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气吞寰宇-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个年代普通人家夫妻的结婚照,但照片不是在室内照,而是在室外。

照片黑白两色中间还有由浅到深的灰色,均匀色彩过渡还原了那一刻时光,在男女两人身后形成景深,分明是在一片军营校场上,柳树绿叶枝条摇曳的春夏。

青年军官英气逼人,但比印象中的要显得更青涩些,带着他惯用的白手套,这样隔阂牵着女主人的手,有点不像是夫妻,而且脸颊上有点微不可查的子弹擦痕,没有经过照相馆会给新郎准备的化妆,胸口更没有带上新郎的红纸花……自然,新娘的胸口也没有红纸花。

这不是结婚照,但给女主人当结婚照来用了。

纪伦取下照相框,在椅子上坐下来,扫了眼卧室的窗外——外面是走廊,红色的砖墙支撑柱,红砖的缝隙之间镶嵌白水泥,走廊顶上垂落下来一个花盏吊灯,外沿是灰黄色的栏杆,栏杆外面是临街的大树成荫,枝叶缝隙间可以看到街面行人。

他点了一根烟,端详手中相框里的那张照片,只看半面的青年军官……三年时间,都有些忘记了,这刻重新鲜活起来。

“你是否已经知道……”他看着照片里的青年,声音顿了顿,夹着烟头点了点照片一面的年轻女子:“她的身份……”

这时,突在繁密树干上“喵”一声,两分钟,哒哒声在楼梯上响起,一身灰色女式小西装、同色直裤的少妇推开门进了小客厅,齐耳短发,年纪不过二十岁,双手抱着个孩子。

主卧室的角度能看到孩子侧脸与他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金锁,是个男孩,只有两岁大,眉眼有点熟悉。

少妇神情木然,只是在与孩子说话时,才带点笑容。

“宝宝等会儿……妈妈就给你做饭。”她将孩子放在椅子上,又解下外套,里面是黑色的高领毛衣,显出玲珑丰韵身材,印象中曾经的美少年……小师妹折寒梅,也是到了为人母的时光。

纪伦在烟气缭绕的雾气中安静看着她进来,看着她伸手按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看到她连着按动几次都没有灯光,看到她嗅了嗅鼻子,身子一下子僵硬住……意识到了入侵者的存在。

不亮的电灯,熟悉的烟气,穿透性的目光,恐惧感让折寒梅视野一阵眩晕,母性本能将孩子抱在怀里保护住,缓缓转首。

卧室里昏暗阴影、烟气缭绕,看不到对方,只是子弹上膛的咔哒,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来。”

折寒梅身不由己,一步步迈向卧室中,还是没看到人。

“难道是……鬼。”

巨大的恐怖潮水般淹没她,几乎要晕厥过去之时,刚好停在衣柜前面时,终于在镜子里看到了背后暗影中的人,一个平头青年,灰色长风衣,白衬衫,伸手掐了烟,手枪顶在了她:“坐。”

她咬着牙,颤抖着身子坐在床边,什么都不说,抱紧着孩子。

孩子才两岁,还不怎么会说话,抬首看看两人,还在伊伊地笑。

纪伦目光清亮:“姜山的孩子?”

“是,那次十个月后,我生下了他的孩子,我知道这无法偿还我的罪,但抱着他,我似乎还感觉他还在……我从小就是梁侯的人,姜山并不知道……”

折寒梅喃喃着说,脸色越来越苍白:“报告你医院的事,是我干的,泄露别院地形一次,是我做的,术士程新带走了地图,他们说,这是为了天下……靠近姜山也是组织命令,他最恨就是间谍……我很害怕,又忍不住,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但是他死后,我好后悔……”

“世上没有后悔药。”

“是,我明白,请杀了我,饶恕这个孩子……他才两岁,还没有记事……”

房间里一片沉默,是簌簌的笔尖滑过纸面声音,片刻,枪收回,脚步声离开了房间,没有说话。

脚步声消失了很久,折寒梅才在恍惚中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在姜山遗照下面,还放着一叠钱。

