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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重生-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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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迹斑斑的条凳;一具具死相凄惨的尸体;却是给活人看的:角落里跪了一帮脸色惨白的太医;一声声哭叫,一句句赌咒发誓,当真是魔音穿耳,绕梁三日而不休。
台阶之上,皇帝云朔、肃王云征并着柔兰长公主皆站着,只有太皇太后萧氏,坐在几个晚辈之后,冷冷地看着一切,不动如山。
太上皇云落倒是没出现,因为听说最宝贝的孙女儿被人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暗害,一时气愤差点厥过去,现正被一帮“暂且”看着干净的太医围着诊治。
不过,太上皇还是派人来传了旨意,除了太皇太后,其下两代的宫妃全部禁足,直到皇家查出宝贝公主是被谁害了,谁都不准擅自行动,更不准擅自传瞎话!
苑中血腥味儿浓重,一身蓝衣的萧若繁正立在当中,抿着唇,双眸清亮,就如黑夜的星辰一般。
任由地上哭着叫着,萧若繁也不理会,甚至不跪,直到云朔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你不想说什么?”
萧若繁只有一句话:“皆是子虚乌有,臣从未做过——也毫无必要!”
无论大公主有多受宠,无论是否是“以郡主之身行皇后之权”,那都跟他没关系;再说,云弄月越发的圣宠隆重,越发的搅着皇宫这趟浑水,也就意味着她的驸马被愈加的防备、愈加的“束之高阁”。娶云弄月的代价就是别想再沾朝事,萧若繁心知肚明,绝不会因此赔上自己半生的抱负。
——不过,那是公主殿下健健康康时的说法,也是萧若繁还未入朝时的说法。
现在,弄月无辜摊上个“望门寡”,又伤了身体,今后子嗣极为艰难,若萧若繁依然不得不认下这笔“娃娃亲”,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萧家的嫡枝断绝;且驸马不可纳妾,只怕,今后萧家就算有孩子,最好的出生也是婢生子。
都这般“委屈”了……怎能再罢了人家的官?太皇太后还在宫里,还努力权衡后宫和朝堂,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
因此,景襄侯暗害准驸马崔应明与大公主云弄月,皆是说的通的——只要不介意今后子嗣出生上难看些,又可保住官位,又可娶得最受宠的公主殿下,还能为皇室排忧解难,名利双收,有何不好。
这些话不便明说,可彼此心里都清楚,皇家几个长辈皆在心里揣度,萧若繁也在心里冷笑:虽然能“名利双收”,可、他没这么卑鄙。
太医院倒是搜出了禁药,恰是记载在萧若繁父亲当年补录完毕的《千金药方》之中的,萧家自然也有藏药;而地下着几个不断磕头的“祸害”也当真是萧若繁的旧友,再加上弄月中毒的那段时间,萧若繁刚巧去了北疆送药,既坐实了“有功”之意,还差点在那里避了一整个新年,真有点此地无银的意思。
萧若繁自觉没什么可解释的,并没有直接的证据,他更是没有非要铤而走险的动机。云朔却忽然看向苑门处,声音平平:“将那个和尚带进来。”
这与和尚有什么关系?
