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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养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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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想到紫衣少年已经先行一步,辛木桃略觉惆怅。

    除了知道他是世子之外,她连他的姓氏都不知道,这样抛下一切追随着他离去,迎接她的将会是什么。

    车越走越远,上了官道,路面开阔平稳。

    辛木桃悄悄挑开了帘子,探出头去,车旁名叫火武的男子,面无表情的骑在马上,浑身透着肃杀之气。

    怕引起他的反感,辛木桃没看多久,就将目光移回了来时路。

    熟悉的故乡,被一点点抛到身后,自此之后一去经年。

    下次再回来,也许十年,也许今生无缘。

    她牵挂的除了垂垂老矣的爷爷,还有那山上的鸟儿,水中高的游鱼,风中的纸鸢。
第十二章 三百文的巨款
    “咯咯咯,咯咯咯。”

    大清早的母鸡叫个不停,辛夷将脸埋在枕头上,努力想忽略了这跟嗑了药似的叫声。

    下了蛋,竟然没人来夸两句,傲娇的母鸡不高兴了,更大声的叫了起来。

    正在灶台上忙着生活的王氏,一手塞着柴火,一边尖着喉咙厉声喊:“死丫头,一个个都睡死过去了,就没人收个鸡蛋去。”

    战斗族母鸡仿佛听懂了王氏的话,叫的更欢畅。

    头天刚下过地的大丫和二丫,头并着头睡的死沉,还扯着鼾声。

    一时半会儿,除非地震了,这俩人是起不来了。

    辛夷在长长的叹了口气,认命的爬起来,揉着眼睛去收鸡蛋。

    刚起床,她头发上还插着一根稻草,像极了插标卖身的孝女,头发乱的跟鸟窝一样。

    形象这玩意儿,辛夷早八百年前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见有人过来,夹杂几根红毛的母鸡雄赳赳气昂昂的往辛夷身边凑,带着一股鸡屎味儿。

    辛夷捏着鼻子,避过了热情过度的母鸡,弯下腰将躺在草丛中的红皮鸡蛋给捡了起来。

    鸡蛋余温尚存,个头略大,辛夷使劲儿握了下,咽了咽口水。

    五六天没见过一点儿荤腥,手里握着一个生鸡蛋,她满脑袋都是鸡腿在飞。

    想想油光发亮的鸡腿,金黄的色泽,一口下去酥软的嫩肉,她的味蕾就有造反的冲动。

    然而,这一切都是幻想,家里就养了几只母鸡正在下蛋的时候,想宰了吃肉简直是妄想。按照辛夷的经验,就算杀了鸡,她能喝两口汤就是恩赐了。

    家里四个男丁,两个鸡腿根本不够分。

    晃悠着将鸡蛋拿到了灶间,王氏瞧见了是辛夷,难得脸色放的柔和了点儿。

    “还是三丫眼头明,那几个鬼丫头真是气死老娘了。”

    “呵呵。”

    辛夷冲着堆在一起红红白白足足有二十多个鸡蛋的瓦盆干笑着,她好想吃一个,一个就好了。

    王氏没回头,搅着锅说:“昨儿个你大伯带来消息,说你爹今儿个晌午就能回来了。”

    辛有财这一趟足足出去了有十天,王氏口上不说,得闲时却总爱倚在门上看着大路,眼神顾盼着。

    古代通讯极不发达,传递消息要靠人互相捎话,没有电话短信时时报备行踪。

    原来是孩子爹要回来了,怪不得王氏如此和颜悦色,辛夷在旁边理着柴火,脑中梳理着即将发生的事儿。

    热气腾腾熏染着王氏的脸庞,她颧骨略高,头发用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布包在一起,眼球略黄充斥着血丝。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王氏都不是一个美人儿,她今年不过二十九的年纪,接连生养了七个孩子,极其迅速耗费着她的青春。

