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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世修行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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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真个如此绝情自己也好尽早死心。至于日后如何脱身办法总是有的。于是点头道:“既然如此桓某便舍命陪君子随漻兄少林一行!”
漻清大喜施礼道谢同时笑道:“哪用‘舍命’呢少林寺总要卖在下一个面子不至与兄为难。”顿了顿傲然道:“即便双方一时言语不合动起手来在下亦自信能保桓兄安然出入!”
桓楹见到他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信心傲气喜欢得直想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狠狠亲吻怜爱。却恨隔了厚厚一层壁界只能看不能吃心中甚觉无奈。
于是两人便即启程往少林而去。亚武山与嵩山相隔并不甚远两人脚程又快纵使桓楹一路拖延拉着漻清游山玩水两日之后也已抵达山门之下。
知客僧见到他们进去通报。不一刻空明、空净二僧连袂迎将出来见漻清果然带了桓楹到来心中都是一喜。但眼见桓楹行动如常不似受制模样却又不由略微怔。随即想到漻清如此安排总有他的道理便也不多说客气地将他们引入寺内禅房。
刚坐定房门被“砰”地撞开马勃一身重孝闯将进来见到桓楹立时怒冲冠拔刀向他砍去大喝道:“我杀了你这妖道!”原来空明、空净闻得知客僧传报便使一名小沙弥去寻马勃告知此事着他同来相见。马勃那时正在寺后空地处练功听小沙弥一说问明所在立刻提刀奔至。
漻清挥手轻轻将马勃挡住道:“马少侠且请稍安毋躁。不妨先听桓楹道长解释。”
马勃红着眼怒喝道:“还需要解释甚么!待我先杀了这个妖道替我家人复仇才是正经!”
桓楹微笑道:“马少侠倒也天真。你也不见得如何姿容出众若我真是凶手怎会单单放过你不杀?”
马勃大怒道:“你这妖道!竟然还胡言乱语饰辞狡辩!那日我不在家这才逃过一劫!哼!也是老天有眼教我留在世上取你性命替天下苍生除去一个祸害!”
桓楹不怒反笑讥讽道:“就凭你?马少侠未免自视过高了。况且”他傲然道“桓某若要灭门怎会不先点清人数!你不在家中又如何?只要桓某愿意你依然早是一具死尸!”
马勃又羞又怒脸上涨得通红喝道:“你!你!”却再也接不下话去。
空明、空净见漻清、桓楹语气模样竟似凶手另有其人心中均是大讶。
空明出言问道:“漻清居士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
漻清叹息道:“一言难尽。总之晚辈可担保桓楹道长虽然平素行止不端却绝非杀害马少侠全家的凶手。”
桓楹听他对自己的评语是“行止不端”忍不住苦笑。
其余三人均是一愣。马勃怪叫道:“他不是凶手?那又是谁?!除了他我家还有哪个仇家是精通法术的?!”
桓楹哂道:“这好应问回你自己吧!”
马勃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晌喝道:“就算不是你下的手你平时坏事做尽早该恶贯满盈了!我就算此时杀了你你也不冤!”继续挥刀向桓楹砍来。他自知武功不及但二僧和漻清都在近旁决不会眼看着他殒命敌手是以放心进击。
漻清再次拦住他皱眉道:“既然桓楹道长并非杀你全家的凶手你便不该再继续纠缠下去。”
马勃和二僧见漻清竟然护着桓楹不由均感愕然。
空明喧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居士所言极是。但桓楹害人无数少林寺向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今日不得不将他留下免得他日后继续做恶!”说着站起来举起茶碗掷在地下。
闻得房内响动大量武僧自埋伏处赶至顷刻间将禅房围住各自挥舞兵器结成阵势。
漻清苦笑一声道:“大师此言虽然有理但晚辈先前答应过要保桓楹道长安全他这才与晚辈同赴少林。晚辈实不愿做个背信弃义之人。”
空净愕然道:“这怎可答应!”
