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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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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宁青凌,两只粉拳紧紧的攥着,时不时下意识的猛挥动几下,好似恨不得把自己的气力借给俞和去使。而且小宁师妹望那天罡院夏侯沧和守正院方家怡时,眼中多有不屑之sè。
台上电光火石般的斗过百招,也就是堪堪半炷香光景。这时任谁都看得出来,那太极两仪剑轮之威,倒是一多半是靠俞和一人三剑抵住的。
其实俞和心中更是雪亮。斗到二十来招,他就发现那位十九代大师兄夏侯沧开始的收敛起了剑势,那七七四十九道太玄无形剑炁,大都拢回夏侯沧身边做守势,仅剩下四五道剑炁,还在与太极两仪剑轮周旋。
有时候夏侯沧明明已然接实了招数,可他只是轻轻一挡,就立即撤回了剑炁,还需俞和分神再作招架。而且夏侯沧的大天罡无形剑炁阵,起初还算攻守有据,等到了四十多招后,完全是徒具其形。俞和尚且会抽空攻出一式,夏侯沧却绝不再出一式进招,全是在守御抵抗。
至于方家怡,旁观的人都已能看得出来,她的道行同俞和与夏侯沧还相差甚远,在这场斗剑中,基本插不上手。她的一手符箓法术虽然炫丽惹眼,但在剑气恢弘的太极两仪剑轮前,根本没什么效用。有时两位真人朝她轻轻点出一剑,这位方师妹便立时花容失sè,凝神疾避,幸好夏侯沧颇有大师兄风范的,三番五次出剑相救。但台下的年轻弟子们,依旧为这位天生尤物的小师妹送上起伏不断的惊呼声。
俞和三口飞剑呼啸纵横,打到百招之后,他反倒是镇定下来。剑上妙招层出不穷,大有一股尽舒胸中剑意的快感,两位真人也有意引着他将剑术发挥到淋漓尽致,两口长剑缠着俞和连连进招。
血气方刚的少年剑客,斗到酣畅处发声长啸,白莲赤鸢双剑合璧,木火相生,幻现出数十丈一条剑气虬龙,在破甲剑的指引下,朝太极两仪剑轮连连撞击。
相比俞和这边气势冲霄,十九代大师兄夏侯沧倒彻底成了配角,那太玄无形剑炁好像软弱无力的柳枝,随着剑势大cháo飘摇不定。
转眼间二百招斗过,俞和额头也见了汗,衣袍鼓胀如球,显然把一身真元运使到了极处。三道剑光忽拧成一股,对准了太极两仪剑轮zhōngyāng突刺。
鉴锋掌门与宗华真人齐声长笑,就看各有一道夺目的剑光,从他们手中升起。两位居然同时以身合剑,朝俞和的剑光迎来。
金铁交击之声,好似悠长的龙吟。
鉴锋真人左手抓着白莲剑,宗华真人抓着赤鸢剑,破甲剑斜插在俞和脚下,三口飞剑震颤不休,剑鸣延绵不绝。
“好剑术,我罗霄果然后继有人!”鉴锋真人大笑着道:“十九代内门弟子夏侯沧、俞和上前,接我掌门法旨!”
