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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蛇乱舞-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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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但这句问话也算敲中关节,那时我们几人之间毫无信任,便是要同心协力,但这张图却让谁去保管?”

    “老杜又笑道:‘这个好办。’说着右手往我这一伸。奶奶的,那个时候我的剑可直指着他膻中大穴,可还是稀里糊涂把手中的剑递了给他,老杜这人身上他妈的就是有股魔力。”

    “我们盯着他,瞧他想干什么。只见他剑花一抖,竟将那张羊皮劈成了五片,自己手中拿一片,又递给我们每人一片,笑道:‘如此不就放心了么?’”

    “嘿嘿,杜小子,你说你想不想的到这个办法?要说难,自是不难,可在当时,我们几个人都盯着宝图眼红,谁会想到要把它割将开来?”

    “当下我们五个人各执一片,在地上拼了一拼,发现这张图原来是张海图,中间画着一个岛,上头写有‘东海灵蛇岛’五个篆体小字。于是我们决定往庆元府出发。”

    “庆元府与临安府毗邻,没过几天,我们就来到东海边上。那里的人家都靠打渔为生,家家户户都备得小船,但要载我们几人一齐出海,这船却又嫌太小。我们东打听,西打听,终于打听到一家王姓的富户,家中有艘大船,于是便去打扰那户人家。”

    “那姓王的肥头大耳,倒也富态,我们就问他知不知道灵蛇岛这个地方。哪知才一问,那姓王的就脸色发黄,四肢发抖,不肯说话。老杜就有点不耐烦了,从怀中掏出个钱袋,往桌上一拍,问他:‘这些够不够?’那姓王的只是支支吾吾。老杜东掏西摸,又从怀里摸出把散碎银票,问他:‘这些够不够?’那姓王的愈发紧张,脸上汗都渗出来了,可就是不说话,这下老杜可火啦,一把抽出剑来,架在他脖子上,问他:‘加上你的狗头,够不够?’那姓王的便战战兢兢道:‘够了,够了!’哈哈,真他妈有意思!”

    “于是我们就乘着那艘大船出海。我与我大哥,还有司空老儿,以前都是在中原浪迹,从没出过海,本以为跟西湖洞庭也差不了许多,哪知大谬不然!第一日第二日,船在近海,风平浪静,我跟我大哥还在船头观赏海上风景,大发秋水长天之感怀,哪知这海上天气实是难测,变脸变得跟你家老杜一样快,才第三日,我们的船便遭遇大风。”

    “那个时候,我才体会到什么叫‘人力有时尽’!武功再高,又复何用?遇到自然之力,只得感慨生而为人的渺小。霎时间,风云骤变,云雾腾起,天昏地暗,视野迷离,只见烟波万里,浩淼无际,海接着天,天连着海,到处俱是浪头翻涌,似巨鲨,似狂龙,似鲲鱼,一只只张开血盆巨口,厮打,吼叫,急欲择人而噬。一龙方才伏下,一鲲又复冲天,带出无数细浪,奔赴四处,满耳满脑俱是‘轰轰’巨响,便似要将你的精神撕裂开来。海水自岛际分过,如被天刀割裂,那两岛间的海域便如瀑布奔涌,卷带着泥沙,翻盖着黄雨,生长出一个个地狱似的旋涡,张着巨口,睁着魔眼,便要将船吸入,那天地间的笑声直如妖魂鬼魅,如洪荒巨兽,人间哪复得闻?”

