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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宫之君恩难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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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帛之音,戛然而止。

    眉心皱的有些疼,痛楚一直蔓延入脑。

    “醒了,醒了……太好了,侧福晋醒了……”乐瑶喜声道:“您总算是醒了。御医,请您再给我们侧福晋瞧瞧。”

    恍如梦中,年倾欢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可睁开眼睛之后,她是真的吓坏了。“这里……怎么会是这里?”

    “侧福晋,您别乱动,当心身子。还是让老朽先给您请脉,看看胎气是否安稳。”成御医毕恭毕敬的跪在榻前,将薄薄的绡绢盖在侧福晋的手腕上。

    “请脉?胎气?”年倾欢坐起了身子,抖落了手腕上的薄纱。“你是说,我有孕……”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已经死在了皇上钦赐的翊坤宫么?她记得清清楚楚,是皇后送了她最后一程。怎么还能醒过来?怎么还能让她回到还是雍亲王侧妃的时候?

    乐瑶看着一脸茫然的侧福晋,脸色微微不好。“侧福晋,都怪奴婢不好。原本就知道您身子不适,应当劝阻您不要彻夜抄经的。您本就有孕在身,极易疲倦,还因小院走水惊了心,这下才动了胎气。都是奴婢照顾不周之过,请侧福晋恕罪。”

    彻夜炒经?走水?动了胎气?

    年倾欢看着面前的乐瑶,头脑里渐渐有了意识。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康熙六十一年十月的事情。先帝病重,皇上一方面要料理好朝中大小的事物让皇上安心,一方面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皇子之间的争夺,残害杀戮。与此同时,于先帝病榻边尽孝,笼络多方势力也是必不可少的功夫。

    而她,只能在府中彻夜为先帝抄经祈福,以尽臣女之效,总算是为皇上分忧。

    “侧福晋稍安勿躁,容老朽仔细请脉。”成御医重新取了干净的绡纱,再度覆于侧福晋的手腕上。

    这一次,年倾欢没有乱动,由着他请脉。心里却疑窦丛生,究竟这是不是一场梦呢?现在所看见的一切,根本就是虚幻的。还是,紫禁城里的一切,才是她的噩梦,她的劫难,否则,老天怎么会知道她有多不甘心,竟然让她一觉醒来,回到了数年之前。

    “侧福晋可以安心,您的胎气已经趋于平稳了。只是,别怪老朽多言一句,优能伤心更能伤身,凡事您不为自己,也要为腹中的阿哥着想。”成御医恭敬道:“稍后老朽会拟好方子,抓好药,还请府里派人跟着拿回来,按时服用。”

    静徽慢慢的走进来,正好听见成御医的话。“劳烦成御医走这一趟,映梦,你跟御医走一趟。药取回来,拿到侧福晋房里的小厨房,让人煎好送进来。切莫耽误了服药的时辰。”

    “是,福晋。”映梦福了福身,跟着成御医一并退出了侧福晋的内室。

    “皇……”年倾欢嘴里的“后”字,还没发出来,就被她硬生生的吞默。如果这时候,真的是康熙六十一年十月,那这一位皇后,应该还只是雍亲王福晋。

    以为她是担心皇上龙体,静徽不免微笑:“侧福晋放心吧,皇上有咱们王爷日日照拂在侧,一定会康复的。倒是你,明知道自己有孕,还要辛苦彻夜抄经替皇上祈福,才叫人更担心呢。”

    年倾欢记得,当年走水的事情,她一直没追问过缘由。现在这么看,必然就是有人故意纵火。即便烧不死她,也要吓掉她腹中的胎儿。心里微微的发恨,当年不追问,乃是她不愿意在此时横生枝节,让皇上也就是雍亲王担心。可同样的事情,经历两回,难道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么?

    “福晋,入秋后天干物燥,自当小心火烛。府里每日都有小厮巡查门房,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怎的昨晚好端端就会走水了?此事颇为蹊跷。”说话的同时,年倾欢不自觉的抚了抚自己稍微有些隆起的腹部。如果她没有记错,此时此刻,她腹中的孩儿还不满三月,正是最不稳的时候。

    慢慢的叹息了一声,静徽小步走到她面前:“这也正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如果只是天干物燥,不慎倒了火烛,咱们反而安心了。只怕是这府里,有谁嫉妒你的恩宠与福气,错了主意……”

    没想到福晋会这么坦然,一时之间倾欢倒有些不适应了。“难道说福晋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这倒是没有。”静徽直言:“幸亏你吉人天相,腹中的胎儿也平安无事。若此,这件事情似乎也就没有必要再起波澜了。别的无妨,只是若真的传出府去,王爷必然要担心你了。眼下,朝廷上是何种境况,想必你心里有数。再者,毕竟走水的后院厢房,离你抄经的书房还隔着几间,未必就是真的冲着你去的。御医不是也说你的胎气稳固了,不如……小事化了好了。

    当然,府里的事情,也不会叫你平白无故的受委屈。等皇上康复了,王爷回府,我自然会将此事禀明,届时,是查还是不查,只凭王爷一句话。你以为如何?”