空明皱眉迟疑一会儿道:“少林寺并不想取他性命只要将他留下后山塔中居住参禅。待得十年八年之后或能去其戾气那时再行下山不迟。”
桓楹心中喊道:“来了!”却不说话也不敢去看漻清心中甚为紧张。
漻清微笑道:“这可要请大师恕罪了。桓楹因晚辈而来若从此坐监寺中晚辈心中必将不安。况且晚辈既已答应保他当然也将他的来去自由包括在内。”
桓楹听了这一喜非同小可心中柔情大生微笑看着他忖道我果然未曾看错人!
二僧却听得面面相觑。忽听马勃冷冷道:“桓楹这妖道媚骨天生漻清先生为他着迷原也不出奇。但先生此举欲置天下正道之士于何地!马某不才实在不敢苟同。”
漻清一怔心道怎生竟能扯到此处去!苦笑道:“实在并无此事马少侠切勿妄加揣测。”
桓楹却微笑道:“多承吉言!若真有那么一天桓某定要好好谢你。”
漻清不意他竟当众说出来不觉大为尴尬脸上一红道:“桓兄说笑了。”
马勃早有成见此时听到桓楹如是说心中更是肯定鼻子里冷笑连声。
二僧与漻清同是修行之人兼且认识他较久知他为人。对桓楹朋友之义或是有几分的私爱却绝不可能多半是桓楹自作多情。
空明皱眉道:“放虎归山易纵难擒。居士真的执意如此吗?”
漻清想说我想捉甚么人还不容易!当然这话却不便就宣之于口于是苦笑道:“还请大师恕罪!”
空明叹口气正欲开口再劝瞥见随侍在方丈空慈大师身侧的小沙弥慧远越过外面罗汉阵在门外站定。慧远见到房内众人正在谈话欲言又止。
空明怔了一怔向房内诸人告罪后愕然问道:“慧远师侄可是方丈师兄有事吩咐?”
慧远合什道:“正是。方丈大师请两位师叔漻清居士以及桓楹道长同去方丈室内相见。”
众人齐感意外。少林方丈空慈大师乃得道高僧近年来因年事已高甚少理会江湖事整日只在房中静坐参禅。平素便是空明欲要见他亦不容易。今日他竟主动召人相见足见事情殊不寻常。
马勃见自己不在受邀之列很是不满。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定要跟着同去。少林方丈虽不曾相邀但若自己硬是站在一旁他总不竟至要赶他走。
………【第七章 一月期限】………
苍派第三十七代掌门秦艽长着一张国字脸长须及胸剑眉入鬓虽已逾耳顺之年相貌却仍十分英气。
秦艽早年曾以一柄“轻鸿剑”纵横江湖难逢敌手唯一一次败绩便是与少林空慈的对战。
当年秦艽年轻气盛行走江湖屡战屡胜便生出狂妄之气竟上少林邀战一路打入山门至方丈室外始被十八罗汉阵阻住。秦艽口出狂言道是少林绝学徒有虚名唯有倚多取胜。
当时的主持智觉并不露面只派大弟子空慈出来招呼。
罗汉阵依命撤走后秦艽复又数闯方丈室均被空慈挡下。最后一次时秦艽还吃了暗亏。空慈却并未留难秦艽甚至甫占上风便即停手以至除了二人自己谁都看不出来胜负如何。从此江湖上都道点苍、少林两派徒武功不相上下当时只是边陲小门派的点苍派亦因而名扬武林。秦艽铩羽而归从此收了傲气不时上少室山寻空慈论武讲经两人遂成莫逆。
其后数年二人分别接掌自家门户相聚渐少但书信往来却仍频繁。
一晃二十多年空慈年事渐高将寺中诸事都交由大弟子空明处理自己整日里只在禅房中静修不见外宾唯有当秦艽来访时方才亲自相陪。
这日两人对坐于方丈室中小沙弥慧觉进来奉茶。
虽是故友相逢秦艽却殊无欢容原本并未因年岁渐高而失去英气的脸庞此时竟甚为憔悴。
秦艽捧着茶杯长叹道:“若非对方十分扎手我思及除了少林之外再无其他门派有能力替点苍主持公道我也不会将这麻烦带来给你。唉今次又误你清修我心内委实不安!”
