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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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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漠天淡淡道:「不错,往日我也会把俘虏收于军中,用做军奴,不会轻易杀戮,只是此一战,楚军杀我太多士卒,军中怨气升腾,不杀这些人,不能平众将之怒。」
容若冷冷道:「此一战又是何人引起的?楚军纯为自保,奋力反击,又有何错。」
许漠天对答如流:「两国交锋,所有名目道德不过虚妄,胜就是对,败就是错,不必再谈道理。」
「好,那就不谈道理,谈人心。楚军为秦军所俘,活该倒霉,但是秦军难道就没有人被楚军所俘吗?今日将军如此对待楚军,那么,他日楚军又会如何对待被俘的秦军?」
许漠天深深看了容若一眼,淡淡道:「我大秦勇士,为国而死,又有何惧。」
容若不由气结,愤而喝道:「你身为主将,不恤将士,只会说这些口号,为国而死、为国而死,上位者,只会叫下位者去死吗?」
许漠天再不看容若的表情,慢慢抬了抬手,站在木杆下的秦军已掏出了剜心尖刀。
张铁石忽的高叫一声:「公子你不必为我们难过,我大楚勇士,为国而死,又有何惧。」
其他楚军,也大声呼喝起来。
容若差点没气晕过去,这帮只会逞勇的家伙,专跟我扯后腿。
许漠天已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容若一眼:「他们自己的心意亦是如此,你又何必再多事。」
容若再也忍不住,瞪着他:「将士勇悍,是他们为国无惧,但身为主将,岂能不爱惜他们的性命。我既然带了他们出来,当然要尽力保全他们,我既然作主投降,便不能让你就这样杀了他们。许将军,将心比心,你也不会愿意你手下的将士被楚军所杀,对不对?就算他们不怕死,你也会希望尽可能救护他们,对不对?若非如此,你又何必冒险回去救赵将军。」
他语气诚挚,有理有节,对于一军主帅来说,这番话简直说到心眼里去了。若是平常,许漠天怕也早就心软,为他所说服。
不过许漠天本来就不是残暴之人,所谓杀俘也是摆出来的架式,就是为了逼容若屈服,哪里会这样容易对他点头。
所以他再不理会容若,喝道:「动……」
一个「手」字还没说出口,容若已大声道:「许将军,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们?」
许漠天终于正视他,脸上露了微笑:「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楚国的君王,以一国之尊的身分向我发出请求,我自然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容若毫不犹豫,退后一步,对着许漠天一拱手,端然正色:「楚王萧若,请求大秦驻定远城主帅许漠天将军,手下留情,饶恕所有被俘楚军性命。」
虽说许漠天是故意用这些楚军来逼容若屈服的,却也料不到,他承认得这样爽快、这样干脆,不由微微一愣。
但他反应神速,立刻笑道:「既有楚王之命,末将岂敢不遵。」
随着他淡淡下令,被吊起的楚军全被放了下来。
他们本来被高吊在半空中,听不清容若的话,不明白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却依稀猜到,必是容若做出了什么妥协,才能让他们逃过一死。他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是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容若。
容若心中感动,处此困境,他们担忧他,竟仍然远胜于担心他们自己。
但他仍然什么也不说,只是微笑着,对诸人摆了摆手,用无声的形体语言,告诉大家放心。
许漠天微笑伸手相引:「厅中已备微酒薄茗,陛下请。」
容若倒也处之泰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倒真不如大大方方,面对一切,所以微微一笑,举步向前。
楚韵如先一步走到许漠天身边,无视一旁秦军将士警惕的眼神,双手奉上刚才夺到的宝剑:「适才对将军无礼,还请恕罪。」
既然容若承认了楚国皇帝的身分,那楚韵如就是皇后,许漠天也不敢造次,恭敬地伸手接过剑,顺势弯腰一礼:「娘娘神技,末将惭愧。」
容若在旁边笑道:「是啊!这是韵如隔空摄物的独门绝技,名字就叫……」
他语气一顿,忽然想到,如果告诉他,这招叫做千里姻缘一线牵,只怕这人聪明,很快就能想到,韵如靠的是一根不易察觉的细线来夺剑,而绝不曾高明到有隔空摄物的本领,这样一来,他们就算弄明白韵如的武功深浅,以后行事更无顾忌了。
这一转念间,他已改了口,笑吟吟道:「这一招的名字就叫做伸缩自如的爱。」
这样古怪的武功名字,让人听得愕然,想到楚韵如奇妙至极的本事,也不由让许漠天暗中出了一身冷汗。武功高到可以隔空摄物的人,在这么短的距离内,若要出杀招的话,就算是自己,也难以应付得下来吧!
