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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夺魁奇遇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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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你为什么哭啊?”天龙上前问了声,这小女孩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后,对邵丽君说:“我妈死了,我爸不要我了,我已两天没吃饭了。”说完又是大哭。天龙望了邵丽君一眼,伸手拉过小女孩,用手抹去她的两行眼泪,自言自语地说:“天下哪有这种父亲,连自己的亲身女儿都不要,真是**不如。”小女孩似乎感到自己遇上了好人,忙“噗通”一下跪在了邵丽君面前,抱住她的双腿说:“姐姐,你就带我走吧。我这人挺聪明的,会做饭,会挑水,还会洗衣服。你行行好,就留下我吧。”听得邵丽君也哭了,觉得这小女孩真是太可怜了,母亲死了,父亲又不要她,真是有家归不得。但要收留这小女孩,她却没这个胆,永乐宫的族规严得很,其中一条就是不准收养外姓人,违者逐出府门。“这┅┅”她不敢造次,吃愣愣地看着天龙,看他怎么想。可这小女孩异常的伶俐,几乎看穿了他俩的心事,忽然起身推开邵丽君就往一块巨石撞了过去。也多亏天龙反应快,伸手拉住小女孩的衣服往怀里一带,这才避免了一场惨剧,保住了一条小命。“好!”他咬咬牙,横下心来说:“小妹妹,你就跟着我吧。”邵丽君一听急了,忙说∶“龙哥,万万不可让飞龙大哥捞住把柄呀。”但天龙心意已决,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轻叹了一声说:“牡丹姐,是祸不是福,这事我扛下了。好歹是一条人命,让我撞上不能不管。如出了事,由我一人承担,决不连累你们邵家。”邵丽君知道天龙的脾气,再劝也不会有结果,说急了还会伤害俩人的感情,就说:“龙哥,我俩是情侣,那我也应该有份。总之,我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这么,他俩带着小女孩上了鼓声岛。
路上,小女孩吐出了自己的身世。原来这小女孩姓刘名娃,今年十一岁,家住望乡岛,母亲与人姘居生出了她。父亲刘国权虽早有妻小,但还是比较照应他们母女俩,每月来往两三回,逢年过节的还会住上一夜,彼此感情还算说得过去。谁知刘娃的母亲过年前突然病故,这刘国权便马上翻了脸,甩手就扔掉了这个累赘,刘娃就这么成了个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弃儿。
想到刘娃已饿了两天,邵丽君连忙拿出随身带来的一只面饼给她充饥,随后说:“龙哥,要不先找家饭店,不要让她饿出病来。”天龙忙点点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瞧!前面就有家饭馆。”说着急迈几步进饭馆,却看见四个伙计正在堂内打一个小女孩,就问身旁的一位老者。“大爷,他们为什么要打这小女孩?”老者瞧了天龙一眼,冷冷地说:“这臭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敢偷吃我家的包子,前几回让她溜了,今天让我逮了个正着。”说完朝那几个伙计挥手叫道:“给我狠狠地打。”天龙听了心里就来气,不就是几个包子吗,值得你们这么往死里打吗?他心里虽然有气,却不敢胡来,就好声好气地问老者:“大爷,她前前后后共偷了你家几只包子?我来赔。”这回老者这才注意上了天龙,冷冷地打量了他一下后,点头笑道:“我想起来了,就是你把我孙子打下擂台的。