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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凌风传-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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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剑典》的缺点就是无法大规模推广,自古佛渡有缘,静斋的传人也是一样,只有少数可以结成道胎,化凡为仙,余者都只能在入微下徘徊,由此决定了静斋在武者方面的实力一直强不到哪儿去,每代仅派一两个传人现身江湖。
“师妹?”凌风注意到她说到“师妹”,问道:“莫非是你们静斋的那个隐秘传人?”
师妃暄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道:“看来李师妹透露给你的信息不少。”
凌风心知她是在说李秀瑶,却很好奇她怎么像是知晓他俩的关系,一时摸不准她是否在试探自己,只道:“你承认了?”
师妃暄摇头道:“不,我说的就是李师妹。”
凌风皱眉道:“她不是回静斋了吗?”
师妃暄淡淡道:“可能梵师另有任务交待她吧。”
凌风“哦”了一声,却知实情决非如此。
梵清惠一周来寸步不离地与他跟在一起,根本没有下令的时间,但若说提前有命令传达下去,又不尽然,李秀瑶与他分离仅有月余,真会那么巧接到师门传令?
师妃暄这样提起她来,有着什么深意?
只听师妃暄又道:“但李师妹没有与我联系过。”
凌风道:“或许她真的另有要事。”
师妃暄漫不经心地道:“据我所知,她与李淳风见过两面。”
凌风神色一变道:“你什么意思?”
师妃暄道:“没什么意思。但李淳风是袁天罡的弟子。”
凌风长舒口气道:“你在怀疑是李淳风抢走你的剑,再由李秀瑶假冒你刺杀了解晖。”
师妃暄道:“没有人知道李淳风的武功有几斤几两。”
凌风叹息道:“袁天罡的徒弟,武功确实不会太弱。”
他已可断定这便是全部的事实了。
秀瑶啊秀瑶,你在为谁做事?
※※※※※※※※※
明月步入五门客栈。
这座客栈是侯希白向凌风推介的成都三大有名客栈之一,名为五门,原因是建在五门逢街。
它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并非单纯的客栈,换言之,它可以称得上是间酒楼。
整座楼以坚固的缸木结构而成,稳重美观,又不失自然之美。设计独特,最下层等若别的建筑的一层楼,也须步上一道十多级的木阶。
木阶尽处是掌柜的柜台,经柜台直入是摆上三十多张大圆桌的第一层楼,大半台子均坐满客人,看外表以往来的旅人行商占大部份,把热气腾升的点心香茗奉客的均由年轻女子担任,别具特色。
客栈经营显然在二楼上。
但一楼的服务周道,酒食味道精美,深受客人欢迎,口碑极佳。也是今晚因解晖而提前来到的灯会引人入盛,否则这里定是人满为患。
尽管明月头罩着厚重的面纱,遮掩住绝代芳华,但她那妖娆的娇躯仍令人瞩目不已。
掌柜是个年约三十的美妇,目光锐利的她一眼见到明月的出现,浑身一颤,赶忙出了柜台,亲自招待,嘴里问道:“小姐,您怎么来了?”
明月淡淡道:“清烟,你在说我来不得吗?”
清烟目露惧色,道:“清烟不敢。”
明月扫眼似在好奇她俩关系的众人,叹道:“罢了,我饿了。你给我上点斋菜吧!”
清烟道:“是在这里还是上面?”
明月尚未说话,此时大门外传来喝骂声,她的目光穿越投去,只见两名伙计正把一个蓬头垢脸,衣衫破烂像乞儿般的高瘦男子粗暴地推出门外,其中一名伙计粗话连珠爆发,怒喝道:“**你十八辈祖宗,上趟的酒钱尚未清还,如今又来捣乱,打得你不够吗?”