第一百四十八章入天罡,佳人赞
当着台下数百弟子的面,罗霄掌门剑锋真人宣布,从今rì起,俞和录为天罡院次席执事弟子,授业恩师虽还是藏经院掌院云峰真人,但既然成了天罡院的弟子,鉴锋真人与宗华真人也将亲自调教俞和。欢迎来到阅读。。
这一道掌门法旨,明面上是对俞和大加肯定,一副要委以重任的样子。可背后的一重意思,鉴锋真人虽没有明说,熟悉剑门科仪的弟子也都明白,乃是卸去了俞和掌门随侍弟子的名分”“。
俞和叩拜谢过了鉴锋掌门,偷眼看了看云峰真人,却见自家师尊面上一片淡然。身后zhōngyāng剑台下的弟子们之间,隐约传来了一片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可人多口杂,也听不真切。
对夏侯沧和方家怡,倒也没什么职事任免,鉴锋掌门除了命夏侯沧尽心提点俞和之外,就只是毫不吝惜言辞的将三人赞扬了一通。不过掌门真人一惯言行持重,平rì里极少夸扬门中弟子,于是这番洋洋洒洒的赞许之辞,也让台下的一众同门好生羡慕。
三人等鉴锋掌门说完,一齐俯身再拜过之后,便下台各回院属去了。俞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随着夏侯沧去天罡院的乙字号剑台,还是回藏经院的酉字号剑台,远远望见小师妹宁青凌正投来殷殷的目光,于是便还是朝酉字号剑台去了。
三人这下了zhōngyāng剑气凌云台,剑坪上便又回复了热闹喧嚣的情形。亦有弟子跃上zhōngyāng剑台去邀剑师长,不过比起之前十九代三大杰出弟子比剑两大真人的那场斗剑,已如鸡肋。
试剑之后的晚宴,依旧是觥筹交错。这时的俞和,可不再是刚入门的雏子,如今已老成了许多。他与论剑殿诸弟子坐成一桌,手里捏着一盏水酒,有一口没一口的细细抿着。双眼笑眯眯的,望着小宁师妹面罩酡红,好像穿花燕子一般,在周围诸桌间绕来绕去,一盏一盏的水酒喝下,小姑娘的眼神越来越迷离。
又坐了一会儿,忽听见宗华真人唤他:“俞和,还不过来给诸位师长敬酒,扭扭捏捏畏畏缩缩的,作何女子姿态?”
俞和一咧嘴,赶忙站起来,拎起一坛子水酒,就朝主桌走去。
云峰真人紧挨着宗华真人坐,看俞和过来,竟朝边上挪了一个位置,笑嘻嘻的伸出手,把俞和按在了他与宗华真人之间的座位上。
俞和一看,天罡院的夏侯沧正端着酒盏,陪着一副恭顺殷勤的笑脸,挨个与主桌上的师长们对饮。守正院的方家怡居然坐在鉴锋掌门与宗华真人中间的位置上,严刚真人才劝这位方师妹喝了一盏,那张绝美的面庞上,cháo红艳丽得好似晚霞,一对眸子几乎能滴出水来。
云峰真人扣住俞和的双手,硬给他满满的倒了一盏。先去敬邻座的宗华真人,可宗华真人居然是用一个硕大的古瓷海碗在喝酒,那一碗倒满,足能有半斤多酒水。宗华真人豪气干云的仰头喝干了海碗中的美酒,取桌上专供师长宿老们饮用的上好灵酒,给俞和连补了两盏,盯着俞和喝到涓滴不剩,这才哈哈大笑。
这主桌上的一轮敬酒,俞和觉得真比斗剑还要凶险。一圈儿几十位宿老师长敬完,他已是头重脚轻,眼前都朦胧了起来。云峰真人与宗华真人都已不知被拖到那桌去豪饮了,主桌上人已不多。俞和坐在云峰真人让给他的座位上,手捧着额头,喘了一会儿,暗暗运功炼化了些酒气。忽觉有人转来目光,抬头一看,却是守正院的那位方师妹。
“俞师兄,师妹还未与你饮过酒,不知师兄能否赏脸?”
这位方师妹似乎已喝了不少,她眼中胧着一层迷离的烟霞,讲话时的语调都有些拖沓。纤纤玉手透着一层旖旎的粉红sè,掌心托着小小的一盏酒,朝俞和致意邀饮。
佳人劝酒,俞和自然不好推搪,脸上被方家怡的目光撩得微红,急忙举盏一饮而尽。