好啊,你替她出头是吧,可以,这小丫头前后共偷了我家九只包子,按岛上的规矩,要么她把吃的东西吐出来,要么你给我跪着磕九个响头。你挑吧,小子。”既然这可恶的老头想给孙子报仇,说出了这么个解决办法,但为了救那小女孩,天龙除了照做,也没其它办法,见邵丽君站在店门口直朝自己摇头,就朝她笑了笑,慢慢地跪了下来,给这老头一连磕了九个响头,然后起身推开伙计,扶起那小女孩,望了老头一眼,刚走出饭馆,就听身后响起了这老头的狂笑声。“周通,爷爷用九个包子给你报了仇。”这话让邵丽君听了心里好生悲伤,眼圈也红了起来,天龙却回头对那老头说:“你等着,如你孙子哪一天犯在我的手上,我会让他磕九百个响头,直到磕死他为止。”邵丽君觉得扫兴,就同天龙带着两个女孩回到码头上了小船,朝船主人挥了挥手,离开了鼓声岛。
“妹妹,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和哥哥送你回去。”邵丽君问偷包子的小女孩,这小女孩忙说:“我叫庄碧玉,没有家。姐姐,我家的船沉了,爸妈和哥哥全死了。”天龙长叹了一声,邵丽君轻叹了一声,又问:“妹妹,那你今年几岁了,在滨州城里还有没有亲戚?”庄碧玉说:“我十一岁了。姐姐,好象我有个伯伯,可住在哪里不知道。”到了这时,邵丽君只能说:“好吧,碧玉妹妹,你就和这个刘娃住在一起。”说话间,船已回到了城东码头上了岸,天龙这才犯起愁来。“让她俩住在哪里呢?”他一抬头,恰好看见望乡大酒楼,忙走了过去,见姜掌柜在帐台里拨着算盘珠在算帐,就进了店堂凑了过去,招呼了一声:“姜掌柜,算帐呀。”姜掌柜抬头见是天龙,忙堆起笑脸说:“哎,是金榜太保呀,还没吃饭吧?”天龙点点头说:“是没吃过饭。但我有件事,想求你帮个忙。”姜掌柜先朝后堂招呼了声:“大刘,来四碗饭,两碗菜。”然后问天龙:“是什么事啊?”天龙老实地将在望乡岛遇上两个孤儿的事说了下,又把四大豪门的族规说了下,然后说:“姜掌柜,这好歹是两条人命,今天让我撞上了,我就不能不管,你这里人来客往的,消息比较灵通,想想附近谁有空房往外租?我想租,大小都没关系,先让她俩有个家。”姜掌柜笑笑,见伙计拿着托盘出来,忙指指邵丽君三个,让她们先上桌吃饭,随后对天龙说:“你还真问巧了,后院的张家去了江州,说要把院租出去,每月十五元,但要等他回来,你看呢?”天龙听说有房,自然高兴,点点头说:“姜掌柜,等那人回来,麻烦你让伙计到小广场上找我,那我先去吃饭了,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天龙吃着饭,心里在想,这几天让刘娃和庄碧玉上哪混几天。忽然,他想起在平津路上有座永乐宫的老宅,十几年没人住了,一直空关着,就大口大口地扒饭往嘴里送,不一会的功夫就吃完了饭,见姜掌柜不在,就摸出八角钱放在桌上,和邵丽君带着刘娃,庄碧玉出了酒搂,往北走了七八十米路后,拐进了平津路,往西走去。
刚过了小吃街,忽然从一条黑糊糊的弄堂里窜出个人来,“噗通”一下跪在了天龙的脚下,吓得邵丽君三人惊叫了起来。天龙定神一看,见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头发蓬乱,满面污垢,活象一个小叫化子,就让邵丽君摸出几枚硬币塞在他的手里,不料小叫花子把硬币还给了邵丽君,对天龙说:“我认识你,你是永乐宫的金榜太保天龙。我叫凡奎,今年九岁,想拜你为师。”说完就“咚咚咚”地给他磕了十几个响头,接着就说:“师父,现在我是你的徒弟了,那你几时教我习武?”听说拜师,天龙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如能收徒弟,他早就收了,又何苦在小广场上教别人习武。收养刘娃两个已经触犯了族规,现在还要收徒弟,此不犯了天条?可他见凡奎的额头被磕得血肉模糊,一双眼睛渴望地瞧着自己,这实在不忍心拒绝,就在心里嘀咕了起来。“瞧他这模样,必定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叫花子,何不让他和刘娃俩做个伴。既然已经犯了族规,最多是个死,不如就收下他吧。”