    这意思,明显是告诉年倾欢,她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根本容不得她去以为什么。“只要是为了王爷,妾身受一点委屈算得了什么。”此时此刻,年倾欢来不及细想当年的事情。她只知道,当年那个全心全意爱着雍亲王的她,一定会这样回福晋的话。

    喜欢一个人大抵就是如此吧,为他思量一切,为他不顾一切。年倾欢眼中慢慢的腾起了泪意,心口隐隐作痛。

    她就是想知道,这一次的走水是不是根本是雍亲王的主意。是不是他根本不想要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她偷偷的狠捏自己的手肘内侧,那种痛丝毫没有减退,她知道自己真的不是在梦中。“多谢福晋关怀,只是倾欢体力不支,不能陪着您说话了。”她怕自己再对着不远将是皇后的福晋一会儿,会忍不住问她心痛症的事情。

    如果当年的福晋就察觉了自己的敏锐,这一世还能不能活到雍正三年,可真就难说了。

    “好,你好好歇着。”静徽对着年倾欢的时候,一向是温言软语,好言相向。就算是真的和她置气,也断然不会盛气凌人。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雍亲王更在意谁。她也知道,雍亲王的这份在意,根本就不足以抵偿那个人母家带来的重重危机。

    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要熬得住,首先就得学会忍。静徽默默的转身,无声无息的退出了这间厢房。

    “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乐琴呢?是不是她救了我?”年倾欢不太能清楚的记得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因为火困之后,她受烟呛而晕厥。后来才知道是乐琴不顾危险,救了她出来。为此,乐琴的手臂里侧,一大片的灼伤,烧的皮肉焦糊,惨不忍睹。

    乐瑶的脸色一瞬间的暗淡:“侧福晋,虽然说起火的厢房离您抄经的厢房隔着两间,可昨晚上的风向使然,火势蔓延的迅速异常,火苗更是蹿腾到了您的房门外。要不是乐琴披上了水淋湿的帷帐,将您救出来。奴婢心想,恐怕就不是受惊这么简单了。乐琴自己也受了伤,尤其是手臂内侧,伤的还挺严重,这会儿人还没苏醒呢。”

    “请人给她瞧了没有?”倾欢心里一震,事情竟然与从前如出一辙的吻合。看来,如果真的一模一样,她想要追查出放火的真凶,怕是不可能了。“造物弄人,你说我这次醒过来,究竟是好是坏呢?”年倾欢意味深长的话,只怕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明白。
第三章 人心之毒,堪比猛虎
    一夜的秋雨,淋透了温润的土壤,清新夹杂着浓厚的土腥气,弥漫在凉风里。原本嫩黄的月季经不住摧残,折了花径不说,且散落了一地的花瓣。残枝上偶然留下的几片薄瓣,看上去也是颤颤巍巍,弱不经风的。

    这样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莫名的心慌和无奈。四时更替,暑来寒往,许多事情都是如此这般,由不得人喜欢或者不许。李怀萍慢慢的沿着回廊踱步,心一寸一寸的染上了深秋的寂寥,越发的敛藏了她的笑容。

    “幼枝妹妹?”瞧着不远处走来的人,李怀萍轻唤一声。看见格格耿氏亲自提着黄杨木的食盒,不免奇怪:“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不叫访烟跟着?倒是自己做起了这些下人的功夫,也不怕累坏身子。”

    耿幼枝旋即福身:“侧福晋安好。”

    看着她福身时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动作太大,弄洒了食盒里的佳肴,李怀萍登时心中有数:“怎么,那一位刚醒过来,就吃不惯自己小厨房做的东西了?这样凉风瑟瑟的早晨,就指使你亲自为她操劳饮食?”

