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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树隐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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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遵命。”徐子敬抱拳,犹豫着又道,“可是,太孙女殿下不必以身涉险……”
“我早就在危险之中,何来涉与不涉?”小树轻叹,她没有想到或者说故意忽略不愿想的是,最怕麻烦的她原来才是世人眼中最大的麻烦,她无奈地摇摇头笑道,“既然有人要柳烟树亡,遂他意就是了。”
※※※※※※
送走徐子敬,小树召集四玉仔细交待了一番,这才慢腾腾地走向柳临山住的院子。想到身在燕京的某人收到她的书信,定会对她的自作主张、恣意妄为大发雷霆,在那里懊恼自己一时心软又“放虎归山”……她不禁先自我忏悔地吐舌偷笑。
行至院门前,瞅到站在一群宫女嬷嬷中间、臂上有伤的宫装女人,小树正寻思着要不要绕道而行,贤妃已经注意到她,眼神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小树只得泰然若之地上前颔首问安:“柳烟树见过贤妃娘娘。即然来了,何不随姑姑进去?”
“听说……柳姑娘要离开苍烟山庄了?”贤妃挑了个最不敏感的称呼,问的话却是直奔主题。
“正是,今日便走。”小树答道,心里暗叹管家柳福办事利落,她不过是在找四玉之前与他嘱咐了几句,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贤妃耳里了。这两日镇上隐约开始有了燕京城内的那些传闻,她再刻意让管家将她回庄又要离庄的消息传出去,想必定能引起不小的轰动。
“要去沙州?”贤妃的语调明显有些上扬。
不等小树回答,柳月容的声音传来:“树儿,先进去吧,你爷爷有事找你。”她又转向贤妃道,“贤妃,陪哀家去园子里走走。”
“太后,恕臣妾直言。”虽然几日来柳家从庄主到庄主夫人、甚至病中的老庄主都以君臣之礼向她这位皇上的宠妃赔礼,但贤妃心里对断臂之仇一直耿耿于怀,今日见了这位传闻中的柳烟树本人,发现也不过尔尔,寻来的途中又听说她要去沙州,心中的不甘更甚,脱口道,“柳姑娘虽贵为燕国皇后,但燕国与苍国只是友邻之邦,燕国皇后的奴才在苍国地界对当今圣上的妃子行凶,岂不是对苍国的大不敬?臣妾可以不计较断臂之痛,苍国却失不得这份体面,太后身为苍国的太后,至少应该请柳姑娘交出对臣妾行凶的恶奴才是。”
柳月容不敢置信地瞅了贤妃一眼,转而垂眸而立,捻着手中的佛珠并不作答。
“贤妃此言差矣!身为贴身护卫,临危不乱护主有功,哪有不赏反罚的道理?”突然话锋一转,小树故意欲言又止地道,“至于苍国的体面,得失最多的不该是沙州百姓被掳之事吗?我倒是听说苍国的皇后娘娘独闯南国大营救回四千余众,苍宏帝为此圣心大悦……”柳烟儿擅自离宫独闯平王大营之事,君玉楚心里悦不悦她不清楚,不过她这话一出,眼前这位贤妃是肯定不悦了。
贤妃闻言,果然如小树所料,再也无心计较其它,问柳月容道:“太后,皇后她去沙州见皇上了?”