想到这就点点头说:“好!起来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不是做师父,是做你的哥哥。”不料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那条黑糊糊的弄堂里又窜出了几条人影,一起跪在了面前,正在吃惊,只听凡奎嘻嘻地说:“师父,这是我的三个伙伴。时厉胜十三岁,高敏和展大雄都十岁。师父,你就收下他们吧。”时厉胜三人不等他拒绝,便“咚咚咚”地磕起头来,到了这时他已无可奈何,只好点头同意,但叮咛说:“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是你们的哥,不是师父,不然会害死我的。”
凭着记忆,天龙终于找到了那座老宅,就让凡奎找来砖块砸开了院门上的大锁,进去后关上院门,把六个孤儿带到客堂里,和邵丽君摸出身上所有的钱,都交给了时厉胜,然后说:“你们六人暂时住在这里,不用怕,这是永乐宫的家产,没有人会赶你们走。这些钱先拿着,找机会,我或牡丹姐会再给你们送些来,或拿些吃的东西过来。但你们记住,万一永乐宫的人来,你们千万不能说实话,不然我和牡丹姐就死定了。你们六人聚在一起是缘分,要懂得相互体贴,不要吵闹,没事少出门,不要和别人吵架,更不能偷别人家的东西。如有人敲门就躲起来,千万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听明白了没有?”不想这六人都是机灵鬼,自然听懂了天龙的话,全点头说“记住了”,时厉胜还说:“你俩往后就是我们的恩哥恩姐,我们决不会在外惹事的。”见六人这么乖,邵丽君这才安心了许多,先挑了两间卧室收拾干净,作为男房和女房,又叮咛了他们一些话,这才和天龙离开,用那把坏锁挂在院门上摆摆样子,免得让人一眼就看出了不对。
“往后怎么办?龙哥。”在回家的路上,邵丽君始终这么问。她知道少当家在府外有很多眼线,时间久了必然会发现这事,那么到时一切全完了。“我也在想这事。”天龙虽然触犯了族规,但生存是人的本能,他也不想枉送性命,何况还有个牡丹姐,也许还会连累到邵家父母和骆氏奶娘。但怎样才能不被发现,就目前而言,他还没想出个好办法,但为了不让邵丽君继续担心,就笑笑说:“牡丹姐,我会想出办法的。”邵丽君笑了,因为她太相信自己的龙哥了。
但女孩总是女孩,为了白天的事,晚饭后回到自己的卧室,邵丽君又害怕了起来。“龙哥,如这事让飞龙大哥知道,那怎么办呢?”尽管天龙的心里没有底,但还是好说歹说地劝她。“别担心,牡丹姐,没事的。你我不说,谁会知道,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可邵丽君还是万分地不放心。“可万一知道了怎么办?”天龙摇摇头,搂住她说:“求你了,牡丹姐,就放一百个心吧,决不会有什么可是的。”话是这么说,但他的心思却比邵丽君还要沉重,直到郎敏和英武在外等急了,还拍着窗户大呼小叫的,他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该是教他们习武的时候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说来还算太平,时厉胜六人也很懂事,一直守在家里不出门,照着天龙的话,在院子里抓石锁,举石担,抱石盘,说话打闹的声音也很轻,只怕被左邻右舍发现什么而捅到永乐宫去,让恩哥恩姐的日子不好过。
