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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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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陈逸飞的恭敬守礼,宋远书可见肆无忌惮得很。

这一使一将之间,看来合作无间,彼此关系并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对待自己的态度天差地别?

宋远书到底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呢?

陈逸飞见容若凝思不语,恐他对宋远书的无礼心有芥蒂,忙笑笑,接过话题,分散容若的注意力:「末将与宋大人所订的暗号只能传递简单的信息,所以末将只知公子出现,却不知详情,必须通过其他方式,打探宫中情况,再加以联系推断,方能猜出大致情形。」

容若笑着点点头:「已经很了不起了,让我叹为观止呢!」

说话之间,众人已到了了城门下,城门大开,城上城下,居然有一群楚国士兵,把原来守城的卫国军士晾在旁边。

容若叹息一声:「陈将军,你不但在宫外布防,连城门这边也早做好安排了。果然是名将风范,思虑竟如此周密。」

陈逸飞淡淡一笑:「公子夸奖,末将只是身受摄政王厚望,事关公子安危,不敢出半丝差错,只要在宫中一接出公子,就要立即出城,急趋离开卫境,尽快赶到飞雪关,才算安全。虽说卫王未必敢关闭城门,阻碍我们,但既有秦国作梗,不可不防,必要先一步把城门控制在手。」

说话间,大队人马已经出了城,原本控制城门的楚军,也跟随大队离开王城,这时卫军们才敢惊慌地奔走,来往呼号,城门缓缓地在他们身后关闭了。

容若叹了口气:「难怪卫国不成器,卫国的军队实在太没用了,王宫任人闯,城门任人夺,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陈逸飞和宋远书一起看向容若,宋远书低低冷哼一声,大有不屑之意。

容若立刻明白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不过也不介意,笑道:「我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陈逸飞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卫国根本没有军队。」

「没有军队?」容若惊奇地叫了出来。

「或者说,本来有军队,只是秦楚两国,都容不得卫国继续维持军队的运作。区区卫国,就算再加强军备,扩大军队,也不可能与秦楚对抗,而且把钱放在军务上,也会引起秦楚两国之忌,到时任何一国为防患将来变故,而挥军来扫,卫国转眼变成飞灰。为此,卫国很久以前就已经解散军队了。卫国现在有的,只有王宫的侍卫队、几处城池负责守护的城卫队,还有负责帮助官府维持治安,管治百姓的警卫队。这都是摆设,根本没有作战实力,所以我们才能轻易闯进王宫,抢下城防。不过,此事,可一而不可再,就算暂时控制大局,但也要尽快离开。」

陈逸飞认真地分析给容若听:「卫国不设防,一来是没有能力,二来是因为秦楚相互牵制,谁也不会做出过份的举动,所以卫国不必太设防。秦国既然逼卫王对公子下手,想必是知道公子身分,也一定要捉拿公子的人。现在我们先下手为强,夺取了先机,秦国那边,一下子来不及应变,但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就能立刻联络秦军,对我们进行追击。」

宋远书淡淡接口:「卫国边境连接秦楚,两国为互相牵制,都在边境上设置了重兵,从飞雪关带人来到卫国王城,只要急行军一夜就行了,同样,从秦军驻地派大军过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陈将军为了不暴露行踪,带来的人不多,马匹也很少。可是现在既然撕破了脸,秦国听到消息,只怕不会像我们这样潜行,可能干脆明刀明枪,快马疾骑地来追,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离开卫国。」

容若听得心间略有寒意,看来,眼下虽有众骑环绕,兵士围护,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惊悸之余,容若却也更为卫王感到悲哀,一个连军队都不能拥有的君王,一个只能任凭别的国家军队,在自己国土横冲直撞的君王,实在太可悲可怜。但是做为压迫者楚国的皇帝,容若竟然连为卫王叹口气的立场好像也没有。