突然间,折寒梅泪流满面,扑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小郎……姐姐对不起你们纪家,对不起相思小姐,对不起轻云姐……”

纪伦走出了公寓,似听到这声音,又似没听到,身影没入夜幕黑暗中,只是眼前突现出了父亲、姜山、还有这孩子的面孔,一种莫名的悲哀涌了出来。

“哦,风真大,眼里都入灰了!”纪伦对着自己说,用手遮住了眼,不让迎来的罗莉看见。

第一百零五章曲大家(上)

拍照镁光灯不停闪动,西餐馆玻璃窗口,周围人群簇拥,一双双眼睛,畏惧又一丝兴奋看着玻璃窗里的杀人现场,似乎是小部门会餐,现在变成五具尸体,都趴在雪白的西餐桌上,昂贵红酒开着还剩半瓶下,鱼子酱与脑浆混合,看起来是胃出血病人的呕吐……

“都散开,散开!”黑皮巡警在外面拉开绳索,维持秩序,让出空间。

“咔——”

黑白影像凝固在这个瞬间,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拿开照片,看向下一张,熟悉办公室,室内有着手雷爆炸的痕迹,办公桌前横尸三人,鲜血流淌着满地,军警破门而入,各个都瞪大了眼睛,他们目光焦点是大办公桌坐椅上,一个等级颇高的官员坐着,手指已按在了某个法术盘上而没能启动,清晰黑洞洞枪眼在额上,双目瞪着前方,似乎遇到难以理解的事。

“咔——”

景象凝固成黑白照片,再翻过去,是个茶馆秘密会所包厢,麻将桌上趴着的四具尸体,都穿着便服,但身份都是熟悉的人,这次不是枪杀,是冷兵器伤口,来不及反应的时间里全都砍杀。

咔嚓——咔嚓——咔嚓

翻过一张又一张黑白照片,小汽车上爆炸,家中屋梁上的吊索,游船上的溺毙,就算致命原因不同,都还在额上补枪一下,所有这些黑白照片还原现场里,完全不掩饰的血腥几乎滴出照片。

此时天色晦暗,打得黄叶簌簌作抖落下,长桌左右,都是端立的军人,原本心里都有些不安,见首座不紧不慢闲观看的神态,倒镇定了下来。

看完最后一张,雪白手套将照片都收起来,视角抬起,看向情报处少校。

少校已站起来,“啪”立正,说:“将军,这些最近凶杀案汇总,案发地点在时间前后规律是越来越靠近高州城,受害者大部都有个共同特点,是在三年前那次围攻事件中参与者,从一线人员到后勤人员,凡是涉及到的人,只要是干部,不论男女老少,全都遭遇不幸……”

“少部身份不明,但经过调查似与二十年前,老侯爷时一桩战场事故有关,一个女术士在那场事故中死掉……我们调了档案察看并没有谋杀痕迹,但可能有人不这样认为,那女术士并不出名,但有个女儿叫苏细眉,这个名字大家也不熟悉,但换个称呼是纪夫人……”

“是纪江上校的夫人,纪伦的母亲?”有人不由问。

少校点首:“对,不少现场目击者也都反映,作案人是一个青年,有人说是几年前报纸上见过……凶手意图和身份都没有任何掩饰……”

“是他回来了。”肩上一颗将星的中年男人点首,将照片传给会议桌的别人。

“丧心病狂!”

有些人现场调查时看过了一两张,但这样大量照片汇总还是首次看到,都脸色阴沉甚至铁青。

行动处一个新晋上尉怒气冲冲:“身为术士,对术士报复就罢了,竟对普通人连下杀手,这真是丧心病狂!贼子!”

