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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强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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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哦了一声,见对方神神秘秘的,心头又生疑窦,便继续试探道:“乡里的孩子早结婚,像你这么大的男孩子都有订婚的,你有了媳妇没有?”
叫花子听了,一手掩嘴吃吃笑道:“我还没有媳妇,要不你介绍一个给我。”
给你找个媳妇?不会是想搞基吧?女的要娶女的,真奇怪。
方平揩了揩鼻翼,嗤笑一声,心头闪过几个念头,佯装关切道:“你要怎么样的媳妇呢?”
叫花子手托下巴,侧着脑袋想了想,妄想道:“我要有身材,又要有脸蛋,又要有人品,又要有家底的媳妇。”
方平噎了一下,差点喘不过气来,抚摸了一下胸口,气才顺了些许,咂着嘴讥笑道:“这可不得了。我也想要那样的媳妇,可惜找不到。想不到你也有这么高的要求,恐怕那么好的姑娘不肯跟你吧。”
他此时倒觉得眼前这个叫花子真的颇有想法,竟然有如此疯狂的主意,连自己都未敢这般狂想娶大家闺秀,对方却说得轻描淡写的。
叫花子倔强地微微仰着脑袋,回以淡淡一笑,不以为然道:“不肯跟我就算了,我也不稀罕。她要嫁我,我还不娶呢。”
方平揩了揩鼻翼,唉呀呀了两声,摇头笑道:“你果然有骨气,人家书上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比英雄还要利害,把色看成空,竟然可以把持住色心,保持傲气。”
叫花子并不以为羞,眨了眨双眼,弄了弄乱篷篷的头发,也笑道:“那你要找什么样的媳妇呢?”
方平喝了一口好酒,舔了舔嘴唇,伸着个食指,在虚空里晃了晃,道:“我的标准很低的,她必须要人品好,其次要相貌好,再其次要身材好,再其次是要背景好。若四好齐集一人身上,那更好。”
少年不风流枉少年。
叫花子拿筷子轻轻敲了敲方平的食指,噗哧笑道:“那你所要求的跟我差不多啊。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了。”
方平笑而不答,心里却自言自语道:“好个假男子,竟然来欺骗我,待会看我怎么揭穿你。”
一边想着,一边琢磨该如何揭穿这个假男子。
第020章 马上试探
又吃了一会,终于饕餮完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把最后半杯酒也喝了,摸了摸鼓起来的小腹,心满意足咂咂嘴,拿着牙签剔剔牙,用白餐巾抹了抹嘴上的油渍,打了个响指,叫店员过来结帐。
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两银子。
方平摸出一张百两银票付帐,心里暗道:“聚仙阁的费用真贵!一顿饭吃了卖二个响马的所得!”接了店员找回的五十两银子,提在手里,对叫花子扬了扬眉毛,道:“咱们走吧。”
出了大门,又有店员早把红狮驹从马厩里牵过来了,马也吃饱了,更有气力了。方平把五十两银子装进皮囊里,查点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没有缺少东西,便拿着铁链缰绳,牵着红狮驹,在繁华的街上行走。
虽是晚上六七点了,但街上的行人如潮,依然很拥挤。
方平拿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旁边的叫花子,忽然伸出左手,搂着叫花子的腰,道:“兄弟啊,这南州城可真多人啊。”
叫花子轻轻挣脱方平的左臂,看着前方,笑道:“我怕痒,这样搂着怪痒的。”
方平佯装亲热,吹着口哨,不以为然道:“咱是哥们,搂搂也很正常。”说着,又一把搂着叫花子的肩膀,左手掌在叫花子胸前晃来晃去,道:“你真瘦啊,比我还要瘦,我还有点胸肌,你恐怕一点胸肌都没有吧。”说着,伸着咸猪手就要往叫花子的左胸抓去。
叫花子连忙矮身闪开方平突如其来的袭胸掌,连忙用两手握着方平的左手,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方平凑近对方的耳畔,诡异一笑道:“我叫方平,如何称呼你?”