另一台客人笑道:“疯子真不简单,无论打得他多么厉害,过两天又像个没事人似的。”
明月却是蹙起黛眉,若有所思,忽然扬声道:“让他进来。他是我的朋友。”
全场愕然。
两名伙计闻声同时回过头来,上下审视明月,显然心中不忿,但一瞧清烟正小心陪着,而明月的风姿仪态又是国色天香的主儿,满腔不忿倏然间消没无踪了。
明月随手取出一两金子放在台面,道:“这锭金子就当是为我的朋友清偿酒债和今天的酒饭钱。”
清烟不解其意,低声道:“小姐!”
明月不理她,道:“还不快放我朋友进来!”
两名伙计登时软化,在两边让开,高瘦男子脚步不稳的跌撞入门,似是丝毫不知明月为他解围,在入门第一张台坐下,拍台哑声道:“拿酒来!”
明月道:“给他拿最上等的酒送去。”
清烟忙不迭的去了。
见老板都这样了,两个伙计哪能不识趣,屁巅屁巅地献媚去也。
那男子昏晦的眼睛射出精芒道:“你认得我?”
他像乞儿落泊潦倒,头脸青肿处处,显是给人狠揍多顿。
明月距他甚远,却知他是在向自己传音,微微一笑,如牡丹怒放般倾国倾城,即使夜空中最皎洁的明星在她一笑之下也黯然失色,天地间似再也没有何物可与之争辉。
“你是蝶公子阴显鹤!”
阴显鹤闻言一震,眼神散而不聚,一片茫然。
明月踱到他身边坐下,探手过去,抓着他沾满泥污的手,输入真气,发觉他经脉杂气乱窜,分明是走火入魔的情况。说道:“你的精神状态不正常。”
阴显鹤不语。
此时伙计恭恭敬敬地搬来大坛的汾酒,又为两人摆置饮酒器皿,大爷小姐的叫个不停,然后知机退开。
阴显鹤要去拿酒,明月传音道:“小纪成功逃出魔掌哩!”
阴显鹤剧震,双目神采稍复,盯着明月。
明月把握时机,加紧用功,助他在经脉内乱窜的真气重拾正轨。
阴显鹤颤声道:“小纪?”
明月道:“是啊,阴小纪,你的妹妹,她现在就在成都城,你随时都能见到她!”
阴显鹤眼神不住凝聚,忽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心思恢复灵敏,立即考虑到这或许是趟交易,显然已经复元!
他不喜欢欠人人情!
明月放开他的手,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道:“我需要你保护我三个时辰。”
第320章 玄奘青雅
“蝶公子”阴显鹤是东北新近崛起的用剑高手,冷血无情,心狠手辣,性情孤僻,任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出现在成都的五门客栈,并且是这样一副潦倒落魄的模样。
原因很简单,四个字——为情所困。
但此情非爱情,而是无从泯灭的亲情。
数年前与他相依为命的亲生妹妹阴小纪被巴陵帮掳走,准备进献给杨广作宫女。不明真相的阴显鹤为寻妹妹,万里奔波,一直孤身行到塞外,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此趟他从东北来到巴蜀,就是一路跟踪那个疑似他妹妹的长腿美女,但数日前两人的秘密长谈将他心中的期许粉碎,他抓住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并不能救下他。
这才让他终日饮酒,心志全失,以至竟沦为乞丐。
阴显鹤道:“你帮我找到妹妹,我保护你三个时辰,这笔买卖非常公平。”
他没理由不相信明月,当世除了他们兄妹,谁还会知晓他妹妹叫阴小纪?妹妹安全无恙的消息让他脑海豁然开朗,整个人充满希望和斗志。
明月道:“但这三个时辰可能并不好过,甚至有可能会丧命。你考虑好了?”
阴显鹤道:“阴某有仇必报,有恩也是必报。”
快意恩仇,至死不悔,本就是江湖人的特性,或许只有天性至邪的魔道妖人才会将这种做人最基本的道德约束也抛之脑后,无怪为世人唾弃、不耻。
明月赞道:“好汉子!”
阴显鹤忽道:“我饿了!”
明月叹道:“是人都会饿。我也不会例外。”
清烟从拐角适时出现,亲自将点心、斋菜奉上。
酒客们对明月更为好奇了。她究竟是谁?难道是五门客栈的幕后东家?
