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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谣-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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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一尝吧。〃
其实还没等张渊开口,繁儿就拿起筷子往嘴里送了一根面条。
〃还是那么好吃。〃繁儿眼睛眯起来说道。
〃还是?〃张渊觉得有点奇怪,下意识的反问道。
繁儿注意到自己的失言,马上又夹了一口,然后含糊不清的说,〃说错了,就是好吃嘛。〃
眼前的这个姑娘很奇怪。
不过是花灯会上见过一次面,居然两个人就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而且眼前的姑娘兴许是个福星,自从她来了之后,小客栈的生意越来越好。
〃你为什么不回家?〃
〃你问过我啊,〃繁儿歪了歪头,不明白张渊为什么反复的问这同一个问题,〃因为家里好黑,繁儿觉得孤单。繁儿在这儿,你会不自在吗?〃
被这样问,张渊有些尴尬了,难道要说是的,他觉得不自在了。
繁儿白白给他干活,这会儿客栈的客人多人,他过河拆桥一样把繁儿踢走,怎么想,他也不该做这样的事情。
〃没有不自在。〃
〃那繁儿还要继续住。〃繁儿高兴了,她不再说话埋头吃面。
兴许他是没办法把繁儿赶走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张渊这样想道。
〃来壶茶,老板。〃有人敲了敲门,张渊把视线抛过去。他眯了眯眼睛,站在门口的这个男子有些眼熟。
但又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了。他身边的繁儿,身上突然一僵,不再吃碗中的面,她目光有些凉的看门口的人。
门口的男子笑了笑,自己进了屋,在窗口的位置坐下了。
张渊突然想起,这人是哪个了。他是上次与寻念一路来的男子,只是张渊想了想竟是上次没有知晓他的名字。
〃寻念姑娘怎么没来?〃张渊只好这样说道。
〃她有点别的事情,只好九思自己来喝茶了。〃九思笑着说道,他看了看繁儿面前吃了一半的面,〃张公子和繁儿姑娘才吃晚饭吗?〃
张渊回头看了一眼,〃习惯了这个时间吃晚饭,不知九公子吃了没,不若张渊也给九公子下一碗。〃
〃不了,就要一壶茶就好。〃九思笑着拒绝道。
〃好。稍等。〃说罢,张渊进了后厨。
留下繁儿和九思在大厅了,繁儿早就没了再继续吃晚餐的想法,她站起来一声不吭的往楼上走。
九思的笑声从背后传过来。
他问,〃你跑什么?〃
山月不知心底事(六)
繁儿转回了身子,朝向九思。她的目光只投向了九思的头顶,她慢慢的攥住收在腰间的拳头,说道,“我没有跑。”
“说来这次我们见的第二面了吧。“九思饶有兴致的说道。
若是旁人瞧见了,说不定会马上扑过来给九思两巴掌,这种话和调戏姑娘有什么区别,但可惜,这个小客栈的大厅里只有他和繁儿两人。
繁儿不清楚九思到底想做什么,她扬了扬下巴不吭声。
眼前的这个人确实和她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的时候,她记得他是和那个鲤鱼精一起来的,这一次就他一个人。
九思是人是鬼还是妖,她看不出。但唯一敢肯定的就是,他每日和一个鲤鱼精待在一块,再加之九思身上那股散出来迫人的气息,怎么都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人。
她没想到,她不吭声,坐着的九思更淡定的什么都不说。她变了脸色,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就过来问问你,”九思笑了笑,问道,“什么时候取他性命?”