那方师妹举袖掩口,仪态万方的喝了。接着竟把半边身子都倾过来,一张嫣红的俏脸,凑近到俞和耳边,吹气如兰的道:“俞师兄,我可是听宗华师伯与诸位师姐说了,你当是扬州年轻一辈中的顶尖人物。可惜师妹拜入山门时,你正在闭关,如今一睹侠姿,果然是好一位少年英杰剑仙呢。白rì里试剑,全靠俞师兄大展神威,才博得掌门真人的赞誉。听宗华师伯方才说起,他看俞师兄,便恍如是看他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那方师妹发梢间散出的醉人馨香,撩得俞和胸口砰砰直跳,他故作镇定的淡然一笑,却不敢转头去看方家怡,只好像在把玩手中的酒盏,口中谦道:“俞和修行rì浅,剑术粗陋得紧,就是有一把子浑楞气力而已,若不是两位真人手下留着情面,早就被他们一剑挑下了台去。师伯这番赞誉可当真是说过了,听说宗华师伯当年年少时意气风发,一人一剑讨伐扬州魔修。在杜公山与魔道高手生死决战,只一道剑光挥出,整座千仞山崖都被他劈成了两截,吓得魔道高手落荒而逃,杜公山也从此多了一道平顶山的奇景,可想那是何等的威风!俞和这点米粒之光,岂敢与师伯那如rì中天之威名相提并论。”
“宗华师伯自然是位大英雄大豪杰,师妹我以前远在终南山,都曾听说过他的侠名。”方家怡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俞和青涩的脸庞,那仿佛有温度的目光,令俞和觉得脸上一片酥麻,好似有根无形的羽毛扫来扫去。
“可是在家仪看来,以宗华师伯的阅历眼光,既如此推崇俞师兄,必有其道理。师兄也莫要太谦了,能得宗华师伯看重,将来前程似锦,原是天大的好事。更何况,师妹看俞师兄今rì试剑大展威风,确也是当得起宗华师伯此一番夸赞的。”
俞和被方家怡说的也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心道:难怪方师妹一入门就被鉴锋真人和宗华真人喜爱,她出身名门,修习过上清正宗道法,人长得如仙女下凡一般,而且这嘴巴,还很是会讲话讨喜。
他不敢正眼与人家对望,直着脖子,两眼紧盯着手里的酒盏,似乎不在那上面找出一道裂缝,就决不干休一般。俞和心中正琢磨着,究竟说点什么,才能把话题从自己身上扯开了去。
正尴尬着,云峰真人不知从哪儿转了出来,挟着满身酒气,一把揽住了俞和的肩头。师尊现身解围,俞和心里大喜,可表面上还得装出错愕的样子,手脚乱忙的站起身来,搀住了云峰真人问道:“师尊,多饮伤身,可需弟子扶您回去歇息?”
“什么歇息!”云峰真人把眼一瞪,“镇国子那厮,仗着他纯阳院人多,要与为师斗酒。你速速来替我助阵。”
俞和半推半就,随着云峰真人朝喧哗处而去,走了几步,他忽回头一望,见方家怡依旧扶额半倚在桌边。俞和起初时觉得,同这位方师妹说话好生不自在,可等自己借故走开了,又觉得心底里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到了纯阳院这边,就看宗华真人和纯阳院掌院镇国真人对面而站,两人正举着酒坛子痛饮。纯阳院弟子们一看云峰真人与俞和走近,纷纷大笑着举起酒坛酒盏,就迎了上来。
俞和今天门内试剑是出了风头的。掌门真人钦点的天罡院次席执事弟子,意思就是剑门第十九代弟子中的第二人。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俞和面对太极两仪剑轮时,所展现出来的一身剑术道行,真未必就比夏侯沧差了去。
于是众弟子便借着恭贺俞和入天罡院为由头,一群人提着酒坛子围拢了来,俞和手里的酒盏总也不空。又是不知多少美酒灌下肚去,他觉得脚底下已有些站不稳。这时,忽然有人从外面分开了人群,一把扯住了俞和的袖子。
“俞师兄,师妹敬你一坛。”
周围的众弟子闻声一望,过来敬酒的人,竟是藏经院的小师妹宁青凌。小姑娘喝得满脸通红,身子摇摇晃晃的,可两手里都拎着一个能装下一斤半美酒的陶泥坛子。
“真是一坛?”周围的男弟子都有些吃惊。
就见宁青凌翻手提起其中一坛酒,推到了俞和的胸前,“怎么样,俞师兄,你敢不敢跟师妹我喝一坛?”
俞和呆呆的接住了酒坛子,可忽然发现宁青凌那一对迷蒙的眼中,忽闪过一丝狡黠调皮的光,小宁师妹对着俞和眨了眨眼睛,自举起一坛酒道:“师兄为上,师妹先干为敬!”