五门客栈能在偌大的成都城出名,并屹立不倒,当然有它独特的手段,除了出色的经营方式,还得有深厚的背景。
正因如此,纵有贪慕明月醉人身段的客人也没敢出言骚扰,更别说付诸行动了。
但万事总有例外。
就像世上有人即使不吃饭也不会产生饿觉一样,素为成都一霸的霍悍然出手了。
话说霍大少勾搭胡小仙无果,乖乖陪着莲柔公主来五门品尝成都名吃。他知道莲柔只是在利用他,碰巧自己也正有食欲,又可在美女心中赢得印象分,日后不愁没有机会,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但霍少见了明月一眼,眼神像给木桩钉住,再也移不开。
明月与阴显鹤的位置在入门第一张台子,留给霍纪童的只有一个温柔婉约的背影,但就是这简单的一个背影如有磁石一般的魔力,将他紧紧的吸附。
霍纪童以前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不得不相信,因为他首次没有想到占有,而是想与这曼妙背影的主人产生一段神圣的爱情。
这种想法很可笑,但霍纪童满腔只有柔情,在没有看到明月正面的情况下整个身心都被一种温馨甜蜜的感觉占据。
继而,他看到了明月身边正在大吃大喝的阴显鹤。
一个有着倾国倾城背影的大美女居然会投缘地与一个叫化子有说有笑,霍纪童忽然觉得天悬地转,大厦将倾,这种完美破灭的痛苦是外人无法体会的。
所以,他要拯救他心中的美,拯救他还未来得及发生的爱情。
于是,他向明月伸出了一只手——他要拉着他命中注定的女人离开这个臭男人!
霍纪童的思路历程说来复杂,其实也只有一瞬间的功夫,从他前脚进门开始,到身体慢他半拍的莲柔的后脚也跨进门槛结束。
莲柔只看到一片炫光亮起。
接着霍纪童一声惨叫。
血雾迷漫。
她注意到阴显鹤把一把短剑收回了袖内,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啃着那根仍未吃完的鸡腿。
明月的背影仍是那么柔弱,但莲柔决不敢小觑这个女人。
很少有人能面对发生在身侧的惨案无动于衷,而明月恰恰是其中之一。
莲柔发现明月的身子没有一丝颤抖,包括那只握着酒盅的玉手继续放入面罩内浅斟低饮。
她微微一叹,扶起了霍纪童。
他的右手正把地板染得血淋。
整个一楼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无不面色复杂地看向没事人一样的一男一女,还有似乎很无辜的成都恶少。
鼓掌声响起。
在此刻的寂静里犹为刺耳。
或许称之为鼓掌并不合适,准确来说是在拍桌子,因为此人想要鼓掌也不能够,只能用拍桌子来表达心中的快意。
他显然只有一条胳膊。
众人询声看去,恰见脸如黄蜡、满额苦纹、惟有独臂的尤鸟倦,他显然是在为终于有了同病相怜的弟兄而兴灾乐祸。
尤鸟倦那副诡异的形象让人不由敬而远之,故能独据一桌,此时见万千目光聚来,嘴角勾起一个恶心的弧度,以他怪异难听的语调道:“好剑法!”
没有人说话。
尤鸟倦又道:“可惜是条短剑。不然定能割下这小子的喉咙。”
阴显鹤仍在填肚子,他讨厌聒噪的人,但更不喜欢缺乏能量的无力感觉。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现在必须尽快补充这些日来消失的能量,把状态恢复到最佳,这样才能保护好雇主。
有人说沉默的人是胆小的,沉默只会让敌人觉得你软弱可欺,变得愈发嚣张。
阴显鹤没有当尤鸟倦是敌人,但丢失一条手臂后日渐变态的尤鸟倦却忽然大怒,在只有他一人侃侃而谈,而别人都在把他当猴看时,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现在他的心思越来越敏感了。
其实,一个人越是自卑,就越是在乎他人的看法。
仇恨的无端萌生,有时只在一念之间。
一声怪啸,尤鸟倦跃至半空,继而朝阴显鹤扑来。
两人中间只隔了三个台子,距离并不短,但对尤鸟倦而言只是几个呼吸的工夫。
尖叫声响起。
其中还伴着一声低沉的佛号。
砰!