他这里心神恍惚,只是任着马匹跟着陈逸飞往前奔行。

耳旁忽听得陈逸飞低喝一声:「糟了。」

容若忙向陈逸飞看去,只见陈逸飞正凝神望向远方天际。容若顺着陈逸飞的眼神看去,见远方一股浓浓的黑烟,直冲天之尽头。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烽火台,狼烟传讯啊?」容若心中暗暗想着,却不敢白痴地问出来,只是故作不解地问:「怎么回事?」

「是末将派去查探秦国动静的探子狼烟传讯,秦国的大军开始调动了。」陈逸飞抓紧马缰,略有些愤然:「他们果然肆无忌惮,要全军来追我们这一小队人。」

「怎么可能这么快?从将军你冲入皇宫,到现在远离王城,还不到一个时辰,秦军就已经开始调动?他们如何这么快知道消息,行动竟如此之迅速?」宋远书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有狼烟传讯,秦国那边难道会没有飞鸽传书吗?大秦驻卫使臣沈天云也是个人才,只怕暗中也布下无数眼线在王宫内外,一听说我们冲进王宫的若干行动,就能立刻猜出端倪,当机立断,飞书通报。而秦军的主将许漠天,也是一代名将,行军布阵,素以快捷迅疾著称,为人又最能当机立断,把握时机,所以他们能在第一时间调动人马。」

越是压力沉重,危险重重,陈逸飞眉宇之间,倒越透出一股斗志来了:「只可惜我陈逸飞也不是易与之辈,想要在我们手中把公子再劫走,秦王啊秦王,你太小看大楚国了。」

陈逸飞目光往四周一扫,一众将士,无不聚精会神,静候他的调度。

陈逸飞再对容若一抱拳:「公子,末将一路前来,为防让人探知,不敢调用大批军马,加上使臣府的快马,如今全军也只有不到五十匹马,我们就由四十余人,护送公子尽快离开卫境,奔赴飞雪关。这一路快马加鞭,轻装简骑,秦军也不易追上。」

容若看向其他人:「那他们呢?」

陈逸飞并不回答,只低喝一声:「王传荣!」

「在!」人群中,一名高大年轻而英武的将领大声应道。

「你带领全军,一路布伏,设置陷阱,尽量延迟秦人的行军速度。」

「领命。」以几百人对抗秦国大军,这样无望的任务压下来,王传荣竟然眼也不眨一下,声音无比响亮地大声接令。

陈逸飞目光扫视众人:「待我送公子回飞雪关后,必领军来接应你们,一同回城,到时再为大家庆功。」

一众军士,齐声领命,个个眼睛闪亮,神情激愤,明知对抗的是何等强大的军队,居然一个个只有兴奋之容,绝无畏怯之色。

容若虽说是个兵法外行,对于行军布阵一无所知,却也暗暗赞佩陈逸飞带兵的能力。

陈逸飞一带马缰:「公子,我们先走吧!」

容若却按马不动,摇头道:「我们不能走,不能为了救我一个人,让他们这么多人去送死。」

陈逸飞想不到这个时候,容若居然唱反调,不觉一怔。他得萧逸密令,知容若是至尊至贵的身分,为了保护这样的人,千千万万将士去赴死,都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所以忽听容若这么一句,一时竟愣在当场。

宋远书却冷笑一声:「这是妇人之仁,岂是做大事的风范。百姓可以讲这样的仁德,公子既有尊贵的身分,失一身,则同失一国,为了这些人而不逃走,只是小善,置国家利益于不顾、朝廷困境于不理,却是大恶。公子可曾想过,一旦你被秦人所夺,后果会有多严重,到那时,又会有多少人头落地,多少人死在疆场。」

容若咬咬牙:「国家利益,的确是好大的帽子,可以要求人抛头颅洒热血,死也死得理所当然,但是我就是不喜欢这样做,一个小兵的生命,不见得比一个国家虚伪的尊严更轻贱,国家是由人所组成的,如果不尊重人的话,那国家又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这种论调闻所未闻,听得宋远书也是一愣。