    “我们所乘之船,虽是不小,但在如此天候之下,亦如累卵,那大浪小山一般,不时将船顶起,抛上抛下,便似在戏弄一个无知小儿。只听得船家大声嘶叫:‘扯帆!扯帆!’我们几人便七手八脚,将船上的帆布拉下,任那船只在巨浪中自生自灭。”

    “那阵风暴之后,我哥俩,司空老儿,宋鹤,还有那位薛姑娘,俱都染上了晕船症。我哥俩晕得更是厉害,吐了又吐,直将隔夜酸水吐尽,再吃不下一粒米饭,短短几日,便瘦了好几斤,面色蜡黄,霎时老了好几岁。老杜原在海上混过,这时仍旧精神奕奕,但自己老婆得病,急得像猴子一般,又是推宫过血,又是喂药揉搓,几日几夜,衣不解带,竟熬得比我们还要憔悴。”

    “我心里只想:‘完了完了,只怕要掉到龙宫当女婿。’那时,我哥俩,司空无灭,宋鹤,早都有气无力,老杜虽是憔悴,但毕竟未得病症,加上有他义弟相助,我想,若真有宝物,那是想都别想,定归老杜所有啦!”

    “嘿嘿,可是,老杜这人也真他妈有意思,明明兵不血刃就可以独吞宝藏,他居然并不落井下石。待得他老婆略微好转之后,他又提着个药瓶,跑到我哥俩的卧舱来,说是船药。我们那时也是病急乱投医,都快死的人了,这丝希望哪能放过?便是毒药,也吞下去了。那药还真有效果,连服了几天,加上老杜每日给我们推宫活血,渐渐也就有了胃口,精神也开始大好起来。那时,我哥俩对他才起了感激之意。”

    “幸好那阵风暴来的快,去的也快,后来几日倒是一直风平浪静,海阔云天。约莫七日到头,那船家跑来告诉,说是灵蛇岛就在前方。船中登时欢呼一片,几日来同甘共苦,几人之间已甚有默契,也亏得听从了老杜先前良言,若只凭一己之力,命都丢了,还提什么宝藏?”

    “我们慰劳了船家,让他在船上候着,便到岛上寻宝去啦。几个人核对了一下地图,发现图上的记号是在岛的北部,其时,我哥俩病尤未好,老杜因为疼惜老婆,也要留下照看,便让宋鹤,司空老儿,还有李峰三人,跑到灵蛇岛的高地处勘察地形。”

    “之后怎么寻到宝藏,也不必提,总之是循着那个记号,合几人之力,在一处长满爬草的岩壁上寻到一个暗门,打开后出现一个山洞,嘿嘿,那便是宝藏之所在啦。”

    “我们几人点了火折子,手扶着石壁,小心翼翼探入洞中,生怕突然间冒出什么机关陷阱来。那山洞之中霉味甚重,显是长年无人造访,封闭得久了,是以如此。洞内空旷昏暗,不时传来‘空空’回声,我们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谁都不发话,只是心中各想各的。就这么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一间石室,还没进门,首先就看到里头那只紫杉木的箱子啦,我们几人顿时屏息静气,生怕自己按捺不住,叫出声来。宋鹤老儿性子急,一剑便将那锁给挑断,待到箱盖一开,霎时间光生七彩,迷人眼目,整个石室竟被照得亮堂堂的,奶奶的,里头竟是整一箱子的珠宝!珍珠,玛瑙,珊瑚,宝玉,翡翠,猫眼,件件精致无比,光晕夺目,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之物?我们几人的眼睛早就瞧花啦,一个个张大了口,合不拢嘴,好一会儿,才听宋鹤老儿口中抖抖索索喊了声:‘好。。。好多!’”

    “那声欢呼才是震天价响,连薛姑娘都笑出声来,那个高兴,奶奶的,别提了。我们几人将之平均分了几份,每人又各自划出一份,分给老杜,谁让他救了咱们的命呢?老杜连连摇手,说他对阿堵之物兴趣不大,大家合力找出宝藏,才是乐趣所在,呸,我当时瞧他脸上也是笑开了花,不也挺高兴的么?唉,不过后来也勉强不了他,只得作罢。”

    “可事情到这还没完,分好了珠宝,大家正要乘兴而归,忽然老杜‘咦’的一声,我们循声一看,原来山洞角落竟还躺着一只小黑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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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寒夜孤鸣(一)
    话说到这里,长孙无忧忽又停了下来,问杜英道:“杜小子,你可知道这匣中藏有何物?”