尤鸟倦倒飞回去,口中鲜血在空中喷洒。
阴显鹤与明月都没有动,莲柔与霍纪童自然也不会动,动的只有飘然落下的小和尚玄奘。
在方才的一刹那,从入口出现的玄奘以劲气高度集中的宝瓶印硬撼尤鸟倦,并将之击退!
阴显鹤道:“小师傅好俊的功夫!”
玄奘低吟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明月扭头看向他道:“杀一个江湖败类,魔门妖孽,何过之有?”
玄奘羞涩一笑,道:“打搅了几位施主饮食的雅兴,在小僧眼里当然是罪过。”
噼里啪啦!
尤鸟倦砸到一张台子上,碟筷菜汁四下飞溅,几人避之不及,弄得灰头土脸,果然是场罪过。
阴显鹤拍桌大笑道:“小师傅甚合我的脾味。来!我请你喝酒。这家店里的汾酒可是个好东西。”
玄奘清秀的脸庞微现红晕道:“小僧身处沙门,不敢破戒。”
阴显鹤笑道:“你们佛门不是讲究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只要心中有佛,什么清规戒律能拦得住心中的大自在?”
玄奘苦笑道:“小僧并非禅宗弟子。”
佛门中禅宗不重经典,讲究顿悟,并不需吃斋念佛,有道是明心见性,可证如来。这点与江湖侠客相类,重我信我,却不迷信权威。
阴显鹤不悦道:“你们和尚,就是麻烦!”
玄奘腼腆一笑。
佛门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明月道:“小师傅请坐。请问小师傅法号?”
玄奘依言坐下道:“小僧洛阳净土寺玄奘。”
这时几名女侍赶到尤鸟倦身边,他的口鼻已没了呼吸。清烟投她们一个眼色,几女会意,把尸体抬出,交由伙计觅地掩埋。
邪极宗一代高手,竟是如此下场!
莲柔掂量此间情形,扶着恍若痴呆的霍纪童,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明月道:“清烟!为玄奘法师准备素斋!”
众客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这位玄奘小和尚是什么来头,看年纪不过十三四,武功居然还很不错。
清烟应喏,玄奘则闻言摆手道:“小僧当不得法师之号!”
明月笑道:“当得当得!堂堂沙门护法,如何当不得法师之称?”
玄奘奇道:“女施主此话怎讲?”
明月道:“玄奘你方才那招是佛门手印中的宝瓶印,印诀法门虽妙,却不是什么难能可贵的东西。你真正的杀招是口中喧出的那声佛号,乃是佛家真言,真言重神不重形,窍妙处在于三密之运用,以之辅修手印,潜力无穷。当今佛门中能传你真言的,唯有真言老和尚。而真言乃是当代沙门护法,他既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你便已接下他的护法之职。”
玄奘对“沙门护法”不以为意,对明月的判断之精之准佩服之至,道:“女施主眼力好生厉害。玄奘得蒙真言大师青睐,授以九字真言手印。大师曾言道,此九字真言用之于佛则为佛,用之于武则为武,小僧以武伏魔,惑于神通,一时竟隐有自得之意,实在惭愧。”
“小和尚没有骄傲自满,倒是件值得称道的事情。”
出声的不是明月,而是从楼上翩然走下的绝色丽人。
因为她的出现,所有由命案而引发恶劣心情的食客全部无法挪移脚步。
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水银里养着的两珠黑水银,左右一盼,整个大厅的人仿佛都被那秋波所波及,几乎每一个人都感觉到那一潭碧波里清澈的神韵。
就这一眼,整个一楼便变得落针可闻。
不知有多少人因为她的双眸而忽略了她的白纱长裙和那腰间连着的轻丝带。
惊艳!