空慈道:“秦兄与贫僧将近三十年的交情说这话未免太过见外了。”顿了顿道“况且贫僧并不相信此事乃漻清居士所为。”
秦艽愁眉不展道:“我也不信。若说是桓楹那妖道所为我倒是信的。然而即便只是栽赃嫁祸也必然因为那凶手是和漻清有关之人因此他至少要为小徒之死负上部分责任。”
空慈摇头叹道:“阿弥佗佛!秦兄此言虽也有理但终究过于牵强。漻清居士法力高强待慧远将他请来你倒可以尝试请他帮你追查真凶。桓楹正巧亦身在少林倒可省去我等一番麻烦。”
秦艽道:“若有幸邀得漻清相助小徒大仇便更得报有望。只是听说近年来漻清越来越少插手与他本身无关的江湖事所以到时还请大师从旁帮衬一番。唉!”
两人正说着慧远进来通报说漻、桓及二僧已到空慈方丈和秦艽忙起身将他们迎进来。
众人见礼毕入席坐定奉茶。
桓楹见秦艽与漻清相见时神态郑重对自己则怒目而视一句“幸会”说得十分勉强。他自来受敌视惯了秦艽毕竟是一派宗师气度颇佳对己已算相当客气当下也不在意。
马勃本来未受邀请此时跟着入来心中不免有些惴惴生怕空慈方丈逐客便先自避在末席。后来眼见众人顾自寒喧无人理睬自己放了片刻心之后又觉脸上讪讪的。马家在他当地可算高门马勃自己又是独子自幼便受人拍捧何曾受过这般冷落?但此刻形势比人强唯有不一言坐在席中肚里暗暗不悦。
漻清见到点苍掌门秦艽亦在不由略感诧异问道:“不知二位掌门召晚辈来此有何见教?”
空慈合什道:“阿弥陀佛!不敢。但不知居士可还记得上月杭州听雨楼中之事?”
漻清、桓楹齐齐一愕前者道:“当时在下并未现身仅以三清道符为凭请求桓楹道长暂时退去。是以晚辈实不知大师所言何事。”
空慈一怔道:“原来如此。”转头望向桓楹道:“那么当时情景道长定是清楚的了?不知道长可还记得当时亦在场的点苍六侠?”
桓楹失笑道:“大师问得奇怪。贫道岂能忘记是何人曾试图置桓某于死地?”双眸一转笑道:“该不是那六个根茎叶什么花果实种子之类的人亦如马家般都死光了吧?”眼见秦艽掌门全身一震戟指大喝:“你!果然是你!”桓楹不由讶道:“真的都死了?”
秦艽气得面色通红当即“刷”地拔出腰间“轻鸿剑”喝道:“忒那妖道!本座今日要为我六位弟子报仇!”疾向桓楹刺来。
点苍派掌门秦艽享誉江湖多年自非泛泛之辈。一套点苍剑法在他手下使来比他六位徒弟高出不知凡几。桓楹只见“轻鸿剑”泛着寒光剑尖微颤吞吐不定似是可以同时进攻自己身上多处要穴令人难以决定到底要护何处。
桓楹自行走江湖以来唯有在武功、法术都已臻化境的漻清手底讨不了好去。此时见对方武功堪做自己对手不由见猎心喜技痒难忍手按剑柄便欲上前比试。
忽然一旁漻清踏前两步双手合拢将电射刺来的“轻鸿剑”剑尖夹在掌中道:“秦掌门且慢请听在下一言!”
秦艽长剑被他轻易拿住只觉犹如压在高山巨石之下纵尽全力亦抽之不动不由心中一凛喝道:“少侠这是甚么意思?!”
马勃冷哼一声道:“你欲伤他心爱之人他如何肯袖手旁观!”