叫花子想了想,淡淡笑道:“叫我南贵子吧。”
方平走了几步,闪进一条比较少人的街道,建议道:“不如我们二人一起骑马走一会吧。”
在大街上难于骑马,在小街上没那么多行人,骑马不易碰着路人。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两人在马上,那自己就可以对叫花子动手,逼她承认女子身份。
南贵子早已窥知方平心思,便连忙婉拒道:“还是这样慢慢行走比较好。”
方平也猜到南贵子已了然自己的用意,知难以再施展咸猪手了,便道:“你还不回家?”
想起她说家里还有亲人没吃上东西,倒为她担忧了。
南贵子闻言,微微仰着脑袋,嗯了一声,好像恍然大悟道:“我一般很晚才回家的,你亲戚住哪里呢?”
方平指了指前方,徐徐道:“在那边,过了聚仙阁酒楼,向东南方向走三四里,便到东县的杨柳村了,我姑妈就住在那里。”
说着,拿眼瞧了瞧南贵子,不明她为何要扮成一个男叫花子,看她行头,有些像叫花子,其实认真区别,还是觉得她不太像叫花子。
南贵子朝四周看了看,晃着两手,眨了眨睫毛,颇有兴趣道:“那我陪你走走,反正我闲着也没事。”
方平心里有些许不悦,但没显露出来,讶道:“你不是说家里还有人没吃上东西么?还不买些东西回去给他们吃。”
他不希望对方为了感谢自己而要陪自己逛街。
南贵子又是一愣,眼珠转了转,好像在思考什么一样,半晌才道:“不是的,还有一两天的食物,足够挨到明天了。”说时笑着看方平,又道:“你真大方。你家里很富有么?”
家里富有?
方平喃喃自问一句,轻轻摇了摇头,扯了扯自己的儒服,爽朗道:“穷秀才一个。”
他不喜欢在这方面吹嘘,虽然爱面子,但能正视自己的家境,不会打肿脸蛋充胖子。别人问,自己就能如实回答。
南贵子闻言,颇为惊讶的,一位并不富有的穷秀才施舍了一百两银子,眨了眨眸子,又转了话题问道:“你来南州是准备秋季的科考么?”
方平揩了揩鼻翼,点头道:“正有此意。”
虽是来避难,却也有考武举人之意。
南贵子很快活地小步跳跃着,回头看着方平,欢快道:“有信心考个举人么?”
方平吹着口哨,正视前方,笑道:“当然有信心啦,没信心就不会来了。”
信心不是成功的必然条件,却是成功的必须因素之一。方平亦颇懂此窍。
南贵子快步两步,又慢步两步,颇为顽皮一般,道:“现在文举人也挺难考的。”
方平揩了揩鼻翼,觉得南贵子年纪不大,说话倒挺老练的,伸出一只食指摇了摇,笑道:“你以为我要考文举人么?我实话告诉你,我要挑战自己,坚决去考个武举人。”
南贵子听了,倒是吓了一跳,好像用了许久才理解方平的话语,掩嘴笑道:“这个笑话不好笑。”
说真话时又当是假话,气人!
方平非常认真地啧啧道:“我说真的!骗你是小猪。”
南贵子哦了一声,瞪大双眸,撮着嘴道:“哟,利害!精神可嘉!你武技如何?到了战将水平?还是有过人的武技?”
方平闻言,揩了揩鼻翼,不好意思说出自己那丁点的武技水平,一个下位战师没什么可炫耀的,搔搔后脑勺,有点保留道:“什么也没有,我只是想去试试。”
南贵子真的吃惊了,不停眨着眼睑,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哟哟道:“那我可真期待!”
