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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凌风传-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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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自己从此可以尽情享用这个人间尤物。此女无背景,无权势,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踏足长街。

一辆马车正从另一端奔来,今天是天魁派大喜之日,多数都凑到道场内部喝杯喜酒,此刻又是黄昏初过,故街上人并不多,车子左右辟易,狂奔而至。

烈瑕这辅一出门,马车即驶到面前,时间配合上分毫不差,驾车者狂叫道:“上车!”当然是他预先安排好的接应人手。

背后还有三个武功不输他多少的顽强敌手,烈瑕哪敢犹豫,扑入车厢,任由四匹拉车健马带着他们驰往街尾。

刚才在大厅内看似简单的掳人,却不逊于虎口夺食,他使出教内秘传的精妙法门才取得些许优势,这对他真气的损耗是不言而喻的,进了马车虽然未必安全,追兵势必接踵而至,但起码有了缓冲的余地,于是心神有了片晌的放松。

这一放松却换来致命的打击。

烈瑕抱着董淑妮的身躯刚入车厢,还未能看清车内事物,只听蓦地一声低吟,接着寒光一闪。

这是不合常理的事情,因为对方若是先出声,后出剑,他没理由没感到一丝有人出手的征兆,可对方若是同时出声出剑,他脑海中泛起的直观反应又对这两个动作的先后顺序清晰而有条理,再分明不过。唯一的解释是此人的反应速度都已到了一骇人听闻的层次。

剑到。

强烈的剑气使人连呼吸也难以畅顺。

烈瑕大知不妙,瞬间做出决断,当即将董淑妮的娇躯掷往剑芒笼罩范围内,随后疯狂后退。

人性的卑劣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车厢外响起连串怒喝爆打声,旋又幻灭。

剑芒收敛,董淑妮跌到对方怀里,惊异地发觉救她的居然是个女人。

一个很美的女人。

她看不到对方的容颜,因为那里被薄薄的轻纱覆盖,但她仍是直观地感到这个女人很美。

这个女人有着一头漆黑柔软的秀发,披在肩膀上没有任何着饰地点缀,两鬓各有一缕青丝垂下,额前的刘海齐眉,面纱下柔滑的脸庞上似乎还带有两个醉人的小酒窝,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空灵的气质。

纯白的长裙飘在她的身上,稍一裹紧,峰上完美的曲线此起彼伏,配合上雪白的肌肤,匀称的身材,娇小的蛮腰,胸前的饱满和那全身上下一层浓的化解不开的水意,竟然勾勒出一副连同为女子的董淑妮也觉得惊心动魄的美丽来。

最醉人的是那仿若夜空中璀璨星辰般的明亮双眸,镶嵌在女人那即使雾里看花无从看清也让人觉得绝世动人的精致容颜上,仿佛能看透整个世界,又仿佛整个世界已经沉迷其中,似乎是一汪秋水,波光粼粼,又似乎是那皎洁的明月,照耀一切。

那双深邃的眼睛上,蕴涵着一种融合了世间一切美丽的魔力,荡漾着世间一切美丽的精华,闪耀着各种不同的光彩,配合上她那一副绝美的面孔与身材,真的是让人沉醉而不能自拔。

董淑妮痴了。

女子幽幽一叹,叹息若来自九天之外的清音,和着再次出鞘的剑响,旋转着娇躯朝后刺去。

背后是密不透风的厢壁。

砰!厢壁破裂,木屑纷飞。

四周劲气扑来。

进来的是一只铜萧和一双白色的水云流袖,在配合上天衣无缝,无懈可击,齐往白衣女子迎去。

剑芒大盛。

更使人奇怪者,她的剑虽有催魂索命的威势,但其中自有一股悠然的姿致。

以辟守玄与霞长老高强的武功,一时也捉摸不到敌剑若马迹鱼踪、无隙可寻的剑路。

叮叮!