“他已蜕变成魔鬼了,不再是军人了。”有人摇首,又说:“普通人也就罢了,这样针对我们法术部连环惨案制造社会恐慌,行动又没规律,法术部里已人心惶惶,不敢用心做事,都怕受到牵连……”

“怕什么牵连?”新晋上尉不解说。

众人面面相觑,不好说出口,三年间已经改朝换代,淘汰掉旧人,换上都是新人——灵界战役功劳是归于战死的纪江上校旧人,军方强烈要求所致,名义上是给纪江哀荣,实际是打压纪江遗留下的事业。

但新人在二代核心谢上校的引领下没有气馁,顶着军方打压,随原体傀儡化,行尸实验成功,星光境就可以催动行尸,就让少量星桥境术士才有的一人成军,普及到了大量星光境术士,就产生质变……谢上校终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力量。

一支军队是无法打压,只能收编,吞并梁山地盘后的总酬中,谢庭树升任少将,特别行动处增加了实验处,整体改组法术部——与后勤部、装备部并列,完成了前任纪江都没做到的台阶跨越,威震帝国法术界,受到大量敌对术士仇视同时,也受到大量己方术士拥护和保卫。

“从没有人敢在我们卢军疆域上这样血腥作案,这等于撕破底线,相互都展开无差别术士战的话,场面将会失控,谁都不想要一片废墟。”

“可是对方就一个人,****而已,无所顾忌,且还克制我们法术部最有力量的傀儡,大量傀儡只是靠近就会失去力量,更别说还有时间限制,傀儡渐渐失去活力。”

“我们甚至无法锁定对方行踪,几次陷阱埋伏也都落空失败,他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和摆脱追踪力量。”

“这是极危险罪犯。”

情报处的少校再度说:“死亡事件增多,已经有些难以掩盖了,别家诸侯也在大肆报道诋毁我们的实验,甚至翻出一些洋人失踪案,指向我们……布列艾坦帝国、弗兰斯帝国、露西亚帝国、斯潘亚王国、独意志王国等列强领事馆昨天就去年我们地盘上的五桩公民失踪案,再次提出质询,这是你们实验处的责任。”

试验部立刻反驳:“不可能,虽有几次见猎心喜获取,但首尾处理很好,都是瞄准的边缘小国,新独立的孤星共和国之类……不可能去招惹几大帝国,你当我们实验处疯了么?”

有人翻了个白眼:“你们实验处不都是疯子么……”

“别吵,吵什么,这是别家对我们栽赃嫁祸的泼脏水……”

情报处的一个上尉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点首:“但问题是外交无小事,现在又要我们法术部出面回应,还得将军去赴宴,周末晚上的各国领事馆邀请宴,我们行动处也要处长随同,身秘密行动人员去公共场所爆光,这是人干的事?”

“这次没办法,但无论如何,这种混乱不能再蔓延下去了,必须遏制住……将军,现在怎么办?”

有人询问了,众人目光也就跟着看向会议桌上首的谢庭树,一叠血腥的照片也回到了他手里,谁都知道这些指向的最后一人……

“他是冲着我来。”谢庭树手指敲打着桌面,众目睽睽之下,神情没有变化:“事情不能拖到周末晚上的领事馆邀请宴,正好……今晚,曲大家要来了吧?采取丙方案吧。”

众人大惊:“将军!您是帝国术士界的希望,怎可亲身冒险?”

“而且没法用傀儡部队的话,只能调野战部队,等于是承认我们法术部的挫折和漏洞……”

“这是我的责任。”中年人伸手带上军帽,目光平静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金色的将星在肩章上熠熠生辉:“三年来,主上事业蒸蒸日上,现在已控制了天下二成,一旦积蓄力量完成,就可卷席天下。”

“且除了我们军人,政府也奋尽了全力,租界权利在回收,百姓生活在改善,我们无愧于国家。”

“三年前,我释放出来野兽,只能我来重新将它关上……或是他的血,或是我的血,我们中间必须死掉一个,让事情……终结在这里。”

…………

城西蔡府

院子里的小小别墅,虽不华美也不大气,但还很讲究,前后院在冬日里还有绿树未凋,蔡青麦抱着暖手炉跑到二楼的主卧室,推开门:“爹爹爹爹,我又看到那只小白猫,快帮我捉……呃,你……”

她停下脚步,看着父亲面前椅子上坐着的那个英俊青年,呆了呆,脸颊红红:“你是那个海伦的……老师!”

