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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凌风传-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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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凄声狂叫,彻底崩溃,想要讨饶,喉咙却已扭曲变形,连话也说不出来,偏偏坐骑忠实之极,奋蹄远走,蹄声响彻于这长街上,这时是如此的刺耳,而他已无能为力,再做不了多余的事情。

光华收敛,众人愕然看着身前的一片狼藉。

四周敌骑一声惨叫也未发出,伴随着他们射出的箭矢消没在历史长河中,最惨的是连个全尸也没留下,所有的脑袋都被齐根割掉,即使全国手艺最好的刽子手也不可能砍得如此齐整。

百余无头尸身跌落马背。

嘶啸的马声奇异地于此刻方才发出,凄厉而绝望。

众人首次目睹此等景象,心中震撼无与伦比,都升出一个念头道:“看来江湖上对他的传言名副其实,果然不愧为一代魔王啊。”

可怖的血腥如春草般蔓延。

董淑妮、吕无瑕与王玄恕三人大吐起来。

养尊处优的他们何曾见过这般类似地狱的惨迹?强者眼里的人命确实不值钱。朱粲漠视生命,身边这位又何曾不是?

白衣女子倒是镇静如常,望着远去的朱粲道:“怎么不追?”

凌风淡淡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的大概就是他眼下的状况。还有必要追吗?”

白衣女子运极目力,这才看出朱粲身上遭遇的痛楚,惊骇之下,心头五味杂陈,怔怔瞧着凌风说不出话来。

凌风长吁一口气,道:“走吧!”

在洪荒世界几年逃亡生涯,让他对生命更加淡漠,出手更加冷酷无情。何为虚,何为实,何为幻,何为真,他分不清,也不愿分清了。或许自己只是两个世界的过客,或许自己的舞台在更广阔的宇宙深处。

此间天地太小,已经快容不下他了。

※※※※※※※※※

别过董淑妮三人,凌风与白衣女子乘着夜色步出南阳的大门。

白衣女子道:“为什么不去见寇仲?你们不是兄弟吗?”

凌风感慨道:“相见争如不见。天下会在他们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我顺手帮点小忙就可以了,见了面,只有无趣的客套与俗事,见不见没什么意义。”

白衣女子又道:“为什么不带她们走?她们的一颗芳心都放在你的身上,偏偏你能狠下心肠将她们留在风波未定的南阳。”

凌风知道她在说董淑妮与吕无瑕,皱眉道:“你的问题可真多,这可不是我印象中的仙子之风。”

“我也很奇怪,莫非你知道我是谁?”白衣女子灵动的眸子穿过面纱的阻隔也教人看得清楚分明,似笑非笑,韵味十足。

凌风淡淡道:“慈航静斋剑术能达到你这种境界的,不过三人而已。”

“哦?”白衣女子一点也不惊讶,“哪三人?”

凌风道:“梵清惠、师妃暄师徒二人。”

白衣女子道:“剩下一个是谁?”

凌风紧盯着她道:“还有一个,碧秀心。”

白衣女子妙目盈盈,瞥他一眼,微笑道:“你是说我是碧秀心?”

凌风哂道:“你说呢?”

白衣女子本来平缓的步子突然加速,声音还是那么平淡道:“碧秀心早在七年前不是死了吗?”

凌风不疾不徐地依然与她并行,道:“江湖传言,碧秀心观习石之轩所留不死印卷而走火入魔,红颜薄命,但不死印法涵盖阴阳生死,转生为死,易死为生,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衣女子奇道:“你为什么肯定我不是梵清惠,不是师妃暄呢?”

凌风一本正经地道:“原因很简单,你确定你要听?”

“当然要听。”白衣女子不掩心中的疑惑,轻轻颔首道。

凌风咳了一声道:“因为梵清惠比你老。”

白衣女子“扑哧”一笑道:“梵师姐若是听到你的话,怕会气死。还有呢?”