在一众男弟子的轰然叫好声中,宁青凌咕咚咚的喝干了一整坛子酒,她很豪气的甩开空酒坛,两手叉腰,挑衅的看着俞和。
俞和怎会不明白,这酒里肯定被宁青凌作好了手脚!十有仈jiǔ又掺入了在定阳皇宫大宴时用过那味“千杯不倒”药散。
“师妹敬酒,岂能不喝。”俞和一笑,亦是仰头喝干。
宁青凌看了看纯阳殿的一干弟子,对俞和道:“师兄,师妹不胜酒力,先回去歇息了。这么多师兄当面,你可千万莫要坠了藏经院的威风。”
言罢小姑娘转回身,一脚深一脚浅的就这么走了。
服过了宁青凌的药散,俞和再不怕那区区酒水了,这一轮豪迈痛饮,直喝得纯阳院弟子人仰马翻。
直到快亥时末,人们这才渐渐散去。俞和刚想起身离席,回东峰小院去洗漱,忽觉有人伸掌按住了他的肩头。扬脸一看,原来是宗华真人。
“俞和,随我去清微殿。”
第一百四十九章西南行,凶险伏
跟着宗华真人一进清微院主殿,俞和环视在座的诸人,颇有点吃惊。
居中的几张太师椅上,端坐的是罗霄掌门鉴锋真人、藏经院掌院云峰真人和守正院掌院离冰真人,而天罡院的首席执事弟子夏侯沧,则毕恭毕敬的垂首侍立着一边。
俞和之所以感到讶异,是因为面前的鉴锋掌门和云峰真人。
方才不久的剑门夜宴上,他们两人明明已喝得发髻披散,衣衫凌乱,一副酩酊大醉放浪形骸的模样”“。可这时突然正襟危坐在清微院主殿中,手里各捧着一杯热茶,神情肃穆,这情形让俞和颇觉得有点转变得太快。
倒是夏侯沧敬完主桌师长后,就再没见了人,估计匆匆觅地避酒去了。
云峰真人看俞和怔怔的望着他,自然知道俞和心中的疑惑,轻轻一笑,扬手抛出了一丸绿sè的丹药,“若青凌那药粉还解不掉酒气,便服下此药,百息之内就可散尽酒毒,神智尽明。唤你来此,原是有门中紧要的事情,你可莫要糊涂轻慢。”
俞和接过药丸,囫囵吞下。肚子里有道清凉气一转,浑身大汗淋漓。
就看宗华真人拿热茶漱了漱口,满脸的酒气便消散得干干净净。他看着俞和与夏侯沧道:“此次唤你们来,是要你们两人远赴西南交州滇地,为我罗霄剑门在西南开辟一处别院。除此之外,交州澄江府左近,有处大湖名唤罗伽,现名抚仙湖,相传此湖水下诸般怪异,极深处藏有一座上古神仙洞府。最近抚仙湖中显出异相,有易术大家推算,不久后便到了湖底仙府开启的时机。你们此去,当在仙府开启时,为我罗霄争一份机缘回来。”
俞和听了宗华真人这话,心中咯噔一翻,他没想到才从白骨剑冢出关,还来不及参研那“太玄典”石碑上的玄奇剑法,门中就又来了差遣。而且这次竟是要去西南极远的交州滇地,从扬州到交州,快有五千多里路途。
他曾听得贩运茶货的行商说起,西南之地既有终年积雪不化的入云高山,又有遍布奇花异草诡毒虫蛊的暗泽之地,供奉妖魔为神的土著部族纷杂,多的是神异古怪之事。而他自己亦亲眼目睹过南海海外净阙岛岛主华翔真人施展毒术神通,听符津真人说起,华翔真人出身西南魔宗大派养毒教,曾经是名震西南地界的一代魔枭,号“毋阎魔君”。在恒鼎园之上的那场斗法中,华翔真人举手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黑甲修士化成剧毒傀儡,反扑血手修士方十七。那诡异可怖的情形,让俞和至今想起,犹觉得心胆发寒。
此去西南,莫非就要面对魔宗养毒教的高手了么?
俞和在一边翻转着念头,脸上忽青忽白,但夏侯沧却似乎早就知道了此事内情。他不慌不忙的朝鉴锋掌门和宗华真人一揖道:“掌门真人、掌院真人,西南别院一事非同小可,弟子能担此门中大任,本是惶恐。不过此行有俞师弟同行助力,令弟子心中泰定。以俞师弟之能,想必能马到成功。”
鉴锋真人闻言,脸上浮起喜sè,举手一拍茶案道:“好!夏侯你行事一向稳妥,既有能此信心,我与宗华师弟甚感宽慰。此去西南,若需一应援助,但以玉符传信宗华师弟和离冰师妹,我罗霄上下,自有倾力助你成事。你俩功成回山之rì,便是我大开镇山灵宝阁,重赏你二人之时!”