众人同时回头看他。马勃虽然暂居寺中之前却未曾与空慈方丈相见。空慈早先见他跟入来却不随众人见礼不声不响便坐在末席兼之一身重孝显得颇为怪异。但他生性随和见余人均不在意便也不作多言。此时听他突然说出这等话来不由一怔。
秦艽亦是一怔愕然望向漻清道:“此言属实?”
漻清大是尴尬忙放脱秦艽长剑道:“只是马少侠的戏言罢了掌门切勿当真。晚辈只是想先请问秦掌门贵派弟子是何时遇难的?晚辈记得数日之前方在开封见过他们。”
马勃又哼道:“派中弟子被害这种事难道有谁还会拿来说笑么!漻清先生竟似不信却又是何道理?”
众人此时均已听出这少年似是对漻清成见很深。
难得漻清成名已久对此竟毫无不悦之意一怔之后只是微微苦笑。
秦艽呆了呆不去理会马勃答道:“近日老夫有事赴洛阳。之后与六名顽徒会合于鄙派开封行馆欲领他们同上少林拜见空慈方丈。谁知昨晚我只是有事出门片刻回来时他们……他们竟已横尸厅中!”秦艽无子将六徒自幼带大精心传授武艺七人间情同父子。秦艽说到此处声音不由哽咽了伸手自怀中取出一张符纸道:“地上亦多了一张漻少侠的三清令符。”
漻清一愕间秦艽已接道:“老夫连夜赶上少室山空慈大师看过此符后却道由其上残留法术痕迹观之此物已有些年岁绝非是一日之前方才使用过的样子倒似有人以之栽赃嫁祸。”说着斜眼瞪着桓楹。
桓楹苦笑道:“贫道坏事做尽原也不欠这一件。若此事真是贫道所为我作甚不承认?你们自诩正道中人的也不见得因本人未曾杀你弟子便不再欲除桓某而后快。”
漻清伸手接过道符皱眉看了一会摇头道:“多谢两位前辈信任晚辈感激不胜!但晚辈却可肯定此事与桓楹道长无关因这两日来他一直与晚辈在一处决无抽身行凶的机会。”一面在心中暗骂自己大意竟不记得给道符加上自毁之术给有心人以可乘之机。
秦艽一愕失望道:“竟不是他么?可是小徒身上均无内、外伤若非气息已绝倒像只是睡去似的。除了曾受法术攻击这一个解释之外又怎会有其他可能!”说着又忍不住心中大恸。
桓楹再次苦笑:“江湖上又非仅仅贫道一人会法术怎的甚么都推到桓某身上?”
秦艽恨恨道:“会法术又无恶不作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漻清皱眉思索忽又听马勃冷冷道:“你和这妖道连日来朝夕相处谁知曾做出过甚么事来!当时并无第三人在旁又怎知不是你二人共同下的毒手!”
空慈方丈合什道:“阿弥陀佛!这位少侠言重了。漻居士侠名远播绝不致做出这等事来。”
秦艽甫历丧徒之恸闻言不禁将信将疑地望向漻清心道若他和妖道桓楹之间真有了苟且之事为他出手杀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以他之能怎会如此大意将名满天下的三清符令遗落现场?除非是存心挑衅!但点苍派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何以这么做而现在又何以拒不承认?
桓楹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在马勃身上上下打量一面心中暗自盘算如何可让这小子死得既痛苦又难看。
马勃本来冷笑连连被他这样一看禁不住遍体生寒忙转开眼去笑容僵在脸上表情甚是怪异。
漻清不禁苦笑一声道:“马少侠真会说笑。”心中大叹倒霉。他当时禁不住麦在冬力邀出手管了桓楹闲事后来便越陷越深。从不得不追查马家血案找上桓楹直至现在竟连自己亦被卷入其中。
到底是谁和自己有如此深仇为了栽赃嫁祸竟不惜牺牲这许多条性命?马家之事说不定亦是同一人所为。那么这个人应与桓楹也有仇怨才对。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无力感。漻清虽然爱管闲事但他为人谦和行事处处给人留有余地更从来不曾亲手杀人此时便实在想不起来何时竟结了这等仇家。而桓楹则恰恰相反他是仇人遍天下谁都有可能同样无法追查。
突然忍不住极度想念维泱。师父法力高深甚至用不着掐指卜算只消微一动念凶手便再无可遁形。
但漻清却知若他竟胆敢真的拿此等红尘俗事去向师父求教先维泱绝不会插手相帮这便算了;自己恐怕也不止是将被罚搬水那么简单。想到这里臀部不由自主痛了起来。
一直默然旁听的空明此时开言道:“阿弥陀佛!这凶手残忍好杀马门惨变亦有可能与他有关。老衲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漻居士出手相助代为追查此事也好顺道洗脱居士自身嫌疑?”
