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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妖姬-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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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这水风阵算得有参天造化之功,什么叫仅此而已呀!”

“那是你少见多怪,等日后有机会见几个上古大阵,你就会知道水风阵只是小孩子的把戏。要想破它,其实很容易的。”扇魄说,“老花妖当年行走蠓妖兽大陆时,所见上元古阵那才叫厉害。”

“别跟我提蠓妖兽大陆,不然我跟你急。”沈涵秋的情绪一下子沉到谷底,谈兴全无,恰好石青抛来一个古怪的眼色,她便快步追上去,与被蒲青松那伙修魔者簇拥的娘并肩而行。

“秋儿,我现在用灵识与你讲话,你不要回答,随便哼首小曲儿,别让其他人知道我在跟你讲话。”石青唇未启,目光笔直的看向前方,迈出的步子亦不急不徐。

小曲儿?好像只会那首《小蜜蜂》,那是明渚哥哥和明泽姐姐教她唱的,明渚哥哥已魂消魄散,明泽姐姐在蠓妖兽大陆生死不知,一时间,沈涵秋悲从中来,未语泪先下。

“秋儿,别害怕,娘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稍后,娘会用乾坤挪移法送你离开,以娘目前的功力,估计可以送你到三十里外,你着地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那里,他们应该追不上你的。”

石青不知沈涵秋哭泣的真正原因,误会她是因害怕身边居心不良的修魔者而哭泣,除待不惜真元施展乾坤挪移法送沈涵秋离开,还将本命玉牒也交给她,“收好这个本命玉牒,万一你碰上危险,滴血其上,我就能看到你的情形,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赶到你身边。”

“娘,您这是干什么?”

沈涵秋亦是用灵识讲话,这本领是她才跟白狐学的。因是刚学不久,嘴唇会不由自主的抖动,经验丰富的人很容易看出端倪,一直密切关注她们母女的蒲青松就察觉不对,不动声色的向她靠拢过来。

“蒲青松有所察觉了,秋儿你不要讲话,听着就行了。”

石青有意无意的扫了蒲青松一眼,冷冷的一笑,那意思就是‘你小子离我远点’,蒲青松也相当识相,脚下略作停顿,稍稍拉开了彼此距离。

“秋儿,回到弱水宫要闭门不出,对谁也不要讲你父女与我们的关系。你也不用替我们担心,这些修魔者觊觎那本古书很久,没到手之前不会伤害我的。”

“小蜜蜂啊,跟着娘啊,采花蜜呀,飞到西来飞到东。”哼起改了词的小曲儿,沈涵秋脸上的泪已干,双手牢牢的抱着娘的手臂,表达自己要与娘共赴危难的决心。

轻轻在贴心的女儿手背上拍了拍,石青又以灵识告诉她:“为了替娘和你良才大哥留一条保命的后路,你得帮娘做件事,这件事很重要,也很危险。”

“小蜜蜂啊,随着娘啊,采花蜜呀,飞到西来飞到东。”

“娘的发簪,其实是开启水风洞封印之门的钥匙,是那个银楼掌柜将它改成了发簪,可笑这么多年来,自打天杀的万道源说是专门为我定做的爱情信物,娘竟笃信不疑。”

“小蜜蜂啊,爱着娘啊,采花蜜呀,飞到西来飞到东。”

“秋儿,娘也爱你,我的孩子。娘办完事后,会去找你。你千万记得,娘没有找你之前,不管听到什么,你都不要来找娘。”

“小蜜蜂啊,陪着娘呀,采花蜜呀,飞到西来飞到东。”

“如果你不听娘的话,娘宁可现在就自尽,娘说到做到。秋儿,娘要你把发簪带回去丢进弱水渊,然后娘会想办法栽赃给圣光谷,让所有人都怀疑发簪到了圣光谷弟子的手里,日后就算圣光谷合派被诛,发簪也不会被发现,娘和你良才大哥的命就有存在的价值。”

“小蜜蜂啊,采花蜜呀,飞到西来飞到东。”

“乖孩子。”石青这句话不是用灵识说的,因为她的乾坤挪移法已施展开来,已无掩饰的必要,“别怪娘狠心抛下你,我的孩子,万家的事跟你没关系,来生我们再做母女。”

