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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笑谈录-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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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打马跟上。

三人进了光州城后,由乐隐娘带领,熟门熟路地直奔城东,来到那杏花胡同口,果见一株百年银杏树,高大挺拔,苍翠葱郁。树荫下有家小茶摊,灶头上正煮着热腾腾的茶。秦风口渴难耐,正待讨碗茶喝,乐隐娘却道:“进了胡同便是地头,你急着使钱干吗?”

秦风清了清干渴的喉咙,傻笑道:“那还请小姐速速带路,小生口干舌燥,实在挨不住了。”乐隐娘讪笑道:“那就闭上你的臭嘴,少说些个屁话,自然会舒坦些。”

三人进了巷子,来到一座精美的院落外,乐隐娘上前叩响门环,唤道:“芙蓉姐姐,芙蓉姐姐在家吗?”

秦风见小院别致,一株银杏从院中伸出茂密的枝叶,叶中开着朵朵杏花,花丛中有只雀巢,不时传来鸟儿的欢唱,此情此景好不恬静。秦风一时诗兴大起,当下做了首香艳的情诗道:“枝红鸟语花正俏,恬园幽香藏金娇。春江潮水送郎来,百草千花尽欢笑。”

“哪来的风流公子,竟跑到本姑娘门前卖弄风骚来了?”院门吱嘎一声被人拉开,只见一名身穿紫衫罗裘的婀娜少女,低头迎了出来。

秦风一见少女,当下便直了眼睛,竟傻乎乎地道:“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呐!”那少女抬头一看,发现来的是乐隐娘,不由欢喜道:“啊呀!原来是妹妹芳驾莅临。数年不见,可想死姐姐了。”

乐隐娘上前捉住少女的手,激动道:“可不是么!隐娘也好想姐姐,就是没空过来。不知姐姐独居光州,这向可好?”那少女幽幽道:“幽居深院,可不比那万花楼里热闹,小姐妹们闲来无事,还能唠嗑打诨。难得妹妹大红大紫之际,也愿意离开那声色之所,做这信天游。”

“还是姐姐活得明白,老早就讨了清闲。可惜妹子我愚不可及,直到现在才脱离苦海,落得一身清闲。”乐隐娘拢了拢云鬓,苦笑道。

秦风为少女的美貌所吸引,竟呆呆地盯着人家说不出话来。那少女见这么个俊公子老是盯着自己,顿时眼前一亮,忙问乐隐娘道:“这位可是令夫?”乐隐娘失笑道:“姐姐误会了。他呀!脂粉堆里爬出来的风流公子,这不,怀里还搂着一个呢!妹妹就怕带了个祸害来,收不收留,全凭姐姐一句话。”

机会来了,秦风岂能放过,立马摆出一副乖巧样赞美道:“芙蓉玉面摆柳身,星眸似泓月唇钩,春风不暮雪玉肤,蹙金孔雀玲珑裘。秦风有幸得慕天姿,大感赏心悦目,只是来得唐突,还望小姐不吝收留。”

那少女听秦风如此盛赞自己,心里不觉美美地,一时玉面绯红。她抬眼瞧去,正巧与秦风火辣辣的目光撞在一起,只觉眼前金花乱串,仿佛触电般心里一颤,不由呢喃道:“秦公子好生无礼,干吗这样盯着人家?”

乐隐娘冷笑道:“瞅瞅,又玩起花样来了。姐姐可千万小心,这秦公子可是会偷心的。”少女嫣然一笑,幽幽道:“妹妹可别忘了,姐姐也是见过市面的人。这位公子虽说风流倜傥,却也和其他富家公子一般无二,姐姐又岂会让猪油蒙了心,被他轻易猫去。不过既然来了,远到是客。瞧那位姑娘好像抱恙在身,看来需要静养,季芙蓉又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妹妹和秦公子快里面请,咱们品茶详谈。”

秦风感激道:“冒昧打扰之处,还请小姐见谅。”季芙蓉淡淡一笑道:“家中丫鬟回乡探母,房舍正好空着。秦公子不必客气,芙蓉也是清闲惯了,心里闷得慌,正好有个说话处。”乐隐娘见两人眉来眼去,暗含情愫,心里幽叹道:“姐姐孤芳自赏多年,终究还是耐不住寂寞,只怕是难逃秦风的温柔陷阱了。”

