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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时空摇滚 (又名:非主流穿越)-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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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有礼了!” 

“呵呵,公子真是客气。”女子咯咯一笑。“小女子才要对公子见礼呢!” 

“?!”柴显只是茫然,却因抬头见到对方正面,羞红了脸,忙低下去。 

“公子一行人自前些日子来到润州,正好在我家楼下摆开场子,小女子每日听闻,好不喜欢。”少女娓娓道来,不时对柴显眨眼挤眉。“尤其是公子敲打的锣鼓,精气十足,浑然有劲!小女子向来膜拜有加,今日出门好巧碰见公子也来斟酌,忍不住想对公子言语几句。” 

“哪里,哪里!姑娘抬举我了!嘿嘿……”柴显抓抓脑袋,憨厚笑道。 

“公子真是谦虚。”又是妩媚地一瞥眼。“不仅小女子爱听公子的锣鼓,家中父母姐妹也喜爱不已。难得今日机缘,小女子愿请公子赏脸至鄙宅一坐。” 

“这……” 

“小女子家中尚有佳酿一坛,正好筛与公子一品。” 

“这样说来,在下就厚脸皮了!” 

…… 

“谁知道,我才喝下一碗,那劲就上来了。等到睁眼,天却亮了。”柴显回忆起早起时那花团锦簇的绸缎被褥和幔帐,真说不出此时心里是惆怅多还是悔恨多,眼望着房顶,言语不能。 

“你!”芹儿再忍不住,站起来,不顾长幼指着柴显:“哥!你中蒙汗药了!知不知道?!” 

“啥?!”一下子激到柴显,脸色尴尬至极。 

“人家那是拐你吃花酒,骗银子呢!你怎么能……?!”芹儿气得说不出话,一古脑趴在桌上抽泣起来:唉,哪能想到呢?就似他们这样的卖艺班子,红火了也有人盯上,树还没长成,怎么招来这趟骚风! 

“别哭,芹儿!”珀希急忙去到她身边,轻拍其背安慰道,同时不忘瞪惹事者几眼算是警告。 

“芹姑娘,先莫悲哀,柴兄也是一时疏忽。”颜尚昕也来劝和。“无非十几两银子,尚昕来替柴兄赔上便是。” 

“不行!”珀希突然起立反驳。“我们不能给坏人钱!”一副模样愤慨有加。 

“唷!谁这么不要脸,要赖帐不给钱啊?”随着话音传来,房门被人推开,一妆扮华美、神情优雅的中年女子立于门中。轻风一过,带出一股浓郁的脂粉气。 

“……”珀希张张嘴,却说不出话了,转眼将颜尚昕看着。 

“敢问老夫人称呼?”颜尚昕从容施礼,举止得体、不卑不亢。 

“哟,这位公子倒是体面得很!”程教母立即嗅出对方非同寻常的气质,气焰挫败不少。“‘伴月楼’教坊坊主,程氏便是。” 

“原是程大娘!在下见礼了。” 

“敢问公子称呼?”程教母见他温文尔雅,不免有些好感。 

“小姓颜。” 

“颜公子……想是班子里管事的咯?”好感归好感,不可忘了本来目的,程教母轻蔑一笑。 

“正是!”颜尚昕口头揽下事主之职,好与之周旋。 

“倒像个懂事理的人!”同时看一眼茫然不知所措的珀希,眼神甚是鄙夷。“那我就要与你好生将事说说了,这吃酒过夜……” 

“大娘这边请!” 

“哦……?!”忽然被人抬手一指,程大娘回神不及。 

“大娘要银子不是?在下这边与你。”颜尚昕手指走廊对面另一间房。 

“哦,是……也好!”程大娘诺诺应承:怎么觉得这做主的人换边了? 