萧若繁怀疑着看向那头,就见一个和尚被提了进来,全身血迹斑斑,邋里邋遢,看样子虚弱得很,对上萧若繁的目光,却忽然咧嘴一笑,带着股诡异的阴气儿:“好久、不见。”
萧若繁的情绪终于出现了波动,难以压抑的惊愕:“怎么会是你……师兄。”
和尚又是一笑,竟然挣开了侍卫,像模像样地行了个佛礼:“难为师弟还记得贫僧。”
“……”感觉到云朔几人投来探寻的目光,萧若繁回头,正色、毫不隐瞒,“皇上,当年家父辞官之后,潜心研究药理,并收徒授业。此人是家父的首徒,也是臣的师兄,原名赵蒲。”
不论是太医院还是民间的医馆,行医问药大多是代代相传的,是以萧若繁也“子承父业”;可,又是被逼得:萧家附庸着前太子,得罪了太上皇,却又敢做不敢当,推出了姻亲挡劫,哪里挡得住悠悠之口。
萧家是书香世家,最重名声,不用御史喷唾沫,萧父自己也觉得无颜再站在朝上,干脆辞了官,躲在家里捣鼓药材,因为郁郁寡欢,早早就去了。
萧若繁复杂地看着多年未见的“师兄”,直言:“家父去后,师兄离开,去游历天下,算起来,有近十年未见了。”
不等云朔说什么,和尚、也就是赵蒲,忽然冷笑一声:“游历天下?呵,不过是找个破庙乖乖躲着,藏一条命而已。可没想到你竟然赶尽杀绝,杀我全家,又连夜派人烧寺,幸亏我会水,才偷偷从水渠里逃了,捡了一条命。”
“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放过,我东躲西藏,却也躲累了!正巧太医院四处为崔应明寻医问药,我干脆去揭了皇榜,想寻个面圣的机会,横竖一条命而已,丢了也不可惜。可是,我发现崔应明的药方被人动了手脚,所配的相冲之物,竟与你爹当年所教的一模一样。”
“揭皇榜?”萧若繁惊愕地看着他,终于明白——朝臣传言中,那个胆敢在京城之中行巫蛊的脑子不好的“神医和尚”,就是自己的师兄的赵蒲。
“揭了皇榜后,我才明白,根本没有机会面圣,而我又发现了你下毒,根本毫无活路。”说到这里,赵蒲挑眉,笑得阴森而诡异,“除了崔驸马,同样中毒的还有个卫若兰。你的两个家将日夜埋伏卫家之外,总归是死,我干脆先以这条命为祭,咒你生生世世永不安宁!”
萧若繁终于明白了:“你布下的那个巫蛊阵,根本不是找出为灾星,是为了诅咒我。”怪不得要烧一圈的小木人,只怕,那些木人身上写的都是自己的生辰八字,萧若繁想明白此间,冷笑一声,“你倒是说说,到底是哪两个家将埋伏在卫府外等着杀你?我又为何要杀你!而且,若我真想要你的命,为何放任你在大理寺里活到现在!”
“我没想到,巫蛊案竟然闹上天听,皇上亲笔判了我秋后问斩,令人严加看管,反而让你没了下手的机会。”赵蒲又冷笑一声,往外看去:禁卫又押了两个人进来,竟然是景襄侯府的武师,四十岁上下,都是萧父留下的心腹家臣。
说话的是云朔,依旧声音平平:“当年寺庙的那把火,还有对赵蒲的追杀,他们俩都承认了。还有,他二人也曾向大理寺打探消息。”
——什么?
萧若繁觉得这简直是白日见鬼,皱眉看向两个武师,可那二人皆是垂着头,根本不敢看他;萧若繁心中一凛,他定然没有派人追杀赵蒲,那么,恐怕是……
萧氏居高临下,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切,好似受审的根本不是她本家唯一的嫡系传人;萧若繁也根本不去看太皇太后,暗暗握了握拳,微微平复了情绪,只看赵蒲:“我与你多年未见,难得有个‘叙旧’的机会,你想说什么,都说明白——不必藏着掖着!”
赵蒲不由眯起眼睛,心中冷笑:措手不及到这份儿,竟然还一脸的冷漠相,竟然不去问问真正的“罪魁祸首”……且看这般的硬骨头,到底能撑到几时!
“既然如此,萧侯爷,咱们重头说起。幸亏当年你爹、我‘师父’,死得够仓促,你忙着办丧事,才给了我逃跑的机会。”
“至于我为什么要跑?呵,你不必明知故问,我就是怕被灭口……呵呵,你爹当年那副墙头草的德行,还有阴险下作的手段,想想都让人恶心。”
“你说什么?”萧若繁的脸色极为难看,被人侮辱到亲爹头上,哪个男人能不动怒?