“多谢掌门真人。”夏侯沧一面拜谢鉴锋真人,一面朝俞和暗施了个眼sè,俞和连忙随着他一起拜谢。
“夏侯是去过西南的,对那边的诸般情况,当算熟悉。云峰师弟还须将剑门西南别院与那抚仙湖之事,讲于俞和知悉,免得他行而不知所措。”宗华真人沉声道,“仙府不开,诸方不动。等那水底仙府开启时,西南诸派各争机缘,其中凶险难测,只怕未必能如我们所料的那般顺遂。凡事谋定而后动,切不可鲁莽逞强。须知此行出山,你们俩就代表了罗霄一门,不可让人看轻了。”
宗华真人这番话,乃是望着俞和说的,云峰真人点点头道:“师弟自会细细与他分说。”
“到了滇地,你两人当互相护持,凡事皆需商议妥当再行。你夏侯师兄久在门外行走,xìng子也沉稳内敛,俞和你应多多听他提点。”
“弟子知道。”俞和点头应诺。
鉴锋掌门摆手道:“时辰已晚,西南之事既定,便就此散了吧。扬州到西南数千里遥遥,你们收拾停当,明rì午斋之后,便启程上路。”
殿中诸人闻言,纷纷起身告辞。云峰真人自带着俞和去了藏经院。
“师尊,这西南之事?”
“稍待我自会与你细说,你且将这些物事收好了,到了那边,以备不时之需。”云峰真人一摆手,取出了个小小的清漆木箱,递给俞和。
俞和打开一看,这小箱子里面设计得颇具巧思,竟以木板隔成上中下三层。第一层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沓金箔道符,每一张都薄如蝉翼,以金砂绘着云篆图形,共有几十张之多。俞和翻了翻,大凡是些常用的封镇、辟邪、神行、敛息之类的灵符,不过单看那剔透无暇的金箔纸和密密麻麻的金砂小字,便知道这每一张符箓都是顶上之属。
有块镶金的玉符,压在这叠符箓上,俞和一看便知,那是一方危急时祭出,护身逃遁用的救命金符。
第二层排着十几个小玉匣,每个玉匣的匣盖角上,都雕着封镇药气的符印。匣盖zhōngyāng,以阳文浮雕着正楷大字,写明了匣中丹药的效用。取用药物之时,即使左近昏暗无光,只消以手指一摸玉匣上的雕字,便不会用错了灵药。这十几个小玉匣中,足有一半是各种消解花草虫蛇之毒、祛除瘴气的丹药,还有几个玉匣上,写的是“拔蛊”,想必是应对西南蛊术的丹药。剩下的玉匣中,回气、宁神、疗伤等诸般灵药无一不全。
俞和甫一掀开木箱最下面一层的隔板,就吃了一惊。左边一半也是玉匣子,但上面写的却是“迷神”、“化骨”、“死毒”等字样,看起来里面装的竟然全是用来害人的丹药。而右边垫着一块儿兽皮,上面排着几十根黑黝黝的一寸牛毛细针,借灯光一看,针尖处反shè着碧蓝sè的幽光,分明是已喂好了奇毒。
“这是?”俞和手一颤,抬头看着云峰真人。
云峰真人撇了一眼木箱子道:“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西南之地,比南海更要凶险十分。盖因西南滇地尚存洪荒遗脉,天地奇物甚多,传说婴孩降生,十人中便有一二人身具灵根,故而滇地修行教派林立。我三清道门只是其中一支,而且并算不得势大。大乘佛宗与小乘密宗各据一方,魔宗更是在西南广开门庭,其中尤以修炼五毒术的养毒教和以身饲蛊的百越教为尊,传说这两支魔道宗门之下,都有几千弟子传承。其余如我罗霄一般弟子不到千人的门派,更是不知凡几。再加上滇地土著部族,大多信奉神鬼,流传的诸般奇术诡异难测,不做万全的准备,莽然撞过去,死都不知因何而死。”
“第一层的符箓和第二层的灵药,都是为了让你保住xìng命。第三层的毒药毒针,能不用自然最好。但你须知,此行不仅仅是开设一处剑门别院,更要与西南诸门争夺上古仙府机缘。南海之行你也亲历了,被人以迷神灵烟困在客栈,差点就丢了xìng命吧?等你到了西南便会知道,区区迷烟不过是微末小道,与人争斗起来,西南魔宗无所不用其极。要是遇上一两个与华翔子道行相若的魔修,若逃不脱,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云峰真人忽然转过身,走到俞和面前,两眼直直的看着俞和,一字一顿的道:“人心如刀,刮肉削骨,你不杀他,他必杀你。想要从西南之地活着回来,不可有仁慈之心。于你不利之人,立斩之!”
