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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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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林莫入的道理,俞和是懂的。隔着半里多地,俞和远远的看着那yīn暗的树林,心里分明有种感觉,林中暗处的那人,正拿飞剑的剑锋遥指着自己的咽喉。

可对面的密林中半晌也没有一丝响动,好似那人也凭空消失了。俞和猛的一省:“莫非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难道这人是先前那两人的护法,连连出剑挑衅,就是故意要引自己一路向北穿城来此,而那两人带着玉牌和玉符,早从南边逃远了?”

如今夺回玉符和玉牌才是关键!想到此处,俞和手诀一起,便要以身合剑,向南疾飞。

可恰在此时,那密林中猛然升起一道森然的气势,一线无形杀机,牢牢的锁住了俞和。俞和顿觉得整个背脊上一片冰冷,寒毛倒竖,连忙扭身去看。

一连三十六道剑光,流星般的从林中飞起,有的笔直朝面门前胸突刺过来,有的划过一道弧线,将俞和身周四面与头顶脚下的空间尽数封死。三十六柄飞剑杀意毕现,隐隐似乎结成了一道剑阵,剑发寒光,夺人心魄。

尤其是每一道剑光,不仅速度快极,而且无声无息,让人没法听声辨位,眼光可见的飞剑还可躲避格挡,身后的飞剑却难以测知方位,端是一必杀之局。

俞和御剑而起之时,也暗暗提放了对方暴起发难,可想不到那边出手就是这般必杀的招数,眼见剑光如流星纷至,剑气未及,剑意已罩定了周身。俞和心里一翻,只凭手中双剑根本挡不住这三十六道飞剑攒击。

丹霞与寒池双剑绕身疾旋,俞和伸手在胸前紫宫穴中一引,白玉剑匣凭空祭出,浮在俞和头顶。白莹莹的玉光好似一轮皓月当空。

俞和张口喷出一道jīng纯的真元,手指白玉剑匣大喝道:“收剑!”

白玉剑匣发出嗡的一声轻鸣,龙虎如意玉扣一转,匣盖自开。剑匣口对着三十六道剑光只一旋。那三十六道飞剑骤然间同时一滞,定在半空中;剑匣又一旋,三十六道飞剑齐声长鸣;白玉剑匣再一旋,三十六道剑光好似rǔ燕归巢,竟弃了俞和不顾,径自飞进了白玉剑匣中。

这剑匣当空自转,那云髓琼玉中的云纹,全都溢出玉石,散做一片白蒙蒙的霞光云气,裹在当中的那具玉石剑匣好似透明,里面困着一团刺目的银光翻腾不休。可剑匣的匣盖“咔”的一声自行重新合拢,龙虎如意玉扣锁死。白玉剑匣倏然落下,虚浮在俞和的左肩侧。

俞和只觉得从剑匣中传来一道纯正浩然的剑气,双手剑诀一起,贯入丹霞与寒池双剑,直扯出两道二十余丈的恢弘剑光来。剑光一道苍蓝,有寒气弥漫,一道赤红,有烈焰熊熊,两道剑光一搅,俞和以身合剑,朝半里外的树林直撞过去。

半里之遥眨眼便至,水火二气一搅,树木皆作飞灰而散。

远远的有个黑衣人站在树下,见俞和御剑斩来,倒也并不怎么惊慌。他左手中握着一柄暗金sè的雕花长弓,那弓身足有一丈多长,右手带着个硕大的墨玉扳指,在腰间轻轻一抹,就有柄玄铁长剑拈在指尖。他以剑为箭,把玄铁长剑搭在雕花金弓上,举臂满弦,抬头对着俞和略瞄了一眼,右手一松指,那玄铁长剑登时化作一道寒光朝俞和迎来。

“呛”的一声爆响,玄铁长剑不偏不倚的,刚好刺在丹霞与寒池双剑剑锋合璧的那一点上,有团极亮的光芒闪了一闪,那玄铁剑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可俞和的双剑合璧之势,被这道剑光极巧妙的一搅,自难再续。

俞和摄回飞腾的双剑,翻身落地,瞪着那持弓的黑衣人,喝道:“你是何人?你我有何恩怨,要下此杀手?”

