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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不伦之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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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喜欢惹风流债,搞的好些人家的小姐和楼里姑娘都不大待见自己,但好歹有老薛罩着,一般没人敢惹啊。
  继续翻翻眼皮,灵奈开始盘算,嗯,嫌疑最大的米行张老板的三千金,对,一年前在布庄,薛染夜将她们两人同时看上的一批蝉影纱买走了,当时那小姑娘还恶狠狠的瞪了灵奈一眼呢。要说这张老板,倒是眼光好,一直满心希望老薛能当他的乘龙快婿,无奈,老薛忒是舌毒,不领情便罢了,还讽刺人家姑娘个子矮,这让比灵奈足足矮一头的三小姐情何以堪,搞的大米商老板颜面扫地很不痛快,最直接的后果便是灵奈这只大米虫一个星期没吃上大米饭。供米断了,笑江山众人都在愁,你说一个客栈断了米粮可不是要命吗。
  正当灵奈以为从此笑江山就与大米无缘的时候,老薛出马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人家老薛同志趾高气昂,毫无悔意,对待大米问题仍是一副你爱卖不卖的样子,却用面粉“制造”了一种新食物,汉堡包。
  老薛同志不但在笑江山卖汉堡包,还把做面包的技术免费教给民众,后来,再后来……全城大米滞销了。
  灵奈永远也忘不了老薛同志后来在翻看张老板拜帖和礼单时露出的微笑,狡猾如斯奸诈如斯啊。再后来,老薛同志丝毫不计前嫌的继续买张老板的大米,帮米商大人度过最艰难的日子,以至于张老板感激涕零,即便今年米价攀升,供给笑江山的米价仍旧公道。当时灵奈还不解薛染夜为何要帮张老板,老薛只淡淡说了一句话,“你可以一辈子吃米饭,但你能一辈子只吃汉堡包吗?”于是,灵奈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愚蠢,薛大人的英明,果然,大米滞销只是暂时的。
  又是一串泡泡,灵奈否定了米行三小姐,是啊是啊,现在笑江山是张记的大客户,人家三千金也以另许了个不计较个头的人家,怎么会跟灵奈过不去呢,她傻吗?不对不对。
  思索片刻,灵奈继续吐泡泡,什么醉月楼的花魁娘子,又是什么苏尚书的表侄女,还有王家当铺的掌柜妹子,统统在小脑袋里过了个遍,甚至于连李太守的小姨子的大姑的表妹妹都捋出来了,还是毫无头绪,
  终于,灵奈烦了,猛地,雪儿两个字浮出尘埃。

  深井冰

  只是,雪儿一个孤弱的女子,怎么会认识江湖人士?况且,那黑衣人武功不是一般的好,雪儿又没有钱,怎么聘的起杀手呢?摇摇头,还是不乱猜了,猜着了也是平白的伤心难过,弄得满身怨念,不得超生,灵奈安静的闭上眼睛,还是安静的等饿死以后,去问牛头大哥吧,只是,哼哼,到那时候,非化成厉鬼,折腾不死那害她的人。
  突然,灵奈感觉头顶一麻,身子从湖底飘起来,仿佛被一张大嘴咬住一样,又被绑在布袋里,只得见微微的光线,心里更添恐惧,妈呀,这里不会有鳄鱼吧!!不要啊,上一世死的血肉模糊,难道这一世连全尸都木有吗?判官大人!!我恨你啊。
  湖面,风和日丽,穿行着众多渔船小舟,舟上立着几排趾高气昂的鹭鸶,伸着脖子时而饮饮水,时而用爪子理理毛。唯有一艘陈旧的老船,即并没有鹭鸶,也没有白鹭,只有位与船一般无二破旧的老人,正拼命的拉一张破网。
  “菩萨保佑,这鱼可真大,今日收获不小啊。”老人擦了把汗,继续收网。
  “爸爸妈妈,救我,我最怕鳄鱼了啊!!啊!萧流云,你个死东西,在哪里,在哪里啊?”吓傻了的灵奈,一边哭,一边蹬腿儿,只是浑身捆得死紧,再挣扎也没用,就像老舍先生笔下的蚂蚱,被个小孩绑了翅膀,再蹦达也蹦达不远,因为线在别人手中。
  “哎呦,还扑腾的挺厉害,这鱼真新鲜。”老人更努力的拽起来,其他小舟上的渔民见老人吃力的拉着网,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帮忙,
  “这网鱼肯定个大,等拉上来,剁了再卖,够几天做活了。”年轻的小伙子一边帮着老人将网提上来,一边盘算这把网里的“鱼”给剁了,不知道灵奈听到会不会吓死。
  终于,网露出水面,大鱼没多少,却有个看起来黑乎乎的东西,上面挂满了水草。
  “咦,这是个什么东西?不像鱼啊。”
  “哎呀,还会动呢。”
  “难道是黑壳王八?”