天龙俩白天就在这里过,一个负责收拾院子和做饭菜,一个就在客堂里教这些弟妹扎马步练基本功,这日子眨眼就从寒冷的二月来到了转暖的四月,看着这些弟妹还穿着冬衣,邵丽君这心里难过啊,在饭桌上就和天龙商量着,回家偷偷地拿些他俩的衣服出来给弟妹换,大家听了既高兴又感激。可让他俩始料不及的是,黄昏刚回到府里,先是陈东旭来到了邵家,质问他俩近段日子怎么始终看不到人影,既不去百花园习武,也不到府内学堂上课,随后皇甫家的佣人也来凑热闹,让天龙明天早饭后去见皇甫炽。“怎么办?”这意味着从明日起,他俩不可能再离开永乐宫去照顾时厉胜他们了,这事来得太突然,想拿个办法的时间都没有。可当他俩刚上桌吃饭,又有消息传来,说平津路上的老宅象是进了小毛贼,明天府内将遣人去查看。听了这事,这晚饭他俩自然是吃不下了,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就怕时厉胜他们会出事,便搁下碗筷,想立即过去把六个弟妹连夜转移,随便找个地方先过一夜,到了明天再想办法。可说也奇怪,原本晚上八点府院大门才上锁,可今晚六点就被关上了,这心里自然就慌乱起来,聪明的脑袋也不好使了,怎么说也知道要坏大事了,如这把柄真让飞龙捏在手上,那这就是一场大祸,天龙不死也要被扒层皮,害怕得邵丽君在房里直哭,想来想去只有出逃一条路,不然到了时厉胜六人被抓,他俩也只有死路可走,怕岳贞到时也保不住他俩的小命。
虽然邵丽君说东,天龙从不往西,但他从没想过此生会有出逃浪迹天涯这一天。“好,牡丹姐,我听你的。”情侣就是情侣,只要能生生死死在一起,大难当前不离不弃,谁都无怨无悔。但逃往哪里,往后又靠什么生活,邵丽君问了一大堆的话,天龙也答不上来,只想先逃出古城再说。就这么,他俩开始偷偷地收拾东西,最后将两只大号旅行袋塞得鼓囊囊的放在了床底下,只等明天早上大门一开,就趁机溜出府去,带上六个弟妹从此远走他乡。可谁知到了半夜,邵丽君突然做起了噩梦,大呼小叫又哭又闹的,吓得天龙脸色苍白,怎么劝也不管用,结果吵醒了全家人,赶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出了什么事。
到了此时,天龙再也不敢隐瞒,只好一五一十地把收养时厉胜他们的前后经过全说了出来,吓得邵父脸全白了,摇着头说:“龙儿,你俩这祸闯大了,如这事让你大哥知道,非宰了你们不可,就是国太也救不了你俩。”可邵母不这么想,生气地对丈夫说:“战士,你怎么这么不明道理,他俩好歹收养了六个孤儿,这也是在给永乐宫积德呀。再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怨谁都没有用,还是拿个解救的办法出来,这才是正事,否则到了明天,一切都晚了。”骆氏奶娘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对邵家夫妇说:“骆家在城里有座宅子,那也是当年修江堤时留下的,我带龙儿去过,就在不远的老马路上,就是房子简陋了一点,但要住人没什么问题。况且那里家俱齐全,锅瓢碗筷都有,兴许棉被什么的还能用用。我看就让这些孩子住过去,在那里比较安全些。”邵父觉得这话不错,就点点头说∶“龙儿,你奶娘的想法管用,你就把这些孩子转移到那里去吧。”
第二十四章 生死未知的少爷
邵母忙从自己的卧室里取来一百元钱给了天龙,说:“龙儿,明天一早怕你出不了府,不如连夜番强出府,把那些孩子带到奶娘家,这钱就是他们往后的生活费。但以后你俩要尽量少和他们来往,你大哥耳目众多,免得让他探到什么消息,按族规把你俩乱棍打死。”天龙很是感激邵家父母和骆氏奶娘,小心地将钱放入口袋后,由邵母出去望风,他夜猫子般地爬上高墙离开了永乐宫,一路奔跑到了平津路的老宅,番强入院,也不敢点灯,将六个弟妹一一叫醒。“都别出声。快,穿上衣服,带上自己的东西跟我走。”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既然恩哥这么吩咐,大家也就照做,不一会的功夫收拾完东西,跟着恩哥从后院小门离开,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奔跑,最后一头扎进了老马路靠春水江江堤的一片杂草丛中,借着月光找了一阵,终于来到了一间不大的砖瓦房前。“就是这里了。”他指指瓦房,这才说出了带大家来这里的原委。“那座老宅已被人发现,天一亮,永乐宫的人就会来抓你们,所以我连夜赶了过来。这小屋,是我奶娘家的,你们往后就住在这里了。奶娘的房子就是我的房子,你们住在这,永乐宫的人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大家钻出草丛,到了房前,天龙伸手捏住生锈的小锁用力一扭,叫了声∶“开。”