不过,陈逸飞反应奇快,立刻道:「公子误会了,他们都是末将一手带出来的兵,末将怎么会去让他们送死。而且他们人数这么少,真要正面去拦阻秦军,根本不堪一击,末将只是要他们一路布伏,布置绊马索,沿途放铁钉,地上挖陷坑,烧毁桥梁,破坏追击道路,而不必直接面对秦军,这样是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容若一怔,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公子先一步离开,秦军急于追击公子,就算心中恼恨他们,也无心分出人手对付他们,他们反而安全得很。就算秦军派人追杀他们,他们也可以四散逃跑,不易被杀。可是公子如果不走,则秦军主力全力围杀公子,他们为保护公子,就无法逃走,只能苦战至死,反而危险。」

陈逸飞不愧是精通兵法的名将,正面劝说无法动摇容若,强行把人绑走又太为不敬,他这一迂回进攻,分析解释,说得容若口服心服,汗颜道:「都是我愚笨,几乎坏了将军大事。」

陈逸飞微微一笑,诚心诚意地道:「公子仁善,体恤军士,末将感激尚且不及呢!」

宋远书不耐烦地一皱眉:「再说下去,不用我们跑,秦军就到了。」说着猛然举鞭,重重一鞭打在容若的马背上。

容若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马儿带得往前疾奔,忍不住痛骂:「宋远书,你太过份了。」

陈逸飞也领着人,飞骑跟随,同时有些责备地看了宋远书一眼,低声道:「宋大人,你明知容公子至尊至贵,何以如此无礼。虽说应该尽快带公子远离险境,但这也太不敬了,将来追究起来……」

宋远书淡淡道:「大丈夫立身于世,哪有这么多顾忌,但能于国家有益,又哪里管得了什么个人安危。」

陈逸飞微微叹息一声,也不再说,领着四十余人,飞马将容若护在当中,马奔如电,转眼间扬尘而去。

在快马上奔驰了两个多时辰,卫国的道路又泥泞坎坷,远远谈不上平坦整洁,容若颠得全身骨头都要散了,面青唇白,抱着马摇摇欲坠,忍不住低声哀叫。

在场的,除了容若和宋远书,其他都是武人,久经战阵,遍历沙场,过的是马背上的生涯,所以大多不当回事。

宋远书是文臣,也是脸色惨白,全身痛不可当,只是他性子坚忍,一声也不出,咬着牙,跟上大家的速度。

陈逸飞低声安慰:「公子,还请暂时忍耐一会,过不了多久,我们就离开卫境,可以进入飞雪关,到那时,就安全了,公子也可以好好休息……」

「只怕未必。」一声轻笑,倏然响起。

轻盈婉转,动人心魂,不似人间笑语,倒似天界仙子,在云端看世人浮躁,营营役役,如同蝼蚁,不免失笑。

容若一听笑声,已是全身一僵,还不及有任何动作,就觉香风拂面,眼前人影一乱。

陈逸飞身子一晃,竟然直直跌下马去,护卫在容若身旁的几骑,也发出一串惨叫,被震落马下。

容若大惊,双脚一振,就待从马上跃起,但颈上已是一凉,一只纤纤玉手游移在他的脖子上。

容若却像被人拿刀架住一样,再也不敢动弹。

耳边有人,吐气如兰,吹肤生香:「容公子,在王宫里,掐着国王脖子的时候,是不是也和我现在的姿势一样啊?」

苏侠舞浅笑盈盈,既美且媚:「飞雪关近在咫尺,只是公子恐怕进不去了。」

第三部 三国争锋 第十七集 飞雪边城

第一章 美人一剑

容若苦笑一声:「苏姑娘,你来得好巧。」

「巧到可以继续请你去做客吗?」苏侠舞轻轻一笑,一手仍掐着容若的脖子,一手闲闲把头上钢盔、身上甲胄脱下去。

陈逸飞从地上站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显然被苏侠舞暴起发难,打下马去,伤得不轻。

