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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玄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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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铁水之中现出的巨龙维持了大概两息的时间后就慢慢消失了。待阚言起身向熔炉之中的铁水看去,发现那熔炉之中的铁水与之前几次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之前熔炼出的铁水,黑漆漆没有一点颜色,而这次铁水,则散发出一种暗红的色泽。
阚言急忙将灼热的铁水倒入准备好的模具之中,等至铁水完全冷却后将毛坯从模具中取出,一股潜伏的力量如寒流一样将他的力量从手心中源源抽了出出,他心里一惊:成了。继而他又大笑一声,将铸好的毛坯用铁锤锤成了两截。
他大声地笑着,笑声像极了闹市的疯子,笑声过于疯癫,以至于惊动了井上晾晒衣服的韩若言。韩若言顺着吊篮下到井下,看见近乎癫狂的阚言,急忙用心灵障壁锁住阚言的心神,阚言的心神被锁,这才慢慢地安静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韩若言看着地面被锤成两截的万魂戟毛坯,又看了看已经安静下来的阚言。
阚言缓缓回过神来,他走上前去,用铁钳夹着已经被锤成两截的毛坯拿给韩若言。韩若言刚接触到那毛坯,就感觉身体中的能量正在源源不断地被那柄万魂戟的毛坯抽去,她急忙把手缩回去,心中暗暗叫苦。
“如夫人所见,这万魂戟的威力,实在是过于强悍。”阚言将毛坯丢在铁砧之上,举起铁锤就要将那毛坯砸成碎片。
“且慢!”韩若言伸手拉住阚言,“就这样砸掉,你怎么跟臧霸交待?”
“事到如今,夫人还不明白事情的状况吗?这龙血石的能力,是足以将人的魂魄抽离肉身的。一旦铸成兵器,威力势必会更加强悍。刚才你也看到了,仅仅是一个毛坯,就能将人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抽去,假如铸成了成品,还不知会伤害多少人的性命!”阚言气恼之下一把推开韩若言,再次将铁锤举向半空。
“啊……”韩若言被推至墙边,失足跌倒在地上。
阚言闻声急忙回头,见自己的妻子跌倒在地,连忙将韩若言扶起道:“一时失手,还夫人原谅。”
韩若言并不气恼,她拉过阚言的手缓缓站起,对阚言说道:“夫君所说,句句都是实话,只是如今我们被架在刀刃之上,即使与臧霸拼命,也未必有万全的把握。更何况我们的孩子还未满月,举事还不可轻举妄动。”
阚言略微沉思了一会儿说:“那依娘子的意思,这事该如何是好呢?”
韩若言将那断了两截的毛坯一半丢入熔炉,一半仍置于铁砧之上,对阚言道:“用那一半加上精铁铸成武器,将这一半铸成铁锭藏起来。”
阚言拍手称赞,他将韩若言送至井上后,立马按韩若言的吩咐忙活起来。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期间阚言在阿修满月的时候将阿修带至曾默之处行了礼节,将阿修托付给了曾默,曾默答应二人尽力抚养阿修,必将其视同己出,责无旁贷。
臧霸伴随着一阵阴影浮现在阚言面前,他那满脸的皱纹依旧带着如菊花般灿烂的笑容。阚言夫妇早已在院中等候多时,见臧霸出现,两人相视笑了一下,这一笑,包含了千种的情绪在里面。生还是死?幸福还是不幸?感激还是憎恨?这一切的感情,都比不过两个挚爱的人发自内心的相视而笑。他们既然抱着必死的决心,此时面对这个传说中号称活死人的终极杀手,已然毫无半分畏惧。
“两夫妇一起来欢迎我?看来我还真是有面子啊!”臧霸哈哈大笑,将口中污秽的牙齿展现无遗。
“哼!我是怕你不守信用,拿了兵器,还要伤我夫君。”韩若言轻蔑地看着臧霸。
“你这么了解我的?知我者,莫如阚夫人啊!”说着上前一步,想要非礼韩若言。
也难怪,韩若言天生丽质,面容姣好,任谁见了都有爱慕之心,又何况是臧霸这种穷凶极恶之徒。
只听“嗖”地一声,空气中传来一阵尖啸,阚言将万魂戟一横,一柄闪着银光的画戟挡住了臧霸伸出的黑手。
臧霸眼前一亮,用手抚摸着万魂戟笑道:“果然是神匠!”