两人竟给硬生生震退到车下,围攻之势立告瓦解冰消。

由剑吟声起而到全局逆转,只是眨了几眼的工夫,可知她的剑法是如何超凡入圣。

剑芒消去,现出淡雅如仙的玉体。

董淑妮就在她的怀里,亲眼见证了她的强大,疲惫的芳心终有了舒缓的良机,登时痛哭失声。

白衣女子温柔如她的母亲,抚摸着她的秀发,黛眉轻蹙,浅浅叹了口气,道:“孩子,你有什么苦处就给我说吧。”

董淑妮眸间波光闪烁,充满孺慕之情地道:“请你救救我二表哥玄恕,他被囚在月兰舍。”

白衣女子奇道:“月兰舍是哪里?”

董淑妮俏脸泛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羞涩道:“是个烟花之地。”

白衣女子“哦”了一声,对外面已经被她收伏的车夫道:“去月兰舍。”

“好嘞!”车夫答应得爽快,嗓音却有些沙哑,似是受了什么暗伤,显然是方才与被他出卖的烈瑕对阵几招所得,又补充了一句道:“那里可是全南阳最好的青楼。”

※※※※※※※※※

尽管有许多名流参加天魁派的婚礼,月兰舍还是灯火通明,大门入口处的广场停满马车,客人不绝如缕。

二女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走进大门,把门的大汉哪怕招呼惯来自各地的武林人物和商旅,可也从未见过两个美的冒泡的女人会来逛妓院,瞠目结舌的当儿,收到白衣女子随即掷来的银两,于是欣然领她们入堂。

有钱的可以是大爷,同样也可以是姑奶奶。

大堂坐有十多个客人,本来嘈杂之极,忽然变得落针可闻,淫&秽的目光如机关枪一样扫往天香国色的二女。

老鸨迎上来时,也是两眼发直,经营青楼半生,谁曾想晚年得见如此标致的人物,可惜不是自家院里的姑娘,不然让自己调教两手,培养出一可与尚秀芳比拟的名妓也非难事。干笑两声,把护卫拉到一旁询问缘由,这才知道两女是进来寻人的,面色不由有些难看,这里之所以是男人的天堂,当然是有规矩的,比如家里的黄脸婆就得归青楼打发走。

白衣女子仍无二话,又是阔气地重重打赏,乐得老鸨眉开眼笑,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暗怨有这等美人惦记还来逛窑子的男人真是不知情趣,殷勤侍候道:“不知两位姑娘找的人是在哪间厢房?”

董淑妮道:“东二楼。”

老鸨赞道:“你们男人还真有眼光,东二楼厢房的景致最好,请随奴家这边走。”

董淑妮分辩道:“我是来找我表哥。”

老鸨笑道:“表哥表妹嘛,向来一对,奴家懂的。”扭着屁股前边领路。

两女随她从大厅另一道门进入内园的长廊,两旁花木扶疏,东西各有一座两层高的木构楼房,占地极广,被长廊接通,喝酒猜拳和歌声乐韵,在两楼间震荡激扬,气氛热烈。

董淑妮平日里作风大胆,却也不曾到过这种地方,在沿途男人耍流氓的口哨声中不禁面红耳赤。

白衣女子神色如常,问道:“西楼为何这么安静?”

老鸨答道:“西楼南翼二楼十间厢房全给人包起,因客人未到,所以才会这么安静。”

董淑妮奇道:“什么豪客如此阔气?”

老鸨谨慎道:“奴家这就不大清楚啦。”随即道:“呶,到了,这边十间厢房,是在哪间呢?可要认准了。这坏规矩的事情,千万勿要叫奴家难做。”

董淑妮低声道:“门号我没记清,但我知道在哪块。看!前面不远处那间就是。”

其实她没来过这里,只听那人说过办完事后见面地点在此处的东二楼,而她能准确找到位置,却是因为她在追踪一道上的天赋,王玄恕身上的些许味道她都记得清楚。

老鸨涂满脂粉的脸笑了笑,吓煞旁人,道:“那奴家就不打扰两位处理家务事了。”告辞而去。

到了门外,竟听到里面令人血脉喷张的声音,白衣女子毫不犹豫地破门而入,立时响起刺耳的尖叫,却是那男子叫出的。

董淑妮跟着进来,恰见一男一女犹不知羞地搂抱在一起,下体也仍结合着,不过有别正常体位,男下女上,一丝不挂,不着寸缕,锦被早踢翻在地上。她两眼喷火,叱道:“二表哥你还不下来?”