对面的黑衣人虽然未蒙面纱,但靠得近了,才发现他脸上罩着一张淡黄sè的皮革面罩,这面罩做的倒是jīng美,唇鼻雕得与生人无异,只是没有眉毛,眼部挖开两个圆孔,可以透光视物。隔着这皮革面罩,也看不出黑衣人长得什么模样,脸上有何神sè表情。

俞和拿剑指着黑衣人,可半晌也不见他作答,心中更是怒气勃发:“你我远rì无怨近rì无仇,我身上也无什么财物可以给你,你这般连施辣手,可是失心疯了么?”

对面黑衣人依旧不作答,只是默默的把长弓往地上一插,慢悠悠的退下了手上的扳指,收进怀里。左右手掌互握在一起,揉了揉手腕。

俞和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黑衣人斜目看了俞和一眼,那目光中,似乎有万千剑气生灭!

黑衣人将两手分开,平举在胸前扣成剑诀,肩头一晃,自背后升起两道苍白的剑光,凭空一交错,如把张开的剪刀似的,直朝俞和颈间剪来。

这黑衣人的剑光委实快到了极点,剑光方才一起,就剪到了俞和肩侧二尺,幸好俞和刚才退了一小步,不然根本不及躲闪。

电光火石中,俞和朝地上一扑,头顶“咔嚓”的一声脆响,一大片黑发洒落下来。

俞和也来不及去摸头顶,就地一滚,翻身向后跃起,双手齐挥,剑作雷雨式,幻化出漫空暴雨惊雷,朝那黑衣人席卷过去。

可雷雨轰然落下,却全扑了个空,黑衣人的身形一扭,留下雷雨剑圈中的,只是一道残影罢了。

俞和心里一凉,也不去收回飞剑,脚下连踩七步云真篇的步法,眨眼间换了三处方位。

一边不停的变幻脚步,一边探查黑衣人的行迹,终于眼神扫过右边三丈外的树顶,才发现那黑衣人直挺挺的站在树冠下的枝桠上,抱臂冷眼看着这边,头顶两道剑光游移不定。

俞和引剑去刺,可黑衣人头顶的剑光一闪,后发先至,令俞和不得不分神去挡,双剑一交,顿觉得好似有个极寒的冰锥在神念中狠狠刺入,俞和半边身子登时麻了。连忙催运真元,可那黑衣人头顶的另一道剑光发出刺目的寒光。

俞和顿觉不妙,脚下发力,身子如箭似得倒窜,竭力想拉开距离。

可那黑衣人却凝剑未发,脚下一跄,上半身猛然抖动,似乎勉强躲闪了一件什么暗器。他身形直直的一拔,朝空中升起,脚下那颗大树无声无息的断成了数截。

俞和把心一横,伸手一拍白玉剑匣,那剑匣对准了空中的黑衣人,龙虎如意玉扣一松,匣盖骤然滑开,剑匣中有团刺目的剑芒绽现!

第五十八章暗施援,留血字

一道直yù贯穿天地的恢弘剑光,从那白玉剑匣中喷薄而出,仿佛是把之前被玉匣收去的三十六道剑光,合为了一剑。

黑衣人身在半空,眼见剑光shè到胸前三丈,刚想拧身躲闪,可不知怎的,左右稍挪了半寸,便僵住不动,好似有圈看不见的利刃牢笼,绕在他身边。剑光迫近到胸前一丈,黑衣人脸上的面具骤然炸碎,张口喷出了一道金光。

金光中有片小小的玉符,玉符上闪烁着血红sè的云篆。

剑光直刺在玉符上,便宛如一道白瀑,自山崖上直落而下,冲在岩石上面,撞成漫天水花。藏在剑光中的三十六柄玄铁飞剑,几乎同此刺中了小小的玉符,玉符外面笼着的金光猛然一震,散出一大圈淡金sè的光晕,三十六柄玄铁剑齐声哀鸣,登时尽成铁屑。

那黑衣人伸袖遮住了面孔,也不再管那玉符,只朝密林中的某处看了一眼,便再不回头,身化狂风,朝西面遁去。

俞和抬头去看,那玉符抵住了剑光一击,金光微微闪了闪,便彻底碎裂了,被风一吹成了粉尘。

“这定是暗中有人帮忙,否则今晚就要埋骨于此!”俞和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这黑衣人也是个剑修,而且jīng擅弓技,能把飞剑术融入弓shè术中,奇思妙想,很是不凡。单论剑术和真修道行,只怕也能同师门宿老们相当。幸好自己炼成了这古怪的万化归真白玉剑匣,一举收摄了三十六道剑光,最后那一合交手,若不是暗中有人出手相助,逼得黑衣剑修露出身形破绽,只怕俞和便横尸当场了。

也不知暗中那人藏身何处,走了未走,俞和抱拳向天,一揖到地。

“阁下救命援手之恩,俞和绝不敢忘,他rì因果循环,定当有报!”

