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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女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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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汉子指天咒誓说,蓼是自己所采,老人才是骗子。
  张小姐也糊涂了,她分不清谁说真话?谁在撒谎?
  骆冰儿顶了顶莫离的腰。“喂,你说他们谁是骗子?”
  “如果追究的是谁带野蓼下山这件事,那么老人在撒谎。”
  “为什么?他连蓼在哪里采、怎么采的,都说得清清楚楚,不像骗人。”
  “你看他的鞋。”
  她好奇地低下头,盯着老人的鞋半晌,突然把自己的脚抬起来看了看。
  “我知道了。”她走到老人身边。“你说蓼是你采的?你刚下太白山吗?”
  “你又是谁?”莫名冒出一个古里古怪的姑娘,老人心头一悚。
  “我也刚下山,不到两个时辰,你看看我的鞋底,全是土,你呢?一双鞋乾净得几乎点尘不染,该不会你下山第一件事就是换双新鞋吧?”
  “我——”老人又气又急,却说不出话来。
  “各位,这姑娘证明了我说的才是事实,蓼是我采的,大小姐想买蓼应该把钱给我。”中年汉子得意洋洋。
  “不要买!他也是骗人的!”老人吼道。
  “臭老头,别以为你一把年纪老子就不敢打你,你再搅和我的生意,老子揍得你满面桃花开!”说着,中年汉子就要挥拳。
  骆冰儿一记指风点住了他的穴道。说不出为什么,她威觉怪怪的,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疑惑的视线忍不住又投向莫离。
  莫离轻颔首,指着中年汉子的手道:“我从不晓得,原来采蓼客的手也可以如此白皙细嫩,可以请教阁下是用什么方法,在何处采得这根野蓼吗?”同时,他解开了对方的穴道。
  “你——我为何要告诉你?”一获得自由,中年汉子立刻抱着野蓼逃到张小姐身后。“大小姐,这蓼你要不要买?不买我就拿去卖别人了。”
  张小姐嫣然一笑,一拳将中年汉子打倒在地。
  “来人,将这两人拿下,送交官府!”随着娇呼落下,几名家丁将老人和中年汉子捆了,一路押到衙门去。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骆冰儿瞧得一愣一愣。
  张小姐走向莫离,眉眼舒展,灿灿艳艳。
  “不愧是金笔玉判莫大侠,一眼便看出两名贼人的歹心。”
  “张小姐谬赞了。”莫离拱手为礼。
  她一脸惊喜。“莫大侠识得小女子?”
  “张家堡大小姐,飞燕子张绣,在下闻名久矣。”
  “小女子对莫大侠也是神交多时。”言语间,一双秋眸柔得像要滴出水来。
  骆冰儿发现自己很讨厌张诱看莫离的眼光,一个闪身便挡在莫离身前,凌厉的目光像是捍卫领土的母狮。
  张诱察觉了骆冰儿的敌意,很纳闷。“这位是……”
  莫离牵起骆冰儿的手,唇角扬起了春风。“这是内人,骆冰儿。”
  “莫大侠成亲,江湖上怎么可能没有传言?”
  “在下一介浪子,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形须广发英雄帖公告成亲一事吧?”淡漠的语气直接拒绝了张绣的探询,因为他不想让骆冰儿不安。
  但张绣不死心,转向骆冰儿。“不知骆姑娘出自何门何派?”她故意不喊莫夫人。
  莫离不知,武林中对他有意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张绣亦是其中之一。
  “天音宫。”捏捏莫离的手,他的维护让骆冰儿满足地笑眯了眼。
  “恕小女子孤陋寡闻,江湖中似乎未曾听闻此门派。”
  “很正常。”骆冰儿耸肩。“这名字是我取着玩的,又没对外公布,你怎么可能听过?”