院子不大,南面一座两层楼的青砖瓦房,上下合起来也不过六间房舍。东面一座小凉亭,亭中有张六角桌,桌上放着副古色古香的茶具,一旁的小灶上正煮着茶,使得整个院子飘香四溢。西面的银杏树下吊着只秋千,正轻轻地荡漾着,想是季芙蓉方才耍过。鹅卵石铺就的地面踩上去虽然扎脚,但却有提神之效。

季芙蓉安排凌玉环在楼下的厢房歇息了,这才领着乐隐娘和秦风来到客堂坐下。两个少女一面泡茶,一面絮叨别后的情况,无不有种世事沧桑的感慨。到了晚饭时分,季芙蓉准备下厨做饭,却被乐隐娘叫住一起去了,到把秦风一个人凉在了堂里。

茶余饭后,众人各自歇去。乐隐娘独坐厢房里,百无聊赖之下,便依着床头瞎想。恍恍惚惚间,她只觉眼前的景色一片模糊,似有个高大的少年正骑着白马而来。也不知王怀志现在何方,自己是否还能看到他,更不敢想象,见面了又会是怎生光景。乐隐娘越想越难过,不由得黯然泪下,轻声抽泣起来。

秦风替凌玉环喂完粥,又洗漱了一番,便想着上楼去找季芙蓉搭讪。当他路过乐隐娘的厢房时,忽听到阵阵抽泣声,又见房门半掩,遂推门走了进去。此时乐隐娘正斜靠榻前,一副期期艾艾,我见犹怜的模样,还时不时拿秀帕抹着眼泪,说不出的凄美幽怨。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秦风见状心生怜悯,遂想起了李白的那首《怨情》,情不自禁地吟了起来。

乐隐娘以秀帕抹了抹泪痕,哽咽道:“公子还是自个凉快去吧!隐娘不想听你胡言乱语。”秦风拿着热脸贴了冷屁股,调侃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不由叹息道:“痴心女子无情汉,自古佳人多遗憾。想不到似小姐这等风月高手,也有斩不断的情丝。可惜,可叹呐!”

秦风去后,乐隐娘喟然一叹,喃喃道:“你一个多情胚子,又怎知我心中所感。”她觉来无味,便拿手指不断绞着手中秀帕,不知不觉间,又再次发起愣来。

吃饭的时候,秦风便趁机和季芙蓉打得火热,此刻月朗星稀,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好光景,两人又岂会轻易错过。乐隐娘隐隐听见院子里传来欢声笑语,于是来至窗前一看,只见秦风正在给季芙蓉荡秋千,两人卿卿我我,显得十分地亲昵。但是别人的这份愉悦,反而助涨了乐隐娘的愁思。她低垂着柳眉,黯然神伤地掩好了窗户,心里一时无助,索性上床闷头就睡。

乐隐娘昏昏沉沉间,也不知睡了多久,隐隐听见隔壁传来男欢女爱声,蒙蒙胧胧中,仿佛是自己和王怀志在幽会,情到深处竟是不能自拔,那份火辣辣的激情几乎快将自己熔化,一切都沉浸在无比的欢快中……

“啊!”梦到情真处,乐隐娘不知不觉间咬了嘴唇一下,疼得她惊醒了过来。隔壁依旧有暧昧的声音传来,乐隐娘捂着受伤的嘴唇呆坐半晌,随即拢了拢云鬓,摇头叹道:“唉!姐姐也不顾忌体面,这么快就跟陌生人好上了。也怪我不好,偏偏惹来这浪儿,真不知道怎么跟凌姑娘交待。”

天空开始泛白,远方的地平线拉起了“渔线”,跟着变得越来越粗。乐隐娘起身来至窗前,轻轻推开了窗户。一股清新凉爽的晨风拂来,舞动着她那头乌黑的秀发。

丝丝凉意涌上心田,乐隐娘双手来回抚摸着臂膀,迎风轻吟道:“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觉来知是梦,不胜悲。”她吟罢,又喟然一叹道:“想来当初,韦庄写这首《女冠子》时,也是深有体会的了。”自觉淡然无趣,乐隐娘遂打水梳洗去了。