“我可不收你这样刁蛮的小姑娘当学生。”纪伦挥手让她走,见她似乎吓呆了,只知道瞪着眼睛看自己,不由就叫了声:“海伦!”

门外隐匿着的小海伦就神奇地出现,拽着蔡青麦出去,大女孩在军火小萝莉手上没有一点反抗力量:“哎哎哎……等等”这样叫着就被拽出去了。

纪伦看向面前壮汉,微微点首:“很淘气的女儿,蔡老板一定很宠溺她。”

“叫我蔡京就好。”这个有着古代奸臣名字、说明了他爹妈肯定没有文化的凶恶壮汉,强撑着面子,直到看着女儿消失在门外后,双腿一软,毫无尊严跪下:“求你……不要伤害我女儿,她娘去的早,俺就这个女儿,不能失去她。”

“你想多了……”纪伦扶起他,安慰:“要杀也是杀你满门,你不会失去她。”

蔡京:“……”

“继续说,城里的布置……哦,抱歉,忘记问过你了,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干脆你再给我……复述一遍?”

“是,是……就这些……对了,听说今天晚上曲大家要来……”

“曲大酱?”

“呃,您不知道曲大家?她歌唱很有名……”

纪伦皱眉,没兴趣知道一个优伶艺伎的事,挥挥手:“你告诉我她来了以后,城里布置变化就可以了。”

蔡京连忙点首:“是,她这次归国的巡演第一站,会带来一些马,有些是欧陆巡演获赠的良种。”

第一百零六章曲大家(下)

“获赠?”

纪伦莫名其妙,不过大概可以归成追星族对明星的追捧,也就没在意……他还不知道这个时代对骑兵重视,良种马价值不是用金钱来衡量。

蔡京也是文盲不懂,这时绞尽脑汁回想一些见闻:“欧陆马不错,送回来其实可以给骑兵部队配种,二十年前大败到现在,各国的骑兵虽不流行了,但还保留有一些胸甲骑兵。”

“比如?”纪伦目光专注看着这个会党分子。

蔡京很有压力,不敢停顿继续说:“比如卢侯驻扎在郊区的二零一骑兵营就对这批军马很感兴趣……听到那面的弟兄们消息,有半个连的骑兵保护她进高州城。”

介绍到这里,纪伦听很仔细,甚至反复询问一些细节,得出这小股骑兵的标准配备是一次成型锻压胸甲,近身马刀,中距离火力射程骑枪,标准战术是这个时期著名的——墙式冲锋。

蔡京没有文化却不笨,猛一惊:“您……您不会是要……绑架曲大家吧?”

“别想太多,你看看我这样子,能干什么大案?”纪伦拍拍他肩,出门去。

小海伦跑过来,说:“小小,不见了。”

纪伦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个口哨召唤,突声音卡住,一阵咳嗽,手帕上,带着一片血花……

耳听得“喵”声,小白猫在车顶看着自己,冰蓝色猫眼中,映着一个面带病容的瘦削青年,或者说……病虎。

纪伦淡淡一笑,收起手帕,眼神无波。

无我无人,也无组织。

…………

一支特别车队在骑兵连的保护下,络绎驶入高州城,不是小汽车,是十几辆非常传统的马车……速度并不比现在汽车慢多少,但马是很娇贵动物,长途旅行于各地容易水土不服,耗费是几倍,这样车队在显示传统同时,无疑张扬着主人的财力。

而军方骑兵的保护,更不是简单财力的问题了,得有着非常的身份。

车队最中间的一辆漆黑马车上带着丝丝金纹镂空,轻纱飘荡,暖盘熏香,视线透视外面街巷的肃杀萧瑟,一只雪白鸽子飞进来,脚上绑着纸条,黑色蕾丝手套取下它,展开后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收起放在火盆里烧掉。

