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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树隐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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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小主子,你在一旁歇着,让青玉来吧。”望着小鱼儿满是汗水和泥印子的小花脸,青玉再次劝道。
小鱼儿摇了摇头,语气坚决说:“不行!树树说,出了力流了汗,待会儿吃起烤鱼来会更香。”
青玉见劝不动小鱼儿,也不再多言,依然静静地立在他身后。突然,她神色一凝,机警地抬头望去,远远的,行来五个女子。领头的那位一身紫色宫装,杏眼桃腮,云髻高挽,环佩叮铛,一派贵妇人的雍容华贵,紧跟其后的几个侧是全一色的宫女妆扮。青玉从脚步和气息判断出她们不会武功,确定对小主子并不大的危险后,便收回了视线。她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抬头又看了一眼,发现领头那位的相貌居然有几分象主子,而且还身着主子喜穿的紫衣,怪不得呢!
但别说只有五分象,就是有十分象,只要那人不是主子,她才懒得理会。于是,情绪的波动只在青玉脸上闪出那么一瞬,马上又恢复成面无表情地冷颜美人。
“贤妃娘娘要在园子里赏花,快退下回避。”一个宫女远远见到青玉,跑过来赶人,蓦地看到地上趴着的脏兮兮的小鱼儿,嫌恶地喝斥道,“哪来的小鬼?快走快走。”
青玉和小鱼儿回头,冷淡地睨了宫女一眼,神情不变地回过去头,一个继续掘地龙,一个继续面无表情地捧着竹筒,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宫女见自己被无视,又慑于青玉那一脸的冷意,但看看两人身上的衣裳,底气又足了些,虚张声势地道:“苍烟山庄都不讲规矩的吗?连下人都敢随便乱闯,得罪了我们贤妃娘娘,有你们好看的。”
下人?青玉冷眼一睇,杀气已聚在掌上,想到主子的嘱咐,又控制着悄悄敛去,冷冷地道:“他如果是下人,你就该是下到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最下之人。”
青玉的这句话显然比宫女的嚣张叫嚷更能引起小鱼儿的兴趣,他扬起小花脸,冲青玉挤挤眼,学着某人常用来“调戏”四个冷颜美人的腔调说:“小青青,有进步,继续努力噢!”
“春兰,怎么回事?”贤妃领着另外几个宫女已缓缓走到三人身边。
“回贤妃娘娘,遇到两个不懂规矩的下人。碍在这里坏了娘娘赏花的兴致,方才还对奴婢出言不逊。”名叫 春兰的宫女急忙禀道。
“你先退下。”贤妃挥了挥手,示意春兰退到一边。不看僧面看佛面,在皇上都很尊敬的皇太后的娘家,跟两人下人计较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她先打量那个满口“小亲亲”的小鬼,见他一脸泥污已辨不清模样,穿着一身明显改缝过的苍烟山庄的小厮服,断定他是哪个柳家家仆的孩子,便不再在意,视线随之落在那个一脸冷意的侍女脸上,倒是让她暗暗惊叹一声,苍烟山庄果然非同凡响,连个下人都长得这般好模样,怪不得能出那么多个绝色皇后。
“你们还不快过来拜见贤妃娘娘。”另一个宫女催促道。
小鱼儿站了起来,正滴溜着两只大眼睛,挑剔地盯着贤妃看。嘴?没树树好看!鼻子?没树树好看!眉毛?也没树树好看!眼睛?更没树树好看……哪有象他家树树嘛,他刚刚肯定眼花了!得出结论,小鱼儿对贤妃仅有的一点兴趣也耗尽了,转身蹲下身子,继续掘他待会儿要去莫名湖钩鱼用的地龙。
一旁的青玉做得更绝,立在小鱼儿身后,连瞧都没瞧贤妃一眼。在玉澍宫人的眼里,只以主子和宫主为尊,别说小小一个妃子,就是皇上、皇后他们也不放在眼里,除非那个皇上和皇后正好是他们的宫主和主子,那就另当别论。
贤妃本不准备跟两人计较,没想到他们变本加厉,见了她居然连个礼都不施,一点规矩都没有,脸上神情更是淡漠,仿佛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心里火苗一窜,忍不住恼了。