随后,屋里只剩下珀希等三人,连两名打手驻在门外虎视眈眈。 

芹儿被刚才那出莫名的戏码引得止了哭声,抬头朝对面略探望,心里揣测不已。柴显自知过错,不敢作声惹人厌烦,低头默默忏悔。珀希走到门口,似欲探听,却不得声,叹气,坐回桌边,看着柴显。先是气恼,渐渐平和。 

“嘿!”后来又像平常般招呼起来。柴显抬头,不解地将他望着。 

“那……”珀希似笑非笑,全没了方才的严厉。“‘花酒’可好吃?!” 

“你?!”柴显痛捶桌子。 



“大……大人?”程大娘脸色煞白,此时的妆容俨然成了牵强的面具。“老婢不知,斗胆冒犯,望大人恕罪!”连忙屈膝作礼,手脚犯抖,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 

“大娘请起。”颜尚昕扶起程教母,随手收起被对方搁在桌上的腰牌。 

“老婢不识好歹,冲撞了大人一行,请大人海量……”想起之前自己的言行,程教母哪敢放松,若非腰板不济,直想跪地求饶了。 

“大娘多礼了,在下实不敢当!”颜尚昕只得再劝。“还请大娘起身,在下好与你商量些事。” 

“这……大人请讲!”程大娘果然起立,极虔诚将对方候着。 

“大娘请坐先。”来自京城的宫廷乐师依然彬彬有礼,毫无怨言。程大娘受宠若惊,难免坐立不安,只尴尬赔笑。 

“大娘想令教坊众伶改习京城新曲,自然无可挑剔,只何苦用这等办法……” 

“哎哟!大人教训的是!都怪老婢一时糊涂,听信下人支招……得罪了大人……”程大娘咬牙捶打膝头,后悔不已。 

“大娘莫急,事已如此,计较无用。只是在下另有思忖,却正好借大娘这铺垫,作成顺水。” 

程教母听懂里面的意思,登时来了精神,收起怪相,正经起来。 

颜尚昕看出对方已是任其调配,不禁欣慰:“大娘业已观察,在下一行,甚是颠沛,难怪大娘鄙夷……” 

于是细细吩咐了许多,程教母只管点头,哪敢不依,只祈求这意外的祸事当真能似这般轻松躲过。 



* * * 



“各位师傅这边走!前面就是!” 

必须佩服颜尚昕的谈判能力,那名以凶恶面目出场的女士,现在和气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双胞胎之一。 

事情的解决出乎我们意料:原来这个地方,“伴月楼”看上了我们的乐队。想学习我们的音乐,又不好意思对我们这种平凡的街头乐队提出邀请,才想出了陷害柴显的烂办法(也怪这家伙太贪吃!)。 

这确实是一栋非常美丽的建筑。自从离开那个人身边后,我就再没有进入过所谓富丽堂皇的场所。当然,这里起比皇宫(尤其是那家伙的住所),装饰得还算简朴,居住密度和使用率也比那里高得多,感觉人情味很浓。 

程大娘——这里的女主人,领我们进入的是一间宽敞的套房,看得出她对我们的重视。 

“各位先在此稍歇,待下人将客房为师傅们收拾出来!”她对我们热情招呼着,并主动倒一杯水递给颜尚昕——显然是把他当作乐队的头儿了。(虽然我知道自己看起来没什么领袖气质,但还是不满意就这样轻易被人忽视。) 

我们的琵琶演奏家用他惯常的文雅方式致谢,当然很讨人喜欢,尤其是女士。 

一番喧哗客套后,程大娘退出房间,留下还没从巨大的转折中恢复的我们——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脱离常规了。 

“颜大哥,”芹儿先讲话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为何要依了他们进到这风月之所?”语气却是意外地沉着,似乎还带着抱怨。 

“芹姑娘此话怎讲?”颜尚昕正在喝茶,听上去有点漫不经心。 

“什么是‘风月之所’?”我忍不住插嘴,潜意识是要缓和气氛。以前,芹儿是理所当然的乐队经理,决定着我们的行动方向;颜尚昕这个强势人物的加入无疑是对她的威胁,两个人就方向盘的争夺已经逐渐明显了。 

