,却不见有哪个常驻他心间。他当年为情所伤,离开西山,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怕惹得他伤心,不曾问过,只是猜测,伤他之人,为当时的西山女帝;若萧夜家的小凡人便是明敏,那便是老相好的女儿,以青逸的脾气,为此做出拔光自己一身毛的行为,倒也说得过去。
  自古情关难过,就连满肚子大道理的青逸,隔了万年沧海桑田,也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做傻事。
  见我漠然出神,萧夜话音含笑,不慌不忙道,“还要不要拔我的鳞片了?”
  我咬咬牙,“别让我逮到机会——”
  小凡人赶紧拽拽萧夜衣角,眼神中颇有些无奈,“能不能别一见柒姐就斗嘴,赶紧说正经事!”
  “哦,对了,正经事!”萧夜左手折扇在右手手心一敲,恍然大悟一般,“刚刚赶来是想告诉你,胤川昏迷了——”
  “什么!”我气急败坏,有这么重要的事刚才居然还有心情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萧夜看着我的反映,似是有些满意的笑了笑,“放心,我刚才帮他运了气,已经苏醒了。”
  “哦。”我刚要舒一口气,又听他不疾不徐的补了一句,“不过他这些天劳累过度,仙力损耗太多,我尽了全力也只帮他恢复到一万年左右的修为和记忆,剩下的,可能得靠他自行恢复了。可能需要个七八天的光景——”
  “所以呢?”我反问道。
  “所以——”萧夜一副语重心长的拖着长音道,“妖鬼两界这些日子不安分,胤川恢复神力之前,还要靠小柒你多多照顾了。”
  “我不管——”我瞪他一眼,“要照顾你带回悬空谷照顾去!反正姑奶奶不趟这趟浑水!”
  萧夜眸中星光一聚,将他家小凡人抱的更紧,“夏夏肚子里已经有一个了,二人世界得抓紧过过,我现在可不想多一个拖油瓶!”
  我再翻他一个白眼“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谁爱照顾谁照顾去!”
  “没有任何瓜葛了吗?”萧夜兀自笑笑,折扇在手中轻摇,“这辈子可能是不可能的了,命中他欠你,你欠他的那些早就缠成了一个疙瘩,谁能解的开——”
  说了一半,萧夜耸耸肩,“哎呀,感情导师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情还是应该让赤言来做,我懒得跟你说,反正胤川是为了救青逸才伤的这么重,你要狠得下心来将他从魔界丢出去,那你大可丢出去不管他好了——反正我也不心疼——”
  说罢就要走,临行之前,萧夜还不忘补充了一句,“东海那边你尽管放心,我已经派莫崖去南海处理公务了,他暂时顾不得你在做什么。”
  当我在紫藤花架下看到穿着白袍的胤川的时候,差点一个趔趄,终于明白为何萧夜说他还要靠我多多照顾了。
  虽然说还是往常那般白衣纤尘不染,威容难近,但那个头,那身量,还有那澄澈的小眼神,微微抿着嘴颇有些紧张的神色,分明就只是凡界里刚刚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啊!
  养小孩这事我确定我做不来啊——
  “女王大人你怎么了——”身边的宫娥适时扶住了我,关切的问道。
  “快把藤椅拽来让我躺一躺,我胃痛——”
  *********
  驾云从魔界回悬空谷的路上,萧夜从怀里摸出一个红海螺,道,“白泽,前两天你昆仑境里发了疯控制不了的那只大鹗钦丕,我给你找了个好去处,你将它扔来魔界好了,让胤川渡他一渡——”
  小凡人有些担心的望着萧夜,“你说,你趁着我干爹昏迷,封印他的法力,封印他的记忆,修改了他的身形,还放疯兽来咬他,等干爹他想起来,会不会真的扒光你的鳞片抽你的龙筋啊——”
  萧夜默了一默,“如果他不能借此跟小柒重归于好,可能会的;如果能的话——”萧夜顿了一顿,小凡人两眼放光的看着他,“如果能的话就不会吗?”
  萧夜沉默了一下,“可能还是会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小凡人一脸的哀怨。
  萧夜低头看了她一眼,本想逗她一逗,忽而又觉得以她的智商还是有必要好好解释一下,免得她担心,也连带着影响了孩子的智商,“你干爹呢,他从小是西天佛祖养大的,从小到大被灌输的就是天下苍生,身上包袱太重,哪里懂得什么谈情说爱;而你柒姐,虽然性子直,但是被魔界百姓捧在手心里尊崇惯了,喜欢了便想占有而不是付出,这两个人要想好好在一起过日子的话,路有些长——”
  小凡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萧夜。每每看到他家夏夏闪亮亮的大眼睛看着他,萧夜心中便止不住的觉得愉悦,“所以,让小柒照顾你变小的干爹,既能让他改改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只做不说的毛病,又能让小柒学着怎么去照顾一个人,也学着去体谅你干爹身上那放不下的神尊的包袱,一举两得——”
  这次小凡人听懂了,但依旧还是很惆怅,“可干爹还是会抽你的筋儿拔你的皮啊,我还不想当寡妇——”
  萧夜看着怀里惆怅的小脸,略一思索,广袖挥了挥,原本冲着凡界飞去的云头便掉转了个方向,冲着九重天飞去。“咱们去司命星君处坐坐——”
  小凡人激动的拽着萧夜的衣襟,两个大眼睛闪着光的,“难道司命有办法不让干爹生你的气?”