    杜英笑道:“晚辈愚鲁,实是不知,还望老爷子告示。”

    长孙无忧笑骂道:“呸,以你小子的聪敏,自然早就猜到了,你所料没错,这匣中所藏,竟是失传百年之久的绝世秘笈《庆阳手录》!嘿嘿,那里头自然是《庆阳手录》,否则我前头所讲,不成了屁话了么?”顿了顿,又问杜英:“杜小子,如果让你在那箱珠宝跟那本手录中作个计较,你会选择哪样?”

    杜英忽见长孙无忧脸色郑重,微微一怔,笑道:“鱼与熊掌,当真不能得兼?不然晚辈两者都要。”

    长孙无忧笑道:“你小子,滑溜得很。那我问你,若要在那箱珠宝,那本手录,还有你的娘子,三者选一,你选择哪样?”

    杜英笑道:“那晚辈定然选择我的娘子。”

    长孙无忧笑道:“你倒是答的干脆。不如我让你猜猜,我们当时如何选择?”

    杜英笑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老爷子与我师父几人,自然选择了那本手录。”

    长孙无忧道:“武功之于侠士,等若钱财之于小民。市井百姓为求生存,需得温饱。可是人心苦不足,既得温饱,则贪富足,既得富足,又贪名声,无日到头。便是最终当上了皇帝,坐上了龙椅,还是要想着长生不老,得道飞升,嘿嘿,可是武林之中,又何尝不是如此?人要苟且于江湖,便须一技傍身,有了技艺,得保姓命,又想着扬名立万,称霸天下。可这称霸天下四字,谈何容易?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那是万万不错的,刀魔功高盖世,踏足武学顶峰,可他脚下踩着多少人的头骨,又有谁知?便似你长孙大叔我,要取得今日之地位,那还不是。。。嘿嘿。。。你说的没错,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可是转过头一想,武功又何尝不是如此?便似那刀魔,百年之后,留下的也不过是一本手录,仅供后人流血争夺而已。”

    杜英闻言不禁悚然,恭声道:“老爷子此言,振聋发聩,晚辈受教。”

    长孙无忧见状,忽又大笑道:“哈哈,你小子也不用太当真了。且不说我在你这年纪时,根本想不到这个道理,便是如今想到了,那也不等于做到。我若当真看破一切,又何须与你那师父老头子比拼三十年之久?”

    杜英笑道:“是。”

    长孙无忧左左右右打量了下杜英,忽又啧啧叹道:“杜小子,不知道你是真懒呢,还是假懒?是真聪明呢,还是假聪明?若是真懒,想那七诀剑式何等艰深繁复,你却如何习得?但你若是真聪明,又干嘛只学个一招半式,便即半途而废?若是学得全了,又何须让我那侄媳妇儿困在此处?”

    杜英沉默半晌,叹道:“老爷子面前,晚辈本不该有所隐瞒。晚辈疏于武学,非是因为懒惰,其实是。。。其实是有难言的苦衷。”

    长孙无忧笑道:“既是苦衷,不必再提。你疏于武学,未必便是件坏事。古来自有塞翁失马一说,武功低了,虽不能称雄于武林,焉知不能因此而避免了许多祸事?”

    杜英苦笑道:“可是武功低了,这祸事却又迫在眉睫。”

    长孙无忧笑道:“嘿嘿,那也说的是。要不怎么说‘人在江湖,生不由己’?你想兼济天下,可是昏君无道,你壮志难抒,你怎么办?你想独善其身,可是别人逼你赶你,总要你无处藏身,你怎么办?你明明清白,可是别人定要怀疑你,诬陷你,构罪你,你又怎么办?便似你家老杜,天生是个武痴,可他对待薛姑娘捧星捧月,菩萨一般的敬爱,又何尝不痴?老杜这一生,穷究天下武学,可他当年所求,也不过是要和薛姑娘二人携手相伴,共度一生,否则,以他的艺业,当今武林早就是他的天下。嘿嘿,可惜,人不能痴两样,要不然。。。要不然老杜又怎会让别人抢走了老婆?”