铸成的万魂戟长约一丈五,戟头约一尺多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生辉。臧霸轻抚着万魂戟,笑眯眯地看着韩若言道:“小娘子何必要嫁给一个死人呢?”
“呸,谁要嫁给你这个死人!”韩若言听得面色臊红。
“呦?感情小娘子是想嫁给我了?如此这番,那我就不客气了。”臧霸用舌头舔着嘴唇,一手推开阚言手中的画戟,朝着韩若言扑去。
韩若言见他来者不善,使出一招音爆将他震退了数步,阚言见妻子受到如此大辱,忍不住持着长戟冲将上去。
只听“哧”地一声,万魂戟的尖端全部刺入了臧霸的体内。如上次宝剑刺入臧霸的身体一样,在那伤口之上并无鲜血流出,只流出一丝乌黑粘稠的液体。
臧霸看着自己的伤口笑了笑,猛一抬头对阚言喝道:“我不是说了吗,你今天要成为一个死人!”
韩若言未及看仔细,只见臧霸已经化作一团黑烟出现在阚言的背后,悬在腰间的两把短剑,也随时要拔出刺向阚言。
情急之下,韩若言一个瞬身术转移到阚言身后,臧霸将两把短刃往前一刺,一团鲜血直喷他的面门。
阚言听见背后有异,回头一看却见是韩若言倒在了血泊之中。他悲呼一声,随即扑倒在了韩若言身上。
臧霸见此,将脸上的鲜血伸出舌头舔了一舔,笑着说:“真是好味道啊,只是再也品尝不到了。”
阚言内心悲痛,面容更是悲痛,他任凭泪水在他的脸上滑落,却挡不住内心感情的崩溃。他想到自己之前为神匠之名沾沾自喜,想到那为了追逐声明而进行的锻造,想到那些名利场之上的买醉,那诸多的虚妄之事,都是为了追求那神匠的虚名。但,若不是因这神匠的虚名,又如何能带来今日的灾祸呢?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妻子,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锻造过那些稀有的矿石,希望自己从未铸成过那些神兵利器,希望自己能追回那些过去的时光多陪陪自己的妻子,希望自己能……
然而一切都是无法追悔的了,拥有的东西,只有失去的时候,才能真正懂得珍惜。
臧霸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们二人,他的脸色全然没有了笑容,表情看上去充满了坚毅和果敢,他似乎如临大敌。
“替身之术!”臧霸深深吐出一口气,那倒在血泊之中的韩若言,缓缓显出一只山羊的形状来。
第七章 弑父者
森之国。
距离死亡沼泽东南百里的地方,是森之国号称万顷的切尔达森林。这切尔达森林之中,不仅林木茂密,而且野兽繁多。夜幕降临,森之国笼罩在一片淡绿色的瘴气之中,在切尔达森林之中,陆陆续续充满了各种野兽的嘶鸣。林地中的一处开阔之地矗立着一座城池,那便是森之国的首府所在——森罗城。
森罗城之内禁宫的密室,古鹤正静静地打坐。三天前他刚刚杀掉了那头传说中的守护巨龙,屠龙一战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以至于现在一时难以恢复。三天过去了,他体内的真气还没有凝聚原先的十分之一。
龙尸是极佳的资源,无论是龙骨还是龙肉,都是增强修炼者体内元素含量极佳的补药。而龙筋更是制造弓箭类武器的稀有材料,至于龙皮,则是制作极品甲胄不二的选择。但屠龙之后他只够力气将那块龙血石从绿龙的腹中剖出,却再也没有将绿龙的尸体分割成多种材料的力量。无奈之下,只得将巨龙的尸体推入到山谷之中,等待他日另行处置。此时的他元气大伤,向外界宣称闭关修炼只是一种托词,借机恢复元气才是正事。
密室之中,一股阴冷的风缓缓吹过,古鹤的背后缓缓露出一个高大的身形。
“谁?”古鹤忽觉背后一阵阴冷,急忙起身向前跨出三步。
那高大的身形脸上浮现出一阵阴冷的笑容,定睛细细看罢,惊得古鹤浑身发抖,眼前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古万里。
“父亲大人不会是连我都不认识了吧?”古万里的身形,渐渐出现在微弱的光线之中。他一头墨绿的头发与身着的墨绿色长袍相互辉映,极好的隐藏了他在暗处的身形。他身高七尺有余,面容冷峻,鹰钩鼻之上,一双眼睛冒着淡淡的烟雾。
“逆子!”古鹤将双手握紧,催动体内的元素之力,顷刻间,一团毒雾将他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父亲大人何必那么紧张呢?我可是前来向您道贺的。”古万里一只手藏在背后,另一只手抚在胸前,单膝跪地向古鹤说道。