这几乎是每个人心中的想法。
她那乌黑的秀发流动着看不到的光泽,在头上梳着的双髻和那洁白如玉的肌肤相得益彰。
更别说她那眉目如画,精致的不可思议的完美脸型。诱人的樱桃小口上,一抹淡淡的殷红,引人直想在上面一尝殊味,明媚的双颊粉黛未施,却已是白里透红,望之更显娇柔艳丽,柔情似水。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是万中无一的绝代佳人!
自从白衣美女现身后,清烟隐隐舒了口气,一不小心瞥到明月饱含深意的一眼,霎时又汗流浃背。
在无数炽烈的目光里,白衣美女走到明月身边坐下,笑吟吟地道:“明月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阴显鹤神经紧绷,如头野狼狠狠盯住她。
在这个陌生女人的身上,他感到危险的气息。
这种异乎常人的敏锐的第六感,正是他长年流亡生涯中收获的最宝贵的东西。
两大美女的聚首,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世上总有一种美叫人屏息,让人不忍亵渎。
二女无疑都是这个级数的美女。
相对于那女子的亲热,明月面纱下的表情平淡,仅是微微一笑道:“青雅,欢迎你回到中原!”
白衣美女青雅叹道:“可惜成都虽然繁华,却还算不上是中原。”
明月道:“相比于苦寒的西域,东土不都是中原么?”
青雅道:“果然不愧是天后,看待问题的角度都比别人精辟!”
明月似是意有所指道:“站的高,才能看的远。”
青雅道:“小妹我只是个俗人,视野无法变得如天后这般广阔。什么天下,什么苍生,小妹真没兴趣管呢。”
明月轻摇螓首,道:“我对青雅你很失望哩!”
青雅道:“当初你就该猜到今天的结局了吧。”
明月道:“你若不去西域,决计活不到今天。这话你可信么?”
青雅哂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明月道:“你布这个局,就是想要杀我?”
青雅道:“数载筹谋,总算没有枉费我一番心血。”
明月道:“你认为你们能杀得了我?”
青雅道:“你已山穷水尽,还逃得了吗?”眸光流转,扫往阴显鹤与玄奘道:“天后总不会以为凭着这两位可保你性命吧?”
阴显鹤与玄奘默不作声。
明月叹道:“只有天衣才会无缝,任何计划都会有破绽,你的也不例外。”
青雅道:“我倒想听听。”
明月道:“你不该将地点选在成都。”
青雅讶道:“成都风景绝佳,作为你的埋骨之所,难道不合适?”
明月道:“你忘了有个人也在成都。”
青雅神秘一笑道:“你是在说凌风?他可不一定会来。”
明月淡淡道:“他一定会来的。”
第321章 箫音北冥
大石寺。
箫音缓起。
凌风完全迷失了。
就算倾尽所有的语言,也描述不出石青璇箫音所赋予的感觉和想象空间的万一。
凌风并非第一次听到她的箫声,早前在她与尚秀芳二人偷偷相会时,他就已有幸聆听仙音。但今趟奏曲比之在散花楼两女琴箫和鸣的那种高山流水感慨知音的感觉截然有异,若说以前是超凡入圣的箫艺不范,今次则是发自心灵无限深处的陈诉。
石青璇婉转凄迷的箫音完全不受任何已知乐曲或陈腔滥调所限,而是近乎本能地联结天地间所有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韵,鬼斧神工地把你领进她哀迷的音乐世界去。也使聆听者踏足到平常可望而不可即,又或不敢踏足的心灵禁地。
变幻丰富的箫音,从她置身的佛塔之上像一朵朵鲜花绽放开来,神妙地把佛塔内外的隔阂彻底粉碎。高亢昂扬处,仿如在九天之外,隐隐传来;低回处,则若沉潜渊海,深不可触。
箫音像命运般紧缠凌风的心神,每个音符都深烙在他的内在每一处所。音与音间的衔接有如天成,绝无丝毫瑕疵。
在她箫音的对比下,所有言语都变得空泛乏力。
摄人魂魄的乐声令深藏的情愫应召而出,教人难以排抑。凌风的心中涌起绵绵不断的怜惜和爱慕。
对于这个色艺双绝的美女,他一直不敢触手将之玷污。
他无法想象像空山新雨一样的佳人投入自己妻妾成群的世俗生活中会是怎样一副情形,那时的石青璇还是他所钟爱的石青璇吗?