“按前头打算的,我们该往岩城进发,如今逗留在此,却是何故?”芹儿说得振振有辞。 

“这……确是意外。”颜尚昕放下茶杯,看来要认真跟对方交谈了。 

——没人理我。 

“既然知道对方另有图谋,为何还要顺应了它?既然是我哥哥一时贪杯,中了奸人设计,银子自然算我们的。如今手头紧缺,先借大哥的一使,日后一定奉还!”芹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到最后气都有点接不上,或者因为她现在确实生气了 

是的,她的眼睛有点发红。我担心起来,回头看柴显一眼——作为事件的导致者,他不得不再次低头忏悔。 

“芹姑娘如何说起这般见外的话了?”颜尚昕也终于着急了,无奈叹口气。“不瞒姑娘说,尚昕从未考虑过银两之事,只是程教母一片诚心欲求教于我辈,同行之间,相互教学,却不是桩好事?” 

“他们——”女孩说不出话,着急地抿紧嘴。“此地不同一般,被人传闻出去,如何使得?” 

“哦!”颜尚昕微微一笑。“这个姑娘敬请放心。程大娘已对在下担保,教学只在白日,且绝不对外张扬我们的所在。再说,还有尚昕与令兄及公子陪护姑娘,断不会有差池。” 

“……”芹儿咬住嘴唇瞪着他,又看看我,眉毛皱一下。“那……得耽搁多久?” 

“大约十日罢。” 

“好吧!” 

前船长妥协了。我有点佩服及不解地看着胜利者,他也看了我一眼,依旧恭敬的眼神里似乎酝酿着什么…… 

与我有关吗? 



等到那位衣着精美的女主人为我们分配好房间,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她也和我们聚在一起吃了一点,说了许多赞美我们音乐的话,大部分是对“颜公子”的。当然不会错过关于我的来历的问话,这个也是颜尚昕替我回答的,大概是怕我泄露以前的一些经历吧?(太小看我了!) 

这里的饭菜真好吃!我想这里面或许有柴显吃的叫做“花酒”的东西,可惜吃得太投入,忘了问。 

“呃——” 

现在,胃里充满了美食,疲惫地躺在精致的被褥上,望着上方华丽的幔帐,打一个响亮的嗝。 

生活真美好。 

记得以前有段时间我也过着这样的日子,但得到的感触却截然不同:迷茫、困顿、忧虑……对未来毫无把握,甚至连当时周围的一切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实。 

还要对某些事提心吊胆…… 

够了,别想那些糟糕的事!我已经自由了,真正的自由,我有我的乐队,“风调雨顺”是最棒了! 

我挣一下坐起来,差点就要举起右手食指大声吼出来了。 

如果现在面对着某人,我倒真会那么干。 

想想看,我在他面前一定干了许多愚蠢的事。他是知道我一直不了解他的身份的……他妈的,逗弄傻瓜很有趣吗?大烂人! 

原来是这样。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在别人看来无疑是诡异的):算了,事情全过去了,我不会让自己再成为某人的玩物——谁的也不是! 

对了,柴显现在在干什么?我们被分进不同单间,虽然待遇很好,却没有过去那种热闹。想到离睡觉还早,我决定找他聊聊他昨晚的具体经历——好多话我还没听懂呢! 

顺便摆脱现在的荒唐心境,否则晚上又要做讨厌的梦! 

刚把门打开,外面的热闹程度是我始料未及的:音乐和说话声像潮水一样冲进我的耳鼓。看来这里真是个豪华的娱乐场所,大概相当于夜总会,难怪他们会向我们请教音乐上的事。 

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在这里开一次演唱会,室内的,效果一定不错!要不跟程大娘商量一下,可以从门票收入里给她提成…… 

“哎噢!” 

