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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醉 红颜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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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看着舞若蝶沉静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舍得把眼睛从她的身上移开,快速走过去,无视雪妃微笑着伸向自己的玉手,而是轻轻地攥住了舞若蝶的柔荑将她扶了起来。

  “皇兄?”舞若蝶疑惑地抬起了头,恰巧接触到了皇上深邃的目光,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惊:眼前这个人不是为了那把龙椅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么?怎么现在会有这样的举动?这样想着,平静的目光一下迷离起来。

  雪妃温文尔雅的脸上微微一颤,但还是很有自制地保持住了自己在皇帝面前一贯的温润形象:这两个人的目光在她看来完全是一对情侣含情脉脉地互诉爱慕之情,看来江湖传言竟然是真的了。但是她梅梦雪可不是好欺负的!她好不容易即将到手的皇后之位不能让这个江湖来的野丫头得到!想到这,雪妃尖锐的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手掌。

  “哎呀!”她盈盈站起身来,然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隆起的肚子竟然碰到了站在身边的睫眉才人,猛地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

  “小心!”皇帝放开了舞若蝶,一把抄住了雪妃香软的娇躯,而后者也趁机倒在了他的怀里。皇帝皱了皱眉,慢慢地扶起雪妃,声音虽然不大却有一种迫人的气势:“怎么怀了孩子还这么不小心。”说着威严地扫了一眼一旁早已花容失色的睫眉才人,“雪妃娘娘怀了朕的龙种,如果有什么闪失你担待得起么?”

  “皇上!”睫眉才人眼圈又一次红了起来,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原本就可怜瘦弱的小脸变得煞白,就连明知道她秉性的舞若蝶看了竟也不忍起来。

  “臣妾无碍。”雪妃依旧温柔地微笑着,与跪在地上的睫眉才人相比一下子显得雍容大气了许多。皇帝似乎是很满意雪妃的风度,用眼睛扫了一眼在座看好戏似的众嫔妃,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睛,自然地笼罩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罢了,雪妃娘娘身体不适,睫眉你先扶娘娘到内室休息一下。”

  “皇上?”这次轮到雪妃俏脸煞白了:以往若是遇到这种事情皇上一定是亲自扶着她回内室休息的,那个时候羡煞了多少后宫的妃子们,而今天他竟然只让一个四品才人来搀扶自己回内室!想到这,雪妃的心里翻江倒海般不知翻转了多少个念头。

  “刚刚皇妹一席话真是另人大开眼界,不知道这些可是你那若师父教导出来的?”皇上看着暗自垂泪、依旧微微颤抖的睫眉才人扶着雪妃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渐渐离去,突然饶有兴致地问向舞若蝶,刚刚还紧抿着的嘴唇在看向舞若蝶后又不自觉地向上扬了起来。

  “若师父?”舞若蝶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下乱了起来,那个如天神般俊逸的身影再次浮现出来,刚要回话,突然脊背上莫名地一冷,回头一看正对上了雪妃从远处投向自己的目光。那目光竟像毒蛇一样,与那温润的脸形成强烈对比,让舞若蝶有一种被剥皮食肉的感觉。

  那一刻,她突然有一种预感,自己这次的皇宫之行也许不会死在皇帝的手上,而是毁在这个外表温润的女人的手上。

鸿门宴(4)
“皇上……”一声媚到骨子里的娇呼让舞若蝶觉得浑身不舒服,回神一看,池谣美人柔若无骨地倚靠着皇帝的臂膀,火红的纱衣配上那张冰肌雪肤的惑人脸蛋,即使是舞若蝶也不得不感叹,这个池谣美人确实是一个天生的后宫*。

  “今天天气不错,皇上,我们不妨就边吃茶边猜谜,也算不辜负了这大好时光啊。”池谣美人娇笑着指向天上的一轮皓月:今天皇上居然有雅兴来白梦院陪各位妃子和这位帝长公主,看来他的心情难得地好,这个机会自己一定要抓住才行。