在以前,石青璇只是个完美的令他不断畅想渴慕的符号,现如今,他依然缺乏主动追求这个符号的勇气。
他喜欢的是色,是艺,是情,还是那份心中的完美,他无法判断,也因之惘然。
在广壤无边、神秘玄妙的音乐净土里,凌风的想象被引领得无限延展,一时似如跨越了生命和死亡的局限,一时又若永远也不能从感情的迷宫脱身而出。
由父母的死亡、独孤求败的离去到祝玉妍的辞世,人生就像一个没完没了的噩梦。
尽管他对未来抱有无比乐观的态度,但那无尽的遗憾一如毒蛇噬啮着他的心灵。
此时此刻,一幅接一幅的回忆浮现脑际,变得如此清晰,等若把已经愈合的伤口重新用刀子剜开。
他的情绪和箫音似高手过招般密切契合,并肩前进,勇闯心灵无限深处。
感人的旋律节节冒出,剔透得犹如荷叶上滴滴晶莹的露珠。
箫音不知何时终止了。
又似可永远地继续下去。
哀幽感人的箫音仍在脑际萦绕,心中填满令他低回不已的奇异情绪,情不自禁地赞叹道:“青璇此曲,我一生也休想忘记!”
身边的师妃暄樱唇角逸出一丝微仅可察的笑意,漫不经意地轻轻道:“妃暄也首次听得如此动人的仙乐。”
石青璇一曲奏罢,即隐入佛塔顶层。
凌风这才发觉自己竟错过一睹石青璇吹箫的动人美景。不禁抬头仰望苍穹,明月正挂在高处虚茫的夜空间,又大又圆。
大自然是那么神秘浩瀚,这一切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又在什么时候终结,亦或无始无终?
接着猛然惊醒,自己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这种不正常的情绪出现在自己身上,确是件值得深思的事情。
他忽然道:“妃暄今夜邀我前来,不只是为了为我分辩冒充你刺杀解晖的凶手吧?”
师妃暄讶道:“凌兄何出此言?”
凌风道:“解晖的死已是定局,即使抓住凶手已无任何意义。何况此间形势的发展于我大大有利,巴蜀三大势力领导人无不重伤待死,只要宋阀大军攻来,成都便落入我的囊中。既有人如此尽心尽力地帮我,我何苦要为你洗尽冤屈?这点相信你比我更为清楚,那么我很好奇你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师妃暄轻叹道:“凌兄你的戒心太重哩!妃暄只是想提醒你有桩大阴谋正围绕着你,难道也有错么?”
凌风道:“你是说秀瑶会针对我?”
师妃暄平静地柔声道:“李淳风此人绝不简单。”
凌风笑道:“妃暄你又故技重施哩!”
故技自然是指转移话题,把他的心神领往别处。
师妃暄美目深注地望向凌风,半边脸庞陷进明月不及的昏暗中,明暗对比,使她本已无可比拟的美丽,更添上难以言达的秘境,香唇微启道:“早在长安时,妃暄就感觉到凌兄你是我臻至‘剑心通明’的唯一破绽。”
她是如此的芳华绝代,又隐隐流露出她对凌风大有情意,换作哪个儿郎能抵抗这种温香软语?
但凌风却双目神光大盛,一瞬不瞬地迎上师妃暄的目光,一字一字的缓缓道:“你真正的用意是将我留在这里,对吗?”