二人边说边走,他俩所行的是一条比较少人走的街道,两边的店铺也打烊了不少,周围光线不甚明亮。
此时,前方忽地出现几个青年,口里又唱又叫的,手舞足蹈,显然是喝多了,有八分醉了。
南贵子见了数十步开外的那几个迎面而来的青年,对方平悄悄道:“那几个就是地母帮的外门弟子了。”
方平眯缝双眼,打量着,见那几个青年都是统一的服饰,穿着一种宽松的黑武服。
那几个青年也见到了方平与南贵子,不过,他们的目光并非落在方平身上,而是落在红狮驹身上,见如此一匹好马,立刻围了上来,伸手去摸马脖子。
哪知红狮驹长嘶一声,立时扬蹄踢飞一人。
另外几个青年试图围上来扯住方平算帐,被方平拳打脚踢,片刻都打倒在地。
方平与南贵子面面相觑,随即翻身上马,一把拉起南贵子,两人坐在鞍鞒上,南贵子在前,方平在后,加鞭纵辔,扬尘而去。
片刻,已走了一里多路。出了繁华的街市,到了比较寂静的地带,住宅区里不少房舍已熄灯,人们睡觉了,只有头上的月牙与星星还在调皮地一眨一眨,焕发出光辉。
方平一手握紧铁链缰绳,一手搂着南贵子的腰枝,左掌缓缓往上移,须臾摸到了南贵子的胸前,只感觉到有一团被包扎得很结实的蓓蕾非常坚挺。
南贵子身子无处可躲,只得往后缩,紧紧贴在方平的胸怀里。两手轻轻握拳,挡在胸前,以免被方平再次袭胸。口里嚷道:“怪酸的,不要乱摸了。”
方平哪里肯饶,只顾伸手摸来摸去,还十分有理由道:“你怎么在胸前扎布条呢,莫非还嫌自己不够苗条,要把胸肌裹住,不让生长?”说着,左掌又已摸到了南贵子的腹部,又道:“我帮你把布条扯开吧,不要再扎布条了,对身体不好。”
揩油也是需要正当理由的。
南贵子不禁暗暗叫苦,只得连忙掩饰道:“我胸口有点旧伤,包扎了。不能揭开。”
方平听了,佯装关切道:“兄弟,原来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来,让我看看,我也颇懂医术,帮你察看察看。”
若果南贵子不自认身份,那么自己就坚决弄到她承认为止。
南贵子又是一惊,心跳也加速了,一迭声道:“我新贴了药,效果很好的,不用看了。”
方平只是偷笑,想不到还有这么装蒜的少女,便咂着嘴道:“原来这样!兄弟,你的衣服太烂了,这么破旧,我把这件儒服借给你穿穿吧,快来,脱下来吧。”
说着,又要帮她把衣服脱下来。
南贵子缩着身子,紧紧抱住上身,疾忙呼道:“不用了,我穿惯了旧衣服,穿你的儒服会不舒服的。”
方平满脸带笑,龇牙咧嘴的,差点笑出声来,心里暗暗道:“还要死撑是不是?哈哈哈。好,不把你揭穿不罢休。”想着,左手已从南贵子的小腹处向下滑去,欲来个海底捞月,把真相弄个水落石出。
南贵子大惊,整个人都要站起来了,猛地往后一缩,两手紧紧抓住方平的左手,不让往下探。口里闷声道:“干嘛?”
见南贵子如此紧张,方平不禁乐开了怀。
方平哈哈笑道:“哥俩有什么好隐瞒的,想看看你是不是伟男。”
南贵子紧紧抓住方平的左手,再也不肯放开,微微嗔道:“那有什么好看的。反正大家都正常就是了。”
方平笑而不语,左手暗暗运劲,就是要把左手往下探,直到把结果找出来才罢休。他这一用力,身体经脉里的地炎火的能量开始疾速运行,霎时通亮起来,虽有儒服遮掩,依然隐隐透出些许毫光,而手掌处更是十分明亮,经脉如条条火纹密布在手掌上,夜色下,颇为显眼。
南贵子亦双手往上托,低头一看,见到方平左掌竟然如斯火红,如同烧红的钢铁,虽不烫手,却也微微感觉到热烘烘的,不禁变了脸色,问道:“你是火魂门的弟子?”