凌风又道:“你比师妃暄老。”

白衣女子秀目圆睁,无语凝噎。

凌风当然是胡诌,寻她开心,其实之所以大胆猜测她是碧秀心,便有当日在渭南深夜听到箫音的缘故,他可肯定那夜的吹箫玉人必是她无疑,女子会吹箫不稀奇,但能吹得如她般出神入化,当世最多三两人罢了。笑道:“现在你可承认了?”

白衣女子暗咬银牙,道:“跟你这小家伙在一起,想不服老也不行。难得你这么确定我这已死之人的身份。”

凌风叹道:“前见傅君婥,后见明月,再逢李玄霸,此时遇上你,我已经麻木了。”

傅君婥应死于宇文化及之手,结果被独孤求败救了。明月在大约两三年前也该孤独终老,悔恨而逝,结果现在仍淡雅如仙,哪有半点忧郁的样儿?李玄霸武功绝顶,虽在洛阳诈死,为李阀换取生机,但多半在史上会死在毕玄的掌下,可就是他将凌风差点打得万劫不复,至今为祝玉妍之死而抱撼。

碧秀心不解他的意思,愕然道:“难道这三人也是应死之人?”

凌风对此不愿解释,道:“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何要诈死脱身,抛夫弃女?”

碧秀心柔声道:“我若说我是死而复生,你信不信?”

凌风沉默半晌,道:“别人说的我不信,话从你口中而出,我又不得不信。”

碧秀心缓缓道:“所以我欠人一个人情,远走异域,直到今年才重返中原。”

凌风打翻原先的猜测,确定她必是受人恩惠才重新活转,不然没理由连亲生女儿也避之不见。他可直觉感受到她是个感情丰富的人,这样的人定是善良而多情。仰望夜空,沉声道:“是天门尊主?”

碧秀心叹了口气,道:“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凌风点头道:“理解。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吧。”

碧秀心轻笑道:“譬如说……”

凌风郑重道:“我有一武学上的大难题想向你请教。”

碧秀心玉容绽出一丝似若阳光破开乌云的笑意,欣然道:“能被武功强我数倍的大高手请教武学上的难题,秀心真是荣幸之至。”

凌风忽道:“不会打扰你的行程吧?”

碧秀心美目绽出深思缅怀的神色,道:“多年没有见过我的小青璇啦,我心里当然想的要命,但我很清楚那人不可能让我轻易回到幽林小筑的,所以还得劳烦明兄你为我保驾呢。”

凌风不曾想反给她拿话套住了,苦笑道:“为美女效劳,在下乐意之至。”

碧秀心露出一个小女孩般可爱的娇憨神态,抿嘴笑道:“你不是说我是个老太婆吗?人家算哪门子美女呢?”

尽管隔着一层面纱,凌风仍有些神魂颠倒,感觉那朦胧的神秘更添惹人的诱惑,嗅着那萦绕鼻间的淡淡清香,一股无比燥热的气流不断在身上蹿动,苦恼道:“若天下老太婆都这么漂亮,岂不是累我挑花眼吗?”

碧秀心莞尔道:“你确是个讨人喜欢的年轻人。我以静斋传人的身份行走江湖,多少俊杰豪侠对我都是恭恭敬敬,你是第二个敢对我起色心的。”她身为静斋最优秀的传人,哪会不知晓他已萌发情&欲。

凌风没一点被人戳穿色狼面目的不好意思,顺着话茬道:“第一个定是石之轩了。”

碧秀心脚下不缓,心灵没有丝毫的波动,美眸深注覆盖大地的夜空边沿处,摇头道:“你错啦!之轩视我为他毕生的挑战,他征服我的欲望远远超过对我这具肉身的爱恋。”

凌风奇道:“那是哪位牛人敢对你包藏祸心?”

碧秀心笑道:“你这人脸皮倒厚,真叫人想生你气也不能。一个人的色心色胆是受他个人能力与权势的增长而萌生的。那人就是当年的秦王杨俊。”

“杨俊?”

