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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剑风云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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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薜楚白就在你手里,你快将他交出,贫道瞧在……瞧在几次合作甚妥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哈——”圣尊宫主仰天长笑,然后又尖刻的问:“是不愿还是不敢?”清风道长的脸涨得徘红,咬牙切齿的道:“别忘了,你的武功是我教的。”圣尊宫主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可我练成了,你却至今练不成。”清风道长气得胡须直翘。他是武林前辈,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清风道长,一惯高高在上,听惯了各式各样膜拜崇敬的话,何尝受过这等侮辱,他擎拂尘于手中,喝道:“你练成了又怎样,也未必胜得了贫道。”

圣尊宫主道:“你要动手,本座让你三招又何妨。”清风道长愈加愤怒,但他毕竟是老江湖了,深知高手过招,最忌气浮心躁,当下深吸一气,抱元守一,道:“那我可不客气了。”圣尊宫主晒然:“请便。”

清风道长轻啸一声,左脚向前跨出,拂尘反臂斜飞,尘丝缕缕蓬张开来,尤如千百条八足章鱼,向圣尊宫主兜头兜脑罩下,出手之疾似在电光石火间,难以形容。

圣尊宫主随手将圣女推到边上,身形迭变,飘然闪开,口中不紧不慢的报数:“第一招。”话音未落清风道长手中的拂尘又已兜头遮面飞来。此时此刻,在清风道长的罡气浸淫下,他手里的拂尘上柔软的尘丝已不亚于钢筋铁鞭,被它打中一下,莫说要伤筋动骨,只怕连命都将不保。圣尊宫主翻身一跃,在清风道长的腕上踏足而过,轻轻松松避开漫天尘丝,口中依旧不紧不慢报数:“第二招。”清风道长的脸更红了,眼睛却显得绿了,手里的拂尘凝聚了他十成十的功力,一时间罡风四起,迷离双目,将在一畔观战的圣女惊得面无人色。

圣尊宫主笑道:“三招已满,本座可要还手了。”一声龙吟,银光闪烁,寒气耀人眉睫,随后是破空的断裂之声,圣尊宫主竟以柔和钢硬之术削去了清风道长的一缕尘丝。

清风道长脸色大变,拂尘是他的成名兵器,几十年来几乎无人能胜,今日却败在一后辈手里,多年盛誉毁于一旦。他脸色灰白,双目充血,随手将拂尘弃在一边。圣尊宫主见他神情形似疯狂,强笑道:“怎么,一招落败就要与我生死相博不成?”清风道长不答,反手抽出背上长剑。此剑是青城最高权威的象征,本应日夜供奉于青城祖师座前。只因当年魔剑风糜江湖,青城也不能例外的醉心其中,门下弟子鱼龙混杂,良莠不齐,门户不紧。以致此剑被凌冰妆使人盗去,后虽完璧归赵,但令清风道长颜面受损,且失却一次争夺魔剑的良机。鉴于此次失剑,清风道长从此将此剑随身携带,但甚少用它。如今,拂尘已毁,他激怒之下拔剑在手。剑一在手,心念一转,不知为甚,杀气反而一泻。

“阿弥陀佛,人性百态,人性至贪。杀戳纷纷,无止无休,不如回头,苦海有岸。”

清风道长厉声叱:“何人?”应声而出的是一中年僧人。清风道长凝眉一望,脱口道:“玉剑书生林兆闻。”

来人正是林兆闻,可他如今已是一僧人了。一袭灰色的僧袍,手里捏着佛珠,足趿芒鞋,头顶戒记,除了仍依稀可辨的俊郎眉目,他已与昔日的林兆闻判若两人了。

圣尊宫主喃喃道:“原来他就是林兆闻,怎么出家做了和尚了?”清风道长喝道:“林兆闻,玉剑书生,你的剑呢?”林兆闻双手合什,喧佛道:“阿弥陀佛——小僧已将剑埋于巍巍青山之下,葬于滔滔江水之中了。”清风道长抽了一口冷气,“难道你已不想再与韩君如夫妻团聚,甚至不想为你那早夭的女儿报仇了吗?”林兆闻道:“生即是死,死即是生。聚就是散,散就是聚。生离死别本无区别。小僧与她们夫妻父女缘分已尽,又何需强求。小僧的法号就是‘无求’。”