柳月容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小树趁机冲柳月容笑了笑,转身向院内走去,脑中盘算着要如何说服里面的老老小小,却无意间听到背后传来贤妃的一句话,让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请太后作主,让臣妾随柳姑娘一同前往沙州探望皇上……”
这样一个贤妃,究竟是如何成为苍宏帝的宠妃的?小树心里只剩无力的喟叹。
※※※※※※
傍晚时分,从苍烟山庄开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位紫衣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模样,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苍烟山庄几乎倾庄而动,一番恋恋不舍地话别之后,紫衣姑娘跃上白马,又接过少庄主柳云济抱起的孩子,将他安置在身前坐下。柳云济跟着上自己的坐骑,行紧其后。
“小树,你为何同意带上她?”柳云济看向后面一辆华丽的马车,口气有些不悦。
小树冲柳云济眨了眨眼,笑道:“她执意如此,姑姑也懒得劝了,只好顺她意下了道懿旨。不过,等到了沙州,她大概会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她回头一抬手,一个冷颜美人催马行至身旁,她道,“凌玉,一路上你负责后面那位贤妃娘娘,让她平安抵达沙州就成,至于途中嘛……”
凌玉极默契地领悟到她的潜台词,抱拳道:“主子放心,凌玉会让她有惊无险地抵达沙州。”
听主仆两人的语气,柳云济了然地摇头,调侃地道:“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嫉妒她。”
“对啊,我嫉妒她的无知者无畏。”小树从善如流地道。一路上凶险难测,她当然有理由嫉妒命好的贤妃,以后谁还请得动象她这般大牌的保镖?想想又拍拍怀里小鱼儿的头道,“我们家小鱼儿的命也好。”若不是为了怕她家小鱼儿将来兜兜转转地辛苦,她何苦放着闲人不做去做那个“贤仁”啊?
“哼!”小鱼儿却不领情,气乎乎地将头撇在一边。自从知道要与小树分开一段日子,他的小脾气已经闹了几个时辰了。
小树笑而不语,催马快行,领着一队人招摇地穿过苍琅镇的街道,向镇外行去。
两个时辰后,在昏暗月色下的山道上,小树勒住缰绳,将怀里昏昏欲睡的小鱼儿抱起,偷偷亲亲他的小脸,才把他递给身边的柳云济,说:“大哥,小鱼儿和爷爷他们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柳云济小心翼翼地接过小鱼儿,再一次劝道:“小树,非去不可吗?”上午见了位不知名的客人,她突然就决定要去沙州,其间原由又不肯明说,只说是玉澍宫的事务,拒绝了他的陪同,又让他与继续留在庄内的小鱼儿送她这一程,甚至故意高调地从热闹地集市里穿过,这些不寻常的举动令他满腹疑虑。 。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
“大哥,你又来了!”小树不禁抚额,宽慰他道,“放心吧,办完事我就来接小鱼儿。你回吧,多保重。”
“你也多保重!”见小树心意已决,柳云济只得作罢,搂紧小鱼儿,掉转了马头。
“树树,要快点来接小鱼儿!”柳云济怀里传出一个小猫似的声音。
小树闻言,眸光漾柔展颜而笑,不舍地道:“好,小鱼儿要乖乖听济舅舅的话,等我回来。”又提醒柳云济说,“大哥,别忘了,走另一条道回去。”
“知道了,都听你的。我们走了。”柳云济觉得小树行事诡异,又问不出原由,却也不愿违了她的意,一提缰绳,折向另一条叉路,向苍烟山庄方向而去。
“惜玉、新玉,你们跟上去保护小主子,如庄内有事,按我们事先商定的办。这封信明日此时再交给少庄主。”
“是,主子。”凌玉接过书信,与惜玉一起纵马离开。
直听着马啼声远去,望着月色下静谧的山谷,小树才幽幽道:“青玉,把剑给我吧。”
青玉心中暗暗诧异,跟随主子多年,她从不习惯使用任何兵器,今日之举倒是意外的很,这一路怕真是凶险重重。她急忙解下背上的包袱,取出一柄精致的女剑奉上,此剑正是赫赫有名的赤牙剑。
小树接过剑,顺手拔剑出鞘,但见月光下的剑身紫光萦绕,寒光逼人,隐隐透着杀气。她忽然想到了妖人师父,不知此时的她在何处逍遥,如果见到此番情景,大概会幸哉乐祸地哈哈大笑。笑她小树自诩聪明,虽然逃避多年,终是心甘情愿、毫无悬念地踏入老天设的棋局!