海风拂过密林,只有枝叶的沙沙声响回应。俞和转身走出树林,返回交坞城中,他展开身法,把城中的大街小巷循了个遍,又绕着城镇搜寻了三圈,可却是一无所获。满心抑郁的回到客栈中,却再也定不下神。翻身上了屋顶,整个下半夜,便大睁着双眼,到处扫视,盼能找到那一男一女的行迹,可除了偶尔的几只海鸟,就再没有什么影子掠过附近。

心里念头翻来翻去,有心求师门来救,可玉牌已失,手边再没了传信的玉符。一想到传信玉符,俞和好一阵子揪心,那一对夜行男女竟把他同陆晓溪说话的玉符也盗走了,若这玉符万一有什么闪失,俞和与陆晓溪这便从此失去了联系,重逢更是渺茫。

俞和心中横生邪火,几yù起身狂嚎,却又怕惊扰了凡俗,无耐之下,只好伸手将身边的瓦片全捏成了灰粉泄愤。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rì出东方,南边的恒鼎园中,传来几声铜铃声响。

俞和转头遥望了一眼恒鼎园的方向,心中暗叹,这下连地脉元水都没了,之前答允了广芸大家,分给她五十斤,到时人家来要,可如何交代才好?莫非要厚着脸皮,找谢年生去讨么?

想到那仙女一般的广芸大家,俞和眼睛忽然一亮,“师尊不是将自己的传讯玉符留了一道给广芸大家么?那自己去找广芸大家借玉符一用,便可将昨夜一切告知师尊。”

可转念又一想:“师尊才将十万符钱交给我,临走前嘱咐过要好生保管,这师尊只怕刚回到门中,就得知符钱丢了,还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我是不是再设法找找,说不定还有些希望寻回玉牌玉符。反正如今丢都丢了,或可努力去找找看,等到实在无望时,再告知师尊为好?”

可希望一起,俞和越想越是心烦意乱,尤其听到海cháo声响,就记得陆晓溪说她刚到门中,被这cháo声吵得难以入睡,心里更是乱成了一团麻,只盼师尊还在身边,施展天大神通随手一抓,就把那一男一女两个蟊贼凭空擒了出来,老老实实的奉还玉符和玉牌。

一顿胡思乱想,俞和连声叹着气,茫茫然的翻下屋顶,垂头朝客栈外走去。那店小二好生伺候着,心里却奇怪,这位小哥儿客官,昨天可是神采飞扬,今天一早怎跟霜打的茄子似得没jīng打采?他却不知,如今这位金主儿,已是一贫如洗,身上被偷的连个铜板都不剩。

俞和走出客栈,也没处可去,懵懵懂懂的绕了几圈,还是朝南出了城,向恒鼎园去了。

魂不守舍的走在沙滩上,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期期艾艾的到了恒鼎园的山崖下。

也不知怎么的,那盘山小径前的青竹牌坊下面,白沙染成一大片暗红sè,看起来像是渗着血迹,而那青竹牌坊上面,似乎刚刚以水擦洗过,只是竹板的缝隙间,依旧残留着已经有些干涸的血痂。

俞和一看,心中大震,莫非恒鼎园昨晚也有什么变故?这许多鲜血是从何而来,为什么又会沾到青竹牌坊上面去?

摇了摇青竹牌坊上的铜铃,俞和沿着小径向山崖上走,可才走了几十步,路边忽然有人影错动,俞和眼前一画,就见七个宫装少女站了天罡北斗位,挡在面前,人人俏脸含煞,手中各抓着一条彩绦,丝绦的两头都有金环,一头的金环上,套着一只明晃晃的短刀,另一头的金环上,拴着一只银sè的小铃铛。

“来者何人?今rì本园闭门谢客,请自转回去,休得硬闯!”