方平自以为只要自己稍加用力,便可将左掌向下一探究竟了,哪知运了七成力量,竟然与南贵子的双手僵持在虚空里,纹丝不动,此时才知南贵子亦并非弱不禁风,看起来虽瘦削,实质暗藏玄机,大有来头,闻南贵子突兀一问,心头震了一下,连忙缩回了左掌,若无其事道:“你说什么呢?我真不懂。”
南贵子哼了一声,语气郑重道:“你还想骗我?你必定是火魂门的弟子。”
方平听到语气冰冷,知道对方看出了自己手掌经脉变火亮,便辩道:“我不是火魂门的弟子,你怎么硬要说我是呢?”
南贵子回过头来,注视着方平,一字一顿道:“刚才我已见到你的手掌里的火纹,那种情况只有开启了身体里的火属性才会出现的,你现在心服口服了吧?”
那神情,好像板上钉钉,是铁定的事情。
方平想到卢盈盈当日也是见到自己的经脉火亮,便怀疑自己是火魂门的弟子,想不到如今眼前这个南贵子又这般说,觉得甚为滑稽,便笑道:“难道开启了身体里的火属性的武者都是火魂门的弟子么?”
他这一反问也颇为有力。
南贵子沉思片刻,眨了眨睫毛,承认道:“这个又不尽然,不过,开启了火属性的武者大部分都是火魂门的弟子,一般人很难开启自己身体里的五行属性,只有得到教派的帮助才比较容易开启五行属性。”顿了顿,心有不甘,又问道:“那你是怎么开启自身的火属性的呢?”
方平摸了摸南贵子篷松的头发,感叹连连,轻轻道:“一言难尽,反正是天助我也,给我一个机会,我便开启了自身的火属性。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是火魂门的弟子。若有说谎,我便被天雷轰顶!”
南贵子想到方平肯施舍一张百两的银票给叫花子,心地应该不坏,听了方平的赌誓之后,便也相信了,道:“我相信你。怪不得你说要考武举人了,原来你也有点料,我还道你是得了失心疯,乱说话呢。”
方平一笑了之。
第021章 知彼知己
方平放辔缓行,过了一盏茶工夫,便道:“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
南贵子支吾半晌,才道:“原来你早看出来了。我就喜欢女扮男装,没其它原因。”
这也是个正当理由,方平听了,不再追问,笑道:“你恐怕只是闹着玩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叫花子吧?”
南贵子也不隐瞒道:“对啊,我只是觉得新鲜,就自己假扮了一个叫花子出来,一天都没多少人肯施舍几个钱,最后在聚仙阁酒楼前面碰上你,才赚了一张百两银票。”说着,拿出那张百两银票,向后递给方平,又道:“现在还给你了。算你是个有善心的人。”
方平也不客气,把银票接了,揣进怀里,指着前方道:“看,那边就是杨柳村了。”
不远处,是一片住宅区,密密麻麻的房子,一座连一座,多是四合院与二进或三进瓦房。
不时,方平已快到姑妈家了,才倏忽想起南贵子并非这里的人,问道:“你家在哪里呢?我送你回去吧。”
说着话,南贵子却身子轻巧地从马背上滑了下来,道:“你姑妈家就在这里?”
方平指着数十步外的一座三进房子,道:“那就是我姑妈的家了。”
南贵子举目瞧了一回,认了认方向,然后道:“你以后都住在这里么?”