清风道长喃喃道:“无求?你果然已无求了,想不到你与薜楚白、韩君如这场感情纠葛,恩恩怨怨,纠纠缠缠了几十年,就这样收场了?”他顿了顿,又问:“但不知你拜了哪位高僧为师?”无求道:“少林方丈一空大师。”清风道长道:“一空方丈德高望重,精通佛学,他能破格收你为徒,也是你的造化。”

无求道:“不错。小僧业已在方丈在指点下,近年来一直潜心研究佛学。”圣尊宫主冷冷:“那就很好了,又何必多管闲事。”无求道:“江湖风云已起,这场浩劫就掌握于两位手中,望两位凡事能以慈悲为怀,三思而行,勿一失足成千古恨。”

清风道长怫然不悦,“此话此意?”圣尊宫主却哈哈大笑起来,向无求合什一揖,“大师的话本座明白了。”无求微微一笑,又向清风道长一揖,“望道长也能及早明白。”说完又打量他一眼。清风道长正奇怪圣尊宫主及无求临走时眼神如此古怪,静思良久也不得解,习惯的又去拈须而思,不料触手所及意是光秃秃的下巴,他的神情僵住,想到圣尊宫主出招时的漫天剑雨,不由呻吟出声。
第十六章朝欢暮乐新妆饰玉肌琼艳曾相识  西湖的湖光山色依旧宜人。

湖畔边,垂柳依依,粼粼的湖水中映出一双青年男女的倒影,俩人相视而笑。他们的衣着虽与常人无异,但各有一股迫人的气势,引得旁人为之侧目,为二人的丰神俊郎而赞叹。他们正是林忆昔、凌冰妆二人。

凌冰妆笑着丢一枚石子入水,漾起圈圈涟漪,惊散了水底的几尾游鱼。望着远山近水,已深深陶醉,悠然道:“怪不得杭州素有天堂美誉,这里的景色确实美得令人流连忘返。忆昔,你且放下你的满腹心事,既已到了杭州,少不得要在西湖中泛舟一游,说不定到湖心岛上还能欣赏到闻名遐迩的三潭印月的奇景呢。”说着掬起起一手心的水向林忆昔泼去,又咯咯笑着逃开。

俩人当真雇了游船往湖心岛而去。放眼望去,西湖湖面如镜,水底游鱼历历可数,凉风拂来,周身舒泰,再听摇橹的舟子娓娓诉起各种美丽的传说,不知不觉已至湖心岛。

岛上花草丛生,楼台隐约,各种佳景美不胜收,林忆昔,凌冰妆携手而游,时而款步于高低隐现,玲珑浮突的亭台楼阁间,时而流连于曲曲折折的九曲长廊前,时而驻步于小巧别致的假山石桥上,不知不觉时近正午,炎热的日头已晒得二人口干舌燥。

凌冰妆眼尖,指着前面的重杨深处,道:“咦,那里不是有座茶亭吗,很是古雅,还很幽凉,怎么这里的人宁可挤在日头下喝茶也不去那里坐坐呢?”旁边的一个茶客回过头来,打量了二人一番,才说:“两位是外乡来的?”凌冰妆笑道:“正是,慕名而来一游西湖。”茶客说:“姑娘走累了,在这儿歇歇是不妨的,那座茶亭倒是不去也罢的。”

凌冰妆奇道:“为什么?”茶客压低嗓门,故作神秘的说:“那里死过人。”凌冰妆更加不解:“好好的茶亭里怎么会死人?”茶客道:“听说是江湖械斗,死了好几个人,当时的血淌得满地都是,溅在柱上的血都渗入木头足有几分厚。”凌冰妆一阵惊疑,还想再追问,另一茶客拍拍茶客的肩膀,警告般的道:“老兄,事不关已,还是少管闲事吧。”茶客一凛,一缩脖子,汕汕笑:“也是,也是。”低头饮茶,不再理睬凌冰妆。凌冰妆有些气恼,回头看林忆昔正直奔那茶亭而去,也无暇与那些茶客争论,尾随跟去。

