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凉城客栈-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烟卿瞟了辰源一眼,辰源惊忽然不夷不惠地叹道:“三爷这是要拂袖而去了么?就不再饮一杯‘普洱’么?不喝茶,也不吃花生么?”

安东野长笑数声,虎目炯炯,望定布烟卿,不避嫌,也不嫌弃,怫然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怎能去给害民奸佞驾鹰走狗?!”

烟卿只笑语盎盎地对暗弱阳光里的人道:“洛刀王,看来‘大风堂’的大英雄不领相爷的情哩。”

洛正熙拔刀而起,他声音如刀:“那就只有请他做一回小狗熊了!”

第六章 英雄,就要人多势众士气如虹

(ps:谢谢柴如歌、沉中侠、龍夏、辰源、暗夜茗香、沫源、飘渺鉴的捧场,特效duang、duang的!)

洛正熙说完这句话,就开始看自己的刀。

那把无鞘、无锋、无名,只系着一条鲜红色丝巾的钢刀。

这把刀第一次出手,就砍掉了恶名昭著的元家十三兄弟的头,因为九文钱和一个叫“霜霜”的女人。

洛正熙饱含深情的看着自己的刀,就像在注视自己的情人,目光热切而热烈。

安东野环顾左右,冷晒道:“果然一入侯门无自由,就连当初正义果敢的洛正熙,都成了蔡老贼的狗奴才,还好我们没有答应加盟,否则连讲话喘气,怕也都不自在了。”

辰源一直看着他的手。

朱七七叹气点头,白裘恩点头叹气。

洛正熙眼里浮现了寂寞之意,他孤独的道:“安东野,你做了太多违逆相爷的事情,今日你若不答应联盟,休想活着走出‘谈亭’。”

安东野反去问辰源:“这就是你们‘青衣楼’的待客之道吗?”

辰源不喑不聋地苦脸道:“洛刀王是相爷的人,我们‘青衣楼’的人保证绝不动武,但我们无权约束外人不动手。”

安东野盯着辰源的跛足,无可奈何之极的问道:“大公子当真不准备动手?”

辰源不猧不魀的道:“家父与蔡相爷和云老爷子都有过交情,我们无意与‘权力帮’或是‘大风堂’树敌,我们绝对两不相帮,更决然不会动手!”

“那就好。”安东野忽然爽朗的笑了,然后背负双手,悠然自得踱步到辰源身前,那休闲的举止,那惬意的神情,就像一个踏雪赏花的吟游诗人,在午后小寐醒来吟风弄月一般。

当他走出第七步时,他突然暴喝:“你不打,我打!”

暴喝的同时,他暴然出手!势若雷霆!!雷霆万钧!!!

没有人会想到名震天下的大英雄安东野,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发起偷袭!任谁也料不到如此状态舒然休闲、身份地位那般尊贵重要的“大风堂”三当家,居然会主动发起攻击!!而且是以偷袭的方式!!!

更而且还是那么狠、那么绝、那么凶、那么毒、那么可怕、那么算计、那么不要命以及那么要人命的偷袭!

他动的不是手,他动的是脚。

他一出脚,就直接飞踢、直踢、狠踢辰源的腿,那条不方便的跛腿。

——那是“泪湿青衫,九现神龙”辰源唯一的缺陷!

缺陷即弱点!!

弱点就是破绽!!!

安东野一脚就踢了过去,认准辰源的跛腿就踢!

辰源猝不及防,他失了先机,他来不及出招,他甚至来不及招架,他只能拖着病腿后退。

辰源一退,安东野一脚踢空。

可是安东野一抬腿,第二脚又跟到!

依旧飞踢辰源的那条跛腿。

他别的部位不踢,他就是直踢辰源的病腿。

辰源只得再退,他还没来得及缓过一口气,安东野“连环踢”又至,踢的仍是辰源的跛了的左腿。

辰源全身完美的几乎无懈可击,但他最怕别人攻击他的左腿,因为他的左腿受过伤。他幼年左腿伤在养父布青衣的坐骑践踏下,虽然他已宰了那畜生,但他的腿疾始终未能痊愈。

在不算宽敞的亭子内,安东野行云流水般踢出六十四退,一脚快似一脚;辰源电光火石似退开六十四步,一步急于一步。攻者猛如关东猛虎,避者疾若海上蛟龙,一进一退,倏忽难测,险到毫厘,煞是惊奇好看!