“我不懂你的意思。“繁儿慌了一下,她强硬得压下所有的情绪,不想多说,也并不想多惹麻烦。
“张渊,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手?”九思似乎从来不在乎自身的安全,总是说那些讨打的话。
他的余光扫到繁儿的身后,看到那个人影之后,低头用手指碰了碰桌面,然后他听到繁儿说道,“你未免也太多管闲事了。“
“是吗?”九思笑意浓浓得问道。
他朝她身后挑了挑眉,繁儿的脸上表情一僵,她缓缓得回过头,看到傻站在她几步之外的张渊。
***
百年之前的斯年城和现在的没什么不同。
若非要掰着手指头说一说到底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是人不同,再一个就是那时的斯年城一旦进入夏季,就开始连日阴雨,这一场雨像是要下一个夏天。
斯年城每隔一小段路就有一个凉亭,一到下雨的时候,就瞧着每处小凉亭有几个人,那些人或站着或坐着,他们的神色如常,用手掌反复的擦拭着额角上的雨水。
出门就遇雨,这让城中之人早已习惯,就算是打湿了今日早晨换上的新衣裳,他们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好气恼的,毕竟这是斯年城,若不是这样,没有这样的雨,大概就不算是他们一直生活着的地方。
百年之前,那是小客栈还不是小客栈的时候。
那只是城郊的一处小宅子,到底有多小,就是你推开门,左右看一眼,便把这宅子看尽了。
有个男子推门出来,他展开宣纸,上面是他方才写好的,只是墨还未干,他低头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然后抬头看了看阴天。有雨滴落在他的鼻尖上,他没伸手去管自己被打湿的鼻尖,而是把手中的宣纸藏在了身后。
“这雨要到秋日才会停啊。“年复一年的如此,他也年复一年的住在宅子里。他是这宅子的主人,落魄不堪的主人。
宅子的主人也姓张,是个穷酸的秀才,二十多岁还未娶亲。
要邻居说,这张恒,除了一肚子的墨水之外两手空空。他为什么还未娶亲,这答案显而易见。谁家的姑娘会因为这一肚子墨水与他穷酸上一辈子?
城郊住着的几户人家,张恒是最穷的哪一个,一个月总有二十多天揭不开锅,剩下的几天是他靠着卖字画拿点银子来生活。
只可惜这点小钱,支撑不了多少时候。
毕竟谁都是要生活的,没有东西凭借着生活,什么喜欢啊中意啊都成了奢望。
他回屋寻找家中的雨伞,他的房间很小,他饶了三圈之后,发现那把伴他多年的雨伞不见了。他拍了拍脑袋,实在想不起被他丢在何处了。
手中握着的字画是老板限定今日要送到的,他看了看天,现在还不过去大概会赶不到。和他做字画生意的不多,他若是今日不去,大概以后要日日夜夜额的揭不开锅了。他把字画放在衣裳里,纸贴在热乎乎的胸膛上,他倒吸了一口气,有点凉。
他的身体有所反应,但意识调动了脚步,他一个健步就冲到了雨幕里,快速的往门外跑出去。
张恒双手抱着胸,生怕把胸口里的宣纸弄湿了。他跑得飞快,邻居出门倒木盆里的水,看见他疯跑,连忙喊了一声,“诶,张先生,拿个伞啊,别生病了!“
但张恒听不到一样,雨声太大,那一声小小的呼唤瞬间就被雨声淹没了。
“真是疯了。“邻居晃了晃空了的木盆,边说边进门关上了门。
城郊和斯年城的繁华地带的距离,就像是他这个生活揭不开锅的人和那种日日山珍海味的人的距离。
你疯跑都未必能赶得上,因为你怎么知道,你往前走的时候,那些人是在原地等你呢?