从云峰真人身上,升起一道冰寒彻骨的杀气,但俞和却不觉得惊悚,而是仿佛见到一位凶神恶煞般的神灵,手持滴血长剑,朝他面前的道路一剑斩下。
“可是师尊,我罗霄剑门三清正道,却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的将人打杀了吧。”
“图穷匕见,等你分清了对面那人的真面目,他的剑恐怕已插进了你的死穴。”云峰真人抛出一物,俞和翻手接住,低头去看,居然是一张jīng巧的皮革面具,这面具衬里的一面,有重灵光流转不休,赫然还是一件祭炼过的法器。
俞和摸了摸这张面具,触手处滑腻柔和,彷如真人的皮肤,他大喜道:“师尊此物大妙!”
“水中金。早知道你小子表面上一团温吞,手底下却也不是什么慈悲之徒。你可要知道,带上面具,虽然遮得住面目,却逃不过天道。若是滥杀无辜,终究是要结下罪孽因果的。”云峰真人咧嘴一笑,“莫要让鉴锋师兄知道,我给了你此物。”
俞和把皮革面具仔细收好,拱手道:“弟子自然懂得的。”
云峰真人一笑,“懂与不懂,等你好端端回来再说。”
他又取出了一张五尺的古旧羊皮卷,在俞和面前摊开了,手指着皮卷上所绘的山河地形道:“此乃滇地山河绘形图,我来将此行西南的诸般情形,一一说于你听,你且用心细细记下了。”
第一百五十章抚仙湖,胡门厄
《交州地理志》载:“澄江府量水川,北有梁王山,南有大池,罗伽湖也,一名抚仙湖。”
夏侯沧与俞和两人,并肩站在大湖东北面的回龙山象鼻岭顶巅。远处的抚仙湖三面环山,一面接着澄江平坝,湖面北部宽阔,南部狭小,中部细长,好似一个卧在群山怀中的葫芦。
这抚仙湖的景致极美,远山近水,洲岛错落,湖水呈碧蓝sè,宛如琉璃万顷,乃是高原之中的一片内海”“。天上罩着五彩团云,湖面波涛翻动时,白浪如朵朵睡莲竞相开放,又似串串银链滚动,无波时则如明镜般一片澄清靛蓝,倒影出岸边的连山黛影。
这湖之所以由南伽湖改名作抚仙湖,是来由于一段民间神话传说。
相传深居天宫的昊天通明宫玉皇大帝,一rì步出宫门,远眺人间,发现一颗状如葫芦的明珠,镶嵌在云雾缭绕的万山丛中,湛蓝明净,波光粼粼,美丽至极。仙帝为之倾倒,急传专擅绘画的肖、石二仙立即下凡,描摹这人间美景,带回天宫,装点殿堂。
肖、石二仙得了玉帝旨意,急忙腾云驾雾,飘落在大湖东南方向。走近一看,迷离美景展现在眼前:大湖四周,嶙峋怪石密布,峥嵘多姿,仪态万千;有的如冲天玉笋,有的似文房笔架,有的如大象汲水,有的似猛虎下山;孤山独坐湖中,云雾迷漫时,似一座忽大忽小、忽升忽降、缥缈无常、变化莫测、神奇美丽的仙岛,与镜湖交相辉映。
肖、石二仙只顾搭手抚肩的驻足湖边观看,竟痴痴迷迷地忘了绘画,也忘了归期。一rì复一rì,一年复一年,他们定定地站在那里,陶醉在迷离美景之中。久而久之,两位神仙变成了两座石峰。于是在抚仙湖的东南方,便有了两座形似搭手抚肩,俯视湖面的石人山。
“抚仙湖”之名由此而来。
民间传说是如此,可云峰真人那晚对俞和所说的,却又与这传说似是而非。
有两位仙人下凡,落到此处原是不假,但恐怕并非是因为玉皇大帝要把这湖景绘制出来装饰仙宫。天界仙人降临凡界非同小可,仙帝大尊断然不会因为区区美景,而有这等儿戏作为。其中必藏有一道大隐情,只是上古天机不为人知,亦不可妄测。
二位仙人到了抚仙湖边,最终是身化石山,还是另有去向,原本是众说纷纭。可前些时rì抚仙湖突然显出异相,随即传出水下上古仙府即将现世的惊人消息。人们便猜想,那两位仙人只怕是潜入了湖底,开辟洞府修行,不过最终他们是坐化于此,还是复归天宫,只有进了仙府一探才知真相。
而最引人遐想的,还是这水底仙府中藏有何物?而这抚仙湖之下,又是有什么存在,能引得天上仙人落凡于此,还辟出洞府驻足呢?