  莫离低下头,莞尔的笑一闪而逝,光彩却像流星划过天际,璀璨明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张诱也迷失在那春风一笑中。
  莫离匆匆一拱手。“张小姐,我夫妻俩还有要事,就此告别,再会。”话落,他拉着骆冰儿迅速离去。
  “莫大侠——”张绣失落得像苍天整个塌陷下来,情不自禁,她追了上去。
          
  回到客栈,进了客房,骆冰儿弄了一堆药粉、丹丸,开始捣起来。
  莫离看得心惊胆颤。回想几次自己中毒的惨状,和邪月老人对徒弟医术的“特殊”评价,她这大夫根本不是在治活人,是专门把人治死的。
  “冰儿,你在做什么?”
  “守宫砂。”
  “啊?”这房里还有人需要那玩意儿吗?“你做这个有何用处?”
  “点在你身上,若有女人设局轻薄你,它就会消失,我便杀了那女人为你报仇。”
  “呃……”他不了解医药之道,也不清楚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心中却是有些疑惑和不安。“冰儿,杀人是不对的,按唐律,你得一命抵一命,况且我也不希望你仗着武术,欺侮弱小。再则,行走江湖,总有意外,若只是不小心发生一些肢体接触,你也要追根究柢吗?第三,你——真如此信任我不会做出背叛你的事?”难道她没想过,若是他风流花心,那该死的是他,而非另一人。
  闻言,骆冰儿停下捣药的手,想了想。“你说的也有理,好吧,除非万不得已,我不杀人。这药方也得改一下,单纯的碰触没关系,只要不行云雨之事就好。至于你的第三个问题——”水灵灵的大眼直勾勾盯住他。“你我是夫妻,你对我有过承诺,我当然相信你。”
  说她太天真吗?但她澄澈的眼眸让他心窝暖暖。他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我或许是个江湖浪子,但是对你,冰儿,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知道啊!”唇角勾起了轻风,和暖中是娇软的春意。
  他心一跳,感觉她的吐息带着一股热,直渗入骨子里。
  俯下身,他的唇轻若鸿羽地抚过她的。
  她的唇凉凉的,还带着一抹山林草木的清香。
  他想起她的病——九阴玄脉。
  照邪月老人的说法,莫离与骆冰儿春风一度后,她的病就治好了,但她的体温还是比一般人低,不管什么时候靠近她,她的肌肤总是细细滑滑,不见汗渍、不染尘垢。
  抱着这样的她,他偶尔会以为她不是这世间的人,是山里的妖魅,是云端间出尘离世的仙子。
  每当这种念头浮现,他都会一阵恐慌,好像她随时会消逝无踪。
  幸亏她总是信任着他,将全部的真心送到他手上,他才有了踏踏实实拥有她的感觉。
  “冰儿,”他不擅长说爱,但是……“我会永远待你好的。”
  “嗯!”她轻笑,双手搂紧他的腰。她的夫君,只是她一个人的,她一定要好好地守着他、保护他。
  “冰儿,”邪月老人说过,他体内的合玉丸尚未完全发挥药效,应该与她多亲近。他现在就好想、好想再拥抱她。“我们——”
  咚咚咚,房门很不识相地响了起来。
  骆冰儿嘟起了嘴。她很不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受到打扰。
  他适时地在她耳边低喃一句:“等晚上吧!”
  她望一眼窗缝,金阳已落,离银月高升的时刻也不久了,心情立刻变好,唇角也弯出了美丽的笑弧。
  咚咚咚,房门继续敲,并且越敲越急。
  莫离再度轻啄她一口,笑道:“我去开门。”
  她点头,又去捣那碗药。
  莫离开了门,吃了一惊。张家、许家、李家、屈突家、程家、薛家……全是大唐数一数二豪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居然一块儿找上门来了。
  “莫大侠。”张绣领头和他打招呼,同时,所有的姑娘都围住他。
  这些姑娘个个窄袖胡服、英姿飒爽、明艳照人,若是分别外出,必定是一幅最美丽的风景,但聚在一起,便有些恐怖了。
  “各位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太白山离京城遥远,他作梦也想不到会在此处遇见这群名震京城的姑娘们。
  “我来说吧!”屈突小姐抢口道:“陛下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这几年头痛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听说太白山里有位老神仙会炼长生丹,先皇便曾得到一枚,果然身体康健,直到百年,于是皇上令李淳风道长前来求药,我们就一起出来玩玩喽!”