※※※※※※
次日夜。柳家老少聚在柳临山寝居外的花厅内。
“云济是说,昨夜过后,这两日出现在镇上的那些陌生人又都不见了?”柳月生问。
“是的。”柳云济自责地道,“那些人恐怕真是冲着小树来的,我早就觉得她昨日的举动不对劲。难道她知道有人对她不利,所以故意离开引开那些人?都怪我,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会让她走了。”
“那树儿她不是有危险?云济猜的没错,肯定是这样,她才会把小鱼儿留在这里。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哪儿了?我让贤妃跟着她去,岂不是增加她的麻烦。”柳月容担忧地说,手里捻着佛珠,直呼阿弥陀佛。
一个人象模象样端坐在椅子上的小鱼儿听着这里,又瞧见崔氏含泪的眼,小脸再也挂不住了,憋了憋嘴,扭扭小屁股,吱溜滑下椅子,眼圈红红地冲进崔氏的怀里。
“大家先别慌!”一直沉默不语的柳临山道,“树儿她年纪虽比云济小,心性看似懒散却也极为沉稳,定然不会做无把握之事。再说,玉澍宫人才济济,身为玉澍宫主子的她又岂会是无能之辈,我们不可小瞧她了,后生可畏,她的武学修为怕早在我和月生之上了。云济你再想想,会对树儿不利的,又会是谁呢?”
柳临山的一席话,让众人提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柳云济想想道:“我问过福叔,他说小树昨日见的那人样貌与小树有几分相似,会不会与二婶的娘家人有关?”
“这么多年,没听说二弟妹有其他娘家人啊?何况当年二弟回信说要回来时,也提过二弟妹父母双亡、孤身一人,二弟当时是等到二弟妹满了三年孝期才成亲的。”柳月生显然对那封信的内容记忆犹新。
这时,花厅外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柳福胖胖地脸出现在花厅门口,他有些语无伦次地禀道:“老……老庄主,有……有贵客到。”菩萨啊,这些天到底是苍烟山庄的什么日子啊?他柳福才从大门迎进过一位太后和一位皇后,如今连燕国的皇上也见着了。
小鱼儿眼尖,一眼认出跟在柳福身后健步踏入花厅的那位,从崔氏怀里跳了下来,欢呼着向来人扑了过去,热情地唤道:“阳阳!父皇!爹!”
见到小鱼儿,夏尘阳提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娘俩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天,他相信有小鱼儿的地方就一定有小树。对小鱼儿难得主动的投怀送抱,夏尘阳愣了愣,仍是伸手将他接住,搂在了怀里。对小鱼儿不伦不类的称呼,他已经习以为常,“嗯”的应了声,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妥。
柳临山等人对夏尘阳的来访却是有些措手不及,虽说他是苍烟山庄的女婿,且也是燕国的一国之君,这礼要如何施才算妥当呢?
夏尘阳眼里倒没这些俗礼,柳临山等人尚没有反应过来,他已依着小树的辈份,嘴里“爷爷”、“姑姑”、“伯父”、“伯母”、“大哥”地叫着,很熟络地见完了礼,然后殷切地问:“小树呢?”
第98章 险去沙州故人重逢
阅罢从柳云济手中接过的书信,夏尘阳坐在那里久久不语,只见他蹙着眉头,眸色沉凝,冷峻的神情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更是诡谲难辩,书信被他捏在手心里拧成了纸团。
众人不明其心思,纷纷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柳云济,小树的两个贴身护卫刚刚递交的书信,柳云济是第一个知晓其内容的。
见柳云济傻愣着,柳月生问:“云济,树儿在信中说什么?”
柳云济喃喃地道:“她说,让我有空去柳家祖坟看看,是不是真的冒青烟了!”
“什么?”柳月生等人听了更糊涂了。
“因为……”柳云济顿了顿,茫然地眼神看向众人,不敢置信地道,“小树说,柳家不久就要出一位女皇帝了。”
此言一出,柳家众人皆惊,个个呆如石像,片刻后才醒悟过来,齐齐地看向夏尘阳。做皇帝就要谋朝篡位,该不会是要抢这位燕和帝的……
“小树是说,她会成为南国的女皇。”察觉到大家的误解,夏尘阳出声解释,将手中的纸团摊开抚平,递给了柳临山,语气有几分无奈地道,“我的又何尝不就是她的?如果她真要做燕国的皇帝,我就不必如此担心她的安危了。此去沙州,一路上定然凶险重重,也不知她此时是否安好?”