古鹤深知自己儿子的为人。长期以来,古万里对他的王位始终虎视眈眈,虽然他已经答应他再过两年就让位与他,但古万里却始终在背后小动作不断。虎毒不食子,若是他人这般,古鹤早已将他抽魂炼丹了,只是这古万里乃是自己的儿子,即使做出一些出格之事,自己也无法下的手来。而古万里此时前来,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
“哼,何喜之有,焉用你来道贺?”古鹤手中捏着一团毒气,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
“听说父王大人一人就将那传说中的守护巨龙击毙了,如此大的神威,怎么能有不贺的道理呢?”古万里狞笑着,全然没有半分道贺的模样。
“只是父王一人将那只巨龙周身全部的珍宝悉数拿去,是不是太过贪婪了些呢?”古万里环视着密室的四周,似乎在搜寻什么东西。
“我就猜到你安的不是什么好心!”古鹤厉声喝道,“这会儿来讨便宜了,当时为何不同我一起屠巨龙去?”
“呵呵呵……父王您说的真有意思,要是我和你一起去了,那我今日来这里又怎么杀得了您呢?”古万里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气,他把藏在背后的一只手缓缓移出,手中悬挂的一颗人头顿时出现在古鹤面前。
“啊!”古鹤大惊失色,那颗双目圆睁的头颅不是别人的,正是古万里自己的。
“你……”古鹤看着眼前的古万里,一股冰冷的感觉从脚跟直冲到他的心里。
“没错,我把自己的性命献给了森罗王,然后——我重生了。”古万里阴笑道,缓缓走向他的父王古鹤。
“传说之事,看来是真的……”古鹤看着眼前的儿子,将身旁的毒雾慢慢散去。
“将自己的一部分身体献给森罗王,便会获得相应的能力对吧?父王您的森然大法,想必还没有练到巅峰吧?我算尽最后一点孝心,问下您的肺还呼吸地过来吗?”说罢古万里将双手一展,一团毒雾迅速散开,将整个密室充满地不留一个死角。虽是同样修炼森然大法的古鹤,在这团毒雾之中,也瞬间变得呼吸困难起来。
“享受死亡的味道吧,父亲。”古万里身形消失在了那毒雾之中,随之而来的,是古鹤随着一声凄惨的尖叫,伴随着古万里手中尖爪的抽出,古鹤颓然倒地,倒在了一滩血泊之中。
古万里舔着手上的鲜血说:“你老了,父亲。”
韩若言嘿嘿一笑,一柄空气刃射向臧霸。
阚言听见妻子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妻子出现在自己的左前方,再低头一看,自己怀里抱着的却是一只山羊。他望着韩若言,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臧霸刚躲过韩若言的空气刃,却听“嗖、嗖、嗖”三声,三柄空气刃刺在他的左右肩膀和腹部之上。韩若言念动一段咒语,只见那三柄空气刃各发出一道白光,三道白光相互连接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光束,光束激发的能量穿透了臧霸的身体,在他背后的地面冲击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半息之后,随着空气刃的消失,臧霸整个身体的胸腹部位被击穿,留下了一个三角形的巨大孔洞。
“嘿嘿,威力不小啊~”臧霸并没有像韩若言所想的那样倒下,相反,在那伤口之中缓缓钻出一些蛆虫,蛆虫慢慢地越来越多,转眼就填满了方才留下的那个三角形的伤口,蛆虫堆积满了之后,竟缓缓转化成了皮肤一样的组织。没多时,臧霸的身体就复原为之前的模样。
“只是,本大爷是不死之身啊!”臧霸狂啸着冲向韩若言。
刚才的一击,已基本用尽了韩若言全身的力气,这一击本是有十成的把握,怎奈何这臧霸独特的体质,在瞬息时间就瓦解了这次进攻。她面对臧霸的进攻躲闪不及,被臧霸用势大力沉的一拳击出一丈多远。
“夫人!”阚言失声叫道,但他随即一想,搞不好又是妻子的幻术作祟,索性将一颗悬起很高的心按在地上,在一旁淡定地看着眼前二人的打斗。
这次不是幻术,是实实在在的躯体了。韩若言在这一击之下,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全部移位,一口鲜血喷在向他冲过来的臧霸脸上。