秦风轻吻过季芙蓉的香唇,然后捋着她的秀发感慨道:“芙蓉,我明日便要陪环妹上王屋山奔丧去了。说句实话,我心里真是舍不得离开你,可又没有理由再拖延下去。”季芙蓉埋首秦风怀里,娇滴滴地道:“风哥,你可不能一夜春风过后,便忘了芙蓉的好哟!我到不怕你出门,就怕你去了便不再回来。”

“能得小姐爱慕,乃我秦风三世修来的福分,我又岂会舍得抛下美人,独自逍遥快活呢!”秦风一面爱抚着身边的美人,一面温言软语地说着。

季芙蓉热情地献上朱唇,与秦风“唇枪舌战”了一番,这才含情脉脉地道:“风哥,你可得快去快回哦!芙蓉会一直等着你的。”秦风轻轻地拧了拧季芙蓉的鼻头,安慰道:“放心吧我的小美人,秦某纵然负尽天下人,也绝不会辜负你的一片温情。”

“哼!那可说不定。你呀!别是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现在搂着我这么说,明日又搂着你的凌妹妹说:小美人,哥哥心里只有你。”季芙蓉白了秦风一眼,故作没好气地道。

秦风深知女人要靠哄,于是又花言巧语地哄了季芙蓉一番,直到把她逗乐了,这才起身穿衣,回到凌玉环的屋里,轻声唤起因伤心过度,而一直浑浑噩噩的女孩。用过早饭后,秦风遂带着凌玉环,依依不舍地辞别了乐隐娘和季芙蓉,出门往北而去。

自从秦风带着凌玉环去后,乐隐娘和季芙蓉寡居了几日,只觉百无聊赖,心里空荡荡地不是个滋味。王怀志始终没有来,这让乐隐娘茶饭不思,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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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立马太行第二节

更新时间2011…7…2520:00:19字数:4819

又是一个无聊的夜晚,乐隐娘依窗伴月,心中无限哀伤。望着手中那件已经缝制好的长袍,却不知几时才能穿在王怀志身上。乐隐娘缓缓放下手中的袍子,拿过古琴来抚弹,凄然唱起了曹丕的《燕歌行》: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为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粱!”

乐隐娘的歌声凄婉动人,让人听来不免满腹惆怅。自从秦风去后,季芙蓉也时常患得患失,相思之苦果然难熬。此刻听到乐隐娘的歌声,顿觉感同身受,于是来到乐隐娘房中说道:“妹妹,姐姐此刻才明白你心中的苦楚。原来期待意中人的滋味,是如此断肠。”

“爱之深,情之切。你我女儿家,一生恐怕都要受这番苦。姐姐,你今夜就别回屋了,咱两同榻而眠,也好畅谈心事。”乐隐娘正觉心中无趣,想找个人来唠叨,季芙蓉就送上门来了。就这样,两个犯了相思病的少女,互道衷肠,一直折腾到深夜才睡去。

次日,两人相约上街闲逛,正好赶上庙会,于是便顺着人流涌向了城中的黄化寺。两人烧完香,季芙蓉见很多人在求签,于是也拉着乐隐娘凑了上去。季芙蓉十分幸运,抽了支姻缘的上上签,说她会和爱郎相伴到老。乐隐娘也想知道自己和王怀志是否有缘,于是顺手抽了一支,展开来一看:

仙女下凡会情郎,天地相隔思断肠。

乐隐娘在心中默念着,虽然不解其意,但就字面上来看,想来不是只好签。她拿了给解签的老僧看,那老僧看毕,叹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若肯放弃心中所爱,自可化解命中劫数。”乐隐娘皱眉问道:“那小女子若不愿放弃呢?”

老僧摇头道:“昙花一现,隔夜不见。不是花谢,便是人厌。”乐隐娘闻言,心情顿时坏到了极点,眼泪“哗啦”一下子夺眶而出,遂掩面奔出了寺院。季芙蓉一把没拉住,只得奋足追了出去。

乐隐娘边哭边跑,不觉来到一座清静的拱桥上,放声呐喊道:“为什么?呜呜……这是为什么?难道我和他,终究是生死不能相随吗?老天爷,这究竟是为什么呀?呜呜……”

“小娘子,可是想跟咱生死相随呀?”乐隐娘正在伤心处,忽听身后有人如此说道。她闻得声音有些熟悉,猛然回眸一瞥,却见一个满头红发,背负大弓的青年,正牵了匹马儿,不怀好意地站在自己身后,当即吃惊道:“怎么是你?”

