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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重生-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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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惺惺相惜,宝玉带着真切无比的渴求神色:“这位……”却卡壳了,他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云涯面不改色,张口就来:“我姓梅。”

“梅公子,”宝玉丝毫不疑,急切非常,“能不能请你带我去瞧一瞧林妹妹?”

云涯再次皱眉,不由想到黛玉刚刚羞赧窘迫的模样,刚想回一句硬邦邦的“不方便”,却听那厢蓦然一声长叹,面上竟露出一丝哀色:“罢了,妹妹定不愿见我。就算强求,还怕愈让她伤心,反而加重病势。”

云涯:“……”

被人当面“心心念念”着未婚妻,是个男子都会有些不痛快,云涯也不能免俗,可这……醋意还比不过惊讶,云涯自认多年冷暖沉浮,区区年少已是阅人无数,可这种款式,还是新鲜了些。

正常人总有些千篇一律,只有奇葩才别具一格,各领风骚数百年。

宝玉没发现云涯的疑虑,又一声哀叹,更加黯然神伤:“林妹妹幼年失枯,无人怜惜,可怜可叹……”只可惜他,有心无力。

云涯已经生出一丝厌烦,不由冷冷道:“林县主虽失父母,却有其他亲眷照看。”

宝玉却摇头,忽然指着墙上挂的一幅美人抚琴图,长叹:“梅公子不知道,世间女子皆清灵若水,最干净,却不耐脏。就像挂在墙上的那幅美人图,须得有情人看了方能怜惜爱护,庸人看了只会唐突佳人——若是给蠢人瞧见了,这是最糟,越发连画都显得污浊了。”

打的比方虽不恰当,话里之意却明显的很,是讽定远侯夫妇照看黛玉,就如蠢人相看美人图,越发连黛玉都污浊了?

云涯不由有了些猜测,便直接问道:“你可知道,林县主被赐婚于当朝太子?”

黯然之色更重,看来是知道的。毕竟有个秦钟,他家姐姐都成了太子妃的嫂子,哪里能瞒得住。宝玉也是相貌灵秀,只是太过软弱耐不得风雨,总显出一丝怯懦的阴柔来,让云涯看着越发不耐。

在宝玉看来,世俗经济最为恶臭,名利富贵皆是浮华,黛玉父母双亡,受制于叔婶,以至于要被填进天底下最浮华最恶臭的皇城之中,真是如仙株落于污泥,浊了清新隽秀的灵骨。

这也是将他这个太子贬到泥里去的意思?

若是刚被赐婚时,听到这番不知是不是调拨离间的厥词,云涯定然已经拂袖而去,说不准还会敲打一番;可偏偏是这几日,云珪唆使在前,黛玉遇刺在后,越发显得这番厥词……其实也没什么不对。云涯自知,他的手段隐蔽却也“雷霆”,步步为营着,将那本是单纯无辜的小姑娘拉进了满是业障的皇室之中。

“贾小公子倒是看得通透,知这世道如此污浊。”云涯顿了顿,忽然问道,“那贾小公子可知,何方才是净土?”

天尽头,可曾有香丘?

可要寻至极乐世界?

宝玉不由愣住,不知如何接下。他尘缘未断,虽然已遇僧道,却尚未开足了窍——七窍通了六窍跟一窍不通没两样,慧了一半跟毁了没区别。只观了世间百态叹好丑好恶,却不懂如何出世,更想不到七尺男儿当立身更当济世。

最多,也就有点儿避世的胆子,还一戳就漏气,连贾政那般表面刻板其实一身媚骨的伪君子,都能将他吓得跟鹌鹑似的战战兢兢。

大荒山下的蠢物来世间走一遭,根本不是入世的,玩涮了一把够本了就回去,唯一有点儿的道德,大概就是落了一片白茫茫的大地,免得真正的世人还得费心去收拾干净。

宝玉愈加黯然,幸亏他还没痴傻到对着“梅小公子”来一句“林妹妹若死了,我就做和尚去”……为何不说他自己死了,让其他人青灯古佛?