师妃暄娇躯一震道:“凌兄为何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凌风道:“今天从侯希白把我哄至川南赌坊,见证一场无聊的赌局起,我就有种不妥的感觉。石之轩等人借侯希白之口,利用尹祖文与雷九指的赌局而调虎离山,魔门各大高手全然不在那里。以我对侯希白的了解,他怎可能错过尚秀芳的精彩表演。果然,解晖正在那个时间段被杀。若我在场的话,这次刺杀就决不会成功。”
其实,他说的并非实话。
他一进入川南赌坊,就窃听到赌桌上数人的谈话,无论是雷九指、宋玉华,还是尹祖文和纪紫虹,他们显然对今晚的计划有所了解,不然他们为何要赌解晖死后的安排?偏偏这些重要内容,他们均对他有所隐瞒,即使雷九指也不例外。这里面,他猜测定有鲁妙子的功劳。
对于这点,他没必要对师妃暄详解。
而他之所以没有参与解晖寿宴,一是要看看明显不大对劲的侯希白要耍什么花样儿,二则考虑到有人对付解晖时自己不便袖手旁观。
当然,打心底想,他恨不得解晖给人大卸八块,死无全尸。这丝怨念从读小说时就已种下,对这种与主角作对的家伙能有好感吗?再由长江二君裴氏昆仲而爆发,自己险些因之而丧命。他没有亲手对付解晖,已是很给他面子了。
师妃暄哑然失笑道:“凌兄不会认为是妃暄与师妹,甚至魔门合谋,把巴蜀的局势搞的一团糟吧?那样对我静斋有何益处?”
凌风不理会她的质问,自顾自地说道:“魔门宣誓对我效忠还可以理解,但宋玉华却输给我宋阀在巴蜀的全权指挥权,这点让我纳闷。而你将我的注意力引往李淳风和秀瑶,并暗示他俩的关系令我心生嫉妒,以至全力去破解其间可能深藏的阴谋。至于青璇的这曲箫音更是精彩绝伦,让我忘乎所以。这一切都说明你们都在试图把我的心神消耗在其他地方,以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师妃暄微笑道:“仅凭几个想不明白的问题,就把这些想象为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计划,凌兄你也太主观臆断了吧?静斋、李淳风与宋阀风马牛不相及,为什么会联系起来?”
凌风叹道:“因为你们有个共同的敌人——天门!”
师妃暄道:“我们若要对付天门,岂会不让你这个天门最大的敌人参加呢?别人不清楚,难道我们还不清楚你与天门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么?天门之所以支持天下会,无非打着将来偷天换日的主意。对你而言,铲除天门是势在必行的要务。”
凌风道:“但你们知道我有项致命的弱点。”
师妃暄道:“哦?什么弱点?”
凌风道:“那就是对女人心软。而你们要对付的人,恰好是我深爱的女人。”
师妃暄叹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凌风道:“你承认了?”
师妃暄道:“我只是这盘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对全局计划也是一知半解,你问我,不过问道于盲罢了!”
凌风心知她说的多半是实话,这才回答她的问题道:“我是从青璇身上看出来的。”
师妃暄蹙眉道:“她不该吹这一曲的。”
对于她这层次的高手,如何听不出石青璇曲中的破绽。这丝破绽,足以引起凌风的疑虑。
凌风吁了一口气道:“不错。她的箫音浑然天成,叫人感动莫名,谓之天籁也毫不为过。但其中感情丰富,有自怜身世的追忆,还有一丝淡不可察的喜悦。这种喜悦,只可能用见到碧秀心重返人世来解释。”
师妃暄道:“而娘本来没有见青璇的意思。”
这是她亲口告诉凌风的,碧秀心担心对付天门失败,真正身死,便不忍让爱女承受大喜复大悲的痛苦,所以返蜀后从未母女相认。
凌风道:“这表明碧秀心对这个计划很有信心。”
师妃暄感慨道:“娘确是疏忽了。”
凌风道:“还有一点,青璇既然答应了参加解晖的寿宴,却最终没有出席,这不得不叫人生疑。”
师妃暄道:“或许是因为石之轩吧。”
凌风道:“宋缺、傅采林、石之轩、碧秀心、商青雅,相当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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