硬是将小锁拧坏,打开房门,带着六个弟妹进去,找到油灯,让刘娃掏出火柴点上,说∶“往后,这就是你们的家了。厉胜,刘娃三人住里屋,你们三人住外屋,今夜先随便收拾一下,马上睡觉。从明天起,你们先把屋子四周的野草拔了,晒干也能当柴火烧,再拔一条通往马路的小道出来。这段时间,我和你恩姐肯定出不来,你们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没事就练功,谁也不许给我闯祸。我得马上赶回家,这是你们的生活费,要省着点用。”他把邵母给自己的一百元钱塞在了时厉胜手里,见六个弟妹都眼泪汪汪地瞧着自己,这心里也很难过,但还是转身冲出了小屋,即便是身后响起了弟妹的哭喊声也没敢停下脚步,消逝在了乱草丛中。
自安置妥了六个弟妹后,天龙俩果然太平了起来,每天晨曦就到百花园里习武,或教邵郎两姓小辈和英武使追魂枪法里的招式,但从不与七八米处的其他同府小辈耍刀舞剑或对练,也不理四周长辈的督导指点,随他们呐喊欢叫也不眼谗,只怕话不投机又引出事端,让东方飞龙捞住什么把柄。练到太阳出来,天龙就让大家单练,自己穿上铁马夹,提着黄金棍,让邵丽君扛着银钩梅花枪一同绕圈跑步,直到骆氏奶娘或**来叫,大家这才回去吃饭。
这天吃了早饭,天龙让邵家兄妹在自家小院习武,自己来到皇甫家,见他们全家还在吃饭,就挨个地问了声“好”后,在客堂的门槛上坐了下来。皇甫炽也不理他,直到吃完早饭,支走了儿子亚飞,让妻子收了桌子,给自己沏了一壶好茶,又让小女亚男取来旱烟枪后出去把门,这才生气地问:“龙儿,你老实对皇甫叔说,这几个月,你是不是到过平津路的那座老宅?”天龙一下子被问怵了,冷汗也吓出来了。“是,皇甫叔,我去过。”他老实厚道不会撤谎,况且皇甫家一直对他很关照,还想让大女儿亚敏与他订亲,所以也就实话实说地全坦白了出来。“是我收养了六个孤儿,因一时没地方住,就想到了平津路上的老宅。前几日,听说飞龙大哥要去老宅查看,我就连夜让他们搬走了。”皇甫炽听了后摇头轻叹一声,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随后轻声地说:“龙儿,明知道你大哥四哥都在找你的不是,想赶你出永乐宫,可你偏偏做出此等事来,这不是在找死吗。幸亏上回我多长了个心眼,向你大哥讨了去老宅的这份差使,不然换了是项家或白家的人,见到客堂桌上的那件夹袄是你的,你这小命早就没了。”听父亲这么一说,亚敏也怕了,忙说:“爸,那你快帮龙哥拿个主意呀,万一让飞龙大哥知道了此事,还不大做文章,把他往死里整。爸,如龙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做父亲的自然明白女儿的心思,虽然亚敏比他大三个月,但古城盛行娶大娘子,男小女大不稀罕,大三四岁的都有。由于父母经常念到他的好,又亲眼见他成了金榜太保,还听父母说要把自己嫁给他,所以一直暗暗作喜,只等几年之后与他成为夫妻,现在一听他触犯了族规,这心里当然害怕。“要不这样。”皇甫炽还真怕他会出事,又见女儿说着眼泪也出来了,忙说:“能保住他小命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东方家的老营秃石岛,可爸也没去过,听说外人上不了这岛。”