凌风对这人比较陌生,听过这个名字还是因为他曾向杜伏威乱侃,抓了人家的儿子杨浩做了江淮军的皇帝。杨俊是隋文帝杨坚的第三子,十几年前就已病逝。

碧秀心道:“杨坚自诩为千古一帝,文治武功,莫不强盛,最让他得意的就是五个儿子全出于皇后独孤氏膝下,应可免于前朝历代骨肉相残的悲剧,岂料除了老四蜀王杨秀外,其余诸子哪个不盯紧他的皇位。太子杨勇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老二杨广和老三杨俊。”

凌风道:“杨坚诸子夺谪,静斋没有扶植哪一皇子吗?”

碧秀心道:“静斋支持杨坚上位,代周建隋,却深得杨坚忌惮。其时天下清平,静斋自然没有必要徒惹杨坚不快。杨坚诸子中,太子杨勇为人忠厚有余,机心不足,更恋奢华,向不为杨坚夫妇所喜;相比之下,晋王杨广就极善讨父母欢心。这两人明争暗斗,为夺储位无所不用其极,却不知杨俊的野心也在滋生。杨坚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栽在这个儿子手里。”

凌风只听说杨坚被杨广下毒害死的传闻,从未听说与杨俊有何关系,对这等秘辛闻所未闻,全神倾听。

只听碧秀心又道:“杨俊于开皇元年(公元581年)被立为秦王,二年春,拜上柱国、河南道行台尚书令、雒州刺史,时年十二岁。加右武卫大将军,领关东兵。三年,迁秦州总管,陇右诸州都归他管理。杨俊崇敬佛道,曾经请求去做沙门,文帝不准。六年,升为山阳道行军元帅,督三十总管,水陆十余万,屯汉口,为上流节度。”

凌风忖道:“那时定是杨坚准备灭陈统一华夏了。这杨俊能得此重任,看来深得杨坚信任。”

碧秀心道:“南陈将领周罗睺、周法尚等,以劲兵数万屯鹦鹉洲,总管崔弘度请求出击,杨俊担心有所伤亡,没有同意,但不久周罗睺等人便相继前来投降。于是派使者去见文帝,哭着对使者说道:‘谬当推毂(被误会是我立了功),愧无尺寸之功,以此多惭耳。’文帝称赞有加,便授他扬州总管四十四州诸军事,镇守广陵。一年后,又转任为并州总管二十四州诸军事。对此,你有何感想?”

凌风沉吟道:“若不提你所说他的野心的话,他也算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子,确实有资格参与储位的争夺。”

碧秀心道:“那你看看他下来做了些什么。没过多久,杨俊变得奢侈起来,违犯制度,出钱求息,百姓官吏都大感痛苦。文帝闻说后派使者调查,连坐百余人,结果杨俊仍不知悔改,继续盛治宫室,穷极侈丽。”

凌风困惑道:“他这番做为就让看不懂了。他到底想干什么?若非有大图谋,就与一般纨绔无二了。”

碧秀心道:“杨俊广纳姬妾,不过王妃崔氏善妒,便在瓜中下毒,杨俊因此身体不适,回到京师。文帝以其奢纵,免其官职,让他只做个纯粹的王爷,安份待在王府。后来左武卫将军刘升等大臣,甚至杨素进荐,为他求情,也没让文帝改变心意,于是杨俊一直赋闲在京,体弱多病,终日不能见客。”

凌风笑道:“杨俊该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回到权力的核心吧?那样也太愚蠢了。韬光养晦,不惜自污,给太子和杨广一个信号,他对皇位没有觊觎之心。这个策略显然起到良好的效果,但失了杨坚与独孤氏之心,得不偿失。杨坚不用他,他的万千图谋只会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碧秀心道:“祸福相倚,自古皆然。不过,杨坚不用他,倒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凌风讶道:“难道杨坚发现了什么?”

碧秀心叹道:“不是杨坚发现了什么,而是杨俊对杨坚做了什么。”

凌风愕然道:“杨俊总不会忤逆大胆到想要弑父吧?即使侥幸成功,也轮不到他做皇帝。”

碧秀心道:“杨俊在朝野多年的经营岂是了得,满朝文武中被他收买的不计其数,高颎、裴矩、杨素对他都青睐有加。最要紧的是,那时魔门不甘雌伏,杨俊不知被哪派哪道吸收为传人,一身武功深不可测,之轩在不死印法大成后也曾投靠于他,也因为我而背叛了他,其间的是是非非,情孽纠缠,谁又说的清呢?”