那间茶亭坐落于重杨深处,阴凉蔽日,茶亭周围遍植杨柳,花木茂盛,实在是一闹中取静,品茶歇脚的好去处。

凌冰妆注意到一脸沉肃的林忆昔,已猜到几分,问:“你在担心薜大侠?”林忆昔点头:“薜大侠一到杭州就失踪了,我们多方探访也杳无音讯,乍听得此地有人械斗还死了人,就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凌冰妆安慰说:“薜大侠武功盖世,寻常毛贼哪里奈何得了他。”林忆昔在茶亭内细细查看一番,毫无所获,也道:“说得也是,说不定这里只是寻常街头混混间的械斗,与薜大侠不相干的,倒是我草木皆兵了。”携了凌冰妆手才要离开。凌冰妆忽然一指花木丛下,低叫道:“那是什么?”不待林忆昔回答,径自跑过去,从泥中挖出半块被掩的玉佩碎片来,她脸色猝变,叫道:“天哪!是薜大侠的玉佩。”

林忆昔一凛,“你肯定?”凌冰妆道:“竹泪夫人曾和我提及她当年送过一块梅花形的玉佩给薜大侠,后来我随口向薜大侠说起,想不到他几十年来一直将玉佩随身佩戴,当时我还很感慨薜大侠与竹泪夫人间的情义。薜大侠一定出事了,否则竹泪夫人送他的玉佩怎么遗失,而且碎了。”

林忆昔眉头紧锁,“这如何是好,薜大侠到底出什么事了?”正一筹莫展间,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悠悠的琴声。凌冰妆一怔,“好熟悉的琴声,在哪里听到过?”想着,寻着琴声而去。小径的尽头已是湖岸,湖畔停着好大一艘花船,雕栏画栋,里面莺声燕语,船头还挂着两只大红灯笼,上面写着“凤语楼”。

凌冰妆迟疑起来,那凄楚忧怨的琴声,断断续续,如美人的一声声饮泣,令人闻之落泪。林忆昔道:“这凤语楼分明是卖笑的青楼场所,可这琴声委实熟悉不过,是谁呢?”想要上船去看个究竟,凌冰妆拦住他,道:“你不懂水性,上船后会有掣肘之险,倒不如我去。”林忆昔略一思索,道:“也好,我还是留在此地,查看薜大侠可留下了其他线索,你到船上后也要千万当心。”

凌冰妆给了他一个十足放心的眼神,轻如飞雁般一掠上了花船。凤语楼的花船虽是青楼卖笑的场所,但布置的也是雅致精巧,舱中数对男女正醉生梦死般饮酒作乐。凌冰妆匆匆一瞥未见异常,耳听得琴声又起,忙一猫腰,向后面舱房寻去,刚走到门口,琴声嘎然而止,倒把她吓了一跳,几疑是自己的脚步声惊动了弹琴人,侧耳细听,舱房里传出两人的说话声。

只听一年青女子道:“青莲,你只是个丫头罢了,也要挟制我不成?”那叫青莲的女子十分轻蔑的啐了一口,“牡丹姑娘,在外面你是红遍杭城半边天的‘凤语楼’花魁,青莲只是一个丫头,可如今在人后,老大与妈妈又都不在,我就是你的主子,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拂了我的意,仔细你一身皮。”

“你——”那牡丹姑娘显然气极怒极,却反抗不得,颤声道:“好,好,好,牡丹听你的吩咐就是。”一字一句象是从牙关间挤出来似的,充满了怨毒之意。但那青莲却象什么也没感觉到一样,趾高气扬的道:“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赶快打扮一下,好多客人正等着你呢。”说罢,姗姗走出房来,凌冰妆闪到一边,偷眼望去,见那青莲身量尚矮,初听她口气老到,细观本人才知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心想:“按门口的记号看,这里是圣尊宫下设的堂口了,怎么如此古怪。”刚才门开,她曾瞥了眼屋内的牡丹姑娘,可惜匆促一眼,没有看清面容,只觉身姿娉婷,似曾相识。

不知何时,花船已驶离湖心岛向苏堤岸靠去。那青莲又去而复返,吩咐道:“今晚的贵客牡丹姑娘可要殷勤服侍好了,这是妈妈特意嘱咐的。”房内人不答,只闻嘤嘤啜泣声。凌冰妆气愤起来,心忖道:“莫非这凤语楼是个逼良为娼,残害良家妇女的魔窟?”见青莲走开,便用指尖挑破窗纸向里张望。

房中只剩下一个年青姑娘,穿着一袭大红的衫子,正对镜梳妆打扮,面前的镜子清晰的映出她姣美的面容。眉似黛染,猩唇轻努,腮上晕红,嘴角还点了一颗美人痣,发髻上斜插一股金步摇,上贯一串飞凤吐珠,鬓角压了一朵红绂花,浑身上下珠光宝气,艳飞金缕,一身的红衫衬出了雪白的肌肤,也衬出了她满身的风尘气。