    又岂止是王氏,辛夷回忆着辛有财的模样,他也才刚三十出头的年纪,可早早被生活压弯了腰。一脸的皱纹,说是四十岁,都不会有人怀疑。

    “咳咳。”

    柴火不小心塞多了,堵了炉子,一大股黑烟冒了出来,呛得辛夷直咳嗽。

    “得了,我的娇小姐诶,烧个火都能烧成这样。不用你了,娘自己来。”

    王氏大概是心情好,没有喝骂,只是让她让开,自己看起了炉子。

    辛夷听话的退了出去,困意消失殆尽,无所事事下她去打了水,将灰扑扑的脸蛋洗了好几遍。

    对着水中自己丑小鸭一般的面容,粗糙黄黑的皮肤,辛夷将脸埋进水中狠狠浸了会儿,等呼吸不过来才直起腰来。

    再不行动起来的话,她会跟王氏辛有财,以及辛家庄中大多数人一样,未老先衰一生艰辛。

    那紫衣少年的模样忽然浮现在眼前,他肌肤白嫩身材匀称,一看就是在锦衣玉食中养大。辛夷不想自己的孩子像她这样辛苦,她亦不想重蹈覆辙。

    水面微微荡漾,辛夷的面孔在水中支离破碎,前世的一切仿佛镜花水月。

    她想去捉住,只剩下一片微不可见的波纹。

    晌午时分,大地一片灼热,树叶闪着银光,风中裹着热浪。

    辛有财肩上背个蓝色褡裢,手紧紧按在腰间,脸上满是笑容。离家还有几十步,王氏便带着孩子们迎了上来,他脸上皱纹瞬间绽放。

    辛夷在后面拖着,并没像四丫她们一样露出兴奋的表情,连小宝都迈着小短腿往辛有财身上扑。

    这是她前世叫了十多年爹的人,辛夷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没有去见她最后一面。

    是由于内疚,还是因为对她无一丝父女之情,不在乎所以就无所谓。

    “爹爹,你回来啦,四丫可想你啦。”

    辛四丫和小宝一左一右,抱着爹爹的腿撒着娇。辛有财一把抱起小宝,用胡须去扎他,逗得小宝咯咯直笑。

    他另一只手也没空着,拉着四丫对王氏说:“孩儿他娘,回家吧,这次东家心善多给我们发了三十文钱,我给你们带了些小玩意儿。”

    这一幕,辛夷是经历过的,不过前世她也像四丫她们一样,热情的扑向了辛有财。

    她在旁边看着,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场景,却总觉得是在看电影倒带一样。

    辛有财走了两步,注意到三丫的反常来,不由上前摸摸她的额头关切的问:“三丫这是怎么了,见到爹爹回家也不高兴,难道是病了。”

    “没,爹爹,天太热了,有些晕。”辛夷勉强着自己不去躲避辛有财的碰触,挤出一丝笑容回答。

    好在辛有财不是一个心细的,只是叮嘱她多喝些水。

    等一大家子全都聚在了狭窄的堂屋中,辛有财才解开身后的褡裢,又从腰里掏出一个小兜。

    隔着薄薄的布,铜钱串串的形状十分明显。

    辛有财十分得意的见三串钱往王氏面前一推,十分豪气的说:“他娘,这里是三百文,你看看。我可是碰上了好东家,一点儿工钱都没拖欠,还赏了把铜子儿。”

    王氏惊喜的拿起那一捧铜钱,笑的合不拢嘴啧啧称奇道:“孩儿他爹,要是能多碰上几次这样的好事儿,那可是神仙保佑了。”

    大壮大勇,在旁边用十分羡慕的神情说:“爹爹,您下次也带上我们,咱们不就能赚三份钱了么。”

    在辛夷眼中,不值一提的三百文钱,却成了辛家人眼中的巨款。

    大家热热闹闹的围绕着这三百文钱的安排,展开了讨论,辛有财则骄傲的昂着头,像是等待接受勋彰的将军。
第十三章 大丫亲事起波澜
    等到清点过后,王氏拿出红布将这三百文钱,包了一层又一层,放到了存私房钱的地方。