  其实这些小姐家里都有老人,如许敬宗、李积、薛仁贵等,她们都想孝敬自己的长辈,跟着上山碰碰运气也很正常。
  莫离心念一转,猜到皇上要找的肯定是邪月老人。只是皇上想岔了,邪月老人的长寿主要在于他习练的武功和心性,而非丹药。
  况且世上也没有长生丹,否则龙椅上坐的怎会是今圣,而非先皇?
  “莫大人。”薛小姐还忘不了莫离曾为御史一事。“你是太白山人氏,可曾听过这类传言,能否为我们指点方向?”
  “莫大侠号称金笔玉判,一双慧眼能辨天下是非,有什么事难得了他?”张诱红着脸拉住莫离的袖子。“你们不知道,刚才我在街上差点被人骗了,多亏莫大侠帮忙,才拆穿坏人的真面目。”她添油加醋地将中年汉子如何仗着身强体壮,蒙面隐在山道旁,抢劫落单的采蓼客,已经有十来人遭到他毒手。
  那老人也是受害者之一,今日偶然在街头相遇,只觉中年汉子很眼熟,便故意与他作对,想找出他是劫匪的证据,最终靠着莫离一席话,终于让中年汉子招供,老人也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你们说,莫大侠是不是很厉害?”张诱半个身子都靠在莫离的手臂上了。
  莫离想躲,但这些姑奶奶们一人一句“大人”、“大侠”、“公子”,称呼得他听着就头痛。
  而且她们把他围得如此密实,他想闪避那层出不穷的纤指玉手,也不知要往何处藏。
  “这只是巧合、巧合……”这绝非推托之辞,他认为这案子能在一个时辰内了结,全因这些姑奶奶背后靠山太大,官府才会赶紧办案,就怕惹得她们不开心,半座太白山都会被夷为平地。
  “莫大侠太谦虚了。”一阵推挤中,张绣乘机抱住莫离的腰。
  莫离想避开骚扰,但房间这么小、人又如此多,他根本逃无可逃,急出一头一脸的汗。
  唐朝风气开放,众家小姐也不觉得这样围着一个男人有什么了不起,况且莫离在朝时,宫声甚好,很得众家闺秀的青睐。
  “莫大侠,这回我们上山找老神仙,你一定要陪我们一起去。有你在,我们才有信心完成任务。”张绣便是用这理由将这些姑奶奶拐来的。
  她打的好主意,近水楼台先得月,论美貌、谈家世,她样样比骆冰儿强,欠缺的就是跟莫离相处的时间。
  但莫离与骆冰儿形影不离,怎么办呢?那就搞热闹点,弄一堆人一起行动,再想办法拆散莫离和骆冰儿,她便有机会乘虚而入了。
  “张小姐,古往今来多少人求长生,谁又如愿了?可见长生之说不可信,诸位还是回家吧!”他努力地推,但张绣像块牛皮膏药,就这么黏在他身上了。
  “以前也许没有,但这回陛下可是看了先皇遗稿,才出此令,足见事情的可信度极高。莫大人若能助我等得药,不止皇上会大大有赏,许家上下同感恩德。”许小姐说。
  “是啊,莫大侠你就答应吧!”很好,张诱已经整个人都贴在他怀里了。
  忍无可忍,毋须再忍,莫离可不是任人轻薄的傻子。
  “张小姐,请自重。”他的手才抬起,想推开张绣,她的人已经跃过了众人头顶,落在房门外。
  骆冰儿冷着一张脸,双手一使,似推还拉,众女便觉得身体被一股柔劲拨了开去。
  这些千金闺秀虽出身世家,可胆敢从长安一路来到太白山,个个手底下都有几把刷子,但她们的花拳绣腿又怎么及得上骆冰儿的高深武艺,不由得面面相觑。
  况且,骆冰儿的脾气如天底下最烈的马儿,除了莫离,谁也驾驭不了。
  骆冰儿穿过人墙,笔直地走到他身边,拉起他一只手,卷高袖子。