“娘,我不要离开您——”

叫声嘎然而止,沈涵秋的身影消失在乍然隐现的奇异波动里。

“石青你竟敢在我面前玩这一手!”蒲青松气得脸都绿了,双袖一展,便要出手教训石青。

“放肆!”石青凛然不可侵犯,“万道源那短命鬼死了,北派的修魔者不再给万家人面子没关系,可谁要想骑在万家人头上,却得付出相当的代价。”

“别忘了,石青,我们是帮你救你儿子,双方不能精诚合作,受害的是你的儿子。”蒲青松不愧是北派修魔者首领继任者呼声最高的一位,缩入自如,马上换了幅笑脸。

“大家心照不宣多好,为何非逼我捅破这层纸?”见蒲青松冲阴磨使眼色,为防他是派阴磨去追沈涵秋,石青抛出最诱人的饵,“肯救我儿子,你们既不是看死老鬼的面子,也不是讲同道的义气,为的是那本古书,跟另一件小玩意儿,当我不知道啊!怎么,不相信我知道隐情?要不要我描述一下那本古书上的符文,或者画出那小玩意儿的形状?”

修魔者们都围了上来,带着几个人本已掉头要走的阴磨也回身挤进人群,所有这些修魔者眼中都闪现着不加掩饰的贪婪之色,简直就像要吞吃石青一般。

轻易的吊起这些修魔者的胃口,石青脸上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在蒲青松有所感悟时,她随手在地上画了两个古书上的符文,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是的,古书封面上有这两个字,我记得,看来万道源对你着实放心啊!”蒲青松震惊之下道出心声尚不自知,死死的盯着石青,研究这女人究竟有何魅力,竟让前北派修魔者之尊对她死心塌地,不顾众同道反对,将她这修真者带进水风山,数十年如一日围着她的裙裾打转。

“我石青何许人也,肯垂青他万道源,便是他的福分,有好东西岂有不让我过目之理。”脸上浮出分外满足的笑容,恰当的衬托出石青有意营造的假象。

“一两个古符文,不代表什么。”

故意撇长了嘴,阴磨自以为聪明的玩起了激将法。如他所愿,石青受不得激,在地上画出一枝发簪,尔后洋洋得意的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它就是枝发簪。万夫人,世侄还等着我们去营救,我们最好别在路上耽搁太多的时间。”蒲青松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想让石青说明发簪的真实用途,石青也乐得不说,伸足抹去地上的字与簪,当先走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摇钱树

 喊出的那句话音犹在耳,眼前景物已全非,这与高速飞行的感觉迥异,沈涵秋有点消化不了,死命的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看清楚确实身处于一片地形险恶的山谷边缘。

穷山恶水,在这里得到最大限度的体现,再高明的丹青妙手都无法将那份穷凶极恶之韵诸付笔端。

到了这里,沈涵秋很想遵从娘的交待快点离开,奈何左看右看,实在没法确定哪个方向比较安全,正自为难,浸在骨髓里的疲惫感又出来作祟,且这番来势汹汹,大有野火燎原之势,青碧光环与绛红光环两个趁火打劫上瘾似的也冒出来,便就势在脚下还算干净的灰岩上躺下来,打算略作歇息再作决定。

这一躺,沉重的眼皮再也撑不住,沈涵秋在头挨到灰岩的瞬间进入了黑恬的梦乡。

两道幻灵的影子,从沈涵秋的身体内逸出,落地幻为一只白狐和一个长发及地的袖珍女人。

“秋丫头的情形看来不妙,小狐狸你守着她,我到附近探探路。”

“扇魄老大,这地方看起来很邪乎,我们还是叫醒秋丫头赶紧离开较为稳妥。”

“她太虚弱,暂时不能惊动她,等我回来再说。”扇魄身子飘起来,向散发着诡异黑雾的山谷里慢慢接近。

白狐蹲坐在沈涵秋身边,警戒着风中传来的异声,不时做出些避让的动作。沈涵秋醒来时瞧到它的怪模样,趣味十足的观赏好大一会子,直到它发觉,才爆笑道:“幻狐舞大有看头,哪天我缺钱,你就跳幻狐舞。”

要说扇魄对沈涵秋骨子里流着奸商血液的推断,还真有几分准,不然这丫头怎么会想到让白狐跳幻狐舞挣钱的点子,要知道她只是幼年时在书本上读过卖艺挣钱的故事,还没机会见过实例呢!