    谨慎的样子,好像捧着百两银子。

    辛有财打开了褡裢,里面放着许多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他给王氏带了把木梳,给几个丫头一人带了根红头绳。两个大点儿的小子,一人一个钱袋,小宝分到了弹弓和一块麦芽糖。

    四丫拿到红绳很兴奋,当即缠着大姐给她扎起了小辫。

    辛夷看着红艳艳的头绳,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哼起了白毛女的调子:买了二斤红头绳,把我喜儿捆起来。

    原本没有任何笑点的事儿,因为她的发散联想,变得滑稽起来。

    是夜,一墙之隔后,王氏与辛有财絮絮私语至深夜。

    辛夷刚开始支着耳朵想听个分明,模模糊糊的就进入了梦乡。

    前段时间辛家庄农忙,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割麦子景象,大白天的村里静悄悄的,人都在地里窝着。

    等麦子收的七七八八之后,打麦场上又热闹起来了,各家各户将收好的麦子拉到场上,脱穗的脱穗的晾晒的晾晒。

    远远望去,高高低低的麦秸垛像小山一样堆在一起,蔚为壮观。

    这可乐坏了辛家庄的孩子们,他们把麦秸垛当成小山来爬,上跳下窜隔着麦秸垛打战。只闹得一身的麦秸秆,还直冲着人傻乐,浑身刺闹着也不当回事儿。

    四丫和小宝也玩儿疯了,天天吃饭时,都要让扯着喉咙喊,才会依依不舍的回家。

    暮色四合之时,辛家庄此起彼伏的就是,秀娃壮娃懒丫回来吃饭了之类的呼喊声。

    辛夷活了两世,自然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每天一大早起来专门往麦秸垛背阳的那面儿钻。每当看到金灿灿聚在一起的树村儿时,辛夷都要咽一咽口水。

    树村儿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对一种菌类的形象称呼,它像小伞一样聚集生长。它最爱在老树根还有潮湿闷热的地方萌生,一天一茬长的分外勤快。

    只可惜采树村儿一定要勤快,早晨摘时鲜嫩可爱,过下水就能吃,是不错的美味。等到晌午一过,树村儿就会发黑,味道极难吃还有毒。

    辛夷实在是嘴馋的厉害,这才每天起个大早,提着篮子来采树村儿。

    日头升到了半空,麦场人渐渐多了起来,辛夷拎着篮子往家走去。

    刚进门,她就敏感的察觉出,家里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一向勤快的大丫此刻正坐在里屋的门槛儿,眼圈红红的,神情呆呆的。

    见辛夷回家,她也没上前招呼。

    “姐?”辛夷试探着叫了声,见大丫没回应,这才往屋里走去。

    堂屋里唯一的凳子,被庄茂家的坐着,她脸上挂着讪讪的表情说:“大嫂子,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妹子我是直爽人心里藏不住话。到底我嫁到了辛家庄来,那事儿可在桃庄传遍的,我也是不想让咱大丫吃亏。”

    辛夷存在感很弱,没有惊动正在谈话的两人。

    王氏脸色晦暗不明,她勉强的握住庄茂家的手,掏心掏肺的说:“哪儿的话,我还得多谢大妹子来通气儿,不然我们这一家傻子要被瞒到什么时候。不过,这事儿我还得跟他爹商量,恁的牛家难道欺负我偌大辛家没个人!”