王玄恕嗫嚅着嘴巴,眼里满是惭愧,却没别的动作。

董淑妮大怒,只见他身上的女子给她一个挑衅的眼神,又耸动了两下,鼻息咻咻,娇躯轻轻颤抖,玉首不时甩动,仿佛已难挨之极,腻声道:“小妮子你的事情办完了吗?还是以为找个帮手就能逃脱姑奶奶的手掌心?唔,小家伙的本钱还不错哩。”

此女身材极佳,丰腴匀称,容貌娇美冶艳,浑身肌肤白腻如雪,散发着成熟妩媚的魅惑力。在这种情形下仍面不改色,我行我素,身上的浪荡劲儿怎也挥之不去,不似寻常妓家女子。而且她的声音又娇又甜,柔软得像天上浮云,一般男人很难抵挡她的诱惑。

董淑妮咬牙切齿道:“贱妇,去死吧!”袖里翻出一个匕首,寒光闪烁,就要向她冲去。

白衣女子挥手制止她,问道:“她是谁?”

董淑妮压抑愤怒,道:“她就是‘迦楼罗王’朱粲的女儿,人称‘毒蛛’的朱媚。”

白衣女子哦了一声,道:“想不到瓦岗寨愈发不争气了,居然跟朱粲搅到了一起。不过此次倒是朱粲十有八九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句话前言不搭后语,董淑妮不明所以,怎么突然与瓦岗寨扯上关系了?

朱媚当即色变道:“姑娘何出此言?”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与我说话吗?”白衣女子分明语气语调没有丝毫变化,但仍让人清晰感到她的不悦。

朱媚知道她对自己这样的放浪形骸不是表面表现出的不以为意,变态的心理竟有丝满足,就那么起身,将衣服著好。

王玄恕这才有余暇穿衣,整理完毕后在乃妹耳旁解释道:“是她勾引我的。”

董淑妮厌恶地远离他道:“一丘之貉。”

王玄恕黯然神伤。

朱媚笑道:“小妮儿不要怪他,玄恕还是个情场上的雏儿哩,头次就能让姐姐如此舒服,实为异数。”又朝王玄恕抛个媚眼,“玄恕,姐姐帮你成为男人,你不知该怎样感激姐姐呢。”

王玄恕脸色变幻,阴晴不定。

董淑妮哂道:“只怕我们晚来一步,他只能在地府感激你了。”

朱媚发嗔道:“小妮儿你是知道的,姐姐对伴侣一向是很坚贞的。”

董淑妮做状欲呕,朱媚感情的坚贞只在于她的男人只能有她一个女人,而当她有了新欢时就要把旧爱杀掉,以免旧爱在人世饱尝相思之苦,确是真挚感人。貌美如花,毒若蛇蝎,恰就是为此女量身订做的注脚。

朱媚转向白衣女子道:“姑娘可否说的明白些?”

白衣女子淡淡道:“你们与瓦岗寨合作,想要拿下南阳,不啻于与虎谋皮。李密新丧,但不问可知合作定是始于李密进犯洛阳之前,直到此刻身为人子的李天凡仍不回去奔丧,你说他打的什么主意?”

朱媚对此不是没有过怀疑,但她以为李天凡是拜倒在她的裙下不能自拔,兼之他又言过了今夜助他们取得南阳后就立即返程,她这才放在心上。沉默半晌,道:“你到底是谁?”

白衣女子摇头道:“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你再不走,不但你的父亲朱粲必死无疑,你也将步他的后尘。李密攻洛本是幌子,旨在营造一个瓦岗寨铲除臭名昭著的迦楼罗国的机会,但他运气不佳到极点,中了杨侗的圈套,彻底打乱瓦岗的部署。我虽不知李天凡与你父约定的是什么,但杀了你们父女,既南可取襄阳,西可入巴蜀,又能在道义上取得意想不到的好处,你猜猜他会否动心?”