  他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也没拒绝。
  她取出刚合好的药,纤指捻上艳红粉末,在他赤裸的臂上写下四个字——冰儿专属。
  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骆冰儿寒凉的、如八月秋风似的声音道:“莫离是我相公,请你们不要随便碰他,不小心就算了,如果是故意……哼!”恶狠狠的一眼瞪向倒在门外的张绣,那一掌只是一点小小教训。
  莫离怔住,随即莞尔一笑,薄唇勾出的笑容里是无限宠溺,眼底渗着满足。他并不讨厌她对他的占有,如此直白的表现反而给了他一股畅快。
  他久历官场,又浪迹江湖,见过太多的虚伪,就像……他的手忍不住抚向胸膛,那笑里藏刀的一下砍得多深啊,即便现下伤口已经痊愈,不见丝毫疤痕,他永远都忘不了,人性可以丑陋到什么程度。
  相较起来,她的率直和单纯便成了世上最美丽的宝贝。就算别人会用奇怪的眼光看他们,他也不在乎,就爱她的真诚。
  众女彼此看了看,突然一阵大笑。
  骆冰儿的表现也许很剽悍,但她们并不讨厌。事实上,房里的女子,又有哪个是温柔软弱的?
  “你不错,很有房夫人的风范。”
  房玄龄的夫人以善妒闻名,昔年先皇曾欲赐美女予房玄龄为妾,房玄龄不敢受。先皇知其因,便召房夫人来问,是想饮鸠酒或允妾入门?房夫人毫不考虑便饮了鸠酒,谁知那原来是醋,一时传为趣谈。
  薛小姐一向仰慕房夫人,如今再见一位同样性情的,自然引为知己。
  屈突小姐也跟着拍手。“好,就该让那些男人知道,我们女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莫夫人,我也支持你。”李小姐笑道:“以后谁敢刁难你,就报我的名号。”由她带头送出自家联络令牌,跟着几位小姐也掏了联系物件塞过去。
  一时间,莺莺燕燕把骆冰儿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她不禁有些发呆。
  莫离微愣,半晌之后大笑。是谁奇怪?又是谁正常?或许只要一个人心胸开阔,便没有太多的普通与特殊之分。
          
  直到过了子时,那些兴致勃勃的姑娘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她们住宿的客栈。
  莫离和骆冰儿累得像脱了一层皮。
  “她们好热情。”而骆冰儿很不擅长应付这样的人。
  “因为她们喜欢你。”他不知道该为她开心,还是唉叹?这些姑奶奶每一个都来历不凡,她们若联合起来,甚至可以左右朝局的走向。
  长安、洛阳不晓得多少人想博得她们欢心,求一条晋升之路却功败垂成,而今,她们却把这份殊荣送给骆冰儿。
  偏偏,骆冰儿毫无攀龙之念,这些青睐便成了一种负担。
  她想了想,低吁口气。“我也觉得她们不错,但……太多人了,好吵。”
  他大笑。“没关系,以后你要找她们,就一个一个来,不凑到一块儿就没那么吵了。”
  她点头。“你呢?要跟她们去找神仙吗?”她也猜到了她们要找的是邪月老人,但长生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带她们找到目标只是添一分绝望。
  “我们还要去追查在太白山中滥开杀戒的凶手,哪里有空去寻那根本不可能的长生不老药?”