    说到最后,王氏已经难掩胸中气愤。

    庄茂家的这人,是有名的嘴巴碎爱嚼舌根,不过她倒不是编瞎话的人,王氏对她的话还是信个七八分的。

    一想到她刚才说的话,王氏那口气就咽在心里,堵得慌。

    亏她以前还想着,过两年等大丫出落的再利亮些,就打发她出门。谁知那牛家一家子,都是黑心肝的。

    大丫刚落地就被辛老爹做主定了娃娃亲,许给了辛老爹年轻时的拜把弟兄牛家长孙牛力。那时辛家还没分家,在这种大事儿上王氏也插不上话。

    再说桃庄离镇上近些,那边比起辛家庄来富裕上不少,力娃看着也是个全活孩子,王氏才勉强接受了这门亲事。

    前几年听说力娃被镇上大户人家的少爷挑中做了书童,王氏还庆幸两家早早定了娃娃亲。能在大户人家做书童可是一份美差,既能跟着少爷读书识字,还有月钱拿。

    一想到自己将来有个会识字儿的女婿,王氏心里就熨帖。听说,下人在大户人家要是得力,主家还会帮他置份儿家业。

    王氏甚至想着,要是力娃干得好,能留在镇上以后她的女儿也是镇上人了。

    千想想,万想想,她就是没想到力娃那孩子会办出这种丑事儿来。

    陪少爷读书多好的差事儿,力娃竟跟少爷厮混在一起,做了兔儿爷。被东家发现之后,一怒之下将牛力毒打一顿,然后赶出家门。

    庄子里,对于这种事儿最爱传闹,听说牛家在桃庄,眼下门都不敢出,被人指着脊梁笑。

    王氏越想越心焦,她辛辛苦苦收拾个姑娘,难不成配给一个卖屁股的兔儿爷?

    该说的话庄茂家也说的差不多,眼瞅着王氏现在无心应酬,她起身告辞说:“那大嫂子你好好和有财哥合计下,我先回去烧饭了。”

    “慢走啊,我这心里乱的慌,就先不送你了。”

    正当王氏心烦气躁之时,大丫又嘤嘤的哭了起来,让她脑袋更乱了。

    辛夷若有所思的望着庄茂家离开的身影,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已经猜出了事情的经过。

    牛力在镇上的丑事儿,这辈子传回来的要早一些。前世是王氏在树下纳凉,偶然听人讲起了桃庄的新鲜事儿,才知道自家女婿竟成了兔儿爷。

    这辈子么,大概庄茂家没计划搬走,他婆娘回桃庄时听说了牛力的事儿,特地赶来辛家卖嘴。

    想起庄茂家婆娘那张嘴,辛夷就直哆嗦,快嘴李翠莲的嘴皮子指不定都没她利索。

    “好了,大丫你先别哭了,晚上我和你爹合计合计,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到底是头一个女儿,大丫听话懂事,王氏把她当做贴心棉袄,不忍心看着她落泪。

    辛夷也挪着身子凑到大丫身边,伸出手为她抹泪,轻声安慰着:“大姐,别哭鼻子了,咱们辛家人多,有人敢欺负咱,我们兄妹七个人就打上门去。”

    她边说边挥着小拳头,惹得大丫哭到一半,实在不知该笑还是继续哭。

    妹妹的安慰,到底让大丫略微好受了些,她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嫁了那兔儿爷。
第十四章 辛家老爹出面了
    这一日天格外漫长,母鸡的叫声也分外让人心烦。

    辛家院子静悄悄的,四丫缠着二丫想吃树村儿,被王氏打了屁股。

    王氏是个存不住事儿的人,辛有财刚领着大壮兄弟俩进门,就被王氏一把扯了过去。

    两人把孩子赶出屋,说起了悄悄话,大丫神色紧张的绞着手指,眼神不时往屋里瞄。

    四丫没心没肺的又跟小宝打闹起来,大壮大勇兄弟俩在一起兴致勃勃的谈着白天的见闻。唯有二丫和辛夷一左一右拉着大丫胳膊,想传给她支撑的力量。

    两人关上房门说了足足有一盏茶功夫,王氏才疲惫的推开门,略带歉疚的望向大丫。

    辛有财的脸色也不算好看,他叹了口气道:“都进来吃饭吧,大壮,你明儿个一大早去把你爷爷请来,就说家里有事儿要跟他商量。”

    要请辛老爹,几个孩子心里都是一突,寻思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只有辛夷暗自感慨,果然,还是到了请辛老爹的地步。