“哦,秃石岛,我在那里住了八年。皇甫叔,那是个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皇甫炽正在犯愁,不知应该怎样才能把天龙送上秃石岛,现在听天龙这么说来,心中又愣又喜,忙问:“龙儿,你当真上过秃石岛,不会搞错?”天龙忙点头“嗯”了声。“是啊,皇甫叔,是奶娘带我去的,怎么啦?”皇甫炽知道没错了,就高兴地搂住天龙和女儿“哈哈”大笑。“龙儿,这下你有救了。”接着就问:“龙儿,皇甫叔想听你一句心里话,说错了,不怪你。你老实告诉皇甫叔,你喜欢我家亚敏吗?”天龙这年纪又怎么懂得大人的心思,更不懂什么是男欢女爱,不然邵丽君的肚子早被搞大了。他只知道亚敏姐对自己好,自己平时也喜欢和亚敏姐,韶玉他们一起玩,就老实地“嗯”了声,还和亚敏勾了右小指。“龙哥,上了秃石岛,不许你忘记我。”听了亚敏这话,天龙有些急了,一把拉住她的手说:“不会的,亚敏姐,我会永远永远记住你的。”听了这话,亚敏才下放心来,朝父亲欢乐地一笑,还在天龙的脸上亲了一下。见女儿这么高兴,乐得就象花似的,皇甫炽心里也欢喜,想到天龙这事担搁久了,恐怕会夜长梦多,决定中午就去找邵家父母商议此事,然后用丽君大舅家的船,让骆氏奶娘陪着,送他上秃石岛避难。最后,他反复叮咛天龙,这几天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别再到外面去惹出什么事端来,没事就习武看书,或来找亚敏玩。
谢了皇甫叔,又和亚敏对练了几招棍术,说了一些悄悄话,天龙离开皇甫家,在云家附近被韶玉给叫住了,还牵住他的手,神秘兮兮地带他来到了丽人园的叙心亭内,嘻嘻地说:“龙哥,我爸妈去恩婆那里了,说是谈你我的事。”他听了一愣,傻乎乎地问:“韶玉姐,你我有什么事啊?”韶玉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象是提什么亲。”自做了金榜太保,提亲和订亲的话听多了,他也就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了,现在听说上官家去恩婆那提亲了,这心里的滋味突然怪怪的,再看韶玉眨着那双大眼望着自己,又想到去了秃石岛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这样和她牵手着说话,这心里多少有些留恋和伤感。韶玉虽然比天龙只大了五个多月,但却是个机敏的女孩,一眼就看出了他有什么心思,就嘻嘻地说:“龙哥,你不会瞒着我在做什么事吧。”天龙这老实人让她这么一说,忙点了点头,搭着脑袋说:“这几天,我就要离开永乐宫,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听说天龙要走,而且又是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她顿时惊得花容失色,慌忙伸手抱住天龙,焦急地哭了。“你不能走,龙哥,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不然我不让你走。”这大呼小叫的,顿时吓得天龙慌了神,只怕这话让别人听了去,告到大哥那里,那自己也就死定了,忙伸手堵住了韶玉的嘴说:“你别哭呀,韶玉姐,我带你走就是了。”韶玉听了这才不哭,抱着他破涕为笑,还用双手捶他的胸口撒起娇来。“你坏透了。你坏透了,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接着就问:“龙哥,你爱我吗?”他当然懂得什么叫爱,原想装傻不吭声,但怕韶玉再哭,就应付地点了点头。“那我要你娶我,你肯吗?”这回天龙不敢随随便便地点头了,就装傻不吭声。可韶玉不是亚敏,也不是于佳丽,更不是邵丽君,她看的书太多太多,自然也就什么都懂。可就在她想逼天龙说出娶她的话时,忽然府内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铜锣声。“不好,是府内出事了。”闻得锣声,他俩同时大惊,吃愣中相互望了一下后,忙牵着手离开了丽人园,往练武场快步赶去。