但是他的目光却锐利如剑,丝毫不被苏侠舞绝世美丽的容颜所动,深深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什么人?竟然混入我军之中?」

随着他的喝问之声,几十骑人已是刀锋出鞘,把苏侠舞牢牢围住。其他几个跌下马的将士也都翻身跃起,有人唇边带血,有人脸色惨白,但动作依然迅疾,随众布阵,毫无迟滞。

森寒的杀气弥漫于天地之间,苏侠舞却还是浅笑嫣然:「各位大英雄大豪杰,好生威风,只会欺侮我这等柔弱小女子吗?」

陈逸飞冷笑一声:「好一个柔弱小女子。」

苏侠舞笑道:「我只是想请容公子去我家做做客,想来陈将军是不会反对的吧?」

陈逸飞冷冷道:「你若能破我铁骑之阵,我自然想反对也不可能了。」

苏侠舞但笑无语。

算起来,这些军中将士的武功,可能远远比不上江湖人,可是一旦结出阵营,彼此呼应,其杀伤力却远比那些浪荡随性的江湖高手要强。真要带着个人破围而出,倒是颇辛苦之事。

不过苏侠舞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她只是轻轻把扣着容若咽喉的手收紧,容若即刻面色惨白。

苏侠舞笑盈盈道:「陈将军看在容公子份上,想必不会过份为难我的,是吗?」

陈逸飞眼中恨色一闪而过,脸色越发显得有些惨厉的白。

苏侠舞淡淡笑着,眉眼如画,手却还是不断收紧,死亡的灰色很快爬上了容若的脸。

陈逸飞终于抬起手,挥了一挥,铁骑像被刀劈开的洪流一般向两边闪去。

苏侠舞盈盈地笑着,凑到容若耳旁,轻轻说:「你虽然聪明,不过,我不会再对你稍稍松手,不会再给你丝毫机会。看起来,这一回,你是非跟我去不可了。」

「未必。」清脆的声音,如清风过耳,又似清泉击石,但比声音更快的却是剑气。

苏侠舞闻得这一声,立时面色一变,待要再挟制容若,已是不及。

那人先出声示警,再一剑刺来,光明正大,但是因为她出剑太快,剑风比音波还快,声未闻,剑已至。

那一剑之快,仿似可以追回千百年流逝的时光;那一剑之光,恰如足以照耀永恒的骄阳;那一剑之轻,便若远山掠过冰雪的清风;那一剑之质,犹如包容万物的天与地。

一剑既出,苏侠舞先机已失。

要逃命唯有在这一刻,全心全意全力向前掠去,她没有一丝一毫时间可以做别的事,来不及惊呼,来不及回头,来不及反击,甚至来不及手上稍稍用力掐断容若的脖子。

苏侠舞当机立断,立刻松手,全力前掠。这一掠,已用尽她所有的功力、心力、精力,一掠竟有十余丈,方才落地。

才一落地,背后衣襟已是猛然裂出一道既深且长的口子,恰如剑痕,鲜血即刻涌了出来,转眼已染透衣衫。

方才她虽竭尽全力,避过剑锋,终是被剑气所伤。但她却连头也不回,行不稍断,才一落地,衣襟一拂又即掠起,衣袂临风,转眼远去,只有殷红的鲜血,点点滴滴,洒了一路。

那混在军士之中,一剑疾出,重伤苏侠舞之人,剑光一振,就待追击,却又凌空一转,森然寒锋,交睫间已到了容若面前。

连陈逸飞也不觉变色低低惊呼,「叮」的一声,一支快得几乎让人的目光无法追及的短箭被剑锋挡了下来。

苏侠舞虽是身处逆境,急于遁逃,却也知道,一旦被对方剑气追及,气势消长之下,自己必然落败身死,所以全速逃离之际,那一拂衣襟之间却是围魏救赵,把一支短箭射向容若,逼得在场唯一可以与她一敌的高手,不得不回剑相救。