  “好啊,今天众爱妃给蝶儿设宴接风,朕也来助助兴。谁的谜出的雅、猜的好,朕都重重有赏!”皇上点了点头,话刚出口就已经有几个妃子找了把紫檀镂空莲花纹太师椅放在了他身后,扶他坐了下来。

  “臣妾这里有个谜面:远树二行山倒影,扁舟一叶水平流,打一字。”池谣美人等皇上刚刚坐下,就急不可待地将谜面说了出来,生怕别人抢在了自己的前头。

  “妹妹今天难得这么有雅兴,出的谜面都这么有诗意。”一个穿着二品芳仪衣服的妃子用银筷拈起一只水晶虾饺放到自己的碗里,一连串的动作里带着诗书世家特有的文静气质。“远树二行是个‘林’字,扁舟一叶用象形法看则是个‘心’字,将山倒过来插入其间——这是个‘慧’字。”

  “茗儿不愧是国子祭酒之女,才思确实敏捷。”池谣刚刚出了谜面,她就答出了谜底,这份才思就连一向不爱夸赞别人的皇帝也不由抚掌点头。

  舞若蝶疑惑地看向身后的幽伶,后者趴在她耳朵上小声说道:“那是二品的茗芳仪,从三品国子祭酒陆霏羽大人之女,出嫁前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女。”舞若蝶点了点头,看来来白梦院之前自己让幽伶做的功课还算完成的不错。

  “谢皇上夸奖,臣妾这里也有一副谜面,是猜一物件。”得到了皇上的褒奖后,茗芳仪没有像其他嫔妃一样得意洋洋,冷傲的脸上只是微微笑了笑就又重归淡漠,这与池谣美人愤恨的媚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

  “是算盘!”这次是柳美人率先抢答了出来,开朗的声音兴奋至极。“臣妾这也有一谜:有头无颈,有眼无眉,无脚能走,有翅难飞,打一动物。”

  “爱妃的谜果然有意思,谜底应该是鱼。”皇上欣赏地看了一眼柳美人,脸上也不自觉地被她的那份热情所影响了,玩心大起,“朕这里也有一谜面,既是字谜又是一副上联,这副联谁要是对上来,朕重重有赏!”

  “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猫狗狐狼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谜一出,众嫔妃都哗然起来:“皇上这谜也太难了!”

  “皇上这不是存心刁难臣妾们么?”终于想了半天后柳美人急得跺起了脚,“这谜估计也只有茗姐姐有能力一试了。”

  “这谜……我虽然能猜出谜底,可是皇上的谜面是副上联,必须也要对出一副相对的下联来才行,而且下联的谜底还要与皇上上联的谜底相对……”茗芳仪思考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皇上高才,臣妾甘拜下风。”

  众妃子又是一阵哗然,连素有才女之称的茗芳仪都猜不出,这谜恐怕无人能对了。

  “看来朕的这个赏赐恐怕无人能得了?”皇上看着柳美人性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看向了一边若有所思的舞若蝶,“蝶儿似乎对越难的题目越有兴趣呀,不妨来试试?”说着,深邃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鸿门宴(5)
舞若蝶正是争强好胜的年龄,一经挑衅虽然谨慎地三思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皇上这上联精巧无比,蝶儿这有一下联正巧对这副上联:诗没有,词没有,论语也没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也称妙文。”

  “好对!”话一出口皇帝英俊的脸不禁动容,拍掌叫了起来。

  “妹妹这联虽好,可皇上出的不仅是对联,其中更包含了一个字谜,妹妹这只对出了联可不能算数。”池谣美人不服气地在一旁娇嗔起来。

  然而茗芳仪却扫了一眼她,淡淡地说道:“这话可就差了,皇上的上联谜底是一个‘猜’字,蝶儿妹妹的下联里也蕴藏了一个谜底,是个‘谜’字。这联对得工整,其中所蕴藏的谜底‘猜’、‘谜’二字也是相互对应,确实是妙到了毫颠!”说着对着舞若蝶一点头,“蝶儿妹妹的确才女,茗默甘拜下风。”

  “茗儿说的对,朕曾拿这副联考过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能像茗儿这样既能对出下联,又能对出谜底的。确实是妙!”