红发青年先是一阵淫笑,跟着伸手点了乐隐娘的哑门、魂门两穴,将其揽入怀中道:“小美人,你害老子丢了秘笈,难到不想补偿一下吗?”乐隐娘有话说不出,只急得眼泪横流。仇四海照着她丰满圆润的红唇亲了一下,得意道:“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叫老子找到了你。即便成不了天下第一强者,老子也要做天下第一男人。嘿嘿!”他将乐隐娘抱上马,随即扬鞭打马而去。

季芙蓉赶来时,正好看见红发青年抱着乐隐娘打马而去。她一时不明来者是敌是友,急得大叫不止。可惜红发青年根本不予理会,只管策马如飞。季芙蓉追了一阵,终因体力不支,只好任由乐隐娘被人带走。

王怀志听了蒋誉的话,一路向光州而来,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宋终,两人大战一场,王怀志不敌,负伤而逃。但他心头挂念乐隐娘,于是不顾有伤在身,骑着“踏雪”如飞而行,就连片刻也不想耽搁。

经过一日一夜的奔波,王怀志终于赶在正午时分,来到了光州城。他也是盲人摸象,胡乱在马路边逮了个摊贩便问道:“这位老哥,想向你打听个地方,不知杏花胡同怎么走?”摊贩指着西面道:“从这一直往西,过了两条街再往南走,看见一颗大银杏树的胡同口便是了。”

王怀志谢了摊贩,急忙朝西面而去。兜了两圈,终于来到胡同口,果见一株参天银杏,他拍马来到那小茶摊前问道:“这位大叔,向您打听个人,不知大叔近日可曾见过一个红衣少女,进出这个胡同?”

那老板想了想,说道:“有是有一个,人长得还挺水灵,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去的时候却是两个人。你说的那姑娘并未见离去,可也未见出来。”王怀志闻言皱了皱眉头,跟着道了声谢便进了胡同。他行至季芙蓉家院外,下马上前叩门道:“在下王怀志,有事求见贵主人,不知可否赐见?”

须臾,只见院门缓缓打开,迎出一位面容憔悴的少女。她见叩门的是个高大魁梧,端庄俊朗的青年,不由被对方的飒爽英姿所吸引,暗赞道:“隐娘果然好眼力,如此佳婿真是世上难觅。唉!真是可惜了。”

王怀志见少女盯着自己默不作声,忙抱拳施礼道:“在下乃乐小姐的好友,特来此地寻她,不知她人可在府上?”季芙蓉眼眶湿润,潸然泪下道:“妹妹原本一直在等公子,可是今早……”王怀志见少女面露憾色,忙问道:“今早发生了何事?”

季芙蓉用手绢抹着眼泪道:“她……她被个红头发的男子掳走了,现已不知去向。”王怀志失声道:“仇四海!”季芙蓉捉住王怀志的手央求道:“我瞧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隐娘妹妹在其手上怕是要吃亏。公子快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我那苦命的妹子出来才是。”

“多谢姑娘相告,在下这就去寻她。”王怀志说着转身便走。季芙蓉见其手臂上缠着绷带,加之起了爱慕之心,于是忙一把拉住他道:“公子有伤在身,如此来去匆匆,恐怕会耽误了身子。何不在小女子家中歇息一日,待芙蓉帮你消毒疗伤后,再离去也不迟啊?”

“多谢小姐美意,只是在下救人心切,刻不容缓,还是就此离去,也好图个安心。”王怀志瞧出季芙蓉眼中的情意,心想此女眉目生春,必是水性扬花之人,久留恐怕会惹出事端,还是及早离去的好。

季芙蓉见王怀志执意要走,心知与此人没有缘分,也就不再强留,略显失落地道:“公子急着要去,难道也不问问那恶人的去向么?”王怀志忙问道:“还请小姐赐告?”季芙蓉喟然一叹道:“芙蓉就这么令公子讨厌么?”