白狐有智慧,但那限于史前魔兽所知的,它涉足的范围最远又只到水风镇,不知大千世界中有卖艺这挣钱行当,对沈涵秋的话理解不了:“你缺钱跟我跳舞有关系么?”

“我担保,你的幻狐舞绝对能风靡天下,到时候,银子就跟流水一样哗哗向我流来。”

在蠓妖兽大陆沈涵秋受够了没钱的窘,对财富的渴望,早从破土的春芽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了,这会子看白狐就像看摇钱树一样,目光别提多热切了。

让沈涵秋那古怪的表情吓得缩身暴退,背撞上扇魄,心神不宁的白狐竟大失水准的尖叫起来:“啊——”

“又没踩到你的尾巴,叫这么大声干嘛?”扇魄极其不悦的斥问,完全是幅老前辈的气派。

“秋丫头疯魔了。”白狐说出来才发觉得自己的话有多可笑,愧得都没脸见人了。

在场的唯一人类,还沉浸在如何发掘摇钱树最大价值的幻想里,倒是扇魄听得脸色一变:“秋丫头真出状况了?”

扇魄声气儿因心急稍稍大了些,震得沈涵秋耳膜生疼,“干嘛呀?”被打断美妙幻想的她极其不满的问。

“你没疯魔?呸!死狸狸,她好好的,你为何要咒她!”扇魄恼恨不已的揪住白狐的尖耳朵就拧。

“轻点,轻点,别碰坏了我的摇钱树。”沈涵秋比白狐还着急,鱼挺跃起,从扇魄魔掌里救下,还细心的去查看白狐的尖耳朵受伤没有,吓得白狐化成一道白气窜出老远不敢落地。

搞清楚状况,扇魄不由摇头叹道:“你真的有做奸商的天赋,这种歪点子居然也想得出来,不知道老花妖知道传人是这幅德性,会不会从坟墓里气得跳出来。”

“老花妖没坟墓,没法儿跳。倒是你,可以给白狐伴舞。”沈涵秋又打上扇魄的主意了,但这想法让扇魄断然否决,只得罢了。

白狐远远的听着,甚为不平:“虽然是前辈,但也不能它说不干就不干。”

对白狐的话置之不理,显示了扇魄的长者风度,但下一刻沈涵秋以它老迈形象欠佳为由劝慰白狐,长者风度便难以为继,怒睁杏眼责问:“我如何形象欠佳?”

“好吧,是我口误,您老形象尚可,欠缺的是舞者的灵动。小狐狸天生就是跳舞的料,这点您是没法跟它比的。虽然只是伴舞,但你们差距太大,整体效果便不如它独舞。”

“哼,希罕!”

“得了,别使性子。”可惜此乃非常时候,沈涵秋按捺下好好戏弄扇魄一顿的念头,转移了话题,“告诉我此行可有收获?”

提及此行收获,扇魄马上露出神秘的表情,“你猜山谷里有什么?”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风拂过,四周的落叶林枝摇叶晃,沈涵秋觉得里面有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自己,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双臂。

“上元仙阵,有印象么?”

“再卖关子,就把你扔进渺空尘界!”明知道吓不住扇魄了,沈涵秋仍表现出有恃无恐的样子,下一刻,她又惊得失声大叫:“上元仙阵,那个人妖说的上元仙阵,真有这么个地方?”

慢了半拍,见多识广的扇魄才反应过来人妖是代指火鹫花魔,不由得为火鹫花魔抱屈:“他可是蠓妖兽大陆最伟大的英雄,你怎么能说他是人妖?”

“明明是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妖气,不是人妖是什么?”