不过,他毕竟胆识过人,心念电转之间,脸上神色却丝毫不变,不曾后退一步,依旧执礼甚恭。
楚韵如愕然看看容若,却见容若笑嘻嘻眨眨眼,便也会心一笑。无论如何,她也不至于把自己全靠透明的细丝牵引夺剑的真相说出来的。
一行人回了正厅,分宾主落坐,宴席就此开始。
虽说,一干秦军将领至今,仍无法适应容若身分上的变化,虽说,定远城的酒宴,也同样和飞雪关一样,谈不上有多豪华。不过,许漠天殷殷待客,容若谈笑风生,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实在想像不到,他们彼此的身分处境,如此古怪。
容若是俘虏,但他皇帝的身分,让任何一个有分寸的将领,不致做出对他失礼的事。再加上,秦王摆明了要利用容若对付楚国,在这种容若必有大用的情况下,更没有人愿意狠力得罪他,许多威逼利诱的手段,对他都不能施展,反要客气相待。而且,楚韵如让人感觉高深莫测的武功,更让人在咫尺之间、厅堂之上,不能对容若无礼。
亏得许漠天,还可以谈笑自如,应对从容,让人生起如沐春风之感,简直能让人忘掉自己本来是俘虏这一事实了。就算对楚韵如,他也不曾表现半点畏惧,却又恭敬守礼,分寸拿捏极好。纵然是笃定在定远城中,楚韵如武功再高,也不敢拿容若的性命冒险,胡乱出手,但许漠天这等镇定从容的功夫,却也让人佩服。
酒席谈笑之间,双方说说楚国的繁荣、秦国的风俗、楚地的歌韵、秦境的传说,又谈及秦国的英风传奇、楚国的立国传说,双方都是兴致勃勃,高兴之时,拍案大笑,长歌饮酒,无比痛快。
看得一干秦将,汗如雨下之外,却也佩服莫名。这样演戏的功夫,实在让人佩服。也亏得这二位,好像所有发生的事都不存在,没事人一般谈笑风生。
如果不是许漠天密诏众将,把秦王密旨公布,如果不是容若当众承认身分,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种奇怪的事。甚至直到现在,很多人还有做梦一般诡异的感觉。
许漠天也在说笑之间,暗中套问容若楚国内情、朝中状况、兵力分布,等等。
容若仿似毫无所觉,说笑无忌,可一扯到重要问题,即刻糊涂,关于国事、朝政、军务,他的回答永远是:「我哪里知道,这要问摄政王啊!」
许漠天听得暗中翻白眼,可看着容若无辜的眼神,却又没办法说容若是在骗人。全天下都知道楚国皇帝没实权,楚国皇帝不管政务,在这种情况下,他说不知道,实在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他也曾问及,容若离京之后的情况、来到飞雪关的缘故,努力想让人联想楚国君王与摄政王不合,致使皇帝偷偷外逃,或其他对楚国稳定不利的事。
容若只是笑嘻嘻说:「反正国事我也不懂,听着也烦,留在京城多辛苦,索性都扔给摄政王,我自己出来玩玩。这一路游山玩水,一不小心,离开了国境,到卫国转了个圈,就让陈将军给请回去了,这不,又让许将军你请来做客了。」
天大的事,于他好像都只是说笑,喝酒喝得脸通红,好像带了七八分醉意,说话更是漫不经心,让人拿不到重点,摸不到头脑,找不到一点可以利用的地方。
直到容若醉得趴在桌上睡倒,许漠天仍没有套出一句可以利用的话。
一直在席间微笑相陪的楚韵如扶起容若,对许漠天道:「许将军,他醉了,请容我们夫妇休息。」
许漠天连忙应是,喝令送楚王夫妇回房,好生服侍,又让人快去张罗解酒汤,亲自相送到台阶之下,犹自目送容若和楚韵如在一大群秦军的护送之下离开。