  “嗯……有点像,只是,这王八怎么这么大?”
  舟上的人都是附近的渔民,十分喜欢看热闹,一时间指着那一团水草,说什么的都有,终于,网被拖上了船。
  “要不我把它先剁开看看?”一旁的小伙子说着拿起鱼叉,狠狠戳向那团慢慢“蠕动”的水草。
  “啊!!”只听一声震耳欲聋,不仅众人吓呆了,连舟上悠闲的鹭鸶都吓得一头栽倒进水里。
  这到底是神马东西?
  “完了,这,这不会是水神吧。”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惊魂未定,战战兢兢的开口,
  “那,我们岂不是冲撞了水神!?来人来人,赶紧给它再扔下……呃,请下去。”众人准备将那团东西再次扔回水里。
  “诸位且等等,我怎么听着,刚才那声,倒像是,人?”站在一边的老人发话了,刚才那声叫喊,听着应是个女孩吧,不该是什么怪物啊。
  众人抬头看看天,脚步慢下来,谁也不敢靠近一步,许久,拿鱼叉的男子才敢慢慢上前,轻轻拨开水草,此刻,众人才看清,原来是个破布口袋,只是此刻口袋里已经不会“蠕动”,也没有声音了。
  然而,撕开口袋的那一瞬间,众人全傻了,什么黑壳王八,明明是个二八姑娘,只是,额头上,三个锥口般细而深的伤口,呼呼冒着鲜血。
  手握鱼叉的男子,一时表情极不自然,而众人先是一愣,继而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了计较,看这样子这姑娘肯定是被歹人所害,抛尸在湖里,却不想此女福大命大,竟没淹死。
  “这,这,周叔,我看这是上天给你恩赐啊!你没有儿女,河神就送了你一个女儿,将来再招个好女婿,给你养老送终,老来也有个依靠,多好啊。”就在众人“发呆”之际,刚刚执意要将“水神”请下湖的男子突然哈哈大笑,顷刻间将“水神”变成河神的礼物。
  众人看看口袋里悲催淌血的某只,又看看孤老的周老头,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少不得随声附和,周老汉想了一想,自己孤独终老,如今天上白白掉下来个女儿,倒也是美事一桩,遂开开心心的拖着钓上来的闺女回家了。
  “王上,属下无能,殿下,还是不肯回来。”
  “倒也罢了。”弦乐居,苏洵一袭白衣负手立在窗楹下,温润如玉,一如当年。微微抬头扫了眼跪立身后的黑影,稍稍皱眉,
  “鹰去碧波湖有何事?”
  黑影诧异抬头,随即释然,自己脚上沾满碧波湖畔特有的周龙草,心细如尘的主子如何会猜不到。
  “替殿下铲除异己。”在主人面前,鹰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遂将把笑江山的米虫沉湖之事一一道出,却不想,白衣男子脸上已然变色。
  “属下擅自行动,请主上责罚。”看出苏洵的不悦,鹰虽有些不解,却不敢有任何异议。
  “自去领二十板,下去吧。”淡的没有一丝感情,挥手示意鹰可离去。
  她死了?摇摇头,苏洵心中有些黯然,倒不是怜惜,只是可惜了这步好棋,那年百花宴他便看出萧流云对灵奈的感情非同一般,直至后来发现灵奈假死出宫,亦没有声张,甚至于这次来京城,亦有一半是为了她,一切皆是要在战起之日出一奇招来挟制萧流云,但如今,这女孩却死的这样不凑巧,怎么能不让人叹息。
  只是,这萧灵奈从来都如此命大,真的就这么容易死掉吗?
