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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别这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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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发烧了。先换卫、生、巾,然后捂捂汗。”陶嘉然记得小时候自己发烧,奶奶就把两床大被盖在自己身上,捂上一宿,出透了汗,第二天就又活蹦乱跳了。

    岑萌小脸瞬间更红了,她脑子糊涂,才想起来大姨妈这事儿。“啊!没有大邦迪!”

    果然!陶嘉然不由得替她汗,幸亏她先见之明提前买了,不然,这会儿还真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给。”她掏出口袋里的备货。

    岑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她顾不得贪、恋她师姐的怀抱,一把抓过大邦迪,晃晃悠悠往卫生间走。

    “你自己成吗?”陶嘉然见她脚步虚浮,不放心地跟过来。

    “你出去!”岑萌小手无力地把她推出卫生间,掩上门。她够丢人的了,再让师姐看到她换……她只好去死一死了。

    陶嘉然还是不放心,守在外面,小心地听里面的动静。果不其然,就听“咣当”“哎哟”。陶嘉然赶紧推开门,一个箭步冲进去。只见岑萌四脚着地,脑袋磕在浴缸上。

    陶嘉然无语望天,手脚不好使还逞强。赶紧扶起她,又仔细查看伤到她没有。别处倒还好,就是额头磕青了。岑萌委委屈屈的眼里含着一包泪,她觉得手脚都不像自己的了,怎么就用不上力气呢?“没劲儿……”她快哭了。

    陶嘉然叹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我来吧。”说着,她撕开大邦迪的包装。

    “不要!”岑萌语气坚决的就像要被糟、蹋了,她用尽力气推、搡着陶嘉然,怎奈手脚虚软,无济于事。

    “讨厌!讨厌啊你!”陶嘉然的手小心掀、开她的卫衣的时候,岑萌炸毛了,她不管不顾地趴、在陶嘉然胳膊上,隔着衬衫狠狠地咬陶嘉然。

    “给我老实点儿!一会儿裤子都透了!”陶嘉然被她咬得钻心疼。谁说她没力气的?这小牙口可以去撕生肉了。

    “你欺负我……你就会欺负我呜呜呜……”岑萌不敢看陶嘉然的手托|起她的腰,扒下她的小|内/内,又小心地替她粘上大邦迪。她眼泪一对一双地掉下来,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

    “你就当我是你姐姐。”陶嘉然替她系好裤子,看到她的眼泪,心中不忍。

    岑萌不哭了,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脸潮、红的,看着她替自己理好了衣服,又小心地抱、起自己,身上冷,心里却热乎乎的。她往她师姐怀、里一靠,“那我们乱、伦吧,姐姐!”

    陶嘉然只觉得头顶一只乌鸦飞过,还嘎嘎地叫。乱你个头啊!j、j不让写。
第23章 你要对我负责
    好不容易忙活完,把岑萌塞进被、窝,陶嘉然累得满身是汗。她虽然是从小锻炼,可毕竟也是个女人,体力有限。这会儿,只觉得浑身肌肉发酸,恨不得歪倒床上一睡不起。

    不过大小姐的麻烦还没结束。她病歪歪地躺在床上,酒倒是醒得差不多了,就是被大姨妈折磨得肚子疼,再加上发烧,哼、哼、唧、唧的。

    陶嘉然看到她头上的青、痕,不放心地摸了摸,“疼吗?”不会脑震荡吧?

    岑萌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肚子疼。”

    陶嘉然才想起来自己衣兜里还有存货,说了声“我马上回来”,然后去冲了红糖水,热热地端到岑萌面前,“喝吧,喝完会好点儿。”

    岑萌看着她忙前忙后,一头的汗,一向打理得精致利落的短发这会儿也乱了,衬衫上还有自己刚刚咬过的口、水印,岑萌心里又酸又甜,就算是再难受也甘之如饴。她偎、到她师姐怀、里,声音懦懦的,“你喂我。”