臧霸抹抹嘴巴道:“娘子的血,果真比那羊血鲜美多了。只是不知娘子的心脏美不美味呢?”说罢将一柄短刃向韩若言的心脏刺去。
“砰”地一声,臧霸被韩若言撑起的护盾弹地后退了两步。
韩若言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虽是起身,但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刚生育完的身体过分虚弱,尽管两个月的时间她一直在调理,但那仍无法让她恢复全部的元素之力,自己的驭风之术,更是完全没有办法按照平日的能量发挥出来。
“又何必勉强自己呢?早死早托生,活着只能是痛苦。”臧霸抽出另一柄短刃,将两柄短刃的手柄拼在一起变成了一把回飞镖模样的武器,一声狂啸,他手中的武器顿时化为一柄六尺多长的战刃。
“就算死了,也要你一起陪葬。”韩若言将体内的元素之力全部激发出来,她的周身充满了空气的漩涡,在那空气的裂隙之中,显出一柄银色的长剑。
“苍穹剑……”阚言喃喃地说道,说罢他心头一惊,大喊一声:“夫人!”
那柄苍穹剑乃是阚言为韩若言专门锻造的一柄宝剑,宝剑用泉之国的柔光水色精铁锻造而成,韩若言经过念力的催化,将宝剑化成虚实之体,可藏匿于空气之中随时唤出。这召唤之术只有韩若言才懂得的,而这秘密也只有阚言才知道。因此,看见了那柄苍穹剑,阚言也就明白了,眼前之人并非是妻子的幻术,而是不折不扣的韩若言本人。
韩若言取过苍穹剑,在面前挥了一个十字交叉,一股凛冽的强风向臧霸袭去。
这次臧霸不敢硬吃了,与刚才的空气刃不同,这强风之中夹杂着强力旋转的空气刃。普通的空气刃其实与刀剑相仿,只是透明无形,极难被普通人发现;而这强风之中的空气刃,虽然有形,但是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只要被卷入到强风之中,即使是钢铁之躯也会被撕成碎片。
他一个侧步躲开那道强风的袭击,刚欲发动进攻,却听见后面呼啸的风响,转头一看,不是方才的那股强风又是何物?他又一个侧步,却仍然无法躲开强风的追赶。
韩若言乃泉之国流花教的大祭司,意念控制能力之强,连教主左源都俱她三分。幻术、隔空取物、心神控制全都是她的强项,更为强悍的是,在她发动驭风术之后,可以凭借超强的意念控制能力控制风的方向,这是一般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的。
韩若言控制着那股强风的方向,追着臧霸在院中不停地盘旋,臧霸上蹿下跳,身形倒也十分灵便。臧霸虽然逃的难看,但他心思上却没有半分的马虎,韩若言的大名他是早就听说过的,与她交手,他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第八章 无法杀死
韩若言将全身的力量全部使出,仍无法在一两招之内击倒臧霸。她看着臧霸上下窜动,那股强风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他分毫,心中不免暗暗着急。她将剑花一翻,又是一道强风击出,这阵强风与刚才那阵遥相呼应,将臧霸夹在了两阵风之中。
这臧霸见一阵强风朝面门扑来,急忙停住脚步往侧面跃去,他身后的那道强风与这阵风碰将在一起,只听一阵噼啪作响之声,那两阵强风中的空气刃相互碰撞,直激得小小的院落中尘土飞扬,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龙卷扶摇直上——那两股阵风竟化成一道通天的龙卷风,将侧向逃窜的臧霸卷进其中。
韩若言操纵着念力,大约将那通天龙卷风维持了三四息的时间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龙卷风寂然退去,只留下一堆皮肉在院落的中央。
阚言见妻子倒下,急忙跑过去将韩若言扶起,看着满脸疲惫的妻子,阚言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韩若言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满脸悲痛的阚言道:“还没死,那么悲伤干什么?”