机会很容易就飞走了,它们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的看着它们插上两根鸡毛,从你面前并不快的飞走,它们飞得不快,不够高,但足够比你快比你高。你伸出手,也许就距离它们有短短两根手指头的距离,它们就那样飞跑了。
“张先生,抱歉。我家老板今日寻了别人了。就是城南最近势头正足那个李先生,“派了一个人在门口拦住他。张恒喘着粗气,衣裳全湿了,守着门口的人像是背书一样,面无表情,声音毫无波澜的宣布,”张先生你也知道,最近城里几个爱字画的大人,也比较喜欢李先生的图。“
原来早早就已经定好了。
不管他今日是来得早还是来得晚,这些银子都不会跑到他的口袋里。全部都是那个城南的李先生的。
他没听过什么李先生,想必是被编造出来敷衍他的人物。
这人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在说,李先生比起他张恒好上上百倍,他已经被踹掉了,一点价值都没有,他今日淋的这一场雨,看起来好像让他更难堪了。
“要不,张先生先回去,我们家老爷说会再找张先生的,毕竟这么多年,一直是张先生每月都送来字画。”
张恒不理他,痴痴得从湿透的衣裳里拿出那同样湿透的宣纸。
墨已经散开了,白色的宣纸被染得一块黑一块白。他看了一眼宣纸,曾经得所有像是画片一样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
年少失意,无人相陪,这些平时他似乎不在意似的,但在此刻他突然觉得他就是因为无比的在意才佯装那么得不在意。
这些年他一直在混生活,每天写写字,看看书,做做画。到现在,他不看书了,每天趴在案上,想着怎么写,怎么画会惹大人们的喜欢。
能让他们多出一些钱买他的字画。
这是一个让人沉迷的怪圈。他还自我安慰,他不过是要活着,要讨一口饭吃。
真是可怕。
“不必了。”张恒伸手擦了一下侧脸,手中本来抓着的湿漉漉的宣纸,坠落在地,刚好坠到路上低洼形成的水坑里,宣纸落进之后击出的水花飞溅到他的衣衫上。
他说罢转身离开。身后的守门的人大呼小叫。
他听不太清,雨声太大。但他猜测,那人应该是说他不够识抬举,下次再也不会守他的字画了。
他轻轻的勾了勾嘴角,瞧,这回终于说出实话了吧。
回去的时候他无事一身轻,走路走得很慢,他看到前方的一处凉亭,凉亭里居然是无人。
他进了凉亭,拍了拍湿漉漉的肩头。
也对,这处马上就到了城郊了。这荒郊野岭,四处都是树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在这里躲雨,怕是他坐上一下午,都没人会和他碰上。
城郊的好处就是住的地方要便宜再加上山清水秀空气好。他出了家门就能看到对面的青山,下雨的时候还能看到半山腰那一处飘起来的一层层像云一样的白雾。
好看得紧。
他从前就爱坐在门口画那山,画那云。
画了几百遍都不会腻。
这雨一时是不会停了,在斯年城住久的人都知道,他一身湿漉漉的,离家也没有多远了,他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他起了身子不想久坐了,他两步跑出了凉亭,但余光中似乎瞧见了什么。
他退了回去,看到凉亭门口的台阶上规规矩矩得放着一把油纸伞。
油纸伞上还带着漂亮的花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油纸伞,他确实没见过这般漂亮的油纸伞。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他挨近了些,耳边是雨声,手里是不可抑制好奇拾起的油纸伞。
为什么这处会有一把油纸伞,莫不是谁丢在这里的。
可这荒郊野岭,又是谁把油纸伞丢在这里了。
他撑起来,发现油纸伞的边角破了一个洞,有雨滴从那洞跑进来,打在张恒的脸上,他笑了笑,原来是破掉的油纸伞,是被人丢弃的。
他把油纸伞收了起来,像方才藏宣纸一样把油纸伞搂在胸膛处,热乎乎和冰凉凉。
“来,我带你回家。”
他竟然觉得他和这把油纸伞有些同病相怜。
“若是这时再撑着你回家,洞也是会越破越大,没事,很快就到我家了。”张恒边跑边说道。
山月不知心底事(七)
他走了不远,老天突然十分给面子得停了雨。
天边有放晴的迹象,耳边也有了山间鸟儿的叫声,他把油纸伞从怀里取出来,低头用衣袖擦了擦伞柄。到了家门口,他伸手推开了门,门吱吱呀呀的被推开了,他一脚迈了进去。
这一脚是比以往每一天都要轻松的,像是踩在云端一样,软绵绵的,这柔软的感觉其实很虚幻,但也让他出奇的沉迷。
他的脚步必然是沉重的,这从他呱呱落地的一刻起就注定了的。
贫穷这两个字,几乎贯穿了他整个成长的时间,而且他也曾感觉到,很久以后它们两个也会对他不弃不离。
他把油纸伞放在案上,回身脱掉湿漉漉的衣服,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身子换了一套干衣裳。
他低头系腰带,门外传来敲门声,听声音是隔壁的婶子。
他连连应了几声,手上的速度加快,脚也动起来。
隔壁的婶子手拍了个空,她抬起头看到张恒已把门打开,头发湿着。
“婶子有什么事儿吗?”