宝玉为天生的情者,擅留情于人,更擅留情于物——所以,他若死了,这剃头发抄经书的份儿还得分一分,红颜知己蓝颜知己并着书画里的知己,还有聊斋里的狐狸庙里的女仙敦煌的飞天……平均算下来,大概每人要落几根头发,也不用拔了吃这几下痛,应该就在每日正常折损的范围内,从梳子上捋捋就够了。

云涯见他呆愣,继续道:“世间若有净土,贾小公子应该早已带着家眷前去‘回避’了。”

云涯并无讽刺之意,宝玉却再次愣住,良久才摇头:“不可能的……”

云涯原以为贾宝玉想说世道皆艰辛,却不想得了一句:“世间须眉皆是浊物,再干净的地方也叫污浊了;而女子一旦嫁了人,也受了须眉的脏污。”

云涯:“……”

太子殿下也是“须眉浊物”。

鸡同鸭讲,比之这位,自家的小叔叔云诺实在太过善解人意了。

连云涯自己都不知道,在意这厢人斗这桩气,到底还有什么意思。难得有空闲,真不如好好睡一觉。困得够呛,待会自家小未婚妻醒了,若看到他这双沁着朱砂色的眼睛……胳膊受伤不能挠,或许会嗷呜一口咬过来?

云涯正想叫人将贾宝玉扔出去,却听对方又叹了一句:“哪里配什么净土,天圆地方,人都跟家生子似的,都像被扣在牢里,还没法叫赎出去。”

云涯:“……”

真弄不清这贾宝玉到底是慧了还是毁了,脑子奇葩做的事儿更奇葩,可偏偏还时不时冒出一句“禅机”来——这就是只“点化”了一半的坏处,癞头和尚、跛足道人,干差事怎地能半途而废?

再不想与疯子计较,云涯瞥了一眼刚刚被拿来做例的那幅无辜的画,不由冷笑:“画中仕女娴静抚琴,幽雅的是气度,明阔的是意境,艺者赞画师技艺高超,道者赞女子贞静品格,你却只能赏出‘情’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所见闻,比你所不耻的名利之人还要短浅。”

不给贾宝玉反应的世间,云涯推开门,对早在外头打摆子的侍卫淡淡吩咐:“帮孤送客。”

可怜宝玉僵成了一座石雕,被拎出去老远才想起来,那位“梅小公子”刚刚说的是“孤”?

送走了贾宝玉,云涯继续躺床上闭目养神,刚刚那位太奇葩,以至于云涯想到了另一位“超脱凡尘”之人,贾敬。经常为皇祖讲经之人,应该也有些禅机。得道,也需得布道之术,只是,那都是些歪门邪道。

……

何致反水,暗军损失惨重。

贾敬却在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尤其是那位立下大功也犯下大错的神弓手,射了何致一箭又成了放跑何致的罪魁祸首,真是恨不能以死明志——他真没有与何致勾结!

贾敬很是体恤下属,亲自将神弓手扶了起来,关怀体贴:“不必多想,何致诡计多端,还是你救了贫道一命,贫道感念不已。”

神弓手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就算首领踹他个窝心脚都比这不阴不阳的态度好,好像头顶悬了个闸刀,随时会落下来似的!

……何致大概就是这样给“逼反”的吧?

贾敬抚了抚胡子,问道:“我们手里还剩多少矿藏?还有多少人?”

神弓手战战兢兢:“还有,两座金矿……”其他矿藏他并不清楚,云翳秉承的一向是分而治之,“京城周围,只剩下不到三千人。”还是拖家带口地算的。

“三千人,再交出去一半也不可惜。”贾敬算了算,命令,“金矿也不必留,全部交出去!”

“首领!”首领这是被刺激得发疯了么?

贾敬确实疯了,笑得愈发慈祥:“太子的处事之道与三殿下极为相似,若是三殿下还在世,必然引之为知己。太子即将大婚,我们定要送上足够贵重的贺礼。”

准备“贺礼”的时间足够,准太子妃重伤,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更何况是骨裂,婚期肯定要往后拖。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慢慢筹谋。

作者有话要说:黛玉:我是骨裂?怪不得那么疼!

喵:你那么瘦,被戳了肩膀关节,骨头怎么能不裂……

#其实这是胖喵对窈窕淑女的怨念#

云涯:我姓梅。

云朔:揍你哦!