阚言连忙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强作欢笑道:“是啊,还没死,干嘛那么悲伤呢?我们还是快快离开这里吧!”
韩若言轻轻点点头,她浑身彷佛被抽空一样,一丝的力量都用不上了。她被阚言搀着,一寸一寸向门外走去。
刚走没两步,只听背后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她急忙回头,却看见臧霸的皮肉间浮现出大量的蛆虫来,蛆虫密密麻麻,在那一堆的皮肉之上慢慢筑起一个人形。
“这是什么东西?”阚言失声叫道。
“看来,现在还不能走啊……”韩若言怅然若失,她明明已经杀死了这臧霸两次,但是现在看来,还不知需要杀他多少次才算是真正杀死了他。
那堆人形的蛆虫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期间还掉落在地上几只,它们努力着向上爬,却被那蛆虫堆成的人形伸过大手一把抓过塞进嘴里,几滴乳白的浊液从那人形的嘴中渗出,看的阚言夫妇二人浑身毛骨悚然。
“嘿嘿嘿……”那堆人形的蛆虫缓缓紧缩,不多时,臧霸那张菊花般的脸再次浮现在他们二人面前。
韩若言将阚言推至一旁,命令他赶紧逃跑,自己一人取了一颗药丸服下,又重新将苍穹剑召唤出来,在地上画了一个六角星,念罢咒语,一阵白光闪过,一副空气铸成的盔甲穿在了她的身上。
“舞风之甲都穿上了?看来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啊!”臧霸笑嘻嘻地说道,他周身再无半点衣物的遮拦,这才看出他下半身的肌肉全部腐烂,一条条的蛆虫粘附在那似骨非骨的支架之上,样子极端丑陋。
“哼,少说废话!”韩若言擎剑向臧霸刺去,在舞风之甲的帮助下,她的速度已远远超过了人眼所能辨识的极限,只见空气中泛起几朵涟漪,臧霸身上的皮肉又是尽数被斩落在地。韩若言挥手又是一剑,将臧霸的头颅斩落在地。
她收了剑势,驻足在地细细看着那堆腐肉,刚才过于猛烈的攻击,使得她脸色泛出一股黑气。那堆腐肉之中仍是窜出许多蛆虫,蛆虫越来越多,渐渐地又形成了一个人形。那人形缓缓站起,直奔那颗被斩落的头颅。
韩若言刚吞下的乃是一颗能在短时间内提升服用者体内元素之力的丹药,这丹药能够使服用者在半柱香的时间内体内真气在巅峰状态,但是对服用者本身,也会产生极大的副作用。在泉之国,这类丹药被列为禁服的名目,究其源,是因为这丹药的药性过于猛烈,一旦驾驭不好,便会造成服用者全身筋脉尽数断裂的危险。
韩若言用脚将斩落的那颗头颅踢向一旁,她屏住呼吸暂时压制住体内汹涌的元素之力,那丹药激发出来的力量过于强大,以至于她一经使将出来,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在这种状态之下若是持续地过久,身体注定是要承受不住的。腐尸缓缓移动着寻那头颅去了,这也为她争取了些许抑制体内过激力量的时间。
她急忙打坐在地,将那股沸腾的血液慢慢沉降于气海之中,不消两息时间,她脸上的黑气渐渐散去,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舞风之甲果然名不虚传啊,只是,你速度再快,又能奈何我这不死之人分毫呢?”那具腐尸觅得了头颅,将那颗被斩落的头颅安放在颈椎之上,臧霸张开满布蛆虫的大嘴,一口毒气朝韩若言喷去。