“呵呵,当年你爹先是依附前太子,不想被连累得丢了官,他那样钻营的人哪里甘心?这时,三皇子亲自为他批命,说他今后定会如鸿鹄展翅,又许他一份高官厚禄,他就跟哈巴狗似的巴了上去……可别说你不知道‘三皇子’是谁,连我都知道。”
“……我知道。”就算幼时只是断断续续地知晓些“隐晦”,经历去年那一场噩梦般的秋授,也明白得差不多了。
“三皇子只让你爹做一件事,就是替他杀一个人。”赵蒲的笑容忽然变得极为诡异,慢慢张开口型,“三皇子让他杀……云华太子。”
“荒谬!”萧若繁终于动怒,“我爹闭门研究药理,近十年未出京城,怎么去杀云华太子!”
“就算他真的闭门不出,我没少替他去南边采买药材。再说,他真的从未出过京城?”
萧若繁本是十分肯定的,可被他这么一问,心里不由起了疑窦:以前,父亲常以研究药理不能被人打扰为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关就是一月多。期间只有心腹老仆能进出送饭,就连他这个儿子也被拘着不允靠近。
……父亲,似乎真的在藏着些什么。
赵蒲却忽然转向皇帝几人,恭敬得诡异:“既然萧侯爷不认,皇上、王爷,不妨传个‘认得’的人来。”
云朔没说话,只复杂地向外看了看,却是云征冷冷道:“叫周诚来。”
周诚,云征的表弟,原太子云华的家臣。十几年前,正是他为投太上皇的心意,罗织了“太子造反”,而四年前,在京郊的尼姑庵中,在秦可卿的安排下,他被宫女素心的一把火烧成了半个死人;幸亏周家有财力有人力,竟然给养了这么多年。
周诚已经残废了,是被担架抬来的,满身狰狞的疤痕,咳嗽不断,声音沙哑得宛如鬼魅。
云征撇他一眼,毫无同情,只对旁边的内侍言:“画像给他,再让他认一次。”
自然是萧若繁父亲的画像,差点贴到了周诚脸上,这可怜的残废才好容易看清了,顿时“咳咳”着挣话往外蹦:“是、他,就是、他……去找过太子……太子、大病一场……”
萧若繁怔怔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周诚,不应该认识他父亲,彼时他不过是个太子的家奴,根本没资格结交朝臣。周家原先根本什么都不算,直到皇上登基后,太上皇为了平衡朝堂实力,才一再破例地提拔周家人,即使是这般,没这能力和政绩,偏坐了这位置,周家在朝上,时常尴尬得比任何人都更甚。
难道,父亲当年真的……难道,云华太子的死,跟父亲有关?
赵蒲冷笑着道出真相:“当年,是你父亲勾结蛮族,趁着战乱杀害云华太子。对了,那些蛮子可都是怪脾气,为了跟他们拉关系套交情,你父亲没少研究他们的巫毒蛊术——我摆的木人阵,正是那时‘偷师’来的。”
见萧若繁面色晦暗、一言不发,赵蒲步步紧逼:“在你父亲书房的密室里,应该还留着一些厌胜之术的古籍,你应该也看过才是;你是萧家仅剩的嫡枝,如此大事,怎会瞒你?”
“可你爹的运气实在太差了,完成了差事,三皇子却也死了。功亏一篑,怪不得会生生憋死了自个儿。他两腿一蹬倒是痛快,却留了你担惊受怕。”
“大公主那么讨厌你,说不准,她早就知晓你父亲便是她的杀父仇人——你心里,一直是如此担心的吧?”
“我在牢里三月,算是彻底想明白了。冯唐造反,宁国公回朝,你本以为尘埃落定的三皇子案又被人翻了上来,你更害怕了。非得将大公主捏在手里,非得抓着皇家最受宠的公主保命,所以布下这一环环的阴毒计谋,你说,你这是不是说了一个谎,就得用一百个谎去圆呢?”
“够了!”终于有人打断,却是太皇太后,缓缓起身,定定地看着萧若繁与赵蒲,慢慢开口,“其实,当年……”
“师兄说得没错,这都是我所为,本以为天衣无缝,谁知道会遇上师兄……既生瑜、何生亮。”萧若繁忽然开口打断,微微一笑,终于跪下,“皇上,一切如师兄所说,算不及人,我无话可说。”
为何要认下从未做过之事?