夏尘阳的言语中透着浓浓的担忧之意,关切之色更是溢于言表。
柳月容和崔氏相觑一眼,两人唇边都漾起一抹会意的笑容,由衷地为小树高兴。站在女人的立场,一个可以将天下排在妻子之后的男人,总是令人动容侧目。
“二婶是南伽帝的嫡亲女儿,小树成了南国的皇太孙女,原以为自己是南国储君的平王肯定不愿意了,可他并不知道小树的身份啊……”柳云济突然恍然大悟地一拍额头,惊呼道,“难道是烟儿暴露了小树的身份?平王的人因此寻到了苍琅镇,而小树为了将人引开,于是去了沙州……”
柳云济的话一出,花厅里一阵寂静,唯有柳月容轻叹了口气,念了声“阿弥陀佛”。在柳家人心里,对柳烟儿的感觉是很复杂的,毕竟十几年的疼爱之情绝非虚假,但她不念感恩对小树的伤害也伤了他们的心。加上五年来被拘困在苍琅镇,除了在宫中的柳月容,所有人都断了与她的联系,“柳烟儿”三个字也成了他们避之不谈的禁忌。
夏尘阳心里却没有这些曲折的心思,听到柳烟儿这个名字,眸色蓦地又沉了沉,闪过几丝犀利的怒意。
“来人!”他厉声唤道,对应声而进的小盆子吩咐说,“速去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发去沙州。”一直乖巧地立在他身边的小鱼儿闻言着急地拉拉他的衣袖,夏尘阳睨了他一眼,又补了一句,“小太子随朕同去。”
“我也随你一起去。”柳云济急忙起身,握了握拳,愤然地道,“因为她们母女俩,害死两个柳家人还不够吗?如果这次又是因为她,小树有什么不测,我定不饶她。”
“害死两个柳家人?”柳临山敏感地抓住这句话,不解地问,“云济,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柳云济没想到自己一时情急,将小树交待过不必再提的事脱口而出了,想想也不再隐瞒,索性将当年之事都说了出来,“其实二叔二婶在卧佛山遇害并非意外,那伙人是被章夫人派去的人收买,本是要除去蔓娘母女俩的,没想到却是二叔二婶受其牵连双双被害。当年那个叫梅香的丫鬟应该就是卧虎寨某个贼寇的后人,身上有一封章府管家与贼寇联络的书信,不知何故落入柳烟儿……不,章烟儿手中。蔓娘自缢后,她将那封信放在蔓娘的尸首旁,原本她应该是准备让大家知道这段隐情,借此一并除去章家的,毕竟当时除了死去的蔓娘,了解她身世的可能只有章稽了。结果书信却被小树派去的护卫取走,她身份暴露后,应该在庆幸这封不翼而飞的证据吧,否则当时我们会更恨她!”
“孽缘,孽缘啊……”听到这里,柳临山哀恸地大呼一声,“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爹!”
“爷爷!”
“曾外公!”
众人急呼着围了上去,柳月生急道:“来人,快去客院唤穆神医过来。”
候在门外的小藤子也听见夏尘阳的喊声,几个劲步奔了进来,看清柳临山的状况,急忙移到他身后,“唰唰唰”连出几支亮闪闪的银针,朝柳临山头上几处关键穴位扎了进去,手法快得连柳月生等人都来不及反应。
“别担心,小藤子乃是玉澍宫“玉龙”护卫之一凌龙,他是穆先生的徒弟。”夏尘阳拍拍一脸懊悔的柳云济,出言宽慰。果不其然,夏尘阳话音刚落,晕厥过去的柳临山已缓缓醒转过来。
等穆一廖赶到,小藤子已收起银针,见到久别的师父,连忙叩首行礼。
“幸好凌龙出手及时,老庄主并无大碍了。”穆一廖仔细诊过脉象后说,回转身又暗暗提醒柳月生等人,“老庄主情况刚有好转,不可再受刺激了,否则世上再无第二颗‘济天’可保他性命!到时候你们让老夫如何去向主子交待?”说完,他一撩衣袍,又朝夏尘阳行大礼道,“穆一廖参见宫主!”