漻清心中暗叹。若凶手真是因他之故才捍然行凶那这许多人便等于是自己间接害死的了便是为此他也决不可能置身事外。于是他道:“此乃晚辈分内之事自当全力缉拿真凶。”
秦艽原不信漻清是凶手他本意也只是想请漻清出手而已闻言大喜道:“如此太好了!有劳漻少侠!”
桓楹微笑道:“这凶手也嫁祸于我贫道亦是十分忿忿。不如就让贫道与漻兄携手共同追查吧!”其实他对谁是凶手并不十分在意反正他名声向来不好人家是否将莫名的罪责推到他头上对他来说也无实质区别。但能和漻清携手共事却实是他心中渴望。
漻清尚未回答忽听马勃又道:“不可!万一漻清口中答应得好听却从此一去不复返怎办?桓楹须得留在寺中以为人质!”他这次不敢抬头看桓楹只盯着自己手指。
桓楹啼笑皆非道:“你这小子说话时而惹人厌恶时而却又令人欢喜。桓某此刻真不知道该拿你怎办了。”
漻清几欲掩耳不听眼见众人均看着他无力道:“在下和桓道长之间实在并非马少侠所想的那样。诸位信也好不信也好漻某以后都不会再解释第二遍。在下来此之前曾应承过要保桓道长安然是以决不会留他一人在寺中。此事空明、空净两位大师是早知道的。”
空慈、秦艽愕然望向二僧后者叹息点头可知漻清所言不虚。
空慈叹道:“既然如此就请漻居士与桓道长同去追查真凶。便以一月为期到时请二位大驾将凶手押往少林。不知漻居士意下如何?”
漻清心中再叹起身施礼道:“如此甚善。晚辈二人就此告辞一月之后再与各位相见了。”
空明、空净将二人送出山门桓楹走了数步突然回头笑道:“二位大师也请小心!听雨楼中诸人已死了大半呢!难保何时便会轮到二位那时可别怪我未曾及早提醒!”
空明、空净心中都是一凛呆立当场。
漻清摇头叹气扯着桓楹走了。
………【第八章 六月飞霜】………
漻清给桓楹施了加术二人便如离弦劲箭般飞向少室山下奔去转眼已过数百里。
桓楹身不由主往前疾冲一边讶然道:“我原道漻兄将北上洛阳探查点苍行馆找寻凶案线索。怎的如今却似正往南行?”
漻清脚下不停侧头答道:“探查线索暂且不忙。你方才那般警告少林二僧我亦越想越是不安。这刻便先去武当提醒他们小心防范。”
桓楹愕然道:“我那时只是说笑吓吓他们罢了怎可当真?”
漻清摇头道:“虽是说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那种可能。我事先赶去示警总好过事后后悔。”
桓楹心中一阵不舒服:“漻兄仍是怀疑我。”思及无论自己如何示好终是难得漻清信任不由大感委屈。若非此刻受制于漻清法术他立时便要甩袖而去。
漻清忙道:“当然不是!桓兄切勿多想!我若非坚信你清白无辜方才怎会一力保你出寺此刻又怎会与你同行携手追查此案?”