  皇帝笑了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朕这有几副对子,还请皇妹对上一对。”

  说着也不等舞若蝶同意就出了上联:“天心阁,阁落鸽,鸽飞阁未飞。”这句“阁”、“鸽”谐音,极为难对。

  “水中洲,洲停舟,舟走洲不走。”另人惊讶的是,舞若蝶只是低头沉思了一下就对出了下联。

  “人归夜半夜归人。”这是个回文联,正读反读都是一样。

  “蝶醉花间花醉蝶。”在众人的一片唏嘘中,舞若蝶再次对出了下句。

  “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

  “朝天门,朝天子,朝天门外朝天子,天门万岁,天子万岁。”

  说完,舞若蝶站起身来朝皇帝盈盈一拜:“祝皇兄天门永驻,天子万岁!”

  众嫔妃也急忙跟着拜了下去。

  皇帝看着舞若蝶低垂的头,深邃的眼睛里变幻了不知多少次目光,终于露齿一笑十分有风度地将她扶了起来:“皇妹这一祝福可比什么补药都管事,好一个万岁!好一个永驻!朕今天重重有赏!”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块莹白无暇的玉佩放在了舞若蝶手中:“这是朕的贴身玉佩,今天赠与皇妹,朕就许给你一个愿望,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拿这枚玉佩来找朕。”

  说着,一拂袖向白梦院外走去。“今天朕玩得实在开心,众爱妃统统有赏,就赏每人江南进贡来的雪锻一匹吧!”

  “喳!”几个太监喏了一声记了下来。

  “臣妾恭送皇上!”

  夜色凝重,正如这深宫的气氛。

  舞若蝶和紫贝坐在婉月轩里秉烛夜谈。

  “如此说来,皇上似乎并不打算对阿家动手了?”紫贝大出了一口气。

  “我今天借对联之机向他表了态度,他也明白了我的心意,才会把这块贴身玉佩送给我许我一个愿望。”舞若蝶点了点头,将那块玉佩放在手中把玩着。

  “既然是这样,那么现在唯一威胁我们的就是太后了。”紫贝抚着下巴点了点头。

  “不,也许……还应该再加上一个人。”舞若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点愁容。

  “谁?”

  “雪妃。”

太后(1)
还有三天就是太后大寿了,掐指一算自己来这大明宫竟然已经有两日了。

  看来该到时间了,舞若蝶这样想着,一大早就起来细细地整理起仪容来。

  “阿家,为什么今天打扮得这么谨慎?好象要去闯关一样。”风汀看着舞若蝶把若师父送给她的那把黄金匕首仔细地藏在了右手袖子中,好奇地问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不等舞若蝶回答,却是紫贝在一旁皱着眉呵斥了一声:若不是看在这小丫头最擅用毒解毒的份上,自己是绝对不会带上这样一个说话没遮拦的人进宫的。

  风汀吐了吐舌头,闪到了一边拿起了放在紫檀雕案上的一碗汤药:“阿家让奴婢熬制的可解百毒的‘牛黄散’已经不烫了,可以喝了呢!”舞若蝶伸手接过汤药喝了下去,然后坐到了婉月轩的院落中似乎等待着什么。

  果然,没有多会传话的太监来了:“太后娘娘请帝长公主到御花园太液池一坐。”

  御花园里果然包罗万物,虽然其中奇花异草比不上流香阁之广,却也是珍稀异常,然而却惟独少了牡丹。舞若蝶看了看,心下了然:当年祖奶奶则天大帝在世时曾一怒贬牡丹,差点将牡丹赶尽杀绝,看来直到今天也还是没能恢复元气。