云蔚:放着我来(揍)!

云朔:滚一边去,现在这是朕的儿子~

有姑娘问石头的结局,一点小小剧透(还是不能回复评论):

喵:癞头和尚、跛足道人,点化石头不能半途而废啊!

癞头和尚:擦,砸招牌!

跛足道人:不,是出了意外。

两人一起——揍死秦钟这个胡乱打鸣的!

云涯:我见了贾宝玉。

黛玉:啊?

云涯:他说——你不是人。

黛玉:……

第177章 倒清茶忌若酒难得余韵似无所顾忌或许疯癫

云涯与贾宝玉“论道”时;黛玉已经醒了。弄月自告奋勇地蹬蹬跑进去;说是要帮“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某两人打掩护,只留了个风风火火的背影给其余几人。

萧若繁愣了一愣,却又恢复温文尔雅的笑意,将手里写好的药方递给林霁风:“就这样吧。”

林霁风接过药单,只见曼陀罗子等镇痛物的用量还是被控得很紧,叹着气道:“也好。”黛玉年纪小;尚未嫁人,还是谨慎些为好。

萧若繁准备告辞:“我得离开了。”

“你不等公主?”

萧若繁摇头:“公主并未让我等。”要不然也不会跑得那么急;身后都带了一溜冒烟儿似的的小尾巴。

林霁风皱眉毛,弄月刚遭了刺杀;萧若繁怎么看不是这么独善其身的人。再说;若想躲事儿,一开始就不会求娶!

萧若繁无意解释,掸了掸水蓝色衣袖上残余的药渣,衣袂划过好一番清俊水秀。佳公子翩翩离去,林霁风啧啧两声,对着外头的侍卫眨巴眼睛,又打了个挺开阔的手势,从下往上跟掀桌子似的,跟刚刚萧若繁那番仪态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人,一个野人。

再野人那也是侯爷的世子,可怜的侍卫自认倒霉,尊世子令,从下往上,动作开阔——翻墙。

没一会儿,又翻回来了,回报:“景襄侯等在旁边的茶楼里。”

就知道他放不下。林霁风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俩神神叨叨的是觉着好玩呢?

萧若繁正品茗,烹的这茶来此南疆,有些怪异,不若碧螺春龙井等茶清雅,这茶味道浓烈,冲得跟酒似的,吞进喉中就像个嚼了个刺猬团子,戳的慌。

此茶如酒,醇香在后韵。可只有先耐得住戳,才能品的余味悠长。

萧若繁品的津津有味,跟着的萧府家将全喷了一桌子,看侯爷兴致勃勃也不好浇冷水,只得扯别的:“侯爷,为何等在这里?”

萧若繁放下茶碗,一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个开枪的手势,笑道:“我怕靠得太近,被公主拿火枪给崩了。”

家将们:“……”侯爷,您到底有多想不开,主动去求娶那么个凶婆娘!

被断为河东狮的弄月公主殿下此时正偎在黛玉的枕头边上,细看她的伤处,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忍不住伸手掐上了黛玉软软的脸颊:“叫你多长点肉,就是太瘦才会被戳成这样!”

黛玉皮肤细嫩,腮帮子上软软的一团更是细滑若脂,又因裹在被窝里,全身都很暖和,弄月觉得手感挺好,正想再戳戳——不对,袖子被人拽住了?

弄月吓一跳:“喂,你肩膀还伤着呢,别动手!”

不拽着你,怎么能让你停手?肩膀也是疼,脸也是疼,可女子容颜最娇贵,才不给你当团子搓!黛玉缓缓放开手,喘了一口气忍过一次疼,才道:“我睡得迷瞪瞪的时候……听侍女说,说你也遇刺了……”

谁个舌头那么长!

弄月翻个小白眼,承认:“没错,不过我比你命好,没受一点伤。对了,本宫洪福齐天,那姓萧的也沾了运气,顺带着逃过一劫。”

黛玉垂了眸儿,缓缓确认着:“也是……贾敬?”

“肯定是那混账做的——喂,你都伤成这样还惦记别人?”带着腮帮子再次一掐,“差点没了命,你竟然不怕?”