“算了,知道你恨花浪子。”扇魄见多了男女情海生波的嘴脸,找出问题症结所在不是难事,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好在它聪明的趁她脸没黑透又道:“火鹫花魔说过你生就天阴绝脉,这具肉身使用年限将至,若借得上元仙阵里银狼猎人的躯体,元神就不必与肉身同毁。”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么?”沈涵秋想听扇魄的意见,但扇魄只歉然摇摇头,表明这结论得由她自己做。

身体状况,在蠓妖兽大陆就时好时坏,从时空通道回到凡间,情况更是急剧恶化,已经晕过去好几次,刚才更是差点就醒不过来,沈涵秋还记得眼皮睁开前一瞬,脑子里要求自己不要醒来的念头是那般强烈,若不是冷嗖嗖的风刺入肌肤,兴许她就醒不过来了。

是快些赶回弱水宫,默默的在父亲和婉姨的身边,等着死神的到来,还是进入一无所知的上元仙阵碰碰运气?

对饱经风霜的老者而言都难以抉择,对沈涵秋而言就更难了,扇魄看着她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心疼却欲助无力。

“扇魄老大,秋丫头怎么回事?”白狐飘身过来,悄声问。

无言的摇了摇头,扇魄眼中有晶莹的泪珠滚出。

扇魄的泪珠,挑动了沈涵秋遗忘的问题:“白蕊然究竟怎么了?你哭的模样跟桃花扇上的一模一样,你跟白蕊然没关系?”

为沈涵秋揪心不已,她倒好,居然有闲心管别人的陈年谷子烂芝麻,“操心你自己的事就好了!”扇魄没好气的斥道。

“我没什么好操心的。”沈涵秋耸耸肩不在意的说。

“那你是决定回家等死还是学瞎猫碰死耗子?”

“真难听,问题提得没一点水准。”

“让那该死的水准滚一边儿,你快点说到底怎么打算?”

拿大拇朝鼻尖一顶,沈涵秋神气活现的大声道:“我沈涵秋乃堂堂红楼祸害组织的老大,岂有乖乖等死的理儿!”

扇魄神色愁苦更甚,“冒那么大风险进上元仙阵,万一里面没有银狼猎人,怎么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顾不得许多,先进去看看。”

“上元仙阵的威力非同小可,前去了怕就出不来了。”

“前怕狼后怕虎,终将一事无成。决定了,就当是逛我家菜园,走了。”沈涵秋说走就走,一个凌空飞步就飘进山谷去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上元仙阵

 “小姑奶奶,你慢点儿!”扇魄吓得胆发颤,腿肚子也直抽筋。

“你方才不是有从这里走过么?”回首甜甜的一笑,是沈涵秋对扇魄付出关切的最好报答。

从那信心十足的笑容里,知道她并非全出于莽撞,再看她对一株菟丝花蔓施木语魔法,它心下稍安,“你这鬼精灵有想法了也不先吱一声,害我老人家空自着急。”

一头雾水的白狐问:“她在干嘛?”

“跟花蔓聊天。”扇魄没空做更详细的介绍,它得密切关注沈涵秋的身体状态,一旦发现情形不对,要提醒她休息或放弃。

打从见到这丫头,就吃惊不断,这会子看到她轻言慢语之下,那根菟丝花蔓疯了似的无限伸展,白狐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牵着菟丝花蔓深入谷中半里,乱峰渐多,分行逐队。方自惊叹,遥望前方如插屏卓立之峰,黑烟一脉抹横腰,沈涵秋忽生向往之意。意念一起,竟无法抑制,尽管菟丝花蔓似有畏缩之意,仍在她的花言巧语之下向那座孤峰窜去。

迂回绕行,绕得白狐头晕眼花,终于来到横烟抹腰的孤峰之下,仰望山峰俨然狼张吻,望之生畏,一股无形的威压自上压下,白狐惊若逃兔,飞窜入沈涵秋体内。

“进来~~~~”

从山腹中传出的声音,经风更显细弱。

怔忡间,沈涵秋下意识的问:“狼,刚刚你有唤我么?”