    “你说。。。你说我师父他?让。。。?”杜英这下心中惊骇,直如忽遭雷袭。

    “哈哈,你奇怪么?我知道你心中有个结,让你对武学产生疑惑,可总有一天,你会冲破心中这个结,到时,以你的资质心性,你能保证以后不是另一个老杜么?”

    杜英只觉浑身冒汗,心中只道:是,长孙大叔所言不错,我这十年来,心中一直有个结,我所惧怕的,到底是什么?终有一天,当我不再惧怕,我会变得如何?我会像师父一样么?师父因为痴迷武学而失去了夫人,我。。。我也会因此而失去若雪么?人。。。真的不能痴迷两样么?如果有一天我心中郁结尽消,我会选择什么?是武学?还是娘子?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应该会选择李若雪,可是当真能舍弃对终极武学的探究么?不禁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是惶恐。

    长孙无忧续道:“你猜的不错。那个时候,当我们一看到那个匣子,心中就隐隐有个预感,可这预感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是感觉口干舌燥,四肢发汗,却不能移步。”

    “那一瞬间,石室之内忽然好静,静得只能听到自己心在跳,跳得厉害。山洞之中有水滴滴落,每滴一下,便如一个锤子在心中敲一下。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宋鹤老儿忽然道:‘慢!’然后我们见他缓缓矮下身来,把包有珠宝的包袱往前一推,说道:‘我要那只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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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寒夜孤鸣(二)
    “宋鹤老儿脸上装得镇定,其实我们都知他心中实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他这一赌,自是赌匣子里装得有绝世秘笈,其实他这样想,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各自顾着身份,不肯先说罢了。”

    “老杜哈哈一笑,接口道:‘宋兄,我道你一向精明,哪知竟会做出这等蚀本生意来。这只破盒子又老又旧,横竖看不出什么花头,哪值得这许多宝贝?’我转脸看看老杜,见他脸上其实也是一副紧张之色。老杜这人一向处世不羁,但于武学一道痴迷太深,既有所爱,必有所惧,原也难怪。”

    “宋鹤老儿见我们不置可否,又想把珠宝收起来,老杜又笑问:‘难不成宋兄以为这匣中藏有武学秘笈?’宋鹤老儿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丝笑意,问道:‘然则杜兄以为如何?’老杜笑道:‘哈哈,小弟原来也是这么以为,可就怕里头空无一物。宋兄若以这许多财宝作赌注,最终却只换来一斤烂木头,岂不亏了大本?实在有违生财之道,何不先拿来掂掂份量,瞧瞧里头到底有无乾坤?’”

    “我们几人心中自然也存有这个疑问,都说:‘好。’于是老杜小心翼翼将那个匣子拾起,在空中晃了几晃,只听匣中传来‘沙沙’声响,那自然是书页翻动之声。”

    “宋鹤这时又沉声道:‘宋某愿以身上所有宝物换匣中书籍。’嘿嘿,宋鹤老儿也紧张得忒过了头了,既然大家都知道里头藏有武学秘笈,谁还会轻易答应?司空老儿也终于按捺不住,放下怀中珠宝,道:‘我与宋兄一般。’我们兄弟俩交换了一下眼色,也把各自手中的包袱放下地来。”

    “老杜笑道:‘啧啧,四位兄长当真是视钱财如粪土,小弟深深感佩。也好,我便收了这些财宝,这匣中之物嘛,不要也罢。’嘿嘿,你说你师父这人鬼不鬼?他把宝物一下照单全收,我们四人身上空空如也,又拿什么去争夺那个木匣?”