“谈亭”之战一开始,洛正熙就盯住了朱七七,因为这位“大风堂”的“女诸葛”也同一时间盯上了他。

两个人谁也没动。

亭内,一个站在暗淡的天光里,一个立身于暗淡的天光外。

亭外,电光如蛇,闷雷隆隆,雨很细,细如牛毛。

朱七七不去看洛正熙的刀,她只看他的眼:“听闻你的‘拼命刀法’系你之自创,无招无式,以斩杀敌手为原则,毫无章法可循,刀刀拼命,刀刀致命,挡者披靡,天下无对。”

洛正熙不去看朱七七的眼,他只看她的刀:“据说你的‘千叶斩’改编于关东大豪‘横刀立马’彭怒的‘五虎断门刀’,刚猛之中带着凌厉诡辩,就连关外第一用刀高手、贵堂的熊东怖熊二当家也自愧不如。”

朱七七将目光对上洛正熙的眼睛,期期艾艾的道:“那是熊二哥看在亡夫彭怒的生前情分,故意谦让落败于我,算不得数。”

当安东野准备踢出第六十五腿的时候,凉亭的雨伞形状的亭盖,突然破了个大洞,一个人破洞跃落,带着雨点和剑光跃落!

安东野大吃一惊!

他一向胆大心雄,他一直放任生死,他但此时此刻,还是大吃了一惊!

原来对方还有第四个人!

这个人一直匿伏在凉亭顶上,然而,在场所有的人,包括安东野在内,竟然是一直未曾察觉到。

那人身材颀长,肤色白皙、轮廓峻刻,面目冷峻,他身上一袭东瀛武士服,带着一顶竹斗笠,脑后长发束着青色发带,几缕散发,搭落于额中眉间,眼神还有点忧郁。

他怀抱一长、一中、一短三把武士剑,他人未落地,短剑已出鞘,在尘埃里出手!在风雨里出剑!

一剑刺向安东野的眉心!

快而准!

准而狠!

安东野只觉眉心一寒——

他正在追击毕生大敌辰源,他完全没料到他的头上会掉下来一个绝顶高手,在他变招的最关键时刻,给予他当面一剑,致命一击。

那剑比中土剑客的剑都要短、都要窄、都要利,泛着青光,森冷慑人,当头刺到!

安东野正全神贯注的对付辰源,还稍稍占了点上风。

能占了“泪湿青衫,九现神龙”的上风,任何人都不免会有些得意,安东野也不例外。

他本就用了“卑劣”的手段先发制人,他有他的小苦衷,为了堂口是数万兄弟姐妹的饭碗和家人,他只能逼着自己做一次不英雄的小狗熊。

人一旦得了意,难免就会失了心。

人一旦失了心,就会失了算,胜算。即便神勇如安东野者,也不可例外!

安东野已失去先机,朱七七呢?

朱七七已被洛正熙盯死,她一动,洛正熙就必动;就算她想出手挽救安东野的危局,前提也要闯过洛正熙这一人,一刀,一关。

白裘恩呢?

就算白大夫能出手解除安东野的颓势,条件也是要攻破他对面这个人儿的拦截。

他面对的是个巧笑嫣然的女孩儿,高深莫测的布烟卿。

白裘恩拿不准这个拥有武林最大权利的小女孩儿,武功倒底有多高?或者到底会不会武功?

但他知道,自己一旦出手,布烟卿一定会出手拦截。

安东野已危在旦夕,他的动作只那么微微一滞,就给辰源立刻抓住机会,辰源稳住身形,戳出一指,急如星火,摄魂夺魄——

——惊神指!