方平嗯了一声,点头道:“那当然了。”
南贵子转身道:“那我回家去了。”
方平正要说送她回去,哪知还没开口,已见南贵子步伐如风,一刹那间便已走出百来步,再一息,便已消失在夜色之中了。他此时才彻底知道南贵子绝对是一个武技非凡的少女,若不然,不可能瞬间便迈出数百步,跟马速有得相比。
啧啧道奇,亦不知南贵子是什么来头,但看这身武技与步行如风的步伐,便可窥知一二,她家或许是个武技世家。但不知是什么属性的武者,可惜只顾揭她假男儿身份,倒忘了向她了解一下武技方面的情况。
方平揩了揩鼻翼,可惜了一回,便下了马。
斯时,已是夜晚二更时分了。四周寂静得只闻虫声。
姑妈的家在杨柳村算得上大宅,装潢也可以。前门挂着两个吉字灯笼,朱门铜环,红墙青瓦。
方平想到夜晚来访,而之前又没有提前写信通知一声,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去敲门。姑父张开平虽身家可观,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守财奴,锱铢必较。他还清楚记得,前两年来此时,有一次吃红苹果,有三个红苹果,张开平只拿着一个红苹果切成四份,表哥张致云一块,自己一块,他一块,姑妈一块,而另二个红苹果则收好,第二天再切一个分成四份,第三天又切一个分成四份,三个红苹果四个人足足吃了三天。
既来之,则安之。
方平心念闪动。摸了摸小腹,反正是吃过了饭过来的,不用再打扰姑妈弄饭菜了。牵着铁链缰绳,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到了大门前,数次举手又垂了下来,最后食指与中指并屈,在朱门上笃笃笃轻轻敲了三下。生怕姑父又唠叨说敲门声大了,连忙缩回了手,等待里面的回音。他记得,陈家里有一个守门的老头子叫贵叔,至于贵叔的全名,不得而知,只知他是陈家的一位老仆人,在陈家干了很长时间了,更不知道贵叔的来历。
跺了跺脚,把皮靴底的泥往大门前的石阶蹭掉,两只皮靴的鞋底泥都蹭掉了,还没见有人来开门,又轻轻敲了三下,结果一样,没人答应。
方平握拳朝朱门大捶三下,砰!砰!砰!响声在夜晚的晴空里回旋,传得极远,引来阵阵狗吠。
须臾,才听到里面有响动,接着是一个苍老的拉长声音道:“谁啊——”
紧接着,是一阵的自言自语“这么晚了又是谁来了”,脚步踢踏踢踏由远而近,少顷,咿呀一声,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只头发斑白,满脸皱纹的脑袋伸了出来,双眼朦胧,问道:“找谁啊?”
方平第一眼便认出是贵叔,连忙笑道:“贵叔,是我,方平。”
贵叔在门缝里侧着耳朵问道:“谁啊?找方平?这里是陈府,没有方平这号人,你找错地方了。”说着,便要掩上大门。
方平又好气又好笑,连忙伸右脚卡在门缝里,不让关门,大声道:“我是方平!来找我姑妈!你不记得我了?”
贵叔闻言,擎起手中的灯笼,朝方平脸上照了照,仔细端详了一番,才道:“差点认不出你了,长高了,不过,脸型还是原来那样,没大变化。”说着,开了大门,道:“进来吧。”
方平连忙在皮囊里摸出一两碎银,拿在手里,拉着贵叔,轻声道:“贵叔,本来要买点旱烟给你,夜了,没买到,这一两银子你拿着,权当是我给你的买烟钱。”
贵叔此时耳朵很灵敏,听清楚了,非常欢喜,收了银子,道:“想不到你还是那么看顾下人。”说着,在前面引路,道:“这边走。”
适才方平大声叫嚷,陈府上上下下都听到了。
第一个过来相见的便是陈致云了,他与方平颇为相契,说话投机,情同手足,见了方平,大喜道:“阿平,原来是你来了!我昨晚发了个梦,梦见你来了,今晚果然就见你来了。”说着,上来与方平相拥。
方平龇了龇牙,笑道:“阿云,你还是那么爱好吹牛皮啊。”
两人是知彼知己。
陈致云并不反驳,哈哈笑道:“还是你了解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谁叫你以前教坏了我,害我经常说假话呢。”
方平揩了揩鼻翼,啧啧道:“阿云,你可真会栽赃啊。记得二年前,那次是谁带谁去青……”
陈致云连忙打断话头,摆手道:“阿平,不必那么认真么。我们彼此彼此。”说着,忽地看到红狮驹,啊哟啊哟叫道:“这匹不是红狮驹么!至少也值五百两银子!你发了!阿云!以后我跟你混了。”
陈致云也继承了一丁点陈开平的吝啬性子,并不严重。
此时,方娜也出来了,见到方平格外欢喜,毕竟不常见,路途遥远,难得一见,此际姑侄相见,连声道:“阿平,你来了。怎么不事先写封信来,让我们派人去半路接你。”说着,又左右看了一眼,问道:“就你一个人来么?”