“我当然怕……”垂着脸儿露出丝黯然来,黛玉担忧不已,亲历生死一线,更知贾敬的阴险狠毒,也更知云涯与之搏心斗计的凶险。

云珪那桩,几乎从头到尾,她只是在一旁看着,虽然凶险,可云涯运筹帷幄,算无遗漏;贾敬作祟,却是她亲身经历,以这具不耐疼的娇身软骨,挨过两刀,前次是十指连心,这次更是刻骨铭心。

所以说心思重最要不得,这担心得七上八下的,哪天能养好伤?弄月真想再逮着狠狠掐几下,却听黛玉轻声道:“有一事,我想……拜托你。”

“什么?”

黛玉说得断断续续,弄月听得仔细,越听越觉得手痒——不是想挠人,而是觉得,真有必要干这一票!

……

云涯进来时,恰逢弄月颠颠着往外蹦,还给了他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刚刚贾宝玉那桩,我可没透露。

云涯根本不搭理,他并未对贾宝玉做什么,只是叫人扔了出去而已。

黛玉强打起精神,先歪头看云涯的眼睛,果然沁着更明显的道道血丝,黛玉不由心疼:“你果然……不肯好好休息……你这样,还没抓到人,就先把自己累垮了。“

抓人,当然是抓贾敬,那个丧心病狂的老道士。无论于公于私,云涯都绝不会放过他;而且何致一事确实给贾敬一党打击巨大,损钱损人不说,暗军运作的规程渐渐浮上水面。对朝廷而言,不仅已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矣。

黛玉未必看得懂暗流涌动的局势,却看得清云涯的急切,不由担心,想劝着他慢慢来。

云涯有些惊讶,却并不显露,只上前替她又掖了掖被子:“慢慢说。”

黛玉确实说的很慢:“以你之性,若还做,定会与我说两句‘尽快’……你却什么都不说,按照早几次的想……你定然已经想好、安排好了。”

“……放心,我有分寸,你好好养伤便是。”黛玉猜的没错,云涯昨夜接到黛玉遇刺的消息时便命人加紧追踪,同时又提审了何致,借着何致联系了更多的暗军,套得了更多的消息——伤他在意之人,忍无可忍,云涯断然不会放过贾敬。

见他如此,黛玉也不好再劝,一手探出被角,抓着他的衣摆拉了拉,努力对着弄月的方向点了点:“公主一会儿要回去了你跟她一起罢。人多些更安全。”

“好。”被看透了,不能再扯谎,幸亏只是牵个不听话的公主回宫,云涯尚能做好,能应下。

云涯带着弄月一起回宫,其后自然跟着景襄侯一路相护。弄月揪了一路的猫磨了一路的牙,云涯也默不作声地看了一路的好戏,直到进宫门时报应才到,弄月摆手召开七八个宫女太监,将云涯包了个团。眉毛一挑,公主殿下径直下令:“弄顶轿子来,太子要回东宫休息。”

云涯:“……”

弄月依旧抱着自己的团子猫,高抬着下巴凑近凑近,端的是满满的理:“我知道你昨晚连夜审了旭王府的刺客,也知道父皇让你好生歇着。你把自己当驴子用?就算你是神仙,张果老累死驴子后也得成铁拐李了,你真想累死自己?”

……这到底算不算当众辱骂太子?云涯也不确定,但能肯定的是,宫权是掌在大公主手里的,且这个公主连太子都敢挟持!

云涯无奈叹息,已被包了饺子当然跑不掉,只能向人缝里伸出手,揉了揉弄月怀里的雪团子。猫儿一向乖巧而软糯,蹭着云涯的手心,舒服地喵喵直叫,云涯不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只猫儿才像乖巧可爱的妹妹,你太过闹腾,简直跟只狸猫精似的。”

弄月气得咯吱咯吱磨牙,她刚刚只说这货是张果老的毛驴儿——那也勉强算半个神仙,结果这混帐反说她像妖精!

且不论驴半仙和猫妖精到底谁更高贵些,弄月一上火儿忍不住把真话撂了出来:“是黛玉让我看着你,别让你把自己给活活累死!”