    “谁知老杜一边装着要把匣子推往我们这边,一边又摇摇头自言自语:‘唉,也不知里头装着什么?是《少林长拳》呢,还是《唐诗三百首》?’这句话可把我们四人吓得屁滚尿流,不是因为想不到,只是这心中的顾虑一被点破,立时又虚得厉害,我的手那时还没离开包袱,当下收回来也不好,推出去又害怕。老杜他奶奶的,把我们四人耍得团团转,似乎还很得意,又笑道:‘不如我们先打开看看吧?’”

    “我们四人正愁没台阶下,闻言都是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对对对,还是先打开看看。’那个匣子有个小锁,老杜用手轻轻一捏,那锁便断了,我们见他凑头往里头瞧了瞧,又齐问:‘是什么?’”

    “老杜抬头往我们这边扫了一眼,笑道:‘原来真是《唐诗三百首》,哈哈!’我们见他这个哈哈打得古怪,自然不信。老杜忽又脸色一肃,把盒子摊开,放在石室中间,道:‘这下子小弟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我们一看,见那匣子正中躺着一本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庆阳手录’四个血红大字!”

    “这四个字本身便带着股摄人心魄的魔力,百余年来,围绕这本手录,进行了多少仇杀?死了多少人?怕是数都数不清了。但便在这本书消失百年之后,突然又出现在我们几人面前,如果当时换作是你,你作何感想?”

    “那一瞬间,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寒意袭遍全身,那绝不是欢喜,而是无底的恐惧。那时,我心中转过一个念头,如果这本手录处置不当,我们七人中最终可能只有一人能够活着出洞,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我与我大哥,司空老儿,宋鹤,还有你家老杜,哪个不是痴迷武学极深?其时宋鹤孤身一派,我兄弟与司空老儿算一派,老杜夫妇与他义弟李峰又是一派。这三派中,宋鹤老儿最是势单力孤,因此他才想在匣子打开之前,意图以全部珠宝作一赌赛,但匣子既开,他这希望可就没了。我三人与老杜三人原本实力相当,但那时我哥俩伤病未愈,老杜自然占了上风。可老杜若要强来,宋鹤老儿必定站在我们这一方,那样自又是另一番胜负。”

    “这下子可难办啦!来文的不行,来武的可也不行,分既分不得,抢又抢不来。饶是老杜精似猴,这下子也没了计较,干脆不声不响,一屁股坐下地来。我们一看,心想,先耗着也好,耗个一天半天,也死不了人,于是大家伙围坐在那匣子周围,都盯着那本书出神。”

    杜英忽地插口道:“老爷子,晚辈倒是有个计较。”

    长孙无忧闻言大惊,一把扯住杜英衣襟,骇然道:“小子,你说什么?你说。。。你有办法?”

    杜英笑道:“所谓秘笈也不过是本书,既然有人可以写第一本,又为什么不可以有第二本,第三本?只要再誊写个两遍,弄出两个副本,三方各持一本,不是皆大欢喜?”

    长孙无忧忽又委顿下来,松开双手,嘿嘿了两声,道:“这种匪夷所思的方法也只有你小子想的出来,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少林寺有三本《易筋经》的?便是两本,那也没有。若是按你说的这么做,自然避免了一场杀戮,可是古往今来,从来都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哪能一下子冒出四五个‘天下第一’来?”

    “这一耗,一直从白天耗到晚上,大家都各自啃着干粮,也不发话。眼看着火折子都快烧尽了,老杜忽然把李峰叫到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我们心下都是暗自戒备,生怕老杜突然发难。”

    “可说来奇怪,李峰才听完老杜的话,忽然从怀中掏出那对判官笔,疾点老杜身上大穴!老杜闪身避过,出掌回招,倏忽之间,两人就拆了十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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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寒夜孤鸣(三)
    “我们起初看得莫名奇妙,不知道老杜跟他义弟搞什么鬼。但是越看下去,越觉心惊。老杜武功之高,那是不必说了,但那李峰手执双笔,点打戳刺,竟也混没落了下风。一直到百招上下,老杜才一掌将李峰逼退,朝我们拱拱道:‘四位兄长,方才我义弟的武功,想必四位已都瞧在眼里,非是小弟狂妄,若是要动手抢夺,合我夫妇与我义弟之力,绝非难事。’”