桓楹这才释然问道:“然则何以漻兄仍认为听雨楼会战之人会有危险?依在下愚见那些人当时得罪的似乎只是桓某一个而已。”
漻清摇头叹道:“我此刻也不明白其中关键。但宁可信其有嘱他们小心些总是不会错的免得到时错恨难返。”
桓楹笑道:“你这是过分小心了。”
两人说说走走半日已抵郧阳境内。
方待越城而去漻清忽地全身一震脚步倏停大喜呼道:“离兄!”
前方傲然卓立一人紫锦披身纱笠垂肩。他闻声取下斗笠唇角上扬赭色双眸闪闪亮含笑看着漻清却不是重离君是谁?
漻清忽然停了脚步桓楹被他一带几乎收势不稳往前扑倒。好在他本身技艺亦颇不俗便在半空中腰身一挺轻飘飘落在地上稳稳站定。
桓楹先是微怒随即见到漻清疾步趋前欣然伸手与重离君紧紧相握忍不住又大感吃味。但见到重离君相貌堂堂气势不凡身上魔力脉动平缓深邃竟不可测心中不由生出自惭形秽感觉。
漻清笑问道:“离兄欲往何处?”
重离君笑道:“事情处理完正打算回魔界。感应到你就在近旁便出来相候。”顿了顿道:“你到武当山来却又所为何事?”
漻清叹道:“一言难尽!总之十分麻烦。”
重离君讶道:“竟令你也觉得麻烦吗?是否需要为兄帮手?”
漻清方欲答话桓楹抢先插口道:“多谢却不必了。小事一桩漻兄有在下从旁协助就足够了。”他见两人神态亲密危机感大生心道没有重离君之时漻清便不大理睬自己;若让他跟了来那自己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无了。是以虽然觉出重离君法力高深有他相帮事情必更容易解决桓楹却宁可一口回绝。
重离君次正眼看他冷冷哼道:“你朋友?”他这话却是问漻清的。
漻清知道只要自己吐出半个“不”字桓楹难免立时就要血溅当场忙道:“是。”伸手拉住重离君衣袖笑道:“他说得没错。这件事虽然麻烦却也不是解决不了小弟亦颇羞于将此事出示离兄。”
重离君道:“哼!随你!走了!”收臂回扯自己袍袖。
漻清却不松手笑道:“不知离兄一月之后可有空再来人界?那时小弟诸事已了盼能和你一聚。”
重离君一下扯之不动又不愿力将他推开只好叹道:“到时若是无事自然会来见你。哼!告诉你那朋友若他再敢用那种不敬目光看本君说不定本君一时错手便教他死无全尸!”
漻清吓了一跳抓住重离君袖口的手不由又紧了紧苦笑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重离君“哼”了一声伸手将漻清五指轻轻掰开然后挥袖幻起一片玄光沉声道:“你自己小心保重。告辞!”便即瞬移离去。
桓楹见他神通禁不住心乱如麻呆呆站着恍若浑然不知自己方从鬼门关前踅回来。
当下二人继续赶路。桓楹魂不守舍一路上竟不再一言。突觉双脚又是一顿上身往前扑出。他心中一片空白竟不及反应直挺挺往坚硬的地面摔去。
忽然身体一轻已被人抱住轻轻放在地上。桓楹双脚着地犹自茫然间只听漻清歉然叹道:“对不住……停得急了又忘了解你腿上咒术……你还好吧?”
桓楹勉力定了定神强笑道:“又有甚么不好了?怎么又突然停下来?”转开脸去突然一愕完全清醒过来。
道旁疏浅的草丛中竟躺着一个人。
那人怒目圆睁脸露惊怒、伤心、不置信神情若非许久不见胸口起伏倒会以为他只是给人点中穴道弃至路旁。
桓楹失声道:“麦在冬!”