夏尘阳从小树那里听过关于圣手神医穆一廖苦恋妖人师父的事,对这个二十几年痴心不改的痴情男人有种心心相惜的好感,当下温和地还礼道:“穆先生不必多礼!”睨到握着柳临山的手一脸担忧的小鱼儿,仿佛看到另一个听闻柳临山重病就寝食难安的人,他眸色顿了顿,又对小藤子说,“凌龙,你们师徒久未谋面,陪你师父去聊聊吧。通知其他人,出发时间改为一个时辰后。”
柳临山闻言急喘着说:“不可再耽误了,你们早些出发,早点寻到树儿,我才能安心。那个人……那个人连亲生爹娘的生死都可以弃之不顾,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怕她又要对树儿不利啊。快去,你们快去找树儿……”
看出夏尘阳的焦急和担心,穆一廖也在一旁出言保证:“宫主,有穆一廖在此,定能护老庄主平安无虞。”
“那就有劳穆先生了。”夏尘阳抱拳道,又邪魅地挑了挑眉,压低声音说,“我家娘子极看重老庄主的安危,我可不希望她难过。你只要护好老庄主,他日再见,我必教你几招,让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穆一廖到时一定讨教。”穆一廖弯腰作揖,抬头再看夏尘阳,一脸冷峻肃穆的他,哪还有半点方才玩世不恭的样子?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不亏是那个女人的亲传弟子,这变脸的功夫,就一个字——快!
半个时辰后,夏尘阳一行告别了柳临山等人,离开了苍烟山庄,向沙州方向出发了。
柳云济催马赶到了夏尘阳,问出心里憋了半天的疑问:“尘阳,为何穆神医叫你宫主?你难道也是玉澍宫的人?传言不是说,玉澍宫宫主是小树吗?”
“我们难道没有告诉你,小树的师父也是我的师父?”夏尘阳老神在在地道,“至于谁是宫主,我和小树用得着分得那么清吗?”
“我以为你只是跟着小树喊的。”柳云济小声嘀咕,想想又道,“也是,反正小树她连人都是你的了。”
“柳大哥,下回在小树面前,你要说我是她的才是。”夏尘阳一本正经地说,桃花眼一咪,又调侃地笑道,“他日她要真成了南国女帝,那我不就成了她后宫的皇夫了?哈哈,有趣,真有趣!”
“你们俩果真是天生一对!”柳云济摇头叹道。哪有一国之君自降身份变成他国的皇夫,还笑得这么兴味盎然的?大概只有眼前这位不循常理不遵规矩,总是把小树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燕和帝了。如果今日小树嫁的是另一个人,他恐怕不能象尘阳一样,如此平静地接受小树新的身份吧?想到身在沙州的君玉楚,柳云济犹豫着又问,“你和小树真有一统天下之心吗?”
夜色中,夏尘阳眸光一冷,俊逸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搂紧怀里的小鱼儿,语带挑衅地问:“柳大哥是想到那句‘妖孽出,三国亡’的传言吗?”
柳云济没有听出夏尘阳的不快,就事论事地说:“在柳家人心里,只有孙女柳烟树、侄女柳烟树和妹妹柳烟树,从来没有什么妖孽。”
听柳云济这么说,夏尘阳的语气也缓和下来:“柳大哥能这么想,尘阳觉得甚为心慰。我也可以认真地回你一句,我与小树从未有“为争天下而统天下”之心,一切不过顺其自然而已。柳大哥如果是担心那个人的江山,尽可以放宽心,他若不犯我,我必不去犯他。至于他之后的事,将来就要问小鱼儿了,我和小树可不想操心那么远的事。”
夏尘阳心里暗自思忖,柳家人的仁义和良善果然是天生的。不仅是柳云济他们,就怕是连小树,都觉得柳家欠着那个人一个安国定邦的承诺吧?他没对柳云济承认的是,所说这些不过是他所了解的小树的心中所想,即是她的心愿,那也就成了他的了。如果单凭他的性子,一念成佛还是一念成魔有何关系,干脆利落地达到目的就好……可是为了他家亲亲娘子高兴,算了,还是磨磨性子成佛吧,谁让成魔的那条道上没有他的小树呢!