虽说这些年皇后柳烟儿在宫里不得皇上的宠,但除了皇上的恩宠,其它一切该属于皇后的地位和封赏却也从未少过,其它嫔妃见了她仍是要按礼参拜。这倒好,在宫里没少受皇后的气,到了苍烟山庄居然还被两个下人的无视,着实可恶。说起来皇后有什么呀,不就靠着出身在苍烟山庄,而苍烟山庄再显赫,又怎能大过皇家,毕竟一个君一个臣,一个主子一个奴才。但瞧这庄里,连下人都敢将皇上的妃子不放在眼里,其他人还不心高气傲到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啦……贤妃在一边独自浮想连翩,越想越气,恼得脸色一阵儿红一阵儿白。
小鱼儿哪顾得上看她,觉得地龙差不多够数了,起身将匕首递给青玉,接过竹筒搂在怀里,拍拍小屁股准备走人了。
“大胆奴才,站住!”贤妃正在气头上,瞧见目中无人的两人要走,手掌顺势就朝刚要越过她身边的小鱼儿狠狠地挥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喀嚓”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随即传来一声惨叫,等几个宫女回过神来,贤妃已抱着受伤的右臂疼得倒在了地上。几步之远,青玉抱着小鱼儿一脸冷漠地望着她们,两人毫发未损,连小鱼儿怀中竹筒里的地龙也没掉出一条来。在两帮人中间,一张散开了的画像静静地躺在地上。
小鱼儿眼尖,一眼认出了画上的人,拍拍青玉低呼道:“是树树。”青玉刚把他放下,他就跑过去将画像拾了起来。
惊醒过来的宫女们开始大喊“有刺客”,不一会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七八个黑衣侍卫,将青玉和小鱼儿围在了中间。
贤妃此时痛得只顾哀叫,没顾得上方才从她袖口里掉出的东西。那个□兰的宫女倒也眼尖,见小鱼儿已将画像卷起来揣进怀里,抱着贤妃地她冲着侍卫们直喊:“快抓住他们,他们抢了贤妃娘娘的东西。”
侍卫们立即有了动静,但出乎春兰的意料,他们并不是扑向被围的两个人,而是齐齐地转了个身,将手中的刀剑一致对外。
春兰尚来不及想明白原因,皇太后柳月容不知为何那么快得到消息,正领着几个嬷嬷朝他们走来。柳月容先看了看贤妃的伤,才对几个宫女喝道:“出了何事?”
贤妃娘娘在她们眼皮底下被人折断了手臂,被皇太后一声喝,几个宫女都吓得抖成了筛子,说不出话来。唯有那个□兰的够胆量,将贤妃如何到花园赏花遇到两个无礼下人,他们为了抢贤妃娘娘的东西又是如何打伤贤妃娘娘的事一一道来。她没发现的是,在她向皇太后禀告之时,一个着紫衣蒙着面纱的女子悄无声息地进了被黑衣侍卫围着的人墙,片刻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不知所踪,另一个陌生的冷颜女子走过来察看贤妃的伤势,手指几下轻点,止住了贤妃的痛也止住了她的哀叫,简单替她处理了一下,也很快退了下去。
“贤妃,春兰说他们先对你无礼,后为抢你身上之物断你手臂,可是实情?”柳月容问。
贤妃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仍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眼泪汪汪地说:“句句属实。请太后替臣妾做主,不可轻饶了那两个奴才。”
“贤妃放心,若真如贤妃所说,哀家自然替你作主,给你一个交待。如若不然……”柳月容脸色一沉,没有再往下说,转身吩咐道,“先扶贤妃回去,让太医好好替贤妃诊治。”
两个身强体壮的嬷嬷应声上前,将贤妃扶回她住的烟月楼。另两个嬷嬷看到柳月容暗递的眼色,将春兰带了下去。
等一干人等离开,黑衣侍卫也随之散了开去不知去向,小鱼儿朝柳月容冲了过去,仰着小花猫似的脸,口齿怜俐地说:“姑婆婆,小鱼儿才没抢她的东西,是她想打小鱼儿,青姨为保护小鱼儿才伤了她的手的。这是她自己掉了的东西,小鱼儿给姑婆婆好了,上面有树树,不能还给那个人噢。”
柳月容看着他,笑而不语。瞧他今日的打扮,还有这一脸泥污,怪不得会让贤妃将他错认成府里下人的孩子。她拿出丝帕附下身子,替他擦掉脸上的泥印子,柔声地问:“你娘怎么走了?”