  踏着不同颜色的彩石甬路,在宫女的带领下舞若蝶走上了横跨在太液池之上的一对方亭:浮碧亭和澄瑞亭。亭子玲珑别致,正中的位置还有一石桌,上面摆满了各色的时令水果。

  “太后娘娘稍后就到,请阿家坐在这里稍等片刻。”说着那群宫女急急地撤了下去,只留下舞若蝶一人独自坐在了亭子里。

  稍后就到?舞若蝶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恐怕那位太后娘娘现在正躲在哪里看着自己呢吧?这样想着,舞若蝶纤细的手指触碰到袖中的黄金匕首,反而镇定下来,看似全身放松,实际上却暗中将劲气充满了全身,只要稍有异动她就能冲天而起、予以还击。

  清风徐来,传过一阵清脆的琵琶声,珠玉一样的声音带着慑人的魔力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唉……”一声娇嗔仿佛只是寻常少女睡醒时的哈欠,淡而轻,仿佛相隔很远却似乎又在耳边。

  装神弄鬼!舞若蝶也不抬眼,用袍袖卷起一只梨子就向对岸的树阴影中打去。

  哗地一声四弦齐出,仿佛有什么碎开的声音:“帝仙子还真是狠心呀,这梨木琵琶可是珍品中的上品呢,弄坏了奴家可是会心疼的!”说话间一个淡黄色的身影怀抱一把琵琶,坐着一支竹筏从树阴中漂了出来。

  “片片行云著蝉鬓,纤纤初月上鸭黄。鸭黄粉白车上出,含娇含态情非一。”

  不知道为什么,舞若蝶看到这女子的第一眼就想起了这个诗句。这位太后娘娘不知花了什么大价钱,居然把江湖中同列五大秘教之一的玉露琵琶乡的人请来了!

  女子瘦长的手指在琴品间上下翻飞着,推手、却手、扫弦、轮指各种指法快速变换着,声音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杂音。四根琴弦在那双巧手的演绎下,或声音高亢而急促,或婉转而抒情,强弱快慢不停转换,让舞若蝶感觉身在梦幻中,眼前朦胧一片,胸口憋闷住一口气竟然怎么也提不起来了。

太后(2)
好强的惑音术!舞若蝶心里一凛,运起了家传的皇道剑气硬生生地冲破了琴音压在自己身上的束缚,天籁般的声音和着琴声唱了出来:

  “玉立小娉婷,默默含情愫。出格风标入骨香,只恐梅花妒。

  云旗洛水妃,罗袜凌波步。梦破江边月满窗,暗诵陈王赋。”

  唱到最后,眼前朦胧的雾气逐渐散去,那天籁一样的动听声音竟然压制住了琴声,反而让黄衣女子胸口一阵烦闷起来。

  “眉黛夺得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就算是戴了面纱,帝仙子也不愧是帝仙子!”

  看着舞若蝶绝色的面庞,女子幽幽地感叹了一声,旱地拔葱似的从竹筏上飞了起来,怀抱着琵琶掠进了亭子,瘦长的手指扫了一个轮指划向舞若蝶的面纱。

  舞若蝶毕竟对敌经验不足,没有料到黄衣女子竟然说打就打,然而毕竟一直心有警惕,再加上身怀绝世武功,一个大仰身向后飞退,竟然十分干净地躲过了敌人的攻击。

  “咦?”黄衣女子一击不中,手腕一抖,十余根琴弦从她宽大的袖子里闪电一样射了出来,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快速缠上了舞若蝶莲藕一样嫩白的胳膊,与此同时右手握住琴把从腰间横扫向她的腰部。

  这一下如果撞上,舞若蝶非受内伤不可,而且还会伤得不轻。然而舞若蝶的一只胳膊已经被琴弦缠住不得动弹了,无论她再怎样躲都是躲不开这一击的,所以她只有硬挨上这一招了——想到这,黄衣女子浅浅地笑了,露出两个美丽的小酒窝。

  然而她错了,因为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舞若蝶还有另一只胳膊,她的另一只胳膊还能动弹!