站在当前天枢位的少女沉声喝道,将手中丝绦一绕,银铃叮当作响,短刀寒光湛湛。

俞和一拱手:“在下是昨rì与座师一同拜见过贵园广芸大家的俞和,昨夜突遭变故,特来求广芸大家相助。”

站在玉衡位的少女,正是昨天引云峰真人和俞和近园的那个女侍,闻言细细打量了俞和一番,忽然面露诧异,最后忍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位俞公子,才一夜功夫,怎的成了这般模样?”

俞和大窘,昨天他到恒鼎园时,那是高冠广袖,丰神俊朗,一派有道真修的样子。可今天来此,穿的是海边渔夫的丝麻短衣裤,早上出客栈的时候浑浑噩噩,连鞋子也忘记了穿,赤脚上沾满了砂石泥土,伸手再一摸头顶,发髻被昨晚那黑衣蒙面的剑修一剑剪去,满头半尺来长的乱发披散着。这一副狼狈的样子,简直形如乞丐。

尴尬的笑笑:“倒叫姑娘见笑了,在下昨晚夜宿交坞,师尊未在身边,一时不慎,被蟊贼所乘,落得此番情形,只好来求广芸大家相助,还望姑娘代为通禀一声。”

“何方蟊贼,连公子的头发也要掳了去吗?”那女子掩口一笑,“园主昨rì吩咐过,这几rì间,若是云峰前辈与俞公子前来,便引到花厅奉茶。如此公子请随小女子来,今晨恒鼎园中也发生些古怪事情,另有恶客来扰,园主这时只怕难以分身,请俞公子先到茶语水榭小坐。”

说罢七人散了阵势,让开道路,由昨rì那女侍带着俞和朝山崖上走去,其余六人又隐入了小径旁边的暗处。

进了恒鼎园的竹门,循着阵法绕到一处有个小池塘的竹楼,女侍让俞和在竹楼中稍坐,自去端了茶壶茶碗出来。

“敢问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那女子轻声道:“俞公子唤小女子紫娟既可。”

“紫娟姑娘,在下在山崖下,看见青竹坊门左近似有许多血迹,姑娘方才也说起,恒鼎园今早有些古怪的事情发生,在下好奇,想问究竟?”

紫娟看了看俞和,略想了一下才道:“不瞒公子说,这事的确蹊跷,我恒鼎园本是个乐坊,园中都是弱女子,虽也修些粗浅的炼气之法,但自守淡泊,与世无争。昨夜公子遭了蟊贼,可巧我们园中竟也来了贼人,幸甚知觉得早,姐妹们齐心把蟊贼擒住,倒也未曾伤着贼人,只是将他们逐下了山崖。可今早不知怎的,崖下青竹门坊上,不知谁人将两具死尸倒挂在门梁上,有姐妹去看,竟是昨夜那两个蟊贼,教人割开了喉咙,也不知被吊在那多久,一身血都流尽了,那脸sè白得好似蜡纸,一对眼珠突出眼眶来,模样煞是骇人。这杀死蟊贼之人也是奇怪,竟蘸血在青竹门坊上写字,说‘擅闯恒鼎园者死’,那一行血字个个都有斗大。俞公子你说,我恒鼎园都是女眷,清心宁和,怎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即便有贼,也就是逐下山去算了,哪里会害人xìng命,还以血写字呢?做出这事的人,当真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思。”

俞和一听,猛地将茶杯放在桌上,追问道:“紫娟姑娘,你方才说那死掉的蟊贼是二个人,敢问他们是何模样?”

紫娟想了想道:“那死人的样子好生可怖,我却也未敢细看,只晓得是一男一女,男的很是高大,两人都穿着黑衣。”

俞和心里好似打了一声响雷,猛然站起身道:“紫娟姑娘,能否带我去看看这两人的尸首?若不错的话,我昨晚便是被他们掳尽了随身之物,其中有几样东西干系极大!”

看俞和满脸惶急的样子,紫娟有些为难:“这可有些难办了,那两具尸首现在知客楼外停放。可早上我们发现崖下的死人,姐妹们打算将他们安葬之时,便有个老头儿冲了过来,怒斥我们害了他家弟子的xìng命,说要血债血偿,幸好被广芸园主拦了下来,才没叫他伤到园中的姐妹。这时园主正和那恶老头儿在知客楼分辩,只怕俞公子一时不便过去,且等那老头儿走了之后,紫娟再带公子过去探视可好?”