“只要小鱼儿没受伤,树树就不担心了。其它的事,小鱼儿自己会解决。”挺挺胸膛,小鱼儿很自豪地道。他可是闲林镇赫赫有名的杨小公子噢。
“为何今日穿成这样?”柳月容扯扯他身上的小厮服。
“树树说,她小的时候就喜欢这么穿,小鱼儿也想试试。”小鱼儿想想又好奇地问,“姑婆婆小时候也穿过吗?”
柳月容笑笑摇头说:“没有!不过姑婆婆告诉小鱼儿一个秘密。小时候看到其他孩子穿成这样出庄去,姑婆婆跟你一样,也想穿着试试,可惜一次也没穿过。”
“姑婆婆真可怜!树树说,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人是很可怜的。所以小鱼儿有很用功的读书还有习武,等小鱼儿成为很厉害的人,就能做所有想做的事了。到时候也让姑婆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小鱼儿拍拍胸脯很豪气地说。
听着这个稚真的孩子说着一口少年老成的话,让她想到了教导这孩子成长的娘。或许正是她那豁达、随性的性子和那些异于常人的独特想法,才能教出这么古灵精怪的孩子,才能成为一个掌控了自己命运的柳家女儿。希望不是唯一一个,而是第一个,那将是后辈柳氏女子之大幸。想到这儿,柳月容动容地摸摸小鱼儿的脸说:“好,姑婆婆等着。”
小鱼儿咪眼一笑,吸了吸鼻子,抱紧怀里的竹筒,一脸无辜地又问,“姑婆婆,那小鱼儿可以走了吗?树树还等着小鱼儿去钩鱼呢!”最重要的是,要在大外婆和大外公赶来之前,赶紧溜了,不然又要被他们抱来抱去。
没等柳月容回应,得到消息的柳月生他们已从主屋那边闻讯赶到,崔氏的声音急切地传来:“小鱼儿,小鱼儿,快让大外婆好好看看,你受伤了没?”
闻声,小鱼儿的小脸顿时苦哈哈地皱成一团。
柳月容先前听小树说了许多关于他的趣事,见到他此时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
※※※※※※
是夜,柳月容踏进烟月楼时,贤妃正靠坐在床榻上抹眼泪。
听到皇太后驾到,贤妃更是觉得委屈,托着受伤的右臂低泣着道:“太后,臣妾越想越委屈。虽说那是太后娘家的下人,本不该咄咄逼人让太后为难,但臣妾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今日之痛,定要让那两个奴才十倍百倍的还来,那小奴才的父母也不能放过。如果太后不帮臣妾做主,还要扣了臣妾身边的人,臣妾只有向皇上讨公道了。”
柳月容望着她的脸没有回应,半晌才道:“与刚进宫那会儿相比,贤妃真是变了很多。第一眼见贤妃,哀家也以为见到了她。如今仔细看来,倒找不出相似之处了。”
贤妃不解地道:“太后,您的意思是?臣妾不懂,请太后明示。”
“贤妃确定今日被抢了东西?”柳月容突然就转了话题。
“好象……是的。”被柳月容看得很不自在,贤妃有些心虚地补充道,“或许……想抢但没抢到也不一定,臣妾平日插几枝簪戴几块玉佩,臣妾自己也记不清了。春兰应该知道,她不是被太后扣下了吗?”