    俗话说:皇帝疼长子,百姓宠幺儿。辛有财弟兄三个,在家里排行老二,位置着实尴尬。

    辛老爹在老三辛有余成家立业后,大手一挥宣布了分家,除了已经嫁人的四姑娘,田产在村长的见证下分给了三家。

    老大年长,故而多分了一亩山地,老三年幼辛老爹要跟着他照看,因此多分了一亩中田。

    辛家仅有的一头猪,也被辛老爹赶回了老三家。

    唯独辛有财不受疼爱,只分得两亩地四只母鸡。一家八口人在刚分家时,若不是王氏娘家接济差点饿穿肚皮。

    孩子多负担重,辛有财有心和两个兄弟打好关系,却总被提防着打秋风,渐渐心也淡了。

    辛老爹和亡妻刘氏本来就对木讷的老二不喜,对兄弟几个的相处睁只眼闭只眼,并不深管。

    想到这里,辛夷很想笑,大概辛家人的自私是深入骨髓的。她不想说,在前世她带着小家发家致富后,大房三房和辛老爹的嘴脸。

    变脸之迅速,绝对要比四川变脸还精彩。

    孩子生性敏感,辛老爹不待见自家,他们跟这个爷爷感情也不算深。

    天刚亮,大壮就去离家两三里的小坳请辛老爹,等到晌午时他才叼着烟袋锅子姗姗来迟。

    身穿蓝色棉麻褂的辛老爹精神抖擞,靠五十的年纪眼不聋耳不花,俩眼一瞪透着一股威严。

    他夹着烟袋的手指泛着黄色,一进门,一屁股坐在大堂正中,腿一翘慢悠悠的说:“说吧,啥事儿,把我这把老骨头叫过来。”

    辛有财一见老爹仿佛有了主心骨,他看了看围在旁边的孩子,挥挥手说:“大丫留下,大勇你带着弟弟妹妹先出去玩儿着。”

    “爹,喝茶。”王氏恭敬的端了一碗茶上来,双手捧给辛老爹。

    对于这个公爹,她每次见了都惴惴不安,生怕被挑出错来。

    辛老爹老俩虽然不疼辛有财,可偏偏辛有财特别在意爹娘的看法,把爹娘交待的话奉若圣旨。

    王氏年轻时不懂事,因为这个没少跟辛有财拌过嘴,后来发现他就是这股拗劲儿,才作罢。

    “放一边吧。”辛老爹弹弹烟灰,瞥了王氏一眼,“说吧,都是一家人,你们有啥话就直说吧。”

    此话一出,大丫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往下落,王氏看着女儿哭也情不自禁的抹起来眼泪。

    瞬间哭起来的娘儿俩,让气氛变得沉闷起来,辛有财尴尬的搓搓手,犹豫再三才说:“爹,您看当初大丫亲事定的太早,俩孩子都没定性,我们现在要不要再合计合计?”

    闻言,辛老爹眼睛一瞪,右手往桌子一拍怒斥道:“胡闹,你这当爹的是怎么想的,说好这么多年的亲事咱们反悔,不是叫人戳脊梁骨?”

    一听这话,王氏急了,不管不顾的喊道:“爹,是他牛家不地道,他们家力娃是个兔儿爷,现在桃庄都传遍了。我们这做爹娘的,总不能将丫头往火坑里推。”

    辛老爹拍桌子时,一旁将耳朵贴在墙上的辛夷和二丫听的分明,不由面面相觑。

    “什么?力娃那孩子不是在镇上给人家当书童,你听谁嚼的舌根?”