好吧,我又撞上了什么,在我梦想着将艺术商业化运作时。 

“抱歉!”摸摸并不算痛的鼻尖,我道歉着并急忙退后看清了被我冒犯的人…… 

“哎噢——”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艳丽得如同热带鱼的女人一把揪住我的一只耳朵,将我坚决地拖走了。 

好痛!对方异常的愤怒让我不禁疑惑:难道我撞得她很痛?对了,她的胸脯可真大…… 





第十三章 



如今,玉莹算是对机缘定数深信不疑了:眼前这怪模怪样的毛头小子就是她这辈子的大劫数! 

哼!本以为这次该是她做主,扳回一局,将对方攥在手心里出气;没想到事件底下还有那么些不清不楚的背景!害她被教母说教,还吃了两下耳光——真是晦气至极! 

刚才领命,被罚闭门思过,走在路上,碰巧看见对头出现。恨得玉莹欲将贝齿咬碎,心一横,干脆堵在路上寻衅——做个了断! 

谁知那人是个呆子,走在路上东张西望,竟没留意到她!玉莹不禁怀疑此人可还将她认得?若是如此,岂不更教人窝火?!气恼间,却被那呆小子一头撞上,终于挑燃了她的怒火,再不能捺,抬手揪住那小子的耳朵就往自个儿房里奔—— 

也没设计好下面如何应对,以至于两人相对,只闻气息声,不得半句言。 

对方惶惶地将她打量几番,一脸迷茫,果然像是不记得了,只露出寻常男子初见玉莹时一般的痴傻神态。 

“看什么看?!不怕落了眼珠子!”再忍不住,怒骂出口。 

“我……我见过你么?” 

玉莹眼中一闪:他还是记得的?可转念又想,自己遭遇那次变故后,时常回忆这小番子的模样,比亲人还记得牢,谁知对方却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废话!你才该认得老娘!”说着挥上去就要打——“哎哟!”却被对方一把抓紧,力道不小,登时灭了玉莹气焰,胆怯起来。 

“抱歉!”珀希急忙收手。“Ouch!”又被玉莹不甘心地补上一脚,踢中小腿。 

“你……你是那个?!”这倒彻底启发了他的记忆,明白过来眼前这位曼妙美女便是昔日那名身手狠辣的悍妇。 

“住嘴!”又是一拳打在珀希下颌,亏得她不高,施力不尽。 

“我抱歉!我……哎噢!Stop!”畏惧对方的拳脚,珀希连连讨饶,殊不知更惹了她厌烦。玉莹这才大动干戈,一顿乱打开来。所幸狠心不上,发泄而已;倒是珀希一味叫嚷躲避,看着实在夸张。 

到底有了结的时候。打闹一番后,玉莹疲累不堪,坐到桌边为自己倒杯水喝。珀希也似口渴,眼巴巴将她看着;脸上被抓出好些痕迹,头上毡帽已被揭掉,一头黄发被汗水纠结,做个刺猬脑袋。 

“看什么看……咳、咳!”玉莹忍不住又骂一句,无奈口干舌燥,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珀希赶紧上前为她轻拍后背。 

“滚开!”不耐烦摔开对方的手,还作势踢一脚出去,却是落空。 

一杯凉水下肚,屋里的气氛也冷却不少,玉莹再无心争吵,只将对方狠狠瞪着,恨不能看穿心窝过去…… 

真是的,这样一个黄毛怪脸、没行止没身段的臭小子,怎么就被那位威风凛凛的天子陛下看入眼了?一想起那时自己被皇帝冷淡相待,又亲见其对此人的温柔款款,总是又羞又气,拳脚发痒。 

此时二人再见,却是意外之极。那天从楼上看到他,还以为自己发梦,若不是将他模样记得真切,还真不敢确认这就是那时被皇帝捧在手心的人物呢!看那破落样子,大约是失宠被弃,却不知为何缘故…… 

“喂!”玉莹好奇心上来,忍不住要打探:“你……怎么混到这般下场了?”一副鄙夷神气,并漫不经心地摆弄起袖口来。 

“啊?” 