视野回落到面前的曲谱稿子,谱子中间还遗留有一些空白,歌词更有着反复推敲修改的痕迹。

镜头拉远,一身黑色裙装的女子伏案而作,腰间围绕一条银白纱巾,繁复而美丽的纹路,淡淡光晕,似是环绕着星球的一圈冰晶星环……

黑色的帽子放在手边,盛放着一小把米粒,鸽子啄食着米粒,叫了一声,但在帽子里没能发出声音,它迷惑抬首,咕咕叫了一声,又低首在帽子里继续啄食……在它发不出声音时,车厢里就一片宁静,连笔尖与纸面的沙沙声都没有。

很快,马车行驶到了剧场门口,薄纱外是一幢四方的巨大水泥建筑,模仿传统的木制斗拱建筑在屋顶、外墙增加屋檐、阑干等华风,而底下廊柱又是欧式廊柱……汇合起来是奇怪感觉,说美丽也美丽,毕竟华夏建筑行会近年的主推力作,是用了心的,但在审美习惯上总有些让人不适应。

现在还有更突兀,剧场大门上悬挂红色横幅“欢迎寰球著名作曲大师、歌唱家曲清歌大家光临高州歌剧院”,但在剧场周围是大批军警封锁,甚至机枪暗堡,如临大敌的样子……是这种欢迎?

黑裙女子下了车,推了推金丝平光眼镜,看看周围没有人来接待,站在那里,手按着黑色的淑女帽,看看左右。

几个男女助手就连忙去交接,半响才在封锁线里面找到剧场的欢迎人员……带人回来时,只见黑裙女子坐在马车上又看起了曲谱。

剧院负责人满头大汗,连连用手绢擦汗:“抱歉,抱歉……本来是准备好欢迎仪式,给军方检查人员打断了……说谢庭树少将要光临剧院,来看第一场。”

“少将?”助手们神情一怔,面面相觑就不敢多说了,这时又一个少校军官带人过来,啪的敬礼,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女兵,说:“入场前请接受检查……包括曲大家。”

这时,有个女助手有些不忿,说:“这还要提前检查?我们在欧陆巡演时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少校露出礼貌的微笑,还是请,身后一个女少尉干脆冷冷说着:“所以欧陆死于刺杀的国王和贵族不知凡几。”

“你这人怎么这样!平白无辜说我们是刺客……”女助手还待争辩,车子上里黑裙女子看了看外面,招手让她进去,拿出一张白纸条,在上面刷刷写了些字,递给她。

女助手看了看纸条,神情不忿,还是扶着黑裙女子下来。

黑裙女子一手扶黑色淑女帽,一手放在腰间,屈身一礼,对众人微笑点首致意,女助手拿着白纸条,照本宣科地读字:“谢少将是对东瀛反击战的英雄,还有列位将士保家卫国,清歌不过区区伶人,岂能妨碍诸位公务,自愿接受检查。”

“多谢曲大家谅解。”

少校神情稍缓,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奇怪没有对曲清歌说话,两个女少尉带着曲清歌去检查时,少校叮嘱她们:“不要解开她的腰带,不要动帽子——千万记住了!”

两个女少尉虽有些迷惑这种条件,仔细看看黑裙,原来不是连衣裙,上袄下裙的解开分脱很方便,淑女软帽更捏一捏就可看出有没有藏武器,点首:“是!”

片刻,两个女少尉回到临时作战指挥部时,点首表示没问题,却奇怪说:“那个曲大家……好像是个聋子和哑巴,和她说话,她都听不见,让她说话,她就写字条让别人读……”

“哈哈,你们刚刚初等学堂毕业,没上过音乐课,跨行如隔山,这就不懂了吧?曲大家是寰球著名的音乐宗师,国宝人物,年纪才不到三十岁,再是天才也很难这样快走到这一步,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刚刚的少校笑着说。

两个女少尉面面相觑,她们的初等学堂文化程度和村庄眼界,根本想象不出来寰球级的人:“怎么做到的?”