    “说到这里,我们才知道刚才那番打斗原来是为了示威,嘿嘿,不过老杜说的也是实话,我们开始并没太把李峰放在眼里,以为便是个高手,也高不到哪里去,但按这情况看来,说不定连那薛姑娘都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老杜又道:‘但小弟与四位兄长虽只初识,几日几夜,已犹如兄弟一般,若为区区一本旧书而起残杀之意,岂非等同于江湖上那些无良之辈?’”

    “司空老儿闻言,忽然站起,朝老杜一拱手道:‘杜兄所言甚是,若非杜兄,在下早就葬身鱼腹,死于非命,还提什么武学秘笈?既保性命,又得财物,俱是仰赖杜兄,若是再起贪念,岂非与禽兽无异?’嘿嘿,司空老儿是世袭的王爷,自有胸襟肚量,这点我们可比不上他啦!”

    “我们听司空老儿这么说,也觉汗颜,老杜却又摆摆手道:‘司空大哥误会了,小弟并非此意。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这珠宝可以分,为什么这秘笈就不能分?’”

    “我们听了很是奇怪,珠宝自然好分,可这书怎么分?难不成还要撕开来,每人分个几页?”

    “老杜见我们脸露诧异之色,笑道:‘先师生前曾言:‘刀魔死时,唯其首徒张庆阳随侍在侧。张庆阳将刀魔生前所有武学细目成纲,划有拳掌刀剑诸谱,又著总纲一篇,装订成册,是为《庆阳手录》。’不如让小弟确认一下,不知是也不是。’”

    “老杜既然没有独吞之意,我们自然更无意见。老杜将那手录翻开,看了看目录,抚掌道:‘果然如此!’我们一看,果然,那目录上清楚标明总纲某页至某页,刀谱某页至某页,如此如此,分为拳掌刀剑四篇,连同总纲,共是五篇。老杜对照目录,将那本手录撕成五份,放于地上。又道:‘我们五人各取一部,公平妥帖,童叟无欺。’”

    “老杜说是童叟无欺,但他们三人只得一部,我们四人却各得一部,自然是老杜自己吃了大亏。于是我们纷纷提议,让老杜先挑。老杜笑笑道:‘既如此,小弟却之不恭。既然先选,不如就挑这总纲算了。于是老杜就选了总纲,我怕旁生枝节,心想,还是先下手为强,就跟在老杜后头连拿了两部,算是我哥俩的份,司空老儿则等宋鹤挑完了,才拿起最后一部。’”

    “这下子,我们总算是松了口气啦!但是实话说,我心中还是有点疑惑,老杜那时对那本手录明明那么紧张,怎么忽然间又变得这么客气?以老杜的性子,居然会在武学上做出让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不过既已分完,老杜也没怎么变卦,自然乐得轻松,于是我们又搭船回到庆元府。互相告了罪后,也就各走各的了。”

    “几人一分手,我哥俩便急忙赶回洛阳老家,着手修练手录上的武功。我拿的是拳谱,我哥拿的是掌谱,但我们既是亲兄弟,自然不分彼此,这么一来,我们哥俩相当一人取了两部,可说是得了大便宜。不过便宜归便宜,当我们拿回家一看时,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拳谱的第一页跟掌谱的最后一页居然都缺失了!原来这本手录正反两页都写得有字,老杜撕的时候又没注意,有时候一页同属于两谱,这一撕,自然有一谱会出现缺失。”