“对方倒是交出了一样东西,贤妃看看是不是你的?”柳云济说着,掏出袖口里的画像递给了贤妃。
“这……”看到画像,贤妃一时语塞,喃喃地道:“是臣妾的,太后在来这的路上不是就知道了吗。”
柳月容冷眼一睇,问:“哀家当时是如何说的?”
贤妃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太……太后说,说……为了臣妾好,让臣妾……臣妾毁了画像,以后也不能再提。”
“贤妃那时问哀家,画中之人是谁?哀家觉得贤妃还是不知道的好,有些事情糊涂点又何尝不是好事。贤妃如果一直就这么糊涂着,在宫里未必不是一种好的活法。但今日出了这事,哀家不得不说了。说完之后,贤妃如果仍要追究,哀家一定派人护送贤妃去沙州找皇上。”
“太后,臣妾只是想重惩那两个伤臣妾的奴才,关画中人何事?”贤妃越听越糊涂,不解地问。当初从皇后柳烟儿手中得到这幅画像,她就知道被柳烟儿嘲笑了,认为她的得宠不过缘于她与皇上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样貌相似,没什么可炫耀的。她一度气得想烧了画像,终是没有下手,总想来苍烟山庄探个究竟,最好能找到那个人好好比较一下。来此的途中,听闻柳烟儿在苍都失踪,她暗自高兴,那夜在驿馆,忍不住旁击侧敲地向太后打听,却被太后的一席话给堵了嘴。此时看太后脸上的严肃表情,她不免觉得越来越心惊,急忙道,“这画像,臣妾听太后的,以后再也不提了,这就烧了它。”说完,贤妃就要起身,被柳月容一把拦住。
“太迟了!哀家如今却是非说不可了。“柳月容拿过了贤妃手中的画像,不紧不慢地说,“贤妃想要重惩的人,正与画像上的人有关。画中之人,也出自苍烟山庄,是富敌天下的玉澍宫的主子,是燕国的当朝皇后。而差点挨了贤妃的打后来又被贤妃的人诬陷他抢了贤妃东西的人,正是她的儿子,也是燕国的当朝太子。她虽然没有成为苍国皇后,却是皇上心里一直念着的那个人。”说到这里,柳月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又道,“有些东西因为没能守住而失去,他怕是一辈子再也忘不了,这一点皇上倒是象足了先帝。”
“太后……”贤妃听了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
“贤妃后悔听到这些了吧?哀家在宫里时就劝过你,与人为善,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样在皇上身边才能呆久一点。今日的是非对错,想是贤妃心中早有定论,伤了手臂就当买个教训,若不是在苍烟山庄内,贤妃恐怕断的就不仅仅是一条手臂了。”任贤妃呆坐着回不过神来,柳月容起身离开,边走边说,“春兰在外头,以后管好你的人!饶过她的不是哀家……”片刻后,最后两个字悠悠地从屋外飘了进来,“……是她!”
※※※※※※
同一夜,相比苍烟山庄上空的繁星点点,南国与苍国边境的某个小镇此时却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一间路边的小酒馆里,聚着一行人,领头的那位一身商客打扮,不过二十出头,长相俊俏,尤其那对桃花眼甚是显眼,仿佛只要他眼神轻轻一扫,就能发出惑人的光彩,很容易就能将他从人群中辨认出来。
察觉到挡着后厨门口那道布帘后面有人,夏尘阳蹙了蹙眉,抛给小藤子一个眼色,顾自闭目,支着额头假寐,暗自算着最快到达苍烟山庄的时日。
小藤子走到柜台前,凑近酒馆老板低声道:“后厨是不是有女人?”见酒馆老板点头,他口气恶劣地道,“不想让她被抠了眼珠子的话,就快去告诉她别盯着我们爷看了。我们爷最讨厌被女人盯上了,一时半会儿都不成。”想想宫主也真是的,不就被女人多瞧几眼嘛,又没有损失,偏偏要一副对不起主子的样子,害得他不得不一次次化身恶奴。
酒馆老板吓得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后厨,里面好一阵嘀咕之后,才一脸陪笑地又走了出来。
“爷,您还是象以前那样蓄起胡子得了,省得麻烦。”回到夏尘阳身边的小藤子小声道。
夏尘阳闭着眼,用同样小的声音道:“你是变着法子想让你们主子讨厌爷吗?”
