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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皇妃 浅草茉莉·完结 (出版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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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明白。”胡善祥低声回道。

  见她那胆小怕事的反应,孙仲慧忍不住嗤之以鼻。“瞧你这模样,怕什么呢?母妃的举动怪异,难道咱们就不能谈了?可若要说母妃奇怪,殿下更怪,他对初日实在好到过头,将那奴才宠得目中无人,几夭前我还见到那奴才坐在他床上,你说离不离谱?”

  胡善祥脸色一白,没有接话。

  “姐姐,我越想越不对,殿下看那奴才的目光不太对……该不会……”

  “够了,你想说什么?”胡善祥突然喝斥。

  孙仲慧一惊,从没想过胡善祥敢这样凶她,不禁也恼了。“我说什么了,你这么凶做什么?”

  “我只是希望你在说话前先想想,有些话可不能乱讲,万一传了出去,别说殿下,就是母妃都不会放过你。”胡善祥神情严肃的提醒她。

  “你——”

  “我劝你,不该说的别乱说,没事也别去找初日的麻烦,那对你没好处,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胡善祥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后就转身离开,不理会在身后气得跳脚的孙仲慧,接看目光扫过不远处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郭爱,心中有看挥不去的担优,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劲。

  那天之后,两人曾经冷战了几天,最后还是朱瞻基舍不得她伤心先服软了,只是为了应付自己母妃的要求,他偶尔会轮流到两个妃嫔的处所过夜。

  郭爱明白他的妥协是为了自己,但心还是没有办法不痛,泪只能往肚里吞,她不想他为难。

  这日,她窝在自己的小阁,身子泡在注满热水的浴桶里,失神地想着事情,时间悄悄的飞逝,热水也渐渐的变凉。

  蓦地,察觉到有人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她机警的转身迎向那目光,就见那人正站在隔着她几步的距离默默地望着她,这样赤裸而火热的凝视,令她的脸逐渐地烧烫起来。

  “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出个声?”她尴尬的问。

  “刚来,见美人入浴,也就不出声惊扰了。”他笑道。

  “你……”晓得他又在作弄她,她有点恼,抓过浴捅旁几上的布巾,就想裹住自己起身。

  “别动。”他走过去,让她坐回浴桶里,不由分说的低下头亲吻她的脸。“真美。”

  她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真的美?”

  “真的美,有朝一日,我定要亲眼见你穿一次女装让我瞧瞧,不是百姓的布衣,也不是宫女服,而是真正的宫装,看是不是如同我梦中那样的美。”他继续吻着她光裸的颈项,他永远忘不了那次的梦境,但梦中的内容,他是不会对她说的。

  “你梦过我穿女装的样子?什么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过?”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上,教她跟着迷醉起来,但仍不忘好奇的问。

  “那时我当你是小太监,试想一个太孙却对小太监存有不该有的幻想,还梦见他穿女装的样子,象话吗?传出去我皇室颜面何在,这要我如何说得出口,何况那梦境结尾惊心得很,所以那样的女装根本不算,不是真实的都不能作数。”

  “你在不知道我是女儿身的情况下,就对我存有幻想?”她心里冒出喜悦的泡泡,原来他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早就喜欢上她。

  她记得他说过,就算她真是太监,他也要她,但一直以为那只是因为他已经确认她的女儿身才会这么说。

  “别得意,都是你没大没小的,才让我失了分寸。”朱瞻基脸上浮现可疑的暗红。

  她不再笑话他,转回自己捉住的关键字问:“你刚刚说什么惊心的结尾?”她不懂他的意思,也更加好奇。

  他不回答,将手伸进浴桶里,发现水已转凉,便吩咐门外的吴瑾要人备热水,一等热水送来,他亲自提着热水注入浴桶,这一连串的吩咐和动作让郭爱看傻眼。

  “你这样大动作的要吴公公派人送热水来我这,会引人议论的。”她虽然皱眉说着,但心里其实很是欢喜甜蜜,为他刚刚纤尊降贵的帮她注热水的动作。

  “放心,吴瑾会想个说词处理好一切的,绝不会有你担心的事发生。”他轻浮的一笑,接着抚上她吹弹可破的肌肤,让她轻轻的喘了一口气。

  “别摸了,你的身子也要沾湿了。”