    “年侧福晋孕中,难免脾胃不调,妾身不过是尽力一试。”耿幼枝捋顺因为忙碌奔走,而弄散的玉佩流苏:“左右我也是闲着。”

    “到底是你好性子。”李怀萍淡然的笑了笑:“既然遇着了,我便随你一并去看看她吧。”

    耿幼枝点头,慢慢的错开身子,跟着李侧福晋缓缓的穿过庑廊,朝年侧福晋的厢房去。

    同样是花,后院里的那些就被秋雨摧残的不成样子。而年侧福晋房外的这些,却依然夺目,光彩照人。李怀萍看着那或白或粉,或红或黄的花朵,唇角慢慢的扯成了笑。“妹妹你看,这里的花比起后院那些,竟然娇艳许多。到底是被王爷疼在心尖儿上的人,连花儿也沾染了主人如此之盛的福气。”

    “年侧福晋喜欢花,花匠们自然用心些。”耿幼枝话不多,却能一语中的。

    “是啊。”李怀萍掩去了话里的醋意:“她喜欢花,花匠自然会多用心了。”

    乐瑶听见了门外的说话声,眉心微蹙,轻声提醒:“侧福晋,外头似乎有人来了。”

    年倾欢倚着软硬适中的福增贵子云锦软垫,微微睁开眼睛:“打发了吧,我谁也不想见。”这两日,她闷在自己的厢房之中,从早到晚。不多言一句,也没有半分的胃口。一想到上一世的凄惨境遇,她便会心痛的无法言喻。被自己心爱的人下毒弄得要死不活也就罢了,还被他算计的连辛苦怀胎十月的孩子也一并没了,她如何能忍。

    “快去打发了吧。”一想到这些,年倾欢不由恨意丛生,为什么自己尽心尽力的爱,只换来这样的回报?就因为自己是年家的女儿?“这几天谁来我都不见。”

    “年妹妹,你可觉着好些了么?”李怀萍也不认生,兀自推开了门走进来。看见乐瑶正走过来相迎,她笑得越发灿烂:“又不是外人了,妹妹何必这样多礼。成日里不总是要来你处说说话的么。”

    “给侧福晋请安,给耿格格请安。”乐瑶到底是温吞的性子,不像乐琴。这会儿人都已经进来了,她并不敢拉下脸子,将人轰出去。只好为难的看了一眼病榻上的年侧福晋。

    “乐瑶,上茶。”年倾欢慢慢的坐正了身子,淡然的看着这两个眉色不同的女子。“我自觉好多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倒是劳动你们雨后路滑走这一趟。”

    耿幼枝捧着食盒慢慢的走上前:“侧福晋说的是哪里话,妾身原本也是闲着。昨个儿听福晋说起,侧福晋胃口欠佳,故而早起做了些清爽可口的小食,还望侧福晋不嫌弃。”

    “有心了。”年倾欢不给她好脸色,并不是因为讨厌她虚以委蛇的这一套。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死而复生后的一切。

    乐瑶一听说是耿格格亲手做了小食,脸上就乐开了花,这府里谁不知道耿格格的厨艺是最为精湛的。“侧福晋正好还没有用过早点,不如就趁热,尝尝格格的好手艺吧。”

    “也好。”年倾欢不想太拂了耿氏的面子,毕竟活在皇家威严之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何必要拿自己的苦楚,去为难别人的不易呢。于是她点了头。

    “让奴婢来。”见侧福晋颔首,乐瑶喜滋滋的走上前,屈膝打开了黄杨木的食盒。食盒打开的那个瞬间,乐瑶不可控制的尖叫一声,盖子瞬间被她扔在了地上。

    耿幼枝大惊,看一眼食盒,登时魂都吓飞了:“侧福晋恕罪,侧福晋恕罪,妾身,妾身也不知道,这里面怎么会有……”

    李怀萍坐的远了些,一眼没看见食盒里面有什么,故而诧异。“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她走上近前来,只望了一眼,脸色就因沉了下来。“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个,这不是触霉头么?耿氏,你也太不小心了!”

    “李侧福晋,妾身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耿幼枝因害怕而红了眼眶,原本是一番好意,怎么就弄巧成拙了。

    年倾欢冷笑,嘴角尽是苦涩。“我腹中的胎儿,差点因为走水而保不住。这才两天的功夫,就这么按耐不住了么?”