萧若繁莫名觉得好笑,心里也有些感慨,终于明白,为何这些年林霁风始终不肯认他这个“表哥”——却也只是仅此而已。
太皇太后不由滞了语,复杂地看向他;萧若繁静静跪着,面上还带着温和的微笑。
云朔看着这场咄咄逼人的对峙,终于开口:“既然如此——”
“原来是这么回事!”竟又有人打断,竟是个娇俏的女音,云朔不由皱眉:“弄月,你来这做什么——把剑放下!”
弄月款款走近,也不跪拜也不见礼,手里甚至还执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剑锋正横在公主自己雪白的脖颈之上,压得紧紧,毫不留情。
“抱歉了,父皇。若是没这把剑,我压根出不了沁芳苑,也听不到这般‘精彩绝伦’的真相。”弄月桀骜一笑,走到萧若繁身侧,对上他复杂深邃的双眸,轻声问了一句,“也就是说,是你爹,杀了我爹。”
“……是。”萧若繁几乎是咬着牙“承认”。
“那么,按照道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素手一转,剑锋凛冽,血花四溅。
萧若繁只觉胸口一阵剧痛,锋利的长剑深深刺入他的右胸,血流如注。萧若繁怔怔地抬头,混沌之间,唯一留下的便是骄纵小公主那双如猫儿般的眸子,竟然、尽是清冷……
作者有话要说:水溶:【蜡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林霁风:【蜡烛】好凶残的妹妹,幸好我看上的是姐姐……
云朔:卧槽,hold不住,二哥你怎么生的闺女?
云华:你还说,孤的小闺女从前辣么乖巧听话,你居然给教成这样!
云朔:四哥,你当年是不是救错了人了,把个蛮族公主捡了回来?
云征:……
贾素瑶【在便当盒子里头挣扎】:求不黑,蛮族公主也没这么凶残的!
第111章 穿心一剑留三日期限沁芳迷药为闺秀情谊
滴答、滴答;一声又一声。鲜血顺着剑尖缓缓流下,在玉阶之上晕出了一团暗红色的浸渍。
萧若繁嘴角溢出鲜血;缓缓软倒在地;萧氏不由站起了身子;却又缓缓坐下,不出一言。
弄月依然是那副模样;静静站着;冷冷看着。
刚刚那一瞬间,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回过神来;云朔厉声呵斥:“弄月;你做什么!”
“报仇。父皇;不,五皇叔,您该明白的。”弄月回答得很理智,手一抬,倒拎起鲜血淋漓的宝剑,一旁的侍卫赶紧要上来抢剑,却不想云征比他们更快,一手夺下宝剑,往外一扔,剑尖钉入地板,云征冷着脸训斥:“简直胡闹,你疯了不成!”
“我没胡闹,四叔,我清醒得很。”弄月瞥一言血流不止、陷入昏迷的萧若繁,冷冷一笑,“他自己承认,他爹杀了我爹,为人子,我该杀他报仇;而且,他谋害公主与驸马,从国法而言,难道不该死?”
“我一向是个无法无天的,不在乎名声。不过么,这案子,怎么都不能拿到顺天府、大理寺来审吧。”弄月环视着屋内的一个个,挑起眉梢,几乎是挑衅,“既定了罪,那也就是一杯毒酒或者一丈白绫的功夫,倒不如让我亲手杀了他,有始、有终。”
“理还真多。”云朔冷笑,“你为人子……呵,朕养了你十年,连句父皇都听不着了!”
“没办法,我就是这样,您看不惯,叫人拖出去打板子就是了。”弄月又瞥了一言萧若繁,更加讽刺,“我这样的公主,分明是倒贴都没人要的,他居然还巴巴地赶着要算计,简直蠢得无药可救了。”
眯起眼睛,公主殿下更是嘲讽:“而且,这么多年,他居然还没看明白——我就算是守寡、就算是出家、哪怕是拿刀抹了脖子,也绝对不会嫁给他!而且,谁要是敢逼我,我可不会没出息地暗地里吊死自个儿,我绝对拖着他一起死!”