亲戚相见,颇为温馨。
方平心里暖融融的,点头道:“就我一人。”
方娜听了,温言责备道:“路途多响马,你一个人,年纪又小,身子又单薄,走长途真让人担心,幸好你平安到来,以后千万不要这么冒险了。”说着,又吩咐婢女去打扫房间,铺床榻,又问道:“吃过饭了没有?”
方平连忙说吃过了。刚说完,就见陈开平出来了。
陈开平差不多五十岁,留着山羊胡子,脸面光洁,自有一种精明的气质。穿着家常便服,见了方平,淡淡道:“在家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又跑来了,山长水远的,要是有个闪失,叫我如何跟你爹妈交待。”说时,又见到红狮驹,问道:“这是你的坐骑?”
方平立在大院子里,连忙道:“是。”
陈开平好像忽然记起了什么一样,摸着下巴道:“红狮驹是非常能吃的良马,一天也要好些豆子与草料!”
方平早已料知陈开平会有此话语,便走上前,伸手进怀里摸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陈开平,微笑道:“姑父,我爹叫我带这张百两银票给你,说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多少要交一点伙食。”
方娜有些不欢喜道:“都是一家子,还说这个干什么。”
陈开平却生怕方平收回银票,伸手一把接了,瞥了方娜一眼,对方平道:“其实你爹为人最老实了。他知道我家也不容易,所以才会叫你带张百两银票来。多一个人的伙食不算什么。不过,你带着张百两银票也不好,容易被人劫去,还是放在我这里吧。有空我叫人去买些好料喂你的马。”说了片刻,眼珠一转,好似是记起了什么一样,又问道:“是了,你家只有五亩水田,哪里来的这些银子,还有这匹红狮驹?”
方平心里早已起好了草稿,此刻拈来并不困难,毫不犹豫道:“我在家里给乡亲们写几幅大字,得些银子,那次,又给东州州长的丈母娘写了幅寿词,极称她意,便赏了我这匹红狮驹。”
陈开平闻听东州州长,连忙问道:“你跟东州州长认识?”
生意人都喜欢结交几个权势,那样生意才做得大,做得稳,做得长。
方平脸上带着笑容,心里暗道:“姑父肯定是想要夤缘东州州长了。可惜我只认识卢盈盈,并不认识她爹。也好,借她爹来装装门面,也给自己生些光辉。”心念电转,笑道:“跟他见过一次面,承他看重,说我气度不凡,他日应该有些作为。”言至此,又思姑父可能不信,须得拿些实物出来佐证一番方妙,于是连忙从怀里摸出黄金扳指,放在陈开平眼前晃了晃,道:“这就是东州州长赠给我的黄金扳指了。他还说,日后要是有什么难缠的事情,就可到东州去找他。”
陈开平接过黄金扳指,仔细看了看,啧啧道:“你跟他有一面之缘,日后找他帮点忙也容易。我以前就说过,你福气不小。果然不出我所料,连东州州长都与你相识了。以后有时间,你得帮我介绍介绍,让我也认识认识东州州长。”
果然不出方平所料,陈开平也想认识东州州长了。
方平点头一迭声道:“这个容易。只要有机会,我肯定把姑父介绍给东州州长认识。”说着,收回黄金扳指,揣进怀里,心里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第022章 让我来对付他
方平从马背卸下自己的行李之后,家仆便将红狮驹牵进马厩去了。
又有两个家仆过来,把方平的行李都搬进他住的房间里。
陈致云挽着方平的脖子,一起往里走,低声道:“阿平,以往你要考科举也不是这个时候来的,现在离科考还有四五个月,莫非还有其他事要做?”
方平走进自己的房间,淡淡道:“在家里闷,出来透透气。”
陈致云觉得有理,便不再追问了,道:“这次科考有几成机会考到举人?”