“秘密在于她身上的银色腰带和黑色帽子,都有非常昂贵的永固法术,作用分别是——系着腰带,她就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不仅仅是是外界声音听不到,连自身呼吸、血液流动、心跳都听不到……而戴着帽子,她就无法对外发出任何声音,或者说是发出了但是听不见,只有她自己能听见——腰带和帽子是一套,相互连通循环的。”

不仅是女少尉目瞪口呆,就连别人很多不了解寰球音乐界,都是惊异:“为什么……要这样?做聋子和哑巴?人没有声音怎么活?”

听到这样说,就有个年轻中尉忍不住,大声:“怎么不能活?你们觉得她的世界没声音?相信一个音乐上碾压寰球的殿堂宗师,真的是聋子和哑巴?恰恰相反,她是生活在音乐中!”

“据说,她听不见任何声音时,有一种声音会在她脑海里出现,********,那不是人类的音乐,现有的几大音乐流派都无法概括她的音乐类型,也没有人可以模仿……”

“据说,她日常无法说话时,迫使她将一切情感诉求都用音乐来表达,去一座座会场上不断的歌唱,她的歌灌制成很多唱片,你们可能都听过一两首,比如最著名的,我们的练兵军歌,铿锵有力……而不同歌适合不同的情感下去听,那是有灵魂会呼吸……”

少校摸摸下巴,没在意一个音乐爱好者热情,目光一闪:“我倒是感兴趣,谁设计的这个打破极限的实验?”

“是曲大家自己,听说是从小就有着音乐天赋,而刚好父亲母亲都是音乐家和歌唱家,两代人的专业对口,最优化家庭教育放大了她的天赋特长。”

“十岁时,她就因天才而破格录取进帝国音乐学院,看到帝国文化领域包括民族音乐都是节节败退现状,立誓要用音乐影响帝国,那就必须做到超凡极致来征服人心……为此付出了她自己,过去这二十年里,她都是自愿过这样的生活,不是疯子科学家残酷的实验……呃……”中尉说着,看到众人看他的目光有些怪异,不由讪讪着闭嘴。

少校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温和地伸手拍拍他肩膀:“过来跟我喝杯茶,咱们聊聊你的思想问题……”

中尉脸色苍白,跟着少校进去小房间,两个宪兵立刻站到了门口,目光冷冷扫视房间里的人,众人都沉默低首,继续做自己的事。

小房间里声音隐隐传出:“……中尉,军队并不反对欣赏音乐,我也很尊敬曲大家的付出……但你得知道,帝国有识之士,谁都在付出,并不需要谁来同情,你觉得你一个小小中尉有资格同情曲大家这样的殿堂宗师?”

“没有……”

“她需要你帮她做什么吗?你能帮她做什么吗?”

“不能……”

“所以你看,不同的选择就是不同的道路,她走的路是孤独,无法集众而注定要失败,音乐虽美丽并不能救国,我们军方实验才可以……即便它很丑陋……我们的丑陋,保护了她的美丽,这就是国家竞争的根本……也是我们的正义所在。”

“是,我们是正义的军队。”中尉很是羞愧,为自己思想动摇和不坚定而羞愧。

少校严肃说:“没吃饭么?大声点。”

“我们是——正义的军队!”年轻人的大吼在小房间里传出来,朝气、阳光、自信,震得天花板灰尘簌簌而落,藏匿蟑螂和老鼠都惊慌乱跑,门外众人,包括两个宪兵,都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第一百零七章毕业(上)

千里之外·申侯军校

南方在冬日不见得寒冷,就有很多常绿阔叶乔木,绿荫掩映中校园同样是张灯结彩,在进行一场盛大仪式,庄严的大礼堂里正在举行军校第一届的毕业授勋,左右贴着一幅醒目的对联,分别是——

“升官发财,请走别路。”

“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一身笔挺戎装军官立在讲台上,肩膀上的将星熠熠生辉,带着军帽显得英气勃勃,年纪不过三十岁上下男子拿着讲稿,扫一眼会场的黑压压人群,对着话筒:“……费守义!”