凌冰妆勃然变色,令她震撼的并非是牡丹怎样的妖娆妩媚,而是她……她分明就是一夜间举宅失踪的秦家四女秦施施。

但她分明又已不是秦施施了。她没有秦施施的淡妆雅韵,但多了一份柔媚入骨的妖娆;她没有秦施施的孤芳自赏,但多了一种风尘女子的俗媚。原本秀美的眉目已被又厚又重的铅华掩盖,但她的琴技分明又证明了她就是秦施施。

脑后风声一紧,凌冰妆霍得“凤点头”,避开掌风,回眸望去,背后袭击她的人正是青莲。青莲叱道:“哪里来的女人,敢擅闯凤语楼的船。”凌冰妆道:“又不是龙潭虎穴,也不是宫墙禁地,为什么外人来不得?”

青莲冷笑,“有钱的大爷是凤语楼的恩客,但象你这样的女人来凤语楼就只能做姑娘了。”凌冰妆恼她言语轻薄下流,甩了她一个耳光,骂道:“自己还是个尚未成年的姑娘,说出这样的话来未免太不知羞耻。”青莲一咬牙,一式“乌龙摆尾”,狠狠扑向凌冰妆。凌冰妆轻轻闪开,笑道:“你的武功和你的人一样,还嫩着呢,却硬充老成,只能博人顽笑罢了。”飞起一脚将她踢开几步,顺手推开牡丹的房门跃了进去,叫道:“秦施施,你是不是秦施施秦姑娘?”

牡丹讶然立起身,吃惊的瞪着她却并没有说话,渐渐的,她连脸上的惊容也隐去,只是一脸的漠然,双目空洞的投向远方,整个屋子的摆设包括凌冰妆这个人都无法在她眼中汇成聚焦。凌冰妆伸手扣住紧跟她进屋的青莲的肩膀,叱道:“快说,她是不是秦施施?”青莲居然没有闪避,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凌冰妆凌堂主!”凌冰妆倒不料几个照面就被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识破身份,她冷冷道:“眼睛倒蛮利的,还不说。”

青莲道:“你虽是堂主,但管不到凤语楼的事。要知道触犯了宫规是要被送来做姑娘的。”说着用力挣开凌冰妆的挟持,力挣之下,仍未挣脱,不由破口大骂,各种闻所未闻的污言秽语扑面而来。凌冰妆“啧啧”数声,冷笑道:“一个还应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却满口脏话,真该把舌头割下来才好。”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牡丹,但牡丹依旧只是痴痴看着远方,仿佛眼前根本没有人在。

凌冰妆慨叹:“一个好好的姑娘,怎会沦落到这种地部。”手下加劲,青莲惨叫,肩胛在凌冰妆手中发出了骨骼的磨擦声,以至她的脸都因疼痛而扭曲,额头布满汗珠。凌冰妆叱道:“知道厉害了吧。你们在秦施施身上下了什么蛊?”青莲忍痛还嘴,“为奴为娼是她自愿,才不用下蛊。”凌冰妆见她口风如此紧,实在问不出什么,只得狠狠一推,将她推倒在角落里,返身拉住牡丹的手,道:“秦姑娘,快跟我走,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怎么沦落到此。”

昔日在秦家,凌冰妆对秦家的九位小姐一直心存厌恶,但如今见秦施施落到如此地步,女性惜弱扶小的天性却尤然而生,一心想把她搭救出去。

但牡丹仍然一动不动站着,凌冰妆疑惑道:“秦施施,你——”牡丹用一副漠然的口吻道:“我不是秦施施,我不跟你走。”说着,还用力甩开凌冰妆的手,但没有甩开。凌冰妆想到秦施施往日矫健的身手,有些明白了,说:“你的武功被废了吗?”牡丹没有说话,墙角的青莲却扬起头,恶毒的道:“功夫?她床上的功夫才好呢?”