小藤子聪明地选择了闭嘴,开口闭口都是主子,宫主这十日来真是魔怔了。
酒馆外,雨势刚刚转小,夏尘阳“呼”地站起来道:“出发!”一挥手,率先走出了酒馆,其他人也不敢怠慢,纷纷紧跟其后,十余骑骏马飞一般地冲进了雨幕里……
而南国与苍国交界的另一个地方——蒙兰山北麓的平王大营,守在主帐外的士兵突然听到一阵嚣张的狂笑,主帐内,一个四十几岁模样的男子正坐在书案前斟酒独饮,书案上搁着几封标着“急”字的探报,探报上面压着一把精巧的女剑,赫然就是传闻中的“赤牙”……
第97章 走了皇后来了皇上
几日后。
柳云济走进老庄主柳临山住的院子时,看见老少三人坐在院中的一株桃花树下。精神日趋见好的柳临山手执一子,正和小鱼儿围着个棋盘争论不休,小树则坐在一旁含笑不语地望着两人,悠闲地捧着香茗独饮。
此情此景,让柳云济沉郁的脸上漾起一抹笑意,随之想到来此的目的,他捏了捏手中的书信,脸色又黯了下去。
小树早就发现了他,见他站在院门口愣神,出声唤道:“大哥,你来啦!怎么不进来?”
“济舅舅,快来帮小鱼儿,曾外公都不许小鱼儿悔棋。”小鱼儿冲他挥着小手道。
柳云济走上前向柳临山问安,然后摸摸小鱼儿的头,笑着说:“落子无悔才是大丈夫。”
小鱼儿嘟着嘴振振有词道:“小鱼儿只是小人儿,又不是大丈夫。树树说,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说话当儿,胖乎乎的小手伸到棋盘上很快地移动了两子,才一脸讨好地嘻笑着又说:“曾外公,小鱼儿已经把错改了,我们继续吧!”
睨到柳临山和柳云济落在她身上那副了然于心地眼神,小树摆摆手笑道:“你们别看我,这种小赖皮的性子可不是跟我学的。”
“是跟阳阳学的。”皱着眉头神情专注地盯着棋盘的小鱼儿突然冒出一句,他认真地又落下一子,才背书似地摇头晃脑地说,“小鱼儿的优点都是跟树树学的,小鱼儿的缺点都是跟阳阳学的。”末了,冲三个大人咪眼一笑,比了个大拇指,颇为自得地道,“这是阳阳教我的,是哄我们树树开心的绝招之一。”
柳临山和柳云济闻言哈哈大笑,小树嗔怪地睇了小鱼儿一眼,忍不出也笑出声来。
瞅见柳云济神色不对,趁一老一小又陷于棋盘上的争斗,小树将柳云济拉到一边,小声地问:“大哥找我有事?”
柳云济望着远处桃花树下笑闹着的柳临山和小鱼儿,眼露不忍,欲言又止,想想又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小树说:“你先看看。”
小树快速地将两份书信浏览了一遍,眸色定了定,平静地道:“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此事我跟爹已经商量过了,你不必真留在这儿等到他来。”柳云济认真地说,“带小鱼儿回去吧,以玉澍宫的势力,定能护你们安全返回燕国。爷爷的身子也好多了,或许等哪天皇上开恩解了柳家人的禁,我再和爷爷还有爹娘去燕京看你们。”柳云济嘴里说得轻松,心里不免一阵苦笑,先帝的旨意,岂是能废就废的,别说爷爷和爹娘,恐怕连他,这辈子也只能困在苍琅镇终老了。
“回苍烟山庄之事,被他知晓是意料之中的。依他的性子,这庄里庄外不定有多少暗藏的耳目呢,想必我进庄第一日就有消息传给他了。至于这个……”小树晃晃另一封书信,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唇角微扬道,“……倒是在意料之外,‘苍国天命皇后现身蒙兰山,独闯南国大营救回四千余人’……”她语气顿了顿,轻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又有麻烦了,就不知道这次是凶是吉。”
“你想怎么做?”柳云济问,不等小树回答,他又急道,“还是避开吧,万一他到时候见了你,将你强留在苍国怎么办?我这就去跟爷爷说,你今夜就带小鱼儿离开。”
“等等。”小树拉住了柳云济,若无其事地粲笑道,“你以为他会为了我,毁了苍燕盟好,公然将燕国皇后扣留在苍国?大哥,你真是高估我了。就我这样,哪点象红颜祸水了?”