  于是,“嘭”地一声,一道金光四射中,那把梨木琵琶四根弦全部断开了,板面上支离破碎地呈现出一道划痕——自己最珍爱的琵琶居然报废了!黄衣女子抱住那把几乎要断为两半的琵琶,吃惊地看向舞若蝶手里的那把反射着金色光芒的黄金匕首,几乎要声嘶力竭地叫出来。

  “若师父。”你还在保佑着蝶儿么?舞若蝶抚摩着匕首上的花纹,心里突然一阵难受,一股血腥味从喉头泛起却又被她生生地咽了回去,看来刚刚的惑音术还是伤到了自己——这个黄衣女子,好厉害!

  “帝仙子……好一个帝仙子!”又是幽幽地叹了口气,黄衣女子轻咳着飞回到竹筏上,然而当她落地时却微微一个踉跄差点跌到水里去,精巧的鞋上被水浸湿了一大片,狼狈极了。惑音术,一旦被破,施用者本人也会受到一定的损伤。

  “我不明白,什么时候玉露琵琶乡也学起幽冥洞干这种杀人的勾当了。”舞若蝶略一运功调理了一下,突然淡淡地开口问道。众所周知,五大秘教中幽冥洞有“暗杀之教”的别号,而玉露琵琶乡一向只做商人生意,不涉足这种血腥之事。

  黄衣女子苦笑着不住轻咳:“他们……并没有让我做暗杀这种事,只是请我出手而已。”说着,她盈盈行了一个礼撑着长篙向树阴处划去,“今日得罪了,帝仙子不愧是帝仙子,黄衫输得心服口服。”

  原来她叫黄衫。舞若蝶暗自记下了这个名字,整了整云鬓继续坐回了石桌边,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只是花钱请黄衫出手么?看来太后这次只是想探探自己的虚实。这样想着,她心下已有计较。

  又等了一会,那位太后娘娘终于“姗姗来迟”。

太后(3)
“好标致的一个美人,难怪玄英在哀家面前夸不绝口。”舞若蝶循声望去,一个身着锈金丝团凤暗棕色绸服的老妇人婷婷向她走来,即便年已五十皮肤依旧富有光泽,雪白而细腻,浓密乌黑的秀发宛若云霞,样式繁复的金凤钗、金步摇摇曳生辉,雍容华贵的气质、以及同当今皇帝一样的深邃目光,让舞若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儿臣拜见母后。”表面上不动声色,舞若蝶淡淡地垂下头行了礼,她居然管杀害自己祖母以及所有亲人的凶手叫母后、叫皇兄,天知道为了流香阁她有多么无奈,要是没有这些牵挂她早就头也不回地将这皇宫里的每个人都鄙视一遍,然后施展轻功直接甩袖而去,理也懒得理这些人——除了那位柳美人。

  “蝶儿无须多礼,”太后扶起她,那双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睛在舞若蝶的脸上转了又转,“玄英说的不错,你这种美人果然国色天香,听说前些日子你还对出了他出的谜联?”

  玄英?舞若蝶愣了下便马上想起来,听说皇帝的小字就是“玄”、“英”二字,他居然在太后面前夸赞自己么?他不但不想杀自己,看样子似乎还在有意无意地帮自己?想到这,她有点糊涂了,敷衍着说道:“那只是在雪妃姐姐的茶会上大家胡乱猜谜作对而已,儿臣也是碰巧灵光一现想到的。”

  “好一个碰巧呢,满朝文武可怎么就没一个像你这样碰巧的呢?”太后慈祥地笑着,然而舞若蝶却在她眼睛里看不出一丝笑意!“蝶儿呀,你这么漂亮又这么聪明,看来一直守在幽州那种偏僻的地方,不塌出流香阁半步,确实是委屈你了。”

  太后说着,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摩着舞若蝶的柔荑,动作轻柔极了,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后者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儿臣素来惫懒,还是喜欢幽州那种清净之地。”舞若蝶小心翼翼地应付着。看来太后一直对太平余孽不放心,总以为她会不甘蛰伏于幽州,妄想灭李唐恢复武周天下。