凌冰妆一个耳光甩去,使她闭上了嘴,又一把扣住牡丹的手腕,道:“有天大想不开的事也先出去再说。”使劲拖了她往外走。。牡丹眼中有一种恐惧在闪烁,尖叫道:“我不走,我不走。”缩在角落里的青莲倒忽然一跃而起,一个箭步冲到门外,放声大叫:“快来人呀!抢人啦——”动作之快,之敏捷令凌冰妆措手不及,她暗呼“糟糕。”,道:“秦施施,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不料牡丹忽然抓起凌冰妆紧握自己手腕的手,狠狠一口咬了下去。“啊!”凌冰妆负痛而叫,甩开牡丹,只见手背上两排清晰的牙印,正淌着血丝,也幸亏牡丹没什么力气,否则这一口下去非咬下一口皮肉来不可。凌冰妆吃疼,倒抽一口冷气,怒道:“我是来救你的,怎么你那么不知好歹。”牡丹已远远躲了开去,道:“谁要你救,我死也不离开这里。”凌冰妆吃惊的瞪着她,也看见一脸得意的青莲。

两个彪形大汉闯进屋来,大喝道:“谁敢在凤语楼闹事?”青莲一指凌冰妆,“是她,快把她拿下,交给老大和妈妈处置。”凌冰妆心乱如麻,无意恋战,推开窗,纵身跃入碧波荡漾的湖中,一个猛子扎到湖底,潜游一段水路,在堤岸的僻静处上了岸,匆匆弄干衣服。这时天已近黄昏,凌冰妆苦思秦施施为何不敢逃走,难道秦家的其余姐妹均皆陷在凤语楼,所以秦施施才不敢逃走?心里打定主意,起身往城中闹市而去。

原来“凤语楼”是杭城中数一数二的销金窟,本地人无人不知,哪个不晓,竟毫不费力的打听到了它的所在。华灯初上时,正是凤语楼开门迎客时,大门口莺莺燕燕的一群,好不热闹。

凌冰妆不敢在大门口露面,悄悄溜至后门,一瞧四下无人,一提气,跃入凤语楼后院。此地虽属卖笑的青楼之所,但布置的倒也精美,以花草为屏,杨柳为障,层层叠叠的隔开了一幢幢小楼,间或碎石铺路,红花相映,绿草扶衬,垂柳戏水,波漪不断,在四处灯火的辉映下,颇有几处可圈可点的景致。看得出,这里的老板是下了重金布置的。

凌冰妆猫腰钻入一丛花树中借以隐身,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脂粉味,偶尔传来的几下发嗲声更令她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她或隐或藏,时躲时闪,无意间来到一栋小楼前。小楼周围种满了各式牡丹,或怒放,或含苞,赤橙红白,争艳斗丽。凌冰妆识得其中有不少名贵的品种,正暗暗赞叹间,不远处有说话声传来,四下张望,一时间竟无处躲藏,急中生智下,见正门上挂着一方大匾,上书“牡丹别居”,四字,心想:“这里必是牡丹的香闺了。”忙纵身一跃,藏于匾后。

说话声渐渐近了,就停在牡丹别居的门口,一个年青姑娘说:“妈妈,凌冰妆也太放肆了,敢来凤语楼撒野,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声音熟悉,正是那青衣女婢青莲。另一个声音嘶哑苍老,似乎是个婆子,道:“主公颇偏爱凌冰妆,莫非是图她年轻貌美,而她也就恃宠生骄了?”凌冰妆面上一阵滚烫,恨不能立刻下去教训她二人一番。青莲道:“牡丹今天倒还识趣。”婆子冷冷道:“调教了那么久,也该学乖了。”青莲又道:“只是红芍却仍旧犟得很。”婆子道:“去看看。”凌冰妆想:“不知红芍又是谁?”悄悄探头,见青莲与婆子已走,忙也跳了下来。

前面的厅楼中丝竹笙箫之声不绝于耳,楼中宾客满坐,都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死盯着中间台上的丽人。那丽人浓妆艳抹,半裸娇躯,正在台上翩翩起舞,舞姿矫若飞凤,飘起的舞袖似回风飘雪,柔韧的细腰如弱柳扶风,道不尽的香艳,言不完的风情,美目流盼,粉面含春,蜂腰款摆,引起了一阵阵轰然的叫好声,喝采声。

一个胖乎乎的富贾眯缝着一双绿豆眼,口涎一直垂挂到下巴,拼命的鼓掌喝采,“红芍姑娘的舞技果真名不虚传,舞美,人更美,浑身上下无一不美。”红芍一阵放肆的浪笑,听得躲在窗外的凌冰妆头皮发炸。红芍轻佻的娇笑着,在那富贾的脸上印了个香吻,轻盈的旋了个舞步。半露的酥胸,轻佻的举动,风情曼妙,深深的诱惑着,刺激着周围的狂蜂浪蝶。