“啧!老娘问你怎么来这儿的?!”气得她维持不住架势。 

珀希眼睛一眯,作躲避状:“我来卖艺。”不是不明白对方的话,只在思忖如何回答罢了。 

“卖艺?!”玉莹眉眼一挤。“呵呵、呵……哈哈哈……”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 * * 



漂亮的女孩在我面前夸张地大笑,从她将手握成拳头捶打膝盖的动作看来,是非常开心的。 

“你笑什么?”但我却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能有这样强烈的喜剧效果。 

“哈哈……” 

她还在笑,我有点不耐烦了:“别笑了!”忍不住拍了桌子。 

“哈……咳、咳……”她稍微收敛了点,咳嗽几下。我有点愧疚起来,低下头,恢复成温和的语气—— 

“为什么笑我?” 

“你?!哈哈……”——好吧,情绪是没办法瞬间调节好的。 

等她终于冷静下来,我觉得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你……真是来卖艺的?”她笑地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我点头,不敢主动开口,怕引起新一轮嘲笑。 

“哼!”只是冷笑一声。“这是怎么弄的啊?你……不是皇上的人吗……呜?!” 

“不要说!”我按捺不住了,冲过去捂她的嘴。“噢!”结果被踩了一脚。 

“呸!毛手毛脚!”女孩骂着,用手巾使劲擦嘴,把鲜艳的口红都擦掉了。 

“抱歉。”我再次道歉,并用非常诚恳的语气及表情祈求:“请你不要提那个人。” 

“为甚?!”她不高兴地瞪我一眼,很快,恍然大悟一般抬高眉毛,张大嘴—— 

“哦!你被……”没有接着说,却咬住嘴唇,非常诡异地笑着:“哼哼,真是……怎么说来着?‘伴君如伴虎’啊!” 

“什么意思?”我最怕他们讲这种深奥的习语。 

“呿!呆子,这都不懂!难怪被人嫌弃了呢!” 

嫌弃?意思是说我被谁讨厌了,是那个人?他讨厌我? 

“我就说!凭你这怪模样,人家顶多看着稀罕,新鲜上一阵就过去了,哪爱得上几时?!又不似女人能生养……” 

是吗?我只是个新奇的玩具,被人不小心遗失后,新鲜感也逐渐过去,干脆就放弃了。 

怪模样……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比较帅才吸引他的呢! 

不甘心。 



* * * 



“喂?!怎么了?”光顾着自己嘴上逞能,一古脑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玉莹渐渐察觉到对方神色有异,也就不自觉打住了。 

只见他板住了脸,双目朦胧(玉莹是第一次看见这对青色眼瞳,竟也有些羡慕),神情全不在此似的。玉莹叹口气:不知怎么地,刚才一门心思要将这落水狗痛打,却在看到他这副忧郁后,于心不忍起来。 

“喂,别是伤心了吧?”论究起来,这小子也算她同行,遭遇的也是欢场中人常有的下场,此时见他悲伤,难免兔死狐悲。 

“我说你真是!”她是一贯见不得人沮丧的,就是自己难过,也要打精神逞强。“不就是被人弃了么!弄得跟丧家犬似的,亏我见你在班子里活蹦乱跳的!” 

“呼!”他却轻笑一下,那模样声气引得玉莹一哆嗦——冷。 

“没出息!不就是个男人么!值得这般计较!”当然,那可算得上天下数一数二的男人了!想到这里,玉莹也气恼起来,却是站在昔日对头立场上的。 

“你过得可好?” 

“吓?!” 



* * * 



我决定摆脱那些该死的蠢念头……不,应该是我很蠢,蠢得以为自己是占有优势的——虽然从没对自己承认,但我其实一直认为某人的一些行为是降低自己姿态的讨好,即使他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 

有必要那么做吗?他是名君主,光这个头衔就足够让他冠上“伟大”这个词了。只是逗弄,他在玩一场“公平”游戏,目的是想看到像我这样愚蠢的外国人在陌生环境里的有趣表现。 

顺便满足一下他的性需求。 

或者这也是他的观察内容之一? 

“你……说的啥?” 

对了,我面前还有客人呢——一位美女! 