云涯:“……”

索性说开了,弄月抱着胳膊继续道:“黛玉说,你不想休息也罢,但拜托你千万别为了她‘关心则’,贾敬不是个善茬儿。而且,这事我也觉得诡异,刺杀归刺杀,兵分四路,而且来刺的都是护卫森严的,这是想杀人还是存心往大了闹的?”

云涯终于叹道:“我有分寸。”

“你有没有分寸我不知道,太子足智多谋,我是比不得。”弄月睨着他,忽然一笑,“不过呢,你是储君,得算计全天下的心思;黛玉嘛,只要猜你一个人的心思就够了。”

情情者,一片衷情。

沉默了一会,云涯眼底闪过一丝难得的温柔:“我回去了,剩下的都交给你了。”

弄月却愣住,早知道你这么听话,本宫何必采取强硬手段?等等,弄月瞬间反应过来,云涯刚刚说的是“剩下都交给你了”……喂,回来,剩下一海的事儿呢你不准躲懒!

……

云涯回到东宫,当然依旧没有休息,而是吩咐侍卫:“将何致带来,昨晚太过仓促,孤须与他细谈。”

侍卫遵旨,可谁知,去的是一队铁甲光亮的,两刻后回来的却是全身浴血之人!

其中一个竟是何致,臂上被刺一道,鲜血横流。其他侍卫的伤大多在身前,看得出是正面迎敌所致,只有何致全身皆伤好不狼狈,毫无疑问,他才是对方的目标!

云涯瞬间皱眉:“有人刺杀你?”

何致吐出一口鲜血,自嘲一般:“有人冲入天牢,说是奉首领之命,要杀我——这个叛徒。”

云涯眉头越皱越紧,赫然想起昨晚的四场刺杀,皆发生在宫外……声东击西?时间倒是掐得正好,可理由实在说不通。代价太大,效果还不显。云涯看着几乎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何致,忽然问道:“到底进了多少杀手?”

“几十人,皆是高手。”

刺杀黛玉也不过派出了一两人,对何致竟然下这么大的手笔。以贾敬一向“爱惜物力”的做派,看来,真是恨毒了。

同样,这也说不通。暗军遭受重创,最该保存实力修生养息,耗费如此之大只为追杀一个本就游走在外延的“叛徒”……值得么?

就算动摇了“军心”,此时的亡羊补牢之法,也不是堆上更多条人命来搞刺杀。

除非何致手里还有其他底牌,使贾敬忌惮非常,非要在他吐露之前杀他灭口——却也不像,以何家现状,攒着把柄挟持帝王是蠢之又蠢,和盘托出或才能换的一线生机。何致明显不是个蠢人,而且,何致拼了半条命与贾敬抢先机,只因为他手里所有的把柄,都只在贾敬未反应过来的那一瞬,方才有价值——若攥在手心,藏着掖着,就算只到今天也不过是死物而已。

云涯不得不做出猜测:“贾敬……或许、真的疯了?”

黛玉的担心不无道理,云涯第一次感觉,完全摸不清对手的脉搏。与智者过招,机关算尽,最后一分看天意;可与疯子相争,正常人得谨慎再谨慎,得再费一倍的心力。

因为杀人远比救人容易,乱世远比济世简单。每一次刺杀,牵连更多的无辜,也擒获更多的暗军。就如这五桩毫无道理的暗杀,使得朝廷又寻得暗军一处据点,捣毁后俘虏百人,更顺藤摸瓜至两个金矿——仅此而已,贾敬其人,依旧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上有饭局,没来得及码字,停更一天,鞠躬道歉!

第178章 假戏折折粉墨登场流言霏霏断章 取义

云涯继续揪着贾敬不放;被坑了的弄月则大包大揽地接手其他善后事宜;譬如向云朔详细汇报四桩刺杀的前后,还有黛玉重伤、笈礼和婚礼都得向后拖延的事实。

云朔没听完便勃然大怒,于是长公主府里里外外都是兵,被围了三层,真叫个水泄不通。

恰好是云征巡边归来,隔条街就见到妹妹府前一片热闹;不由皱眉问:“林睿反了?”

造反也就这待遇了。

前来接驾的长使官连忙对肃王殿下解释,听得一天安排四场刺杀;云征的眉头越皱越紧:“贾敬……疯了么?”