  眯眯眼睛,苏询轻身跃出窗,碧波湖,少不得走一趟。
  “小米虫,小米虫?”敲敲窗户,薛染夜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一早刘管事便差人来问灵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竟到了午时还未上工,灵奈从不赖床,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晚,敲门也不应。
  猛地震开房门,床被皆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用过的痕迹,薛染夜本能的感觉到,出事了。

  悲剧人生

  当灵奈第n次睁开眼睛,活动活动手脚,由衷感叹,岸上的感觉真好。在被鱼叉叉晕之前,灵奈隐约听到了人们的谈话,了解到大概是渔民救了自己,虽说被扎的很痛,但比起在湖底活活饿死来说,灵奈真觉的包括拿鱼叉的那位都是淳朴善良的好人。只是,有一点,灵奈着实受不了了,便是这么黑的天,咋没人点灯呢?
  摸索着想下床,谁知刚一起身,灵奈便一阵头晕栽倒在枕头上,摸摸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真真是悲催,不知流了多少血,还有身子下面,忘了大姨妈也来凑热闹,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叫山丹丹花开红艳艳,今天真是得到正解了。
  “哎呦,姑娘你醒了?”周老汉忙奔上前来,将灵奈小心扶起,于是某人晕晕乎乎的靠着墙壁坐好,再加上头上的纱布,活像坐月子的老妈子。
  “你这伤口很深,幸好没戳在要紧地方,要不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来,吃了药,快躺下休息休息。”其实这周老汉原本也非一人,人到中年,妻子也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却谁知天道无常,水水灵灵的女儿养活到五六岁,竟被拍花子的拐了去,妻子本就孱弱,自此更是一病不起,不到半年便散手人寰,到如今,已是十几年,仔细算来,若那女儿还在,比灵奈倒也大不了几岁,如今孤鳏老汉平白得了个女儿,日后有了依靠,心里怎么能不欢喜。
  “呃,谢谢,谢谢大爷,就是,您能不能点上灯先?呵呵,呵呵。”灵奈傻傻的笑笑,黑灯瞎火的,这多吓人。
  老汉诧异看看外面的太阳,又看看灵奈的白痴表情,遂将手放在灵奈眼前晃晃,只见那双水灵灵的形状挺好看的瞳子,呆呆的没有一丝灵动。
  “这,这,姑娘,你看不见东西?”
  “天那么黑……我又不是夜猫子……”
  “可,可这是白天啊。”周老汉擦擦汗,挺水灵的姑娘,咋就是个瞎子呢。
  灵奈嘴角抽了抽,复又抽了抽,眼一闭,终于抽过去了,待她再次醒来时,天也确实黑了。
  “我说闺女,从今天开始,你就姓周了,我给你起了个名,叫周桂花,好听不?”老汉见灵奈眼皮动了动,开开心心的盘算起来,虽说是个瞎子,好在模样不差,不怕没人要,
  “呃,那个,大爷,我……”此刻,灵奈的脸色跟眼前一样黑,
  “什么大爷小爷的,从现在开始叫爹知道不?”老汉不乐意了,
  “大爷,我……”
  “还叫大爷,要不是我,丫头你就没命了知道不?”老汉循循善诱,
  “这也是,大爷,可是……”
  “别啰嗦了,做人可要知恩图报,放心,爹会给你招个好夫婿,虽然你是个瞎子,老爹也不会给你找个瘸子残废什么的,保管委屈不着你,等我死了,这三间屋子,还有船,网,和地里的牛,都是你的……”老汉越说越兴奋,丝毫看不出灵奈的脸已经比锅底还黑。
  “大爷……”
  “这孩子,怎么还叫大爷?得,先去做饭,今天咱们吃鱼,你再躺一会。”摇摇头,老汉乐滋滋的出去了,