韩若言身上的舞风之甲,乃是泉之国驭风之术的终极防御之术。该甲胄分量极轻,完全是由凝聚的空气铸成,盔甲看似透明,其实十分坚固。一个舞风甲之术练到极致的人,身上的盔甲完全可以抵挡任何的武器攻击。另外,舞风之甲在装备之后,还可以大幅提高使用者的移动速度,最快可以与阵风的速度相当,使得敌人难以用肉眼分辨使用者的行踪。同时,这幅副甲由于是空气铸成,在碎裂之后会产生空气刃,这空气刃不同与普通的空气刃,它在碎裂之后会在使用者面前形成一股龙卷,将使用者面前的一切敌人皆尽卷入龙卷之中撕成碎片。
但——
这舞风甲之术,却仅仅只能维持半柱香的时间。
韩若言一个后退躲开臧霸的毒气攻击,刚刚落地,臧霸协同一股凌厉的剑气将那柄战刃斜刺过来,不偏不倚刺在了她的左肩之上。
舞风之甲空气所凝成的护肩与那战刃一碰撞,立马飞溅出数百个空气刃,直刺地臧霸浑身都是窟窿,臧霸收了战刃,催出蛆虫补全了身体,后退三步与韩若言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惜你今天遇错了对手,小娘子,嘿嘿……”臧霸用手抓起腿上的一把蛆虫放入口中,咕噜一声咽到腹中。
“临死之前,我陪你好好地玩玩吧!”臧霸将头向后一仰,腹中一个圆滚滚的球体迅速上升,随着他把头往前猛的一摆,从他口中吐出一团蛆虫出来。
那团蛆虫直奔韩若言而去,韩若言急忙催动空气屏障进行防御,却见那团蛆虫忽然散开,密密麻麻地粘附在空气屏障之上。“轰”地一声,前面的一群蛆虫发生了爆炸,将撑起的空气屏障炸得消失殆尽。随后的蛆虫尽数而上,覆满了韩若言的全身。
两息时间过后,那些附着在韩若言身上的蛆虫却并没有如臧霸所想的一样发生爆炸。臧霸觉得奇怪,刚欲向前走去观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那覆满韩若言全身的蛆虫尽数向臧霸飞去,又是“轰”地一声,臧霸消失在了一团的烟雾之中。
韩若言双眼闪着白光,那群蛆虫被她的身心迷惑之术控制,转向攻击了它们的主人臧霸。
尘埃落定,臧霸又在一群蛆虫的簇拥之下缓缓站了起来,韩若言见了此状,浑身的肌肉都紧紧地绷直了,她从未见过如此的敌人,这敌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杀死,即使被炸成了碎片,也照样能够复活。
她恨得咬牙切齿,低声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臧霸仍旧是满脸堆笑,这笑容看起来是那么不自然,忽然让间韩若言想到异兽司前年在森之国境内所擒获的一种生物,它浑身的皮肉都全部腐烂,露出肌肉就如这臧霸脸上的笑容一样满是粗的纹路。它全身腐臭,满布蛆虫,几乎就如这臧霸如出一模。更为相似的是,无论异兽司使用怎样非常的手段,如何都无法将这异形的生物杀死。异兽司经过许久的研究,终于发现了这异性生物的不死之谜。原来,这异型的生物是受到森之国传说中的森罗王的诅咒而演化成的异种,这种异种最大的特点就是死无可死。对于一个有限的生命而言,无法控制自己的生死乃是最痛苦的事情。然而,一旦受到这种诅咒,这生物将求死不能,活着也是承受数不尽的痛苦。
“森罗王的诅咒?”韩若言默默在心中念道,此时阚言也返回到院中,对着她大喊道:“夫人,我明白了,这阚言之所以是不死之身,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韩若言恍然大悟,阚言又继续说道:“他身体里没有灵魂,因此才可以将那吸附灵魂的龙血石置于体内,他浑身的肌肉都是那种恶心的虫子组成的,因此,他每次受伤都能迅速地恢复并且不留任何痕迹。”
臧霸听到阚言的声音,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就算你猜对了,那又怎么样呢?”说罢飞身朝阚言奔去,将那柄战刃刺入阚言的左胸之中。