王怀志知道季芙蓉有意纠缠,索性道:“小姐如果不想说,那在下只好自个寻去了。”王怀志转身便走,急得季芙蓉忙唤道:“王公子,他们往北去了。若是找到妹子,别忘了一同回来,也好叫芙蓉安心。”王怀志翻身骑上踏雪,抱拳作别道:“请姑娘放心,王某但有命在,一定会救出隐娘的。”言讫,遂打马而去。

季芙蓉依门而望,期期艾艾道:“如此大好男儿,果然叫人欢喜,只可惜我没那福分。唉!由他去吧!”

王怀志往北追了数十里路,却并未发现乐隐娘的踪迹。其时正值烈日当头,骄阳似火。他不觉有些口干舌燥,头晕目眩。兼之伤势未愈,又加心急如焚,两下一夹攻,任谁都有些吃不消。可王怀志偏偏没有歇息的意思,依旧拼命寻找着乐隐娘。好在“踏雪”脚力惊人,待到日渐西沉,他已经赶了数百里路。

少年郎披星载月,风尘仆仆地上了山丘。他极目四望,见远方有片灯火,心知是座小镇,于是下得山来,朝那小镇疾驰而去。进了小镇后,王怀志也不知要从何找起,于是胡乱问了几家客栈,奈何均无可喜的消息。他正犯难间,陡见镇中寺庙里有座七层高塔,于是便寻了过去。

王怀志来到寺庙外,也不理会人家让不让进,径自越过墙壁,攀上了高塔。他立足塔顶,将整个小镇尽收眼底,跟着运气在胸,发出了嘹亮的长啸。啸声穿破云层,撕裂了夜的宁静,顿时让整个小镇炸开了锅。他这么做虽然有些盲目,但却收到了奇效。只见镇上的人们或探头出来张望,或行至街上嚷嚷,又或骂骂咧咧,总之是悉数现了身。

仇四海将乐隐娘捆绑了扔在床头,自个坐在床尾运气疗伤。经过几日的休养,他的伤势已明显好转,眼看着便能恢复往日的状态。其时仇四海也有委屈,若非被龙腾云追杀得几无藏身之地,还身负重伤。他怎么可能看着美人在怀,却不做那鱼水之欢。

然乐隐娘却惶惶不可终日,花容几乎憔悴无色。落在恶人的手里,她就没想过能活着离开。可一想到将无法再见王怀志,乐隐娘心里就有种被针扎的感觉。每每想到伤心处,也只好以泪洗面。

高亢嘹亮的啸声忽然从窗外传来,震惊了整个小镇。乐隐娘听着这似成相识的声调,心中一阵激荡。仇四海也被啸声扰了心神,于是收功骂道:“日他龟儿子地,哪来的鸟人闲得无聊,夜里竟学那狼嚎?”他歪头见乐隐娘神情激悦,心里不由一动,暗忖道:“看来这啸声有鬼,我得出去打探打探。”

“给老子好好呆着。”仇四海恶狠狠地冲乐隐娘说了一句,便偷偷摸到了走廊上。他四下瞧了瞧,见所有人都在向西望,于是悄悄翻身上了屋顶,朝西方定睛看去。只见朦胧的月色下,一个黑影矗立在高塔之上,不断发出嘹亮的啸声。他见那人肩抗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活像个吃人的夜叉,心中不由一凛。

“莫不是那王怀志?”仇四海揣摩到了七分,不由冷笑道:“看来这小子是想救走乐隐娘,只是不知道我将她掳去了何方,于是便想出这么个蠢办法来逼我现身。嘿!臭小子,你越是心急,老子越要跟你耍耍。”

仇四海打定主意,遂摸下房顶,回到了自己的屋中。他见乐隐娘一脸的幸福甜蜜,于是揶揄道:“我的小美人,你那相好的还真够意思,知道你被我掳去了,急得在外面瞎嚷嚷。只是可惜啊!他想逼我露面,可我偏偏不吃这套,看不憋死他才怪。嘿嘿!你就安心做我仇四海的夫人吧!挣扎和逃跑都是没有用的。”