俞和一想,这老头儿既然来寻仇,定是那一男一女的师长,说不定就要带着尸首离开。如果死在恒鼎园山崖下的,就是昨晚那一男一女,自己的玉牌和玉符说不定还在他们身上,定要趁着老头带走尸首前,去搜寻一番,取回玉牌和玉符。

“紫娟姑娘,在下求你了,事关重大,在下实在等不得了。如被这老头将尸首讨了回去,那在下恐万难寻回失物。姑娘还是速速带我去知客楼吧!”俞和说罢,对着紫娟一揖到地。

紫娟吓了一跳,赶紧则身闪过,口中呼道:“公子莫要如此……”

可她话还未说完,只觉得脚下山崖颤动,就在恒鼎园中左近不远处,猛然间爆出几声闷雷般的巨响。

第五十九章莽寻仇,信口言

紧接着,就听见有个浑厚的老者声音,大声怒骂了几句。说得是什么倒听不清楚,山崖上罡风烈烈,暗劲如cháo,一片竹楼咯吱作响。

风声与人声的呼啸中,猛然间听见一声尖锐的瑶琴音,好似个锥子似的,在耳膜中一刺,俞和两眼发黑,身子一晃就差点软倒。

“那边可是知客楼?”俞和一指那声音传来处。

“的确是知客楼。”紫娟用手扶着额头,脸sè苍白,显然刚才那几下,令她有些抵受不住。

“快带我过去!”俞和冲到门口,对紫娟喊道。

紫娟喘了一会,脸sè好了些,对俞和招手道:“俞公子莫乱冲,免得陷入阵法,随紫娟从这边走!”

说罢跑到水榭厅房一侧,伸手在墙上一按,有道暗门悄然滑开,露出条细石小路。

紫娟在前,俞和紧紧跟在后面,两人提气疾奔,三转四转,就到了一座花厅旁边。

俞和探头刚要去看,猛觉得罡劲罩体,身前二丈外忽然奇光绽放,又是一声惊雷响起。

“恶妇!老夫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待我将弟子尸首入土,必尽遣门中高手,将你这山崖夷为平地,报我门人血仇!”

俞和听前面衣袂振振,急忙抬头去看,只见一道黑影横空飞过俞和的头顶,是个身穿白袍的短发老者,面皮赤红,双目含怒,两手各提着一具尸体,御风而行。俞和一看这老者的面貌,顿时吃了一惊,这分明是在扬州府供奉阁中秋法会上见过的,丹崖门的掌门真人洪老道。

一时间心里转过了七八个念头,难怪那一男一女取走了自己的玉符玉牌,却不下杀手,还给自己吃下解毒丹药,竟然是丹崖派的弟子!说不定那两人一进屋,就认出了自己,甚至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俞和也不管那许多,举手一引,丹霞寒池双剑飞出,身化剑光裂空而起。

“俞公子,莫要追!”紫娟顿足大呼,可俞和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夺回玉牌玉符。

洪老道去的极快,俞和追的更紧,眨眼间离了山崖,俞和提气大呼:“洪师伯,在下罗霄俞和,请师伯奉还在下的随身之物!”

这一喊不要紧,前面的洪老道猛然间停了下来,俞和急忙收住剑光,只见那洪老道慢慢的回过头来,一对眸子泛着血光。

“老夫明白了,罗霄剑门,剑门!原来是你下的毒手!”

洪老道把眼一瞪,顿时两道厉光绽出,好似一双无形的大手牢牢的擒住了俞和。俞和浑身一抖,仿佛有座高山从天而降,把他狠狠的镇住,连呼吸都难以维持,额前登时有汗水滚落。洪老道把口一张,一道青光喷出,朝俞和胸腹间撞来。

丹霞寒池双剑一旋,架在俞和胸前,被那青光一撞,双剑一齐哀鸣,剑身直yù碎裂,剑锋上灵光暗淡,颤了几下,直坠向地面。

虽有双剑阻一阻了青光真劲,可俞和依旧好似被巨涛洪峰拍打的落叶,整个身子凭空打着旋儿,倒飞了近百丈之远,后背撞到山崖上,护身真元碎了岩壁,使俞和完全嵌到崖壁中,深达半尺。

俞和只觉得周身无处不剧痛,似乎一身骨头全碎裂了开来,双耳侧好似有雷鸣不休。

喉头一抽,有团腥咸滚烫的液体从胸中涌起,俞和再忍不住,“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道血箭,接着从他耳孔中,鼻孔中全汩汩的流出血来。

挣扎着睁开眼睛,就见洪老大的一张脸孔,几乎是紧紧的逼到自己的鼻尖前。

“小子,你死不掉的,就算是脏腑成灰,肉身成泥,老夫也会用无上灵丹困住你魂魄不散,我倒要把你吊到罗霄三清殿的大梁上,叫鉴锋给我说说,他倒是如何调教出你这般辣手的弟子来!”