云朔陷入沉默,眼中晦暗难言。
柔兰公主站在兄长身后,心急如焚,却又说不清自己到底在着急些什么。
倒是云征,看了弄月一眼,忽然转身去把那把鲜血淋漓的剑拔了递过来,又指了指沉默的赵蒲和一帮战战兢兢的太医:“还有这些人,你也要杀?”
云征一向没什么感情,说的话也冷冰冰的,让一众跪得摇摇摆摆的太医又狠狠打了个寒颤。
“多谢四伯。”弄月毫不客气地接过剑,又冲云朔看了一眼,竟恢复了平日里的一分调皮,“父皇,还是四伯疼我,您看……”
“给朕住手!”云朔终于忍无可忍,下令,“将弄月公主带回去,禁足沁芳苑,闭门思过!”
弄月无所谓的模样,任由侍卫过来抢了剑,乖乖任带走,却又稍稍回了头——就见云朔快步走到那帮跪地的太医跟前,下令:“给你们一个机会,给朕治好萧若繁,案子还没审清楚,还不到他死的时候!”
弄月心下明了,不由微微弯了弧形的唇线,正要回头,却又无意中瞥见太皇太后的眼神:竟是从来没有过的,深深的疲惫。
……
沁芳苑外头一片闹哄哄的,刚从兵部赶回的云涯还没下马就听说了大公主跑了,还刺了萧若繁一剑,顿觉不好,赶紧来沁芳苑。果然,弄月不见了,而黛玉和蓝宜茜,一个伏在软榻上,一个趴在床边,皆是昏迷不醒的模样。
云涯心惊不已,冲过去抱起黛玉,就见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脸色有些白,发鬓也散了,好不可怜。
“这、是迷药?”云涯不油皱眉,敏锐地发现屋里的熏笼子里不断散出让人昏昏欲睡的沉重香气,赶紧要开窗通风并叫太医,却忽然觉得前襟处有人施力,原来是一只玉笋般的小手,竭力拉扯着他。
蒙汗药厉害得很,黛玉全身瘫软,唇儿轻颤,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等、等……”
云涯赶紧将她平放在软榻上,凑近问道:“我听着,你慢慢说。”
“药、是我帮公主配的……”黛玉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轻轻解释,“我哥哥、教过。”
沁芳苑备着小厨房,弄月这两天也没少吃药,凑点药材配点最简单的迷药,不是大事;就是靠着这迷药,弄月迷晕了一个侍卫,抢了剑搁自己脖子上,才冲出了沁芳苑。
“你……”云涯语结,半晌才道,“你知不知道她出去是要干什么!”
“我、知道,她是去萧大哥那边。她、说,她在宫里这么多年……给人当惯了枪杆子、高炮台,但是,这次,她不想被人利用。”黛玉咬着牙儿,坚持着说,眼里带着哀戚的悲色,“她说,她求我……她第一次开口求我……”
云涯不知说什么好,伸手为黛玉理了理发鬓,摇头,“她就是吃定了你心软。”
黛玉强撑着笑了笑:“若对她都不心软,我、还算有心么……”
云涯不由觉得心中一疼,皱眉:“你怎会如此胡思乱想。”
黛玉又扯了扯云涯的袖子,抿了抿唇,轻声求着:“我也求你,把弄月和萧大哥的事,告诉我哥哥、还有北静王……他们俩是萧大哥最好的朋友,弄月也说,他们、说不定会知道当年萧家、与太子的旧事……”
云涯手一顿,脸色暗了些:“连你都知道了。”枉他还特意命人封锁消息。
也是,沁芳苑这一亩三分地,谁敢瞒那猫性子的公主殿下;一不小心,不是她自己,而是伺候的人两头不讨好,被逼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黛玉轻轻点了点头,盈着双目:“……拜托你了。”
“好,你的请求,我一定会办到。”云涯又拢了拢黛玉耳畔的碎发,将之全部拢好,才低声道,“你好好休息,接下来,交给我。”
“……嗯。”昏昏沉沉着,强打着精神,心情好不忐忑;直到现在,黛玉才觉得心安了些。
外头还热闹着,现在不是走脱的时机。是以,云涯先去开窗通了风,而后又坐会软榻侧,见黛玉正睁着眼睛看他,不由叹息:“若我不同意,你、弄月,还有蓝姑娘,打算用什么法子把这事捅出去?”