“你过得可好?”我学着颜尚昕的样子,对她微微一笑。 

“你……没事吧?”她看起来有点害怕——确实,这变化有点突然,毕竟那些姿态是一时学不像的! 

“没事!”摇头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她稍微眯起眼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姑娘姓乔,名玉莹!” 

“很好听!”我真心赞叹。“你也很好看。”后面这句话是习惯性的。 

“呿!油嘴滑舌……”她也笑了,真漂亮。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进行,我们不知不觉交谈了很多内容。这个女孩,玉莹,果然如我最初判断的那样的泼辣,内心却还是善良的——想想她居然同情我被男人抛弃这种可笑的事。 

我还知道她是名舞蹈演员,但没有人身自由。上次对我“施暴”的事件之后,她被以前的主人转手到了“伴月楼”。我对此表示遗憾,她却说感谢我,因为那位主人后来被“抄家”了,说是我间接救了她。 

“你跳什么舞?”只有这个话题现在最让我感兴趣。 

她挑挑眉毛(这个动作实在太性感了),站起来整整衣服,扯一下袖子—— 

一个美丽弧度。 

那对手臂像蛇一样灵活窜动,一个旋转过去,美丽的女孩稳当地转回面对我,脸上的微笑自信得令人遐想。 

我仿佛听到音乐。 

“怎样?” 

“G…great!”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在那甜美声音的提醒下恢复神智。 

“呿!少跟我讲那些怪话!”她带着不以为然的笑容坐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看着她的动作,舔舔干燥的嘴唇。 

“渴么?”玉莹冲我抬抬眉毛问。 

我点头。 

“等着!姑娘请你吃花酒!” 

“Really?!” 



原来“花酒”就是酒,不过口味似乎比平常那些好一点,有点烈。应该很贵吧?想想柴显的麻烦。不过既然玉莹说请我…… 

她还教我一套有趣的祝酒游戏——划拳。 

“八匹马啊!五魁首!哈哈……你的!喝!” 

我玩得很差,输了不少,被罚了好几杯。这样其实一点不好玩——只为把人灌醉,于是等我终于赢回一次时,我提出建议—— 

“别喝,你……你跳舞给我……好么?” 

“唷!你小子真会想啊!成!姑娘跳就是!” 

“不……不跳这个!”我有个主意,诡异地笑笑:“我要看stripe……”显然,酒精在生效了。(脱衣舞、艳舞) 

“啥?!” 

“嘿嘿……”发自内心地坏笑着,站起来:“Look!Like this……” 

我开始动作,按照记忆里、那些录像带上看到的姿势。 

…… 

“呵呵……你小子,看不出来,还真……呃——真有点狐媚手段……” 

“What……er!Damned cold……”(该死的真冷) 

“啧!这皮肉……比本姑娘还白,你是不是男人啊?!……哟,这块玉好漂亮!” 

“What?……你……喜欢?……给!” 

“这?!” 

“给你!I’m not……queer!Never!”(我不是……玻璃!绝不!) 

“说些啥啊……” 



* * * 



上书房内,话音低沉,似有什么在谋划的气氛。 

“这份名录是已经确定出来了么?”高涉合上手里的蓝皮册子,低声问道。 

“臣等已确认再三,只待圣上定夺。”沈境鞠躬,拱手遮挡住脸,语气略觉铿锵。 

高涉又将册子翻开,一眼瞟过便匆匆合好,怕有什么飞跑似的;抬起头,眉首微蹙。 

“皇上?”沈境按捺不住了。 

“怎么姓管的那么多?”皇帝将册子轻轻抛于书案,其分量也不过半两。 

“微臣绝不敢伪造!” 

高涉不语,手指放于鼻下,另一手按住扶手,目视前方。 

“此案,丞相沾进多少?”片刻,才又发问。 

“管相似不知情,然而此中不少案子都系其长子管眳及家人操纵,若无管相重权掩护,本是难成气候的。”沈镜小心措辞,为人为己。 

“哼,难办。”高涉一声冷笑。“应风以为如何?”微笑看着沈境。 

“管丞相乃是前朝重臣,功不可没。” 

“哦?”皇帝嘴角抬起一边:“何时,沈大学士也善起春秋来了?” 