凌风暗道:“看来你也不知道石之轩假扮成裴矩的事情。”又想起与师妃暄在大兴的谈话,她说二十年前石之轩几乎一统魔道,大隋分崩离析的危险主要在于朝中,说的定是杨俊与石之轩联手的事了。笑道:“你这当事人都说不清,外人更不会明白了。不知你有没爱过杨俊?”

碧秀心道:“杨俊此人极有魅力,让人情不自禁地受到吸引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情之一物,迄今我仍是一知半解,当时自然不可能爱上他了。此人性格自负,占有欲又强,若不是有之轩相救,我怕是真会沦为他的玩物。”言语中不胜唏嘘,显然那时情境确实凶险,让她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凌风猜测多半是杨俊使坏反而促成碧石两人姻缘,又问道:“那后来杨俊怎么暗算他老子的?”

碧秀心道:“其中细节我也不甚了了,只是杨坚突然大病一场,一夜之间像老了几十岁,唯有少数人才知道与杨俊有关。”

凌风忆及前几日毕玄所言他随突厥使团入京发现杨坚真实身份,杨坚却已形同老朽,大有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二十年前发生在朝中的那桩秘闻已揭开它的神秘面纱,虽然只是冰山一角。灵光乍现,又一念头浮现心田,酸涩涌来。

果不其然,碧秀心又道:“我想有个人知道的定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凌风已料到她在说谁,仍不由道:“谁?”

碧秀心目光透过轻纱射到他的心底,仿佛要把他的心思看穿,一字一顿地道:“明月。”

明月!

凌风心头狂震。

抬眼望天,明月高悬。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

PS:同志们,青年节快乐!

第283章 武学难题

杨俊就是明月的男人!

凌风自以为心宽体胖,可以看开一切,但一想到明月曾被别的男人压到身下,恣意怜爱,他终不能释怀。

杨俊接近明月是为了她所保管的天邪道的《道心种魔大&法》,但又迷恋得无法自拔,最后决定杀死她,于是惹恼了老丈人袁天罡,将他武功废掉。

凌风自忖已接近真相,但问题又来了,若杨俊武功真的被废,那么他还怎么能够暗算得了强如大宗师的杨坚?对此他又抱有怎样的目的?

减不断,理还乱。

凌风苦笑道:“想不到我的一句客套话,竟引来关于杨俊的秘闻。碧仙子可否回归正题,先解决在下的问题?”

碧秀心讶道:“你夸我漂亮美貌只是句客套话?”

凌风只得告罪求饶。

碧秀心做出大度的模样道:“算你了。你说说看连你这绝代高手也要向我请教的武学难题。”

凌风道:“我想知道道家是怎么结丹的?”见碧秀心还不大明白,又道:“就是你的道胎是怎么形成的?”

前两日他信心满满,本拟将七魄归一,凝结金丹,但不知为甚,功亏一篑。路过南阳时,直觉告诉他城中必有他的机缘,故一眼就看到蒙着面纱的碧秀心正是他要找的有缘人。

经过判断,她居然是早该入土为安的静斋前代圣女,当真是又惊又喜,惊自不必提,喜却是碧秀心比她女儿石青璇更有资格解决他的难题,她本身就学贯古今,融会佛道两家绝学,又与邪道中石之轩、岳山都有深刻的交往,见识非同凡响,怎叫他不大喜过望。

碧秀心不曾想他会提出这个问题,微微一怔,双眼水汪汪地凝视着他,泛起淡淡的促狭之意,失笑道:“明兄年纪轻轻,莫非就开始想要长生不老吗?怎么忽然有了结丹的想法?”

凌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正想练就金丹,不死不灭,难道不行吗?”