安东野腹背受敌,他横移,滑出半步,避开辰源的一指,但是,东瀛年轻武士的剑后发先至,那是一把青色的剑。

剑一拔出,通色皆碧,也映得那东瀛剑客眉发皆绿。

剑厉青。

锋幽碧。

一剑霜寒十四州。

——柳生寒。

亭子外的四周突然人影纵掠,喊杀震天。一伙人在拼命的往亭子里冲,另一帮人在舍命的分头拦截,两群人在雨中亡命的厮杀。

亭子的另一边,布烟卿小小的脸颊上笑意盈盈,白裘恩大大的脑门上汗珠滚滚始终没有敢动手,

白大夫始终没有动手,然而,他放在手边的那个大大的药箱,却动了手!

“蓬!”药箱的盖子飞起,一个青色人影一跃而起——

那是个女子。

她个子很高、妆容很洁、气势很傲、神情很冷、相貌很艳、身手很酷,那是一个孤芳自赏、独来独往的绝色女子。

她掌中有剑,一把弯曲、怪异的钩剑。

离别钩。

钩剑绽发出一种孤独的颜色。

还有一种落寞。

一剑寒霜八百郡。

——冷若霜。

这青衣女子出现的及时,那一剑更出击的即时。

“叮——”一声长长的金铁交鸣,那一剑自下而上,跟那东瀛剑客柳生寒自上而下的武士剑,恰好、正好、刚好绞在一起。

那青衣女子冷若霜出剑的时候,连看都不看对手一眼,好像她那一剑必中目标似的。

电光火石间,青衣女子就和东瀛少年剑客对了一剑!

那东瀛剑客柳生寒深掩面目的斗笠下,有一双丽而利、利而厉、厉而戾的眸子,他狠狠地、恨恨地盯了青衣女子冷若霜一眼,然后自来时的破洞一跃而出,消失在外面大风大雨的世界里。

现场留下一摊血迹。

是那惊鸿一现的东瀛少年剑客柳生寒留下的。

那青衣女子冷若霜此刻玉体颤抖,以剑拄地,身体沉重的甚至连剑身都压弯了,且发出“嗡嗡”的震动细响。

剑未断,人更没有倒下。

剑和它的主人,都透着一股天生的倔强!

陡地,冷若霜右肩支左胁,“嗤——”地喷出一道血线。

与朱七七对峙的洛正熙立刻改变了身姿,当即去为受伤的冷若霜包扎伤口,把自己背后的空门,完全暴露给了朱七七。

这是除掉蔡老贼心腹爪牙洛刀王的最好良机,朱七七却放过了这个良机,因为她看到洛正熙很、很、很紧张的问那青衣女子:“霜霜姑娘,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洛正熙要去扶挽那青衣女子冷若霜——

若霜冷哼一声,洛正熙的手僵在半空,半晌,只好又缩了回去。

冷若霜声音嘶哑的哼道:“好一个柳生寒!好一个‘一剑倾城、再剑倾国、三剑灭满天神佛’!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第七章 和为贵

安东野扭头关切的问:“二姑娘,你伤势怎么样?”

冷若霜面容抽搐,咬牙忍痛,冷哼道:“丫头还撑得住!柳生伤的比我重!”

却听布烟卿拍手笑道:“难怪东野前辈的底气这么足?原来‘大风堂’是向‘凉城客栈’借了兵的。二姑娘能一剑逼走柳生叔叔,‘凉城’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呢。”

安东野冷笑道:“本堂在‘塞北’的人手,都被贵楼的手下盯得死死的,咱由不得劳烦冷城主的高足走一趟了。”

辰源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不低的道:“三爷,我们事先约好,双方只能有三人入亭附会,那么,这位若霜姑娘,岂不是多出了一位?”

朱七七立即反问:“那么,柳生三公子呢?大公子又怎么解释?”