  天知道她确实没有那个意思呀!紫贝一直寄希望于她,想让她振兴流香阁、杀皇帝为太平公主报仇、恢复武氏天下,可她一直以自己还太小为由一推再推。她可不想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权利、江山的椅子束缚住。

  龙椅、凤椅这两把椅子有什么好?坐在上面高处不胜寒,哪有自己同小林哥哥——啊不,是梦纷飞——游逛洛阳时逍遥自在?似乎身在江湖,即使是打架也是痛快极了。想到这,舞若蝶又想起了在楼上楼时乌贼把云彤郡主一脚踹下楼梯的情形,不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哦?”看着舞若蝶微笑的宁和面容,太后眼里闪过了一丝奇怪的神情,“真是像啊!”

  “母后,您说什么?”舞若蝶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太后,像?她像谁?

  “听说你的弟弟叫做舞叶郁是吧?怎么没和你一起入宫?”太后不加解释,仿佛她从没说过那句话。

  郁儿?果然她也并不想放过郁儿,舞若蝶心里一紧,还好她事先把郁儿安排到了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还让红珊和乌贼共同保护他:“郁儿他实在是太顽劣,不懂半分礼仪,儿臣怕带他入宫惊扰到皇上与母后,所以就让婢子们哄着他到处游逛,并没有进宫。”

  “无防,男孩子么,顽劣些是应该的。明日你把他带进宫吧,哀家想见见他。”太后一挥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那个叫舞叶郁的十二岁孩童应该是武家的独苗了,其余的应该都在当初围剿太平公主时全部杀光了,如果这个男孩没了,那武氏就彻底灭亡了,李唐最大的隐患就消失了。

  “……是。”舞若蝶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暂时先答应下来:看来明天自己和郁儿必须好好演一出戏才行。

不速之客(1)
从御花园出来,舞若蝶心事重重,一路上的好景致也顾不上欣赏。如果让郁儿装疯卖傻似乎太假了,难以瞒过太后那双刁眼,看来只好让他换一种演法了。

  路过睫眉才人的画眉院时,正巧几个太监抬着一个麻袋从小门走了出来,那麻袋似乎很沉,里面物体的形状竟然很像是一个人!舞若蝶心里一惊,急忙闪到一边跟了上去。

  “唉,又死一个,说什么一不小心跌倒头撞在了台阶上,哪有那么巧!这个睫眉主子看起来娇弱可怜的,心怎么也这么黑!”一个矮个太监小声嘟囔着。

  “这个主子估计是在雪妃娘娘那受了什么气,又把气撒到了宫女身上了,咱以前收的那三个小宫女不都是这样么?”又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

  “唉,这事见多了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了。谁让这个睫眉主子为讨皇上怜爱,总要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呢?被别的嫔妃欺负了也不回嘴,眼圈一红、哭哭啼啼,保证皇上就心疼了。”这个太监似乎年岁比较大,见的事也多些,早就见怪不怪了。

  “嘘,你们三个不想活了?这话咱憋肚子里就行了,一不小心说出来改天躺在麻袋里的可就是咱们了!”这人说完,四个人急忙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了下,才又匆匆走去。

  舞若蝶隐身在假山之后,等四人走去才从后面探出头来,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悲哀。睫眉才人大大的眼俏目含情,但却总是充满了委屈,配上那副尖尖的下巴、永远似蹙的眉头,当真是娇弱可怜的楚楚模样,然而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女子居然会把在其他嫔妃那里受的气撒到无辜宫女身上,凌虐她们至死呢?