在一阵哄然声中,红芍被那富贾拖入怀里,滋意亲吻。但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瘦瘦小小,但显得十分精明干练的婆子进来,吩咐左右将红芍绑上。红芍已然醉得憨态可掬,却更显风致,她撇了撇嘴,“妈妈,你怎么又来了,我正尽心尽力的服侍着这些大爷呢。他们都花了钱,就是我的恩客了,我已没有别的身份了,我就是凤语楼的红芍,就是一娼妓罢了。”

婆子低斥:“主公有意抬举你做凤语楼的头牌,你却四处卖弄风骚,坏自己的名声。”红芍用手指拢了拢散乱的头发,不无讥笑的说:“一个娼妓当然只会卖弄风骚,是不是头牌都没有区别,都只是这幅臭皮囊而已。”婆子怒道:“贱婢还敢驳嘴,我就不信降不了你的野性。”两名健妇上前,不由分说,架起红芍就往外走。红芍也无反抗之力,任她们半架半抱去了。

凌冰妆心想:“红芍的舞跳得那么好,除了秦家的秦飞舞还能是谁?”两名健妇臂力甚好,架着红芍如若无物,轻车熟路一路分花拂柳走进一片花林。花林甚大,愈往里走,愈有一股阴森刺骨的感觉,地上积着厚厚一层枯枝败叶,发出潮湿腐朽的怪味。两名健妇将红芍随手掷在地上,用绳将她牢牢绑于树上,又将她外衣尽数剥光,只留一件亵衣敝体。红芍的眼中开始有了惊恐之色,开始号叫,哀求。

健妇不理扬长而去。过不了片刻,树缝里,草丛里争先恐后的钻出了一队队的野山蚂蚁来,成群结队的往红芍爬。红芍凄厉的惨叫声,呻吟声刺激着凌冰妆的耳膜。她忍不住跳了出来,可面对全身上下爬满蚂蚁的红芍,她却束手无措。腿上忽然有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低头一看,只见几只山蚁正顺着她的足踝向上蠕动,她一阵恶心,忙将它抖落。

红芍微启双目,瞅了凌冰妆一眼,哑声道:“你杀了我吧,我会感激你的。”凌冰妆怔忡片刻,缓缓点头,举掌向她胸口切下。

“住手。”一声断喝。凌冰妆硬生生止住掌势。只见刚才的婆子及两名健妇正快步向她走来。婆子的眼神利如鹰隼,狠狠瞪着凌冰妆,“凌堂主,你才大闹了凤语楼的花船,又偷偷潜到这里,你想干什么?”凌冰妆一指红芍,愤然道:“你们的手段也太阴毒了。”婆子道:“她是凤语楼的姑娘,犯了规矩,难道我这个妈妈还管教不得了吗?”一努嘴,示意健妇去松了红芍的捆绑。

红芍嚷叫着在地上打着滚,尖尖的,涂着血红蔻丹的指甲深深扎进了肉里。一名健妇听得厌烦,狠狠一个耳光打得她在地上连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她粗重的喘着气,看模样真连条狗都不如,凌冰妆一阵恶心。

红芍喘息着,真象狗一样手足并用,爬到健妇脚下,扯着她的裙角,哀哀恳求:“好难受,我很痛苦,给我一颗药吧。”健妇一脚将她踹开,骂道:“贱人,你也配用圣尊宫的圣药?”婆子道:“别弄坏了她的脸,主公还要用她赚大钱呢。”红芍闻言,如闻大赦,连滚带爬的趴在婆子跟前,磕头如捣蒜,“我以后再不敢了,我一定死心塌地为凤语楼卖命,赚钱。”

健妇哼了一声:“真是贱人。”从怀中掏出一颗龙眼大的药丸,抛于地上,红芍已急不可待的扑上去,急急捏破药丸外面的蜡层。顿时一股香气四溢。凌冰妆离红芍最近,只觉香味扑鼻,有一种飘飘欲仙的忘乎所以的感觉,仿佛重又置身于圣尊宫中的圣尊之神前。