辰源居然脸色不红不白的道:“我这个义弟,一向独来独往,桀骜不驯,休说是晚生,就是家父布先生,也对他管束不住,一筹莫展。晚生父女确实不知这孽畜何时埋伏在亭顶要对前辈无礼,诸位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贵堂早就潜伏在四周的兄弟,柳生决然不是和我们一起来‘谈亭’的;更何况,另一位洛刀王,并非‘青衣楼’的人,不能算在三人之列。”

朱七七马上接口道:“我们何尝不是一样,都不知道二姑娘什么时候躲在白大师的药箱子里面混进来的,再说,二姑娘也不算是我们‘大风堂’的人,他是冷北城冷大侠的红颜知己,也是我三哥的朋友。”

安东野虎目圆睁,棱棱有威,质问道:“就在刚才柳生三公子暗算东野之际,同时从四面八方强攻过来的,请问是哪路人马?”

辰源故作轻松的耸耸肩,不黑不白的摊手道:“鬼才知道那些家伙是什么路数,反正不是我们‘青衣楼’的人,而且不都被三爷布置在外面的人手,轻而易举的成功拦截了嘛。”

安东野哼笑:“大公子倒是推脱的干净。”

烟卿表情无辜的道:“现下二姑娘受了伤,而外面,至少有八百个人希望东野前辈去死,这可怎么办?”

朱七七嬉笑道:“那么,烟卿小姐也该知道,只要那些人一动手,也至少有九百个人会出手救东野。我家三爷这些年来在关内关外为武林中的朋友做了不少的事,也结交了不少的朋友,很多的江湖上的朋友都欠了他的人情,很多跑码头的兄弟姐妹都背靠着他混生活讨饭吃,只要你们‘青衣楼’敢动他,我保证每天将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找你们拼命,你们一天的安生消停日子都别想过。”

——什么是江湖?

你挡到我,我就除掉你;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两踢;你有杀招,我有绝技;你有神兵,我有利器;你有朋友,我有兄弟;你有门生,我有故吏;你有个性,我有脾气;你有靠山,我有借力;你有阴谋,我有心机;你有过墙梯,我有杀人计!

你掘我祖坟,我灭你满门!

你灭我满门,我诛你九族!!

你诛我九族,我日你祖宗十八代!!!

这就是江湖!

——属于江湖人的悲哀。

“谈亭”之外,风大,雨大。

大风大雨里,两队人马,剑拔弩张。

由“青衣楼”第一百零七楼楼主“一针见血”上官木带领的百余名青衣杀手,对峙着“大风堂”外堂执事李员外率领的“一零九公案”的帮众;而在外围,“千面狐”胡灵儿的“青衣楼”第一百零五楼亦与“大风堂”白大夫的“七十二号病房”弟子同时见阵。双方刀枪相对,敌意喷张,一触即发。

他们接到的命令很接近:一旦亭内有变,全力扑杀敌人!

亭内,带着寒意的雨丝,从柳生寒留下的那个破洞随风刮进凉亭,在光柱间斜斜地形成了一道五彩缤纷的雨幕。两方人就站在那雨柱的两端,他们的中间隔着雨幕和洛正熙。

自冷若霜现身,洛正熙的眼力、精力、注意力,片刻都没离开过。

若霜的伤势沉重,她的脸色更沉重。

她用力甩开洛正熙想要扶将他的那条独臂,她冷中有笑、笑中带冷地冷笑道:“怎么敢劳动洛大人的驾呢?您现在是可是高高在上、一呼百应的官家人呢!”

洛正熙苦里有笑、笑里带苦地苦笑道:“霜霜姑娘,你说什么话来?我还是我啊,洛正熙还是那个喝凌霜霜豆花烫到嘴巴的洛正熙……”

“不!”冷若霜毅然决然的抬起头,几络乌发,垂了下来,遮住了额,盖住了左眼,她凄凉的笑道:“我凌霜霜心目中,只有嫉恶如仇,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洛正熙!从来没有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小狗熊洛正熙!你太让我失望了,霜霜此生不会再见你!”

冷若霜说完这句决裂的话,就决然的冲开安东野等三人的扶助,就决绝的冲进外界的风雨……

从逐渐模糊的落寞背影收回哀伤的眼色,洛正熙定了定神,当众朗声道:“本座此番不请自来,是替相爷捎句话,不知三当家和大公子可愿听上一听?”