碧秀心嫣然一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妾身饿了,明兄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凌风为之气结。

这才发现月上中天,子时已过,而自己数个日夜没有吃过饭了。话说,现在身体内部自成世界,阴阳五行循环相生,根本不必担心食不裹腹,生机不足,变得越来越不像人了……

两人脚程极快,这样边说边聊,此时竟快接近襄阳地界,凌风看着这片既陌生又熟悉的土地,心中一动,有了个极佳的去处。

※※※※※※※※※

襄阳城郊偏僻处的荒谷,凌风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

随着独孤求败的破碎,凌风的相继离去,谷中顿成为蟒群的乐土,轻而易举地将之霸占。不过凌风的这次回归的强势比乃师不遑多让,轰杀一批后余者就只有四散逃逸了。

闻着烤肉的熏香,碧秀心食指大动,扯个话题道:“很难想象谷中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巨蟒,就是在气候炎热、树木繁多的岭南也不常见。”

当下两人正在轰鸣的瀑布前,不远处是一片葱郁的树林,晚风轻抚,绿影婆娑,婉若少女舞动的腰肢,柔而不妖。月光皎洁,清冷的光辉洒在水面,幽静而淡雅。

碧秀心赤足蹲坐在水边,玉趾轻轻拨动有若自九天洒落的水花,状似天真无瑕的少女。她的面纱已然撤去,露出白玉雕琢的脸庞,翦水似的双瞳,深邃如碧潭,仿佛想到什么,娥眉轻蹙,刹那间眼波流转,灿若星辰。

凌风背对着她摆弄着枝条,注意着獐肉的火候,笑道:“天生地养,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倒是仙子你荤素不忌,委实出乎我的意料。”

碧秀心叹道:“你若僻处异域数载,耳不闻乡音,食不得故味,也定会有打破一切束缚的勇气。此刻我再不是静斋弟子,哪还有兴趣遵守什么戒律清规。自从生死间走了一遭后,我的生命已经变得完整,除了守护好我的小青璇,其他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一样,缺乏令我追逐的兴致。”

凌风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问道:“介意给我说说你与石之轩间的故事吗?我见过他几次。平心而论,我看得出他应是爱你的。世人传言他败于宁道奇手上后,愤而出走,留下《不死印卷》害得你走火入魔身亡,真实情况是怎样的?”

碧秀心道:“之轩是魔道百年难遇的天才人物,自创不死印法尽窥阴阳之奥,不过成也不死印,败也不死印,生死阴阳有如水火难容,他强将花间派和补天阁两派内功心法融汇为天一玄功,用来驾驭不死印,岂知两极难存,花间派天性呵护美好事物,补天阁天性毁灭一切,善与恶在他脑海里争斗不休,使他无时无刻不在饱受煎熬。”

像是想象到那种非人的痛楚,她的美目也流露出凄凉之色,“为此,他不惜拜到四大圣僧门下,习得高深佛法,以佛性来压制两者冲突,并取得不小的成效。我们归隐后,有了爱的结晶青璇,之轩心魔平抑许多。直到宁道奇前来幽谷约战,他静极思动,我没能劝住他,两人出谷大战一场,随即不知所踪。一年后他才回来,留下《不死印卷》就抛弃了我们母女。”

凌风听出她对石之轩的怨念,道:“他到底是想害你,还是只想单纯将毕生所学交由你保管?”

碧秀心苦笑道:“我与他虽为夫妻,但他的心思我却捉摸不透。我研究《不死印卷》,就是试图将之完善,可惜天资所限,一事无成,反而差点死去。”

凌风追问道:“那你到底爱不爱他?”

碧秀心沉默半晌,并不讳言道:“静斋传人向来没有嫁人的先例,我肯为他破门而出,说明我对他是有感情的。不过这份感情是否爱情,我也很难说的明白。没有他,我势必会失身于杨俊,我对他有感激之情。又因魔门可能由他统一,继而为祸天下,我们的结合又有舍身饲魔的意味,这点连我也不可否认。虽然之轩的才华、学识、能力,无一不吸引着我。”

凌风对她没有占有之心,但听到这番话心底仍有几分窃喜,对此深感惭愧,鬼使神差地道:“你可知石之轩几日前正在洛阳?”