直到人影远去,许漠天才悠悠一笑:「我以前只当他是没有能力,大权旁落,为了自保,连母亲都可以出卖,忍受嫁母之辱的无用皇帝,如今才知,此人大勇大智,又自精明奇诡,不但战场之上,刚烈果决,就连受被俘之辱后,犹能从容应对,不失大体,不丢楚国颜面,不损楚王威仪。刚才酒席之上,更是滑不溜手,全无半点破绽,这样的人物,实在让人想不通,为何会甘心让别人掌握国家大权,为何会宁愿为了一个手下将领,沦落为囚徒。」
他摇摇头,只觉那人实在万分古怪:「看来,想要打动他的心思、打开他的嘴,我的能力不足,还是早日将他押入京城,交予陛下吧!也只有陛下这样的人物,才能降得住此人。」
他心中下了决定,嘴里下令:「到被俘的楚军里,挑两个人出来,送去服侍他吧!这样,显得我们大方些、恭敬些,毕竟陛下留他有用,不能将他得罪太狠,彼此多留余地吧!不过……也不能不防着他,不可让他们接近其他楚国的俘虏,不可让他们有什么消息可以私相传递。」
先锋李良臣在旁低声说:「既是如此,何必再让楚人去服侍他?万一……」
「只派两个,隔绝消息,掀不起大浪。被俘的时候,表面再坚强,心里也是凄凉的,身边若能有熟悉的人相陪,心情会好很多,这个人情,咱们做了也无损失。另外,他外表看来嘻嘻哈哈,内心其实极之坚强,非常难以折服,刚才若不是为了保住所有楚军的性命,他也不会屈服松口的。既然这是弱点,我就要让他的弱点更深更大一些,让两个楚军和他在一起日夜相伴,在这种四面都是敌人的困境中,他们彼此会很容易产生深厚的感情,这样的话,只要用这两名楚军,或许就可以轻易牵制威胁他了。毕竟他最关心的楚韵如是皇后,身分尊贵,我们不能随便动,只好拿那些微不足道的人开刀了。」
许漠天笑笑:「我们虽然未必动辄要用士卒威胁,出此下作手段,但万事防范于未然,多做准备,未必不好。」
李良臣心悦诚服:「将军筹谋竟如此周详,末将这就去安排。」
第八章 换俘之议
容若的处境挺不错的,虽然早上醒来,因为宿醉,头痛得厉害,但醒来时,守在床边的,除了楚韵如,居然还多了两个紧张关切的楚军士兵。
张铁石正巧被挑中来服侍容若,另一个和他一起的士卒李万山,也是一名勇悍的将士。
虽然仍是囚犯,但秦军对容若客气得很,就算是看守监视的大队人马,也只说是护卫。帅府之中,可以随他走动,走到哪里,秦军都对他行礼,遇到的秦将,也执礼恭敬,对他客气应酬。
就连走出帅府,都可以得到同意,只是麻烦一点,要被最少三百名秦军士兵包围在中间,美其名为护卫楚王游城。唯一的限制,只是不能接近其他的楚军俘虏。
好在容若这个人非常自觉,一点也不给别人添麻烦,除了随便在帅府花园,走两步,散散心,别的事,一概不干。
唯一让容若头疼的麻烦,倒不是秦军带来的,而是紧跟在他身边的张铁石和李万山。
两个人跟着容若进进出出,听到所有秦军都称容若为楚王陛下,容若居然漫不经心地应了,两人的嘴巴越张越大,渐渐让人担心,他们的下巴会掉下来,而眼睛也明显严重突出,让人很为他们忧虑,眼珠子会不小心滚出来。
最后容若只好摸摸鼻子,认命地说:「有什么话你们就问吧!不要这副样子。」
李万山张张嘴,说不出话。
张铁石嚅嗫着说:「公子……你……你真的……是……」
容若笑嘻嘻:「你们说呢?」
张铁石急得脸上五官挤作一团,差点要哭出来了:「公子……」
容若看他们着急,也不忍心再逗他,耸耸肩笑道:「许漠天硬要我承认我自己是楚王,才肯放过你们,我只好承认了。」
「可是,你到底是不是……」
容若笑笑,拍拍他的肩膀:「君王代表的不是血缘,不是身分,不是称号,而是一种责任。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兴衰、所有百姓的喜乐,还有你们这些士兵的生死。君王,应该真心为国家付出,为百姓操劳,应该管理国家,打理政务,这些事,我都不曾做到过,甚至没有想过,要辛苦地去做。我没有身分,也没有资格称自己是君王,我只是……」