  说完,他便去请小二准备热水。忙了一整天、又被吵了大半夜,他与她都需要一个热水澡来涤尽满身疲惫。
  “梳洗完后,再睡上一觉,我带你去天马山庄。”现下,他已经能够开口说出这件事了,尽管心情仍有起伏,但他有了面对的勇气。
  热水送过来,莫离特意打赏了小二一百钱,毕竟这么晚了还麻烦人家,是需要点补偿的。
  一见热水,骆冰儿就迫不及待地脱衣裳。
  待她心满意足地将身子沈入浴桶中,舒服暖意好像从骨子里透出来似的,她闭上眼,长长地吐了口气。
  “太棒了……”她呻吟着,良久才睁开眼,;却见莫离背对她,正坐在杨上,眼观鼻、鼻观心。“莫离,你不洗吗?”
  “我等你洗好再洗。”声音有些沙哑。
  “为什么?一起洗嘛!”
  “可是……”他终究太害羞了。
  “哪这么多可是?我们是夫妻耶!”她语气是如此理所当然。一生的伴侣,莫非还要守礼遵仪日日夜夜,那有多累?
  他怔了一下,眉眼飞扬了起来。“你说的对。”站起身,脱下衣物,他踏入浴桶中,热水溅出了少许。
  “呼!”果然,忙碌过后的梳洗是最畅快的一件事,他掬了一把热水,浇了满头满脸。
  她笑着,也捧起水,搓着他的脸。“舒服吧?”
  “很好。”他甩去满脸的水,黝黑的眼凝视着她。
  “怎么了?”
  “没事。”他摇头。“只是想看着你。”单纯地互望,看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流淌着甜蜜的柔情,他的心也变得温柔。
  “那就看吧!让你看一辈子。”她是很大方的。
  他笑着,倾过身去,轻柔的吻印上她的唇。
  她欢快地回应他,四唇相贴,紧紧纠缠。
  多喜欢这个男人啊……只要碰到他,芳心便响起幸福的乐曲。
  一吻既毕,他拉着她的手,额头抵着她的。“冰儿,这次去天马山庄可能会碰上一些不开心的事,但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也会保护你。”她很认真地说。
  他好感动。“谢谢。”
  “不客气。”夫妻之间哪有这么多礼?互相扶持,天经地义。
  “冰儿。”他眼角余光瞥见臂上的鲜红字体——冰儿专属。在水中,它们依然鲜艳,真的是水洗不掉。“这个是只要与女子行巫山云雨之事,便会消除吗?”
  “对啊!”
  “那如果我跟你一起……这些字是不是也会不见?”
  “没错。”
  “如此字体消失后,岂非还要重写?”这样想来,还挺麻烦的。
  “你不喜欢?”
  他耸肩。“我无所谓,不过你得多制点药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迷恋她,随着时光流转,激情不仅没有转淡,反而不停升温,可能,他永远也爱不够她。
  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细细地亲吻,感受她的柔软在他心湖掀起情潮。
  她娇吟着,在他怀里喘息。
  “莫离、莫离……”她的心绪被推上了云端,享受到无法言喻的快戚。
  “娘子……”他将她抱得好紧好紧。
  这不同于以往的呼唤让她娇躯频颤,快乐好似没有尽头,一波接着一波。
  直到云收雨歇,她像只餍足的小猫,软软地偎在他的胸膛上。
  他看见自己的手。“冰儿专属”四个字鲜艳依旧。
  她永远都搞错药。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怎么了?怎么了?”她眨着眼,疑惑地四下张望。
  “没事。”
  这些字一辈子都消不掉又如何?就当见证他俩间的金石盟誓,一世不变。
                  第八章
  时隔近月,再度回到天马山庄,莫离百感交集。
  骆冰儿站在他身边,一语不发。
  其实他们可以提早三天到的,但他的眼神却在犹豫,黑白分明的眸里又染上雾。
  于是,她知道他这一趟归乡路兼追凶的旅程,走得多么沈郁。
  要她说,不想做的事就不要去做,何苦为难自己?