蓝宜茜定然也是“帮凶”之一,镇国公亲自教养出的好女儿,弯弓射箭无所不能,怎会轻易栽在迷香上头。就现在,听到云涯这番话,本该睡死过去的蓝宜茜还稍稍僵了一下,当然,那厢立刻又响起了均匀的小呼噜声。
凉风吹入,驱散了些许混沌之意,黛玉眨了眨眼睛,扛着困倦,悄悄从袖口掏出一个小包,竟是也带着淡淡的香味。
“……又是蒙汗药?”云涯真怀疑,这份蒙汗药是拿来对付他的。
黛玉撑着坐起身,轻轻地解释:“只是、麻沸散而已,公主让我也拆散了放在熏香笼子里。”闹得宫人都四肢瘫软,才能把外头的侍卫都引进来,到时候再让蓝宜茜打晕几个,趁着乱,偷天换日,传消息也更加容易。
不过,黛玉觉得着实在太闹,没同意陪公主这般折腾。
云涯忽然觉得庆幸,幸亏自己及时来了一趟沁芳苑,要不然,天知道这帮胆大包天的小姑娘会闹到什么地步。
当晚,宫里的消息终于传出,翘首盼了三天的林霁风终于明白,这次出事的不是自家妹子,而是那个可怜的损友——就因为姓萧,就因为是外戚,算算看这些年摊了多少破事儿!
水溶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眉头紧皱,难得的严肃:“公主刺了萧若繁一剑,却在右胸,未伤及要害。依你之见,这次他会昏迷几天?”
“说不准,得看‘判官’们想不想给他时间。”林霁风盘算着,也皱眉,“可再怎么拖,决不会超过三天。”
也就是说,这个证据不知道确不确凿、更不知萧若繁为何会认了的破案子,他们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去“翻案”。
“你在卫家遭袭竟然也与此有关。”赵蒲的药同样是当年萧父所制,卫家遭劫又失窃,同样也被诬陷为萧若繁的“狗急跳墙、湮灭证据”,还差点连累林霁风赔上一条命。
林霁风想想就憋屈:“他就算再伪君子,也是个君子,干嘛平白认小人的事儿?”
“若他不认,难道太皇太后认下么。”水溶一语道破,“萧家人丁单薄,既然萧若繁坚持自己没有追杀赵蒲,那暗中命令萧家的家将去杀人的,还能是谁?”
而萧若繁父亲私会前太子,还害得前太子大病一场……水太深,深得萧若繁自己都不想要知道。
是以萧若繁干脆全认了,既然后面这遭杀人都认下了,前面那遭子下药也不算什么;定不会给人以把柄,去攀扯太皇太后。
林霁风忍不住翻白眼:“还真是前人作孽,后人遭殃,真没个完了!”
“其实,当年之事……”难得的,水溶居然欲言又止,好像在避讳什么。
“我大概有数,待会先去一趟卫家。如果我想的不错,求小叔带我进宫去见皇帝,我应该能撬开那个赵蒲的嘴。”也不知林霁风到底明不明白水溶的顾虑,直接略过这个话题不谈,又皱眉,“你的话,寺庙那头?”
水溶是异姓王,若擅自插手皇家之事,不方便,且容易给人留把柄。但他也有另外的线索、或者说怀疑:林姑娘进宫,就带了一副许檀所送的棋盘,而昨夜驿馆传来消息,许檀县主要去寺庙为亡母祈福,与卫若兰母亲“修行”并带回了四个刺客的寺庙,只隔了小半个山头。
很是、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殿下刺的是右胸哦,有意避开了心脏,不是杀人,是救人滴~~
黛玉:许檀的棋……糟了,我把这茬忘干净了!