路上遇见了郭琰,天龙忙问:“琰姐,是不是有人闯府?”郭琰边跑边说:“是的,有人潜入了府内,听说有二三十人,项二叔说是蓝星的人,对手已打伤了英豪哥与郎进叔。”问答之时,三人已飞快地赶到了练武场上,却见全府老少不论主仆,基本都已到场,人人手持刀剑棍棒如临大敌,岳贞正站在点将台上讲话,说蓝星人有备而来,非常猖狂,明说是来拿宝的,还要与永乐宫比武二十七场,胜十四场者将是宝藏的主人,听得大家意志激昂,热血上涌,直臂叫喊。让大家安静后,岳贞接着又说:“今天蓝星来势汹猛,志在必得,凡我府人谁也不准松懈怠慢,必须要有十二分的斗志,要有舍命的准备,方有可能战胜蓝星,不使宝藏易主。”听得大家又是直臂狂呼,大有视死如归之势。可全府上下随后就发现,向来目中无人的少当家飞龙,今日的脸色却非常沉重,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对今日的比武没有丝毫的信心。果然他一出声,这场比武的胜负就有了定局。“蓝星的海内外高手共有四十六位,今天来了二十七个,而我们能出场的除了恩婆、王豹、赵虎、项家两兄弟、白家夫妇八人外,还有云边源、牛家两兄弟、郎家两兄、上官仁、陈东旭、皇甫叔、宝家三兄弟、宏运,英豪和我,正好二十七人。但,郎进和英豪都已受伤,我想用剑秋、阿俊,或我小妹丽丽中的两人来顶。而蓝星来的均是高手,我们要在二十七场中胜十四场,这胜面不大,那宝藏也就易主了,永乐宫的脸面也就没了。”经他这么一分析,全府老少的声音全没了,更不用说斗志了。
自有了这座豪气万丈的永乐宫,这半个多世纪来,东方家族的人还没怕过谁,练武场也从没有象今天这么安静过,安静的让人窒息,让人可怕,让人感到灾祸的降临,这在永乐宫还是第一回。
如时家还在,那时帝与儿子时雁还能上场,但现在可战的二十七人之中,郎进和英豪都已受伤,而剑秋、东方俊,东方丽又都是二流的功夫,那么想在一流高手的过招中胜出,这是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国太,大少爷,就让我家韶文也上吧,他好歹也是新科小太保。”面对死亡,上官仁终于鼓作勇气地将儿子推到了点将台前,对岳贞和东方飞龙说:“永乐宫不可不战而降,死也要死在比武场上,决不能丢了玉龙天帝的脸。”飞龙没吭声,眼晴望着岳贞,性命攸关的事他不敢自作主张。可岳贞却望着上官仁父子沉思了一阵后,微微地摇摇头说:“上官,老太我宁可输场,也不拿他们的命作赌注。只要他们好好练,往后有上场的机会。”话是这么说,但要胜十四场,不使宝藏易主,别说希望了,就是信心,岳贞和飞龙也都没有。
“当家的,让我和惜春也上吧……”于静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中突然有人叫了一句:“要不,就上另三家豪门借高手去。”众人忙随声望去,见说这混账话的人是白鸿鹄,气得东方英武当即怒斥:“你这混账东西,永乐宫没能人吗?这种话你也敢说。”东方飞龙更是生气,从点将台上疾到白鸿鹄面前,一巴掌扇得他跌出了三四米远,随后又疾回了点将台上,愤恨地说:“如平日里你们都用心习武,在这大敌当前的关键时刻,还会无人可上吗?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如不是看在你父辈的面上,我就一掌劈死你。”其他人也对白鸿鹄指指点点,窃窃议论,弄得白家上下好无颜面,很是难堪。
这时,左手持着黄金棍,右手拖着银钩梅花枪的邵丽君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东张西望之后,终于找到了和亚敏,韶玉在一起的天龙。“给,龙哥。”她将银钩梅花枪给了天龙,轻声说:“龙哥,皇甫叔说过,兵不厌诈。你看,我俩能不能先干他们一下?”金童玉女心灵相连,天龙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就点头一笑表示赞同,一把牵住她的手挤到点将台前,大声说:“恩婆,大哥,牡丹姐有个想法,也许能捞一二场平局回来。”虽对天龙恨之入骨,但大敌当前,飞龙自然是与他同仇敌慨,一致对外。“天龙,那你就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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