  她的双颊仿佛有一团火在烧,整个热烘烘的,今天虽然是“安全期”,但小阁毕竟不比他的寝宫,不可随意进出,这小阁里还住着她这个太监呢,现在门外有吴瑾守着,只会让人更加感到奇怪。这真是太不安全了,郭爱赶紧拍开他胡来的手。

  “湿了就湿了,我正好也想洗澡呢门他坏笑着,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想离开。

  他没顾忌,猛地将她托出水面,露出她丰满的酥胸和纤纤细腰,头一低,激切地吻上她胸前轻颤的粉色蓓蕾。

  酥麻的感觉来得猛烈,郭爱脑袋瞬间正片空白,还来不及反应就又全身无力的滑进水里,让浴捅里水花四溅,接着朱瞻基也跨进来,激 情万分的抚触她的身子,双眼充满着情欲。

  ……

  几次攀上高潮的郭爱,早已累得全身无力,而释放出欲 望后,朱瞻基又深深的吻了她的唇,最后才将全身瘫软的她抱出水面,用布巾裹住她曼妙的娇啊,再抱着她上床。

  他替她擦干身上每一处水渍,郭爱已无力阻止他这让人觉得羞赦的动作,像是刻意的,他的大掌似带着魔力,所有被他抚过的地方,都像再度被点燃起火苗,她躁动的挪了挪身子。

  知道她累坏了,他不再点火,温柔地深凝眼前这张激 情过后的嫣红脸蛋。“睡吧。”他柔声道。

  郭爱伸手抚上他俊美的脸颊,思绪渐渐恍惚起来。“好,我这就睡。”

  他仍是微笑着,轻轻的将她的手移入被转里放好。“我明早再来看你。”

  郭爱知道他的意思,心一拧,有些硬姻的点头道:“好……”

  朱瞻基站起身走到门边,那里有一套吴瑾替他备好的干净衣裳,他穿上后,回头再瞧一眼床上的人儿,朝她点点头,随即走出小阁。

第十章

  等他从眼前一消失,郭爱的眼泪便滴落下来。

  她知道他要去哪,不是孙嫔就是太孙妃的处所,他不去不行……不去不行……

  她咬看唇,咬得唇都渗出丝丝的红痕,还是无法掩盖此刻的心痛。

  这真是她想要的吗?她来自未来,来自一夫一妻制的地方,来自一个就算是总统,妻子都有权要求对方忠贞的地方,她真的能忍受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吗?

  泪水继续的流,哪怕能够带走她心里一丝丝的伤痛也好。可悲的是,在这个朝代,她甚至连要求丈夫忠贞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根本不是人家的妻子,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太监,何况他还是大明皇朝的太孙。

  她紧闭双眸,任泪水奔流,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找自己的正牌妻室,让她们为他生下皇嗣,生下属于他朱瞻基的孩子,而自己却不能有丝毫的抱怨,更不能试图阻止什么……她什么都不能做!

  郭爱伤心的哭泣,唯一能做的,只剩哭泣……

  泪水模糊了视线,在蒙蒙的泪雾里,桌上有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努力的睁眼仍看不清那是什么,于是她穿好衣服,忍着腿软无力来到桌前,一看是她送他的幸运绳,现在被他孤单的留下,她的泪水再次溃堤。

  心酸一阵后,她呆傻的看着幸运绳,上头的一丝一线在在刺痛着她的眼,她想到自己那时在编这条幸运绳的心情,渐渐地,泪水干去,她的心像被注入某种力量,她握紧手上的幸运绳。

  她没办法大度的接受这种事,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不是唯唯诺诺的古代人,对什么事,都只能顺从,这不是她的脾性,她决定要去追回他。

  下定居心,她立即打开房门奔出去,却在回廊下看到朱瞻基昂藏的身影,她登时一楞,他那负手而立的等待模样,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奔出来追他。

  他缓步踱至她面前,蓦地,头一低,他再度吻住她的唇。

  她一惊回过神来。他不是离开……。“你?”