    你是姨妈来了,不是半身不遂好吧?要不要这么顺杆爬?陶嘉然不动,端着杯就那么看着她。

    岑萌撇撇小嘴,知道她师姐吃软不吃硬,有气无力地说,“我没劲儿。”哼,那种事情都对我做了,现在还矜持个啥?她发烧归发烧,可没忘了撒娇的基本技能。

    好吧,下不为例。陶嘉然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伺、候着大小姐把红糖水喝了。

    陶嘉然是个很细心的人。吃过很多苦的人,一旦被别人重视,或是被别人需要,都会不由自主地尽全力发光发热。这大概是某种自卑情结在作祟吧?因为在潜意识中她觉得自己没什么能力,能长这么大日子过得还不错也是得益于很多人的关爱,所以陶嘉然绝少那种苦孩子的仇视社会的情绪,她很知足。只是她不善于语言的表达,她也一向推崇“再好的语言都不及真正的行动”。就像在照顾岑萌时,她永远不会说多余的话,但是却会想尽办法让岑萌即使身体难受也可以被伺、候得舒、服。

    岑萌就着她师姐手里的杯子,一口一口地喝红糖水,她师姐很体贴,怕她烫嘴又怕她呛着,喂她一口就停手,等她咽下,再喂她第二口。岑萌从没觉得生病是如此惬意的事,烧得昏沉沉的脑子就有点犯、抽,早把什么细水长流、春风化雨、水滴穿石的成语忘得一干二净。她得意忘形,冲她师姐暖暖一笑:“做我女朋友吧!”

    陶嘉然手一哆嗦,杯子差点儿拍她脸上。心里暗暗叫苦,她早就该把话挑明,不让这孩子胡思乱想下去。她们根本就不可能。两个世界的人,她们的感情不过是饮鸩止渴。陶嘉然能想象到岑萌的未来,她会嫁给一个富家子弟,会过上幸福无忧的生活。岑子实会为他的独生女安排一个最好的男人做丈夫。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才是岑萌应该过的,放着好端端的阳关道不走,挤这独木桥凑什么热闹?岑萌可以无拘无束地为所欲为,她有这个资本,但是她陶嘉然却没失了理智。即使心痛,她也应该冷下脸来结束她的幻想。

    “我是你姐姐!”陶嘉然冷着脸,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睡吧。”

    岑萌一下子呆住了,气氛骤降让她有几秒失神,不过她才不甘心,仗着自己在撒娇界脸皮最厚在厚脸皮界最会撒娇,她耍上无赖了,“你要对我负责!”

    陶嘉然一皱眉。

    岑萌壮壮胆,又不怕死地说,“你对我做过那种事!”

    陶嘉然眯起眼睛,她觉得自己太过纵、容这孩子了。“你没体检过吗?没去医院看过病吗?那些看过你身、体,碰、过你身、体的大夫是不是也都要对你负、责?那些去过公共浴池的人是不是被别人看了身、体也要让人家负、责?打过肌肉针的人被护士看过身、体是不是也要让护士负、责?”

    岑萌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师姐一直以来对她太过包、容,她几乎忘记了那个在公司例会上训下属训得口吐莲花不歇气的女人是谁了。

    陶嘉然关了灯,自顾自睡到自己的床、上。

    黑暗中,岑萌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回味着陶嘉然刚才的话,“我是你姐姐”,只是姐姐对吗?对我做的一切,都只是出于姐姐对妹妹的感情对吗?越想越心酸,她流着泪,对着黑暗的虚空喃喃道:“陶嘉然,你不想管我了吗?”

    没有人回应她。陶嘉然无声地躺在床、上,听她略带哭腔,心中苦涩,不停地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别心软、千万别心软……

    半夜,陶嘉然觉得口|渴,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摸|索着水瓶,突觉怀里异样,她一激灵,睁开惺忪睡眼,发现是岑萌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到了她怀、里,长发铺在床单上,海藻般,牵扯着她的心。小脸埋在她胸口,有些潮、红,却透着一丝满、足,像是无知的孩子梦到了好吃的糖果。陶嘉然心中一动,轻轻地抚着她的脸,还是有些烫。额头上青、肿着。陶嘉然小心地捻起几缕头发,盖在上面,这样就不会看出来了把?她那么好看,怎么能有一点点瑕疵?

    这孩子睡得很沉,就像是在世界上最安全的摇篮里。陶嘉然拥、着她,在寂静的夜里,自、残般听着自己内心挣扎的声音。这样一个美好的女人,就这么擦肩而过吗?陶嘉然你是傻x吗?她分明是喜欢你的,那么明显,你这么无情地把她推开她一定会难受吧?会哭吧?想到岑萌流泪的样子,陶嘉然内心如针扎般,她捏紧了拳头。

    可是陶嘉然你又凭什么?她自问。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她那么美好,那么可爱,是这世间最精致的璞玉。恐怕除了麻烦和一辈子遭白眼,你什么都给不了她。她应该上天堂,而不是被你拖下地狱!