“谁说不象。”柳云济小声嘀咕,睨了眼兀自笑得自在的小树,脱口道,“你看那个贤妃……”
“大哥!”小树出声截住了柳云济的话,笑容缓缓敛起,正色道,“那更说明一点,在他心里,没有东西可以重过他自己和他的江山社稷。他只会顺应天意民心,接受传闻中我是柳家义女的说法,断不会为了一个我,引起两国交恶。”
“可是,探子回报,昨夜镇上陆续来了很多陌生人,你今日再不走,就怕走不脱了。”柳云济担心地说。
“只怕不仅仅是他的人。”小树的视线再次落回手中关于苍国皇后消息的探报,自言自语地道:“爷爷说,苍烟山庄是柳家的根,无论如何,柳家子孙都不会离开这里。”
“小树?”柳云济不解她为何提到这些。
小树恬淡一笑,说:“我想,或许我该去一趟沙州了……”
“少庄主,小姐!”正在这时,老管家柳福朝他们奔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门口有位客人,说要拜见小姐。”
柳云济皱眉道:“你没说柳家小姐已入宫为后,不在庄内?”
“说了!可是他指名要见从燕国回来的柳家小姐,而且说只见小姐一人。”柳福急道,看了小树一眼,胖脸上闪过几分疑惑,又极力劝说她道,“小姐,还是您亲自去看看吧,见了他您就明白了。”
见柳福一脸着急地样子,小树笑笑道:“行,我随福叔去看看。大哥,你陪爷爷他们,我们一会儿再谈,”
※※※※※※
踏进一处老管家安排的隐密的小厅,小树第一眼见到那个人,心里立即明白了管家柳福为何极力怂恿她一定要见一见。那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头发和颌下的长须已经花白,却不失英气,眉宇之间,尽然与她颇有几分相似。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想起了那个一直被她晾在一边的玉簪之迷。
只是这个人,如果做她的外公,是不是年轻了点?或者是她的舅舅辈的?总归比她辈份不低那是肯定的。小树心里想着,刚要上前福身,那人却迎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行礼道:“臣徐子敬参见公主。”
宫主?这称呼她能理解,但是跪地称臣又是何意?玉澍宫目前可没有自立一国的打算。希望此宫主不是彼公主,否则她的麻烦就太多了。小树心里碎碎念着,脸上却是一片坦然,指指一旁的座位道:“老先生请起,有事坐下慢慢说。你说你是……”
“臣徐子敬乃南国护国将军。”徐子敬起身,鞠身又道,“臣斗胆,可否请公主发上玉簪一看?”
果然与玉簪脱不了干系!小树戏谑地说:“老将军即未认准我的身份,为何又大礼参拜?若我拿不出你要的玉簪呢?”
徐子敬慎重地道:“玉簪是徐皇夫的遗物,臣有证据证明此物曾出现在锦华公主和小公主您的身上。”
这回不会听错了,是公主而非宫主!小树暗暗叫了一声苦,想起一早得到的镇上的探报和柳云济收到的信函,她不动声色说:“有何证据?老将军不妨先拿出来看看。”
徐子敬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三幅画,摊开放在书案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取出一支玉簪递给小树。
三幅画像上有三位容貌极其相似、发上戴着相同玉簪的人,一个是她,一个是她娘,另一位应该就是徐子敬口中的徐皇夫了。小树看了不免心里一阵感概,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她自嘲了多年不象柳家人的相貌,却原来可以成为另一个身份确认的证据?