他微微一笑,神色安详:「我只是楚人,和你一样,是个普通的楚人。我不勇敢,不伟大,不高尚,但我不会为了自己去牺牲别人,不会为了自己,而放弃国家的尊严,不会容许任何人利用我,去伤害我的国家,所以……」
他淡淡道:「我希望你们不要在乎我是谁,只把我当做朋友,当做伙伴,好不好?」
他语气诚挚,眼中闪着深刻的感情,听得张铁石莫名只觉胸口一热,鼻间一阵酸涩。
李万山在旁大声说:「公子,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们都会忠于你,我们只是担心,万一你是……那你会……」
因为心情太激动,他说话有些混乱:「如果你是……那我们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就算拼尽一切,也要救你离开……」
容若笑着打断他:「难道我不是,你们就不救我吗?」
李万山一怔,这才道:「当然不是。」
「既然无论我是不是,你们都会尽力救我,那么,我是与不是,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容若看向二人,眼神忽然间变得凌厉而深刻:「记住,不管我是什么人,我不可以是楚王,明白吗?楚国的君王,不可以被秦军所俘虏。如果我是楚王,秦人把我绑在阵前,向飞雪关进攻,你们是守城,还是撤退?如果我是楚王,秦人要楚国赔地让城,楚国朝廷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如果我是楚王,秦王借我的名义,打出征讨逆臣的旗号,召集楚军,进攻楚京时,你们这些军人,做什么选择……」
就算是对政治完全不了解的李万山和张铁石都不觉全身发冷,说不出话来。
「所以,秦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们只管叫我做公子,不管秦人怎么称呼我,你们只要记住,我只是和你们一样的楚人,同样可以为国家作战,为国家牺牲,绝不会被敌人所利用的伙伴,就可以了。」容若沉声说:「我信任你们每一个人,所以,请你们也一定要信任我。」
张铁石颤了一颤,良久才道:「既是这样,公子你为什么要在秦人面前承认?」
容若淡淡笑笑:「因为,我要你们活下去。」
他眼中闪烁的光芒,一下子比太阳更加耀眼:「是我把你们带出来,是我要让你们投降,所以,我要让你们一个不落得活下来,安全回到楚国去。」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我不会放弃你们,我不会为了任何理由放弃任何人。」他抬手阻止住两个因为过于激动,而抢着想说话的人。
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地说:「在我眼中,你们的生命,和楚国,同样贵重。」
楚国的使者来到定远城外时,¨wén rén shū wū¨已是日暮时分。
将落未落的夕阳下,那人匹马只影,一骑扬尘而来。
城头上,弓已上弦,刀将出鞘。那人却在红色夕阳中,仰脸一笑,露出刀刻斧凿般的面容,扬声道:「大楚飞雪关游击将军王传荣,奉命求见许将军。」
许漠天端坐帅位之上,徐徐将手中由陈逸飞亲笔写的信件递下去,开始在其他诸将手中传递。