“婶子刚熬的姜汤,给你拿来一碗,驱驱寒气。”婶子从篮子里取出一个瓷碗来,张恒接过来,手掌被热汤烘得暖和和的。
他眼角有些泛红,约莫是暖得,他是这样想的,“谢谢婶子了,叫你们这样照顾张恒。”
“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婶子拉了拉衣角,“行了,我还得回去,你快趁热喝了吧。”
说罢婶子就走了。
他端着瓷碗进屋,他看着关合的房间门突然愣了一下。
方才他是有关合门吗?这个问题只让张渊迟疑了一会儿,他推开门进屋,风却一瞬间变大起来,吹得他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护着眼睛。
风大到,他站不稳得往后退了两步,热姜汤撒出来一些,有些飞溅到了他的手背上。他的嘴角扯了一下,但那风骤然停止。
四周只剩下门吱呀吱呀的响声。
门开着,里面有个人影伏在他的案,她嘴里还念念有词着。
这人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莫非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这城郊能有什么人来往,而且就算有人往这边转悠,也不会转悠到谁家里来。
里面的人是人是鬼。
打小他从未做过亏心的事儿,自然不怕鬼敲门,他往前迈了两步,听着她的声音更清楚了,他压了压声音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十分有底气,他扯着嗓子问道,“谁?“
屋里伏案的人抬起头看到门外的他,笑眯了眼睛。
***
繁儿看向不远处的张渊,张渊的目光越过繁儿,放在九思的身上。他一出门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大概是一个字都没少听。
“九思公子何必这样说话。”
茶壶被放置在黑漆圆桌上,九思的手搁在圆桌上,能感觉到圆桌一霎时的颤动。张渊是用了力气的,而且他大概还是收敛了力气的。
“九思话就说到此处,这世上没谁能帮得了你,“九思毫不在意紧紧盯着他的张渊,他抿着嘴角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着茶杯在鼻尖底下嗅了嗅,叹了句,”好香,不错。“
他伸手握住繁儿的手腕,繁儿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愕,她偏头看他,他却仍旧看着九思,他又拉了一下她,对九思说道,“那公子自己便慢慢品吧。“
张渊两人只给九思留了一个背影。
今日的晚餐,张渊没与繁儿一起吃。
倒不是他提出来的,而是繁儿无精打采得躲进房间里说不吃晚饭了。他煮了一碗面,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吃到嘴里。
他还把矮桌搬到门口,他坐在门槛儿上,他能看到人们的来去,还能看清天上黄昏的颜色,和稍后会吸引他的漫天繁星。
他吃了一口,第一次明白了那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碗刚出锅的面条对于他来说就是这样。
“除了你自己能帮你自己。这世上没谁能帮得了你。”他又想起九思临走之前对他说的话。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见第一次面的时候,九思连一句话都没有对他说。而第二次见面,什么都不说只是告诉他要自己帮自己,而且一直在说他会有危险,这种危险是致命的,而且造成这种危险的不是别人,就是现在与他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繁儿。
他不由得嗤笑。难不成要相信一个只见过两个面的男子,那男子看起来就不是很可信。为了个见了两面的男人的疯言疯语而判定繁儿是心里有鬼的。
他与繁儿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短短的日子里,他能明白繁儿是全心全意帮自己的,虽然他至今不知晓繁儿到底是谁家的姑娘,或者说她不是斯年城的人,那她到底是来自什么地方?
但这些问题是他要去发现的,而不是现在凭着这些疑问就把繁儿冤枉了。
他放下筷子,回头看了一眼二层繁儿的房间。他这一眼望过去,竟是发现,繁儿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她似乎是要哭出来的模样,看到他的目光投过来,很快的退了一步进屋子,然后没等张渊说上一句话,她就关上了门。
张渊愣了一下。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
“我?“姑娘指了指自己,眼睛睁大,似乎有点被难住了,她又缓缓的说道,”是谁?“
张恒把瓷碗放在木桌上,看着眼前的姑娘,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好。
“是谁是什么意思?“她想了半天,乐呵呵的问道。
“就是……“张恒顿了一下,想了半天,说出来的话变得有些奇怪,”就是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会怎么样呢?“
他愣了一下,然后蓦然的笑了。姑娘被他的笑恍了一下,笑容更大了,在张恒看来,这姑娘有点傻乎乎的跟着他一起笑了。
“你怎么在这儿的?”