    “不是的,年侧福晋恕罪,妾身真的没有……”耿幼枝掉下泪来:“妾身一道早起,让人采摘了新鲜的莲藕磨成粉,亲自做成了这莲藕羹,配上了精致的糕点小食,诚心奉于侧福晋享用。并不知道为何会……妾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断然不敢如此诅咒侧福晋以及您和王爷的骨肉啊。求您明鉴。”

    “比起听你的哭诉与辩白,我更有兴趣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年倾欢只替自己腹中的孩儿委屈:“以周身通红的鼠幼崽入羹,是要诅咒我的孩儿生不下来,胎死腹中么?”
第四章 双归旧梦,仇何以忘
    耿幼枝那精致的面容因为畏惧而显得苍白,红润的唇瓣已经失了好看的颜色,只是瑟瑟的轻颤。“侧福晋,妾身不敢,妾身真的没有这样歹毒的心思……”

    李怀萍看她敬畏成这个样子,少不得替她说两句话。“年妹妹,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地方错了,耿格格不至如此。何况几只连毛都没长的幼鼠崽做不得数的,哪里就有什么诅咒之效,还不是无稽之谈,你又何必为此而动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你起来吧。”年倾欢并不是因为李氏的几句话,就轻易的放过耿氏。虽然上一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但她也不相信耿氏有胆子在这时候触霉头。“如果真的要诅咒本侧福晋,大可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去做。你也说了,你一大早起就亲自动手做这些小食,又亲自送来,想必没有人会笨到白费自己的心思不说,还陷自己于险境。”

    看着耿氏大气儿不敢出,唯唯诺诺的样子,倾欢并没觉得自己有多么威严。相反,她只觉得可笑。无论风光多盛,她终究是死在了心爱之人的算计里。那么前一世的跋扈张扬,落在旁人眼里,不就是茶余饭后的笑料么?

    “好了,你起来吧。”再看耿氏一眼,年倾欢朝乐瑶摆了摆手:“撤下去便是,不必大惊小怪。”

    乐瑶意识到自己方才失了分寸,连忙谨慎的福身:“奴婢冒失了。”随后,她捡起被自己仍在地上的黄杨木食盒方盖,皱着眉盖好,紧忙就提了出去。

    耿幼枝这会儿才敢站起来。红红的眼眶,以及紧紧皱着的眉头,让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觉得轻松。“侧福晋,妾身真的没有……”

    “知道了。”年倾欢不想浪费力气:“没有便没有罢。”

    “是呀,我们都相信不是你做的。”李怀萍少不得打圆场:“只是东西总是经过了你的手,而与你相近的人也都碰过。怕就怕是这些人里面,有心怀鬼胎的。幼枝妹妹,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回去了定要好好查一查,如果真有这样的狗奴才在身侧,必得要严惩不贷。”

    “多谢侧福晋见谅。”耿幼枝先是朝年倾欢福了福身,再屈膝向李氏致谢:“多谢侧福晋提点,妾身一定会好好查清楚此事。”

    乐瑶去而复返,脸色缓和了不少:“侧福晋,下院传了话来,说乐琴醒了。”

    “醒了就好。”听了这话,年倾欢多少是高兴的。上一世,宫里的路那么艰难,多亏了乐琴与乐瑶相伴左右。且乐琴也是三番两次救过自己的,当然是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李怀萍懂得察言观色,这会儿便告辞:“那我同耿格格就不打扰了,年侧福晋,你好好歇着。有空我们再过来瞧你。”

    “替我送出去。”说真的,倾欢疲倦,根本不想和这些人虚以委蛇。无论是假意的讨好,还是真心的厌恶,她都不愿意理会。或者说,她是疲倦的心灰意冷了。“咱们去看看乐琴吧,也难为她了。”

    “是。”乐瑶没想着侧福晋愿意走动,脸上慢慢的露出笑意。“侧福晋,您别怪奴婢多嘴,其实方才的事情,您何不交给福晋处理。先是走水,再有那耿氏恶心人,接二连三的事情,都是这府里的人心太狭隘,根本容不下您和您腹中的小阿哥。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们才是啊。”

    总感觉这一次醒过来,侧福晋有些变了。成日里不再将王爷挂在嘴上,也不愿意理会府里的人与事。乐瑶弄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

    “为了不相干的人事费心劳力,只会叫我烦闷。”年倾欢简短的一句,便不再往下说。披了件半厚的斗篷,由着乐瑶系好带子:“走吧。”

    “是。”乐瑶知道侧福晋不喜欢听,也就不再多嘴。默默的沿着回廊,陪她到了乐琴所居的下院门外。

    可以清晰的听见乐琴的哭声,年倾欢的心微微的揪紧。可怜她还不到十五,就遭这样的罪,当真是劫难。“乐琴,你好些了么?”她关心的问,在推门进去的一瞬间。

    “娘娘,娘娘您没事儿,您真的没事儿……”乐琴见是年倾欢走进来,登时止住了哭泣。“吓死奴婢了,娘娘,您可知道,您一走……”