“陛下取笑,微臣岂敢?” 

“好了!说那些闲话!”脸色收敛。“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依法从事!” 

“微臣领旨。” 

了结完这里,高涉靠往椅背上略松口气,即刻又朝外面大声招呼:“进来吧!” 

“是!”等候已久的八喜随即推门而入,小步快走,将一书简双手呈上:“请皇上御览。” 

高涉单手接过,漫不经心展开:“哪里来的?”随口一问。 

“自润州,乐礼官颜大人所出。” 

听到这话,沈境一惊,连忙转眼去看皇帝,果然—— 

“哼……”高涉抬起嘴角,似笑非笑,双眼圆睁,气息频繁。 

“陛下?”沈境预感不佳。 

“应风,”高涉按下那薄薄的信纸,面带笑意对着沈境:“可愿替朕办件事?” 

“陛下还请三思!”沈大学士急忙作揖请辞:“眼下朝中政务要紧,万不可怠以私情啊!”本来就是,这侵占民田的案件从去年便开始调查,好容易才待到此时时机成熟,正该一举根除——怎能没有皇帝坐镇?! 

“呼!”高涉轻笑一声,双眼微眯:“既然应风如此了解朕,朕愈能安心委任了!”回头对八喜:“速去准备!” 

“是。”对方领旨退下。 

“皇上!”于是再无旁人,事关重大,沈境不得不争:“臣从未见皇上任性至此!”好久没说过这样大胆的话了。 

“任性?”高涉还是笑——此时的心情已是好上天了——目光婉转,看着别处:“朕也没想到,这任性的滋味竟如此畅快呢!” 





 第十四章 

   

  Today is a winter Sunday。 

  We wear our heavy coats。 

  The soul of my brother 

  is pure; though he doesn’t think so。 

  Oh one for sorrow; 

  Oh one for sorrow; two for joy。  

   

  “Great!”我忍不住欢呼一声:真是太棒了!以芹儿的声线来唱“The Innocence Mission”的这首歌实在太完美了!现在还只是清唱,等会儿我们用现有乐器编好曲後,效果一定更棒! 

  “好!曲子好,姑娘嗓子也好!”周围其他的演奏者们纷纷称赞。从他们交头接耳商议评论的样子看来,不光只是奉承。 

  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从我们住进“伴月楼”并成为这些传统音乐家们的临时指导。虽然不像平时那麽自由──不能走出这栋漂亮的建筑──但能和这麽多优秀的音乐家作交流,实在是难得的机遇。 

  虽然程大娘一味要求这些演奏者学会跟我们完全一致的曲子,而我认为他们原来弹奏的音乐也是相当出色的。结果在我带动下,把原计划的单方面传授演变为互相学习。我还跟颜尚昕合作把一些歌词改成中文的,方便这里的歌手演唱。 

  “Percy!” 

  听到芹儿叫我,赶紧咽下口中的茶水:“What?”她最近总用英语跟我讲话,连我的名字也念得很标准。 

  “Do you wanna leave here?”话音很轻柔,她的表情也仿佛蒙著一层薄薄的忧郁。(你想走了吗?) 

  “你不喜欢这里?”奇怪的是,我却习惯了说中文。 

  “Yeah。”* 

  我笑了:“Go ahead and enjoy it!”喜欢为什麽还想著离开?真不明白女孩子的思维。(那就享受啊!) 

  “But……”她皱起眉毛,一副焦急的样子。 

  “Well!I like touring too but it’s not bad here。”我轻拍她肩膀──这个动作经过好久才被柴显允许。“Sunshine deals with it。”(好了!我也喜欢巡演但这里也不坏。/尚昕会安排的。) 

  女孩咬住嘴唇,看来她跟颜尚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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