    “起初我哥俩想,不过一页两页而已,缺个一招半招也无所谓。但这本手录实在是博大精深,奇奥无比,越练到后来,越是沉溺,这样练了大概有半年之久,我哥俩已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那时候,便是一招半招的缺憾,我哥俩都感难以忍受,于是我们合计了一下,准备找其他几人补齐。那《庆阳手录》共分‘总纲、拳、掌、刀、剑’五谱,我记得宋鹤老儿当时选的是剑谱,那么掌谱最后一页当在司空老儿那里,而拳谱最前一页在老杜那里,自是毫无疑问。于是我们就想去找他们二人。”

    “我们先找到了司空无灭,司空老儿与我兄弟交好,自然一口应允。但老杜这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实在不知他在哪里鬼混。”

    “又过得几个月,江湖上忽然冒出一个年轻好手,善使一对判官笔,人称‘玉面判官’,据说打遍山西,未逢敌手,杜小子,你倒猜猜他是谁?”

    杜英笑道:“想必是我那泰山大人李凌无疑。”

    长孙无忧笑道:“以你的鬼脑,这件事自然已猜出个**不离十,你长孙大叔我也就不多废话啦!”

    “当时那个李凌实在是闯出了好大的名头。我哥俩一向少去山西,不曾得见,但才问了几个人,竟发现无论年纪、身材、相貌,那李凌竟然和李峰一模一样!我当时就想,这李凌定是李峰无疑!李峰是老杜的义弟,若李凌真的就是李峰,那么老杜自也在附近,于是我就跑到山西去找李凌。”

    “人一旦出了名,当真想躲都躲不掉。没过几天,我就在太原一处新宅子里头找到了李凌。嘿嘿,跟我所料的不错,那李凌分明就是李峰,只是他为什么要改名字,我可就不大明白。那李峰见到我,脸上竟有些怪异,一双眼睛游来游去,总是不敢直盯着我,我问他:‘李兄,不知杜兄人在何处?’那李峰道:‘我大哥。。。他。。。在灵蛇岛。’我见他脸色古怪,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实在是莫名其妙。至于他说老杜在灵蛇岛,那就更加匪夷所思了,那灵蛇岛又不是普陀山,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老杜人又没疯,跑去那干什么?但李峰是老杜义弟,他既然这么说,总不会有错。”

    “哪知我刚要告辞,李府后堂突然传出一个女子声音来,柔柔糯糯的,甚是好听,只听那女子道:‘凌哥,燕窝熬好了。’”

    “我心中暗笑,这李峰的本事倒是不小,才一年多没见,不但有了家宅,有了名声,连老婆都有了,当真是了不起。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这声音好耳熟,似乎以前在哪听过,我才一回头,便与一个女子打了个照面,他奶奶的,那女子肤光赛雪,明眸善睐,不是老杜的老婆薛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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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寒夜孤鸣(四)
    “才几个月没见,那薛姑娘可是出落得愈发水灵啦,我见她脸色红润,笑得甚是开心,似乎这一段过得着实不错,脖子上那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更将她衬托得明丽照人。李峰见到薛姑娘出来,忽然变得十分紧张,拉着她的手道:‘娘。。。你。。。你怎么出来了?’那薛姑娘一见是我,更是吓得脸色煞白,手一哆嗦,那碗燕窝便掉到地上,‘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嘿嘿,李峰那小子,把我当什么了?事情都到了这当口,我长孙无忧又不傻,还能不明白么?既然敢做,却不敢认,算什么男人!我那时只觉胸口烦恶,心中直骂,一句话没说,掉头便走。”

    “过了好几天,我从山西折反,第二次到了庆元府,又去骚扰那家王姓富户。那姓王的一看是我,只吓得屁滚尿流,二话没说,就派一个船老大载我去灵蛇岛。”

    “说实话,那次出海前我还真是有点惴惴不安,生怕又遭风暴袭击,丢了小命。但一来为了拳谱,二来又有点担心老杜,还是大着胆子出了海。也算老天保佑,那次航行风平浪静,可能是选对了时节,连风向都十分帮忙,没得几天,就到了灵蛇岛。”

    “一下船,奶奶的,差点没把我吓死,我原以为老杜孤身一人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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