连番变化看得人目不暇接,容若得脱困境,心中一片清明,遥望苏侠舞转瞬即去的身影,心情一时说不出的复杂。

苏侠舞虽屡次害他,但他却总觉得她似乎暗中有所容情,怎么也难以恨她,再加上那个如梦似幻的夜晚,那一场至今弄不明白的欢愉,虽然他总也不敢肯定,但心中对苏侠舞的感觉,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见苏侠舞重伤而去,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一时心中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自己脱险而高兴,还是为苏侠舞保住性命而有一些隐密的欣然。

但他也立刻稳定了心绪,微笑着唤道:「董姑娘。」

那人身形微顿,伸手脱了头盔,露出清如皓月的脸,明若秋水的眼凝视容若,眼中神色,似笑非笑:「容公子有什么吩咐?」

容若脸上一红,只觉董嫣然的神色,倒似是一片了然,不免让他一阵羞惭。

他在马上对着董嫣然一揖:「多谢董姑娘相救。」

董嫣然微笑:「这是我份内之事,公子无需相谢,只是……那苏侠舞武功太过高强,防不胜防,偏又灵机百变,难以应付,这一次无法乘她重伤将她击毙,只怕后患无穷。」

容若忙道:「董姑娘,那苏侠舞身边还有其他高手,她负伤而去,应该是去召集其他人的吧?」

董嫣然轻轻笑了起来:「公子放心,苏侠舞一早就混在陈将军属下之中,一路上却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等她的同伴来接应,可是她的同伴一直没有来,眼看着快到飞雪关,她才不得不只靠一人之力,挟持公子。」

容若一挑眉:「这么说,她其他的同伴,都已经来不了了?」

董嫣然含笑道:「苏侠舞是个极聪明之人,在公子逃脱之后,她指挥众人分头搜拿。他们彼此有一种远距离相互呼应的暗号,任何人找到公子,就发出暗号,其他人立刻赶来相助。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其他人都在赶来的途中遭到了狙杀,而我……」

她淡淡一笑:「也同样暗伏在军中,伺机偷袭她。若不是她全部心思都放在公子身上,我那一剑,断难将她重伤至此。」

容若不觉问:「那群人武功很不错,有什么人能够狙杀得了他们?」

董嫣然微微一笑:「那人却是公子的熟人,而且……」

她含笑往容若身后一指:「她已经来了。」

容若闻声回头,只见阳光下,有一人一骑如飞而来。

远远望去,已觉得阳光灿烂,人影熟悉。容若猛得大叫一声,把众人全吓了一跳。容若已是提缰纵马,催马向着那人疾驰而去。

阳光之下,两匹马越来越近。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在马上跃起,在半空中紧紧拥抱在一起,再也不能放开彼此的手。

容若紧紧抱着楚韵如,浑不知今世何世,只知断不能松手,只恐这一松手,便惊觉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一场空。

楚韵如却只是一头扎到容若怀中痛哭起来。自当日山顶,惊见假容若被杀,直至如今,那么多的思念、焦虑、忧思、痛楚、煎熬、伤痛,便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哭出来。

容若只知笨拙地抱着她,喃喃地不断道:「别哭了,别哭了。」却是越说越觉一股酸涩之意直往上涌,明明心中一片甜美,眸中竟也不觉有些潮气了。

他们这样不顾众人眼目,肆无忌惮,相拥相泣,把一干久经边关苦战的粗豪男子看得好不尴尬。有人目光游移不定,有人刻意偏头注意远方。

陈逸飞几次迟疑欲唤,又几次皱眉止住──他自己倒也不忍打扰这一对几乎经历生离死别的夫妻。

宋远书却很用力地开始咳嗽了起来,容若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轻轻放开楚韵如。

楚韵如至此方惊觉四周全是大男人,更是羞得脸上发烧,恨不得藏到容若怀中,却又盼着多看他一眼,轻轻抬起头来,正逢着容若垂首,深深凝视她。

二人同时凝望对方,同时脱口道:「你瘦了。」然后又同时一怔,同时相视一笑。

董嫣然知道陈逸飞不便打扰这一对夫妻,虽然心急如焚,也只好干着急,所以很大方地出面,笑道:「等回了飞雪关,多少话不能细说,现在就别杵在路上了,等着看秦国的大军吗?」