阚言吃痛,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他看着面前的臧霸,转身对妻子喊道:“要想杀他,首先要找到控制他身体虫子的源头所在。”
韩若言见丈夫被臧霸所伤,急忙飞身过来用剑挑开臧霸,然后撑起一个结界,将自己与阚言两人围在在结界之中。她俯下身去查看阚言的伤势,只见阚言的左肺已经被战刃所穿透,鲜血像井喷的泉水一样源源流出,他看着眼泪汪汪的妻子,笑着说:“那么悲伤干什么,又没有死。”
韩若言被他这乐观的精神逗笑了,她连忙抹去自己的眼泪说:“是啊,还没有死,我们先杀了他再说。”
第九章 活死人死了
剑之国边境。
森之国的大军正在集结。这一众的军队足有五万之众,为首的正是新登基的古万里。剑之国的国王彭振声听到密探探回的消息,立马派出特使前往烈焰国请求援助。
烈焰国与剑之国的藩属关系是在两年前建立的。剑之国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它北接森之国,西接烈焰国,森之国如欲对烈焰国进行工事,除了从森之国西部的死亡沼泽踏入烈焰国,就只能从剑之国借道。那死亡沼泽并非是人人都能进入之地,因此,如欲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就必须从剑之国取道而行。这借道之事乃是长期以来森之国与剑之国的纷争所在。一方面,森之国不愿对借道产生的任何后果负责,另一方面,剑之国又因森之国的毒性物质导致借道之处蒙受了巨大的损伤。长久如此,双方本来就脆弱的借道协议,到底是最终撕破了。森之国公然对剑之国进行入侵,想要以武力逼迫剑之国屈从。而此时,感到唇亡齿寒的烈焰国紧急发兵,帮助剑之国击退了森之国的进攻。随后,烈焰国与剑之国达成协议,剑之国每年向烈焰国输出一批武器,并将道路借与烈焰国使用,而烈焰国则向剑之国每年提供十万金的资源,并且无条件出兵助剑之国防御来犯之敌。
烈焰国收到彭振声的消息,立马派出号称烈焰七虎将之首的“万人敌”罗烈,带领一众将士向剑之国赶来。
就在韩若言与臧霸的战斗进入到白热化的同时,这两只军队相遇了,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韩若言将阚言的伤口用符咒封印了,血慢慢止住后,韩若言又将体内的真气传了一些给阚言,待阚言的气息略微平静了些,她将阚言放在地上躺好,在他额上轻轻一吻道:“我们都不会死,又为什么那么悲伤呢?”阚言已无力回答,他嘴角露着一抹的微笑,冲妻子挤了挤自己的眼睛。
站在结界之外的臧霸耐心地看着二人卿卿我我地做完这些事,倒也没半分的不耐烦。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两个人早已经死了。
待二人安顿好了,臧霸捡起地上的那柄万魂戟朝结界刺去,只见韩若言一个冲刺从结界之中冲出,用身体挡住了那万魂戟的一击。她用手握着那万魂戟的长柄,笑着对臧霸说:“人死就死了,奈何的是怎么也死不了,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吗?”
臧霸满脸的惊骇,他内心的某种东西似乎被韩若言这一语道破,他奋力想要将万魂戟从韩若言的身体之中拔出,但是韩若言死死握住那戟柄,任臧霸怎么用力,始终无法将万魂戟从她体内拔出。
韩若言感受到一种力量正在慢慢抽去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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