方平坐在床榻上,长长吁了一口气,笑道:“我不考文举人了,我要考武举人。”
陈致云满脸惊愕,走上来,伸手摸了摸方平的额头,道:“你骑马骑到脑子进水了?说话好像有点疯癫了。”
方平颇为无奈,一个书生,说要考武举人,当然会吓着不少人,于是,他改口道:“随便说说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干脆不道明来意了。
陈致云也坐在床榻上,笑呵呵道:“我说嘛,你小子要么是疯了,要么是开玩笑。好了,夜了,你骑了那么久马,也累了,待会去洗个热水澡,再睡觉,明天再慢慢闲话。”说着,便走出房门,自去休息了。
方平应允。待陈致云走后,便扫视一眼室内,一切家具都齐全,既有床榻,也有桌椅,样样都显得是那么精致高档,但刚到这里,还不习惯新环境,心里还念着家里,不禁涌起一股淡淡乡愁,便难以入睡。
外面又归复了平静,只是偶尔能闻到远处有几声狗吠。关好房门,上好门闩。伸手入怀里逐一摸了摸,全拿出来,数了数,没有丢失东西。打开皮囊,把书籍一本本拿出来,放在书架上,然后把碎银也拿出,藏在不显眼的地方,折好皮囊,放进书架下层。还有几套衣服,都放进衣柜里。
在路上走了五六天,还真有点累,伸了伸懒腰,走到麻袋旁,解开上面的绳子,把灵宝七星弓拿出来,立定,收腹,挺胸,吸气,开弓,一气拉了八九下,才觉得手臂微微发麻。将灵宝七星弓放进麻袋里,又拿出双节棍,修炼了一回旋风棍诀,只觉得此时舞起双节棍,可以产生一条比较大的气旋,仿佛银蛇,在虚空里缠绕,呼呼作响,怕影响到别人休息,便停下来。此时,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体经脉里的地炎火的能量消化了六七成了,都转化为自身的力量了。
只片刻,身上便热烘烘的,额头汗珠下滴,只好脱了儒服,把冰蚕软甲也卸了,连背心也不穿,只着一条大裤衩,当室而立,耍一回长拳,又如水蛇一般修炼一回天蛇诀,身子灵敏如风,遇物自闪,摇摆无度,身轻如燕,来去如风,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好像室内是百年前的居所,一切家具都无法阻挡自己的前进与后退。
耍了半个时辰,身体的经脉都渐渐火亮起来,十分奇特,此时,虽是大汗淋漓,倒觉得四肢百骸都颇为舒服,好像受了特殊的按摩一样,既轻松又酥软。
打开《火印诀》,翻到“第二重:火链枪”的标题处,又仔细阅读了一遍,深深联想一番,便两手在虚空里作诀,按着《火印诀》里的图案指示修炼,半晌,两手掌处的火亮经脉宛如放射出丝丝的红芒,瞬间,虚空里便出现了两卡连接在一起的火链,手掌经脉放射的红芒越多,则那两卡火链就越亮,越逼真,如同大红的铁链。不过,也只能祭出两卡火链,离祭出整条火链枪还差很远。两掌缓缓下垂,吐出一口浊气,渐渐地,虚空里的两卡火链也消失了,而自己身体里的经脉也慢慢黯淡下来,恢复原来的模样。
全身都是汗渍了,去洗了个热水澡,回房,摊在床榻上,呼呼睡去。
次日一早,起了床,洗漱完毕,大家坐在一起用早餐。
陈开平所推崇的早餐讲究的是既经济又实惠。每人一杯牛奶,一只馒头,一条油条,一碗粥。吃粥可以吃豆豉。那小碟豆豉是放在餐桌中间的,大家可以够到。
用过早餐,按常例,陈开平是天南商会的会长,得去天南商会走一圈,处理一些贸易事务。而陈致云也在天南商会谋了一份差事,做巡察,专门检查天南商会里各地来往货物的数目与真假。但是,这天,陈开平与陈致云都没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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