    有那么一瞬,陶嘉然内心的野、兽作怪,她有种冲|动,想不管不顾地碰、了岑萌,反正岑萌也是爱她的不是吗?那一刻,她可、耻地想到了齐洛在她身、下的样子,慵|懒的,妩|媚的,无|助的,她好想看看那个时刻的岑萌会是怎样的。她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个不停,贴、在岑萌脸上的手也像岑萌的额头一样烫,她几乎想不顾一切地伏、在岑萌身、上了。

    陶嘉然你还是人吗?她深吸了一口气,平息着躁、动不安的心绪。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扒、开岑萌环、在自己身上的四|肢,轻轻抱起她,放回她自己的床上,又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脚。

    卫生间里,陶嘉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头发微乱、目光闪烁的女人,她打开水龙头,把凉水拍在自己的脸上,渐渐地,心脏恢复了正常的节奏。她回到自己的床边,摸了摸岑萌的额头,又静静地看了会儿她熟睡的样子。陶嘉然再没了睡意,就这么脑中凌、乱胡思乱想到天亮。

    她知道,有些事,该结束了。
第24章 眼熟
    交接完岑萌,陶嘉然很疲惫。岑萌幽怨的小眼神还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啊晃。那孩子应该是很不开心吧?可是又能如何呢?这样应该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从此之后,路归路,桥归桥,不是挺好吗?

    陶嘉然默默叹了口气,她想说她真羡慕岑萌和她妈妈的互动。看岑夫人那么优雅高贵的样子,对岑萌就像母猫终于找到了离家出走的不听话的小猫儿。尤其是看到岑萌病怏怏的样子时,她的眼圈都红了,一个劲儿揉着岑萌柔软的头发,还拍了拍岑萌苍白的小脸。看到脑门上的青、痕时,眼睛是都是心疼。陶嘉然看得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她眼看着一个戴着黑超一身酷劲的大叔给母女俩打开车门,然后那大叔关上车门。陶嘉然隐隐约约听岑夫人说了句“小崽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不禁莞尔。这才是真正的母爱吧?既亲密疼爱,又不失诙谐,还有那么点儿恨铁不成钢。纵然奶奶曾经对她那么好,也无法替代来自亲生母亲的爱。

    陶嘉然目送黑超大叔开车绝尘而去,心中微微酸涩,站在那儿出神。小乔狗腿地蹭、过来,“陶总,咱去哪儿?”他才不会问那小助理怎么宾利接?还有专职司机瞧着跟fbi似的。少说话,多做事,有眼力价儿,才能混得开。

    “送我回家吧。”陶嘉然按捺下波动的情绪,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

    “这几天公司里怎么样?”在车上陶嘉然问。

    “都挺好。”小乔边开车,边琢磨陶嘉然问这话的意图。笑话!领导会没事儿跟你扯闲篇儿玩?他目睹刚才岑萌的排场,又见过陶嘉然怎么照顾岑萌,心想这里面有文章啊,明晃晃这是棵大树好乘凉啊,可不能站错了队。眼珠一转,他说,“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有点人事上的变动。”他斟酌着措辞。

    “什么变动?”陶嘉然马上听出他话里的文章。

    “就是财务的邹姐,邹玉英您知道吧?”

    陶嘉然点头。

    “她辞职了。”

    “辞职?”陶嘉然很诧异。邹姐是会计,是财务部的副经理,二十几年的老财务了,在华文也干了快十年了,是个老成持重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辞职?何况她不是孩子刚上大学吗?正需要钱的时候。难道是高就去了?

    “具体不知道咋回事。不过据说是找李总谈的,最后肖总拍的板。”小乔点到为止。他聪明地只提供情报,剩下的就是肉食者谋之了。

    陶嘉然皱皱眉,不再作声,她想有些事或许真就不那么简单。

    陶嘉然刚进家门就给老肖打了个电话,她简略汇报了c城的展会情况,刚说“想请几天假,回老家办点事儿”,老肖马上说“应该的,应该的!这眼看十月初一了,回去上上坟祭奠下先人……现在像你这么孝顺的年轻人真是少见啊balabala……”