俞和把口中的血沫吞下,咬着牙说道:“我没有杀人!”

“你没有杀人?我那两个弟子,不过去你那取了些东西,他们可曾伤着你半根寒毛?你倒是狠辣,直接斩开了他们的喉咙,倒吊了一夜,可怜我的两个徒儿,满身热血都流尽了!我说那伤口怎么隐隐有剑意残存,原来是你小子下的毒手。”

洪老道眼眶yù裂,施法将那两具尸体收进袖里,朝地上一招手,丹霞寒池双剑倏地飞入了他的手中,洪老道伸指在剑锋上一弹,剑作哀鸣:“这便是凶器吧,我倒要叫也你试试割喉放血的滋味!放心,老夫有的是生血的灵丹,定保你从南海直到罗霄山门前一路喷血不止,血洒万里方能解老夫心中之恨!”

说罢将剑一横,就要朝俞和喉头抹来,俞和把眼一闭,心中凄然。

头顶忽有瑶琴声响起,洪老道脸sè骤变,伸足猛蹬山壁,身子一闪,倒退出去五丈,执剑指着崖顶喝道:“兀那恶妇人,你倒要怎样?”

“你这疯癫的老头,死了两个做蟊贼的弟子,就搞得好似条狂犬,到处乱吠,见人就噬!”广芸大家自崖顶飘然而下,座下一团七彩霞云,膝前横着一具黄铜九弦瑶琴。她把手一招,俞和就软软的从崖壁中飞出,落到她身边的霞云上。身子这一挪动,俞和口鼻中又涌出许多鲜血,广芸大家轻轻一叹,运指如风,连点了俞和胸腹间二十七处大穴,这才止住了脏腑出血。

洪老道似乎颇为忌惮广芸大家,并没有直接冲过去抢人,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广芸大家虚按在瑶琴上的手指,恨恨的道:“你若不将这小子交给我,我依旧会号令门中高手,将你那恒鼎园毁成瓦砾。”

“好威风,好煞气!方才你说是我恒鼎园杀了你门中的弟子,发誓赌咒要血洗我恒鼎园。这才一出来,猛看见这位小哥儿,就立马改了主意,认定这位小哥儿才是真凶。你这老头儿忒也奇怪,我且问你,你这般胡乱指认凶手,究竟有何凭据?”

洪老道一摆手中的长剑,振振有辞的道:“我那弟子咽喉的伤口狭长,分明是被飞剑所伤,这小子出身剑门,昨夜又被我弟子盗去了一身财物,自然恼怒,于是痛下杀手!你且说,这不是他杀的,还能有谁?”

广芸大家听了洪老道这一番话,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伸手指着洪老道:“你这老头儿,必定是失心疯了!你家弟子洗劫了这小哥儿的财物,这还说得理所应当了?弟子做贼,还不许人家苦主来追讨?何况天下剑修莫非只剩这小哥儿一人么?世间长剑便只剩下这小哥儿手中一口?如你这般说,九州四海,每个修剑之人都是凶手了?”

对面洪老道涨红了脸,大喝倒:“他对我弟子心有怨恨,自然嫌疑最大!”

“你家弟子做贼,偷盗人家的东西,你作为师长还对苦主下重手,倒不觉得颜面扫地,你家门派莫非便是‘千手门’吗?无凭无据,只依你心中揣测,先要毁我恒鼎园,而后将这小哥儿打成重伤,差点还要夺人xìng命。我且问你,这小哥儿是我园中贵客,他既杀了你的弟子,还会把尸体挂到我恒鼎园门上?还会在门上留血书?这分明是旁人嫁祸的伎俩,你这老头儿两眼昏花,这般拙劣的小手段都看不透?这俞家小哥儿也是扬州名门大派的弟子,我且问你,若不是我出手拦下,你今rì当真错杀了他,rì后寻得真凶,我倒看你如何跟人家师门交代!”