楚韵如这才惊悟仍未出险境,便一牵容若的手:「我们走。」

容若正要点头,目光却在楚韵如身上一扫,脸上忽的变色,一把将楚韵如重又拉回怀中,惊惶道:「你身上有血,哪里受伤了?」

楚韵如如月眉眼,满是风尘,衣襟之上,有好几处染了鲜红的血痕,看得人触目惊心,也难怪容若变色惊惶。

他一边说,双眼一边急忙检查楚韵如全身,瞧着哪里可有不妥,两只手也忙着伸出来要检查,却把身边所有人的目光全忘了个精光。

一干粗豪汉子,俱都涨红了脸,又是羞窘,又不自在。

楚韵如何等身分,自小学得闺仪礼法,就是一品大员、王族亲贵在面前,也自端然守礼。虽说她和容若在一起,放下许多规矩,但是万想不到,容若竟敢就这样当着一大堆将士的面,这般毛手毛脚。

她又羞又气又是恼怒,却又偏觉出几丝甜蜜来,急急忙忙格开容若不规矩的手:「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这都是别人的血。」

容若还待再问:「怎么会有别人的血,你去和人厮杀争夺战斗了……」

「快走吧!再不走,等秦军追上,这里就要留下一地的鲜血了。」董嫣然淡淡道,同时对楚韵如使个眼色。

楚韵如会意,拉着容若飞跃而起。

容若一时不防,被她带得凌空跳起来,同落到一匹马上。

还不待容若有其他动作,董嫣然轻轻抬手,袖中鞭影一闪,一鞭重重打在马身上,骏马吃痛,长嘶一声,纵蹄飞驰。

陈逸飞这才松一口气,给了董嫣然一个感激的眼神,领着众人,上马护卫,疾驰追赶。

容若人在马上,双手犹小心地护着楚韵如,好像这女子,不是武功远比自己厉害的高人,倒是易碎的水晶一般,还在一迭连声地问:「你身上的血,到底怎么来的?你怎么会找到我的,你们怎么在这里出现的?」

楚韵如声音清柔,却答非所问:「你见着我身上的血,怎么不晕了?」

容若一怔,这才惊觉,他的晕血症,居然没有发作。

当他看到楚韵如身上有血时,过度的关心和急切,竟让他完全忘了,自己本来有晕血的毛病的啊!

心中不觉一阵柔和,他柔声道:「我见着了你,便再也看不见血了。」

楚韵如轻轻笑起来,但觉胸臆之间,满是温柔,口中却道:「若我真能让你忘了血,我们想想法子,或者能治好你的晕血病。」

容若不以为意:「我不关心我的晕血病,人家要笑我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由他们去好了。我只关心你,韵如,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韵如轻轻道:「当日,我亲眼看到你的人头落地……」

她的声音忽的一顿,容若知她那一刻的伤痛,更加拥紧了她。

楚韵如静静感觉到他胸膛的温柔、他手臂的力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要流出来。即使知道容若现在安全地在自己面前,即使知道当日所见都是假的,但想到那一幕,仍觉椎心刺骨,痛彻心肝。

因为太痛,楚韵如反而不肯多讲,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很伤心,但又总觉得,你一定没有死,我的心里,总觉得你还活着,还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直叫着我。」

容若觉得心中酸楚:「是,是,韵如,我一直在叫你,日日夜夜,你竟真的听得到。」

楚韵如眸中泪水无声滑落:「是的,我听得到,我坐立不安,我无法说服别人相信我,我想要去寻找你,却根本逃不脱萧逸的防范。这个时候董姑娘找到了我,她也很难过,她与苏侠舞互拼,受了重伤,不得不找地方疗伤,因此无法保护你不被捉走。她听了我的话之后,说她相信我的感觉,因为她所学习的武功,最重心灵,相信人的灵性在某种情况下可以超越一切。我求她,我要去找你,我不能和萧逸回京,她只思索了一下,就出手帮助了我。」