  但责任心强的莫离却无法见危不救,哪怕这一插手会让自己心碎肠断,他依然会取义而舍生。
  她唯一能替他做的就是——拖延这条路的行程。
  只是再怎么拖,总有抵达的一天,他还是必须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事。
  深吸口气,他的手摸向藏在腰带里、那碎成两片的玉佩。
  “冰儿,我可曾告诉过你,我是如何身受重伤,卧倒太白山区?”
  她看看他,又望一眼面前那高门大户。“你是在这里头受伤的?”
  她很聪明,只要给她点提醒,往往她就能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也很体贴,知道他近乡情怯,便拉着他,用最慢的速度走这一程。
  她更懂他,所以很多他说不出口的事,她也下问,只是默默地陪着他。
  在这番知心中,不知不觉地,她成了他心里最大的一根支柱,不纯是爱恋,更多的是彼此的依偎和扶持。
  拉着她的手,光是这样牵着,他便有了一股力量。
  “我在这里长大。师父总共收了三个徒弟,师兄、师姊、和我……”缓缓地,他道出了自己的过往。年少的快乐、师兄弟间的情谊、师姊的爱恋、师父师母的宠溺……每一段都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你们的感情很好。”
  他点头。“我入门的时候师兄已是少年,所以很多基本功都是师兄代师父传授予我。”
  “在你心里,师兄几乎跟师父划上等号。因此当你发现师姊暗恋你,而你师兄也同样喜欢她时,你选择了退让。”
  “与其说退让,不如说当时我并不清楚要相伴一生的感情是什么?”拉着骆冰儿的手,细看她清秀的容颜,清冷如同在树梢上嬉戏的山间凉风,吹拂过他炽热的心,让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变得一片温暖,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如今想来,我离开是怕自己承担不了师姊的深情厚谊。”
  “那你想的这些事,曾告诉过你师兄和师姊吗?”
  他摇头。“我一回来,庄里就出事了,师兄去收拾善后,我一个人在练功场回忆过往,接着便遇到了袭击。”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按理说你的武功也不错,这么轻易就被砍伤?”
  “那个人对我的招式了如指掌。”
  她眨眨眼,看着他,不知该不该说。
  他替她解答了迷惑。“你猜得对,我对蒙面人的武功也非常熟悉。”
  她想了想,还是直说了。“遇袭的那瞬间,你是怀疑你师兄因妒成恨,才谋害于你。”
  他咬牙。为何记忆里的师兄永远都是陪着他打虎、手把手教他习武练字的样子?
  “对,我是曾经怀疑过。”但同时,他也一直告诉自己,他看错了,师兄绝不可能害他。
  “可是我们在太白山里发现一连串血案,和两具被禁锢至死的白骨。那么凑巧,在白骨附近,还藏了一块你送给师父做寿礼的玉佩。”一次的变故是意外,两次、三次……那是什么?她只是个外人,并不清楚他师门间的恩怨纠葛,但她知道,如此多事碰在一起,很可能成为一场阴谋。
  他闭上眼,胸口剧烈地起伏。
  她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他情绪平复。
  终于,他吐出一口长气,黝黑的眼瞳里暗藏精芒。
  “是的,我怀疑过师兄,但我不在乎,毕竟,师兄是如此爱着师姊,若因为我的存在而损害了他们夫妻间的感情,我愿意走,永远不回天马山庄,让他放心。然而……那么多条人命,还可能牵扯到师父与师母,我就不能下管了。”
  “如果你师兄真的是凶手呢?”
  “我会将他绳之于法。”他口气义无反顾。
  “好!”她笑着拍拍他的肩。“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
  “谢谢。”他将她扯入怀里,紧紧地搂住,嗅闻到她身上清新的草木香,他的心也一阵舒坦。“可师兄若是凶手,我们这一去,就是入了龙潭虎穴,你千万要小心。”
  “我会的。”她没有他那么多的包袱,做起事来反而轻松。倒是他,不论是好是坏,要面对的始终是最亲密的人,才是最艰难的。“可莫离,我想提醒你一件事,你师兄、师姊成亲并未昭告天下,因何你会得到消息?”