他凝视那不卑不亢,立在厅中的王传荣,慢慢道:「陈将军的意思是换俘?」
王传荣朗声道:「是,我军俘获秦军一千零五十七人,愿以之换回我军所有被俘之人。」
许漠天淡淡道:「陈将军美意,我怎能拂逆。也罢,我们俘获楚军二百八十六名,彼此约好时间、地点,把所有被俘的楚军士卒,交出来交换吧!」
王传荣浓眉一扬:「许将军忘了,除了士卒,还有统军将领。」
许漠天摇摇头:「此人换不得。」
王传荣皱眉道:「我军以一千零五十七人,交换你方二百八十六人,这样的交易,是否太不公平?」
许漠天淡淡道:「若说起那人的身分,漫说多出来的七百余人,就是再多七千、七万人,要换他,只怕仍是不公平。」
王传荣一怔:「容公子虽是宗室子弟,但……」
许漠天哈哈一笑:「好一个宗室子弟,他倒真是宗室子弟,不过,他另外还兼做了大楚国皇帝。」
王传荣全身剧震:「你说什么?」
许漠天故做惊讶:「王将军,你竟不知道吗?你们的主将,口风当真紧得很啊!」
容若忽然间发现,帅府里的守军多了,而自己也被拦住,不能去前院。
张铁石和李万山交换眼神,神色中都有些忧郁,楚韵如也不觉皱起眉头。
独独容若,微笑着一派轻松地道:「如果我没猜错,转机应该出现了。」
他看向张铁石和李万山:「我想,你们应该可以很快回飞雪关去了。」
不出他的预料,没过多久,许漠天已亲自来到他的房间。
「陛下在此小住,不知是否习惯?」
「习惯习惯,习惯得很。」容若笑嘻嘻道:「许将军你掌管全军,日理万机,特意拨冗前来,想必另有要事吧!」
许漠天笑笑:「陛下果然神机妙算,飞雪关陈逸飞派人前来传书,希望能交换俘虏。」
容若拍掌笑道:「这是好事啊!想必将军一定会答应吧!」
许漠天似笑非笑:「陛下这样认为吗?」
「将军素来关爱士卒,总不至于忍心让兵士在他国受苦吧?」
「就算是换回来又如何?成为俘虏是一生难以抹去的耻辱,在军中从此抬不起头,不但再无升迁的机会,甚至会被安排做所有粗鄙之工作,还要受人羞辱嘲笑,与其如此,不如……」
容若听得心中愤然,脸色一冷:「若是如此,将军又何必来见我。」
许漠天微笑,一揖:「陛下见谅,末将就不转弯抹角了,他们要求要连陛下一起换,末将自然不肯同意。」
容若轻轻叹息一声:「这个自然。不过,将军的心意,陈逸飞将军应该也可以了解,也知道换不回我的,要求换我,应当只是尽人事罢了,想必嘱咐过使者,实在换不回我,就放弃,先救其他人。」
许漠天点点头:「想必如此。不过,这次与楚军交锋,最后一仗,赵文博所带队伍,被陈逸飞亲自领军冲杀,损失惨重,虽然我及时赶到,苦战之后,把他们救回来,但仍有足足一千多人,做了楚军的俘虏。他们不甘心用一千人只换二百余人,我虽提出多出来的,折合金银来赎,但,楚军狮子大开口。我军的军饷,并不是凭空而来,也是百姓交粮纳税,国库拨付,用一分,少一分,我却也不愿做这等任人威胁盘剥,肆意宰割的冤大头。」
容若一笑点头:「若将军不介意,请让我见见使者,相信我是能说服他的。」
许漠天笑道:「正好,使者也一直要求,见陛下一面,我已令人安排宴席,招待楚军使者,陛下可愿与我同去,大家一起,饮酒尽欢。」
「好。」
正厅之中,肉香酒醇,宾主皆坐,不过谁脸上都没有欢颜,所有人脸色都是僵木的。
直到许漠天伴着容若夫妇,施施然而来,满座将领,都纷纷站起。
王传荣一看到容若就一阵激动,却也稍稍安心了。容若脸上带着笑容,想必没有受什么折磨,楚韵如眉目清美,也不见忧苦之色。二人身后,还有张铁石和李万山随护,看来,秦军还是给予了不少优待的。
王传荣激动得离了座位,快步奔向容若,走到容若面前,眼中已含热泪,二话不说,屈膝便拜。