姑娘环顾了一下四周,“我是被你带回来的啊。“
“我?”张渊在案上瞧了瞧,他发现方才带回来的油纸伞不见了,而突然出现的这个女子……
他建立了二十多年的心理防线崩塌了。所以眼前的这个女子,绝对不是和他一样的人。
“不要,不要,我不走!”女子死死的拽着柱子,张渊用了毕生最大的力气拽她的胳膊,想把人扔出小宅子去。
“我这个小宅子放不下你。”张渊憋红了脸,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如今用了力气也没拉动一个小妖精。
“你救了我,我怎么会害你。别丢我走啊。我保证,从未伤过人性命。“女子鬼哭狼嚎,鼻涕一把泪一把。
“不行。“张渊坚决不退让。
女子耍赖的坐在地上,双手环着石柱基,“不走不走。“
张渊累得不行,而且耳边还全是女子鬼哭狼嚎的叫声。她的手一松,被张渊一鼓作气拖到了门口,正要往外丢。
“我除了名字,什么都能做!不要丢我,我在凉亭待了好多年,从来没人注意到我。你说你要把我带回家的。“
张渊的动作一滞,手搭上了女子的肩膀,女子被吓得一抖,趁机抱了抱离她最近的柱子。她还以为张渊这一次肯定是要把自己狠狠的丢到外面去了,她吸了吸鼻子,想着要怎么晚上悄无声息得爬回来。
这动作惹得张渊笑了起来,女子瞪圆了眼睛,实在抓不准张渊的情绪。他的情绪变化太快,比她头脑转得快多了。
“你怕什么?”
张渊拍了拍手掌回屋去了,他摸了摸瓷碗,发现折腾了半天,碗里的姜汤早已经凉了,他叹了一口气准备一口就灌下去。
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了过来,她眉梢微挑,手指在空中一划,一抹光点直接飞入了瓷碗中。
张渊一仰头,灌进口中的姜汤突然变热了,而且还冒着白气,他差点因为这变化呛到。
说到底是谁搞的鬼,他最清楚不过了,他喝完偏头看了看女子。
女子歪了歪头,小心翼翼得问道,“这回不要赶我走了,好吗?”
张渊疯了,才会留下一把油纸伞,只是这油纸伞要是寻常的油纸伞就好了,可它偏偏不是,她是个妖精,能变成人形的妖精。
这妖精坐在院子里正扎着油纸伞。
一个油纸伞妖精扎油纸伞,场面是不是有点好笑。
张渊不管她。宅子附近就是竹林,她不花一分钱,不用吃饭,只是睡觉的时候需要一个床铺而已。扎油纸伞的东西也都是她到竹林里收集。
还是雨天,女子坐着小凳子在门口,张渊路过,被她扯住衣角。
她眼睛亮亮的,撑起手中的油纸伞,偏头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伞柄上还有用刀刻出来梅花的图样,伞面上是简单而好看的纹路,一笔一笔勾着是一笔而下的。
或许是因为她本就是油纸伞的原因。她扎得油纸伞真的有种别样得好看,很有灵气吧,应该要这样形容。
到这时张渊甚至发现自己有些词穷。
“还好。“张渊轻轻的咳了一声。女子听后也没有不高兴,反而哼着歌把油纸伞收起来又做起另一把来。
次日,女子的十多把伞送到斯年城的长街上,一会儿就卖了个精光。
山月不知心底事(八)
起初张恒还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姑娘总是鬼鬼祟祟的跑出去,很长时间瞧不见人,但日落之前又会回来到小宅子里。张恒拿她没有办法,见她也确实没有害人之心,便任她乱跑,若是她哪天想明白,自己离开也是好的。
他没有深想也没有去探究,直到他两袖清风逼迫他不得不为生计做打算。他捧着房间里的卷轴往斯年城走。他撑着她留下来的一把伞,那伞面上还画着淡黄色的小花,好看得紧,他撑着不由自主得眼睛往伞面上看。
石板路很宽,店铺的门都开着,门口有摆着长椅的,有人坐在上面,摇着扇子看雨、看山。四周静静的,只有雨声。
但突然有人打破了这静,有人与他擦肩而过,他听见那人说,“也不晓得那个姑娘今天还在不在。”
话毕,两人就把张恒远远的丢在了后面,这话与他无关,听了也就忘了。他走得不着急,也没有着急见的姑娘。想到此处,张恒不由得笑了笑,他想什么姑娘呢?