    乍一听到如此具有冲击力的消息,辛老爹的语气也和缓起来,面上透着惊讶。

    他是个重面子的人,不愿在拜把弟兄面前丢了颜面,但是更接受不了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孙女婿。

    大丫依旧哭哭啼啼,王氏拍着她的后心说:“爹,您不信的话就派人去打听打听,他们桃庄都传遍了,牛家现在恐怕臊在家里门都不敢出呢。”

    辛老爹狠狠吸了两口闷烟,最后将烟袋往旁边一搁当即拍板决定:“先不急,今天我就踅摸人到牛庄转转,让牛力这娃亲自来辛家庄一趟,好好相看下。”

    一看亲事有转圜余地,大丫也渐渐止住了哭声,柔声说:“大丫全凭爷爷和爹娘做主。”

    事情敲定,辛老爹拒绝了老儿留他吃饭的请求,叼着烟袋锅背一手背后走出了辛家。

    辛夷几人单等着严肃的辛老爹离开,一股脑全围到了辛有财和王氏身边,用渴盼的眼神望着他们两人。

    大丫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弱弱的笑着:“天这么热,别都挤在这儿了,没什么事儿。”

    王氏关心大丫头想不开,张开双手跟赶鸭子似的驱逐着大壮他们说:“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堵在这里干嘛,去去去,烧火做饭了。”

    辛有财则带着些许担忧,眼神复杂的望着大丫。

    过了中秋,大丫也该过十三岁生辰了,农村丫头嫁的早。要是牛家真不可靠,大丫退了婚又一天比一天大了,想找个称心如意的婆家也是麻烦事儿。

    他家大丫头最乖巧不过,怎么在婚事上会遇到这么大绊子,那牛力好端端的爬什么主子床。

    也怪他这个当爹的,当初大房两个女儿跟牛家小子年龄差不多,老大轻飘飘的用一句不知道孩子将来怎么样,回了爹的建议。

    只有他木木吭吭的,把尚在襁褓的女儿许了人。

    先前看牛家是个好的,要真因为这茬耽误了丫头,他这辈子良心都不会安稳。
第十五章 啐他个不要脸
    六月的天娃娃脸说变就变,刚才还一水溜的晴天,风一赶乌云就漫了过来。

    风呼呼的吹着,空气中的燥热,很快被带离了地平线。

    辛家来了不速之客,此刻正在门口僵持着,大壮和大勇把着门,冲着门外的牛力怒目而视。

    牛力身板儿瘦弱,让人很难和牛联想起来,他头上戴着一顶小瓜皮帽,穿着一身儿浅蓝直缀。前两天辛家来人在桃庄打听牛家的事儿,有人告诉了牛力爹娘,本想将牛力丑事儿压下去的牛桩子夫妇慌了神,赶紧割了两斤肉,打发牛力去亲家一趟。

    在家憋了好多天的牛力,听说要去辛家庄,不情不愿的拎着肉和一篮鸡蛋过来了。

    他对那个没见过面的未婚妻,根本没什么感情,也看不上粗俗不堪的农女。无奈父命难为,前不久他才闯过大祸,差点把爷爷给气的一命呜呼。

    被两个目不识丁的小舅子拦在门外,让牛力分外没面子,他正了正衣领文绉绉的说:“贤弟,我是来探望岳山岳母的,还请两位贤弟行个方便。”

    “操你大爷的甜弟咸弟,牛力你小心着,要是待会儿敢乱掰掰,小爷揍死你。”

    大勇没读过书,腻歪牛力那假斯文的样子,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扣得手指嘎吧响,威胁着他。

    辛夷在门后听着,忍不住偷笑,那牛力一个大男人脸上竟然还擦了粉,油光光的,简直不能忍!说话拿腔拿调的,也就五官周正些,那少爷可真是重口味。

    就这么一副兔儿爷的模样,谁把女儿嫁到牛家才是瞎了。

    大丫也藏在一边,冷眼看着牛力的言行举止,脸色渐渐煞白。

    她平时来往的都是本本分分的乡下人,牛力这种轻狂模样,叫人看着就恶心。

    “你,你们,哼,一群莽夫。我可是读书人,你们直呼人姓名,忒的无礼,记得我字燕秋。”