红芍服下药,面上的痛苦表情渐渐褪去,双目紧闭,嘴角挂着一抹古怪的笑,口里低低呢喃着,连两名健妇将她倒拖而去,她也未睁眼。

婆子打量凌冰妆,“三番两次到我凤语楼撒野,少不得要擒你回总堂请主公发落了。”凌冰妆哧道:“才不稀罕做圣尊宫的堂主,若非……”婆子已霍然出招,那枯瘦如柴的手指霎时变得比刀剑还尖锐,尖尖的指甲直挖向凌冰妆的眼睛。凌冰妆一惊,一偏首,避开此招,手下也不敢怠慢,一掌划向婆子腰腹间的空门。不料婆子抽势一挡,反踏中宫,腰一偏,倒格住凌冰妆的掌势。凌冰妆身子凌空翻转,从婆子头顶掠过,再猝然变招反攻其下盘。婆子的身法也随之一变,指力凌厉,如毒蛇般攻向凌冰妆右腕脉门。

凌冰妆身形暴退数十丈才定住,脱口而叫:“辛家指法!你就是三十年前在大漠一度名声大噪的独行盗辛三娘?”辛三娘咯咯笑道:“凌堂主年纪轻轻,见识倒深厚,识得这辛家指法,还知道辛三娘。不过,现在该改叫辛三婆婆了。”口中说着话,动作却一点也不慢,双方互攻了十数招。凌冰妆暗警,忖想道:“这老妖妇竟已将本门指法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与她相比,自己所学杂而不精,虽凭随时机应变尚可抵挡一阵,只怕终逃不过落败之局。”想到这里,有些惶然起来。而此举恰恰犯了兵家大忌。

辛三娘的指力乘机攻破她的掌风,式式狠辣,向她周身要害戳去。凌冰妆大惊失色,心想走为上策,转身逃了开去。岂料迎面一阵香风袭来,脑中一晕,人已软软倒下。

从树萌后转出一个妇人来,人未到,香先至。那妇人看模样已年过半百,人老珠黄,偏生还妆扮得处处妖娆。水红色的套裙裹住满身横肉,脸上扑了厚厚一层粉,头发梳得油光水亮,还用了刨花油,髻上金是金,银是银,照得人睁不开眼,活脱脱一个乡下暴发户的姨太太。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经营管理着杭城最大的销金窟——凤语楼,并且因为凤语楼为圣尊宫日进斗金,就连圣尊宫主也为她的精明能干,善于理财而对她青眼有加。

凤语楼的姑娘都很怕她,就连名震一时的辛三娘见了她也要尊称一声“老大”,因为她就是昔日“龙凤帮”中的女帮主凤老大。如今她不做帮主了,而是凤语楼的老板。

凤老大闲闲的嗑着瓜子,似笑非笑的样子,“三娘,你越发出息了,和一个小辈动手,百招之内也拿她不下。”辛三娘收势抱拳,“谢老大援手,老大的一步迷魂散的收发真得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凤老大涂的血红的嘴巴里吐出一片瓜子皮,又抛了个媚眼给辛三娘,“嘴上的功夫倒大有长进了,这么会恭维人。”辛三娘面不改色,“我说得是事实,凌冰妆再扎手,可老大一来,连个面也没照上就摆平了。”凤老大笑道:“一个初出茅庐的妮子,也想插手凤语楼的事。却不知牡丹、红芍是主公亲自为凤语楼挑选,安排的花魁女。”

她伸出脚将晕倒在地的凌冰妆翻过脸来,“啧啧”了几声,“真是哩,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眉目清朗,怪秀气的的。”又上下一番打量,“正是姑娘一枝花的年岁呢。”辛三娘接口道:“是哩。若她能来凤语楼,也能红遍半边天。”凤老大瞄了辛三娘一眼,“你就见不得漂亮的姑娘。”说毕大笑,而辛三娘依旧面不改色。

而林外忽然也响起了一阵“咯咯”娇笑,声音清脆悦耳,清若莺啼,脆似玉碎,还夹杂着一份稚气,“凤老大,辛三娘,什么事那么高兴,也说来我听听。”辛三娘喝道:“你是谁?”林外之人笑声不绝,“你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话音未落,辛三娘已寻声摸影射出一缕指风,骂道:“谁在装神弄鬼。”只听那人“哎呀”一声,辛三娘正暗自得意,一道白影从面前一闪即没,那声音又道:“好险,险些着了你的道了。不过,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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