隐隐约约的,山腹中有嘈杂的人声传出,在那些模糊不清的声音里,有道久经压抑的悲怆女子声音夹在其间:放我出去——

沈涵秋侧耳附在峰壁上,倾听着山腹里传来的声音,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扇魄焦急的喊:“秋丫头,别管那声音,快跟菟丝花蔓离开。”

“我要去救她。”沈涵秋语气坚决,令扇魄知道劝也白搭,无谓再浪费口舌,亦如白狐窜入她体内潜伏起来。

山腹里的女子,竟似听到沈涵秋的话,指引她寻找峰右侧的石杵。在一丛齐膝高的杂草丛中,她找到那根石杵用力一拔,石杵与石峰之间的地面连杂草丛一块儿向下塌陷。

得山腹里女子提醒,沈涵秋拔起石杵时已跃至一边,待塌陷处无响声传出,方才顺着露出来的石阶进入山腹。

斜斜向下的石阶,铺满溜滑的青苔,仅半人高的通道内潮湿阴冷,混合着霉腐腥臊难闻气味空气弥漫在通道内。

沈涵秋捏着鼻子,慢慢的向纵深处摸去。走出约有半里路的样子,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一个非常大的溶洞。她进来的通道出口溶洞洞壁上,离洞顶约有十来丈的样子。站在洞口向下看,洞深难见底,以她的目力竟然只约略见到无数狼影在黑气里腾跃。

“救我——”

洞底,狼影之间,传出的那名女子声音清晰了许多,看样子,她身在狼群之中。

“你在洞底吗?”

“救我——”

“洞好深,我得弄条长点的藤来才吊得上你,你别急哦。”

“下来,到洞底来——”

“啊?”沈涵秋让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探身向下看看,有些犹豫,“洞太深了,而且有那么多狼,我还是弄条长藤来拉你。”

“救了我,银狼是你的仆从,下来——”

“你到底是谁?”

“银狼王。”

“啊!”沈涵秋再次让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你讲话的声音明明是个女人。”

“魔兽可以在宇宙之内自由活动的年代,我就已经修炼至化境,有三十六种变化神通。久压在这上元仙阵中,修为退化,虽不能幻化人形,口吐人言对我而言还不是难事。”

“你要是狼王,就命令那些狼面朝我成列成行跪好。”先不管那么多,过过万狼朝拜的瘾还是挺有趣的,沈涵秋一本正经的盘膝端坐于洞口,自觉像尊活菩萨。

“这道貌岸然命令我不能下。”

“你不是说我救了你,银狼就是我的仆从,难道我没权利让我的仆从向我行礼?”

“它们可以向你行礼,可以为你死,但不能跪。”

“有区别么?”沈涵秋觉得被绕糊涂的感觉,不过她能感觉银狼王不是在狡辩,所以耐着性子问。

“这里的狼是魔军银狼战士的后代,它们的父祖辈是随魔帝东征西讨的魔军银狼战士。”银狼王的声音里透着骄傲。

“魔帝据说是五方天帝之一,魔军的银狼战士怎么还会被镇压在这阴冷的洞里?”

“因我的过错,英勇的银狼战士随我一同被镇压在这无双洞里,在暗无天日的洞里屈辱的死去。我最对不起的,是它们!”

“你干了什么?”

“太久远了,我不想说,你也不必要知道。”银狼王叹道,“延续它们生命的这些小狼,身体里流淌的仍然是桀骜不驯的银狼血液,它们的膝盖打出生那一刻起,除非断掉,否则是不允许落地的。我可以命令它们列队,却不能命令它们跪下。”

“列队站好也行。”懂得自重,无论是人或者是野兽,沈涵秋都愿意给予尊重。

“呜-呜-呜-”

银狼王发出的声音竟然不是狼嚎,而类似于军营号角的声音,不过沈涵秋听不出来,她只见到无序腾跃的狼影在叫声起时迅速排列整齐,像一块块石头沉入黑雾里,就欢叫起来。

看得不太真切,沈涵秋不再考虑下到洞底是否明智的问题,抓着经木语魔法催动疯长的花蔓,顺着洞壁下滑。

洞壁湿滑更胜于通道,溜难着手,沈涵秋要很小心的抠住壁上凸起石棱,才能借力稳住身形,所以下行的速度很慢,也相当损耗本就不多的体力。

越往下,洞壁越滑,触手渐有冰凉刺骨之意。下了约十来丈时,凸起石棱有若被坚冰包裹,已不能借力,沈涵秋已完全是靠着花蔓在支撑身体的重量。低头下望,发现初时的估计有误,先时以为弥漫在洞底的黑雾其实浮在半空,击出一道掌风拔开黑雾,发觉离洞底最少还有二十多丈,自忖做出下到洞底的决定还是过于孟浪了。

“放弃,也许是明智的。”沈涵秋喃喃自语。

“半途而废者难成大事。”银狼王说,“你既然进得了上元仙阵阵心,应该不至于吓得又缩回去吧?”