乐隐娘忧愤交加,张着嘴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仇四海得意道:“你命里注定是我仇四海的女人,就不用挣扎了。王怀志那傻小子愣头青一个,横看竖看也未见得比我强,他到底有什么好?你何必一根筋在他身上,不如安心跟着老子,做堂堂正正的教主夫人来得痛快。”

“呜呜……”乐隐娘受制于人,想逃又逃不了,直挣扎得筋疲力尽,连嘴唇都咬破了也无济于事。可眼看着爱人就在外面,却无法与之相见,她心里的那个苦啊!实在是够熬人的。

王怀志正在环视小镇,突见有人摸上了屋顶,跟着又摸了下去,心中顿时起疑道:“如此偷偷摸摸窥视我,定是心中有鬼之人,想出来探探风。”他当机立断,迅速攀下古塔,朝一众围来的和尚抱拳道:“打扰之处还请见谅。”那庙里主持正要说话,王怀志却已翻过围墙,消失在了夜色中。

仇四海任凭乐隐娘挣扎,心下只是琢磨着如何离开小镇。他正踌躇间,忽听得屋顶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于是忙取过“落日弓”,小心提防起来。只听屋顶上有人低喝道:“贼人休走,吃我一刀。”随着便传来金石交鸣声,跟着又是“轰”地一下闷响。

一股热浪从屋顶透下,仇四海不由打了个寒颤,暗叫道:“乖乖,怎么连老家伙也找来了?这下不走也不成喽!”屋顶上忽然又安静了下来,须臾,只听一个苍劲的声音道:“怎么?王少侠现在就要和老夫决一生死么?”接着又是个威猛的声音道:“原来是你!不知龙教主深夜游窜,意欲何为?”

屋顶两人正是王怀志和龙腾云。他们也算是不期而遇,因此才会发生冲突。只听冷腾云冷笑道:“王少侠不但目无尊长,而且言语咄咄逼人,是不是觉得老夫好欺负,也学你那恶棍师父一样,准备赶尽杀绝?”

王怀志闻言一愣,一时竟说不上话来。龙腾云看在眼里,于是反问道:“不知老夫寻找逆徒,可有碍着少侠行事?”王怀志当下失声道:“怎么!教主也在寻找仇四海?”

龙腾云目光一寒,紧盯着王怀志问道:“听你这口气,似乎也在寻找我那逆徒?”王怀志见龙腾云和自己目的相同,语气顿时缓和了下来,颔首道:“不错,仇四海劫持了乐姑娘,我是特来寻他要人的。”龙腾云闻言,不由失笑道:“原来如此。少侠既与老夫同为此人而来,不如先放下仇恨,等拿下其再行计较。”

王怀志淡淡道:“你我本无深仇大恨,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不过能向教主这等高手挑战,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在下自当信守承诺。而如今你我目的相同,不妨分头寻找仇四海。若是在下先找到他,只救人不害其性命,留予教主发落便是。若教主先寻到他,还请帮忙救下乐小姐,以便将来决斗时,王某还你这个人情,绝不以少欺老便是。”

“哈哈……好说,好说。少侠如此气盛,竟全然不把老夫放在眼里,果非寻常人物。咱们今日且论今日事,待到生死决斗时,可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能决出高下的,还须各凭本事。老夫答应你了,咱们各自寻人去吧?”龙腾云非但不生气,反而更加欣赏王怀志,竟爽爽快快地答应了下来。

王怀志抱拳道:“既然龙教主如此爽快,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他说完跃下了屋顶,朝巷子深处寻去。

龙腾云不由颔首道:“好一个气势如虹,年轻人理当如此。”他说着又四下瞧了瞧,寻思道:“明明瞅见那逆徒进了此镇,怎么就不见出来?”龙腾云喟然一叹,随即飞跃向对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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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立马太行第三节

更新时间2011…7…2620:00:14字数:4443

屋顶两人的对话,仇四海听得是一清二楚,当下惊出一身冷汗,暗自嘀咕道:“若是让姓王的小子遇到,兴许还能一较高下,可一但撞上老东西,不将我大卸八块才怪。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及早离开为妙。”