碧秀心诧异道:“他去洛阳做什么?”

凌风淡淡道:“很明显是要参与争霸大业上了。早在十几年前,杨广弑父篡位成功,铲除废太子杨勇满门,他就李代桃僵,救下杨勇儿子,收为徒弟。我很好奇,那时你们应是甜蜜恩爱的时候,怎么……”

“你错了!”碧秀心打断他道,“那时之轩已经离开我们母女了。”继而恍然道:“我知道了,他再次回来时带了个男孩,那就是杨勇的儿子?”

凌风语气微带异样地道:“他就是影子刺客杨虚彦。”显然想到小杨功力被废的事实,不知他有无勇气活下去?

碧秀心忽然娇嗔道:“不提他了。肉烤好了吗?人家快要饿昏了。”

凌风莞尔一笑,心中竟涌起温馨的感觉。

他又想起了宋月媛。

※※※※※※※※※

夜静钟鼓远。

少林寺中报更的钟鼓声,穿过山野,一直传到少室山山脚。

月下,河畔,一个身着羽白僧衣的青年盘膝而坐,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蓦地,青年仿如白鹤,骤然跃起,于清明的月下起伏腾落,出拳飞脚犹如电光神发。舞烈影乱,旋风扬起,残叶乱卷,砂土飞扬,却有一股厉烈焦躁郁积于胸腹之间,舒发不得!

招式越来越快,砂土落叶渐渐卷成一股狂旋之风。

风掀树摇,一只粗大的枝桠咔咔炸炸从半空断裂坠落。断枝在手,如长槊在握,横竖抡劈,石滚树翻……

忽然,他后继无力,跌倒在地。

断枝横弃,月辉清明,大地重新归于寂静。

青年虎目含泪,因为前路茫茫,如有万丈深渊,看不到出路。

就在这时,一阵笛声悠然飘来。

乍闻笛音,满腹躁怒的青年只觉神清气爽,郁闷有如水洗,渐渐宁静下来。这优美的笛声,犹如一阵天籁,一缕春风,悠扬舒缓而抚人心田。

笛声,水流,凉风,明月。

妙律清音似流芳泻玉,在天地间缓缓流淌。

笛音渐淡。

一个身著湖青绮罗襦裙的女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的衣裙不过是小康之家即可买起的罗裙,此时穿在她的身上,竟衬得腰身如此婀娜动人,白晰微红的脸庞和清丽的五官,如水如梦的眸子,令人魂魄摇曳,难以自持。月下的她,不饰脂粉却天然妩媚,惊鸿一现,宛若仙子下凡!

青年静静地望着她,一瞬的失神后,恢复从容镇定,喟然叹道:“我该猜到是你的。只是从未想过你还会吹笛。”

女子笑吟吟地道:“杨虚彦,你喜欢的只是一具可任你玩弄的肉体,何曾试过了解女人的心灵?当日没有杀你,我以为你是条汉子,期待你有卷土重来的一天,想不到你与寻常的懦夫没有两样儿,像个乞丐一样逃到嵩山。若不是我,你怕是早就饿死了吧?”

杨虚彦对她的嘲讽无动于衷,淡淡道:“那你试试把自己的丹田废后,你可还有法子崛起。”潜台词没有说出,若不是你荣姣姣,我如何会落到今天的地步?至于相救之恩,似乎远远及不上这废功之恨。

荣姣姣俯下身子,低声道:“我若真有法子呢?”

杨虚彦眼中精光暴闪,旋又敛没,没好气地道:“除非有大罗神仙下凡。姣姣,欠你的我已还过,你又何必寻我开心?”