朱媚深瞧她一眼,像要把她印到脑海里,拂袖出门。倚着门口,又回头道:“我把吕重的女儿吕无瑕送给李天凡享用,你若去的及时,或许还能保下她的贞操。”

娇笑连连,踹了边房几脚,叫起里面寻欢的侍卫,这才远去。

董淑妮讶道:“为何不杀她?”

白衣女子道:“你已间接承了她的人情。若此趟南下你们遇上的不是她,而是迦楼罗军的其他成员,你势必沦为男人的玩物,玄恕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董淑妮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她本是开朗之人,见救回表哥,遂云开雨霁,笑道:“谢谢你啦!你这人可真好呢,就像妮儿的娘亲一样。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白衣女子叹道:“不祥之人,姓名不说也罢。你的危机尚未完全渡过,除了烈瑕,阴癸派也盯上你了。朱媚说的对,为了吕无瑕,我还须得罪李天凡。我孤身一人,要保护你们三人的安全谈何容易。”

王玄恕问道:“世间受苦受难的人这么多,你救得过来吗?”

董淑妮看他像看陌生人一样,似是从来不认识他般,道:“二表哥,你说什么呢?”

白衣女子对上王玄恕清澈见底的目光,明白他只是单纯的问问,其间又藏有期盼救兵不得的深刻苦痛,心道:“他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微笑道:“救不过来又如何?路不平,就要踩,仅为心安罢了。”

二人萌生敬意,能为素昧平生的人甘冒付出生命的危险,这份胸襟与气魄决非一般人可以拥有。

“好一个仅为心安。仙子的话甚合在下的脾性。”一个飘渺的男声不知从何处传至,仿佛近在眼前,又若远在天边,像是在耳边低语,又如来自四面八方。

声音如此平常,听在董淑妮与王玄恕耳里却是如此熟悉动听。

白衣女子面纱下玉容亦泛出波澜道:“明会主甘为妾身驱车,实为幸甚。”

凌风哈哈一笑,携娇羞无限的吕无瑕入门。

满室皆惊。

第281章 迦楼罗王

谁也没有料到凌风会这么快就在李天凡手里将人救回,而他真如干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直抵以云石作格面的桌子前的空椅子油然坐下,笑道:“左右无甚大事,不如坐下聊聊天,叙叙感情,如何?”

吕无瑕乖巧地坐于他一侧。

她的容貌较一年前无甚变化,五官纤巧精致,就如同她的身材一样玲珑有致,一袭翠绿色的莲裙套在她那充满青春与活力的年轻胴&体上,笔直的美腿充满爆发的美感,尤添几分女侠飒爽的英气。

董淑妮幽怨地瞥了凌风一眼,沿桌坐到他的另一边,见他果然穿着那身御者的服饰,方才没有将他认出。

房内犹残存着男女欢好的余韵,王玄恕觉得尴尬,伸手推了窗子。'TXT小说下载:。。'

清风徐来。

月色映入。

白衣女子苦笑着坐于凌风对面,道:“明兄的易容术果然厉害,你是在天魁道场外趁车夫与烈瑕交手之际才逼退烈瑕,换掉身份的吧?”

凌风打个响指道:“我就知瞒不过仙子,今趟路过南阳,心血来潮之下,始进城借件衣服,却得见仙子,幸何如之。”

他对南阳是有几分感情的,虽然在这里只待了不到一天时间,但是江湖上流传最广的化名明宗越却起于这里,那时他与宋月媛结伴游玩,何其恩爱,如今想起,真有隔世之感。或许宋月媛对他的爱还是那么炽烈,而他却早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了。

生命,爱情,责任,这几个常见名词排列组合在一起,他终是不懂。

白衣女子柔声道:“请明兄勿要再以仙子相称,妾身一介俗人,焉能配得上仙字?”

凌风步步紧逼道:“那么在下该如何称呼仙子?”

白衣女子语塞。

凌风沉声道:“仙子见了在下,想必知道我的来意。”

白衣女子叹道:“明兄心中所知所想,试问天下有几人能猜得通透?”

凌风洒脱一笑,转向董淑妮道:“小妮儿你怎么与玄恕到南阳了呢?莫不是私奔不成?”