辰源不进不退的礼道:“晚生聆听相爷教诲。”然后把目光飞快转投安东野,后者微哼半声,抱了抱拳,算是答复。

洛正熙冷峻的目光扫过两大巨头,道:“本座受大公子之邀赶来赴会之前,相爷只交代了两位大英雄一句话……”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见两位当事人都将注意力集中过来,才一字一吐的道:“相爷只说了三个字——‘和为贵’。”

安东野听完蔡京交代的三个字,良久默言无声。

他听得很专注,也很仔细。他神情似在品味那三个字,也似在回味那三个字。

布烟卿歪过头去,好像吩咐了辰源几句话。

辰源的身形和神情都恭敬到了极点,更恭顺到了极致,就似一个忠心耿耿的大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像一个信誓旦旦的大将,聆听机宜,效命疆场。

亭外的两路人马还在风中僵持,仍在雨中对峙,犹在风雨中等待各自上司的命令。

是战?

是和??

还是继续等???

就在两方人马等的焦灼不安,等的杀气沸腾的时候,第三方的人马意外地出现了!

这从天而降的人马,明显要比现场的两路人马人要多、势要众;而且,他们一出现就出现在了两队人马的中间;更而且,他们以多出双方总和数倍的兵力,以及精良两队总体数倍的武器,将场上的双方数百人包抄监控起来。

“相爷有令,械斗者斩!!!”

这是“北凉”兵马都监蔡耀扬赶到现场的第一句话。

他面前的都是江湖亡命,但是没有人敢有异议,因为再亡命的亡命徒,在数千名荷枪配箭的厢兵甲士列阵面前,也亡命不起来。

“江湖事江湖了,大家都在‘京城’这口大锅里分食吃,平素里小打小闹相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眼下本座忝掌京畿提调,负责‘北凉’属路治安,你们最好别给我耍花样,本座已调集‘刑部’六百五十二人,‘六扇门’二百一十八人,以及‘禁军’七百六十七人,将‘谈亭’和左近重重包围,另还有城外‘厢军大营’大队兵马立即赶到,你们一旦开战,本座就依法拿人,决不纵容!”

这是蔡京女婿,“八大刀王”之首,“京师第一刀客”商歌舞出现的第一句话。

他眼前的尽为武林高手,然而无人敢反对,因为再高手的高手,在颈上系着红丝巾的商歌舞刀下,也高手不到哪里去。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傻到站出来充英雄、撑好汉。英雄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装的,大家很多时候,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都是扮演不光彩的狗熊角色,忍气吞声,逆来顺受。

很多不想忍的、不愿受的,后果往往是英雄没当成,反倒被人修理成了狗熊,甚至是死了的狗熊。

英雄,并不是人人想当就能当、就能当得了的。

“大哥。”同为“八大刀王”之一的洛正熙,快步迎向他的偶像,眼睛里除了崇拜的热烈,就是热烈的崇拜。

“四弟,你辛苦了。”商歌舞打过招呼,就直入“谈亭”。

当他走进“谈亭”的时候,辰源与安东野相对而坐,笑意满满,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商歌舞径直来到两人对面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举起,浅尝。

安东野笑着打招呼:“今天商刀王怎地这么好的兴致出来喝茶啊?”

布卿烟笑若春花:“怎么我们父女约东野先生出来喝茶聊天也犯王法吗?竟连商刀王也惊动了?!”

商歌舞将一盏凉茶喝完,意犹未尽的吧嗒吧嗒嘴,然后冷冷的笑,冷冷的警告:“杀戮一开,祸端一启,京师九路,血流成河,到时候就算布先生和云老爷子亲自出面,也恐难以收拾残局了——这恐怕都不是我们任何人想看到的局面。”

安东野沉思。

辰源默然。

不久之后,围在“谈亭”和附近的各路帮会人马,开始接到命令,纷纷悄然无声的撤离。

“权力帮”高手和朝廷大军已包围了这里,如果没有必要,不管白道黑道、市井绿林,谁也不便、不敢、不愿违抗上命,大开杀戮。

——和为贵。(卷终)