    乐瑶有些诧异,怎么好端端的,乐琴会称呼侧福晋为娘娘?“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她小声的提醒对方,不要再说下去,以免坏了规矩。

    可年倾欢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连忙支开乐瑶:“我有些冷,你去小厨房熬点白粥来。记着,要亲自看着,不许假手他人。”

    “奴婢明白。”乐瑶点了点头,可目光里的疑惑仍旧没有消退。“奴婢告退。”

    听着门“吱呀”一声关上,年倾欢赶紧走到近处:“乐琴,你是不是也没忘记从前的事情?”

    “娘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乐琴茫然的看着年贵妃点头:“您一走,齐妃娘娘就带着熹妃来了咱们翊坤宫。说是要替皇后娘娘操持琐碎事儿,实则是变相逼问翊坤宫上下……交代以往宫里那些无头公案乃是娘娘您所为。奴婢抵死也不肯承认,于是,于是就被……”

    说到自己的死,乐琴满脸是泪:“奴婢被她们送进了慎刑司,用烫红的烙铁一下一下的烫,奴婢到死也忘不了,那种灼热的痛,以及肉皮滋滋作响的声音……”

    看着她的表情扭曲,年倾欢的心一缩。“是我连累了你。”

    “不,娘娘,能侍奉您是奴婢的福气。”抹了一把泪,乐琴的眼底只剩下恨。“娘娘,奴婢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咱们会回到从前的雍亲王府?”

    这个问题,年倾欢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许,老天觉得咱们太可怜,想给咱们一次重新活一回的机会。”

    “哼!”乐琴方恢复平静的脸上,骤然腾起了阴毒恨意:“不,娘娘,老天一定是知道咱们深仇未报,死不瞑目,所以叫咱们回来复仇了。”
第五章 痴心错付,相伴枉然
    福晋的房里檀香的气味略显得浓郁,李怀萍只觉得吸入了肺,呛得窒闷。“福晋,不是妾身想着来搬弄是非,只是接连的几件事情,都是冲着年侧福晋去的,未免太惹人注意。再往深里说,年羹尧如今乃是咱们王爷的家奴,来日……”

    有些话,轻易宣之于口并不妥当。李怀萍拿捏了分寸,只说恰到好处的话。

    “你是个明白的。”静徽自然知道她的来意。府中每一个人不都是这样的心思么?希望自己成为王爷最心疼的,希望面前没有绊脚石。“耿氏应当不是故意的,总归年侧福晋没有追究,这件事情也就算了。”

    “是。”李怀萍知道,福晋一准儿是用这样的话敷衍过去。“妾身明白福晋的苦心。”

    静徽叹了口气:“你能明白自然是很好,只是许多人都不明白。眼下,王爷的处境岌岌可危,成与不成,不过在于皇上一念之间。但失之毫厘的差别,来日必当差之千里,本福晋和你、年侧福晋都该有一样的心思,那便是好好的辅佐王爷,得偿心愿。”

    李怀萍从福晋寡淡的表情之中,渐渐的觉出了坚决之意。皇位啊,那是多少人觊觎的宝座,如果自己的夫君真的能脱颖而出,一朝即位,君临天下,那自己也再不是一个亲王侧福晋那么简单了。甚至,自己的孩儿,来日可以荣登大宝也未可知。满满的期待,终究在她眼中凝结成深深的信笃:“福晋放心,妾身一定尽力协助您平息府里的各种风波,确保王爷能无后顾之忧。”

    “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静徽凝眸转笑:“年侧福晋身家不俗,性子难免傲慢了些。而你系出书香门第,乃是大家闺秀,又是较早入府,一直陪在王爷身边的人。必得要给府里诸位女眷做表率。但凡有事,多忍多让也就过去了。”

    “是。”李怀萍才应声,就听见门外有动静。“谁在外头呢?”