明知道是激将法,奈何沈涵秋还是要吃这一着,不是她傻,是倒霉的她又受到疲惫感与强盗似的青碧和绛红两道光环联合袭击,根本无力攀回通道。

“豁出去了!”在神智尚清醒之前,沈涵秋加快下滑速度,身体摆动幅度相应的增大许多,到后来越荡越开,纤细花蔓终于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坠力,‘啪’的一声断了,她便像石头一样直坠下去。

暗自祈求上苍保佑别让自己死得太难看,昏头涨脑的沈涵秋用极大的毅力咬紧牙关,不让临终的惨号声从牙缝里挤出。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她这样告诉自己。

生死有定数,半点不由人。

死期若到,一口凉水也能噎死。

尚有生机,火烧不死,水淹不亡,像沈涵秋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有数头皮厚肉坚的银狼争相跃起,像个皮球在几头银狼宽厚的背上几个弹跳,那股子强大下冲之力被抵消,自份必死的她也就毫发未伤的安全着地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银狼王

 活着真好啊!

分外感慨,为在死亡的阴影里翻滚的这些日子,花骨朵般鲜灵的沈涵秋,已然有了耄耋老人的心态。

躺在冰冷刺骨的玄冰上,威猛的银狼围立四周,无力坐起的沈涵秋没觉得有多尴尬,朝右手边的那匹幼狼勾了勾小手指,展颜笑道:“帮个忙,扶我坐起来。”

幼狼修为尚浅,与沈涵秋之间本是人言兽语不相通,却为她甜美而真诚的笑容俘获,这匹单纯的银狼,友好的伸出前爪抓住她小拇指。

“你竟然让暴风喜欢上你?”银狼王的声音从右侧的石碑下传出。

“它叫暴风吗?”沈涵秋打量着温和的幼狼,觉得有些名不符实。

“银狼王族有十支,它是暴风银狼那一支的亲王,承袭了暴风银狼的名号。”

“有趣,爵位承袭,名字也还要承袭。”沈涵秋惊异之余又生不满,“我都下来了,你还藏在那边干嘛?”

“我被压在石碑下面,所以才需要你帮助。”

“哦?我看看。”沈涵秋急于看稀奇,体内生出一股子气力,竟一跃而起。群狼似乎明白她要去狼王那边,自动的让出条通道。

偎着耳尖与她肩齐的暴风一步一挪,沈涵秋没太费力就到了银狼王面前。

银狼王倚壁蹲坐在玄冰台上,头项两耳之间,搁着一块石条,这石条唯一能称作碑的理由是外形与普通坟前石碑相同。

“你开玩笑吧?这块薄石片能叫石碑?”

“你可别小看这石碑,它可是天界白帝宫厉扬神君的看家法宝镇魔碑。”

“不是在唬我吧?”沈涵秋心里有点儿发虚。出自天界白帝宫的,还是那什么厉扬神君的看家法宝,她敢碰么?

“莫非你害怕了?”银狼王真是个妖怪,居然一眼就看穿人的心思,还知道加以利诱:“助我脱困,我保证帮你达成你到上元仙阵来的目的。”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

“十之八九。”

“切!这套把戏,小姑奶奶我八岁就不耍了。”跟银狼王称小姑奶奶,沈涵秋没半分脸红的意思,“诚意,你只有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才能得到希望得到的帮助。”