    刚才被大勇抢了先,大壮心里正不爽快,闻言呵呵道:“还燕秋,燕子窝都不是,不就是给人当下人的,还摆起读书人的款儿了。”

    牛桩子夫妇实在丢不起这个脸,才打发牛力一个人过来,若是知道他如此不争气,一定会后悔如此安排。

    王氏冷眼看着孩子们为难牛力,心里倒也痛快了些,最后还是辛有财去打了圆场:“行了,你们两个混小子,把人堵在门口平白招人看笑话,让力娃进来吧。”

    尽管辛有财和王氏极力遮瞒,大壮他们还是知道了大妹伤心的原因。

    桃庄和辛家庄互为姻亲的人家不少,这两日辛家庄也隐隐流传起牛力的丑事儿,村里人最瞧不起窝窝囊囊的小白脸。

    得知牛力竟跟东家少爷滚上了床,大勇弟兄俩当即就虎着脸,想打到桃庄去,被爹爹训斥了一番才作罢。

    辛有财放话了,大勇大壮只能哼了一声后,将身子让开。

    牛力毫不知耻,提着篮子挺着胸膛进了辛家,两只眼还四下张望着。

    辛家也就三间破瓦房,连个猪圈都没有,一穷二白的样子,让牛力又增加了几分轻慢。

    亏得他爹还怕辛家毁亲,就他们这寒酸家样儿,能跟牛家结亲可是赚到了。

    进了堂屋,简陋的摆设,让牛力脸色又变了变,更难堪的是辛家连张多余的凳子都没有,让他只能干站着。

    大丫阴着一张脸不吭声,见牛力进来,眉毛都不抬一下。

    四丫扯着小宝,眼巴巴的瞧着牛力篮子里的一挂猪肉,和白生生的鸡蛋。

    察觉出两个小孩儿的馋意,牛力故意将篮子往身前挪了挪。

    “燕秋见过辛叔辛婶儿,我今日是特地来拜会二老的。”

    为了显示自己读过书,牛力一开口必然带着一股酸倒牙的书生气,可配上他那粉白的油脸,怎么都让人尊重不起来。

    村子里识字的人不多,哪个不是彬彬有礼,一开口就让人熨帖,举手投足透着一股文气。

    辛有财咳了两声,瞧了王氏一眼,提起气来质问牛力:“力娃啊,不是叔说你,你们牛家也太不地道了吧。你办的事儿叔也就不说了,你这是认还是不认。”

    被揭穿了丑事儿,牛力毫不羞愧,反而大大咧咧的说:“叔,都过去的事儿,您还提这个干嘛。我看几个妹妹一个个都这么瘦,带点儿肉和蛋给她们补补身子。”

    二丫低头,从鼻子里挤出一声:“稀罕!”

    牛力听的分明,脸皮再厚也抵不住红了三分。

    眼见两人谈的不温不火的,王氏急了,忍不住嚷嚷道:“你这东西怎么带来怎么带走,改天就把大丫的生辰帖给换回来,这门亲事我们不结了!”

    退亲的话一出,牛力有些急了,急冲冲的将心里话掏了出来:“你们辛家别不识抬举,咱们牛家有五亩地还养着一头牛两头猪,比起你们这穷家破户强上多少。牛家是念着旧情,才想娶了大丫,帮衬下辛家。”

    被人**裸的看不起,辛有财脸皮直涨成了青紫色,这话就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

    一向老好人的辛有财发起火来可不是盖的,他直接伸手将牛力往外一推,劈头盖脸的骂道:“你给我滚,你牛家就算是家财万贯,我辛有财也看不上,滚,给我立马滚出去!”

    大勇和大壮,也跟着上前推搡,牛力生的瘦弱,三两下就被推出门外。

    他本想将东西留下,人先走,没想到拎的东西被闷声不吭的大丫直接丢到门外。

    咣当一声,门关的严实。

    牛力气急败坏的在外面喊着:“你们,不识好歹,有辱斯文,简直是一群莽夫。”

    他正喊得起劲儿,门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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