远远的他就发现长街得一角被围得水泄不通,他默默的走过去并不想凑热闹。
“呐,给你的,最后一把。”
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然后人群一阵叹气,四散了。他因为那个熟悉的声音没挪动脚,于是正好看到了因为人群四散而被露出来的方才在中心站着的人。
背影很熟悉,衣裳很熟悉,嗯,头发的长度也足够熟悉。
女子刚好回过头,瞧见他之后脸上浮上笑容,蹦蹦跳跳得过来拽住他的衣角,“你怎么也来了?”
张恒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台子,女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她眼睛里闪着星星,“都卖光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她说着话把手心摊开,里面是好几块碎银子。
“收起来。”张恒说这话的时候冷着声,她迷迷茫茫的把手里的银子收起来。下一刻却被张恒拉住手腕扯着走了。
“这些可是银子啊,王掌柜说这银子能做好多事儿呢,你怎么不高兴。”张恒听她说话也不吭声,就知道一门心思把她拉走。
她一看赶快回身喊了一句,“王掌柜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台子。”
她喊完张恒的脸色又是一变,拉着她的力气又大了,她撅了撅嘴,“张恒,你真是太奇怪了!有银子还要不高兴。”
“那你见到什么会高兴!”
她就这样嘴不停得被张恒拽了一路,临到了小宅子门口,张恒才撒开了她的手腕,伸手推门进去了,门大敞着,就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外面。
若不是被他捡回来,她才不要天天跑到长街上卖伞呢。真是个奇怪的人,情绪说来就来,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她撅了撅嘴,嘴里轻哼了一声。
被他捡到认栽。她笑了一下跳进了屋子奔着紧紧关着的房间去了。
张恒今早拿出门的卷轴一个都没卖出去,全部被他拿了回来。在长街上瞧见女子的时候,他就一股火窜到了头上,这火都快把他的头发烧光了。
一个姑娘家家在外抛头露面卖伞。尤其是她摊开掌心给她看碎银子的时候,她笑着一脸的求他夸奖。他这心里更不是滋味。他一个男子汉,让家里揭不开锅,卷轴卖不出,还要靠着素不相识的姑娘在外卖伞过生活。
他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案上的卷轴没好好放,左一个、右一个,就和他现在无处安放的情绪一样。
“开门呐,放我进来,开门啊。”门被女子轻轻的拍,她可怜兮兮的声音传了进来,张恒摸了一下卷轴。
女子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静静的,张恒这人真是软硬都不吃,她又拍了两下门,特别自知的推门进屋,然后蹭到张恒旁边坐下。
“怎么又恼了?”女子可怜兮兮的凑过来,她半垂了头,问道,“不然我把银子都扔了。”
张恒看她。
她的头埋得更低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要也罢。”
话虽然这么说,但完全能感觉到说的人没有一点真心实意的以为过钱财乃身外之物。
“我真的扔掉了?”她手还攥得紧紧的,恨不得把银子都吞到肚子里才好,怎么能像他说得这样丢掉银子。
“收着吧。”张恒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太好了,”女子高兴得抬起头看张恒,她歪了歪头,“王掌柜说这城里有特多好吃的东西,你带我去吃吧,我们有银子了。”
“你赚的,你收着,和我没有关系。”
“你怎么这么犟。”
***
“姑娘,又来了?”
“王掌柜,早。”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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