    陶嘉然一头雾水,我说我要回去干吗了吗?肖总您第二春了吗?这么高兴?陶嘉然都能想象出老肖笑眯眯一脸褶的样子。

    “哈哈,刚才集团岑总给我打电话了。小陶你这件事做得好啊,我果然是没看错你。年轻人,有潜力啊!”老肖继续絮絮叨叨。

    原来是这样。陶嘉然不由得苦笑,她照顾岑萌居然无意中演绎成了一出巴结上司的剧目。岑子实果然是太疼爱女儿,这么点小事居然让他这**oss亲自一个电话打给老肖,投桃报李变相在老肖这替她陶嘉然刷好感度。她一向反感巴结上司,如今却无心插柳了。

    她回了老肖几句冠冕堂皇的客气话,老肖笑呵呵地直夸她不仅有能力还知道谦虚不自傲。陶嘉然默默翻个白眼。

    挂掉老肖电话,陶嘉然收拾了几套衣服,又拎好笔记本,直奔火车站,登上回c城的火车。

    岑萌此刻正被围观中,她爸、她妈,以及一个四十岁左右浓眉大眼的男人。

    “王叔,没事儿吧?”岑子实担心地问一把花白山羊胡、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人。

    “没事儿,”老人闭着眼睛细听了会儿,松开搭在岑萌腕脉上的手指,“小孩儿,发个烧闹个病正常。消了炎,退了烧,就好了。疏散疏散也好,不是坏事儿。”

    “那就好,那就好。”岑子实附和着。季女士也跟着松了口气。

    岑萌眨巴眨巴眼睛,“王爷爷,我都点完滴了。”

    “嘿,那玩意儿,少碰为好。”老人不屑地摇摇头。

    好吧,您是专家,您说说啥是啥。岑萌乖乖闭上嘴,继续装标本。

    “回头儿煎好药,我让杏林给你们送来。”老人对岑子实说道。站在他身后的浓眉大眼的男人点点头。

    “不用,不用,到时候我派人去取。”岑子实连忙摆手。

    “也好。”老人点点头。

    “那个,王叔……”季女士不放心地凑过来,低声问老人,“萌萌总是那个时候疼得厉害……”

    “不妨事,”老人挑挑眉,摆了摆手,“先暂时按照原来的方子。等我回去,再掂对着重新配个方子给她调理调理就好。”

    “那最好,那最好。”季女士连忙道谢。

    这老人,和岑家也算是故交了。当年岑子实的老爹岑萌的爷爷还在部队的时候,这老人就是他的老部下,中医世家出身。后来在某军医大学附属医院做了大夫,直至做到副院长离休。论医术是一把好手,就算现在退下来多年了,一旦医院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也要请教他。那个叫王杏林的是他的独生子。这些年,父子俩几乎成了岑家的私人医生,尤其是岑萌,从小就病弱,也幸亏了这王老爷子,她才能活得欢蹦乱跳的。

    “王叔,我这儿有朋友刚送的大红袍,您给品鉴品鉴?”岑子实见岑萌昏沉沉地要睡着了,对老人说。

    老人一听有好茶喝,眼睛一亮。几个人关上门,轻声下楼。

    “杏林老弟最近怎么样?”岑子实关切地问。

    不等王杏林回答,王老爷子放下茶杯,抢先开口,“别提他,没啥出息。当个教授有啥用?没项目,没经费,带几个研究生,也是个光杆司令!”

    岑子实忙道:“以杏林的能力,不应该啊。”

    王老爷子叹了口气,“现在高校不好混。聘个讲师就要求是博士,还得是海归。评个职称要死要活的,扒层皮。好不容易评上个教授副教授,你没能耐还弄不来经费。人有能耐的挂个名混几份顾问费,要么就上下打点明白搞来资金拉来项目;你弟老实,光会傻读书傻研究,有个啥用?”

    王杏林听了父亲的话,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低着头不吱声。

    岑子实闻言,相当上道儿,“我倒是有个项目。”他见王氏父子明显来了兴致,又接着说:“这些年我一直想往生物制药上发展发展,就是没有合适的人手,我看杏林行,人踏实,又能干。这么着,我先找你们学院谈,谈妥了就由你任这个项目带头人。”

    王氏父子一听,都喜上心头,以岑子实的手笔,一旦谈妥那资金就是以十万为单位的,再又华实集团这个大靠山,他王杏林还愁什么呢?千好万好也不如有棵乘凉大树好啊。

    睡得跟个小猪似的岑萌不知道,她爹为了她,又放血了。
第26章 让开不然捅了你
    “有这事儿?”送走了王氏父子,岑子实听了妻子的描述,也颇为惊讶。

    “千真万确。”季女士一想到初见陶嘉然时的情形,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

    岑子实皱紧了眉头,靠着沙发不言语。

    “子实,你说……”她掂对着措辞,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她还活着吗?”