  “我就知道你会偷哭,瞧,唇都咬破了。”结束吻后,他痛心的抚着她渗血的红唇。

  “你不~一。”

  “我不想走,因为我不想你流泪。”他深情的一叹,牵着她在园林里的石凳上坐下。

  “所以你故意留下幸运绳,让我追出来?”

  “我只是在赌,赌我们的爱情。而它果真如其名,是幸运绳,让我等到你,让你不再只是默默的承受一切而不想改变。”

  她心口揪拧起来,紧盯着他。“想改变,就能改变得了吗?在这宫里,只要你还是皇太孙,就无法改变这一切。”说着,她流下泪来。

  “但你追出来了,就代表不管我是什么身分,对你而言都不重要,不是吗?”他无比心疼的帮她抹去颊畔的泪水。

  刚刚离去前,她虽然没留他,但那硬咽的语气、落寞的神情,却揪得他的心绞痛,让他每走一步,心就刺痛一下,越走心越痛,最后才会在踏出小阁时将幸运绳留下,为的就是要逼她正视自己心里最忠实的声音,他等她“觉悟”太久,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掐住她的小脖子,要她承诺她是要他的,就像他只想要她一样。

  郭爱再咬唇,明白了他的用意。这腹黑的男人,竟用这种手段让她“就范”,她还心甘情愿的栽了。

  朱瞻基伸手抚向她的唇,“别咬了,我看了都心疼。”

  “你待在这小阁那么久,不怕被人撞见?”她还是替他担心。

  “我让吴瑾去当档路石了,有他在,不会有人来。”他一笑。

  郭爱一叹,“只要有太孙的地方,就会有吴瑾吴公公,这是宫中大家都知道的事,你派的这颗档路石还真显眼。”她终于有一点说笑的心情。

  “放心,吴瑾会想个说词处理好一切的,绝不会有你担心的事发生。”他又重复了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要她安心。

  接着他将她拥在怀中,看向满天的星斗,天空似黑绒布,像谁在那上头打翻了装着夜明珠的珠宝盒,星子散发出耀眼璀璨的光芒,如她闪闪动人的双眸,无时无刻牵引着他的心为她跳动。

  “当我们都老了,儿孙满堂、白发苍苍时,我也要像现在这样搂看你、牵你的手一起看星星,然后将我们之间的爱语,再从头说一遍给你听。”他感性的柔声道。

  心里漾满感动的郭爱,注意到他的视线,也随之看向天空,*那间被满天的星星吸引,在这一刻,虽然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但看看星空,有他在身旁,她真的感到满足,原来女人的心很容易满足,只要是心里的那个人给的什么都好。

  想着想着,她有一度的恍神,她从来想过自己的爱情会跨越时空的藩篱,来到了明朝,以前的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这么爱一个人不顾身分、不畏生死,他说的未来蓝图,她很感动、很想参与,可是他们连眼前的问题都过不了,未来……她不敢想,那像是手中握不住的细砂。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叹,他闻声低下头来,只见忧愁爬上她的眉眼,他又给她深深的一吻。

  一吻结束,他定睛看着她,“放心,就算不能改变什么,你也永远会是我的唯一。”他对她许诺。

  郭爱闻言一颗心受到震憾。天之骄子的他,竟愿意对她许下这样的承诺?不要后宫三千,只要她一个?!