“仅凭画像和玉簪,就断定我是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太轻率了?世上相似的人何其多,何况这玉簪更是平凡无奇。”
“相似之人不少,但象徐皇夫、锦华公主和您三人如此酷似的却并不多见。此玉簪并非俗物,由南国先祖皇帝传下,世间仅此一对。而且公主有所不知……”徐子敬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割破手指,将血滴在玉簪上,示意小树细看,问,“公主发现了什么?”
“你是想说那个澍字吗?该用烛油才是。”
“烛油现澍字,不过是其一。”徐子敬将玉簪上的血迹擦干,连同匕首一起递给小树,又说,“臣的血滴上,玉簪并无变化,公主何不用您的血来试试?”
小树并不接,蹙眉想了想,拨下自己头上的玉簪,又掏出一根针,刺破手指将血滴在玉簪上,但见血珠落下,仿佛有灵性一般,在柳叶形的玉簪上迅速地游走一周,所经之外,呈现一抹耀眼的红光,最终集中在某处,现出一个“澍”字来,随即红光散尽,玉簪洁净如昔,哪还有血珠可寻。
这又是何种妖物?难不成她天天戴在发上的是只吸血鬼不成?
小树的疑虑未消,一旁的徐子敬见此情景,早已激动地老泪纵横,洪亮的嗓音微颤着道:“皇上口谕,有传国玉簪滴血为凭,册封朕嫡长孙女贤仁公主柳烟树为太孙女,钦此。”
太孙女?小树愣怔片刻,忽然有一种想仰天长笑的冲动。天上掉麻烦疙瘩,她居然又成了被意外砸中的那个人。她此时有些理解妖人师父六世为人的无奈了,不管如何躲避挣扎,老天突然有一天就将你放在它为你决定的位置上,让你动唤不得。她曾对妖人师父说过,无论面对什么,都不会再逃避,但……唉,偏偏还叫什么贤仁公主,是来嘲笑她这辈子都做不成真正的闲人了吗?
埋怨归埋怨,她依礼跪地领旨谢恩,起身的瞬间,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一聚,她急声道:“请问老将军,平王是友是敌?”
徐子敬神色愤然地道:“是敌。平王藐视圣上,结党营私,扰乱朝纲,置南国黎民百姓于危难之中,其罪可诛。”说完,他一脸激动地看向小树道,“太孙女殿下乃是皇上的唯一嫡亲血脉,是将来继承大统的正统子嗣,望您以南国百姓苍生为重,早日铲除平王之乱,南国定然有救了。”
徐子敬将南伽帝与平王这些年的明争暗斗以及故意扰乱平王视线、让他以为南伽帝要找的人就是苍国皇后的事一并告诉了小树。小树听完,心里叫苦不迭,依徐子敬所言,若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她柳烟树这会儿早成了危险的中心了,而她周围方圆十里的人,恐怕都会被无辜累及。
小树蹙着眉头,神情凝重地托腮沉吟,忽然她杏眼一转,略带些慵懒的眼神瞥了徐子敬一眼,勾唇笑道:“老将军……或者我该称呼你一声外叔公?”
“臣不敢。”徐子敬恭身再次行礼道,“太孙女殿下慧眼,亡故的徐皇夫确是臣的胞兄。”
“那就是一家人了,外叔公请坐!我以为此事应该……”
小树唤的好不熟络,脸上更是笑意盈盈,落在徐子敬眼里,直觉得此人气宇不凡,身上有一种说不出韵味的清朗和洒脱,却又隐隐透着一股令人捉摸不定的邪气。只是听她这般那般一席话说完,徐子敬已惊出一身冷汗,急道:“平王不该这么早知道您的身份才是啊?难道是臣哪里出了纰漏?”
“外叔公不必自责,此事应该与你无关。接下来只要依我言行事即可。”
“臣遵命。”徐子敬抱拳,犹豫着又道,“可是,太孙女殿下不必以身涉险……”
“我早就在危险之中,何来涉与不涉?”小树轻叹,她没有想到或者说故意忽略不愿想的是,最怕麻烦的她原来才是世人眼中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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