纵是敌明我暗,也是敌众我寡;分兵乃大忌。

林睿也接到了侄女儿遇刺的消息;策马赶回家中,却被堵在门口差点没进来,皇帝陛下调来的皆是精挑细选的可信之人,却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定远侯的。

林睿最终凭着兵符才进了门,柔兰公主无奈地与丈夫解释自家皇兄的顾虑——简而言之,皇室小辈儿的婚嫁不能再出岔子了!

弄月明明白白克死了一个崔应明,云诺不知道是不是更损,跟他稍微扯上点关系的,不是死了就是死而复生当女鬼。貌似年初时候,太上皇还戏言过将黎樱许给云诺?喏,黎樱的肚子上破了个血淋淋的洞,到现在还未养好呢!

唯恐云涯的未婚妻再出事,唯恐皇家成了鳏夫院或寡妇清洁堂,云朔这个这辈子都娶不着皇后的可怜皇帝,真是操碎了别人家嫁娶的心。

柔兰公主道:“宫里下了旨,将太子与黛玉的婚期改到明年。笈礼那边,我已向蓝老夫人致歉,大概也得拖到年底了。”

若是顺当,今日本该是黛玉的成人礼,可如今……昨晚上,乖巧的小侄女白着一张小脸,忍着疼、强作欢笑撒娇:“婶婶,晚些嫁也好。未出阁的姑娘才最矜贵,我还想多欺负哥哥一阵呢!”

柔兰公主抚着手边鲜亮的华服,这是黛玉的礼服,越发觉得金丝银线扎眼睛,赶紧合上带着已经润湿了的双眸:“我从未见过‘三哥’,我不知道他有多恨……我不懂,他是不是非要看着全家断子绝孙才痛快!”

林睿伸出手轻抚妻子的眼睑,带出一片湿滑的清泪来,不由皱眉,笃定:“不会如他之意。”

向侄子细问过黛玉的伤势之后,林睿又进了宫,是告假的。连长公主府都能混进刺客,真不知还有何处是安全无虞的。云朔理解他的担忧,给了他一个月的假,陪陪家人,也好好整顿一番长公主府和定远侯府。

林睿告假,林霁风就非得站朝不可。这天下朝之后,三三两两抱团回家,刚走出宫门,林霁风忽然接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头晕眼花,差点坐地上去。赶紧伸手摸摸头,不发热,没染风寒,那是谁在背后念叨他?

左瞧瞧右看看,敏锐地发觉了几道躲躲闪闪的目光,林霁风更确定,有一拨子无聊的闲人对他芳心暗许、秋波暗送。

啧,真恶心,非得恶心回去不可。

于是,转身、甩袖,胳膊抡个大圆圈,将一位藏在墙根的可怜同僚直接拉近怀里,挑眉邪笑看着亲密不已,手上却在使阴招儿:仗着力气大,胳膊正夹着同僚的脖子,略以用劲儿,同僚觉得自己成了梗脖子的鸭子,眼睛瞪得突起,喉咙里“嘎嘎”……不好,喘气都困难了!

——说还是不说?

周围颤颤巍巍了十几只八卦茶话党,都在以余光斜光散光或者青光,悄悄么么地看定远侯世子耍流氓。世风日下啊,都没人来拨乱反正,争国本时候的骨气都哪儿去了!

可怜的鸭子还被挟着脖子,缺血的脑子艰难转着,一个林霁风,十几个同僚;被勒脖子掐死,之后被围殴而死——管不得哪种更轻松,先顾得眼前再说!

鸭子“嘎嘎”着,三下五除二将消息卖了个干净。林霁风半张着嘴,表情也跟鸭子听雷似的,按这些人得的“小道消息”,自家妹子遇刺,然后……毁容了?

言之凿凿地说皇家想悔婚,说定远侯气不过,才会“挂印辞官”——林霁风抽抽嘴角,不想告知,兵符金印都在他小叔袖子里揣着呢,一刻离不得身,现在长公主府有门禁,不拿这些压根进不了门!