  雾气又聚在她眸底,渐渐凝结成珠,在快滚落下来时,已被他低头吻去,朱瞻基宠爱的将她搂得更紧。

  见她手中紧握着的幸运绳,他一笑的伸出手来。“替为夫的绑上吧门他讨她欢心的说。

  他的话又让她感动万分,但这样简单的夫妻情,对以苏丽身分重生的她而言,却是一种奢求。

  郭爱慢慢的拿起幸运绳,再度为他系上,她硬咽的说:“虽然无法改变情势,但我想顺着自己的心我不想你去找别的女人。”说着,她紧抱住他,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我晓得,其实我也做不到,我被你吃得死死的,除了你,我对谁都起不了兴致,去了孙仲慧她们那里也只是睡觉而已,我只要你一个。”他轻抚着她的发,才吻去她的泪水,现下却掉得更凶了。

  他中了她的情蛊,无可自拔,除了她,他谁都不要,这也许很没出息,但他甘愿如此,甘愿只让一个女人束缚住!

  他轻轻地搂住她,“相信我,我只会是你的……”

  她的眼泪冻结住了,这个男人是全心全意的对她,望看他,她感动得心脏都痛了,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刻,这夜,就这样的永远留住…

  干清宫正殿遍铺金砖,精美奢华却不显庸俗,反而突显天家的威仪神圣。

  殿里,朱棣背坐干窗台边,朱瞻基则坐在他下首,面对窗景的位置。

  廊上郭爱守在那,但模样倦懒,甚至打起呵欠来,他忍住笑意。自那夜两人在星空下互诉情衷后,他像是怎么也要不够她,常常夜里都要到小阁和她云雨一番,让她累得爬不起身,连他什么时候悄悄离去的都不晓得,当然,隔日倦态就爬上她的脸,他今日原是想让她别跟来的,留在小阁补眠就好,可她偏说自己“精神十足”,想跟他来走动走动。

  他想她的身分只能守在殿外,而且只是一个太监,皇爷爷绝不会注意到她,这才同意,只是才刚站在廊上没多久,她就呵欠连连了。

  趁皇爷爷没注意,他以眼神示意站在她身旁的吴瑾顾好她,这里毕竟是皇宫重地,别真让她公然打眩睡了。

  吴瑾推了推她,才让她振作点的继续站好。

  朱瞻基抿笑的将目光移回来,面对难得休憩闲坐的天子。

  而让朱棣闲坐的原因,其实是他近来龙体违和,精力和体力都大不如前。

  “咳咳……”朱棣喝了口茶后,突然咳嗽起来。

  朱瞻基见状马上起身到他身后为他拍背顺气。“皇爷爷,窗边风大,您要我关窗吗?”他关心的问。

  有着病容的朱棣挥手,“不必,这点风算得了什么,想当年朕御驾亲征打蒙古人时,那沙漠的风沙才惊人,可朕坐在马背上,在风沙中三天三夜也不倒……咳咳……朕勇着很……咳咳咳……”当今天子神采飞扬的讲着当年勇,可偏偏身子不配合。

  朱瞻基见了忧心。皇爷爷的年纪越来越大,近一年来身子状况更是每况愈下,听伺候皇爷爷的太监说,皇爷爷经常夜咳不止到无法入睡,且脾气也变得更加的阴晴不定,目前朝堂上只剩他的话皇爷爷听得进耳,其余人等的建言,皇爷爷几乎全都驳回,一意孤行的决断所有事。

  这令他忧心忡忡,尤其是对这一件事一“皇爷爷,您真的不愿放弃第五次亲征吗?”他劝道,眉头打了好几个结。

  朱棣闻言一凛,“朕决定的事,不准反对”

  “可您的身子……”