  “大爷……我去你大爷的。”灵奈死命锤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笑江山,从来没有那么的想念过你。人家失踪了,染夜你有找我吗?唉,马上就是萧流云的寿宴,貌似即便是发现她失踪了,暂时也来不及寻了。
  果不其然,薛染夜为了找灵奈几乎翻了天,却没有一丝头绪,因为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就是薛染夜,而现场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甚至看不出灵奈是自己出走还是被人劫走。
  “掌柜的,您被上火,还是先准备圣上寿宴的节目吧,米虫姑娘的事,交给我们来。”刘管事看着脸色铁青的薛染夜,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惹怒了这尊神。
  薛染夜似没听见般,微微阖上眼睛,没有线索,竟然没有一丝线索,笑江山内的暗卫也不是摆设,却没有人发现有任何异常,灵奈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离开,即便想离开,也会告诉他一声,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在他薛染夜的眼皮低下将人劫走。谁都不怕,就怕是……
  一想到那个人,染夜心中便如火煎。一来,萧流云那般自负、骄傲,怎么能忍受灵奈的欺骗,假如他们两人相见,才注定是场悲剧;于私来说,灵奈之于染夜,无异是最亲密的朋友,来自相同的时代,相同的思想,面对她,染夜可以毫不顾忌的说出埋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排遣无处宣泄的压力,他是真的不想让她离开,即便他知道灵奈心中依旧记挂着萧流云,却仍自私的将她留在身边。可到如今这个地步,所有的用心,都显得可笑了。
  为今之计,唯有寿宴时,再加试探了。染夜睁开眼睛,不想涉足斗争,只想平凡度日,却也这般难。
  却说苏洵立在碧波湖上,看了眼清静的湖面,微微摇摇头,他其实也想不通自己这是做什么,明明知道鹰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自己又何必一厢情愿的认为她能逃过一劫。仔细想来,对那个女子的印象其实一直停留在两年前的百花宴,那双星目,柔弱却又刚毅,像极了她花园中的太阳花,若生在民间,该是多自由自在,只可惜,她确是天朝的皇帝,注定的棋子。看看湖面,想到她的尸体应该就沉在其中,苏洵心中竟无端生出几分平静与欢喜,这样死了倒也好,干净。若是活着,将来会死的更痛苦。
  “大哥哥?你也是来看水神的吗?”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细细的童声,只见一个小姑娘,竖着朝天髻,咬着手指头冲苏洵笑,苏洵回头亦笑笑,附身摸摸小孩的头发,
  “水神?”
  “是啊,娘亲说,今天周伯伯家钓上来了水神,不过,嗯,可是虎子哥哥说,钓上来的是美人鱼,小林子却说钓上来的是只黑壳大王八,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所以来湖边看看。”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将周围大人的话学给苏洵听,眼中满是好奇。
  “水神?美人鱼?黑壳王八?”苏洵眯眯眼睛,勾唇笑笑,
  “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妹。”女孩弯着像新月般的眼睛,这个大哥哥笑的真好看,
  “那小妹,告诉哥哥,周伯伯家在那里?”