董淑妮嗔道:“你才私奔呢。”旋又泪光潋滟道:“大舅父与大表兄他们可能都死了哩!”

凌风对此倒不知情,由她与王玄恕解说这才晓得几天来两人过得辛苦,逃亡途中,到了南阳地界被朱媚所擒,逼她假扮新娘,隙机刺杀三派四帮一会的大龙头杨镇。

凌风摇头道:“朱媚也太看得起你了吧?凭你的武功,就算出奇不意,暴起伤人,多半也杀不了杨镇。”

董淑妮虽有自知之明,但听他说的直接,俏脸一沉,分辩道:“我自有两伤的功法可以激发潜力……”

凌风打断道:“朱媚可不知道你有这个法子。仙子,你以为呢?”

白衣女子道:“朱粲既要拿下南阳,当然有充足的准备,淑妮在明,定还有人在暗,在混乱中寻找机会杀死杨镇。季亦农是阴癸派的人,阴癸派南有襄阳据点,也想扶持季亦农取得南阳。现在朱粲、李天凡与阴癸派三方角力,阴谋的主战场在天魁道场,我很好奇为何吕姑娘直到此刻仍能安定如斯,一点也不担心亲人安危?”

吕无瑕淡淡道:“仙子说错了一点,不是三方角力,而是四方,家父在数日前已与天下会接洽,雷堂堂主寇仲亲来主持大局。李天凡刚才受了重伤,阴癸派三位元老亦被牵制在此,道场那边有谁能敌得过名震江南的寇仲?”

全场震撼。

凌风进城稍晚,巧遇白衣女子后就一路尾随,对道场内部情形知之甚廖。由于精神搜罗影像的功能丧失,竟没料到寇仲会到了这里。

从吕无瑕的态度来看,几月来寇仲名声雀起,已是可独当一面的人物。武功是一方面,个人才能又是一方面,双龙就是块没有雕琢过的美玉,一旦将之投入江湖,必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无可抵挡。

董淑妮暗地一叹,终没有告诉吕无瑕大师兄身故的消息。毕竟于事无补,她又参与其中。

白衣女子蹙眉道:“天下会扩张的太迅速了吧?过犹不及,自古行军打仗占地盘,从未有如贵会一样厉害的。一味的占领土地,只会分散人员管理,拉长四防战线,财务、政务上必会出现各种状况。到时候苦的还是百姓。”

凌风也是头次知道天下会打到这里来了,这样看来襄阳也投靠他的天下会了,心中除了好笑还是好笑,都道一口不能吃成个胖子,天下会这短短两个月时间却吃的脑满肠肥,让他不由想起后世的辛亥革命,也是在几个月的光景南方各省都宣布独立,随后不久清政府让位于中华民国。

他对如今天下会治下地盘的治安简直不忍卒想,会不会还如旧隋一般腐败溃烂?

白衣女子忽道:“阴癸派不会改为支持天下会了吧?”

凌风摸摸鼻子道:“应该不会。不然季亦农就不会在这时向杨镇发难。这亦说明钱独关的投诚多半是假相,应为避我锋芒的权宜之计。”

白衣女子笑道:“这倒不然。寇仲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相信名声不佳的阴癸派的,此次行动将之蒙在鼓里很正常。”

凌风打个哈欠道:“眼下阴癸派分作三派,有支持婠婠的,有支持白清儿的,辟守玄也有忠实班底,全心全意为他的徒弟林士弘打算。钱独关到底是哪派的人,还真说不准。好在不用我头疼,交由寇仲处理就行了。”

众人目瞪口呆,哪有这样子做统领的。

凌风对他们诧异的目光不以为意,岔开道:“玄恕,我欲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在座的都对他不大熟悉,否则定知他的收徒瘾又犯了,他自忖对经脉、窍穴的理解已到登峰造极的境界,随便一创就是绝世神功,王玄恕自然成了他的第一个实验对象。

见识了他的处事方式,王玄恕对他的天下会前景抱有怀疑,但对他的武功那是绝对的敬仰与崇拜,有这等好事,平日烧香拜佛也求不来,忙跪地拜师。

董淑妮气得一肚火气无处发泄,因为她想到这样一来凌风平白长了她一辈。

凌风一如既往地当众传过功法后,门规也未宣布一条,就拍拍徒儿的肩膀道:“从今往后,你就跟着寇仲吧。将为师所传融会贯通,你就是一代大侠了!”