  后宫,果然是一个足以把人逼疯的地方,舞若蝶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我还以为你小子面带桃花是因为帝公主的缘故,奇怪了,以你那追个人犯都推三阻四的个性,怎么就看上紫贝那种看起来整天忧心天下的人?”一个狂放的声音从路边的降雪亭传来,据说这个亭子是皇帝专为雪妃夏季赏花建造的。紫贝两个字吸引了舞若蝶的注意力。

  “推三阻四?你看我有梦纷飞这小子闲么?我可是整天被白老大支使得忙的要死!他倒好,带着什么欧阳蝶若一个绝色大美女到处闲逛!”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摸着鼻子苦笑着,而他右手所指的正是林夕——传说中懒得出奇的太子太傅梦纷飞。

  另外两个人自然就是帝都飞龙李云龙、大唐神捕君愁我了。

  “……”出人意料地,梦纷飞却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打了个哈欠单手支头继续昏昏欲睡。两个人交换了下目光,无奈地撇撇嘴:似乎这次出门回到长安城后,这个小子比以前还懒了,连斗嘴的话也懒得说了,不会是脑子睡进水了吧。

  舞若蝶忍住笑正要从一边走过去,君愁我大唐第一神捕的职业习惯让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帝长公主?”说着起身拱了拱手,而一边的李云龙也站了起来,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只有那位总也睡不醒的梦大人合着双眼,似乎已经进入梦乡了。

  “李将军、君大人。”舞若蝶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她故意把声音弄得和往常不大一样,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依旧连眼皮也不愿意抬起来的梦纷飞:还好,他没听出来。哼,这懒人连长公主来了都懒得理,真是服了他了。

  “咳咳!”李云龙故意咳了两声提醒着梦纷飞,然而后者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懒到家了,始终合着双眼就是不睁开。

  “三位大人请继续,蝶儿有事先行一步。”舞若蝶看着李云龙和君愁我投向自己的无奈目光,客套了几句后就离开了。走的时候似乎是无意间,一块玉佩从她袖里掉了出来。

  她走了许久,君愁我才发现了那枚掉落在地上的玉佩:“云龙,这玉佩是你的吗?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

  “我怎么可能带这种样式的玉佩?这上面雕的兔子一张娃娃脸这么可爱,而且眼睛都没睁开,一看就知道是我们这位懒的要死的梦大人的嘛!”

  李云龙的话还没说完,梦纷飞原本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了,一把抢过玉佩一脸的不可思议。

  哼!看你还装睡!丢下玉佩后,舞若蝶心里的担忧也一并卸下了,满脑子只想着梦纷飞看到玉佩后该是什么表情,不由得意地偷笑起来。

不速之客(2)
回到婉月轩,刚进门舞若蝶就看到了守在门口一脸焦急的风汀和幽伶。

  难道是又有什么人物来要“一睹她的芳容”了?舞若蝶想想就头疼,丞相最近抱病在床,他的那几个宝贝儿子就完全脱了管束,成天往自己这里从拜帖,非要“与佳人同饮一杯”不可,气得她恨不得让乌贼把他们痛扁一通。

  “阿家,小平川王来了!紫贝姐姐正在里面应付他呢!”一看到舞若蝶,风汀嚷嚷着就跑了过来,幽伶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一边向里面望去一边低声接道:“阿家,紫贝姐姐说这是非常时期,您最好不要和朝廷中的大臣走的过近,否则会引起太后和皇上的猜忌。尤其是小平川王,他最近笼络大批武林人士早就引起了皇上的警觉……”

  “小平川王?”舞若蝶强按下内心的惊讶,整了整衣裙跟着两个侍女向正厅走去:设计若师父去苗疆**,这个小平川王应该功劳不小。然而他似乎又并不站在皇上一边,这个人心思难测,这次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动机,看来要小心应付……

  “没想到传说中帝公主的五侍婢居然这样不堪一击。”还没进门,一个极度自负的声音阴森森地传了出来。舞若蝶心里一惊急忙加快了步伐。

  “呀!紫贝姐姐!”刚一进门风汀就惊叫出来:正厅里紫贝正坐在一把梨花木雕童子戏球太师椅上,清丽的脸惨白一片,一丝血迹从紧抿的唇中流了出来,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扣住椅子扶手,仿佛稍微一松手她就会滑落到地上。

  正中的座位上一个年轻的白衣男子悠哉地喝着茶,白净到极点的脸谈不上英俊无比,然而却让人看了一眼就难以忘记,尤其那双细长的眼睛在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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