  “嗯,在那边。”小女孩指指北边,然后低下头看了眼湖面,继续等待水神出现,然等再抬头时,那位大哥哥却已经不见了,小妹先是愣了片刻,继而开心的一边跑一边笑,“小妹见到水神喽,而且是会飞的水神……”
  “桂花,多吃点,来。”周老汉乐呵呵的将一块块鲜嫩的鱼肉夹进灵奈碗中,丝毫不理会灵奈那张苦,逼脸
  “大爷,我求求你,送我回家吧,我吧,其实,其实有相公,我知道您是好人,不能学那些人贩子啊,而且,我这眼睛都瞎了,什么活都做不了,这不是累赘吗?”灵奈惨兮兮的哭诉,生怕这老大爷明天就招个上门女婿把她嫁了,若真如此,指望着薛染夜找到她,估计小灵奈都能打酱油了。

  流云逸散

  “有相公?”周老汉手里筷子一抖,白白嫩嫩的鱼肉掉在地面的泥巴里,一厢情愿的以为这姑娘是孤女,那里想的到人家还有家。
  “唉,老汉我,是真想有个依靠……孩子,你先安心住着养伤,等伤好了,再做打算。”
  “别别,大爷,我觉得自己现在挺不错的,要不咱现在就打算打算吧。”灵奈瞪着一双摆设般的眼睛,心中的郁闷之情无处宣泄,肚子痛,头也痛,拖着“残躯”在凉凉的湖水里泡了一夜,好不容易上了岸,被当成王八就算了,还挨了一鱼叉,挨扎就挨扎吧,眼睛还看不见了,这人生啊,怎一个悲催了得。
  老汉叹了口气,只是不断将鱼肉心细的去了刺,放在灵奈碗中,
  “我那闺女要是还在,该也似你这般大了,可惜,唉。”
  “您,您别伤心,我要是,要是有机会,一定回来看您,大爷,我真得回家,家里的孩子还嗷嗷待哺呢。”灵奈一心想回笑江山,开始胡说八道。
  “那个啥,我认您当干爹,将来我孩子就是您外孙好不好?”香嫩的鱼肉,若在平时,早就被灵奈消灭的一干二净,只是此时,某人是真的没心吃饭了。
  “周大爷?”就在灵奈各种各样纠结时,一个温润的男生传入耳中,鼻尖呼吸到熟悉的味道,像夏日阳光的感觉,像是从遥远的梦中飘来。
  周老汉愣了愣,回头看看那个一袭白衣的公子,一时有些晃神,这是仙人吗?
  灵奈晃晃脑袋,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味道,是在那里见过呢?或许是失血过多,或许是脑袋本来就不灵光,最终灵奈也没有想起声音的主人是谁。
  “桂花,这,这难道就是你的相公?唉,罢了罢了,陪我老头子吃完这顿饭,也就去了吧。”
  “呃,可我……”灵奈其实真的很想说,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然而下一秒钟,小巧的手掌便被覆在一双大手里,接着一阵眩晕,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薛掌柜,您喝点水吧,小米姐也真是的,跑出去也不说一声,大家多着急啊。”笑江山,雪儿一脸焦急,将细心泡的茶水送到染夜面前。
  “此事雪儿倒不必费心,只是笑江山人人皆称我潋掌柜,雪儿还是莫要搞特殊的好。”染夜接过茶,深深看了雪儿一眼,总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
  “掌柜有掌柜的执着,雪儿亦有自己的执着,飞蛾扑火,不自量力也好,就算自己找死了。”雪儿淡然说完,将行了一礼退下,徒余下染夜握着那杯飘散着茉莉芬芳的清茶。
  远处的刘管事冷眼瞧着,心中也是焦急,沉沉叹了口气。这皇帝陛下的寿宴就到了,掌柜的这种状态,可怎么是好,还有那小米虫,失踪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可不是让人担心,再加上那心术不正的雪儿,从前是暗着示爱,现在这不是明着勾引嘛,如今这笑江山,总而言之一句话,怎一个乱字了得。
  “你醒了?”
  “我醒了?”
  这对白是不是很傻,却形象的体现了作为一个瞎子,伤不起的本质。空气中没有鱼腥味,已没有水汽蒸腾的湿热,应该已经离开那个渔村了吧,可这又是那里呢?
  “利器伤了你头部的经脉,再加上失血过多,所以才会暂时失明,假如好好静养,也有机会恢复。”不待灵奈开口,男子便将她最关心的事先说了出来,
  “真的吗?只是暂时的?天地人神鬼,我谢谢你们。若是当一辈子瞎子,我宁可去死……”果然,听了苏洵的话,灵奈煞是高兴,恨不得明天就复明,毕竟没有光的日子太难熬了。
  “呵呵,这样可爱的女子,上天如何舍得让你见不到光明?”苏洵笑了,比阳光还灿烂。
  “呃,对了,你又是谁?不,不会是周大爷把我卖给你了吧!”灵奈一个激灵从榻上坐起来,用力太猛,头上的纱布瞬间殷红一片,然而此刻灵奈却顾不得疼,忙不迭的摆手,
  “那个,大哥,不是,大兄弟,我真是有家的人了,您不会对我有兴趣吧……”
  “灵帝陛下,果然如此健忘。”苏洵看着榻上有些惊慌失措的女孩和她头上满是鲜血的纱布,饶有兴致的抱起肩,连嘴边的笑都挂满讽刺。
  一句看似悠闲的话,却成功让灵奈变了脸色,他,他刚才说什么?!还灵帝陛下!他到底是谁?