  “朕的身子好得很,这回一定要割下阿鲁台的脑袋,不容他再挑衅朕门他不顾病体,仍雄心万丈的说。

  阿鲁台再度率军进犯大明山西大同、开平等地,皇爷爷大怒,这才决定抱病亲征。

  但打仗导致国库支出过大,赋役征派繁重,再加上皇爷爷年岁已大,实在不适合再出兵北征,朝中众臣于力的阻止他,但他非但不听,还将几位忠言逆耳的重臣关进大牢里。

  朱瞻基对他的刚恢自用实在是万分无奈。自己的话已是他唯一肯听的,可如今对于这事,皇爷爷依然固执己见。

  深知再劝不动他,朱瞻基只得道:“若您坚持亲征,那这回也让孙儿陪您去吧?”他只能跟随保护了。

  朱棣脸色一整,“前几次出征朕要你跟随,不过是在训练你的带兵能力与胆量,而今你已能独当一面,不需再磨练了,这回就留在京里好好替朕守住江山,别让这万里山河有任何动荡。”他谨慎的交代,竟不再让孙子跟随。

  “但您的身子……”朱瞻基老话重提。

  “别再说了,朕的心意已决,你跪安吧门朱棣听不进任何劝言,要孙子退下了。

  朱瞻基叹气,只得跪安后退了出去。

  在他要步出干清宫正殿时,朱棣忽然又将人给叫住,“等会。”

  “皇爷爷?”他止住步伐回头,以为出征之事有转圈余地。

  “你都几岁了,皇太孙宫还迟迟没传出娃儿的声音,平日认真于政事上固然重要,但夜里的事也不能荒废,别冷落了自己的妃嫔,若真不满意她们,朕也对太子妃提过,再为你纳嫔,太孙无子关总惹人非议,朕也不放心,你明白朕的意思了吧?”朱棣提点道,除了想抱玄孙,大片江山有人继承才是重点。

  朱瞻基表情微僵。他当然明白,江山要有继承人,男子要有后,他若无子嗣,朝中大臣必会议论纷纷,忧心他未来后继无人,皇爷爷是担心这会动摇了他皇太孙的继承资格。

  “孙儿了解,今后会努力为皇爷爷添一个玄孙的。”他低头道。

  “嗯,朕等着呢,去吧”朱棣疲累的摆摆手。

  朱瞻基躬身退下,在殿门前与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擦肩而过,看见那人,他大吃一惊,而那人认出他后,也马上停下脚步对他行礼,但来不及开口与他说上话,就听到朱棣的声音由殿里传来一“既然来了,还不进来”
 

第十一章

  那人歉意的瞧了他一眼,便勿匆地走进殿里。

  朱瞻基惊慌的往左侧长廊看去,郭爱正站在那等他,而那方向对去便是他刚刚看的窗口位置,里头的人可以轻易的将她的样貌瞧得一清二楚。

  他脸色霎时一白,快速的走向她,而郭爱见他出来,则开心的露出笑脸,正要迎过去时,却见神色异样,不禁诧然,脚步也不自觉的停顿下来。

  朱瞻基见她竟停下脚步,在此处又不好出声喊她,这只会更引起旁人注意,他索性跑过去,一把牵住她的手,拉着她跑离那片窗,尽快远离干清宫,见主子如此,吴瑾一脸诧异,在追上两人的步伐前,他转头往窗内望去,想知道是什么让主子这么慌张,而这一望,他的身子也立刻一震。

  殿里,咳得厉害的朱棣,这会刚好起身向窗子这边转过头来,一看见孙子拉着一名太监跑开,他有些意外。

  瞧那背影,他认得,是初日那奴才,他不觉皱眉。

  过去他就曾经撞见瞻基与这奴才玩闹的样子,想不到经过这些年,他们还是如此?瞻基任何时候都表现得持重,唯独与初日在一起时才会显现出轻浮样。

  忽然,他想起似乎耳闻过太孙与一名奴才走得极近,互动异常的亲昵……

  朱棣摇头。他印象还很深刻初日那奴才解释自己画的那幅老虎图时的从容,他心知他所说的那些话,绝不是病中爱妃的意思,他明知他欺君,却赞赏于他的机智与对孙子的忠心,更重要的是,自己真的因此念及了与太子的父子情,才会同意让这件事这么落幕。