喵:摸摸,不急,北静王过去了~
许檀:耽误时间,五百两。
喵:妹纸别这样,谈钱多伤感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许檀:冥冥之中自有喵意吧~神展开太多,烧脑子,精神损失费五百两。
第112章 怒极相激露破绽隔墙听音晓他意
时间紧急;一刻都浪费不得,林霁风与水溶分头行动。
华灯初上之时;林霁风匆匆赶到卫家;好不容易敲开了紧闭的大门;却得知:卫若兰早被提进了宫,到现在还没放回来。
也是;崔应明死得不明不白;光是验尸还不够,恰好还有卫若兰这个活的做对比;可不得赶紧抓了去望闻问切。这两人中的一般毒;伤势也差不多;直到赵蒲揭皇榜送药之前;两人连用的方子都几乎一模一样。
查来查去,肯定还是对萧若繁极为不利的“证人”。
好不容易敲开卫家的门,林霁风直接说明来意:希望验看一番那诡谲和尚留下的药,另外,还希望卫家人将那日和尚做法的前前后后、每一个细节都详详细细地说明白。
卫府的管家有些为难,恰是节骨眼儿上,谁都怕,可毕竟林侯爷对卫家有恩,正踟蹰着,身后却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没什么不能说的。”
“卫夫人。”
来的是湘云,看得出是急急匆匆赶来的,脖颈处的丝巾略有些凌乱,露出些许狰狞的瘀斑。
卫若兰被提进了宫,全家担惊受怕;尤其是卫母,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得知自己差点杀了儿子,当下受不住,头晕目眩着不能起身,卫若兰被提进宫后,可怜的老母亲又是几番晕厥。全家就剩下湘云这一个能做主的,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媳妇。
湘云三日前被吓得够呛,脸色还是纸白色,步子虚浮,却硬撑着给林霁风拿来了药,又让管家仔细说了那日和尚摆的木人阵。
林霁风听完,又闻了闻药,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赶紧对着湘云拱了拱手,笑笑:“多谢卫夫人。”
“……不必谢我。”湘云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若不是林姐姐去救我,我早该没命了。”
真得谢谢妹妹结下的善缘儿,可时间实在紧急,林霁风无法多说,只能留下一句安慰:“夫人多保重自己。”牵涉到公主,这案子还是绝密,连一句“跟卫将军没什么关系”的大实话都不能说。
湘云又叹了一声,昔日无忧无虑、活泼开朗的姑娘,被重重包袱压抑得只觉喘不过气,心里坠得疼,眼下也都是乌青,只剩一线的执念,依旧是轻轻的:“我知道……我等他回来。”
不需日久,患难最见人心,从来都是如此。
林霁风离了卫家,又赶紧去找林睿,可叔叔绝对没那么好糊弄,林睿听他说了,不由皱眉:“你有把握?”
“我有把握撬开那个赵蒲的嘴。”林霁风只得苦笑,“但这案子具体会怎么判,我猜不准。”
这案子,玩得根本不是证据确凿,而是人心几何,皇室之中,最是人心难测。只能说——“能救的话,不至于看他死吧。”
林睿看他,忽然问了一句不相关的:“是否要去告知秦姑娘。”
“……”这真是打到了七寸,可怜的侄子哑了,嘴角抽抽,心里无奈的很:自家小叔怎么这么不会看时机,关键时候不能稍稍装点傻么?虽然宫里那皇帝个性偏,还偏的挺厉害,但就凭他能忍这不可爱的妹夫这么多年……也绝对算得上开明的“君主”了。
见侄子为难的就差抓耳挠腮,林睿不由皱眉,冷哼一声:“没出息的。”居然怕女人。
“不管了,带我进宫!”林霁风翻了个白眼儿,不用解释,他要是真怕女人,早忙不迭地跟准媳妇儿通消息去了。之所以到现在还瞒得死死的,一则怕她关心则乱,二么,牵扯着前太子的案子,关键是还乱着呢,何苦惹她伤心,待查个清清楚楚再去解释,就算马后炮了些……大不了就是跪算盘珠子么。
林睿真是恨铁不成钢,可事情紧急,还是先带侄子进宫——回来再揍不迟。
三更半夜,御书房里,依然是灯火通明。
云涯跪着、请罪:“是儿臣擅自将消息传出了宫。”
云朔沉默不语,看着这个抢来的“儿子”,良久,才摇了摇头:“起来罢,就算没有你,朕也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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