第一章 日月星云风雷电

窗外浓荫如盖,风中带着荷花的清香,少女斜倚在一张铺着凉毡的湘妃竹榻上,望着碗里的冰镇莲子汤,怔怔出神。

鼎炉中燃着的龙液香已渐渐冷了,风吹竹叶,宛如思春的少女在低诉。

“三爷,您来了。”随着侍女的一声轻语,一个身材高岸、体态威猛的虬髯大汉昂首而入,龙行虎步,颇有俾睨天下的英雄气概。

背向门户的少女先是面上一喜,然而很快的板起小脸,将头深转,不去看来人。

大汉哑然失笑,来到切近,用哄小孩子的口吻问道:“宝宝,这么急找叔叔有什么事?正在前厅和你爹爹、二叔开会呢。”

少女红菱也似的小嘴,鼓得老高,带着三分娇嗔,气呼呼的道:“没事就不能找你来吗?整天开会不无聊吗?三叔,你都好久没陪宝宝聊天了……”

大汉无奈的摇摇头,转首吩咐道:“去前面和大爷、二爷说一下,三爷要在这里陪我们的‘小公主’聊天解闷,让各位当家先议着。”那等待在门外的弟子发出一声轻笑,脚步声走远。

大汉端坐在少女面前的一张小板凳上,极力摆出一副耐心的姿态,含笑问道:“大小姐想聊什么?”

少女眼波流动,道:“讲个故事给宝宝听。”

大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道:“好啊。宝宝想听哪段故事?”

少女眸子在发光,却故意装得很冷漠的梓子,淡淡地道:“那么三叔就将‘大风旗’的故事再说一遍好了。”

大汉面带难色,表情夸张地道:“那故事叔叔给忘记了啊。”

少女香腮鼓起,板着小脸道:“叔叔骗人,那故事你已讲了十四遍,怎么会忽然忘记哩?”

大汉故意一拍额头,恍然道:“对啊,那故事叔叔既已讲了十多遍,宝宝也不会忘了的。既然宝宝投有忘,为什么还要听呢?”

少女脸红起来,“嘤咛”一声,投入大汉宽敞坚实的怀里,像一条泥鳅似的又钻又拱,又黏又捶;大汉显然是怕了少女这一招,告饶道:“好宝宝,好宝宝,你想听,叔叔讲给你听就是了。只要宝宝喜欢听,叔叔再讲一百遍也没关系。”

怀里的小魔女听到这话,才停止了蹂躏的动作,瞪着眼命令道:“快讲。要不然宝宝坐在你怀里一辈子不下来。”

大汉在板凳上坐直虎背熊腰也似的身板,又故意咳嗽了几声,才慢吞吞地道:“话说十三年前,我与冷北城为争夺‘大风旗’,决战于‘剑门关’,七日之内,我们二人交手三次,每一战都险象环生,瞬间生死。”这故事他的确已说过很多次,讲起来熟得就好像老学究在背“三字经”,就算睡着了,都能说得一宇不漏。

但少女却象是第一次听到这故事似的,眸子里的光雪亮。

大汉回忆道:“那一年,冷北城十五岁,我十九岁,那一年,我们正当年少……”

讲着,讲着,大汉的神情开始严肃、苍凉起来,好似又回到了那段悲怆、激扬的艰苦岁月……

………………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逃到巴州“祥云堡”一带时,元飞扬身边只剩下一个小女儿和两名徒弟及五名手下,老人不禁发出如此慨然长叹。

他的大徒弟孟东堂立即上前劝解:“师父,我们眼前的挫败和困境只是暂时的,只要您老人家一天健在、只要‘大风旗’一天不倒,‘大风堂’就有重整旗鼓,东山再起的一天!”

云飞扬意气消沉,十分黯然意沮地道:“都是我这个做‘大龙头’的疏忽大意,我们‘大风堂’才被奸佞所乘,害得数万兄弟姐妹埋骨他乡,忠魂弥留关山不散,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老人身畔亭亭玉立的女儿云端抗辩道:“爹爹,现在不是灰心丧志的时候,您还没有败,您还有我们。”

二弟子熊东怖以刀柄击打胸膛,高声道:“古人有训,‘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逃过眼下这一切,我们‘大风堂’必将卷土重天,重震雄风!”