对面洪老道一时语塞,嘴唇开开阖阖,却发不出声音,只是一张老脸越来越红,最后一顿足,就要转头遁走。

俞和挣扎着直起身,口中犹自吐血不止,颤巍巍的对着洪老道一抱拳:“洪师伯,贵门弟子确非晚辈所杀,望师伯明察。只是晚辈随身之物,昨夜被贵门弟子尽数盗去,还请师伯交还晚辈,那些杂物对晚辈至为重要,只要晚辈一rì不死,必要讨还,若洪师伯不允,晚辈只好禀明师门了。”

洪老道怒哼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俞和的玉牌和玉符,掌运真力一甩,“呜”的一声怪响,那玉牌玉符便好似暗器一般,朝俞和胸口激shè过去。

俞和一咬牙,伸出双手去接,可那玉牌玉符都是薄脆之物,若运真元相抗,必定粉碎。但以肉掌去托,只看那来势之猛,只怕即便接住之后,双掌双臂定然要重伤。身上再被那潜劲一震,伤上加伤。

广芸大家一脸忿忿,把云袖一挥,拦在俞和面前,袖角轻轻一挽,便卸去了劲道,替他接下玉牌和玉符。俞和捧在手中细细看了,皆完好无损。

俞和对洪老道举手一揖:“洪师伯,今rì之赐,俞和必定有报。”

满头满脸都是血迹,可俞和的一对眼睛,偏偏好似燃着熊熊烈焰。在他眼神深处,有道青玉sè的光芒疾旋成涡,洪老道被俞和的目光直指,脑后有处无端端的突然一冷,心中莫名的jǐng兆顿生。

“这小子有古怪!”洪老道盯着俞和,心里恶念翻腾。

“你这疯老头儿,可是到我恒鼎园来,没听到曲子便赖着不愿走了?既然如此,我便赠你一関,送你上路!”广芸大家怒斥一声,伸手在瑶琴上一拂。

一连九响,声声穿云裂石,好似刀斧相交。

对面的洪老道口发惨嚎,突然双手紧紧的捂住耳朵,身体凭空一翻,竟像蛇一样的连连扭动,身上道袍碎布纷飞,好似被无形的皮鞭连抽了九下,破碎的衣衫下面,露出肌肤上九条血淋淋的痕迹。

“恶妇!”洪老道仓惶的朝外急掠,飞出百丈远,忽翻手甩出一片金符,那金符脱手就化作十几丈大的一团雷光,朝广芸大家滚滚而来。

第六十章摄神雷,失复得

眼见煌煌雷光落下,广芸大家蛾眉微颦,伸手一拍黄铜瑶琴,就要施展大神通相抗。可俞和晃了一晃,移步挡在了面前。

广芸大家急出声唤道:“快闪开,这太乙神雷符威力不凡!”

俞和回头一笑,举起左手摆了摆示意无妨,右手在自己胸口轻轻一拍,张口喷出一道莹润的玉光。这玉光迎风就涨,变作长四尺半,宽八寸的一具白玉剑匣。他伸出沾满了鲜血的手掌,在剑匣上一按,留下一个殷红的掌印。

剑匣一端对准了天上那团呼啸而来的太乙真雷光,龙虎如意玉扣一转,玉石匣盖滑开。俞和手指雷光,喝了声:“万化归真,收符法!”

广芸大家看着白玉剑匣目绽异sè,不知为何,她倒好似笃信这剑匣定能收摄那几十丈大小的一团太乙真雷,素手已自琴弦上抬起,悠然拢回袖里,嘴角犹自笑盈盈的。

白玉剑匣通身云光四shè,只微微一颤,那团雷光就凭空扯出长长的一缕电芒,直入剑匣中去。整团雷光就好似这道电芒拖住,再没了骇人的威势,倒像只网兜里瑟瑟发抖的花雀,白玉剑匣抽丝剥茧,如扯线团那样,转眼间将一团太乙神雷吸得分毫不剩。

俞和招手一引,要找洪老道的行迹。可堂堂丹崖派掌门真人,无端撒泼打闹了一通,被广芸大家斥得颜面扫地,却又自知斗不过广芸大家,甩下一张太乙神雷符便早不知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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