    “不知道……”岑子实眉头深锁,“老爷子刚过世的时候,我去看过她……”

    “啊?那都多少年了?你都没告诉我!”季女士惊呼,“你说!你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我?”她薅住岑子实的衣角。

    “老婆,你想哪去了?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我自己知道就行了,”岑子实安慰地拍拍妻子的手,平息她的不安,“我现在就只有你和萌萌了。”

    “那她呢?”季女士遥想那个人清绝孤傲的气质。

    “她啊……”岑子实双眼放空,陷入回忆中,“不知道……我那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整个人只剩下个躯壳,魂儿不知道丢到哪了。她既不愿意回来,也不愿意和我多说什么,我们就一人一杯咖啡,那么枯坐了一下午。”岑子实想到那时的光景,眼圈不禁红了。

    “一个人怎么能偏执成那样?”季女士感叹,“那还是爱吗?”

    “……是孽缘。”岑子实叹了口气。

    夫妻俩无言地对坐半晌,岑子实终于下了决心般,“那个陶嘉然,我找机会会会她。”

    “……如果真是呢?”季女士不无担心。

    “如果是真的……那是好事。”岑子实说道。

    陶嘉然一到了c城,就找了家宾馆住下。一切安顿下来,她拨通了邹玉英的电话。第一遍,没人接?估计怕是骚扰电话吧。陶嘉然耐心地又拨过去。直到五遍之后,对方终于接起。一个烦躁的女人的声音,“你们还想怎么样啊!我已经辞职了,你们能不能放过我啊!”

    “邹经理?”陶嘉然压下心中的疑问,小心地问道。

    “您是?”那女人听到对方叫出自己曾经的职位,顿时紧张起来。

    “我是陶嘉然。”

    “陶……陶总?”

    “是我。”

    话筒那头的女人不再做声。

    陶嘉然斟酌着词句:“听说你辞职了?”

    “啊……”女人明显又紧张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辞职了?怎么,有更好的地方?”陶嘉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缓,她察觉到这个女人内心的不安。

    “啊……那个……陶总,水开了,先不和你说了……”女人匆忙挂掉电话,只余忙音一片。

    这里面有文章。陶嘉然心想。

    她随便吃了口饭,就在c城的大街小巷转,看到书店就会进去逛逛。对于c城的街道,陶嘉然可谓是门儿清。当年她大学时同时打几份工,又舍不得花钱坐公交,常常是离得近的就跑着去当是锻炼身体,实在太远的才坐公交。几个月下来,钱没耽误赚,对道路也熟悉了,甚至后来简直成了一活地图,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本地人。

    直到夕阳西下,她不知逛了多少个书店,都没发现什么异常。由此陶嘉然排除了某种可能,她转头直奔就近的大型超市的书刊音像柜台。

    第一家超市,没什么异样。第二家,果然发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华文和b出版社的合作模式是,b社发主渠道也就是新华书店系列,华文发二渠道也就是民营书店渠道。只要是两家合作的书,绝没有进超市的先例。那现在出现在这里的这些又是什么来路?除非,超市有见不得人的进货渠道。

    某种猜想让陶嘉然很不安,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将是怎样的一场地震?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事和可能引起的动荡,陶嘉然不由得倒吸了凉气。她决定调查清楚这件事的时候,全凭一股冲动,她眼里容不得沙子。可眼下的状况怎么解?她不是不担心有的人可能狗急跳墙,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至少得对得起她做高管拿的高薪,不然尸位素餐对得起谁?

    既想得清楚,陶嘉然就不再犹豫,她打算去食品区买点吃的,回宾馆整理整理材料,然后明天赶赴下一个城市。

    走出超市,已是华灯初上。陶嘉然站在路边,想打个车回宾馆。显然这时候正是交接班的时候,出租并不好打。

    “哎!我的包!”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一个黑影在陶嘉然眼前晃过,陶嘉然条件反射,长腿一伸,把那个黑影绊个趔趄。黑影看起来瘦瘦的,个子也不高,踉跄地爬起来,没命地往前跑去。陶嘉然没多想,迈开双腿追上去。那黑影身子灵巧,不过总是不及陶嘉然腿长体力好,黑影渐渐体力不支,慌乱中钻、进个死胡同,直至跑到胡同尽头才发现没了路。陶嘉然堵住来路。黑影见状,掏出把水果刀,转身对着陶嘉然:“让开!不然捅了你!”