远望白浪翻滚的抚仙湖,俞和却也瞧不出什么异样来。据说这抚仙湖的湖水极深,从水面潜到湖底差,不多能有三百多丈,折算作平地上,也是二里多路程,故而水底下深藏的玄机,绝非寻常人力能探及。
两人正望着风景,俞和忽觉神念一跳,侧头看夏侯沧转回了身,背手遥望西边的天际。不多时有四道淡淡的遁光,从彩云中飞出,循山势一转,落到了面前。
俞和手掐剑诀戒备,却看夏侯沧一副淡然的样子,面带几分倨傲,昂首看着收起神通显出身形来的四位修士。
但见这四人,虽然都穿着深蓝sè斜襟长袍,却只有当先面相稍长的一人脚上穿着布靴,手上扎着方巾,其余三人皆发髻潦草,系着各sè的粗布腰带,脚踏着编藤草履,显得颇为寒酸。
领头那衣冠还算齐整的修士抢上数步,对着夏侯沧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口中呼道:“胡甲山拜见夏侯掌院真人!夏侯掌院果真信人,如此快便回转西南,不知贵门掌教大老爷,可曾答允了我家兄弟几人的乞求?”
夏侯沧轻蔑了看了看对面四人,朝俞和一点下巴道:“这是我天罡院中的弟子俞和,我既然与他回来见你,自然是我家掌门师尊已答允了你的要求。只是须得仙府开启,且我西南别院建成之后,师长真人才会来此召见你们,授下门仪。”
“如此,甚好!”胡甲山略犹豫一下,但还是浮起了满脸的喜气,抱拳对着夏侯沧又是三拜,“那以后便是自家同门了,还望夏侯掌院师兄多多照拂才好。还有这位小俞师侄,今后也当好生亲近!”
俞和闻言一愣,夏侯沧不过是天罡院的首席执事弟子,何时却成了掌院真人?而且自己和夏侯沧乃是十九代同辈,在天罡院也是一首席一次席,怎么听这夏侯沧方才介绍自己,倒好像是他天罡院中的晚辈弟子一般。闹得这胡甲山管夏侯沧叫一声掌院师兄,却管自己叫小俞师侄,生生矮了一辈下去。
俞和暗暗一皱眉头,心道:夏侯师兄,你便是要逞威风,又何须在外人面前抬高你自己,却还顺带贬低我俞和?
但出门在外,俞和自然也懂得进退。掌院之事,他可不去说破,但这辈分却不能不纠正一二。于是俞和朝夏侯沧一拱手道:“大师兄,这几位是?”
对面的胡甲山,听俞和对夏侯沧口称“师兄”,言语间似乎也没多少恭敬之sè,心中就知道自己那一声“小俞师侄”恐怕不妥。他连忙陪上笑脸,对俞和作揖道:“哪敢劳烦掌院师兄的口舌!俞兄弟,我四人原是一家族门的四兄弟,我姓胡,名唤甲山,排行最长;左边那提剑的汉子是老二,唤胡乙川;中间蓄着胡须的,是我家三弟胡丙河;右边那手拿铁棒的孩子,是幺弟胡丁岳。甲乙丙丁,山川河岳,我家祖父识字不多,却还喜欢卖弄一二,就给我们兄弟四人取了这连缀儿的名字,倒也好分长幼。”
俞和点点头,其实云峰真人那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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