其他四名仅存的“大风堂”老兄弟听了,都慷概激昂的道:“我等兄弟都愿为大龙头奋战倒底,死不足惜!”

云飞扬一一看过去,看着面前这一路生死相随的四个好兄弟:

——挚友“铁口神算”诸葛喜

——长随“横刀立马”彭怒

——师侄“捕风捉影”梁哀

——养子“有所不为”何乐

云飞扬目光扫过四人,叹了一口气,惨笑道:“放心吧,兄弟姐妹们的大仇未报,‘大风堂’的沉冤未雪,我云飞扬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大风堂”原是江湖上“关东”一带极具实力的大帮会,名下男女帮众多达八万余。十数年前,“大风堂”大龙头云飞扬相应国相王安石变法,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大力推行“保甲法”等新发。

而后,王荆公开罪外戚失势,有砸缸雅癖的司马光上台,新法废除,蔡京为求上位,大举捕杀新党。

忌惮于“大风堂”在“关东”根深蒂固的势力,蔡京设局,以征用“大风堂”三万子弟充军赴“西夏”边关为国效力为由,请云飞扬聚合主力进京面圣;云飞扬信以为真,召集堂内精英弟子,开赴出关一心报效朝廷,为国杀敌,保境安民。

但一到京畿“陈桥驿”近郊,就被诬蔑为“陈兵京畿,聚众造反”,遭至蔡京心腹“三手将军”冷寒鸦早已埋伏好的十万禁军的全面屠歼,云飞扬所率领的“大风堂”重要高手头目,猝不及防,在这一役中丧失十之七八,剩下的不是负伤匿藏,就是受创远遁。

他们的核心主力部队,经过一场场血战、埋伏、偷袭、截击、突围掩杀之后,辗转流亡,千里亡命,到了“巴州”这一片荒凉地,六百多人里,只剩下了身边一女二徒四属下这七个人。

云飞扬深邃血红的的眼眸,发出深透疲惫的光芒,问道:“我们已逃亡九百里,大部分追兵已给我们撇下了,剩下的还有些什么人?”

精于排兵布阵的“智囊”诸葛喜马上给出精确的答案:“尾随在我们后面一直紧咬不放的追兵,一共有四路。其一是蔡老贼的心腹党羽‘三手将军’冷寒鸦,他手下至少有一千用于搜捕我们的官兵,距离最近。”

大弟子孟东堂悻悻的道:“第二路追兵是二师伯胖半月‘半月坛’的人马,二师伯与师父您向来水火不容,对‘大风旗’更是垂涎已久,现今我们落难之际,正是他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之机。”

二徒弟熊东怖狠狠地道:“第三路也是我们‘大风堂’的旧相好、老熟人,三师伯董流星‘流星花园’和他的十三大护院‘流星十三剑’就在附近,他们本就是蔡京的爪牙,怎会放过这立功升官的机会?”

“最后一路是……”说到这里,云端慵懒疲倦的面上有些犹豫,道:“据说是一个出道不久的少年杀手,却不知道是谁,只知道蔡老贼出了一千两黄金,才请动他出手……”

云飞扬先惨笑了半下,又苦笑了半下,问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和战力,应付他们四路人马有胜算吗?”

六男一女七个人异口同声:“完全没有。”

心气不高的师侄“捕风捉影”梁哀,还唉声叹气的补充了一句;“恐怕连应付其中一路都应付不过。”

云飞扬目视众人,询问道:“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铁口神算”诸葛喜喜上眉梢,喜气洋洋的道:“大龙头,您的两位盟兄弟,‘祥云堡’霍祥云四霍爷、还有‘奔雷赌坊’屈奔雷屈六爷都在附近,他们都财雄势大,又是大龙头的结义弟兄,没理由不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诸葛喜口中话是这样说的,云飞扬心里想法也是这么盼的,不过他们一路逃亡过来,落难之前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倒履相迎的至交好友,无不纷纷躲避瘟神似的翻脸不认人,闭门拒客。

——世上的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