  “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两年来苏洵从未忘记,一直受教。”收起唇边的讽刺,苏洵的声音如和煦的风般,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几分信任,然而灵奈的脑子在听到灵帝两个字时,已经不受控制,不停地问自己,假死出宫的事,除了薛染夜,怎么还会有别人知道!
  苏洵?这个名字好耳熟,比他的声音还耳熟,苏洵,桂花……猛地,两个字鲜红欲滴的大字张牙舞爪的爬上灵奈混乱的大脑:瀚海。
  “你是瀚海的苏洵使臣!呃,呃,呵呵,那个啥,您认错人啦,普天下都知道,先帝陛下两年前早已仙逝,我只是笑江山的一个小丫头,叫米虫,这大逆不道的话,可不敢胡说。”说不心虚是假的,说不害怕更是假的,可到了这个地步,硬着头皮也得硬撑了,人生果然悲催,同样都是一面之缘,咋人家罗舒都没认出来,这苏洵就认出来了呢。
  “你的伤口,流血了。”苏洵顿了一下,也不着急辩驳,只是轻轻按住灵奈的肩,将已经沾满了血的纱布轻轻解下,好笨的丫头,当面说出他瀚海使节的身份,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丝,疼。”灵奈咧咧嘴,只觉额上火辣辣的痛,心里是又急又乱。
  “别动,一会就不疼了。”说着,苏洵换了块洁白的新纱布轻轻替女孩包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血行不止,这伤口着实深,阻断了经脉,要说复明的希望,说实话,其实极低。
  “那个,反正我不是什么灵帝,就是个小丫头,你能送我回家吗?”
  “笑江山?”
  “是啊,老薛肯定特别感谢你的,苏洵大人。”灵奈小心翼翼,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染夜铁定是急疯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瀚海人对天朝人的怨恨有没有淡一些。
  “这里距离笑江山,远了些,你这伤着实不适合颠簸,否则,眼睛可能一辈子都看不见了。”苏洵将纱布紧了紧,并不正面回答灵奈。
  果然,灵奈沉默了,谁会拿眼睛开玩笑。
  “我派人去笑江山,让潋掌柜不要担心,你安心养伤,等好些了,我送你回去。”见灵奈沉默,苏洵体贴的说出最好的解决方式,又轻轻拍拍灵奈的头,“别怕,灵帝早已仙逝多年,刚刚,我只是开玩笑。”言毕,旋身离开房间。
  灵奈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也没有任何反驳了理由,除了听从顺从没有别的解决方式,唯有心中如一团乱麻。
  苏洵,他不是应该在瀚海吗?怎么会来到天朝?又是谁害她到如此地步?一连串的疑问得不到解答,憋在心里直叫人想吐血,别的且不谈,灵奈现在甚至连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自来到天朝,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被动狼狈,即便当初被“抛弃”在狼山下,至少还有双眼睛是自己的。

  流云逸散

  夜凉如水,月色映照着白玉石阶,周边郁郁葱葱的生长着一蓬蓬盎然的太阳花,尽管夜深石凉,花瓣已合了姿容沉沉睡去,而其风采竟依旧不减半分。
  “陛下,这是明日宴会笑江山的节目单子,请您过目。”黑落立在那个年轻的帝王背后许久,终于忍不住轻声打扰,递过一张明黄的的薄笺。
  “你看着安排便可。”接过薄薄的笺子,却不看一眼。
  “陛下,线报称,许将军联合礼部吏部等六部官员,还有丞相大人,要在明日联名,奏请陛下大婚立后。”黑落想了想,还是将实情说出,虽说从心底深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主子能早些娶妻,过正常人的生活,没有仇恨,没有复仇。