师命难违,王玄恕只得点头答应,这条命算是卖给凌风了。

众人又是大晕,他们算是看出来天下会的骨干力量是怎么来的了,细数一下他们知道的天下会有名的人物,不是他的女人,就是他的把兄弟,要么就是他的徒弟……

人家杜伏威是喜欢收义子,他凌风是喜欢收徒弟……

王玄恕忍不住问道:“师父,您所传这套功法叫什么名字?”

凌风牛气轰轰地道:“前面为师自创排云掌已经传与你师兄陈云,而这套功法比之更胜一筹,关键在于腿法,故命名为风神腿,练至大成时,速度超过音速没问题。切记未得为师允许前,不得外传。”

超音速……

王玄恕傻了。

所有人都傻了。

连白衣女子也不相信。

音障是古往今来所有武者的难关,个人瞬间爆发的速度一旦接近音速,空气阻力就会无限增大。以先天强者的实力,要想超过音速不难,难的是如何将这速度时刻保持下去。

凌风暗叹,怎么说真话时就没人信了呢?

此次他创的风神腿在质量上要远胜排云掌,算得上得意之作。

※※※※※※※※※

烈瑕、辟守玄与云霞两位长老最终也没有出现,不知是否得知凌风的消息所致。

吕无瑕表面上装作云淡风清,若无其事,其实心里比谁都焦急,过不多时就求凌风回道场看看。凌风对寇仲也有点担心,这阵子冒出的牛鬼&蛇神太多,凭寇仲的本事怕未必能应付过来,遂一拍即合。

一行五人来到大街和一道横街的交叉点。

蹄声骤起,长街前方百余骑全速奔来,领头者是个浑身甲胄的中年人,杀气腾腾,凶悍非常,把本来不算难看的面容扭曲得充满邪恶感。

凌风步子没有缓上半分,仍是那般不疾不徐,问道:“前面那位应该就是以人肉作军粮的朱粲了吧?”

董淑妮接口道:“对于这样的衣冠禽兽,罪不容诛,磬竹难书,决没有放过他的理由。”

蓦地远方火焰冲天,浓烟不住送往夜空,掩盖了星月的光辉,似在预示这美丽繁荣的大城市未来黯淡的命运。城民大致平静,茫然不知南阳将改换统治者,明天醒来后将会是另一番光景。

吕无瑕呆看着天际的火光烟屑,两眼泪花滚动,口中喃喃道:“是道场方向……”

凌风轻拍她的香肩,安慰道:“道场没了可以重建,只要人没事就好。有寇仲在,定可保吕老爷子无虞。”

王玄恕看着愈行愈近的马队道:“我猜朱粲出门前定没看过黄历,撞上师父只能表示他霉运当头,避无可避。”

不由想起方才朱媚给他带来的耻辱与难言的快乐,心神摇曳,竟对她的安危担忧起来。朱粲定是没有与女儿碰头,不然该不会大咧咧闯来。希望她还安全吧!

不是只有女人才珍惜第一次。

凌风的精神力不如从前可以探知一切,但增加的修为使他的触觉就像一张无限展开的网,大地上一切生命的蠕动他都可以感觉得到。

马蹄声由远及近,当靠近的时候,强烈的杀机就像奔腾的江流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汹涌,凌风似乎看到无尽的死气与罪恶,叹道:“我现在有个疑问,天下会马不停蹄地占领地盘,军队是从哪里来的?”

白衣女子道:“势力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目前天下会势头正旺,无法阻挡它步伐的中小帮派无不投奔,各地肯定还保留着旧隋的官吏,换汤不换药,只把旗帜变换罢了。明兄若想重整山河,还一朗朗乾坤,尚任重道远。”

凌风嘿了一声道:“我对这些人世的争执是越来越反感了,看来我有当和尚的天分。”

众人无语。

现在几人都看出他对天下会的事务确实不大热衷,只是这些亲信之人将他栓绑住而已。

马队勒住。

眼前这百余骑的火把映得此处一片通明,并将五人团团围住,困在核心。

朱粲看去只有四十来岁,单看面相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书生,谁会想到他竟是个吃人魔王,他傲然坐在马背上,在十丈外晃来晃去,喝道:“阁下是谁?”