仇四海将窗户轻轻扒开条缝,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形,确认没有什么异样后,这才返身收拾起包裹,又用麻袋装好乐隐娘扛在肩上,随即开门而去。

朦胧的月色下,一人矗立在寺庙的塔顶上,宛如一根破天神针,若非衣带飘举,几乎不可察觉。原来王怀志四下兜了一圈,没能发现仇四海的踪迹,于是又回到塔顶,做好了坚守到黎明的准备。仇四海原本藏得好好的,王怀志未必能找到他,可龙腾云的到来打乱了仇四海的心思,使其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王怀志强撑着眼皮,就那么站在塔顶上环视。疲惫和伤痛不断袭来,他却始终咬牙坚持着。也许是上天垂怜,他的这份坚持很快就有了回报。王怀志无意间瞥见百丈外的一座院落里,有人抗着个包裹,悄悄摸进了马厩。他心中不由一动道:“瞧这厮贼头贼脑,定非善类,先拦下来再说。”王怀志当机立断,飞身下了古塔,一把牵过踏雪,便朝那院落驰去。

毕竟仇四海也是个老江湖,骑的又是匹上好的枣红马。他发现王怀志追来后,当即便往小镇东北方那片树林驰去。仇四海骑马一头扎进树林,绕着座小山丘兜了几个圈子,故意捣乱足迹,这才放心地往北而去。但仇四海未料到的是,王怀志从小跟随父亲,也是个马背上长大的孩子,仅仅摸索了一圈,便准确地判断出了方向,拍马往北追来。

仇四海见摆脱不了王怀志,心下着恼,于是又逃进了一片树林里。他揣摩地形后,便将乐隐娘藏于草丛中,跟着在两丘之间的狭窄处布置起机关来。只见他将一条儿臂粗的树根拔起,系在另一棵树根上,跟着将棵碗口粗的树枝用力弯转,然后以腰带缠紧,再斜拉至地面,以杂草落叶等掩饰好。布置完这一切,仇四海又取出把短刀,将其绑在对面一根树枝上,这才拍了拍手得意道:“嘿嘿!看那臭小子怎么跟我斗。”

前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仇四海便已布置完机关,又带上乐隐娘飞驰而去。没过多久,王怀志便一头扎进了树林。他借着昏暗的月光,四下搜寻着仇四海的足迹,不觉转过了一道弯,陡见前方树木茂密,心知是个藏人的好地方,遂驰了过去。

忽然,踏雪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前蹄顿时一屈,往前跌去。但它不愧为宝马良驹,四足非常矫捷,还没倒地立刻又站了起来。就在踏雪刚起身时,一根碗口粗的树枝突然迎面猛抽而来。王怀志见机得早,急忙一拍马头,让踏雪矮身躲过了树枝,自己则用宝刀护住胸口,结果被树枝抽飞了出去。

王怀志只觉胸口一闷,也来不及管是否受了内伤,急忙扭头去看身后的情景。他见自己正朝一株大树撞去,便想调转身子,以双腿去蹬那大树。谁知当他快要临近大树时,却猛然发现一根短枝上泛着点寒光。王怀志来不及细想,仓皇间猛地挥刀劈去。只见刀光一掠而过,那树枝当即应声截断。他跟着一蹬树干,连翻了两个跟头,这才落地惊呼道:“好险。”仇四海的狡诈,着实让王怀志惊出了一身冷汗。

重新骑上踏雪后,王怀志再次寻迹往北追去。若是累了,他便于路旁少适休息。饿了,则找些野果露水充饥。仇四海被王怀志追得急了,索性专往穷山恶水里跑。经过两日两夜不眠不休的追逃,仇四海终于来到一处黄河渡口。他先抢了条船,然后将附近的船只全部捣毁,这才安心道:“我看那臭小子还怎么追。”

乐隐娘连日来受尽颠簸,吃不好也睡不着,可谓苦不堪言,整个人都消瘦了下来。她就着河水吃了两口馍馍,忽然听见仇四海说这话,索性将手中的馍馍砸了过去,愤恨道:“你尽用些下三烂的手段,即便摆脱得了王公子,也逃不脱老天爷的惩罚。本小姐就算葬身鱼腹,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仇四海伸手点了乐隐娘巨海穴,冷笑道:“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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