  “立后?”帝王笑了,微微摇摇头,“是有人想当国丈吧。”
  黑落顿了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自萧流云中毒以来,本以为有天山雪莲压制,早晚能清除余毒,却谁知体内毒素非但不清,反而日益加重,再加上登基后诸多的国事,全靠他一人支撑着实力不从心,两年前瀚海一战,许将军领军出征,甚至派亲生儿子坚守前线,战死沙场,本在军中威望便极高,由此更得人心,再加上他死忠于萧流云,因此,军部好些事宜便交给许将军分担,如今,在朝中也是有分量的人物,倘若,他起了异心,黑落也真是捏着一把汗。
  “陛下,明日事务繁忙,普渡大师将例诊改到今日,回寝宫吧。”每每提到例诊,黑落便恨不得自己替主上受这个苦,近来每次例诊的时间越来越长,而间隔周期却越来越短,普渡大师的笑容也越来越难以见到,唯有他的主子,毫不在意阎王令的余毒,像从前一般杀伐决断,处理政务。
  只是每几近月圆那几夜,他不再去那个阴涔涔的御书房,而是独自到御花园,对着那满院子的太阳花,表情温柔,亦或是遗憾。
  薄薄的纸笺,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光,一行行墨色小楷,只要稍一注意,便可发现其中有首极为熟悉的歌曲,《菊花台》。
  薛染夜并不知道灵奈曾为萧流云唱过这首歌,灵奈亦从未提过,不仅如此,对于萧流云的一切灵奈皆很少提及,薛染夜假若知道灵奈曾唱过这首歌,打死也不敢将它摆在萧流云面前。
  “陛下,若可以,属下便吩咐笑江山,将节目定下来。”
  “潋河国此人,一向有分寸,倒是许将军,黑落,即刻招丞相进宫。”萧流云看看天上的月色,停住回宫的脚步。大婚立后么?唇边染上一丝冷酷的笑。
  “陛下!普渡大师还在等,您的例诊……”一听此言,黑落一时心急,不由出声阻止,
  “朕自有分寸,黑落不需多言。”萧流云挥袖不再理会,从来他决定的东西,不允许也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是。”
  ————————————
  有没有人想过假如有一天自己瞎了会是什么情形?譬如现在,灵奈抱着一只枕头,一边在床上挺尸,一边思考海伦凯勒的人生哲学。
  身上穿着轻柔薄纱的寝衣,头发悉数垂散下来,乌黑浓密,额上包着白色的纱布,两者间对比异常鲜明,而黑亮的瞳孔和少许微微泛蓝的眼白更是和谐,尽管现在已然只是摆设。
  苏洵一走进房间,便看到那个女孩安静的窝在床上,手里抱着一只枕头,连发呆都那么期期艾艾的,梳妆台前,一扇小巧的窗开着,几缕粉色的飞花极听话的飘进窗子,乖巧应景的落在女孩的头发上,更添一份柔和。
  神经本来就大条的灵奈没有感觉到外来者的进犯,继续思考她所谓的“人生”,苏洵亦不语,只是蓦的有些后悔,为何要让他看到这一幕,让他那颗本以为在献血中浸泡久了的心,本以为麻木的再也不会有波动的心,平白的乱了频率。
  许久,就在苏洵快要忘记自己身份的时候,床边幽幽传来一句话,将美丽的柔和打了个粉碎:
  “靠之,尼玛这么久了,你个死潋河国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你大爷的。”
  “咳咳。”苏洵顶定了定神,复又定了定神,最终还是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咳了两声,表达自己不是空气。
  果然,听到自己的声音,窝在床上的女孩表情煞是好看,先是红了红,继而绿了绿,最后,永黑。
  “呃,我说您,您怎么又来了。”刚说完这句话,灵奈便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什么叫你怎么又来了,这地儿明明连地皮都是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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