    映蓉慢慢的走进来:“福晋、侧福晋。”

    “何事?”静徽淡然的问。

    “王爷回来了。”映蓉的表情说不上哪里奇怪,总之不似平常:“王爷回来的突然,奴婢本想请福晋相迎,但王爷说不必,自行去了年侧福晋房中。”

    心中虽有微微失意,静徽仍然只是淡然的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年侧福晋如今孕中,王爷惦记着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映蓉,你去准备好干净的衣裳等下给王爷替换,再叫小厨房备好王爷喜欢的菜色。”

    李怀萍也长久不见王爷,心中落寞。没有年侧福晋之前,她的恩宠,可以和福晋平分秋色。现在倒好,福晋用端惠维系恩宠,而自己则只能用子嗣维系,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吧?

    “侧福晋,王爷回来了。”乐瑶欢天喜地的奔进来,卷进了又凉又瑟的秋风:“已经走到廊下了。”

    年倾欢正望着窗棂发呆,一听这话,只觉得头晕的厉害。“怎么忽然就回来了?”她记得,这个时候,先帝身边是离不开人的。只是容不得她多想,厚门帘再度被掀起,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倾欢!”胤禛快步走进来,直奔内室。“听闻你日前连夜为皇上抄经祈福,惊遇走水,现下好些了么?我担心的厉害,特意赶回来瞧瞧你。”

    梦中的人就在眼前,年倾欢身子一颤,险些歪倒。

    “倾欢,你怎么了?”胤禛眼疾手快,上前一大步将她托扶在怀中。“是哪里不舒服么?”

    他温润的眸子,温热的气息,以及他身上沉甸甸的薄荷清凉气,将年倾欢密不透风般的重重裹住,叫她窒闷压抑。可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那么的熟悉,恍如梦中。梦里的雍亲王胤禛,是她心爱的男人。“王爷,妾身无碍。”年倾欢很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因为这样的怀抱叫人痴迷,她很怕自己会再次沦陷。

    同样的火坑,难道跳一次还不够么?

    “别乱动,怎么脸色这样难看。”胤禛的手掌虽然很厚,但指尖上的力度却刚刚好。将她稳稳扶住的同时,给她温柔的抚慰。“等下请个御医好好来瞧瞧,别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等着我回来。知道么?”

    “王爷……”年倾欢忽然很想问,您真的想要我腹中这个孩子活下来么?可这样的话,对着这样温润的眸子,她实在问不出口。

    看着满腹心事的她,胤禛明眸转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虽然现在朝堂之上,的确危机四伏,皇子之间你争我夺,早就不再和睦了。可我有信心,能得到属于我的一切。再者,不是还有你兄长年羹尧以及舅舅隆科多的匡扶么!”

    这样的事情,胤禛不会轻易对府里的女眷说。但守着年倾欢的时候,他总是觉得很知心,从不避讳。言罢,胤禛对上了年倾欢满含雾气的双眸,疑惑的问:“怎么这样看着我,如此陌生似的?不过是十多日不见罢了!”

    “十多日不见?”年倾欢不会算这笔账,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她足足陪着他走了许多年。这许多年的相扶相持,情比金坚,不过是她自己为是的劫难。这一世十多日不见,她已经不再懂面前的人了。或者说,之所以陌生,是她从来就没有懂过他的真心。

    “我知你想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何尝不想你呢。”胤禛俯首,很自然的落吻在她光滑脸颊一侧。于后,他轻轻的啮啄她软软的耳垂几下:“过了这些时候便好了,能与你朝夕相对,长相厮守的日子还长着。”

    他口中每一个含情脉脉的字,都像是一把尖刀,毫不留情的戳在年倾欢的心口上。那种痛楚,让她禁不住颤栗,呼吸越发的困难。一边对着自己说爱的人,一边给自己下毒,这算是真正的口蜜腹剑吧?“王爷……”她终于忍不住推开了他,毫不犹豫的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早已死过一回的自己,生生的别过脸去。

    胤禛有些愕然,她这样的举动很是反常:“倾欢,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了?”
第六章 爱短恨长,离别在即
    从来没试过,毅然决然的从心爱之人的怀里挣脱。也是从来没试过,用如此冰冷的表情回绝他的柔情脉脉。年倾欢甚至不想看他的双眸,听他的声音,嗅到他身上那凉凉的苦涩。因为无论是他眸子里的深刻,还是他铿锵有力的承诺,亦或者是他给的熟悉与呵护,年倾欢都不会分。

    什么是真心使然,什么是权力驱使,陪伴在他身边些许年,恩宠优渥的她尚且都不会分。何况现在的她,只是个没有心的活死人。

    “王爷宽心,妾身没事……”未免做的太过,年倾欢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蹙眉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就是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不听话,蒸腾的妾身有些想呕罢了。”

    “原是如此。”胤禛松了口气,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慢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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