荣姣姣神秘一笑道:“我废的只是你的下丹田,你上中两大丹田不是都没事吗?自古有云,脑为髓海,上丹田,藏神之府也;心为绛火,中丹田,藏气之府也;脐下三寸为下丹田,藏精之府也。膻中藏气,泥丸藏神,胸膛中间的膻中穴才是习武者应该存储真气的地方啊。”

杨虚彦浑身一震,仿佛打开了一片崭新的天地。

自古以来修炼真气者无不是储气于下丹田,杨虚彦也不例外。下丹田在脐下小腹部分,包括关元、气海、神阙、命门等穴位,武者产生气感后凝炼出的真气多藏于关元穴,杨虚彦被废的就是这个位置。

而膻中穴是任脉上主要穴道之一,又名上气海,与任脉下部气海穴相对,为生气之海,位于胸部当前正中线上,任脉之气在此吸热&胀散,武者对此并无多少研究。

杨虚彦不是要将散逸于周身的真气归于膻中,而是忽然想到下丹田的气海穴同样是个极佳的选择,气海穴在脐中下一寸半处,道家意守的丹田就是这里,不过一般武者是在关元穴而已。

若是普通高手丹田被废后确实是完蛋大吉,可他是先天高手,天地间自有元气可源源而来,要恢复功力真是太容易了,花费的只是熟练以意念控制真气的时间罢了!

荣姣姣看到他眼前一亮,倏然间又幽幽一叹道:“可惜啊,你纵使武功回到从前的巅峰状态,在这世上也终究只是个不入流的刺客。你这一生,想要达到石之轩甚至明宗越那个层次,恐怕是终身无望了。”

杨虚彦心情大好,便合腿盘膝,道:“姣姣,你到底想说什么?”

荣姣姣直起娇躯,望向远方山坡上那座此际尚不宏伟的寺院道:“你没想过学学你的石师,做上一回和尚吗?”

杨虚彦眸中现出意动之色,他当然听说了昙宗在洛阳光明正大击杀李密的壮举,相比之下,他的刺杀之术何其寒酸,听得热血沸腾之余怎能不生“大丈夫生当如是”之感?而昙宗就是山上少林寺中的武术教头,在此之前声名未显,谁也不知他的武功竟会高明到如斯境界。

但杨虚彦还是摇头叹道:“少林寺收徒极为严格,等到我被考核认可,又不晓得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我等得,这天下可等不得。”

荣姣姣笑道:“怎么?你还惦记着你爹的江山?”笑容是那么甜美,语言却是直刺人心。

杨虚彦一怔,当胸如挨了一闷棍,苦涩道:“石师的心思难以猜测,大明尊教又包藏祸心,不足成事,我确是痴心妄想了。”

望着高浩的夜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284章 洗髓真经

是日夜,月如银盘,寒辉澄澈。

荣姣姣冷冷道:“凡事都要看开些。杨广得位已有十余年,纵然将天下败尽,也轮不到你做皇帝。你一无财,二无权,只是个小小的刺客,还做哪门子皇帝梦?当今天下形势已逐渐明了,不外是天下会与天门之争,这两个庞然大物,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你招惹得起的。”

杨虚彦在方才刹那间就将这些思虑百遍,将那份执念一旦放下,不再懊恼,便觉河风是如此凉爽而纯净。心思清明,问道:“我拜到少林门下对你有什么好处?”

荣姣姣头也不回,若无其事地道:“我只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在她嘴里,杀人似乎如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杨虚彦叹道:“你不是投靠天门了吗?怎么还需要我这废物之助?”

很显然,她这回要杀的人并不是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荣姣姣做个深呼吸,道:“尊主图谋深远,未必肯让我杀那人。”

杨虚彦起了兴趣,道:“你要杀谁?”

荣姣姣檀口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道:“杨广。”

杨虚彦没有惊骇,只有好奇道:“我与杨广有血海深仇,要杀他天经地义,你杀他却是为了什么?”

荣姣姣黯然道:“杨广灭你满门,我又如何不是?”

杨虚彦恍然道:“原来你不是辟尘老道的女儿。杨广虽然昏庸无道,但真的屠戮满门的事情做的还不算多。你是哪家的?”

“李家。”

荣姣姣闭上一双媚眼,眼角一丝泪线不经意地划落。

杨虚彦瞳孔骤缩,重复道:“李家?”

荣姣姣美艳亮丽的月容上梨花带雨,海棠含泪,泪水沾湿了她那双弯如新月的蛾眉,美目之中蕴含着一种坚定,道:“不错。是李家。我就是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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