林霁风带着满心的无语凝噎回家,路上又被萧若繁与水溶撵上了,北静王府的亲兵一向擅于吹拉弹唱,绘声绘色地演绎了一遍“定远侯摔金挂印”的流行唱本儿,都说林侯爷真英豪也,将金印直接挂上了城头旗杆顶头,可怜下头的人拿来竹竿都挑不下来!

林霁风斩钉截铁:“纯属谣言,他要是真挂印,肯定挂在御花园湖中央那艘画舫的船舷旁边!”

萧若繁无奈长叹,身为准驸马,怎会不知云家人天生与船犯冲的冤孽。

水溶颔首,又沉吟:“挂在船上更有新意,不妨让千桂轩的老板改改戏本。”

……赶紧阻止,讽水军出生的皇帝晕船,这不是找抽么!

萧若繁咳嗽了一声,立即转移话题:“这道流言传的诡异,不知是何人操纵、背后有何目的。”

大概是冲着“太子妃”去的,有人想趁机“捡漏儿”?细数京城里,配得上太子妃之位、年纪又正好的闺秀……也没几个。最让人“心服口服”的,也就是出生镇国公府的蓝宜茜了——毫无疑问,太子就是光棍了也不会娶,人家是醉打金枝,可这根蓝枝条儿太粗壮,一不小心就是反被打死!

林霁风还在盘算:“要不然,直接告诉太子算了。”可又有点不甘心,讨债耍帅的风头全让准妹夫出了,那哥哥做什么,耍流氓?

……这货倒是忘了,刚刚在宫门口,他已经耍过流氓了。

水溶却道:“旭王已经去东宫了。”

……吓,先斩后奏?

这才想起来,貌似熊孩子旭王殿下最近归北静王所有,以水溶的做派,当然是“散养”了。

林霁风捣捣萧若繁,十分关心:“以旭王的个性,会不会加油添醋撩火气?”

“添醋倒不至于。”萧若繁笃定,因为云诺压根没有添醋的墨水儿,“但是,旭王嫉恶如仇,恐怕会有些急躁。”撩火气是必然的。

水溶悠然接下去,对自己养了几日的熊孩子断得精准:“无心相激,才最到好处。”

林霁风:“……”

既然肯定了云涯会出手,那就没林霁风什么事了。五品小吏,继续站墙,看大朝会文武百官纷纷涌入,看太子姗姗来迟,看他脸上蒙了个经典刺客款式的黑面巾。

……不行,看不下去了,忍笑忍得肚子抽痛,恨不能满地打滚。

连御座上的皇帝陛下都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忍住疯笑,板起脸来问:“太子何以这副装扮,东宫之仪哪儿去了!”

云涯从善如流,摘下面巾“请罪”,却又道:“儿臣惶恐,人皆道儿臣容颜损毁、丑陋非常。儿臣对镜自观,虽不觉有损,但恐自不为觉,更唯恐惊父皇圣驾,才蒙面前来。”

一通文绉绉的废话,简而言之就是太子听谣言说自己毁容了、恐了惊圣驾才蒙得跟刺客似的来上朝,说得流畅至极又入情入理……个鬼啊!

所谓三人成虎,流言蜚语这玩意儿,经常传着传着就变了味。譬如一开始只是“城北王家得了条小狗”,传到最后能变成“城北的王二麻子与城东的赵小寡妇勾搭成奸,气死了赵小寡妇的婆婆,两人还生了个娃叫二狗子”……诸如此类。

可是仅仅“太子妃毁容”五个字怎么也能给传讹了,关键是还把中间那个“妃”字给漏了!

半朝的茶话党拼了命才忍住道出正确谣言以正视听的冲动,乖乖埋头听皇帝训斥并安慰儿子,说你那张脸挺好看,别疑神疑鬼,身为太子不能总被身边的“小人”影响,要相信自己行得正做得直……

父慈子孝了好一会儿,满朝都快听睡着了,忽然一声“砰”得巨响,迷迷瞪瞪的一个个险些跳起来,这才发现,皇帝陛下在拍桌子呢!

不是对着儿子,肯定没那么好的态度。云朔扫视过一个个,点了几个人名,冷笑不止:“你们说皇城的旗杆上被挂了兵符金印?如此大事为何不报!还在背着朕偷偷说,呵,赶紧给朕将兵符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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