漻清忍住内心悲愤沉声道:“我们终是迟了一步。”他和麦在冬相交甚笃此时见他横尸就地生平第一次起了报复之心。
忽闻远方来路处奔马蹄声渐响正欲趋前检视尸体二人同时愕然抬头。大道尽头数骑疾驰而来瞬息便到近前。当前一人身穿道袍背挂长剑正是武当五子之的常在山。他见着漻清隔远便喊道:“前方可是漻清居士?吾等……啊!在冬!”忽然惊呼出声不待座马停稳便一跃而下抢前将麦在冬尸身抱在怀中。
后面数骑6续赶到却是点苍掌门秦艽和少林空明、空净二僧那马勃一身重孝竟然也在其中。
马勃见此情景冷笑道:“早知你和这妖道便是凶手如今果然人赃俱获!”
空明此时亦跃下马来合什道:“阿弥陀佛马少侠请慎言!”
马勃冷冷道:“他若非是凶手为何不去洛阳查案偏偏南下来此还恰好出现在此地?”
秦艽皱眉道:“漻少侠必是如我们般猜到凶手会上武当行凶是以赶来示警的吧!”
马勃语塞。却听一旁常在山缓缓道:“马少侠说得没错。凶手确是漻清!”慢慢抬头双目满含仇恨直欲喷出火来。
余人均是一愕秦艽与空明、空净都暗暗心惊暗道莫非常在山横遭打击神智竟失常了么?
马勃则喜道:“果然吧?哼!早在少林时他不肯下手对付桓楹那妖道我便已看穿他!”
漻清苦笑道:“敢问道长何出此言呢?”
常在山冷笑道:“你道自己法力高强摄人魂魄之后只要擦去自己气息便可仍充好人么?殊不知我们武当也是修仙大派!料你未曾想到在冬被你摄走魂魄前的一瞬间竟还能留下足够讯息着生者为他报仇!”说着指向一旁土地整个人都因为悲愤、激动而不住抖。
此时天色尚明众人又均是眼力绝佳之辈顺着他手指看去不禁都惊得呆了。
只见麦在冬尸身边伸手可及处的浅草地上恰有一小块土地裸露在外上面书着半个字:
左边是个三点水右边只写了一笔是个在上的短短的“一”。两边合起来正是个“清”字的起笔。
常在山愤然悲声道:“枉我师弟一直视你为知交好友!他看错了人!以致最后竟死在你这伪君子手中!大家看看他遗容表情!他……他死不瞑目!”
漻清自震惊之中回复过来忙道:“在下真的未曾……”
常在山怒喝道:“够了!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么!哼!真是天网恢恢!若非贫道正巧有事上少林若非两位大师及秦掌门提醒并陪我加急赶返武当说不此刻定你早已将所有痕迹抹去仍然可以逍遥法外!那便不知以后还要害死多少正道中人了!只可惜我终究来迟一步在冬在冬……”
秦艽颤声问道:“这么说……老夫的六位小徒……也是你杀的了?”
马勃拔刀出鞘喝道:“那还用说!哼!我的家人必然也是这个伪君子害死的了!哼怪不得那时那么凑巧你正好身在现场!”
空明、空净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漻清的法力他们是亲眼看到的。若他真是凶手此刻一不做二不休将现在此地的所有人都杀了灭口那也不是不可能。二僧念及此不自禁地暗暗运功戒备思考着待会一旦漻清难怎生才能拼死阻住他让己方有人能得脱身将他的阴谋诏告天下。
“锵”、“锵”两声常在山与秦艽分别拔剑出鞘。漻清百口莫辩苦笑道:“各位且慢动手!这真的是误会……”
常、秦、马三人更不答话刀剑齐向漻清身上劈刺而来。
漻清既不愿与他们动手又不愿坐以待斃只好施诀加拖着长剑已然出鞘的桓楹飞一般地走了。
余人追之不及只有站在原地高声怒骂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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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璇仙境。
维泱讶然望着星盘自语道:“竟蒙不白之冤么?”运起神力稍一凝思便知原委皱眉道:“原来如此……哼这样也好算是个教训!看你日后还敢不敢乱管闲事擅改天命!”
但想起漻清自小到大从未曾受过这等委屈这回必不好受维泱心中又忍不住隐隐作痛。
正犹豫着是否要下界帮手时抬头看见会弁、如星均直直地看定自己不由一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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