容若不容他拜下去,已是双手将他扶住,呵斥道:「干什么呢?丈夫膝下有黄金,哪能见人就折腰。」
王传荣心情激动:「末将没能保卫公子,今见公子无恙,末将……」
他深吸一口气,略略镇定了一下,才道:「公子,刚才许将军告诉我,告诉我……公子你……」
容若笑道:「告诉你,我是楚王,对吗?」
他说得这么直接,倒叫王传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脸上一红:「公子,你……你……是不是……」
容若笑说:「他威胁说要把所有俘虏都杀了,那个时候,别说让我承认自己是楚王,让我承认自己是秦王,我都干。」
旁边一众秦将脸上都现出怒色,许漠天一皱眉:「陛下……」
容若转头对他一笑:「你爱说我是什么都行。你试着拿把刀,架在别人兄弟的脖子上,让人家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估计人家都不敢不承认,不过,这种口供绝对没有说服力。你不会真以为,这样做,全天下就真的相信我是楚王,就真的相信楚王被秦军所俘,楚国居然没本事到让自己的君王陷于旁人手中吧!」
他这样简直是一推二五六,什么说过的话都赖了。
许漠天脸色一沉:「陛下既然这样说,可见是不在意其他人的性命了。」
容若耸耸肩:「我在意啊!不过,王将军已经前来换俘,以一千余人,交换二百余人,如果,许将军你心狠到完全不在意一千多秦国将士的生死,可以冷血到把一千多为了秦国抛头洒血的勇士抛弃,那我就认输,你就算让我承认我自己是楚国开国始祖,我也乖乖认下来。」
许漠天被容若一番话顶得脸上一阵铁青,偏偏他确实真的狠不下心,弃所有被俘秦军于不顾,又觉被容若一番戏弄,实在太过愤闷。敢情从一开始,容若承认身分,就已准备抵赖到底,偏自己还自以为得计。
他怒气上涌,双眉一轩,目光如剑,逼视容若。
王传荣本能地要拦在容若面前,容若却一把将他扯开:「王将军,你不必担心,许将军是仁厚之人,断不会做出对我这被俘之人,仍加迫害的卑鄙之事。」
许漠天脸上神色一阴一晴,最终不怒反笑:「公子说得是,能与楚军换回一千余名将士,我心已足,岂敢贪心。今夜,大家饮酒尽欢,明日各自安排人马,交换俘虏就是。」
容若也不由暗赞一声,这人能屈能伸,反应神速,既然无法逼得自己屈服,不如抓住现有的最大好处,敲定换回一千余人的事,二百多人换一千人,果然做的好买卖。
王传荣却听得心中不服:「用二百换一千,这不公平。」
容若只恐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却不去斤斤计较太多,笑道:「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这一战已经结束,与其对战斗的仇恨斤斤计较,不如多去想想战后的建设。只要能把人换回来,让大家都高兴,就是好事,更何况许将军也答应了以金银折价赎人。」
「可是……」
容若摇摇头:「王将军,生命是不能放在秤上量的,人的性命不是菜市场买菜,二百换一千又如何?一千人就一定比二百人珍贵吗?我们楚国将士的生命,可以这样明码标价吗?在我眼中,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无比珍贵,都独一无二。战场上,因为种种无奈,我已牺牲了他们太多人,如果不是想要保全他们的性命,如果不是为了让他们活下来,我又何必让他们投降。如果没有国家的得失,没有城池的存亡,没有战略目标的成败等一切牵绊,仅以生命来比较,那么,哪怕用一千个秦人,换一个楚人,我也会换。必须要国家爱护自己的将士,才能让将士来爱国家,不能仅仅为了我们没有拿到足够多赎俘虏的金钱,就让那些为了国家抛洒鲜血的勇士,多受许多折磨和痛楚。」