想到小树,他不禁一抖缰绳,“驾”的喝叱一声,催马快行,柳云济和其他护卫也纷纷扬鞭,紧随其后,一行人在月光迷蒙的夜色下急奔而去……
※※※※※※
此时,一百多里外的某处山道上,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斗刚刚结束,野地里,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浓重的血腥味慢慢地飘散开来。
“青玉,可有伤亡?”小树抽出白色绢帕,仔细地抹净剑上残留的血迹,冷声问道。
青玉答:“一人重伤,四五人轻伤,其他无碍。”
“让凌玉尽力救治,到下一个市集再发信号,让人来接应,将重伤者留下养伤,其他人继续随我去沙州。”小树扔掉手中抹剑的绢帕,“锵”的一声收剑入鞘,举步走向远处护卫们聚集的地方。突然脚步顿了顿,又问,“贤妃如何?”
“老样子,和那个叫 春兰的宫女在马车里,两人又晕了。”青玉冷然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诮的笑意。她没说的是,那个乍乍唬唬背着他们叫主子妖女的宫女,是被她一掌劈晕的。真是不知好歹,若不是主子开了杀戒,那宫女还以为她跟那个贤妃有命活到现在吗?怕是早在前几次遇袭时就一命呜呼了。
“晕了也好,到下一个市集再叫醒她们,省得又吓得一路尖叫,麻烦!”小树说着,走到那位重伤护卫身边,问,“他伤势如何?”
凌玉边冷静地包扎着伤口边回答:“腹部两刀,胸前一刀,深可见骨。伤势很严重,恐怕……”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没再往下说。
“如果有这个呢?”小树从怀里掏出一颗紫色的丹丸。
凌玉一惊,急道:“主子,这是‘紫霄’。”“紫霄”的功效虽不比“济天”,但也是极其珍贵之物,救治这样的刀伤自然不在话下。但主子身上已无“济天”可以护命,就不能把“紫霄”看得重一点吗,居然又随随便便拿了出来。
“我知道是‘紫霄’啊,所以问你有用还是无用?”对宝物向来没有推崇之意的小树,完全体会不到凌玉的“惜宝”之心。见凌玉点了点头,她将“紫霄”塞到凌玉手里说,“那就快喂他服下,处理好伤口抬他上马车。此处并不安全,我们要尽快离开。”说完,顾自走近另外几个轻伤的护卫,低声询问他们的伤情。
“听主子的吧!”见凌玉仍在犹豫,青玉小声道,“象主子这样的人,老天就该护她一辈子无病无灾才对,那就什么灵丹妙药都用不着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虽然仍有些舍不得,凌玉不敢违命,喂重伤的护卫服下了丹丸,又麻利地包扎好伤口,唤了两名护卫一起将伤者抬进了马车。
处理停当,小树一声令下,十几人的车马队伍飞奔着迅速离开,空寂的山道上唯留下那一具具卧地的黑影,在清冷的月色下,影子高高低低、深深浅浅,更显得惊悚诡异。
※※※※※※
几日之后,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的小树一行进入了沙州地界。两日前,频繁的追杀行动才慢慢消停下来,让小树终于可以有机会窝进马车里,睡它个天昏地暗。
为了能随同小树一起到沙州,贤妃当初不得不答应小树的要求,只带了一名宫女随身伺候。这一路下来,两个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等血腥场面的人早已经身心皆疲,惊若寒蝉。加上途中为了应付突袭,车马行李不断精减,如今她们只得与小树坐在同一辆马车内。亲眼见过小树杀人如切白菜的骇人场景,虽困意不断袭来,两人却怎么也不敢入睡,只是胆颤心惊地坐在马车一角,即惧又怕地盯着呼呼大睡的小树。