独处狼群,还这么嚣张,沈涵秋的胆识超出银狼王的想象,看她不透,它居然问要怎样才算表达足够的诚意,那么,主导权自然就让她牢牢的把握住了。

好奇心是沈涵秋最不能忍的,首先她就让银狼王道出被镇压的前因后果,来满足她强烈的好奇心。

提起那段想要忘却的记忆,银狼王目中凶光毕露,与适才的模样截然不同。

那是在五方天帝分宇内而治的协议签定不久,银狼王率狼子狼孙回太行山的玄冰无双洞。本来,它安顿好这帮狼军,就要上天接受魔帝封赏,但等到了玄冰无双洞,发现有数十名下界修真者盘踞多时,一时馋涎大动,忘了那要命的停战补充协议,就把他们全给吃了。

这一吃不打紧,修真者里面有两个厉家的人,其中一个还是厉扬一母同胞的弟弟,他们本来还没修到地仙境界,按停战被充协议第三条的不得伤害下界修成地仙与地魔的修炼者,银狼王吃掉他们也没太大的错,但厉扬坚持说他们已修成地仙,还在赤帝宫及黄帝宫分别找了赤昌武君及白晶真仙替他作证,为顾全大局,魔帝只得下旨将他囚禁在玄冰无双洞。

厉扬怕魔帝手下循私,亲自在玄冰洞上布下上元仙阵,还将看家法宝镇魔碑加诸他头顶。

津津有味的听到这里,沈涵秋给出评论:“狐兔尽,走狗烹。银狼王,你最大的悲哀是跟错了主子。”

“不!”银狼王的愚忠比之从前毫不逊色,提及魔帝都肃然起敬,“我银狼王最幸运的事就是做了魔帝的部下。”

“你一口一个魔帝,难道你不知道他改号为黑帝了?”

“魔军将士参与见证了五方天帝签定分宇宙而治协议的全过程,他们在欢呼,我们心在滴血,我们要的是魔道一统!”

“可惜了,你们这帮子魔怪没摊上个有种的主子。”

“魔帝雄才伟略,只是在当时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相信,所有的魔军将士都相信,会有那么一天,魔帝将站在黑帝宫前吹响进攻的号角。那一天,绝不会太遥远。”

“知今夕何夕否?知你被镇压几多年否?我看你呀,脑壳怕是坏掉了。史前到现在,用万年计数,脚丫子加上手指头都还数不过来,够遥远了。”

“万年岁月,只在弹指一挥间。”银狼王恢复平静,眼中浮出一道戏谑的神色,“你两只脚丫子加一只手的手指头,数起数来确实困难了些。”

“切!”沈涵秋非常不爽的照着银狼王额头弹了一栗子。按她的想法,银狼王被石碑镇压,没法还手,不揍白不揍。她就没想到,身周可都是狼子狼孙,揍它们的王,它们能答应么?

脆响的爆栗,响在狼王额上,痛在群狼心上。温驯的群狼齐声怒吼,光那声音都足够吓得沈涵秋冒冷汗了。

可怜巴巴的看着唯一没有发怒的暴风,沈涵秋央求:“替我跟它们解释解释,我就是跟老狼开开玩笑,没恶意的。”

不懂人言,连猜带估,暴风竟将沈涵秋的意思琢磨出来,晶亮的三角狼眼弯成半月,配着上扬的嘴角,毫无疑问它是在笑。

“天啦,这是头妖狼,它居然在笑!”沈涵秋差点吓晕过去,太恐怖了,哪有狼会笑的嘛!

狼子狼孙们都为沈涵秋弹了狼王一栗子愤怒,银狼王倒跟没事儿似的,轻笑道:“你张牙舞爪貌似天不怕地不怕,其实胆小如鼠,暴风察觉到这点,会笑是很自然的。”

“胆小如鼠的我应该在玄冰无双洞之外,而不是在你这头老得不能再老的狼面前。说到无双洞,这鬼洞就这股子冷气堪称无双了。你们银狼都什么毛病,一定要回到这鬼洞里来。要不是回这里,你也不会被囚禁这么久了。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没有。反而想明白我们魔军必须要经历这段韬光隐晦的阶段。”银狼王说着抬起前爪扬了两下,狼群的吼声顿止,连回音亦不曾留下,“好了,故事就讲到这里,你得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之前,你得说说你的狼子狼孙们为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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