  “那倒也不是——”萧夜皱皱眉思索一下,一本正经道,“从司命处套些赤言的糗事,临死拉个垫背的,可能死的不那么难看——”
  *********
  我打量这站在身前的小胤川,从脖子到脚,又从脚到脖子,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遭。
  心里琢磨着,待会儿我是拎着衣领将他头朝上将他扔出去,还是拎着鞋头朝下将他扔出去。
  琢磨着头朝下惯性大扔的远些,又低头看着他脚上那双黑云帆布银线镶边的鞋,思忖着我是提左脚扔他出去好,还是提右脚扔他出去好——
  想了半天,叹了口气,看着他稚气未消的小脸蛋和澄澈见底的大眼睛,心一软,还是下不了手。
  就当本姑奶奶日一行善了。
  于是——
  桌案左角白瓶中插着几支红梅,右角黑扇贝中盛着一捧晶莹剔透的红樱桃,身后一盏落地的碧绿屏风,本应是闲在的晒太阳的一日,然而——
  “这是哪里、你是谁?”小胤川眨着眼睛问我道,言语中依然不带丝毫语气。看来胤川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是从小便有了的。
  “咳咳——”我脑筋转了转,想着这一连串的变故解释起来可能日头都要落山了,便随口诹道,“这里是魔界,本尊在深山中捡到昏迷不醒的你,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你骗人!”小胤川站在我对面,眼皮抬都不抬,说的分外笃定。
  咦,小时候的胤川就已经如此难糊弄了吗——
  我故作淡定的倒了盏茶,用茶盖压压茶末,抿了一口,良久道,“本尊从不骗人——”
  这还是当初做刚做女王大人时,青逸教我的,在双方博弈中,若是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来回应对方的时候,不若便沉默。趁沉默的时候,可以装作漫不经心的拢拢头发,倒倒茶什么的,对方见你从容淡定的不说话,心中便会犯嘀咕,沉默越久,对方就越易自乱阵脚;而且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将女王大人的身价抬出来吓唬人便是上策。
  五万年,这招屡试不爽——
  然而,见我喝茶,小胤川也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来喝,一边慢饮,一边慢条斯理道,“本座自小追随西天如来佛祖坐下,西天之中,但见云海,不见深山——”
  我手中的茶杯抖了一抖,这厮,竟将我的路数用的如此纯熟。
  只因数万年不曾与人有过这般费脑子的对话,已然忘记这种博弈之中一条要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即便是说谎前也要先打个腹稿才是万全之策。
  我故作淡定的捋了捋头发,嗓音一沉,“恩,是云山云海的深处,怪本尊适才说的不清楚,难得你年纪小小,思维倒如此清晰——”
  小胤川不再看我,只是低下头去理了理他纯白衣襟上的褶子,不与我言语。
  良久,抬头看向我,眼神干净如一汪清泉,看不出半点情绪,也不知我方才那番言语,他是信了,还是未信。
  原来胤川如此小的年纪就已经能将情绪掩藏的如此之深了。
  “那谢过魔尊救命之恩,叨扰许久,本座自行回西天便可——”
  “哎,慢着——”我一个箭步拦住就要告辞的胤川,若是让六界苍生知道他们天天顶礼膜拜的神尊变成了这样一副孩子模样,那些本就蠢蠢欲动的妖界大军岂不要搅的天下大乱了。
  “魔尊还有何事?”胤川淡淡的问我。
  “额——”我踌躇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将他留下,只得硬着头皮白话道,“六界现在不安定,你还是不要乱跑了,本尊已派人告知佛祖你的行踪,想必这几天内便会有仙使相迎,这几天你安心住在本尊这里就好——” 
  胤川低头默了一默,我很怕他又说我骗人,那我着实便词穷了,然而,这次胤川只是漠然一句“好吧。”便没了下文。
  是,好吧,那本座在此安心等待;还是,好吧,魔尊你又敷衍我——
  我尝试从他脸上的神情寻得蛛丝马迹来破译这两个字的密文,然而我观摩半晌,也没观摩出个所以然了,只得叹了一叹,他那个万年一日的冰块脸,竟是自小就习得了的。
  胤川被我看的颇为不舒服,径直的站起身来,推开大雄宝殿厚重的梨花木门,迎着日头便潇洒淡定的一步迈了出去,然后身形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身又补充一句道,“本座住哪间厢房?”
作者有话要说:  发这章的时候心情很是纠结——
  关于胤川变小的这个情节早就是有想好的,关于理由,也在萧夜的那段话里解释的很清楚了,其实本来是想后来由赤言出面解释给小柒听的,但是拿存稿给朋友看的时候这段得到的反馈特别不一致,胤川党很喜欢,但是被莫崖党骂的很惨,于是今天一早起来就又把这章反复看了很多遍,本来想动手再掉这里的情节,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维持故事原来的发展脉络吧,掩面——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小编让我改改文章的名字,可能过年后会将名字改成《三世绿意劫》或者《步步皆华——魔妃逆天下》不知道大家更喜欢那种风格,改名之前我会再告诉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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