容若觉得很震惊:「那么,你真的只是凭着对我的心灵感应找到我的?」

「哪里有这么神,我只是坚信你没有死,对于你在哪里、从哪里着手找你,我都没有头绪。我和董姑娘只是相信,你既是被秦国人捉的,必会带去秦国,所以我们开始向通往秦国的边境走。这个时候,苏慕云的信使找到了我们。」

「苏慕云?」容若越来越觉得事情的变化诡异莫测了。

「是的,他不愧是迷迭天的主人,所掌控的情报组织工作效率极高,竟能找出我和董姑娘的行踪。他的手下带来一封信,信中列出了苏侠舞他们最有可能选择的逃离路线,于是我们就找来了。」

容若微微皱眉:「你们就这样相信了他?按理说,他既知道对方的逃离路线,应该告诉萧逸而不是你们,这种不合情理的行为,你们不会起疑吗?」

「我们当然不会就这样相信他,他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为了取信于我们,他让来送信的心腹和盘托出了他身上最大的秘密。」

「最大的秘密?」

「是。」楚韵如向四周看了几眼。

陈逸飞甚是知情识趣,虽然领着众人保卫容若,但却识相地只让铁骑远远围一个圈,不肯靠近这对共马而驰,极为亲密的夫妇。

她这才放低声音道:「苏慕云是魏国人。」

容若低低咦了一声。

「魏国太后眼光无比高远,多年前就看出秦国少主有雄霸天下之心,兼秦国兵甲之强,天下少见,将来必为诸国之患,所以她密派苏慕云入楚,帮助楚国最有才华的摄政王萧逸巩固势力,利用萧逸来牵制秦王。」

容若轻叹:「好厉害的女人啊!那么多年前,就想得这么深远了。」

「苏慕云的迷迭天都是因为得到魏国太后的帮助,才得以顺利建立,也可以轻易在各国之间,拥有强大的情报搜集能力。如同魏国太后所想的,苏慕云的确明里暗里,帮了萧逸很多忙,但魏国太后没有想到的是……」

容若轻轻接口:「她没有想到,萧逸是真正的人中之龙,自有折服天下英雄的胸襟气概。与萧逸长时间相处,让苏慕云真心为他倾服,就算没有魏国太后,他也愿意全力帮助萧逸。」

楚韵如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是魏国太后对苏慕云也生了疑,她发觉苏慕云帮助萧逸太过尽心尽力了,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听她的话帮助萧逸,但必要时,也可以听她的话搅乱楚国的人,而不是萧逸一个人的忠臣。只是苏慕云羽翼已成,难以诛除,再加上,他在楚国的网络实在太过珍贵,也让人不舍诛除,所以她派了得力助手来找苏慕云,以便监视苏慕云的行动,判断苏慕云的真意。」

「苏侠舞。」

「不错,正是苏侠舞。她见了苏慕云之后,确定此人的确是折服于萧逸,但在他的私心中,也并不愿意和魏国为敌,这个时候,魏国要重新得回他全部的忠心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如果魏国逼得太紧,还会把苏慕云逼得完全站到魏国的对立面上,所以她当机立断,放弃监视苏慕云,而把目标放在你身上。」

容若叹了口气:「这时,魏王应该还没有决定要见我,魏国要掳劫我的行动也没有开始,她或许只是想,来楚国一趟不能空回,或是对我太好奇,或是想先掌控我这个有极大政治影响力的人,将来可以利用。」

「苏慕云担心苏侠舞利用你做出不利于楚国的事,所以一直没有放松对她,以及我们一行人的追踪调查,相关的情报都可以第一时间送到他手中。你被劫被杀的消息一传来,他就知道,你一定没有死,而且抓你的,也绝不是秦国人。他原本来自魏国,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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