凌风仿佛当他不存在,问道:“我很奇怪寇仲和李天凡的人马在哪里?”

白衣女子道:“寇仲所率人马应是来自江淮军,天魁道场在城东,故会从东门进城。我们遇上的这位迦楼罗王,看架势刚从南门进来,与寇仲所部尚未遭遇。但他首先碰上你,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凌风道:“我这人一向很仁慈的。不会冤杀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对于朱兄这类作恶多端者,打算将之交由人民来公正裁决其生死。”

从未见有人敢在老大面前如此狂妄,朱粲属下无不大声怒喝,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不过徒添聒噪罢了。

凌风奇道:“朱粲,我很纳闷为何现在你还不下马投降。众所周知,我这人的脾气似乎很不好。”

朱粲瞳孔内缩,身体不经意地一震,叹道:“明会主真给朱某面子,居然法驾亲临南阳。但我也很纳闷你明见我这些箭手云集,竟仍有胆量站在原地。”

弓箭作势待发。

凌风讶道:“你对你的箭手很有信心?”

朱粲嘴角弯起道:“当然。”

凌风叹道:“看来我得附送你一则消息。几日前李密临死前身边三百卫士的弓箭也未能射死要杀他的昙宗和尚,你觉得这些人能射得死我吗?”

朱粲摇头道:“不能。”

凌风赞道:“你这人很诚实。”

董淑妮插口道:“可惜没有自知之明。”

朱粲扬鞭道:“姑娘说错了。我相信明会主可以躲得过百枝箭羽,但我决不相信他可以庇护得了你们余下四个累赘。”

董淑妮哑口无言。

凌风道:“所以你想试试。”

朱粲摇头道:“我并不想试。我只想活命。”

凌风道:“但你的悲剧在遇上我的那一刹那,早已注定。三个月前当我武功尚未入微时就已没有弓箭可以射死我了。现在我的武功比那时强了千百倍不止,单纯庇护几个人还不成问题。”

朱粲语气没有半分异状道:“那我没的选择了?”

凌风道:“不,你有。”

朱粲道:“什么选择?”

凌风道:“你可试试逃跑。”

朱粲哈哈长笑道:“相较之下,我更愿意相信手下弓箭的准头。”

“嗖——”飞箭如大雨一样蜂拥而至。

白衣女子的玉手不由握住腰间长剑的剑柄,她相信凌风的同时,更相信自己。

吕无瑕、董淑妮与王玄恕虽心里发怵,两腿酸麻,但仍强作镇静,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淡定自若的凌风。

这时,凌风笑了。

第282章 秦王杨俊

朱粲众手下的箭矢齐发,如瓢泼大雨,又如密集的蝗虫,封锁了五人所在的每寸空间。

凌风笑了。

朱粲立即拍马远退。

漠视人命的人不代表也会漠视自己的生命。

轰!忽然绚芒激爆,仿佛霓霞流舞,极光破空。

每个人视线里都是一片惨白,什么也瞧不见了,但觉霞光刺目,气浪如奔雷怒潮,轰爆不绝。

朱粲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森然黑暗的恐惧如极夜降临,将他瞬间淹没。

人在马背,却乍觉后背若被山岳连撞,脊椎登时寸寸碎裂,骨刺破肤而出,继而手掌、脚踝、膝盖、胯骨、两肋、琵琶骨、肩膀、双肘……如拧麻花似的,尽数断裂,周身仿佛瞬间被碾碎成万千碎片,剧痛攻心,泪水汹汹迸流,恨不得一头撞死。

狂乱中,依稀觉得似乎有七道属性截然不同、凌厉狂猛的劲气,狂飙怒潮似的轰击全身,经脉、脏腑如崩决长堤,重重炸裂,鲜血不断激射而出。

他凄声狂叫,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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