慵懒侧卧着的小树看起来气色绝佳,但见她面若桃李,杏眼紧闭,两排长长的睫毛又黑又密,微微翕动着,投影在她白皙嫩滑的肌肤上,整张脸年轻得根本不象一个有着四五岁孩子的妇人。身上的一袭紫裙更是洁净如新,没有半点污汁血迹,仿佛那个一路持剑拼杀的人只是个幻影,她一直就那么娉娉袅袅、云淡风清地坐在马车里,不曾粘上过一丝一毫的血腥。
贤妃掏出一面小铜镜,看清镜中自己的样子,吃了一惊:脸色苍白,眼睛红肿,蓬头垢面……再抬头看看旁若无人熟睡中的那人,孰高孰低,孰美孰丑,似乎明眼人一看便知。
“若不是在苍烟山庄内,贤妃断的就不仅仅是一条手臂了。”想起太后柳月容的话,望望自己仍然裹着纱布的手臂,贤妃心里不由又渗出几丝寒意,隐隐开始后悔,或许真该听太后的话,这一趟沙州之行,怕是不该来的。
皇上一向性子清冷,又勤于朝政,一月内留宿众位妃子宫中的次数少之又少,又连算是最最得宠的她,一月也不过仅有两三次侍寝的机会,这已足够让她在皇后和众妃子面前昂首挺胸的炫耀了。毕竟有些妃子,一年也轮不到一次,更别提那位皇后娘娘了,据传至今皇上都未曾临幸过她。这两年她接连有孕,连为皇上生下两位公主,日子一久,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就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了,在宫中的气焰也越来越嚣张。只是,为何在这一刻,在离沙州大营中的皇上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反而越来越不确定了呢?皇上平日真的宠爱过她吗?还是透过她这张脸,看到和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从苍都到苍烟山庄,她一直不愿相信皇后暗讽她的这种可能,可是此时,望着那张与自己有五分相似,却更年轻更生动的脸,她的心变得越来越慌张……
想到这里,贤妃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惊叫起来:“停车!本宫不能这样见皇上,本宫要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小树并莫睁眼,只是抬了抬手,清朗的嗓音不紧不慢地说道:“准!到城中客栈稍事休息,再前往沙州大营。”翻了个身,她又恬然睡去。
马车外立即传来了回应:“遵命,主子!”
※※※※※※
森严的沙州大营这几日来特别热闹,每日营门口都聚集着许多百姓,有来感谢天命皇后救命之恩的,有来瞻仰天命皇后绝世美貌的,也有哭泣乞求天命皇后再去南国大营解救仍然被困的亲人的……无论是哪一种,都表明这段日子苍国百姓对天命皇后的崇敬和信赖空前高涨。
营中的君玉楚和闻燕笙等人此时却陷入困境,自皇后意外领着四千余众百姓从南国大营返回沙州之后,平王一改往日的挑衅态度,挂出了休战牌,退回到蒙兰山东麓的大营内,数日内都按兵不动,就连南国北境传来燕国军队逼近燕南边境的消息,平王也不为所动。让君玉楚等人摸不清他的意图,进退两难,只得两军相持,互相干耗着。
君玉楚和闻燕笙二人正坐在主帐中议事,门帘掀起,一袭粉衣的柳烟儿娉婷而入,柔声细语地道:“皇上,臣妾今日炖了份鸡汤,你尝尝吧。”
“见过皇后娘娘。”闻燕笙起身低头行礼,又转向君玉楚道,“皇上有事,臣先告退。”
君玉楚盯着书案上的图志,并没有抬头,只是语气平淡地道:“皇后辛苦了。朕与闻将军有要事相商,鸡汤留下,皇后先退下吧。”
柳烟儿微垂的眸色里闪过一丝失意,抬头时仍是笑意盈盈地道:“那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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