    借着月光和附近住家透过来的微弱的灯光,陶嘉然看清了对方的长相。那明显是个女孩子,即使戴着帽子,身、子瘦瘦的看不出什么起、伏,五官清秀,小脸白净,不过此刻却是满脸的狰狞和不知所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平复刚刚剧烈奔跑后的呼吸。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握着刀子的手还微微颤抖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像看到猎人枪口的无辜小鹿。陶嘉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观感,这孩子明明就是个抢劫犯,还是个走投无路意、欲行凶的抢劫犯,或许是因为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太像岑萌。陶嘉然心中不忍。“刀给我!”她说。

    “你别逼我!我不怕你!”那孩子还在逞强。

    “你这样会被判刑,你这辈子就都毁了。”陶嘉然声音凉凉的。

    “我一天没吃东西了!我饿!”那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不让开,我真的会捅了你!”

    陶嘉然才注意到那孩子身上破旧的衣物,她暗叹了口气,老天不公,同样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岑萌何等锦衣玉食,可眼前这孩子,何等无辜?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如果没有奶奶把她养大,她是不是现在也沦、落到这个地步?

    “你把那包给我,我给你钱让你吃饭。”陶嘉然说着,一步步朝那孩子走去。

    “你别过来!”那孩子被她步步紧逼吓着了,“你们都不是好人!都不是!只会送我去局子!”

    陶嘉然趁她不备,一个健步冲过去扣住她手腕,想把刀子夺下。那孩子见她用、强,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歇斯底里地推、搡着陶嘉然。撕、扯间,陶嘉然只觉一痛,水果刀在她左手背划了道口子。

    当啷!那孩子见出了血,吓坏了,手一哆嗦,刀子掉在地上。“你没事吧?”她手足无措,哭着说,“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陶嘉然忍着疼痛,捡起那孩子撕扯间掉在地上的女式包。

    “姐姐!”那孩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她双腿,“求你了,姐姐!别送我去局子!我不想坐牢!我害怕!”她仰着头,满脸泪痕。

    眼前的小脸和岑萌的小脸重合在一起,压、抑的思念一股脑地涌上来,陶嘉然心里一痛。

    那孩子还抱着她的腿哭着央求,远处已经能隐约听到脚步声。陶嘉然轻轻推开她,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去买点儿吃的。以后干点儿正经营生。”说完,扭头走了,又想起什么似的,“在这待着,十分钟之后再出来!”

    那孩子捏着两张红票儿,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第27章 我跟你混
    上世纪30年代,当时的纽约市长有一次旁听本市贫民区的法庭关于一个老妇人偷面包的审讯。当法官讯问老妇人是否认罪时,老妇人嗫嚅着说她的孙子已两天没吃东西了,她只好来偷面包。法官说即使这样他也必须秉公执法,判处老妇人十美元罚款。这时,那位市长站了起来,摘下自己的帽子放进去十美元,然后对所有在场的人说道:“现在,请你们每个人都拿出50美分,以惩罚我们让我们的城市变成了一个冷漠的、一个让一位老祖母不得不靠偷盗去养活她的孙子的城市。”所有在场的人都沉默了,都毫无怨言地捐出了50美分。

    陶嘉然走出胡同的时候,这个曾在书上看到过的故事就在她的脑中盘旋。谁应该为这些可怜的人卖单?比如那个可怜的老祖母,以及刚才那个小姑娘。古语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似乎每个人都应该去关爱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弱势者。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无论是那个故事里,还是今晚确确实实发生的事,都昭昭然揭示着这些可怜人除了偷盗别无他法。只是为了生存,如此而已。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应该被惩罚吗?按照法律,当然应该被惩罚。但是又是谁造成她们这样?她们真该被惩罚吗?这似乎是个悖论。

    胡同不长,陶嘉然想着心事不经意间就走到了出口处。迎面急促的脚步声,“这呢!这呢!”有人高喊。

    陶嘉然回过神,面前三四个男人,显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路人,后面还跟着个喘吁吁的中年女人,衣着光鲜不像是个普通的女子。

    几个男人以为是抢劫犯出来了,拉开架势就要扑、上来,见是陶嘉然,还有她手里的包,都愣了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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