  “我毕竟是天马山庄的人,对自己的家当然会关心,常年遣人暗中关注,这才能及时赶回庄喝喜酒。”
  “但你师父、师母云游,由你师兄代行庄主一事,你却没有得到半点消息?”这么说很残忍,但恐怕莫离始终被阴谋包围着。
  闻言,他如遭雷殛,愣在当场。
          
  骆冰儿很不开心。现在是怎样?曹师姊不是已经嫁给战师兄为妻,为什么还是一见莫离就扑上来?
  幸亏莫离坐怀不乱,很有风度地推拒了凭空掉下来的艳福。
  他把骆冰儿拉到身前,向众人介绍道:“师兄、师姊,这是我娘子,骆冰儿。”
  骆冰儿木着脸,不想跟他们打招呼,因为曹菁菁的言行太教人生气。
  但曹菁菁却比她先发作了。“不可能!你不可能成亲的——”尖叫一声,她砸了半座花厅,跑人。
  骆冰儿睨了莫离一眼。什么叫师姊暗恋他,这根本是明恋、狂恋、痴恋好不好?
  战天豪歉疚地对他们颔首。“师弟,菁菁怀孕很辛苦,所以脾气差了点,你别放在心上。”
  “我不会在意的。”莫离说,“师兄要不要去看一下师姊,毕竟她现在身子不便,这样跑出去,恐生意外。”
  “没事的。”战天豪双手一摊。“自从一个月前,你回庄又突然离开后,她就每天砸东西,大家都习惯了。”
  但莫离却觉得很诡异,战天豪对曹菁菁十几年的感情,无论她怎么使小性子,他总是笑嘻地受着、忍着,结果成亲才多久,那股甜蜜好像就消失了。
  “对了,师弟,前回你来喝喜酒,为兄都准备好了,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还一声不吭带了个小弟妹回来,这要让师父、师母知道了,非揍你一顿不可。”战天豪促狭地对他眨眨眼。
  “师父、师母有消息传回来?”莫离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
  “师父、师母只说会赶回来喝外孙的满月酒。”
  “师父、师母现在何处?”
  “这我就不晓得了,从来只有师父、师母传信回来,我们是联络不到他们的。”
  莫离无比泄气。
  “师弟,你还没告诉我一个月前怎会突然离开呢?莫非……”战天豪上下打量着骆冰儿。“佳人有约,以致你连师兄的喜酒都顾不得暍了?”
  “师兄说哪儿去了?”莫离将遇袭、受伤,被骆冰儿所救诸事一一说了出来。“若非冰儿,师弟恐怕再也回不来。”
  战天豪对着骆冰儿深深一揖。“战天豪多谢骆姑娘援救之恩。”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骆冰儿姿容清艳,声音也像她的外表一样,淡淡的,乍看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再细瞧,那双琥珀色的瞳眸里漾着秋水,微凉中带着温柔。
  战天豪有点羡慕莫离的好运气,他的妻子美丽妖娆却脾气暴躁,远看时赏心悦目,真的日夜相处起来,难免被刺得满身伤。
  “一定要谢的。师弟就如同我的手足一般,骆姑娘救他一命,等同对战某再造之恩,日后但有差遣,只须一句话,战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师兄——”莫离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不对。”战天豪仰头大笑。“骆姑娘的救命大恩,师弟已经以身相报了,这方面……哈哈哈,师兄帮不上忙。”
  “师兄……”这会儿莫离是窘得想钻地洞了。
  “师弟,你都已经成亲了,脸皮怎么还如此薄?”战天豪打趣道。
  “因为他道德观太强,又重情义,自然脸皮薄。”骆冰儿一本正经的。
  战天豪愣了一下,放声畅笑。
  “好,你夫妻二人不愧是一体,果然投契,当浮一大白。”他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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