四周忽然变得很静,秦军诸将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无不微觉怔愕。
王传荣对于容若的行径、思想,却比他们习惯得多,毫无争议地应道:「是。」
容若即刻眉开眼笑:「很好,我们都已经得到了共识,那就不要再争吵,今晚有美酒,有好肉,再也不需要负气和仇恨了。」
他大步来到席间,亲自为自己斟满一杯,双手对诸人一敬:「在这里,我们祭奠所有战死的人,无论是楚人还是秦人,在这里,我们期盼,所有人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度,可以和自己的伙伴战友在一起,在这里,我们期盼,不要再有杀戮和战争……」
他看看四周众人有点呆愕的表情,微微一笑:「虽然这个希望,目前很难达成,但只要一直抱有希望,一直努力着,那么,总有成功之日,对吗?」
他微笑着,翻腕,把酒水洒在地上,然后为自己满满斟上一杯,大喝道:「请。」一仰头,喝了个殷滴不剩。
许漠天也回过神来,朗笑一声:「好,既是如此,各位请入座,哪怕明日疆场杀伐,今夜,也要不醉不归。」
第九章 俘虏之苦
酒宴就此开始。
大家都是武人,也不讲什么俗套,酒到杯干,大块吃肉。
容若妙语如珠,笑谈不绝。楚韵如只含笑相陪,眉目温婉。
张铁石和李万山在旁边帮容若倒酒,但脸上都有忧色,明显难以理解,容若怎么可以这样轻松。
王传荣也是勉强做出欢颜,时不时偷眼看容若,神色之间,异常沉重。
能救回俘虏固然是好事,可是换不回容若,让容若仍然陷在秦军之中,而且身旁除了妻子之外,再无别的伙伴,无比孤寂,无处可以求援,这样真的好吗?
秦将们显然对于容若的表现,也觉异样,纵然暗中佩服他的胆识心胸,却也没法子像他这样,当做没事一样说笑。
就连许漠天,因为闷了一肚子气,也无法像以前那样陪容若说笑。
满厅之中,都有一种沉窒之气,只有容若的说笑,和其他人生硬的应和。
容若见气氛不佳,笑笑站起来说:「一般来说,酒席欢宴,少不了歌舞助兴,只是军中禁歌舞,大家都是铁血男儿,也不讲究这个。不如,让我来为大家讲几个小故事,好不好?」
众人虽不明其意,但自然没有人会反对。
许漠天第一个拍掌应好。
容若笑笑,沉思了一下,才道:「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叫做汉,不断与关外强大的蛮族作战。汉国一向以严厉的军法治国,军人终日力战,斩首捕虏,上功幕府,一言不相应,文吏以法绳之。军法规定,畏懦当斩,逗桡当斩,失期当斩,失道当斩,就连生俘也在死罪之列。赏可不行,罚则必用,不管功劳多大,封官多高,稍有错失,便是死罪,曾有百战沙场,声名显赫的飞将军,因生俘逃归,坐法当斩,废为庶人,打发回家,后经启用,亦不得志,最后竟因期会失道,不堪再受刀笔吏之辱,引刀自刭。也曾有远行异国,受尽苦难,出使诸国而封侯的英雄,因为战场上的失误被削官夺爵,身负死罪而不得不苦战赎罪。」
「汉国还有一位李将军,带五千人,在大漠深处,被三万蛮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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