“有!”

年轻军官在人群中站起来,脸色有着兴奋潮红,快步跑上前台,这里发生个小小插曲,他登台阶时踉跄了一下差点绊到,引得附近一阵善意哄笑,都理解这激动……申校长亲自授衔!

最优秀的一批军衔高一级!

申侯对这个成绩优异到第十名的学生也有印象,而对方这时激动表现,更让他暗里满意。

司仪的主持下,费守义神情庄严上前接受中尉军衔、佩刀,敬礼宣誓:“学生永远忠于校长!”

“好,好……”

申侯笑眯起眼睛,目送对方离开,下一个:“……杜景云!”

会场视线的焦点和光荣中心变成了又一个青年军官,而费守义在黑暗过道走回到自己座位上,兴奋才稍降温,又有些莫名失落看着焦点转换,周围人大多数很快就会忘掉费守义吧……

申侯军校人才济济,不是榜首第一名很难被记住。

“出了学校以后还得在战场上继续努力,成纪伦大哥那样的战争英雄,也许就不会被忘记了!”

十八岁少年这样自言自语,畅想未来,丝毫没有看到会场外,有个晚一届的同学正在焦急来回踱步,手里捏着一份电报,这将会改变他的命运。

……解散,人群涌出,都黑压压一大片的军帽,根本辨认不出谁是谁,别管你是学校风云人物还是默默无闻,都是人流中不起眼一点。

在等着的兼职送信小同学一个激灵,立刻跑去宿舍去拦截:“糟糕,糟糕,毕业生今天就要离校!”

整个三年级宿舍都是一片打包行李的忙碌,幸运是他在费守义背着军用大背包出来时,截住了他,恭谨而忐忑地递上:“守义学长!您的电报!”

“都是同学不用拘礼。”不,费守义笑着接过电报,这时心情还在毕业授勋中很是高兴,看着电报上的几行字,神情逐渐地……冷却下来,凝固住,有些茫然:“这……是不是寄错了?”

“请节哀,学长。”信使学弟说。

“不,这不可能……纪伦大哥不是已经牺牲了么?”

“父亲不是纪家的管家么?”

“……现在告诉我纪伦杀上我家,杀了我父亲?”费守义难以置信,根本无法接受,抓着对方肩就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摇晃:“告诉我,这是送错了——”

信使学弟给晃得要晕了,还是耿直地说:“可是,军部转发的情报,特别转发给需要知情的家属一份电报,不会错……对了,还有这张现场照片……啊,你要掐死我了……各位学长帮帮忙,劝劝守义学长吧……”

周围的同学也都上来,费守义身形僵了僵,放开对方,低声道了一句歉,就背着背包沉默离开,走到楼梯口时,缓缓打开照片看了,倒挂在楼梯口的血腥大字人体,就不由身子晃了晃:“父亲……”

没有吐血,没有痛哭,这年轻军官呆滞了许久,突一拳重击在墙上,鲜血飞溅,脸色扭曲着,咬牙切齿:“纪伦,今生今世,我费守义和你不共戴天——”

…………

“当…”

大楼的钟声惊起了早飞的鸽子。

江上的轮船的汽笛声,划开了晨曦时的薄雾,有轨电车“叮当”驾驶着,一个女人乘着驶了过来。

“报馆到了。”

“哎,‘你终于来了。”一进报社的大门,总编就迎了上去。

“什么事?你这么急?”说话的是巫山路。

“哎,你昨天的那篇《西餐馆枪杀事件》的稿子要快点赶出来,听说上面卡的越来越严了,今天听顾老板说,官府以后要禁止发布这种新闻……”

“有这事?”

“对,你把稿子再修改下,争取今天早报里登出来。”

“好,还有什么事?”

“还有就是曲大家的新闻,本地歌迷哪个不关心?我们的报纸必须去抢个头版,造造舆论,让上面顾忌几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