  初日这奴才是个人材,胆识不错,有小聪明,跟着瞻基是能帮上一点忙,传言不足为虑……

  “皇上,太孙怎么会拉着一个宫人跑?奴才以为殿下都已二十四,怎么还这么调皮?他拉着的那人是谁?”李安打断朱棣的思绪问,他随着朱棣的视线望去时,只见到朱瞻基与郭爱的背影,没见到郭爱的脸孔。

  “那奴才唤作初日,是瞻基的内侍。别管他们了,先说正事要紧,事情查得如何了?”朱棣收回方才瞬间多变的心思,因为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问。

  李安立即收敛了笑容,“奴才该死!出宫这几年,还是没将人找到。”他汗颜的低头道。

  “朕让你出宫密访,如今都已过了六、七年,还是没有消息吗?”朱棣表情复杂,既恼怒也忧愁。

  “奴才无能,罪该万死门李安深觉愧对皇恩,跪下请罪。

  “唉,起来吧,以你的能力若找不到,兴许她已不存在于这世间。”朱棣沉思看。

  “也许真是这样……”李安期待他能收回成命,让他不用再找下去,不用再在外头“流浪”。

  “好吧……你就回宫来吧”良久后,朱棣终干下了决定。

  朱瞻基一路拉着她跑回到皇太孙宫,就算路上被其他宫人瞧着了也不管。

  郭爱大皱其眉,对朱瞻基不由分说拉着她跑的行为颇有微词,正要开口数落,谁知他比她更快的丢出震撼弹——“你说那个见过我的李安公公没死?”郭爱惨白着脸,身子忍不住发抖。

  朱瞻基面色也报为阴蛰,“没错,虽然我己多年来见到他,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人来。”

  “这就怪了,当年奴才明明听到皇上身边的宫人私下议论李公公身亡的事,难道是奴才听错了?”吴瑾在亲眼见到李安后也不住的心惊。

  “你也许没听错,但传言有误。不过既然他没死,且再度在皇宫里出现,皇爷爷应该就是有意让他回宫复职了。”

  “复职?!这怎么成?他见过我,若在宫里碰到,那该怎么办?”郭爱慌乱的问。

  “这……”

  三人不由得都愁困起来。

  怎么也没想到以为已死的人居然又活着出现,而且极有可能回到宫里来。

  “总之,以后你别再接近干清宫一步,在宫里走动也要格外小心谨慎,不要撞见他。”朱瞻基认真的提醒。

  “好,我会的。”郭爱一脸的犯愁。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太子妃才想尽办法要将她从瞻基身边弄走,这事还没解决,现在又冒个李安,老天爷,真要逼死她吗?

  见她苦着一张脸,朱瞻基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放心,没事的,我也会特别注意。”

  在他怀中点点头,但郭爱的愁容不展,心里的不安则像墨水在宣纸上渲染开来,越扩越大。

  朱瞻基正心烦着李安的出现,却不知道另一场风暴在东宫逐渐成形。

  太子妃高坐在主位上,表情严肃的看着底下跪着的小太监。

  “把你这阵子观察到的都如实禀报本宫。”她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十分有威严。

  “是,依奴才观察,每隔两日,太孙便会轮流到太孙妃以及孙嫔寝殿过夜,这段日子都是这样,没有间断。”

  闻言,她安了点心,便有了笑容。“那可都确实待到天亮才走?”

  “是待到天亮没错,不过……”接下来的话,小太监觉得有些为难了,生怕答案非主子想要,自己会遭池鱼之殃。

  她拿起茶杯,眉头皱起。“不过什么?说清楚!”

  “回娘娘,不过就奴才所知,太孙虽然到娘娘们那就寝,可都是和衣同眠,并无任何亲密之举,早上伺候的宫女们也说……”

  “什么?!”太子妃怒极,一把将茶杯摔在地上,瓷杯碎成多块。

  见状,小太监颤抖着,没敢再说下去。

  伶俐的宫女随即又上了一杯茶,太子妃接过喝了一口,顺了顺气。

  她知道儿子喜欢初日那个太监,但她原以为之前以初日相逼的结果,会让儿子知道要以大局为重,让妃嫔们产下皇子皇孙才是。

  不料他竟阳奉阴违!不,她身为太子妃,绝不能让断了皇脉的事发生!

  稳定心神,她沉着声音开了口,“这么说来,太孙到别宫就寝的时日可都是固定的。”

  “是的,每隔两日,若是这次到太孙妃那过夜,再隔两日便会到孙嫔那过夜。”

  果然如此,只是为了对她交差罢了,她真是越想越气,这个孩子,怎么越大越不懂事?

  “那下一次太孙到别宫就寝的时间是?”

  “回娘娘,应该是今日亥时,会到太孙妃那过夜。”

  亥时……这么晚才去,甚至连培养感情的心思都没有,她真要被那个孽子气死了。

  太子妃咬牙道:“去太子那叫王振来一趟。”

  “是,奴才这就去办。”

  是日亥时。

  郭爱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瞪看帐顶。其实她躺上床有好一会了,只是一直翻来覆去,兴许是心里有事,怎么也无法安眠。

  瞻基去太孙妃那过夜了,且这回是被她早早赶去的。这样倒数他离开的感觉太难熬,而她今天的心情又特别乱,便具着脸把人赶走了。

  她知道他百般不愿意,也知道他只是去人家那里借住一宿,更知道他的心里有她,只是无奈必须做做样子给太子妃看。

  这些她都知道,可每次他前脚刚走,她的心情就莫名低落,实在无法过止自己胡思乱想。

  她会想,万一像小说写的一样,人家给他下春药了怎么办?她又想,万一相处久了,他对人家日久生情怎么办?她一直想一直想,想得心慌难眠。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了,且这症状,每两日便会发作一次。

  也可能是因为这样,她最近食欲不振,吃什么都没胃口,就连在王贵妃逝世后被调去东宫的金嫦玉姐姐亲自送来的美味馅讲,她也一口都没吃,有时候甚至对一些东西感到反胃。

  最糟糕的是,她晚上不睡,早上精神就不好,老是到了下午就想打吨。

  无奈叹了口气,她翻身改为侧睡,希望换个姿势会好一点,只是才翻身,桌上的一碗鸡汤便映入她眼帘。

  那是他临走前让吴瑾送上来的,特地嘱咐她无论如何都要喝光,还威胁她,若是他明早回来检查,发现不是空碗,便要她好看。

  早先,她将鸡汤捧到凉了,喝了一小口,便再也喝不下,眼泪一滴滴止不住的掉。不是汤凉了不好喝,是她太心酸、太不甘。

  郭爱啊郭爱,在现代是爸妈极力疼宠的宝贝,更是拥有许多待她好、交心的朋友,何时受过真的委屈?

  可来到这朝代,劳苦的事不说,她竟成了一个见不得光、得躲躲藏藏过日子的人,明明跟心爱的人两情相悦,却成了不能大方谈情的小三。

  心里委屈,她于是将鸡汤放回桌上,没再碰过。

  心里赌气的想,她就是不喝,他又能怎么样?

  他眼睛看不到她没喝,因为他也看不到她独守空闺的寂寞。,他嘴巴念不了她没听话,因为他也说不了安慰的话给惶惶不安的她听;他的手不能捧起热汤逼她喝,因为他也不能在她觉得心寒的时候,给子温暖。

  然而最气人的是,他没有错,他仍是一个很爱她的男人。

  越是这样,心越是揪紧的痛。

  没有错,谁都没有错,所以她除了折磨自己来排解这样的不甘,她,无能为力……

  “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郭爱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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